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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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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知秋]歴史的塵埃[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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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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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26 21:36:44 |只看該作者
第四篇 混亂 第六十六章  戰亂(下)

遠處傳來威爾斯凱火焰爆裂箭的炸死聲,還有追著自己的身影而來的獅鷲騎士們在上空的聲音,但是艾得力克並沒有感覺到自己這方佔據著任何優勢。因為他周圍有著一個獸人,一個矮子

和他說話的是一個狼人,雖然他早已經知道這些獸人在塞德洛斯的教導開化之下已經和人沒什麼區別了,但是第一次和這樣一個野獸面對面地說話還是感到說不出的怪異。剛才那一矛雖然和他的一槍不相上下,但是其中純粹的力量的成分更強於相對稀薄的鬥氣,從這點上來看確實就是這些獸人之一的傑作,但是從感覺上來說,艾得力克實在是不願意相信這種野獸居然可以使用鬥氣。

鬥氣。那是無數武者嚮往的目標,能夠擁有這種力量不只是戰鬥力的代表,更是經驗,意志,精神高到了一個地步的體現。但是現在這種意義居然體現在了一隻狼人的身上,這就像是一隻野狗卻贏得了無數人追求的爵位一樣讓不不願意相信。

不過這個‘不願意’只是一種稍縱即逝的情感上的感覺而已,神殿騎士無論在何時的判斷都冷靜如冰,精准如矮人工匠們的工具,那才是一個頂尖戰士所擁有的最強武器,艾得力克看得出,周圍這幾個獸人那冷靜的態度,靜如處子都如同繃緊了弓弦一般隨時可以蓄勢待發,那是只有真正的戰士才有的氣勢和精神素養。只是這種氣勢,艾得力克幾乎下意識地就要忘記他們獸人地身份。

而且更具有危險性的不只是這種武者的氣勢。還有他們的裝備。那些巨大的尺寸都表示著同樣巨大的殺傷力,特別是其中那只食人魔手中的巨大戰錘,艾得力克可以即便是光輝戰甲也不可能防禦得住了樣有如攻城錘般地武器。

他從空中落入樹林後立刻連後面的獅鷲騎士都沒有等就朝這飛擲出長矛的位置奔來,但是看到的卻是這樣一個古怪的包圍圈,他已經明白這是一個精心設計地陷阱了。

“格魯沒有來麼?”艾得力克沉聲問,他問的是食人魔後面的那個矮子。這個矮子雖然看起來和那些生活在地底地矮人的高度相仿,但是要纖細些。是個長得比較矮小古怪的普通人類。這個人站在眾多高大的獸人身後,尤其是如同一座山一樣的食人魔身後仿佛一堆不起眼雜物一樣微不足道,但是他的神情和那雙眼中的神采卻是其他所有獸人們沒有的。所以艾得力克看得出,這才是這群獸人地首領。

矮子聳了聳肩膀,說。

“很遺憾。艾得力克大人,格魯將軍沒有來這裏。因為神殿騎士不是只有你們兩個,而且你們兩人這種遠近結合的戰鬥組合。安排合理的戰術陷阱也許比格魯將軍的強行蠻幹更有效果。”

“戰術陷阱……這些都是你安排地嗎?”艾得力克繼續問,他聽得見自己身後遠處傳來一陣陣慘叫和獅鷲的悲鳴,那是跟著自己而來的獅鷲騎士們,與此同時還有不少狼人和蜥蜴人在樹木間縱躍的聲音,獅鷲上戰鬥法師們射出地魔法爆炸聲。

矮子點了點頭,說。

“是我和塞德洛斯先生合計的,對於我們來說,其實聯軍的威脅遠不如你們這幾位掌控大神殿騎士來得大。只要你們不在。我們就好辦得多了。所以從一開始我們就一心想的是如何除掉你們。看來我的運氣不錯,犧牲了兩條雙足飛龍,但是終究能夠把兩平引到這個地方來,也是值得了。”

雖然爾得力克清楚地聽得見後面所有響動,但是卻不敢回頭,周圍幾個獸人的眼神,氣勢,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他甚至無暇抬頭看看上面的威爾斯凱,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真的不知不覺中落入了這專門對付自己兩人的陷阱之中。

這裏離聯軍大軍不出三四十裏。但是離歐福卻近千里的路程,無論是誰也不會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居然會有一個專門針對他們的埋伏。這個陷阱的設置不只需要近乎瘋狂的大膽,敢讓這樣一小股部隊千里奔襲趕到敵軍的眼皮底下設伏,捨得利用雙足飛龍來引誘他們出擊,而且對地點,時間,對方的反應等等每一個戰術細節都必須把握得恰到好處。能夠做到這一切的無疑只有登峰造極的謀略家和戰術家,這謀略固然可以是塞德洛斯在千里之外的設計,但是將這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得如此恰到好處,看來這就全是眼前這個矮子所為。

天空中突然傳來威爾斯凱的大喊,空氣中也有了絲若有若無的臭味。矮子抬頭看了看樹枝遮擋的天空,欣然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張卷軸說。

“所有的都如計畫一樣實施到位了。那我就不在這裏耽誤各位,回去等著各位的好消息。”

“傳送卷軸。”艾得力克看著拉開卷軸的矮子身上閃爍的藍光。他的瞳孔驟然收縮。同一瞬間他的身形驟起,那只巨大戰槍帶著轟鳴聲直取那個矮子。這陡然而出的一擊已經是艾得力克的全力,他甚至沒有顧及自己因為這一擊而側面後面的空門大開。這突然而發的一擊已是必殺,他一定要把這個矮子擊殺在這裏。

雖然這個人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這裏任何一隻獸人都可以像捏死一隻老鼠一樣捏死他,但是艾得力克卻清楚,對於聯軍來說即便是這裏所有獸人加起來也沒有這樣一個矮子危險,所以他必須殺。

但是這一點無疑獸人們和這個矮子也是知道的。艾得力克一動,所有的獸人也都動了。上下左右四把武器同時以四個方向像一個巨大地夾了衛樣猛然朝他的身上夾來。而那只巨大的食人魔只一移動,就把矮子全擋在了身後。那把巨大的戰錘也直接硬撞向了艾得力克的戰槍。

金鐵交鳴的巨響中食人魔身後的藍色光芒亮起,消散。神殿騎士地身體也反彈,受擊打後頹然落地。

“你太大意了,艾得力克大人。我們怎麼可能讓你有機會攻擊波魯幹大人呢。你這一下貿然進攻只是給我們機會罷了,現在你已經落在下風。”仍然是那只狼人在說話,他似乎是那個矮子離開之後的指揮者,流利的人類語言大概也是他特別愛說的原因。

艾得力克沒有回答。因為他只要一開口喉嚨裏的那口鮮血立刻就會噴出,臉頰上地一道恐怖的傷口幾乎可以看見他的牙齒,而肋骨至少已經斷了三根。確實如這只狼人據說,剛才他地行動是莽撞了。要不是身上的光輝戰甲,還有他在無數生死戰鬥中凝練出的經驗讓他在千鈞一髮之際看出自己這一擊確實不可能有效。收掉了一部分的力量用以躲閃開三個獸人的武器,他現在已經不可能還站著了。

那把五米之長的精鋼戰槍有些變形,和食人魔手中那數百斤重的巨大武器硬碰之下還沒有完全扭曲已經是神殿騎士本身實力占上風的緣故了。食人魔喘了幾口粗氣。剛才這一擊是艾得力克地全力,他又無法後退,這一記硬碰居然是他占了下風。

“遺憾,其實如果是在其他場合,我很希望能夠和您公平地切磋下的。”狼人身上再度散發出淡淡的鬥氣光芒,他手上握著的是一把鋸齒狀地黃色砍刀,剛才他也是唯一一個成功擊中了神殿騎士的獸人。

“不過只可惜這是戰場,所以我們必須要不擇手段地殺死你。”

半空中。還有自己的身後,獅鷲的悲鳴聲和獅鷲騎士慘叫聲已經連成了片。艾得力克知道形勢已經不大妙了,但是這落入陷阱的憤怒感,危急感也將他地鬥志完全擊發了出來。他陡然大喝。白色的鬥氣光芒混合了光輝戰甲的魔法陡然大亮,左臂上白色的神聖守護盾也閃現了出來。他右手戰槍左手守護看,耀眼的白色光輝中如同一尊戰神雕像。

“來吧,野獸們,用你們手上的武器來試試能不能殺得了我吧。”艾得力克的怒吼聲讓整個森林都在微微顫抖。但是他周圍的五個獸人卻沒有絲毫波動,無論是神情。動作,還是氣勢氣度都很穩,很冷靜,一如他們手上的武器,牢牢地把神殿騎士圍在中央,沒有一絲破綻。

半空中,獅鷲騎士們已經混亂作了一團。戰鬥法師們的淨化術已經全開,戰鬥法師們的施法等級也許並不算太高,但是無論什麼系統的魔法也都能來上一點,這些臨空而下的黑色雨滴在白魔法的映照中立刻如烈日下的雪花一樣消散。戰鬥法師們手上的淨化術光芒不停地消除著從天而降的黑色屍水。

但是法師們的數量太少了。四個獅鷲騎士中才能有一個戰鬥法師,而這些戰鬥法師們所能做到的最多也只是消除著自己身周的黑色雨滴而已,對於其他同伴的則是無能為力了。

威爾斯凱陡然而發的命令剛開始的時候還讓獅鷲騎士楞了一下,但是其中‘死靈魔法’這個詞所具有的威勢力已經足夠讓任何人提起足夠的動力。尤其是一個淋到了這黑色的屍水的獅鷲騎士慌忙的一擦之下把一片皮肉都擦了下來,璡所有不是戰鬥法師的獅鷲騎士們全都沒命地朝樹木裏鑽去了。

但是這下方的樹林中產不是安全的避難所,尾隨艾得力克和追著那兩個年輕人的獅鷲騎士們早就和幾十個狼人還有蜥蜴人展開一場奇怪而殘酷的戰鬥。

在茂密的樹木之間,獅鷲這些巨大的飛禽甚至還比不上一隻野豬來和靈活。龐大的身軀讓他們無法自如地轉折進退,狼人和蜥蜴人則飛快地在樹木枝椏間縱橫移動閃躲,無論是獅鷲騎士們的直接攻擊和弩箭還有魔法都被他們躲過。他們也根本不和獅鷲騎士們下面戰鬥,而是扔出的一張張捕網把獅鷲連同上面地騎士一起網在一起。

狼人和蜥蜴人的撒網手法都嫺熟無比。無疑就是專門針對著這種情況下的戰鬥而專門訓練的。而且他們網住了目標之後根本不用再去理會,被這些捕網纏住的獅鷲和騎士們通常都是一起慘叫著在地上翻滾兩圈後就寂然無聲了,當其他獅鷲騎士上前去把這些捕網解下,留下的也是兩具全身都是傷口的屍體,那些細小傷口中留出地血都是黑色的。這些捕網的網路上鑲嵌得有無數細小鋒銳的刀片,泛出一種黑色光芒的刀片,連獅鷲這樣龐大地猛禽在這種毒素下都撐不了多久。更不用說上面的騎士們了。

其實若論正面戰鬥力一隻獅鷲和一名訓練有素的騎士地組合遠比一個狼人或者蜥蜴人要強,而且從數量上來說也是獅鷲騎士們佔優勢,但是上空的黑色雨滴卻把他們硬逼到了樹林中來。在這樣狹小空間中獅鷲騎士們的制空優勢已經完全喪失,而背著一個騎士的獅鷲靈活性也遠比不上蜥蜴人和狼人,這才會在對方奇怪的戰鬥方法下陷入奇怪的劣勢。直到有二三十只獅鷲騎士都死在這種古怪狠毒的武器之後,幾名很有戰鬥經驗地騎士才猛然醒悟,大聲提醒著同伴們走下獅鷲結成陣勢。

獅鷲騎士採取了防禦,狼人和蜥蜴人也暫時停止了進攻。因為他們的任務也並不是真的要戰鬥,只是拖延。為了那處格殺神殿騎士的戰鬥而拖延。

天空中地黑色細雨還在緩緩而下。因為這黑雨的源頭足夠高,分散得也足夠細,所以能夠保持一定的時間。

空中只剩下威爾斯凱一人了,戰鬥法師們在他的命令下也沖入了樹林中和其他獅鷲們匯合。以他身體為中心,一圈環繞著的白色光芒把他騎著地獅鷲一起包裹在裏面,黑色雨滴一旦碰上了這層光就立刻被蒸發,消散。而他那雙比鷹鷲更銳利。更明亮的雙眼死死地盯著那個高處正在往下掉落的人。

剛才他的一箭之下,高空中那個黑點就立刻粉碎了,從掉落的殘骸來看似乎是一隻大雕的僵屍。隨著那些發黑發臭的殘骸一起直挺挺地掉落的還有一個人。威爾斯凱並沒有立即再給這個看起來像屍體般的人一箭,他知道這是什麼人。也知道這個人絕不可能在他那一箭之下就死掉的。他在看,他在等,等著必殺的一擊。

這個自由下落著的人以飛快的速度接近著地面,威爾斯凱看得清這個人的模樣了,甚至連那對視過來的目光也看得清清楚楚。那同樣是一種對峙著,等待著機會的眼神。

威爾斯凱只需要一眼就目測出這個人落下的直線和自己之間的距離只有一百多米。他並沒有驅獅鷲更接近一些,那些死靈魔法的威力和奇詭難測他也是清楚的,這個距離對他來說已經很近了,至少可以讓他射中一隻飛翔著的麻雀的眼睛。而且現在佔據著優勢的是自己,用不著冒險去接近。

王指握成拳,每指之間都夾上了一隻箭,威爾斯凱一次搭上了四隻箭在弓上拉滿了弦。等到那個人剛落到一個和他平行的高度的一瞬間這四隻箭同時呼嘯而出。

這四隻同時從同一個人同一只手同一把弓上射出的箭卻用四種截然不同的方式朝目標射去。只有一隻箭矢是在正中,而其他三隻則各自在空中拉出一條奇怪的弧線從左從右從下三個方向三個角度射駢,這詭異的曲線在空氣中拉出奇怪的尖嘯聲。

這樣的箭法早已經超出了用精准評定的範圍了,這是用鬥氣貫注在箭矢上再用特別的指法射出的箭,能夠使出這樣一弓四箭的人整個大陸上也就只有威爾斯凱而已。

但威爾斯凱似乎並沒有覺得這樣神科斯技的四箭就足夠了,他立即又再抽出了一隻箭搭上了弓。這一次他全身的鬥氣光芒都亮了起來,一如他剛才射掉兩隻雙足飛龍進的樣子。這才是他真正的殺著,剛才那樣的四箭不過是一個鋪墊,或者說一個試探而已。

這個人面對著四隻從不同角度射來的箭,身形終於開始在半空中一緩。威爾斯凱知道這是使用出羽落術,無論是誰面對這樣刁鑽的四箭都不可能還讓自己處於失控下墜的高速掉落中。而他的目的也正是要對手使用羽落術。

誰能讓對方先不得不按照自己的攻擊而行動,那就是占到了主動權。威爾斯凱一聲低喝,拉弦。巨大的黃金戰弓頭一次彎曲得如此厲害,他挽弓的那只巨大畸形的手臂更畸形了,上面那一根根的血管和肌肉搏動著,散發著力量的形狀和光澤,幾乎立刻就要漲開皮膚的束縛飛出直接去將對手碾壓成齏粉,原本彌漫於全身的鬥氣光芒也集中在了那只即將發出的箭上。

這絕對是無可比擬的一箭,即便是格魯面對這樣凝力蓄勢而發的一箭也只有全力以赴地應付。但是這樣需要聚集力量的一箭相對來說也比較緩慢,所以威爾斯凱要逼到對手不得不因為抵擋攻擊而露出破綻的時候才射出。

他沒有因為自己實力相對較強而且佔據著優勢就大意,獅子搏兔依然會全力以赴,何況他也知道這個對手絕不是只兔子。所以他的很謹慎地保持著這個距離,然後用最有效的方法全力一擊。

果然,那不同方位的四隻箭矢並沒有真正地威脅到對手。這個人在半空中略微一滯留,左右手居然分別就抓住了一隻箭然後交叉互擊,另外兩隻箭也被擊落了。一弓之力分作了四分,如果這人的力量是十,那每一箭的力量最多也只有四,五而已,被接下也是理所當然。

但是,就在那四箭分別而落的時候那凝聚了神殿騎士所有的鬥氣和力量的一箭也發出了,發出這一箭之後威爾斯凱身上的那層白色光輝甚至消散了。如果不是天上的黑雨剛好也在這個時候掉落完,他和座下的獅鷲恐怕立刻就要遭殃。

這射出的已經不是箭了。如果從外觀來看,這就是一顆純白色的光球,在空中迅捷無倫地帶出一片殘影朝前飛掠。如果說從聲勢來聽,這就是雷,而且不是一道雷,而是千百道彙聚成了一團,以破開天地湮滅萬物的姿態滾滾而去。

如果說這個對手的力量是十,那麼這全力一箭的力量就是一百。

威爾斯凱見識過這個對手的眼力,反應和敏捷,他知道兩人間那百米的距離雖然不算遠,但是也足夠這個人有時間去接住任何箭矢了。而且這身在半空沒有著力地地方,他盡可以被箭矢帶動著滑行而消去力量,所以威爾斯凱從開始就決定了用這即便他能夠接住也絕拉不上的一箭來定勝負。

憑這個對手的魔法修為是絕不可能用的出飛行術的,所以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先讓他不得不用上羽落術,這樣他的身形再也沒有變化的空間。而現在這一切都做到了。

手臂上的筋肉因為用力過度而暴發出刺痛,皮膚甚至也因為筋肉過度的擴張而被撐得裂開了,現在正滲出大片大片的鮮血,體內空蕩蕩的沒有絲毫鬥氣。威爾斯凱的心中卻有著短暫的輕鬆感,能夠殺掉這個對手對於聯軍來說絕對是個好事。

但是這輕鬆感只維持了短短一瞬間,因為他看到了那個人居然躲開了這本來絕不可能躲開的一箭。

確實沒有使用飛行術,這個對手居然是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背後炸出了一片火焰,然後他的身形就在爆炸中陡然上升了。

只是這突然的一升,那如雷如電的一箭就剛好從空身下兩三米處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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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26 21:36:57 |只看該作者
第四篇 混亂 第六十七章  戰亂(續)

無數的血花,衣服的碎片,混合著背部的皮膚碎片像禮花一樣瞬間就散滿了那個人的周圍。

這並不是讓他突然上升的那發火球的作用,在對自己的後背上發出火球的這個人的身體上也浮現了鬥氣的光芒,爆炸的衝擊只是改變了他的身體位置,並沒有對他造成什麼實際上的傷害。這全是因為那一箭從他身下,也就是背後掠過的緣故。

箭矢本身離他有兩三米,箭周圍的白色的光芒只是剛好擦過他的背部,那連爆炸都無法傷及的肌體瞬間就在白掠過的巨大轟鳴聲中崩潰了,如碎絮一般紛飛散落開。如果這個人的位置再靠下一寸,或者這一箭的軌跡再能夠上升一寸,那這個人連整個背部都會像雙足飛龍一樣地整個被扯得粉碎。

但就是這樣的一寸,這個人就只是傷,而並沒有死。而且他這次是成功地閃避,而不是招架,所以他還留有出手的餘力。這一瞬間主動被動的關係已然完全顛倒。一發綠色的火球在他手中瞬間成型朝已經力竭的神殿騎士而來。

威爾斯凱在極度震驚之下也並沒胡慌亂,雖然他已經因為那全力的一箭而力竭,但是那只是他而已,他座下的獅鷲並沒有。這一發火球的高速雖然夠快,但是至少比他射出的箭要慢得很多,這畢竟是一百多米的距離。他雙腿一夾,獅鷲鼓動著翅膀朝旁躲去。

但就是當獅鷲剛鼓動翅膀移動的時候,這個人的雙手居然同時又出現了兩顆綠色的火球。他大喝一聲,揮手間這兩顆火球又脫手朝威爾斯凱而來。

火球即便是再低級的魔法,這樣的瞬間三連發也是連法師都難以完成的,但是這還並不是最讓神殿騎士吃驚地地方。他驚訝的是兩後發地綠色火球並不是以直結朝他而來,而是分別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從兩個不同的角度朝他射來。這是和剛才他射出的弧形軌跡地箭一模一樣的方式。

兩發火球都在急速的旋轉著,高速的轉動還有射出的力度使球體呈現出微微彎曲,周圍的空氣也在這飛速族轉中發出呼嘯。雖然這是純粹的魔法。上面沒有和威爾斯凱地箭一樣附著鬥氣,但是這球形本身旋轉所造成的弧度也遠比剛才他的箭矢更大,更完美。這兩發火球心兩個相反的方向相反地角度朝著同一個點飛去,而這一個點也正是獅鷲的位置。

威爾斯凱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一個棘手到了極點的對手。這無論是應變,戰術還是技巧都超一流的水準,居然可以用本不及自己的實力把自己逼到了這樣幾乎絕境地地步。他現在無論是體內的鬥氣還是肌肉的力量都無法再射出破魔箭去抵擋這綠色的火球,而這樣左右合擊的火球要想在這樣移動中陡然變向躲閃除非他騎的不是獅鷲而是蒼蠅。所以他既無法躲。也無法抵擋,唯一可做的只有逃。

神殿騎士的判斷和決斷力讓威爾斯凱從吃驚到判斷形勢到最後翻身逃跑不過只花了一眨眼的功夫,但就是這樣的他從獅鷲背上翻下直落只不過落了不出四五米,那兩顆火球就精准無誤地夾擊到了獅鷲的身上。

轟的一聲悶響。獅鷲連慘叫都沒有來得及發出,龐大的身軀在綠色的火焰中像蠟捏成的一樣只是瞬間就被熔解侵蝕了。綠色的火焰和死靈魔法特有的屍臭如波濤海浪一樣朝四周擴散,這擴散的速度甚至快過了神殿騎士下落的速度。

威爾斯凱歎了口氣,舉起了自己的左臂用出了神聖守護盾。雖然他無法操控守護盾保護自己和獅鷲那麼大的空間,但是只保護自己的上方還是辦得到的。那層晶瑩的白色光盾牌及時的出現。堪堪抵住了向下飛湧的綠色火焰。

這個時候剛才人射出的全務一箭在那幾乎要超出視線範圍的地方終於擊中了下方的樹木,無數粗大的樹木像鐮刀下的雜草一樣斷裂翻飛倒下。這一箭居然在樹木中硬生生地犁出了一道軌跡。

發動光輝戰甲上附著的羽落術,威爾斯凱看著百米之外和自己一樣下降著的對手,可以看到他也在對視著自己,那眼神帶著是種即將獵獲獵物的淩厲。然後那個人就從懷中抽出了魔法卷軸,展開,白色的雷球轟然而出朝他這裏奔來。

這個卷軸釋放出的雷鳴暴彈的速度和剛才的箭矢和火球之間的速度相比簡直和散步沒有什麼兩樣,在威爾斯凱眼中它清晰地沿著一個軌跡朝自己落下的位置飛去。但是他也就只能這樣眼睜睜地看著這顆要命的小東西漸漸飛近而已,頭頂彌漫著的綠色火焰讓他無法把守護盾挪下來,而他也沒有其他任何的方法可以去改變自己空中的位置或者是去阻止這顆雷鳴暴彈。他唯一所能做的就只有在半空中扭動身體用自己的背袞去迎接顆電光四射的雷球。

轟然巨響中,下方的獅鷲騎士們不禁抬頭看了看半空,他們剛好可以看見威爾斯凱在那陡然發出的電光和氣浪的爆炸中被震得遠遠地飛了出去。神殿騎士口中噴出的大量鮮血一路灑開,和那綠色的火焰一起像散開的焰火一樣滿天灑落下來。

身體像炮彈一樣地拋飛了出去,威爾斯凱只感覺自己背上的骨骼肌肉已經全部混作了一片,心肝脾肺似乎一股腦地要和鮮血一起從喉嚨裏奪口而出。但是他自己也明白,自己只是傷了,傷得極重,但是並不會死。如果說這世上還有什麼鎧甲可以防禦住這樣的高級魔法的攻擊,那就只有這種加持了聖力的地魔法鎧甲了。他背上的鎧甲在這樣巨大的衝擊下也只是凹了下去,並沒有破裂。
但是威爾斯凱知道自己已經敗了。這樣的傷勢任憑光輝戰甲上地治療魔法再高級。他也無力再拉動那把黃金戰弓了。甚至這一下爆炸把他炸出了數百米遠,他都不知道自己落地之後是不是還有能力重新站起來趕到那邊的戰場。

那邊地樹木中,獅鷲悲鳴在不斷地響起。突然間,在更遠地地方。一個不輸于剛才那雷球爆炸聲地巨大慘號徒然而發,如海嘯一樣把森林中的所有的聲音都淹沒。沖散了。只是憑音量,就可以聽出這巨大的嚎叫絕不是出於人類的口中。而聽者都可以感覺到這個聲音中所包涵的痛楚,憤怒。更多的剛是嗜血的狂暴和野獸地獸性。

只有一個金鐵交鳴的響聲在這個吼聲中凸現了一下,然後那處地方就有一個物體突破了樹木飛上了半空。

威爾斯凱離那裏最遠,但是只有他的眼力才可以看清,那飛上半空的是一把巨大的戰槍。槍身上佈滿了巨大撞擊和砍劈留下的痕跡,就連戰槍的形狀都已經完全扭曲變形。

威爾斯凱當然知道這把槍是誰的,也模糊地意識到了這把武器飛上半空意味著什麼。焦躁,憤怒,悲傷如潮水一樣地湧上了心頭。這個時候他落在一棵大樹的樹幹上,腳一踏上實物陡然間胸口一陣翻湧,一口鮮血從喉間不受控制地噴出。意識同時也混亂黯淡了下去,他翻身從對枝上滾落掉在地上。什麼也不知道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威爾斯凱才慢慢恢復了意識,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前地是一個帳篷頂,昏暗的火光搖曳著照亮著帳篷上那只巨大的獅鷲像。已經是夜晚了,而且這裏好像居然是艾拉西亞大部隊中的帥帳。

“大人。您醒了。”旁邊一個聲音響起,威爾斯凱吃力地扭頭看去,是年輕的聖堂武士賈維。

“艾得力克呢?”威爾斯凱問。後背上那撕心裂肺的痛楚讓他明白這並不是夢境或者是什麼天堂。

賈維坩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

“對不起,我們趕到的已經遲了……艾得力克大人的屍體已經送回來了,只是光輝戰甲已經被那群獸人取走了。”

威爾斯凱感覺憤怒和悲傷似乎是一把燒紅了的劍一樣貫穿了他的身體,連每一處肌肉和骨骼都可以感覺到那尖銳炙熱的傷痛,他的身體和表情都忍不住失控地抽搐了起來。

賈維沉默了一下,繼續說。

“剛才北邊的猶達王國的部隊傳來消息……克裏斯丁大人和珍妮法師也已經陣亡……”

“什麼?”威爾斯凱從床上彈了起來,但是隨即又倒了下去,背上繃帶裏不斷地在滲出鮮血。軀體的虛弱和傷痛他已經完全感覺不到了,他依然想掙扎著爬起來,臉部的肌肉和五官都已經失控扭曲。

“這怎麼可能,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們兩人也是被獸人誘出了大軍,各帶著一小隊人馬就出擊追殺……但是卻中了埋伏。根據逃回來的人說,擊殺克裏斯丁大人的只是個赤手空拳的男子,想必就是格魯。百珍妮法師那邊則沒有人生還,但是從戰場上無數的魔法爆炸留下的痕跡看,可能是塞德洛斯。”

“這裏離歐福還有近千里之遠,他們兩人作為歐福的首領,怎麼會單獨跑到聯軍大軍前來?”

“從一開始的戰略,戰術都是以想辦法把幾們大人引誘出大軍,兩個歐福的首領都親赴最前線設伏。這看來是特意針對幾位神殿騎士大人而設計的圈套,乃是志在必得。”

“原來真的如你所料,我們確實都太大意了。”威爾斯凱一聲長歎,閉上了眼睛。極度的憤怒和悲傷終於被他鋼鐵般的意志和神經承受住了,但是換來的則是一陣徹頭徹尾的無力感和疲憊。

“即便是教皇陛下和蘭斯洛特大人特意叮囑,我們還是大意了。”

年輕的聖堂武士臉上沒有絲毫的波動,既無喜也無憂。只是點了點頭,淡淡說。

“歐福之前所採取地示敵以弱的戰略,就算幾位大人不受影響,但是聯軍卻被迷惑了。當時士氣低迷的情況下幾們大人的出擊其實也是有些迫不得已。不過……幾位大人確實是有些大意了。如果幾位大小能夠每人身上都帶著幾張頂級魔法卷軸,也許……情況能夠會好些……”

威爾斯凱沉默了一下。黯然歎了口氣。

“確實如此,我們是大意了。”

雖然頂級魔法卷軸在普通戰士或者魔法師來說都是貴重之極的物品,在賽萊斯特來說卻根本算不了敘。但是幾乎每一位神殿騎士幾乎都不會在身上佩帶這些東西。他們每人都是靠自己精湛超人的武技和實戰登上這武者極地位置的。而需要隨時把魔法卷軸魔法道具那些東西帶在身上,那只有塔麗絲這樣的剛出道的新手才有地行為,在他們眼中甚至顯得很有點像小孩般的可笑。

但是到了如今地地步,最後卻是他們這種武者的自尊顯得可悲。如果在天空中他能夠和那個對後一樣有著魔法卷軸,他必勝無疑。在光輝城堡儲存著的魔法卷軸中,雷鳴暴彈只能夠算是相當低檔次的東西。而如果艾得力克也能夠隨身帶著魔法卷軸,那麼……威爾斯凱感覺自己的胸中抽搐了一下,沒有再往下想。因為再想也是枉然。

賈維武士說。

“我已經向教皇陛下和蘭斯洛特大人提交了報告。這次的損失支我們來說實在是太大,所以我建議……把所有部隊地指揮權全部移交還各國的將軍們。”

“為什麼?”威爾斯凱問。

“他們帶領地都是各國自己的軍隊,而且輕敵之心太重,一旦讓他們只胡行動他們必定會大軍直進各自為戰。給歐福可趁之機而已。”

“這次的損失反映出的是我們戰略上的重大劣勢。指揮權的混亂導致地就是這樣結果。還有我們對歐福的瞭解的實在是太少了,因為那裏完全無法安插間諜,所以我們對他們幾乎可以說是一無所知。根據報告,格魯擊殺克裏斯丁大人後是用傳送卷軸離開的。還有這邊的倖存的獅鷲騎士也看到了艾得力克大人陣亡的位置附近曾經有傳送卷軸的藍色光芒,看來……也許是歐福已經建立了自己的傳送魔法陣。畢竟他們那裏離桑德菲斯山脈很近。很方便去獲取星之眼和星之碎片。”

“更多不瞭解的是他們的戰鬥力和可以採用的戰術。譬如雙足飛龍上搭配著矮人精製的弩車就可以像這樣在遠距離上完全壓制獅鷲。獸人們的戰鬥個體和人不同,可以採用的戰鬥方法和常規部隊了不一樣,歐福更超卓的戰術和戰略家。以前所有的作戰經驗也許都用不上,也許還會成為思考上的桎梏。所以我們如果想要獲勝,至少必須要試探,讓歐福把自己的作戰方式,作戰能力都暴露出來。”

“你把指揮權交還給他們的意圖就是想要他們去試探?”

“不只是這樣。這次三位大人的陣亡已經讓我們在聯軍中的威信降到了最低點。接下來的指揮只會更艱難,與其還要勉強抓著指揮權不放,不如就讓他們自主行動。等他們吃到了足夠的苦頭,發現了歐福並不是他們想像中那麼好對付的時候,我們再來重新迫近也要方便些。”

“吃到了足夠的苦頭?多大的苦頭?陣亡三萬士兵?還是五萬士兵?”威爾斯凱看著賈維武士,他雖然虛弱,但是眼神依然淩厲。

“你打算讓數萬原本為了主的榮耀而戰的士兵去送死,就只是為了試探?”

“既然是戰爭,哪里會有不死人的。而且依我看這確實是現在最有效的辦法。”年輕的聖堂武士靜靜的回答,陰暗的火光下他的臉平靜得像一座雕塑。

“大人您放心,聯軍的們也都是身經百戰。而且聯軍畢竟總共是十萬大軍,歐福畢竟只有數千人,所以無論怎樣損失,都不會徹底敗亡。經過了這些失敗後他們的浮躁之氣輕敵之心才會收斂,才會真正聽從賽萊斯特的指揮。”

“無論如何,我不會同意你的建議的。”威爾斯凱悶哼一聲,搖頭。雖然他也知道也許這確實是一個辦法,但是他接受不了。

賈維武士聳了聳肩,說。

“我只是按例通知大人一聲而已,致於這個建議的報告我已經派人送去賽萊斯特了……”

威爾斯凱沉聲說。

“陛下也不會同意的,一定還有其他辦法。”

賈維武士不再說什麼了,只是施了一個禮,退出了帳篷。

十天之後,賽萊斯特的命令終於來了。教皇陛下命令。在聯軍中的所有神殿騎士全部回賽萊斯特,所有部隊的指揮權歸還各國的將軍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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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篇 混亂 第六十八章  騷擾

午夜,蠻荒高地少有的細雨紛紛而下,給這塊原本荒涼肅然的地方帶來點溫柔的味道。雨點灑落在旺盛的油脂火把發出細微的劈啪聲。

數十名哨兵警惕萬分的注視著周圍漆黑的雨夜。在這全無絲毫光亮的野地中,再明朗的火把光亮也不可能照得了多遠,他們也明白有十幾隻的狼人和蜥蜴人就潛伏在附近那不可見的黑暗中。但是無論他們怎麼地提醒精神,那臉上的疲憊和焦躁都無法掩飾,他們已經接近兩三沒有休息過了。

這是一隻運糧部隊,正從艾拉西亞境內將大批的糧草送到前方聯軍的大軍中。但是他們沒想到自己會在這種地方遭遇到小股獸人的襲擊。

自從聯軍的指揮權被塞萊斯特交還給各車的將軍後,聯軍進發的速度快了一倍有餘。士兵們的士氣無不高昂,前段時間神殿騎士們的折戟而敗並沒胡對他們有絲毫的影響,在他們看來只要這樣大軍突進一鼓作氣,當十萬大軍到達歐福城外之後,任何的陰謀詭計在這絕對優勢的兵力鐵蹄下都會被碾成齏粉。

但是無論再高昂的部隊依然要吃飯的,十萬大軍的糧草是個無比龐大的數目,當聯軍深入高地後,也就需要更龐大的運糧隊伍將無數糧草從各國源源不斷地送來,現在這只是其中的一隻部隊罷了。

護送糧草的這只隊伍足有五百人,以對付結野獸來說這應該是遠遠足夠了。這裏離歐福有近千里之遙。而且中間還隔著聯軍地十萬大軍,近道理來說絕不可能會有獸人部隊出現的。但是他們確實就遇到了。

這只運糧隊伍從兩天前遭遇到這只十幾人的獸人小部隊開始,就一直在被不停地騷擾中。獸人並不急於對這個比自己多十倍的部隊正面進攻,而是不斷地在周圍遊蕩出沒。不是由蜥蜴人發出幾發弓箭殺傷幾名士兵。而隊伍中地弓箭手的射程完全無法和蜥蜴人比肩,機動力也是獸人們占盡上風,士兵們想追上去也不可能。

直到進入夜晚開始,士兵們才發現真正的惡夢隨之而來。獸人們幾乎是無何止的騷擾襲擊,但是士兵們完全無法分辨來自黑暗中的身影到底只是兩三個騷擾地單個獸人還是準備全力偷襲的全部兵力。和白天的騷擾方式一樣。獸人們都是一擊即退絕不正面作戰,但是效果卻是明顯的,整個隊伍幾乎沒有得到任何休息的時間。於是第二天白天這只疲勞不已的隊伍只前進了很少的路程就不得不停下來休息。

但是今天晚上這騷擾式的偷襲還沒有停止,士兵們分出五十一組輪流守夜,甚至對於這種騷擾都有點麻木了。他們的精神和士氣從開始時候的緊張慢慢變得疲憊和麻痹。但是總體來說他們地士氣還是保持在一個相當高地高度的,雖然他們現在在這裏遇襲被困,但是實際上這個位置是處於大軍和艾拉西亞之間,嚴格說來是聯軍的控制區域,所以他們並不是太擔心。

“這些傢伙想必是從歐福悄悄溜出來的逃兵,在附近出沒想找點食物吧。大家放心。信鴿已經放出去了。不管是前方的大軍還是後面地支援部隊用不了兩天就會趕來,把這群獸人消滅乾淨了。”

這是隊長對士兵們的話。幾乎所有士兵也確實這樣認為,聯軍佔據的巨大優勢無論如何讓人產生不了危機感。

但是隊伍中有一個士兵的反應卻顯得很奇怪,他不僅顯得很慌張,很害怕。還驚恐之極地對隊長報告,建議讓所有部隊丟下糧草全力逃回艾拉西亞境內或者是前去聯軍的大軍中。據這個士兵說他自己曾經是個獵人,對於這些獸人採用地辦法很熟悉。

“他們那樣的跟蹤和騷擾是狼群在獵殺獵物時候幫採用的辦法。這樣的騷擾和消耗是一邊讓獵物疲勞,一邊讓一兩隻狼去通知更多的同樣。我們如果還不趁機全力逃跑那就是死路一條啊。”

這個建議自然是沒有得到其他人的認同,隊長還差點因為胡亂說話軍心而把這個士兵殺了。所有人都相信這樣的情況很快就會結束。

‘嗖’。一發弓箭毫無徵兆地人黑暗中射出,正中一個哨兵的喉嚨。哨兵發出一聲古怪的悶哼聲立刻栽倒。

“大家小心些,盾牌都護住要害。”哨兵隊長命令,他甚至沒有發出警報的鳴笛聲。這兩天夜裏已經鳴笛超過五十次,沒有一交休養產生了任何實際的意義,只是徒然讓裏面的人無法休息而已。

果然,弓箭只有這樣的一發。然後黑夜又完全沉寂下去了,只有被射中哨兵喉嚨裏發出古怪垂死呻吟和四肢抽搐的響動,幾個哨兵手忙腳亂地想求助同伴,但是這一箭已經把喉嚨裏包括頸動脈在內的大多數管道穿了通透,這樣的小部隊中並沒有配備牧師,最後一個士兵只得抽出劍來把這個同伴的痛苦徹底終結掉。

“*,你們這些混蛋野獸們敢正面堂堂正正地來麼?我要把你們的尾巴和頭砍下來塞進你們的屁眼裏去。”一個憤怒的士兵站起來對黑暗中怒吼了一聲。吼聲在空蕩的荒地中顯得孤寂渺茫。

“別叫了,裏面的兄弟還要睡覺呢。”哨兵隊長疲倦地說了聲。在戰場上這麼多年了,也對生死看得慣了,而且這射箭是無休止的偷襲早讓他的精神接近枯竭。

但是不知道是這個士兵地那一聲呐喊還是疲勞出現的幻覺,隊長似乎看見了有幾個身影出現在了火光的邊緣。

“恩?”隊長眯起眼睛想再看得清楚點。但是眼前一花,一個飛快旋轉的東西在眼前一晃,他就朝後直挺挺地栽倒了。一把小斧頭完全鑲嵌進了他地臉裏,只留下了外面一個把柄。

狼人和蜥蜴人的身影終於出現在了火光中。但是還沒等士兵們完全反應過來,這原本還只是處在萌芽的警惕就轉成了驚恐,因為出現在火光中的獸人並不是他們一直以為的只有十幾個,也不是幾十個,而是並排朝這裏沖來地數十上百個。

“來了啊。真的是……”那個曾經是獵人,對隊長提出過建議的士兵驚異之極地尖叫起來。但是他的尖叫聲也只剛剛開了個頭,立刻就被一個小斧頭截斷在了喉嚨口。

狼人和蜥蜴人不斷地從漆黑中沖入了火光的明亮中,他們之前沒有發出任何的響動,現在這開始衝鋒突襲也幾乎沒有絲毫的聲音,那些柔軟的腳步和肢體仿佛和地面混為一體,也沒有任何野獸的嘶吼嗥叫。如同黑夜裏幻化出的夢魘幽魂,靜悄悄地把恐懼帶到了所有人地面前。五十個哨兵不用說抵抗,連驚呼和慘叫都沒有怎麼發出就已經全變成了屍體。

營地裏休息地士兵們還是被驚動了,全都拿起武器想要反擊。但是倉促而且疲倦的人類戰士永遠不會是獸人的對手,在單方面的慘叫聲中。上面獸人以驚人的效率完成了這個單方面地殺戮,他們的效率之高動作之熟練,如同多年的屠夫一樣。沒有絲毫多餘的動作,甚至相互之間連一句交談都沒有,仿佛一群殺戮的機械靜靜地完成了自己地任務。

拉載運糧車的馬匹早已經在聞到數十狼人的味道後就驚了。狼人們和蜥蜴人在完成了對士兵們的屠戮後,把目標轉移到了這些牲口上,他們也只用了極短的時間後就把這些牲口宰殺完畢。沒有消耗太多的時間,這片營地就在狼人們的手中成為了一片充滿著死寂的地方。

這個時候為首的狼人才開始出聲命令其他獸人。他們把所有的糧草都集中了起來,但是並沒有焚燒。這漆黑的荒野中如果要燃燒這麼大一堆糧草。火光足夠把兩三百里之外都看得清楚。獸人們取走了自己需要的部分後,把地上所有的屍體都肢解然後很均勻地塞到糧食堆中去,還把其中的內臟,鮮血也淋到了這些食物上去。

細雨濛濛地也灑在了這些裸露在露天中的糧草上,按照蠻荒高地上白天的氣候只要過了明天傍晚,這些糧草除了蒼蠅和蛆蟲之外就不會再有任何動物願意去食用了。

做完了這一切,獸人們又匆匆走籬漆黑的夜幕中。因為這不過是第二起襲擊,根據同伴們發來的情報,至少還有三處運糧部隊等待著他們。

十天之後,聯軍的大軍終於不得不因為糧草問題而停止了前行的腳步。

被包圍的一方居然可以在毫無補給的荒原之上越過十萬大軍的封鎖而千里奔襲敵人後方騷擾糧道,按照常規來說這確實是近乎沒有可能的一件事。但是對於精於夜晚行動的獸人們來說,數百上千自然難以穿越前方的大軍,但是這只有十數人的小分隊卻是完全可以的,然後他們再在後方的聚集,採取那獨特的狼群戰術。

聯軍的將軍們並不是笨蛋,他們自從接到了糧草被劫的消息後就各自派出了部隊前去剿滅這只騷擾部隊,但是他們旋即就發現了普通的追殺幾乎無法產生任何的效果。這些原本就在荒原上生存許久的獸人,無論是行進的速度還是耐力也都不是任何人類部隊可以比肩的。關鍵是他們在荒原中幾乎不用補給,樹木中小動物,蛇,蜥蜴,甚至昆蟲都可以是他們的食物,而他們最大的食物來源更可以從敵人的屍體上獲得。這樣的部隊完全脫離了束縛和桎梏,自由自在地在荒地中遊蕩,潛伏,騷擾。

而這個時候聯軍已經朝荒地中央進發了相當長的距離,背後給這些偷襲者留出來的活動空間足夠大了,而這些獸人們進行正面戰鬥,即便是其中的唯一一次頗為意外的遭遇戰也是以聯軍的失利而結束。這些被派遣出來的獸人無疑都是精銳,實際上能夠實行如此精密的戰術的就必須是相當高智慧的獸人,天賦的戰鬥力,超強的生存能力和夜襲能力,還有最能夠發揮他們特長的戰術,這些讓這百多名獸人成為了最有效最恐怖的遊擊者。

三行,五千,一萬,最後直到把剿滅的部隊增加到了讓人難以置信的兩萬的時候,還用上了好幾個頂級水系的偵察卷軸,這才在廣闊的荒地中圍獵到了那一小股獸人。

但是最後並沒有真正的完全全殲這群獸人。其中十幾個應該是頭領的獸人在最後關頭居然在同伴的掩護下使用了傳送卷軸逃跑了。這個時候歐福所具有傳送魔法陣這個事實就已經毋庸置疑了。

只是一百個獸人,就讓聯軍的大軍不得不停止甚至是倒退了很長一段路程,期間的損失的糧草折合金幣是以天價計算的,不算在獸人手裏的那些,只是十萬大軍一天所消耗掉的就足夠讓任何財政官的頭痛上好一陣了。

這種偷襲最後也不得不讓聯軍的將軍們承認,當初神殿騎士們設定的那種穩紮穩打的戰略也許確實是有一定必要的,畢竟那樣的推進方式雖然顯得不那麼酣暢淋漓,但是至少聯軍間的互相響應和對糧道的處處保護也可以讓這種偷襲很難奏效。
但是到了這樣地步,也不可能重新回頭再拾起神殿騎士戰術了。對付獸人那種騷擾戰術,普通意義上的步兵是絕對難以在機動性上跟上的。所以聯軍的各方將軍們在一次會議之後制定了共同的戰術,那就是由三萬騎兵分散保護各個路段之間的糧草輸送。

現在聯軍最近的部隊離歐福已經不到十天的路程了,只要能夠保證糧草,勝利似乎已是唾手可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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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篇 混亂 第六十九章  飛轉直下(上)

就在聯軍在蠻荒高地上暢通無阻之際,一個消息卻讓其中艾拉西亞的大部隊立即打了個轉身,飛速朝王國的方嚮往回趕。因為位於艾拉西亞的泰塔利亞在半個月之前,趁著聯軍出擊的時候突然大舉進攻。

其實這次聯軍們是有對泰塔利亞的人交戰的心理準備的,泰塔利王位更替的過程雖然對外是隱密的,但還是有些許風聲走漏了出來。誰都可以借此想到歐福此舉的用心,這場戰爭泰塔利亞會來參上一腳也不奇怪了。

但是所有人都以為和野蠻人交戰地場合是在蠻荒高地上,作為歐福的一隻無關痛癢的援軍出現。但是現在他們居然一下就逼得艾拉西亞的四萬大軍不得不全軍撤退。

泰塔利亞其實幅員遼闊和艾拉西亞仿佛,但是其中大多是荒無人煙的沼澤和山地,富饒繁榮自然是相去千里。所以野蠻人在多年和艾拉西亞的戰鬥一直處於挨打的下風,五年前的一場大戰更讓其損傷巨大。如果不是有大片沼澤作為天然屏障,艾拉西亞也對北方的貧瘠土地興趣不大,也許泰塔利亞早就不存在了。這些年來泰塔利亞除了一些騷擾和摩擦之外也沒什麼動作,雖然有消息最後是歐福幫助了當今泰塔利亞的新王登上了王位,最後兩國結盟,但是一直以來對泰塔利亞壓倒性的優勢讓艾拉西亞的軍方對之不以為然。無論從裝備還是戰術上來說,正觀訓練的騎士和士兵在戰場上確實遠比總是嗥叫著一擁而上地野蠻人要有效得多,何況野蠻人的人數並不算多,即便傾其所出,也不過比歐福的獸人多些罷了。留在國內的北方邊境的軍隊絕對可以抵禦得住他們的突襲。

但是這個絕對,也只是艾拉西亞自己所認為的絕對而已。泰塔利亞所表現出地戰鬥力卻完全出乎了艾拉西預料,不只幾乎所有的人都傾巢而出,而且他們的裝備居然已經好到了可以和艾拉西亞的正規劍士們匹敵的地步。精鋼戰斧和戰錘劈碎劍士們地盾牌和鎧甲已是輕而易舉易舉,而他們身上居然也已經有了可以抵禦箭矢的藤甲和皮甲。這些裝備絕不野蠻人能夠自己製造出來的。而來源自然是不言自明瞭。

險些之外,龍蠅和蜥蜴也在馴曾師的驅趕下也加入了戰場,完全彌補了野蠻人們數量不足和戰術單一的弱點。這些沼澤動物在之前泰塔利亞的部隊中也有出現過,那數百隻的數量只是起到一點戰鬥的輔助作用而已,但是現在出現在戰場上的龍蠅已經可以用鋪天蓋地來形容了,那些足有最大地鱷魚大小地沼澤蜥蜴也是開始成百地在馴獸師的驅趕下朝敵人進攻。

最重要的是,有消息說連泰塔利亞的國王泰澤親臨了最前線,這個即位沒多久的國王不只是讓野蠻人地士氣更高昂,更用相當有效率的指揮和統禦力讓他們狂野的士氣只發揮在有作用的地方。野蠻人們的戰鬥方式再也不是嗥叫著如同瘋牛一樣往前沖了,他們變得更有紀律也更有戰術。
這樣出乎意料地戰鬥力下,野蠻人取得了驚人的戰果。在絕對主力都派上了蠻荒高地之後,艾拉西亞原本以為固若金湯的防禦陣線輕而易舉地被突破。這些抓住了大好時機的野蠻人第一次在富饒的艾拉西亞平原上突進得如此之深,他們自然不會浪費這樣的機會,所到之處全部劫掠一空,而且矛頭直指艾拉西亞的王城。

這個進攻的時機掌握得恰到好處。正是艾拉西亞的軍隊進入高地腹處的時候。其實他們這個時候離泰塔利亞的東部疆界更近。但是他們卻不得不回防。沒有人有膽子敢冒險去用攻其必救的招數,或者說野蠻人才是真正的攻起必救,野蠻人也許可以放棄自己的簡陋巢穴不顧,但是騎士們絕不可能棄艾拉西亞的王宮和女王陛下不顧。雖然守護糧道的騎兵中就有艾拉西亞的一萬多輕騎部隊,他們先以第一時間回撤。但是依照野蠻人表現出來的戰鬥力。這一萬騎兵並不是就可以扭轉乾坤的,最多也只是拖延一下局面,為高地上的大軍回撤爭取時間而已。

作為聯軍中的絕對主力,艾拉西四萬大軍一撤回,聯軍的力量無疑就大要折扣。但是這也不至於成為他們裹足不前的理由。他們的士氣依然高漲。聯軍的最先頭部隊離歐福城已經不足百里之遙,正面戰鬥即將開始。

猶達公國的一萬大軍就是在聯軍中最前頭的部隊,他們以比聯軍其他部隊快得多的速度直接朝歐福進發。這是對歐福的首次正面進攻,獸人們已經避無可避。

從某個角度來說這其實也是一次試探。聯軍也想知道歐福的正面戰鬥力,戰鬥方式到底如何。絕大多數騎兵都被調往後方保護糧道,猶達大軍的四千重裝騎士就成為了聯軍的絕對先鋒主力。而事實上用重裝騎兵對獸人正面衝鋒這種戰術也在之前清剿獸人的戰鬥中證明是非常有效果的,無論是狼人還是食人魔,在連馬都全身重甲的騎士列隊衝鋒之下都是當者披靡。

到目前為止歐福除了利用雙足飛龍配合弩車在空中佔據了些許優勢以外,其他地方依然是聯軍的天下。確實如同之前賈維武士據說,聯軍的將軍們並不是笨蛋,甚至可以說他們都是大陸最出色的軍事指揮家。特別在之前背後受到偷襲,不得不分出三萬騎兵之多去護衛著糧道之後,將軍們都意識到了歐福確實不是那麼好對付的。獸人的特性配以合適地戰術可以發揮出相當驚人的威力,只要稍微有想像力的將領都可以感覺到這點。

那位神殿騎士撤走之前也對將軍們說過歐福可能採取的偷襲戰術,這以後將軍們雖然沒有做到神殿騎士那麼地細緻小心。但是也基本上做到了面面俱到。不只是獅鷲們不再擅自出擊,夜晚的守備加強了很多,每只部隊都得隨時有幾名高級魔法師隨時待命。

這個防守策略確實起到了很好的效果。高空中企圖灑落死靈魔法地偷襲人出現在聯軍上方一次,就被這幾名法師合力發出的超過距離閃電擊落,要不是他本人在空中使用了傳送卷軸,即便不是在半空中就被幾個魔法師活生生電死。落入大軍之中也是死路一條。而自這次偷襲之後的半個月裏歐福再沒有任何的行動,也許是歐福也察覺到了偷襲的機會已經小到不值得冒險前來了,畢竟遠離據點襲數百里並不是件想做就可以做的輕鬆事。

相對地,聯軍也一直沒有瞭解到歐福關於戰鬥方式和戰鬥力方面的情況。雖然指揮官們可以想像和猜測,但是再精確想像和猜測都不可能以之作為設定作戰計畫的憑據,所以這才讓猶達的重裝騎士團先進攻試探。

猶達重裝騎士團其實也是聯軍中最強的一隻部隊。無論是機動力還是戰鬥力都足夠和獸人們比肩。讓這樣一隻應該是作為主力的部隊去試探,這正是聯軍們對歐福的充分重視。這樣萬一即便是在和獸人們戰鬥中處於劣勢,他們也有足夠的暫時後撤,等待大軍的到來。

不過至少在猶達重裝騎士們地心中是絕對沒有這個後撤這個概念。他們有這樣地自信,也有這樣自信的本錢。猶達公國同樣和艾拉西亞一樣與尼根接壤,只是國土面積和富饒程度上和艾拉西亞相去甚遠。但是雖然國力不如艾拉西亞,在對尼根地下城的戰略中猶達卻從來沒落過下風。即便是那些比食人魔還高大強壯的牛頭怪,在猶達重裝騎兵的衝鋒之下都是無法抵擋地。

終於,在離歐福數十裏的時候,聯軍的這個先頭部隊看到了歐福的部隊。不再是之前每天只遊蕩在他們視線邊緣的那些身影。而是真正的地部隊。負責觀望的斥候在附加了高級鷹眼術之後能夠清楚地看得到那結成了陣勢的狼人和食人魔。

猶達的騎士團長們並沒有感覺到意外。現在離歐福已經不足百里,任何的騷擾和計策都沒什麼用處,獸人們無論如何也只有被逼正面迎戰。

“全軍列人,準備衝鋒。”騎士團的團長們集結著隊伍擺弄陣勢。重裝騎士在兩軍相距已是目力可見的兩三裏的距離,一馬平川的荒地上是最適合重裝騎兵的衝鋒的。

但是負責觀望偵察的斥候這個時候卻叫了起來。

“歐福先開始衝鋒了……不。只是一個……”

其實並不用他說,所有的騎士也都看得見一個小小的白色光點從獸人的陣勢中脫離,朝這裏飛快地接近著。

這個白色光點的速度很快,列隊的騎士們很快就可以看見這其實是一個人,一個全身都包裹在亮白色光芒中的人影。以箭矢般的速度帶著千軍萬馬的氣勢衝鋒而來。

所謂衝鋒,一般來說雙方的兵力差距都不會太大,至少也要是佔據了兵種的優勢才會主動朝對方突襲。如果只是一個人卻是沖向數千重裝騎兵,這種行徑實在不能夠用衝鋒來形容,用送死或者發瘋會好一點。

但是看得見這個人的所有騎兵腦海裏確實不約而同就都同時湧現出了‘衝鋒’這個詞,這才是衝鋒。即便那只是一個人,即使面對的是數千大陸最精銳的重裝騎兵,那依然是最有力最典範最像衝鋒的衝鋒。

這個人的身形並不巨大,體重也並不高,但是所有人都感覺地面在動,都無法分辨出這究竟是因為自己被這人所帶出的氣勢,氣魄所奪心神所產生的幻覺,還是大地真的就在這個人的腳步下顫抖。仿佛他自己才是成千上萬武裝到了牙齒的重裝騎兵,他面對的才是寡然一人地敵軍,立刻就要被他撞散。踩碎,碾爛。

“弓弩,射。”騎士團的一位團長沉聲拋出幾個字。他看著那飛速接近的白色人影眼眸上有火在燒,但是聲音和表情都冷靜如冰,重如鐵。

並不用他說,幾乎所有騎士們早都取出了軍用重弩拿在手中。猶達騎士們無一不是在戰場上歷練生死而出的精英。雖然心神因為這人而有了波動,但是軍人鋼鐵般的意志卻沒有絲毫的動搖。一聲令下,無數地弓矢鋪天蓋地地朝這個迎面而來的人影激射而去。軍用的重型弩足夠在百步之內洞穿盔甲,而隊伍中專門的弓騎手射出的甚至能洞穿差一點的盾牌。這上千隻從不同方向射出地箭矢如同一片金屬構築的死亡風暴。

但是再強的風暴也不可能吹動巍峨的大山。這片密集得幾乎可以遮擋視線的箭雨在那人身上所散發的光芒面前好像只是一片被隨手拋出的紙屑,連這個人身體都接觸不到,就被他身周的那片白光一線和氣勢吹散。折斷,粉碎,歪斜著散落反彈開來。

比箭矢稍慢一點的是魔法。後面負責策應部隊中地魔法師同樣經驗豐富,火球,火牆,冰箭,閃電,數十種魔法也全朝這個人射去。但是這些原本可以讓士兵粉身碎骨地魔法現在好像全部成了焰火,只在前面閃爍了一下,許多還沒有來得及暴發出其中的魔法力。就被那層白色的光芒撞得粉碎。

沒有人能夠看清楚這沖來的人的腳步。但是又沒有人不會感覺到他那分辨不出地腳步的每一步都踩在這個地殼的最中央同時也踩在自己的心頭,讓自己每一根神經每一根寒毛都在和這土地一起戰悚。

地在搖,心在動,靈魂在抖,因為他在衝鋒。

“出槍。持盾。”下達了命令的同時三位團長已經集結到了一起,他們都死死地看著越來越近地那個人,每個人都握住了自己的武器,手上的筋肉和脈絡已經繃到了極限,身上鬥氣的光芒都顯露了出來。

隨著命令。最前排所有重裝騎士的長槍全都豎立了起來,那完全是一片槍的森林。

但這個人依然沒有停,沒有絲毫的減速,面對著那一片鋼槍的森林和背後鋼鐵騎士構築的堡壘他反而是沖得更快,更猛。轟然一聲巨響,如同天外的隕石撞擊到了地面,這個人居然就這樣憑藉著自已的血肉之軀硬生生撞進了這四千重裝騎士的佇列之中。

長槍折斷。翻飛,騎士和坐騎一起破碎,翻飛,盾牌和鎧甲碎裂,混著肢體和屍體一起飛上半空。原本可以在戰場上縱橫無敵摧枯拉朽的鋼鐵騎士們就這樣粉碎,像猛烈撞擊下被激起的沙石一樣,從這個人沖入佇列的地方飛濺開來。

這騎士的佇列排列在一起原本是一座牢不可破的堡壘,可以衝鋒擊潰上萬步兵的利器,但是這白光環繞的身影衝擊其間卻像是劃入了一片黑色湖面,激起了無數水花之後還在期間繼續突進勢如破竹分波裂浪。

雖然同伴的身軀和武器如同雨一樣地散落,但是所有的重裝騎士並沒有慌亂,兩翼的騎士不斷地朝中間圍攏。騎士們的陣形也在不斷地變化著,如同一隻巨大的怪物,變換著體型把那個闖入自己身體中的異物儘量包圍起來。而隨著被撞開,擊碎的騎士越來越多,那個人速度也開始慢了下來。

一聲悶響,如同撞到了湖中央的石塊,那個人的身形終於停住了。他身後那剛剛被自己撞出來的道路頃刻間就被四周的騎士們填補了起來,他已經身在這數千騎士包圍的正中央。

“格魯將軍,久仰大名。”沉悶的聲音從面罩之下發出,猶達騎士團的三位團長肩並肩在一起,手中的長槍都落在了這個人的手上,或者說是三位團長聯手的一擊終於截停了這個人。

“傳說中統率歐福的獸人部隊的戰神果然是名不虛傳。恐怕就是聖騎士蘭斯洛特,也不可能這樣硬突進我們的陣營中來,你這全務衝擊居然就一口氣擊潰了我們上百名的精銳騎士。”

“但是我們實在也是想不到你會採取這樣愚蠢自大的戰術,你以為憑你自己一已之力就可以貫穿我們的隊伍,藉以重創我軍的士氣麼?你太小看我們了,現在你氣勢已然衰竭,鬥氣也所剩無已,不可能再從我們的手中沖出去了。”

“身為武人固然想和你這樣的絕頂高手一較高下。但是這是戰場,身為軍人,我們只有在這裏以眾敵寡了。遺憾。”騎士團團長的聲音從面罩之下傳出,雖然帶著金屬的冷硬氣味,但是其中那股可以擊殺對手的興奮但是又帶著無比遺憾的語氣還是顯露無遺。

“遺憾。這其實也是我想對你們說的。”格魯的眼神在三位團長的臉上掃過,他的聲音比他們還冷。

“你們說得沒錯,這是戰場。”

話一說完,格魯微微下蹲,鬥氣光芒驟然再亮,他已經拔地而起,他整個人就如同一隻被強弩射出的弩箭,居然原地直直地躍出了上百米的高度。

猶達的三位團長都楞了,都抬頭看向半空中的格魯。面對下方的無數敵人卻原地高躍,這幾乎就是讓別人聚力準備著等他落下之時擊殺。

藍色傳送光芒在格魯身上這起,他在躍起的同時就展開了傳送卷軸。三位團長略微一怔,隨即高呼放箭,但是箭矢擊中的只是藍光消失後留下的一點痕跡而已。

“他在幹什麼,想這樣用一張傳送卷軸就換我們百名騎士的生命麼?他絕對沒有下一次了。”一位團長憤然大喝。

“全體列隊,準備衝鋒。把前方的獸人們擊潰。”

但是另一位團長卻凝視著半空,皺眉說。

“等等,那是什麼?”

幾個小小的物件從高空中落下,剛好掉落在格魯剛剛站立的位置。其中最顯眼的是一塊看似灰色的玉牌,被一條極細的鏈條串成了項鏈。但是細看之下可以發現這塊玉牌上其實並沒有灰色,那灰的顏色是無數細小均勻的黑色線條和白色線條交織出的錯覺。不過現在這塊精緻之極的玉牌上似乎有兩條破壞這種奇怪的美感的裂縫。

其他的幾塊小東西則是碎裂了的魔法水晶,從碎裂的形狀上可以看出這些魔法水晶之前似乎原本是一個小小的容器,一個剛好能夠容納那塊玉牌的水晶容器。

“不好。”“糟糕。”三位團長幾乎同時吼叫了出來。他們並認不出這塊玉牌到底是什麼東西,但是他們卻可以看到一縷奇怪的灰色正從這塊灰色的小東西中蔓延出來,更可以感覺到那灰色中蘊含的恐怖魔法力。

這灰色不過是剛剛出現,瞬間就把周圍的一切都變灰,好像這一片空間都被這片死氣沉沉的色彩裹上。

“全軍撤退。”三位團長的臉色灰了,皮膚灰了,身上的盔甲和鬥氣也灰了,連這嘶吼出的聲音似乎也都灰了。

但是叫出撤退命令的他們卻沒有退,而是同時把手中的槍刺向了地上的那塊滿溢出死灰的小東西。三隻長槍的槍尖都沒有擊在這塊玉牌上,而是以三個不同的角度隔著寸許的空間虛指著它。三位團長所有的鬥氣也全都凝聚到了槍尖,合成了一片鬥氣的屏障努力地想要壓制住這片灰色的蔓延。

只可惜他們都慢了一點。如果能夠早一兩秒鐘的話,這樣做確實可以起到他們預想中的作用,灰色的氣息確實在鬥氣的屏障之下變得慢了一點,但是只是一點而已,那其中蘊含的複雜難明的魔法力既然已經動作起來,就不可能被停止打斷。

周圍的重裝騎士們在飛速撤退,但是一片直徑足有裏許的灰色海洋已經把他們全部包圍起來。那既不是霧氣,也不是任何有形質的東西,那就是一片顏色,死灰的顏色。

在這片灰色中除了死之外,再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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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26 21:37:58 |只看該作者
第四篇 混亂 第七十章  飛轉直下(中)

猶達的一萬大軍,包括聯軍中最精銳的數千重裝騎士,居然就在一個照面之下被歐福的部隊全殲。這個消息對聯軍的士氣打擊幾乎是催毀性的,後方聯軍的所有部隊立刻就停止了前進,原本以外佔據了絕對上風的戰鬥變成了單方面的屠殺,只有些許落在最後的人馬能夠逃回聯軍大部隊,捎帶回去的消息更比這場戰鬥本身的打擊更大。

士兵們還沉浸在難以置信的恐慌中,他們只是朦朦朧朧地知道這場慘敗而已,上面的將官們對這場戰鬥的具體過程三緘其口,連逃回來的士兵們都被嚴令不許提及。聯軍的所有將軍們立即聚集起來召開了軍事會議,還把聯軍中的三位法師和五位大神官也請去參加了。

“只是一個魔法就把所有的重裝騎士團全部消滅了?”法師和神官們的表情像是在聽童話。

“對,魔法波及的範圍中,包括重裝騎士團三位團長在內的所有人都無一倖免,一共損失了大概六千人左右,然後歐福的部隊再乘機衝鋒過來,剩餘的部隊士氣早已經崩潰,連逃都只逃出了數十人。”

“猶達的三位團長身經百戰,即使比神殿騎士差上了些許,但是也比普通的聖堂武士要強得多,三人聯手甚至也許可以和蘭斯洛特大人抗衡。他們這樣頂級的戰士是絕不可能被隨便一個魔法就可以擊潰的,所以我想請問一下三位法師,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

法師和神官們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位法師點了點頭,聲音乾澀地開口說。

“是禁咒級的魔法。能夠覆蓋六千人這樣大的範圍,就只能夠是禁咒級的魔法了。”

“但是……塞德洛斯絕不可能能夠用出禁咒啊。”

“即便能夠用。他也不會使用。他畢竟是歐福地領導者。”

“但是除他之外,歐福還有誰能夠使用這樣高級的大魔法嗎?”

“也許……他是用了其他什麼手段……”

一位將軍打斷了法師們的話,說。三位元大師,你們能夠把詳細情況都告訴我們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讓士兵們知道獸人都掌握了禁咒魔法,那士氣恐怕就不是我們所能夠掌控的了。而且……如果歐福真的掌握了這樣的力量,那麼所有的一切都必須重新考慮……也許,我們必須撤退。”

在禁咒這種超越極限的毀滅力量之下,再精銳再多的士兵,再高強的戰士也和螻蟻沒有任何區別。戰爭地概念在這種力量的介入下發生的改變是本質性的,士兵們死在慘烈的戰鬥中是一回事,而像烈火下的螞蟻一樣一片一片毫無意義地犧牲掉又是另一回事了。

幾們神官立刻搖頭說。

“不可能。歐福是不可能掌握這種魔法的。任何禁咒都必須是能夠將兩系以上的魔法都修煉到頂級的水準,然後在使用的時候相互共鳴後才能名產的超越變通魔法的力量。縱觀整個大陸,能夠將兩系魔法都修煉到頂級的魔法師即便包括教皇陛下和笛雅谷的死靈法師在內也絕對不會超過十人上。而這十個人裏面絕對不會有塞德洛斯。他雖然也是頂尖的大魔法師,但是只長於魔法陣,施法技巧和所有系的中高層以下地魔法,並沒有把任何系魔法修煉到最高境界,所以他無論如何都是使用不出禁咒的。”

“而制約禁咒最關鍵的因素是在於禁咒在使用的時候產生的魔法震動也是人地身體難以承受的,即便是再高明的施法者,要同時控制兩系魔法運轉那對肉體的負荷也是難以想像的,成功施法以後即便不死。魔法能力也會大幅下降,除非是龍或者巫妖這些傳說中地怪物才有可能釋放禁咒而自身無損。所以能夠使用禁咒的魔法師不是沒有,但是能夠捨得自己那一身魔力而去使用禁咒的魔法師實在少見。所以大陸數十年來並沒有誰使用過禁咒的記載。”

將軍們都點了點頭,但是也更疑惑了。一位將軍問。

“但是這次的情況要怎麼解釋?這種法師本應是的拼命地情況下才使用的魔法,卻在和獸人們第一次的接觸戰中出現。這實在不合常理……或者有禁咒魔法的卷軸?”

一位大神官想了想。說。

“確實是可以製作梵咒的卷軸的,據說以那種最頂級的魔玉作為核心讓幾位魔法師用特殊的魔法陣淬礪之後,就可以封印住禁咒的力量。但是……這種方法好像就只見於典籍的記載,兩百年前當時的教皇陛下連同四紅衣主教就製作光系和火系合體禁咒卷軸‘煉獄天堂’用以對付尼根的部隊。但是那種最頂級的魔玉的價值不在製作傳送魔法陣核心的星之眼之下,同樣都是稀世奇珍……”

“歐福應該已經建立了傳送魔法陣。說明他們是有星之眼的,而且他們確實離桑德菲斯山脈很近……難道他們……”

“但是即便是有了這種材料,製作上才是真正的難題。製作者本人的魔法力要能夠施放這個禁咒不說,輔助的幾位魔法師的水準也必須在同一水準之上。當今大陸,除了光輝城堡……牙之塔或許可以吧……就還有……笛雅谷。”

“笛雅谷?”所有的神官和法師們都反射性地倒吸了一口涼氣,立刻有神官問。

“那個魔法是什麼樣的?”

一個將軍把逃回來的士兵所報告的簡單復述了一下。雖然這個落在部隊最後方的士兵也並沒有怎麼看清楚當時的情況,但是這些描述對於分辨魔法也足夠了。

三位法師同時臉色難看之極地點了點頭,說。

“不是元素系的破壞魔法,看來確實不是牙之塔的法師們傑作……”

所有人都沉默了,這場推論好偈慢慢地把問題的可能性推得越來越嚴重。如果歐福背後是那個大陸最神秘最恐怖地魔法師組織。那所有的一切都要重新估計。

這裏沒有一個將軍是那種會被骷髏僵屍死靈魔法嚇倒的人。戰場上的將領只會去考慮敵人是有什麼樣的戰鬥力,什麼樣的戰鬥方式。但是正因為如此,他們都會更顧忌。最恐怖的恐怖,就是未知的恐怖。

半響過後,一位將軍才開口緩緩地說。

“到底背後是什麼我們姑且不論。禁咒這樣恐怖的力量,歐福卻在戰鬥剛一開始就使用了出來。這只能有兩種可能。一就是,他們並不是只能夠使用這一次,或者說他們也許還有更恐怖的王牌,所以用不著把這個禁咒卷軸放在最後作為王牌使用。”

一個大神官澀著嗓子說。

“沒有人希望是這種可能。第二種呢?”

“第二種就是,他們其實只能夠使用這樣一次。這樣一開始就使用了出來目地就是要迷惑我們。讓我們有所顧忌,這純粹是個心理上的威脅戰術。”

“一個本可以扭轉局勢的禁咒卷軸卻只是早早地用來讓我們迷惑?雖然稱很希望是這樣,但是這樣的可能性實在不大……”

再一次尷尬的沉默後,一個將軍開口說。

“那麼我們到底應該怎麼辦呢。現在艾拉西亞的部隊已經被泰塔利亞拖延住了,如果等待糧草補充完畢之後後方的兩萬騎兵倒可以調遣上來,但是即便這樣我們也總共只有五萬大軍了,而且現在的士氣極度低下。只要歐福確實還有著比禁咒更厲害的王牌,我們的勝算並不大。”

一位大神官掏出傳送卷軸,歎了氣說。

“那麼在艾拉西亞地軍隊剿平泰塔利來而回師之前,暫時按兵不動吧。我去向陛下稟報。”

“只希望艾拉西亞那邊能夠把野蠻人驅逐出境,儘快地趕回來。”

艾拉西亞,東北方的重鎮懷斯特得得。

懷斯特得得不只是通往艾拉西亞王城的要道隘口,本身也是一個集商業和製造業為一體的大城。一年四季都是熱鬧非凡,生機勃勃。現在這個往日就熱鬧無比的城市現在更是熱鬧無以復加。不過現在到處響徹的不再是車水馬龍的喧鬧,而是戰士們頻死慘叫,斧頭砍劈在劍上和盾上的呻吟,野蠻人的嚎叫。到處都是血,死屍。殘肢斷臂,每一個人都發瘋一樣地跳動,蠕動,衝擊,盡所有的辦法把自己手裏的武器砍進面前的身體裏去,換來盡可能多的慘叫和血肉橫飛。

高大的建築物上。弓箭手們正拼命地對著下麵蜂擁進街道的野蠻人攢射,盾衛劍士們站成一排,拼命抵擋著一浪一浪地衝擊,戟兵和長槍兵們則在後面用手中的長武器刺殺。懷斯特利得原本就是艾拉西亞的腹地,幾乎沒有什麼有效的防禦工事,而野蠻人的進軍速度只能夠用勢如破竹來形容。前方戰敗地消息幾乎和野蠻人的攻擊同步到來,艾拉西亞的部隊不用說有效佈防,就連集結也沒有完成就被迫開始了巷戰。

數千野蠻人怪叫著,瘋狂地呐喊著往前面沖。沖在最前面的根本不在乎弓箭手射來的箭雨,也無視劍士們的長劍的砍劈,直接就用奔跑著的慣性把自己的身體往劍士的盾牌和身體上撞。在長劍刺中自己的同時也揮舞手裏的斧頭,斧頭劈在劍士的頭盔上和鎧甲上,有的則拉動著刺在自己身上的槍戟把後面的士兵們拉過來。鎧甲和骨骼一起斷裂發出地喀吧聲混合著士兵們的慘叫,讓其他士兵和劍士們膽寒的同時也刺激起他們更高昂的戰意,這些野蠻人像發瘋一樣地嗥叫著,不顧一切地往前擠,沖,砍殺,每一次對他們的傷害都在這種野獸一樣的鬥志下變成更強大的進攻力。

儘管牧師們在念誦著禱文,不斷地往劍士們身上丟上輔助法術,治療傷口,但是劍士們的陣線還是在逐漸後退散亂。

北方荒蠻之地的勇士一直以來就是憑藉著這股勇力和悍猛對抗著艾拉西亞劍士們的長劍和鎧甲,但是他們現在不只是有這些而已,每個野蠻人身上都穿著藤甲。這些不知用什麼藤蔓紡織的甲胄的防禦力居然不下於鐵條編織地鎖子甲,而且在覆蓋全身的同時並不顯得沉重,無論是劍士們的長劍還是箭矢都難以對野蠻人造成徹底的傷害而野蠻人手裏的再也不是那種粗糙濫制的劣質貨色甚至是燧石斧,現在握在他們手中的是那種精鋼戰斧。

‘轟’一發火球從一間閣樓的窗戶中射出炸在了野蠻人群中,兩三個首當其衝的野蠻人慘叫著被炸得肢體破碎,周圍的幾個野蠻人也被震得東倒西歪,但是這些被震倒地隨即又站了起來,他們身上的藤甲甚至對火焰和魔法都有著相當的抵抗力。

這已經是艾拉西亞部隊中的最後一個魔法師了,而這個火球術也是他最後的一次出手,幾個野蠻人嗥叫著爬上了閣樓的窗戶。硬生生沖散了這個魔法師身邊的護衛士兵把這個魔法師拆成了幾段。這些原本對魔法畏懼之極的蠻戰士現在已經不再怕這些火球冰彈之類的小把戲了,勢如破竹的勝利已經幫他們完全克服了這種心理障礙。

“混帳,援軍,援軍呢?王國騎士團的傢伙們不來麼?這裏失守後他們就可以直攻王城了啊。”軍官看著已經接近崩潰的陣線,發瘋一樣對著孤身回來的偵察兵吼叫。

“王國騎士團必須保護女王陛下的安全,不能夠擅離王城。但是據說西邊在尼根邊緣駐守的部隊早已經抽調了一萬火速朝這裏趕來了。”

“尼根邊境?等他們趕來野獸早尺把王城都夷平了。”軍官已經歇斯底里了。

就在這裏,天空中出現了數十隻巨大地身影,數發閃電和火球丟了下來,把野蠻人的攻擊打得亂了一亂。

“是獅鷲騎士,我們的援軍來了。”士兵們開始喊叫了起來,原本即將崩潰的士氣陡然為之一振。西邊邊境雖然離這裏太遠。援軍的大部隊難以到達,但是這些機動度超高地獅鷲騎士看樣子卻是及時來了。

艾拉西亞部隊的陣腳終於穩定了些,但是這些獅鷲騎士們所能夠起到的作用也不可能逆轉戰局。兩隻獅鷲騎士冒失地開始朝野蠻人俯衝,但是立刻成了數十把斧頭的目標,獅鷲和騎士幾乎在半空中就被砍得支離破碎。於是所有的獅鷲都不再隨便下飛。只有上面十來位戰鬥法師在高空上的魔法轟炸對下麵地野蠻人有著殺傷力。

不過這種無法還擊的攻擊方式確實也給野蠻人造成了不少的傷害,更大的影響是士氣上的。一時間野蠻人們憤怒地嚎叫聲震耳欲聾,不時有斧頭徒勞地往天空劃上一個高拋的弧線又重新落了下來。

剛剛松了一口氣的軍官突然楞了楞,剛才他的注意力全都在戰場上,直到現在心情放鬆才發覺似乎一陣隱隱的雷聲正在慢慢地從微不可聞變得清晰。但是現在正是晴天正午,太陽光熱辣辣地刺眼。

軍官抬頭往雷聲傳來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一片黑壓壓的雲彩正在朝這裏緩緩逼近,隱隱的雷聲就是從這裏而來。這個時候戰場上也有不少人已經開始注意到了。

看到這片黑色的雲彩的軍官臉色已經變得比雲彩更黑,他發出一聲比垂死的野蠻人的嗥叫更慘烈的聲音。

“是龍蠅。”

接近了些,才能夠看出這片黑色雲彩其實移動得是非常之快,而且那根本不是雲。而是數萬隻龍蠅彙聚在一起形成的景象。同樣是在天空中的獅鷲騎士們首當其衝,直接迎上了這片蟲海。

獅鷲騎士們轉身開始逃跑,但是這種搭載著一個人的巨大飛禽明顯不可能在速度上勝過這些輕盈的昆蟲。十來個戰鬥法師用火球猛烈地轟擊著龍蠅群,每一發火球都讓數十上百隻龍蠅燒焦著墜落,一道火牆更是可以燒死千。但是他們也只來得及發出兩三次魔法。那團黑壓壓的雲彩就完全把他們包裹住了。

無論獅鷲還是上面的騎士都是精銳的強大戰鬥力,都可以輕易撕碎龍蠅這種纖細的大昆蟲。但是獅鷲只有兩隻爪子和一隻喙,騎士也只能夠揮舞一把劍,而他們每個人每只獅鷲的身周都至少圍攏了上百隻的龍蠅,細小卻鋒利無比的口器直接就在他們的身體上撕下一塊塊的肉片。

即使是上萬隻龍蠅的轟鳴聲也掩蓋不了獅鷲和騎士們的慘叫聲,人是幾個呼吸的時間一具具血淋淋的屍體就從空中不斷地落下。

隨著獅鷲騎士的不斷墜落,艾拉西亞軍隊的士兵和陣形終於開始徹底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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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26 21:38:22 |只看該作者
第四篇 混亂 第七十一章  飛轉直下(下)

野蠻人把懷斯特利得這座繁華的商業和製造業大城變成廢墟只用了一天時間。所有制造作坊全被摧毀,金幣,珠寶,從屍體上剝下的裝備,布匹,等等所有能夠收集到的有用物資全部被集中起來裝在搶來的車上,用牲口和蜥蜴一起拉載著朝北方而去,準備運回泰塔利亞。

懷斯特處得還有不少來不及逃跑的普通百姓,不過好在野蠻人們並沒胡想像中的一樣把他們集體屠殺生吞活剝,只是把他們集合起來朝王城方向驅趕。恣意屠殺沒有反抗能力的平民在這些自詡為勇士的野蠻人的眼中是極度可恥的行為。但是他們卻在查找其中混有的貴族,一旦發現立刻五花大綁起來扔進貨物堆裏,那是可以換來相當金幣的人質。

街道上到處都是戰鬥後留下的屍體,許多大蜥蜴正在期間啃吃著,龍蠅則一群一群地團聚在一些已經開始腐爛的屍體上。戰鬥後的野蠻人都發瘋一樣地尋找著酒館,撞開地下酒窩的門,搬出一大桶一大桶的酒嗥叫著痛飲起來。

城外的營帳中,泰澤國王正聽著兩個負責進攻這裏的野蠻人首領的報告。是他帶領著大批馴獸師和蜥蜴人的部隊阻擊了三處朝這裏趕來的援軍,然後才趕到擊潰了數十名獅鷲騎士。如果不是這位國王非凡的軍事才能,泰塔利亞這一次絕不可能走得了這麼遠,贏得了這麼徹底。

他旁邊除了蜥蜴人族長之外,還有幾個並不是野蠻人打扮的年輕幕僚,以及一個看起來老老實實,完全就是一個雜貨鋪老闆的中年人。這幾個人都是從歐福來的幫手,短短的時間裏就已經被泰澤國王完全信任,貼身跟隨。

“陛下,沼澤之地的勇士們已經完全攻陷了這裏,在北方勇士們的勇氣和怒火之下沒有戰勝不了的對手。這是泰塔利亞有史以來對艾拉西來取得的最大戰果,您的勇猛和領導已經覆蓋了天空地太陽。如同桑德菲斯山上的罡風一樣舉世無雙。現在我們離艾拉西亞的王城已經不足三百里,全力以赴下幾天就可以攻到那裏。您將成為第一個征服艾拉西亞的泰塔利亞國王。“彙報情況的野蠻人首領臉在發紅,似乎是在趕來的路上喝了酒,手舞足蹈情緒激動得有些不能自己。這些常年生活在沼澤和荒地上的戰士第一次見識到艾拉西亞平原上的富饒就採用的是這種完全征服地方式,對原本就缺乏控制力的他們來說這樣的刺激似乎確實過大了點。

“艾拉西亞的王城就在眼前,多年以來欺辱我們的罪魁禍首就在那裏瑟瑟發抖。國王陛下,請下令進攻吧。北方的勇士們的斧頭和熱血足夠摧毀他們,讓我們站在那些教學的頂端把那些教會豬們燒死,讓凱薩琳那個婆娘在您的身體下呻吟求饒吧。”另一個野蠻人首領連眼睛都是紅的。聲音也嘶啞,似乎艾拉西亞地女王已經在他的身下了。

“所有的戰士都在渴望著敵人的鮮血,我保證他們的勇猛不會讓陛下您失望地。”

年輕的野蠻人國王點了點頭,臉上是一副激賞的表情,他對這兩個首領說。

“好了。你們都退下吧。吩咐諸位能幹今天都好好休息。至於我們的下一步行動,我和幾位參謀商議後再做出決定。”

兩個野蠻人首領剛剛離開,一隻金色的影子以極快地速度飛進了營帳,陡然停在了國王身邊的中年人身上。這是事人成年龍蠅,尺許長的纖細身軀。展開了有兩尺左右的透明翅膀,如同一隻放大了的蜻蜓。這種大昆蟲的速度和機動性也和蜻蜓無異,是任何鳥類都無法企及地。

中年人小心地從這只龍蠅身上解下一方折疊好了小紙條,展開看了看後對泰澤國王說。

“高地上的一萬騎兵已經率先撤下,正全力朝這裏疾馳而來。現在已經到達平斯堡。預計兩天之中就會到達。”

泰澤國王看著中年人滿意地一笑,說。

“多虧了安德森先生和他的同伴學生們在,我們才可以如此清晰地瞭解到戰局大況,料敵先機。想不到我們飼養了數百年的龍蠅,要到了德魯依的手裏才能夠發揮如此大地作用。我保證以後德魯依的信仰一定會在沼澤之國發揚光大。”

中年人既沒有顯得高興也沒有對國王的器重表示感激。只是有些木訥地點點頭。

這已經是今天傳來消息的第三只龍蠅了,龍蠅的飛行速度高過絕大多數的飛禽,而長途跋涉更是強項,半天的時間就可以飛出千里之外,雖然泰塔利亞的野蠻人和馴獸師雖然有數百年飼養這昆蟲的歷史,但是卻從來沒有想到過用這個來傳送資訊,畢竟昆蟲的智力比鳥類低下的多。連指揮都只能夠執行最簡單的命令。而在德魯依法術的幫助下和這些昆蟲的溝通上有了尺躍的進步,這才在短時間之內讓龍蠅真正地在戰場上發揮出作用。

德魯依安德森是通過歐福的介紹來泰塔利亞的。德魯依在艾拉西亞等信教國原本是就是異端,而且一些偶然的事端讓他捲進了歐福的計畫中,現在已經被艾拉西亞四處通緝。在完成了對阿薩許諾的任務後,他無意參加歐福和聯軍的戰爭。帶領著一些德魯依同伴來到了泰塔利亞,但是沒想到通過塞德洛斯的安排和推薦,他和他的同伴們都現在成了泰澤國王眼中的紅人。

前任宮廷魔法師和陰影賢者斃命以後,這些德魯依就成為了泰塔利亞中唯一的一群施法者。雖然他們的法術水準趕不上之前的陰影賢者師徒,但是對泰塔利亞的作用卻是兩位魔法師的百倍。他們不只是讓龍蠅和沼澤蜥蜴的產量在短時間之內爆增,而且還用密法把一種沼澤藤蔓變得更堅韌,讓一直習慣赤膊作戰的野蠻人有了不輸于艾拉西亞正規部隊的護具。

德魯依多年以來都受著教會的壓制,直到這個時候才真正找到了一展身手的地方,雖然安德森本人對這此名利並不感興趣,但是他手下地德魯依中絕大多數是年輕人,驟然而來的吐氣揚眉讓他們全心全意地投入了對泰塔利亞出力的熱情中。

通過龍蠅靈活地傳遞著消息,在戰略戰術分佈上野蠻人甚至占了上風,這才可以靈活地趁艾拉西亞的部隊沒有集結的時候各個擊破。而今天傳來的三個消息。也讓他們更清楚地瞭解到現在的形勢。

除了剛剛收到的這個消息,之前的兩個都是西邊地部隊也正朝這裏急速趕消息。泰澤國王問自己旁邊的年輕人。

“剛才兩個首領的話諸位也聽到了,我們沼澤勇士們的士氣正高昂無比,急切地盼望著我下令繼續進攻。你們覺得我們應該怎麼辦?”

有個年輕人立刻上前說。

“陛下,絕對不可以冒進啊。其實能夠攻下懷斯特利得已經是很幸運了,艾拉西亞的軍隊倉促間無法聚集才被我們各個擊破。現在王城中的可是蓄勢待發的最精銳的王國騎士團,而如果情勢緊急,塞萊斯特一定會有援兵趕來。”

“中需要有兩個法師,局勢就會逆轉。我們地龍蠅雖然在對付普通士兵特別是弓箭手的時候有巨大的優勢,但是在任何一個大範圍的高段魔法面前都是不堪一擊的。”

“我們地隊伍中完全沒有施法者,雖然戰士的戰鬥力毋庸置疑,但是這個缺陷在和艾拉西亞的精銳下面作戰的情況下會變成致使傷。而且王國騎士團沒有出擊來援救懷斯特利得的原因也很明顯,他們就是要等著東邊高地上撤回地援軍和西邊尼根邊境的部隊,只要兩邊的援軍到達,他們再一起出擊,我們必定就會牌三面受敵的不利局面。”

“而且從兵力上來說我們也處於絕對的下風,艾拉西亞的軍隊如果完全集結起來足有六萬之眾。現在已經是我們撤退地最後好機會東西兩處援軍都是遠道而來,如果不修整集合他們也絕不敢擅自追擊。而我軍只要撤回了沼澤區域,艾拉西亞的騎兵部隊就無法追擊了。”

幾個年輕人的言辭之間都顯得有些焦急,從剛才那兩個野蠻人首領身上他們都看出這些戰士現在繼續進攻的欲望有多麼地強烈,但是偏偏現在卻絕對不是該進攻。而是該撤退。

“諸位不用著急,我清楚我們確實是該撤退了而且這場戰爭也讓泰塔利亞有了前所未有的收穫。”泰澤國王點了點頭,站了起來看著周圍地幾個年輕參謀說。

“諸位知道這場戰爭我們泰塔利亞最大的收穫是什麼麼?”

“自然是繳獲了這麼多的物資了。這一路掠奪而來送回泰塔利亞的物資相當於泰塔利亞全國十年的收入。”

“對艾拉西亞的打擊也是空前的成果,即便艾拉西亞的軍隊沒有遭受到什麼致命的打擊。但是無論商業農業都被沿途破壞得很厲害。算上他們這次空用兵力浪費調的糧食和人務,恐怕沒有幾年是恢復不過來的。”

“馴獸師部隊也得到了很好的實戰機會,龍蠅和蜥蜴的戰鬥力戰鬥方式都可以運用更加嫺熟。在以後的戰鬥中必定可以發揮更大的作用。”

泰澤國王搖搖頭,說。

“不,諸位都說錯了。這些固然都是泰塔利亞建國以來空前的成果,但是還並不是最大的收穫。”他的眼光人這群年輕人和德魯依安德森的臉上掃過。沉聲說。

“最大的收穫是諸位。諸位才是我泰塔利亞最大的收穫。”

幾個年輕人有些受寵若驚,說。

“陛下過獎了,我們也只是盡到我們的職責而已。”

“不是過獎。如果不是你們策劃的戰術,安排的計策,這次的戰鬥絕不可能能夠有這樣徹底的勝利。最重要的是讓我真正的明白了。無畏的勇士固然在戰場上很有用的,但是更重要的東西永遠是在戰場之外,是在頭腦,而不是肌肉和勇敢。這大概才是泰塔利亞多年來始終被艾拉西亞壓制得連氣都出不了地原因。而現在有了你們的幫助,只要給我十幾年的時間,泰塔利亞絕對會成為一個可以和艾拉西亞分庭抗衡的強國。”泰澤國王的長相固然有點可笑,但是此刻他的神情和聲音散發出的那種氣概是只有真正的王者和領導者才會有的。

“你們都將是泰塔利亞崛起地希望。我知道你們都是塞德洛斯先生一手栽培的。但是我向你們保證,泰塔利亞絕對將是你們施展才華的最好的地方,他給予你們的也絕對不會讓你們失望。”

“謝謝陛下的信任。”這幾個年輕人都有些感動。泰塔利亞的人們的固有觀念是極度排外的,早已經有人對他們這幾個外來人一來就得到了他們國王地信任在為不滿,但這實際只是他們遵照著塞德洛斯的哈哈,在軍略上輔助泰澤國王而已。野蠻人在頭腦上發達的並不多,能夠在那種驍勇自大的民風中成為可以分析形勢的參謀地更是沒有。而現在泰澤國王的這番話就是正式承認了他們的重要性,認可了他們在泰塔利亞的地位。

“傳令下去,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就全軍撤退。對了,讓他們多準備一些草料,我們只能留給艾拉西亞一個真正的廢墟。”

同一時間,賽萊斯特。

教皇馬格努斯正在聽著從蠻荒高地趕回地神官的報告,當他聽說了一隻最精銳的重裝騎兵在一個禁咒下灰飛煙滅的時候,只是皺了皺眉頭,哦了一聲而已。

“據後來我們和幾位法師來看,這個禁咒的卷軸有可能是出自笛雅谷,而且那個會使用死靈魔法的通緝犯也在歐福地陣營之中。如果在歐福身後是那群邪惡的死靈法師。那一切都難以預測,所以我才來請陛下定奪……”

“應該不會。”教皇陛下淡淡地說。他的聲音並不大,但是“歐福的背後應該不會是笛雅谷。致於那個有禁咒卷軸麼……”教皇陛下微微側了側頭,看了看旁邊站立著的阿德拉主教。

“你認為這是怎麼回事呢?”

“也許……也許是他們……從什麼地方偶得來地吧……”驟然被問到,紅衣主教的神色和聲音都有些不自然。

教皇陛下點了點頭,不動聲色地說。

“哦?看來塞德洛斯他們的運氣實在是好,連這種東西都可以偶然間得到。”

他身邊侍立著的紅衣主教臉上有了幾顆冷汗,但是他也想了想,旋即說。

“陛下,根據他們對這個禁咒的描述。我可以判斷出那應該是泰塔利亞的陰影大賢者尼姆巴絲的陰影魔法,那是種死靈魔法的變異旁支。據說歐福的將軍格魯幫助泰澤親王篡位中殺掉了陰影賢者,這也許就是那時候得到的這個禁咒卷軸。”

“原來如此。那麼說,笛雅谷應該和歐福是無關的了?”

“是。一定如陛下氣,歐福是不可能和笛雅谷有關的。”

“嗯,也就是說。那個禁咒的卷軸也就是歐福的唯一的一個了?”

“也許?”教皇陛下的眼神並不冷,但是紅衣主教卻感覺息的皮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厄……也許……還有。”阿德拉支吾著,臉上神色陰晴不定,最後還是說。

“聽說牙之塔五塔中的炎之塔塔主艾斯瑞法師失蹤有一段時間了。據說有人曾經看見過他最後出現在卡倫多盆地附近,歐福的格錢魯將軍那時候也在。而據說艾斯瑞法師長年佩帶著的也有一張禁咒卷軸……似乎是火土禁咒‘流星火雨’。”

教皇陛下在聽到‘流星火雨’這個詞的時候臉色終於有了些變化。然後他才長歎了一口氣,搖搖頭自言自語地說。

“這些傢伙,沒有能力使用,就不要胡亂製作這些東西啊。真正的強者哪里需要這些呢。”

阿德拉主教連忙說。

“這個應該就是歐福最後的王牌了。這個禁咒魔法的威力雖然巨大,但是持續時間很長,並不適合對付流動的部隊。”

“最後的王牌?既然連你都可以想到,那這個就不可能是最後的王牌。一個好的戰術家絕不會輕易洩露出自己的最後底牌,塞德洛斯又怎麼會不知道這個道理?”教皇長歎了一口氣,低頭思考了起來。

阿德拉和下麵跪著的神官都不敢出聲,靜等著教皇陛下。

終於教皇抬起了頭,又是長長地歎了口氣,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一個老人的疲態,對神官說。

“艾拉西亞那邊今天早上也派人來請求援軍,看來那形勢也不大好。你回去之後告訴聯軍的將軍們,讓他們這一次就暫時撤軍吧。”

“是。”神官退出,雖然他可以感覺到教皇陛下和紅衣主教中的話語中似乎有著什麼奇怪的東西,但是他卻不敢,也不會去擅自猜測。一個在他這個位置的人永遠知道該知道些什麼。

神退出後,教皇發了一會怔,然後對阿德拉說。

“你把上次救下威爾斯凱,然後提交戰術建議的那個聖堂武士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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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26 21:38:4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篇 混亂 第七十二章  任命

當阿德拉帶著賈維武士來到教皇大廳的時候,幾位還留存賽萊斯特的紅衣主都也被召喚而來,立在大廳兩側,蘭洛特靜靜地站在教皇的身後,如同一尊守護神像。

“聖堂武士賈維參見教皇陛下。”賈維武士下跪行禮,阿德拉退到了一旁。

教皇雪白修長的眉下的眼睛已經略有些老年人特有的混濁,他看下方跪著的聖堂武士,他開口緩緩說。

“賈維武士,你之前提交的戰術建議分析精密,見解獨到,關鍵是能夠以事實出發,這樣的眼光和判斷在你樣的年輕人身上出現實在是很難得的。現在局勢實在有些混亂,所以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能夠受到這樣一個站在大陸權力的最頂端,在普通人眼中幾乎和神已經沒什麼區別的老人的誇獎,對於任何年輕人來說都應該是種夢寐以求的莫大容光。但是賈維武士臉上並沒有因為激動而失控的痕跡,而是用一種把感激和崇敬表示得恰到好處的表情和語氣說。

“謝謝陛下誇獎。”

教皇繼續說。

“高地上聯軍中的一位神官才剛來向我彙報,歐福在第一接觸戰中就用出了一個禁咒軸全殲了猶達的重裝騎士團,聯軍現在的士氣已經一落千丈。而且據稱歐福手中也許還有另一張禁軸‘流星火雨’。艾拉西前幾天也傳來消息,泰塔利亞的攻勢幾乎已經到達王城之下。現在聯軍已處於劣勢,你認為應該怎麼辦?”

賈維武士跑著回答。

“向陛下報告情況是一個聖堂武士的職責。陛下胸中地睿智足可洞燭萬物。聖堂和神殿騎士中有專門負責軍略研究的各位大人,我的毫末之見實在算不了什麼。”

教皇微微一笑,淡淡說。

“站起來吧。既然我問你。你就老老實實地回答。對於當前這樣地情況你覺得如何?”

“是。”聖堂武士站了起來,似乎想了想才回答。

“歐福和泰塔利亞雖然似乎現在完全佔據了優勢。但是不過只是曇花一現罷了。對整個大局來說其實並沒有本質上的改變,陛下請放心,他們地敗亡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哦?怎麼說?現在聯軍和艾拉西亞可是被他們打得抬不起頭來啊。”教皇雖然是在問,但是臉上並沒有絲毫好奇的神色。

“當前的優勢是歐福用高明的戰略和戰術發揮到極致才得到的效果。但是戰爭比拼的終究是國家之間的力量,歐福成立不過年許,根基薄弱,無論獸人地人口還是生產力等其他方面都完全無法和艾拉西亞等大國相提並論。雖然短短時間中通過商業獲取的物資也不少,但是絕不可能維持長時間的戰爭。而泰塔利亞不過一些野蠻人部落的聯盟,雖然新國王泰澤也許是歷來最有為的國王,但是國力終究太差,甚至比歐福還不如,正是這樣他們才可以出其不意地給了艾拉西亞重重一擊,但是總體來說也是不足為患。”

教皇點了點頭。似乎對這番精細到位的分析很讚賞,繼續說。

“那你的意思是這一次我們聯軍必勝無疑了?只可惜我已經下令聯軍暫時撤退了。”

“不,陛下聖明。如今留在蠻荒高地上地聯軍已經不足一半,而且士兵的士氣已經低下不堪,連指揮官們也在禁咒的威懾下心驚膽戰,已然全無勝機。而且艾拉西亞這一次在野蠻人的騷擾下恐怕短時間內再也無法出兵蠻荒高地。聯軍現在勉強進攻只是徒遭損傷,繼續留在高地上徒耗糧草也是無用。暫時撤退保留實力留待下一次的進攻確是上策。”

周圍的紅衣主教也都微微點頭,這番精確的分析確實把當前大局地形勢分析得很清楚。

“留待下一次的進攻?既然你都知道艾拉西亞短期內無法出兵,聯軍損失慘重,你就那麼肯定我一定還會召集聯軍再度進攻歐福嗎?”教皇歎了口氣。

“就只是這樣都已經傷亡了一萬士兵了啊。他們每一位都是主的信徒,為了主的容光才提起手中的劍。但是現在卻埋骨在蠻荒高地。神殿騎士也已經損失了兩位,甚至還有一位光明法師。雖然你說歐福終究會敗亡,但是其中又會讓多少信徒埋骨蠻荒高地呢?你覺得我還有必要出兵嗎?”

聖堂武士地聲音慢了慢,若有若無地有了絲沉重的味道。

“陛下仁慈。但是不趁現在剿滅歐福,過得十幾年也許就沒有機會了。那時他們將有實力和塞萊斯特談判,甚至也許會壓制著整個信教國聯盟。”

“哦?會有這麼嚴重嗎?”教皇眉毛挑了挑。

“只是這短短時間之內那些獸人們就可以在本來荒蕪的高地上建立一個這樣規模的城市,如果再發展十幾年讓那些獸人們的人口有了大幅度的提升,那會是什麼樣的情況也不難想像。獸人們不可能皈依在主的容光之下,那麼很有可能不再安於蠻荒高地而對外擴張,到時候也許艾拉西亞等國就無力阻止他們,最後也許連主的光輝都將湮沒在那些野獸的陰影之下。”

“恩。”教皇皺眉點了點頭。

“那麼你認為要取得對歐福的勝利,又應該用什麼樣的方法最有效,最能減少我們的傷亡呢。”

“其實歐福以數千獸人而且身處蠻荒高地中央這樣不利的條件,是絕不足以和大軍抗衡的。這次他們能夠取得勝利已經是憑他們的能力所能夠達到的極限。只要再有一次大軍壓境,有了這次的教訓和經驗,歐福絕對指日可下。”

“恩。”教皇看著賈維武士再點了點頭。

“但是現在艾拉西亞短期內恐怕再也無法出兵。猶達公車更是全軍盡沒,又怎麼能再聚集那麼多的兵力呢?”

賈維武士身側不遠地阿德拉主教表情開始微微有了些不自然,他的眼光從教皇的臉上轉到了聖堂武士的身上。帶著點擔心的神色。

賈維武士當然是無法看到阿德拉主教的表情,只是繼續說著。

“陛下忘記了麼?歐福的東面還有著愛恩法斯特帝國。愛恩法斯帝國的疆土和軍力都是堪稱大陸之最,如果他們出後,歐福不只是要面對壓倒性的兵力,而且還是腹背受敵。即使是再精妙的戰術和策略,格魯的個人戰鬥力再強,在絕對地劣勢下也不過是風中殘燭。”

教皇閉起了眼睛微微搖了搖頭,又歎了口氣。

“其實這也是我把賈維武士你叫來的原因。你據說的也都在我的考慮之中,魔法學院的事想必你多少也是知道的,一直以來都讓我頭痛得很,所以我想聽聽你對這件事的看法。”

事實上,愛恩法斯特帝國並不怎麼受塞萊斯特地特約,甚至連魔法學院對光輝城堡的從屬關係也很模糊,而且是名義上的關係更多於實際上的關係。這多少算是教會的一件尷尬事。

二十年前,當時的教皇格裏高利五世去世之後,呼聲最大繼任者並不是現在坐在這裏的教皇馬格努斯,而是獨自一人平息東大陸地戰亂,當時公認最有威望也是最強的光明魔法師,執掌魔法學院的羅尼斯主教。但是到了最後,終究還是由馬格努斯登上了教皇之位。羅尼斯主教則還是留在了魔法學院,至於中間到底是什麼原因就無人知曉了。

東大陸在蠻荒高地和南面的飛龍沙漠的相隔之下和西方地聯繫並不緊密,魔法學院雖然是教廷多年前煞費苦心建立在東方的下屬機構,但是一直只能徘徊於愛恩法斯特帝國權力中心的週邊,教會的力量完全無法和在西大陸一樣呼風喚雨。但是到了羅尼斯主教執掌之後,憑藉著這位紅衣主教非凡才幹和能力,魔法學院在東大陸的地位和名聲才到了一個真正的頂峰,真正地影響到了東大陸的政局大勢。不過這只是魔法學院的地位,而不是教廷的地位,不少孤陋寡聞的平民百姓只知道有魔法學院,不知道在西邊還有個教會的真正中心塞萊斯特,只知道有羅尼斯主教,不知道有教皇陛下。

而羅尼斯主教對塞萊斯特的態度向來就是愛理不理,不駐教廷對他的要求命令是置若罔聞,連唯一的一次回光輝城堡都不是晉見教皇陛下,而是找蘭斯洛特借了兩名神殿騎士。魔法學院甚至在東大陸有‘小教廷’之稱,只需要看愛恩法斯特帝國居然和魔法學院共同擁有一個‘聖騎士團’,就可以很清楚地感覺到教廷在東大陸的影響力其實真的是微乎其微。

對於這些塞萊斯特也顯得無可奈何,一方面也許是因為羅尼斯主教的威望和地位超然,至少教皇從來就沒對他的這種行為表示過任何不滿。二是隔著蠻荒高地教廷也不在不大可能真的出手強行干涉魔法學院,即便是艾拉西亞也無法和版圖軍隊都遠勝於已的愛恩法斯特帝國硬碰,反正名義上愛恩法斯特帝國也榮歸了主的榮光之下,也只好睜隻眼閉只眼了。

羅尼斯主教被刺殺後,塞萊斯特也派遣使者前去商議過下一俠紅衣主教的人選,但是愛恩法斯特帝國也居然以各種理由推託,聲稱魔法學院由剩下的兩位大神官住持就夠了。魔法學院對這事也是含糊其詞,塞萊斯特也忙於歐福的事,最後也就不了了之。而愛恩法斯特是和歐福早已簽訂了和平條約的,也是至今唯一還在和歐福有來往的國家,可見塞萊斯特想要把這個帝國拉入戰團的難度之大。

教皇繼續說。

“我已經多次派人去和愛恩法斯特的皇帝接洽商談,但是卻不見什麼成效。賈維武士你覺得應該如何處理?”

賈維武士身後的阿德拉主教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麼,但是終究還是沒有開口。

賈維武士想了想。回答。

“想陛下不應該把注意力放在格芬哈特十七世的頭上,而應該是當今宰相姆拉克公爵和聖騎士團地羅蘭德團長。這兩人才是真正左右著皇帝的意向的人。不過這兩人對愛恩法斯特忠心耿耿,都是頭腦清楚智慧超卓心機深層的人。相互之間又互通聲息互為犄角,所以很不好處理。”

“哦。聽起來你好像對愛恩法斯特帝國的情況很瞭解似地。”教皇有些訝異的目光落在賈維武士的身上反復打量。

聖堂武士波瀾不驚地回答。

“回陛下,我曾經在愛恩法斯特的王都呆過一段時間,所以對那裏比較有瞭解。”

“哦,那就好……”教皇微笑著點了點頭,但是他還沒有繼續說下去,賈維武士卻搶先說道。

“陛下,我願意前往愛恩法斯特處理此事。為陛下分擾。”

教皇的表情愣了愣,滿帶著驚訝之色的眼光看在賈維武士身上。

不只是教皇,阿德拉主教,兩旁的幾位紅衣主教還有蘭斯洛特都用驚異地眼光看著這個年輕的聖堂武士,區別是蘭斯洛只是有些驚訝,紅衣主教們是很有些驚訝,而阿拉主教是驚訝得甚至有些驚恐。

“哦。好,好,好……”最先恢復常態和平靜的是教皇,連說了三個好,那張大陸最有權力的面孔上滿是欣賞之色。

“這可是件很難的事,我派了很多人卻都沒有絲毫成效,你這麼有把握?”

賈維武士下跪道。

“談不上什麼把握。但是能為陛下分憂是我的天職,為了主的光輝,為了萬千信徒們地生命,我義不容辭。”

教皇微微一笑,他的笑容給人很深厚很沉重的感覺。仿佛他笑並不只是為了笑本身,而是為了把讓背後那無數的背景和事物都統一起來。教皇起來走下了寶座,來到了跪著的聖堂武士面前伸手放在了他的額上,開口說。

“好,賈維武士,你在歐福戰場上能夠在千鈞一髮的危急之時率兵出擊,在獸人地埋伏中救下了威爾斯凱騎士。而蘭斯洛特之前給你的所有危險任務你也都完成得非常出色,這些都說明你擁有傑出的技藝和隨時為信仰而獻身的勇氣。而我更看得出你所具有的非凡智慧,以及對主地堅定信仰,所以我現在暫授你紅衣主教這職,前去魔法學院接替死去的羅尼斯主教的職務,務必要令魔法學院重歸光輝城堡的麾下,讓愛恩法斯特出兵歐福。”

周圍的紅衣主教們爆發出一陣壓抑著的驚呼聲。雖然只是暫時授予的,但是紅衣主教這樣的職位對於一個剛進光輝城堡不到一年的年輕人來說確實是太高了,有無數虔誠的神職人員終其一生連主教的邊都沾不上。蘭斯洛特的臉上的驚奇之色並沒有那麼重,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而阿德拉主教臉上的表情則是很古怪也很複雜,既有不可思議的高興,更多的卻是種擔憂和驚恐交織的不安。

臉色最正常也最平靜的反而是跪著的賈維武士,他低頭大聲回答著。

“謝陛下。遵命。”

隨著教皇陛下的命令,授職儀式等等一切準備事宜都儘量從簡,於是明天賈維主教就會前去愛恩法斯特了。教皇陛下下達了這個上所有人都大為震驚的命令之後自己並沒有再過多的過問,不久後,他就在光輝城堡頂部的一處平臺上休息了,只有蘭斯洛特一人在他身旁。

這裏是光輝城堡的最高處,透過城堡外壁白色的聖光可把最遠處的地平線都尺收眼底,碧藍的天空下,這些起伏不定的線條顯得朦朧又清晰,將身後所蘊含的無限景色強烈暗示在所有觀看者的眼低。教皇的眼神在這無垠的線條下反復掃過,他的表情是種沒有完全放鬆的放鬆,就像一個完成了一段工作但是並沒有徹底完成的人來這裏休息片刻。

“陛下,非得這樣做麼?”他身後的蘭斯洛特開口問。

教皇搖了搖頭,淡淡一笑說。

“你放心吧,我心中有數。你以為他們真的那麼容易對付得了魔法學院麼?即便羅尼斯不在了。那裏也還有一個或者更多更難對付的傢伙,無論是我們還是笛雅谷都不是可以輕易踏足那裏地。所以即使在羅尼斯主教死後我們雙方其實都對那裏志在必得,但是又有些顧忌,畢竟他知道得太多。警惕也高,更不是我隨意用理由就可以調動的。想不到福倒間接幫了我一個忙,幫我把最難解決的解決了。現在只需要把這個那麼能幹地年輕人送過去,我們就可以坐山觀虎鬥了。”

蘭斯洛特微微皺眉。

“我不是指這個,陛下。我是說非得把這些問題拉到受恩法斯特去解決麼?那裏畢竟不是我們能夠控制的範圍……畢竟現在我們地主要目標是歐福,目標分散後我怕變數太大……”

“你不知道的。交不是我想把問題拉到那裏去解決……而是其實所有的問題原本就從那裏發生的……無論是歐福,還是其他什麼……”教皇歎了口氣,抬頭仰望。上空是一片碧藍,正午的殘陽讓他有些混濁的雙眼眯成了一條縫,但是他還是努力注視著那團璀璨得奪目的光華。他喃喃地自言自語,好像又是在對空中地太陽低聲說著。

“羅尼斯,可惜你是看不見。也不用再擔心費心……”

蘭斯洛特不再說話,只是看著教皇。馬格努斯那張仰望的臉上每一條皺紋都是一道漆黑的小溝渠,和旁邊反射出的光澤形成鮮明對比,如同一幅單調的黑白版畫。蘭斯洛特自己也微微歎了口氣。

同一時間,在光輝城堡下層的一個房間中,阿德拉主教正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打轉,他臉上原本一直迷人慈和的表情已經全成了焦躁不安。旁邊是剛晉升為紅衣主教的賈維。他並沒有阿德拉主教那麼驚慌,只是微微皺著眉若有所思。即將趕赴愛恩法斯特的文書和一應物品自有下面的人準備,他本人並不用忙來忙去。

“這個麻煩了這下麻煩了這下麻煩了……”阿德拉快速地從房間的一頭沖到了另外一頭,沒有一丁點紅衣主教本身該有的風度,和一隻沒頭的蒼蠅差不多。嘴裏在不停地念叨著。

“想不到陛下這麼快就注意到你,這麼快就準備對付你,不,是準備對付我們了。必須忙把這事告訴工會裏地其他人,但是現在我們兩人都走不掉,該怎麼辦……”

一旁沉默不語的賈維突然開口對阿德拉主教說。

“暫時不能把這事告訴我父親。”

“那是當然的……”踱步中的阿德拉主教順口應了一聲,但是馬上反應過來,大聲驚問。

“你說什麼?”

雖然明知道這裏是阿德拉主教大人的臥室,絕沒有人會來這周圍出沒窺視,但是賈維和他自己還是被這聲音嚇了一跳。

阿德拉壓低聲音對著賈維說。

“你開什麼玩笑?你不知道陛下是準備刻意把你送去魔法學院地麼?你不知道他的真正用意麼?”

“我當然知道,否則我怎麼會主動要求去?”賈維淡淡地冷哼了一聲。

“從他一開始就問我那些問題的時候我就大概猜得出了,那些問題難道他自己心裏還不清楚麼?他就是要我在諸位主教的面前一步一步地把話說出來,然後隨便找個藉口把我派去,如果我不答應他就有理由讓我從此不受重用。所以與其這樣我不如自己主動請纓。”

“但是其他地方都還好,愛恩法斯特的王都可是你的故鄉啊,你真以為你能夠瞞得過那些和你們相識了二十年的朋友和親人?”

“朋友親人?我似乎沒有那種東西。”賈維帶些譏嘲和無奈地淡淡一笑,他抬手摸了摸自己那張菱角分明又渾然一體絲毫不顯張揚的臉,說。

“何況山特老師的手藝這麼高明,連我每次看到鏡子的時候都不大確定那個影像真的是我,更別說其他人了。”

“這只是臉而已,但是其他東西呢?聖騎士團的羅蘭德團長,山德魯……這些人可都不是憑一張臉就能糊弄過去的,你只要在他們面前露出破綻,那可能就會連你父親都會有危險的啊。”阿德拉急躁地勸說著賈維,急躁的樣子如同面對一個不聽勸告的固執,恨不得立刻可以把他抓起來捆住手腳。

“而且你認為這個任務能夠達成麼?你自己想想就知道,山德魯和羅蘭德,還有你之前的那位夫人,他們會不會把魔法學院交到你的手上,會不會讓愛恩法斯特毀棄盟約進攻羅尼斯一直支持的歐福?”

“那你說怎麼辦?難道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我還可以退卻麼?我如果逃路會怎麼樣?他接下來把你送支魔法學院?”

“不,陛下他……不會把我送去的……”阿德拉主教的表情顯得有些古怪,欲言又止。

“他只是特別對付你,大概他已經看出你是笛雅谷的人,而打算把你扔到山德魯那裏去,讓我們不得不想辦法和山德魯還有艾格瑞耐爾對峙,而無論結果如何,我們雙方的實力都會大損。”

“放心,我自然有我的理由,不會去白白送死。”賈維輕輕一笑,但是眼裏的光芒卻是凝重如山,鋒利如刀。

“你又想過沒有?如果我一旦把這件不吐不快做成功了不只是歐福頃刻可下,我們即便是在明的勢力也就可以可以和塞萊斯特分庭抗禮。一個原本只是空頭的紅衣主教之位,立刻就可以成為彌補艾斯卻爾大人去世之後留下的真空。”隨著聲音越來越低,他眼神裏的光芒更強烈。不只是凝重和鋒利,下面還有滾燙的如岩漿一樣的暗流在湧動。

“而且那是我失去所有地地方,我要從那裏把一切都重新拿到手。所以你告訴其他人也無妨,但是別告訴我父親,我不希望他來打攪我。”

阿德拉苦笑著說。

“其他人?但是其他又有什麼人會幫你呢?山特老師向來只在意自己的研究而不管我們的事,現在又在琢磨製作恐懼騎士,恐怕有人闖進笛雅谷他都不會去理會。諾波利諾特去了尼根斡旋,要不上次艾拉西亞也許就會被那些傢伙乘機打得永無翻身之日,艾登大師回牙之塔處理艾斯瑞的事了……何況你父親可是代理公會工,在情在理都不應該不告訴他吧。”

賈維慢慢地搖了搖頭,聲音和眼神都是一種堅定到堅硬的固執。

“不,這也算是我自己的事,我一個人處理就行了。即使失敗,也不用把公會的諸們都拖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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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26 21:39:02 |只看該作者
第四篇 混亂 第七十三章  回歸(上)

從高空中俯瞰下去,連綿百里的圖拉利昂森林如同一片綠色的海洋。這樣的高度看下,中央那株巨大的精靈古樹也是如同一座孤立在海中的大山一般的巍峨,氣勢雄渾。

兩隻石像鬼盤旋在精靈古樹的正上方,上面分別坐著一個魔法師,他們的臉上都有著一張銀色的骷髏面具。

這兩個魔法師打扮普通,似乎除了臉上那銀色面具之外就再也沒有出奇之處,但就是那兩張面具就已經足夠。那是大多數人心中的傳說中的魔鬼,是大陸上最神秘也最有震撼力的身份和地位的標誌,更是實力的證明。

但是現在這兩個傳說中最神秘最恐怖的魔法師眼裏卻全是驚訝,好像他們才看見了傳說一樣。

確實如此,在他們兩人的眼中,精靈古樹的這種氣勢也許遠比普通人看到的要龐大得多,那勃然的生機和魔法力甚至讓他們感覺到自己的神經都在一陣一陣地抽緊,自己身體中那原本足以傲視大陸的魔法力在和這棵大樹相形之下和一隻老鼠差不多。

一個魔法師開始喃喃地誦念著咒文,雙手分別朝下面遙遙一按,兩聲巨大的爆炸聲頓時從下面響起。巨大的火焰隨著爆炸的波浪擴散開升騰而起,形成兩朵火焰的小蘑菇雲。“地獄爆焰”雖然不是最頂級的攻擊魔法,但是也離這個頂級也差不了多遠,在小規模的戰鬥中能夠發出這樣一個魔法的魔法師通常都可以成扭轉戰局的關鍵人物,而這個魔法師居然用雙手同時發出了兩次。而且居然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吃力。這個場景如果被世上所有的魔法師看到,恐怕很多人從此以後就不敢再研習這個魔法了。

但是發出這兩個魔法的魔法師並沒有顯得高興或者是自滿,反而是重重地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因為那兩發地獄爆焰並沒有真的炸到精靈古樹或者是下方的圖拉利昂森林,一層若有若無的光芒在精靈古樹的上方閃了閃。兩發高級魔法就在半空中爆炸了。這個魔師用半是讚歎半是遺憾的語氣說。

“看來這就是阿基巴德閣下在書中提到過的上古精靈帝國時代的戰爭古樹了。想不到圖拉利昂裏真的還留有這樣一棵。那些精靈們倒也沉得住氣,直到這個時候才用世界樹之葉來開動它。我也萬萬沒想到世界樹之葉被當作精靈古樹的核心之後居然會有這樣的效果,居然可以承受住我們的全力攻擊。”

另一個魔法師也皺眉看著下方的森林,有點氣急敗壞地問。

“這這裏還有一發烈火威彈和一發冰風暴的卷軸,要不要合起來再加上我們兩人力量試試?”他不只是有點氣急敗壞,臉上還有著掩蓋不住的疲勞。實際上剛才他已經施放過好幾個大魔法了。但是除了在森林上空炸出一片五顏六色的光芒之外沒有絲毫的作用。

“沒用的,不能一口氣破開那層結界,世界樹之葉生生不息的生命力立刻又可以讓它完全恢復原樣。我們兩人現在的魔法力已經不夠了……”魔法師側頭想了想,繼續說。

“如果是禁咒的話應該可以。或者再有兩個人來,四人一起用頂級魔法出手攻擊一點的話也應該可以奏效,這畢竟不是低語之森那樣的絕對魔法失效屏障……”

“要試試嗎?我想用不著浪費禁咒卷軸,那玩意製作實在是太費勁了。我馬上去叫人,只要為了下面那第世界樹之葉,相信即便是山特老師都會很有興趣的吧……”

一個聲音從下面的戰爭古樹上傳來,聲音並不大。但是卻籠罩了這片森林的上空。

“黑暗意志的守護者們,或者說我應該稱呼你們人社會中的名字,尊敬的死靈法師,請你們回去吧,我們並不想和你們為敵。但是我們也絕不能夠讓你們取走那些他們所想要的東西。”

一個死靈法師看著下面哼出一聲冷笑。

“笑話,真以為縮在這個烏龜殼裏就能讓我們後退麼?我倒不相信他們敢從裏面冒出頭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綠色的光芒從戰爭古樹中陡然射出,直指其中一個死靈法師乘坐的石像鬼。

石像鬼的反應和機動性都是無可挑剔,隨著上面死婁法師的意識一動,在這頃刻之間挪開了一點點位置,但是只是這一點點位置很對石像鬼的巨大身軀來說明顯不夠,一聲輕響,黑曜石構築的身軀像玻璃一樣飛散碎裂,石像鬼半邊肩膀和手臂都在綠色光芒掠過化作滿天碎片。

石像鬼沒有感覺,不會慘叫,但是上面那個死靈法師的臉色已經完全變了。他清楚如果這道綠光從他身上掠過那是什麼後果,不過他同時也看出了這道綠婚的目標好像並不對準著他,而是好的是石像鬼的頭顱。

“尊敬的死靈法師,我說過了,我們並不想和諸位為敵。”聲音再一次響起,聲調和音量都沒有變,但是聽在兩個死靈法師的耳朵裏已經完全是另一個味道,說服力已經強了很多倍。

“但是我同樣保證我們有足夠的能力讓諸位打消念頭。歐福的塞德洛斯先生和格魯將軍都可以接到我們即時發出的消息,他們手上也都有圖拉利昂的傳送卷軸,可以在任何時候趕到這裏來。我想你們並不希望看到他們吧……”

“這些長耳朵的老鼠,我遲早要把你們全變成試驗臺上的肉塊。”那個險些被綠光射中的死靈法師看著下方的眼光中已經滿是滔天的怒火和殺意。這個很明顯的要脅已經嚴重地傷害了他作為死靈法師的自尊,一個認為自己已經站在世界頂端的人絕對不會喜歡別人把他拉下來的感覺,特別是他還完全對別人的這種威脅無能為力的時候。

幾隻長有羽翼的飛馬載著精靈在精靈古樹的樹冠周圍盤旋。雖然始終也不敢飛出那層無形的魔法屏障,但是上面的精靈弓箭手也始終沒有收起手裏的弓箭。

另一個死靈法師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激動和憤怒,只是眼睛裏閃出一抹寒光,隨即輕聲說。

“走吧。”

兩隻石像鬼半空打了個旋,都無奈的轉向朝東方飛去。

下面的精靈古樹上,巨大茂密的枝椏的最中央是一個樹枝交織而成的平臺。一老兩少三個精靈仰望著天空中遠去的石像鬼的背影。滿臉皺紋的精靈長老終於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羅伊德長老,您為什麼不要我對準那個死靈法師?對這些邪惡黑暗的東西殺了一個是一個,何必又要出言警告讓他們離開?”手提巨大的黑色長弓的女精靈皺眉問。她的臉上微有疲倦之色,剛才這一箭耗費的力量並不少。

羅伊德長老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

“即便是對準了,這麼遠的距離之下也不見得直的能夠一擊而殺。即便是殺得了一個,以你現在的力量也絕不可能射出連續兩箭把另一個也殺了。這些傢伙都是自高自大之輩,無論是傷了其中一個還是讓他們感覺受了威脅,只要真的把他們激怒了,我敢肯定明天出現在上方的就絕對不會是兩個人,所用出的魔法也決然不會只是這些常規的魔法了。”他看了一眼旁邊,臉上憂色忡忡。

“而露亞長老的能力恐怕也到了極限,其實上面那兩個傢伙再用轟擊一下也許就受不了了。”

羅伊德長老所注視的在平臺中央端坐著的精靈少女雙眼緊閉,臉上沒有絲毫的血色。平臺的正中央是一個魔法陣,一片翠綠的樹葉在陣中央把自身的綠色光芒緩慢地發散到整個陣中,而少女的手正遙遙地虛按在這片樹葉上方。就是她操控著把世界樹之葉的力量用戰爭古樹施放出去,支撐起了那片抵擋上空魔法轟擊的屏障。

她緩緩地睜開眼,原本已經和頭髮一樣銀白的臉色泛起一陣紅暈,雖然是陣病態的嫣紅,但是在她臉上看起來反而是顯得更有種生機的美。雖然世界樹之葉的生命力可以生生不息,但是她卻不行。這畢竟是獨立控制著戰爭古樹的屏障抵擋兩個大魔法師的魔法轟炸,她其實早就到達了極限。

幾個精靈長老也從古樹下走了上來,所有的人臉上都全是濃重的憂色。剛才在這天空上的每一次魔法爆炸都讓下面每一個精靈都心驚膽戰,只要那層戰爭古樹的防禦一旦失效,下面要面對的就是滅頂之災。一個精靈長老抹了抹頭上的冷汗,說。

“羅伊德長老,看來您即時開啟戰爭古樹的建議果然是正確的。”

羅伊德長老卻搖了搖頭,臉上的凝重之色比所有的精靈長老更重,他說。

“這只是權宜之計罷了,那些傢伙是不會放棄的。即便是塞德洛斯和格魯將軍能夠趕來,也只是讓他們有顧忌而已。下次只要他們出手,那必定是我們無法抵擋的攻勢。”

“那有什麼辦法可以對付他們呢?圖拉利昂的飛馬並不多,能夠用來搭乘弓箭手的也就十多匹,憑這些是絕對抵擋不了那些石像鬼和死靈法師的。”

“那麼就讓飛馬搭載所有的魔法師。”

“但是我們精靈的自然魔法並不長於正面進攻,元素魔法則沒有人有太高的水準,怎麼和那些死靈法師的魔法抗衡呢……”

“沒辦法,那些死靈法師在用魔法把這裏夷為平地之前絕對不可能飛入我們的弓箭射程之內,我們圖拉利昂上萬的精靈弓箭手卻沒有用武之地……”

“每棵戰爭古樹中都存儲有三個變異戰爭螳螂的卵……只要露亞長老利用世界樹之葉的力量將之孵化,也許就可以給我們足夠的戰鬥力對付死靈法師們。”

“不行,伊沙貝爾女王當年出走低語之森收集這些東西並且建立圖拉利昂森林就是為了不再讓上古精靈的遺產被用以殺戮,挑起戰爭,這次動用戰爭古樹已經是萬不得已了……”

“無論是瑪法的神喻還是女王的用意,都是絕不能再為了紛爭和欲望而去追求力量,最後使力量失控。”

“但是紛爭並不是我們挑起的,欲望的源頭就是在那些人類的心中,難道我們要任人宰割麼?”

爭論似乎並不能得出一個結果。最後所有的精靈長老們都把目光投向了羅伊德長老。

羅伊德長老皺眉看著臺上的世界樹之葉,臉上的皺紋擠作了一團。這東西確實是個麻煩,而這個麻煩最麻煩的地方就是無法徹底解決。這畢竟是精靈一族的聖物,即便是再大的犧牲也不能夠把這個東西交給旁人或者銷毀使用。

但是要保護一件東西,力量是必須的。而遵從瑪法教導而不去追求力量的精靈們無疑也絕不是死靈公會的對手。雖然可以隨時得到塞德洛斯和格魯的幫助,但是這看來畢竟不是長久之計。還幸好暗中的盟友歐福拖住了教會和死靈公會的腳步,吸引了他們大多數的注意力和力量,否則情況只會更加的不堪。

“看來我們只有搬家了……不是得找幫手才行……”羅伊德長老苦笑著歎了口氣。

歐福,半夜。

阿薩從床上跳下伸開雙臂動了動,脖子扭了扭,肌肉拉扯著全身的骨骼關節從頸椎到指關節都發出一陣均勻的劈啪聲,然後徑直走向門口。

“你在幹什麼?”潔西嘉問。她精赤著全身依在床邊,漆黑細膩的皮膚,纖細卻充滿了力量的和諧美感的肢體讓她看起來更像是一隻暗夜中的黑色母豹而不是一個剛剛從狂亂後的沉睡中蘇醒過來的姹女。

“穿上衣服,好像有什麼事發生了。”阿薩的話還沒說完,潔西嘉也聽到了一個由遠而進的腳步聲。

阿薩拉開門,剛好半獸人的身影也出現在門口。半獸人沒有絲毫慌張。似乎早對這種開門方式習以為常,只是喘著氣對阿薩說。

“塞德洛斯先生讓你儘快去市政廳。”

“出什麼事了?聯軍進攻了麼?”阿薩問,他聽見的不止是這個半獸人的腳步聲,還有外面街道上的喧鬧。獸人士兵們的叫嚷聲,跑動聲,武器之間的碰撞聲。

半獸人還是在喘氣。連他這種遠勝於人類的體質都很吃力,可見是用極快的速度奔跑而來的。他現在那張綠色的醜臉上滿是沒汗,如同一顆被浸泡透了的苦瓜,但是激動和興奮之情顯而易見。

“不,是聯軍撤軍了,塞德洛斯先生召集所有的部隊準備出擊。”

市政廳前的廣場上已經是人山獸海,幾乎歐福所有的獸人都集合起來了。高大的狼人和食人魔提著巨大的戰錘和斧頭,矮小些的蜥蜴人也拿著各自的武器,在各個部族首領和勇士的帶領下有序而密集地排列在一起。半獸人馴獸師驅趕著十來隻雙足飛龍和上百隻蠻牛站在處圍。

雖然這個如同盛大閱兵儀式的場面因為次序良好並沒有顯得太吵鬧,但是數千個粗重的呼吸聲和喘息集合起來也匯成了股奇怪的志浪。彌漫在空氣中的濃重氣息發自無數激動著的獸人們身上,代表著他們血液中奔騰的野性和衝動,整個場面暗示著這片不平靜的平靜之下壓抑著一場風暴。

只有市政廳的大門口亮著火把,所有獸人們的眼光和注意力都在那裏,那個老人的身影在火光下照得如同一尊獸人們膜拜的神像。

塞德洛斯的聲音平靜而響亮,通過腳下臨時繪製的魔法陣傳到每個獸人的耳朵裏。

“首先我要告訴歐福的子民們一個好消息,教廷的聯軍終於撤軍了。”

塞德洛斯的話音剛落,無數呐喊和嗥叫從數千獸人的喉嚨中發出集合成一股雷鳴般的咆哮。

雖然這股聲音足可媲美比蒙巨獸的嘶吼,但是塞德洛斯的手只是憑空按了幾下,獸人們就很快地安靜了下去,他繼續說著。

“這是我們的勝利,是在這裏的每一個為了自由和生存而戰的人的勝利。但是這勝利並不徹底,一切都還遠沒有結束,教會的大軍這一次撤走了,但是他們用了多久就會帶著更多的士兵趕回來。”

“我們無間仇恨和戰鬥,但是對於任何想要侵略我們的家園的敵人,我們也絕不會害怕和膽怯,不會吝嗇我們的武器和熱血。我們不會讓這些妄圖踏足歐福的敵人無損無傷地離開……”塞德洛斯的聲音頓了頓,然後再以更大更響亮足可把每個獸人的靈魂都震撼的聲音說。

“為了我們的家園,為了我們的自由,為了我們的生存,我們要戰鬥。”

天搖地動的咆哮聲平地而起,周圍那巨石構築的建築似乎都在顫動,迦那些龐大的雙足飛龍和蠻牛都在這片恐怖的氣勢中驚恐地掙扎,每個獸人都用最大的力量把自己胸中的火焰和野性噴發出來,他們高舉著手裏的武器,那是一片即將收割無數生命的鋼鐵森林。

“聯軍撤軍,士氣低下,陣形散亂。這正是我們削減你們有生力量,徹底擊潰他們的士氣,培養我這士氣的絕好機會。”震耳欲聾的吼叫聲中,波魯幹大眾必須吃力吼叫才能夠讓自己的聲音不被湮沒,對和他一起站在塞德洛斯後面不遠處陰影中的阿薩解釋著。

“這次追擊估計至少會削減他們上萬的兵力,以後的壓力會輕鬆一些。”

阿薩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這股聲浪讓他的耳朵發痛,他沒來由地感覺到一陣厭煩,因為這聲音似乎在哪里聽到過,雖然有些不同,但是大體意義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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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26 21:39:26 |只看該作者
第四篇 混亂 第七十四章  回歸(下)

趁夜,歐福的大軍終於開始朝百里之外的都會聯軍開始進攻,這是歐福第一次的主動出擊,但也絕對是會讓所有人類士兵們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出擊。

聯軍的將軍們並不是對戰爭一竅不通的門外漢,他們在戰場上打了這麼多年的滾,自然也會有斷後的部隊安排,自然也有防備,但是那都是在人類部隊之間戰鬥得來的經驗,歐福至始到終沒有實際能力,獸人們的行軍速度,行軍方式,戰鬥力,衝擊能力等等以及如此之久下的出擊,這場追擊已經很容易可以預見,是一場單方面的殺戮。

部隊的領軍人物自然是格魯,指揮官則是波魯幹大人。塞德洛斯本人並沒有隨著出擊,他留在了歐福,現在空曠的市廳中只有他和阿薩兩個人。

“如果我記得不錯的話,我現在還欠你兩個月了。”阿薩點亮了牆上的油燈,紅色的燈火雖然耀眼,但是在這漆黑的空間中卻並不能映照出什麼。

“兩個月零四天,也就是說六十天。不有六十天我們之間的約定就完成了。”塞德洛斯輕聲補充,他閉著眼睛躺在椅子中,兩手的大拇指緩緩搓揉著自己的太陽穴。燈火地照耀下那些皺紋更顯示出了一個老人所具有的疲累和萎頓,剛才在數千人們簇擁下那麼精神,那麼富有和力量的領導者,現在看起來卻好像一隻被抽空了的口袋。似乎連說話大聲點地力氣都沒有了。

桌子上堆積散亂著很多未處理的文書。戰爭善下還要晝保持著歐福地正常運行和一定速度的發展,把所有能利用的資源。人力,如何用最合理的方式安排配合,怎麼樣去制定制度去操作。。。。。。阿薩清楚塞德洛斯這個城主比十個通常意義上的領導者們都更忙,不用說休閒之類的東西,連每天地睡眠都吸能體質在三四個小時左右,阿薩很多時候都奶懷疑這樣的一個老人哪里有那麼多的精力那麼大的毅力來承擔這樣一個消耗巨大工作。

“怎麼了?盼望著快點工作完好走人麼?我還以為你和那個黑精靈過得很愉快呢。”塞德洛斯微微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

“哪里。。。。只是沒什麼事好做罷了。“阿薩的臉也禁不住微微紅了紅,他對於管理內政之類的東西完全沒興趣,塞德洛斯和波魯幹大人也不會讓他去做這些。所以這段時間他和黑精靈算是歐福裏面最悠閒的人了。

塞德洛斯一笑,說。

”立刻就會有事做了。你放心,我從來沒有浪費東西的習慣,所以你的這六十天我會好好利用的。

“又去刺殺?或者是搞什麼陰謀?還是要我跟著大部隊去追殺聯軍。。。。”

塞德洛斯苦笑。

“你這樣說得我好像就是個故事中地大反面角色似的。。。。”他隨即又無力地歎了口氣。

“但是說到底。我好像還一直都是自在做這些事似的。。。。我以前從來沒想到有一天我會親自下令去屠殺上萬人。。。。。

“我記得你也還曾經說過,戰爭是解決事情的最無聊的手段。用戰鬥去培養仇恨更是愚蠢地事情。”

“直到現在我依然還是這樣認為。”塞德洛斯還是一個無力的苦笑。

“但是現在除了這些最無聊最愚蠢的方法以外,我真的就沒有絲毫辦法了。我沒想到事情會到這樣一步。。。。“

”你會沒想到?“阿薩怔了怔。在其他事情或者其他人的身上也許有可能發生,但是對於塞德洛斯這樣的人,處心積慮耗費了一生的心血來打造歐福這個城市,要說會沒預料到這樣的情況那實在不大可能。

塞德洛斯一聲長歎。

”應該是我沒有想到羅尼斯會在歐福成立之中居然就去世了。塞菜斯特和笛雅谷不會允許歐福存在這是早可以肯定,但是如果有他在教會中的牽制和對死靈公會的壓制。這戰爭是絕打不起來的。而只要讓歐福有十年以上的發展空間,無論是塞菜斯特還是迪雅穀也許都將不足為懼。“

“也許吧。”阿薩點了點頭,他是親眼見著歐福一步一步地發展起來的。吸是不到兩年的時間這個城市就已經達到了一個驚人的規模,獸人們在塞德洛斯井然有序的管理之下的效率確實不是人類可以比的,只要再有足夠的時間讓人口達到補充和成長。積累物質,也許真的就可以不用怕教會。

“羅尼斯一死,無論是塞菜斯特還是笛雅谷其實都在盯著愛思法斯特,只不過他們也都有所顧忌罷了。而且我也知道無論是羅蘭德還是我那個徒弟都不會讓教會的手插進魔法學院作為羅尼斯的繼任者。塞菜斯特並沒有對外宣佈這事,甚至只有幾位紅衣主教知道,我的線人也只是偷聽兩位元紅衣主教的對話才知道的,看來這事恐怕不簡單。”

“在塞菜斯特你也有眼線?”阿薩很有點驚奇。雖然他早知道塞德洛斯的眼線不少,歐福對聯軍的一大優勢也是聯軍中隱伏有歐福的奸細而獸人中卻不可能有人類的奸細,但是他也想不到在教會的總部光輝城堡也有為獸人們收集消息地人。

“並不奇怪。無論什麼樣的情況下人永遠是最容易收買的,至少比獸人容易得多。”塞德洛斯輕輕哼了一聲。

“這也是我把你叫來的原因。我相信馬格努斯不會無的放矢,莫名其妙派個產生不了任何作用地人去。”

“你要我去殺了這個新任的紅衣主教?他是什麼樣的人?”阿薩問這個問題的時候自己感覺有些哭笑不得。如果真是這樣,那自己對光明教會犯下的罪行不止空前,大概還要絕後。確實無論是再窮兇極惡的人。都不會專門找教會的紅衣主教來刺殺。

塞德洛斯臉上露出個奇怪地表情,說。

“根據報告。這位新任的紅衣主教叫賈維,之前只是個很年輕的聖堂武士,因為功績斐然才被破格援於這一職位。。。。。。這事很透著點古怪,無論怎麼樣的功績都不至於讓馬格努斯把這種重任務交付給一個進入光輝城堡不到一年地年輕人。。。。對了,這個聖堂武士的功績之一就是曾經在戰場上救出神殿騎士,應該就是從你們手上把那個使用弓箭的神殿騎士救走的那個傢伙。你有印象麼?”

“我沒見到,當時是一大隊精英劍士而來,我們這邊在之前的戰鬥中都有損傷所以不敢硬碰。。。但是。。。“阿薩遲疑著,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腦海裏突然冒出一個在圖拉利昂森林中所見到過的身影。沒有任何理由可以說明那個人就是這個新任的紅衣主教,只是一種奇怪的單純直覺讓他把這個影像從記憶中調了出來。

”但是什麼?“塞德洛斯問。

”沒什麼,我記錯了吧“阿薩搖搖頭,畢竟直覺是不能拿來當做推斷。

”殺了他嗎?“

”能殺自然是好。。。不過我勸你還是小心為上,我現在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推敲調查這個人身上的東西,但是這應該不會是容易對付的事。。。。你最好也先潛伏回魔法學院去,然後見機行事。“

”要回愛思法斯特去嗎?“阿薩想了想。一笑。

”正好,我原本打算回去看看。”

“你自己小心些,雖然這件事很重要,但是我和格魯都再沒有心思在那頭,無論發生什麼我們都不可能給你援手。“他頓了頓。歎息一下,又說。

”這也許就是我給你地最後一次任務了,不過,只要你完成,讓塞菜斯特和笛雅谷的手都伸不進魔法學院。愛思法斯特能繼續和歐福保持和平,那我這裏也還有希望。

“我知道了。我立刻就準備動身吧。”

窗外突然閃起一陣藍色的光,在漆黑的夜晚中顯得尤其刺眼,那是傳送魔法陣的光芒。

正午,笛雅谷中的傳送魔法陣亮起,一個身影出現在山谷中。

這是個衣著華麗的中年人,雖然看得出一些疲累之色,但是他給人的感覺卻是種久經整理後的整潔,身上的衣服,頭髮,飾物都光鮮亮麗照人,皮膚潔白細膩保養得很好,連眼角的皺紋和汗毛似乎都經過十個少女的精心打扮和雕飾。

“感謝主,諾波利特你來得正是時候,讚美偉大的阿基巴德,一定是他把你召喚回來的,我費盡心思過來一趟,立刻就要回塞菜斯特,正愁這裏一個人也沒有呢。”滿臉焦躁的阿德拉主教從不遠處走來,從他那有些語無論次的話就可以看出他現在的心情。

“怎麼了,冷靜點。尊敬的紅衣主教,阿基巴德閣下一定不喜歡聽到你把他排在主的後面。”

“事情是這樣的,賈維被馬格努斯陛下派去了愛思法斯特。。。。。。。。。。”

中年人聽完了臉色也是有些難看,但是他旋即想了想,又說。

“但是這樣似乎也不算是什麼天大的壞事吧,既然那個年輕人那麼有自信,想必是有他的道理的。雖然我也認為他不大可能應付得了山德魯繼而把魔法學院搞到手,便是自保應該足夠,尊敬的山德魯也不會做出胡亂對小輩出手這麼沒風度的事吧。我們應該對年輕人的智慧和自信有信心才是。賈維的頭腦絕對可以應付發生地任何問題。而且他以紅衣主教的身份前去無疑是最安全的方式,即便是被發現了什麼,那些人也都會顧忌著這個身份而不會隨意發難。你認為在這種微妙的關係下,他們只是因為懷疑就敢讓一位教皇任命的紅衣主教在愛思法斯特出事嗎?”

“那我們也心須把這件事儘快通知因哈姆,看有誰能夠去愛思法斯特地儘量去照看著一下。。。教皇陛下這段時間看得我很緊,我是沒辦法分身的了。“

中年人搖搖頭,說。

”遺憾得很。不是你沒辦法分身,我看我們誰都沒辦法分身了。賈維那裏也許只能靠自己,我想代理公會長也一定會這樣想地,因為我們也許立刻就會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阿德拉看著中年人,怔道。

”什麼意思?“

”這次我去尼根的收穫之大,絕對會讓你大吃一驚的。“

”尼根答應了在對付歐福之前不對艾拉西亞用兵麼?

“不只如此。你還記得你讓我順帶去調查的事麼?”

“就是那個。。。。。。”

“我不只向蒂瑪大祭司打聽清楚了這件事,最為關鍵的是蒂瑪大祭司還希望加入我們笛雅谷,成為高貴優雅地死靈法師。”

“什麼?”阿德拉露出個很奇怪的表情。

“這恐怕。。。。。。不大合適吧。。。。。”

“你放心,蒂瑪大祭司無論是登峰造極的魔法技藝還是他在尼根那無比尊貴地位,以及他睿智的頭腦,這些都無可挑剔,完全符合成為一個死靈法師地條件,有資格接受神聖的漆黑之星的認可。”

“可是。。。這位大祭司應該是一個。。。”

“如果蒂瑪大祭司加入笛雅谷,你應該可以想像出這對偉大的死靈公會有多大的影響,也許那個時候連塞菜斯特都會在我們的勢力之下了。”中年人的眼神裏冒出閃亮地光芒,那是種商人特有的光芒。是看到無數金燦燦的金幣,或者說是天大的好處的時候反射出地光芒。

阿德拉皺眉輕輕搖了搖頭,雖然不能說這是件壞事,但是卻覺得那種眼光和一個死靈法師不怎麼相配。

“雖然我不大同意,不過還是等因哈姆回來召開會議決定吧。”

歐福外朝北裏許。一大片一望無際的綠色正在迎風飄動。

這原本是個和蠻荒高地完全不協調的景象,在這個季節只有最堅韌生命力最頑強的一些植物可以在高地貧脊的土地上生長,但是這些居然都是原本應該種植在溫暖潮濕的南方的農作物,而且這些任作物的生長勢頭之好,比沐浴在春風雨露中的肥沃良田中還要有生命力有長勁上十倍。

雖然這裏的土地都是耗費巨大的人力從蜥蜴沼澤中挖掘後送來的腐土和本地泥沙混合的,而且也有一條數十裏長的人工溝渠把多諾河水引來灌溉,但是這並不是這裏的作物長勢如此之好的主要原因,在這上百畝良田的中間,上百個魔法陣正在發揮著作用,把生生不息的魔法力散步到土地中去。

雖然這些魔法陣所耗費的魔法材料都不算是頂尖的,但是這上百個所累積起來的數量如果換成算錢,足夠用銅子鋪滿這百畝土地了。這些農作物當之無愧是大陸上最昂貴的農作物。不過想對的,他們的效率絕對也是大陸之最,魔法陣是精靈魔法師們製作的,其中的自然魔法力量不但可以讓這些作物生長得比正常情況下旺盛十倍,生長速度也是快了十倍,每月都可以收穫一次。

這片神奇的良田邊緣正站著兩個互相交談著的老人,他們一個是這片田地的擁有者,一個則是創造者。這兩個關係應該是非常良好的老人以及在田邊站了很久,也互相討價還價了很久了,連他們後面的幾個年輕人都早已經開始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

終於,經過小半個小時的交涉和付價還價之後,兩人同時松了一口氣,相視一笑,宣佈這場戰鬥的結束。其中一個老者對後面揮了揮手示意,美得甚至把這一望無際的綠色和生機都全部掩蓋下去的精靈少女走了過來。

“願瑪法原諒我。。。。“露亞歎著氣,拿出了一小口袋種子遞給了羅伊德長老。

羅伊德長老接過那一小口袋種子苦笑了一下,看著圳啞的眼睛雖然有苦澀,但是更多的卻是憐愛。

”不關你的事。瑪法明白你的虔誠和純潔,一切都由我來承擔。“

精靈長老接過種子之後隨即就遞給了塞德洛斯,塞德洛斯也從懷中拿出了兩顆藍色的魔法寶石遞給羅伊德。

這兩顆魔法寶石身周都旋繞著一層奇異的魔法波動。如果有其他魔法師看到這場交易的話,唯一會想到的就是這兩個老頭都已經瘋了,因為那大陸絕不會超過十數顆的頂級魔法寶石星之眼居然只是用來交換這樣一小口袋種子。

塞德洛斯接過那袋種子,戀戀不捨地看了看羅伊德長老手中的星之眼,苦笑。

“用得著這樣誇張麼?只是做個交易,還用得著瑪法的原諒?”

“用世界樹之葉的力量強行改變生物的生長本性,這口袋農作物種子嚴格來說其實已經不是這個世界上應有的植物了。從本質上來說,這和死靈法師製造僵屍等不死生物一樣,不,甚至可以說是更惡劣的行徑。這些植物也許會破壞掉自然的平衡,這原本不是自然生成之物。”

塞德洛斯笑著說。

“不過只是讓這些農作物更容易生長,接出更多的糧食,生長週期更短而已。在我看來這簡直就是造福世間的好事,瑪法應該為這種壯舉高興才是。”

羅伊德長老不屑地哼了一聲,看著這個絕對是天下屈指可數的智者說。

“天地自然的規律,又豈是你我能夠窺見的?人眼中的壯舉,也許終究會演變成整個世界的災難。”

塞德洛斯聳聳肩說。

“相比那麼遙遠的東西起來,我只關心這一小口袋東西是不是真的就可以讓歐福永遠免於糧食問題。”

“你放心,這些植物和這些靠魔法陣催生的作物不一樣,雖然它的速度和產量等等雖然會不如這些魔法力的作用,但是它是從根本上改變了植物的屬性,它們和它們的後代都不再需要任何外來力量就可以擁有幾乎是植物極限的生長力和繁殖力,蠻荒高地的土地對其他植物是貧脊,對它們等於是肥料堆積成的沃土,只要盡心栽培上兩個月繁殖一代之後,我就敢保證你的獸人們永遠不會餓肚子。”

“真是神奇的力量。要不只是維持這些魔法陣的力量都遲早會把我耗成窮光蛋。”塞德洛斯捏著手中的小口袋,滿足地歎了口氣,臉上那些皺紋顯示出許久未有生機和活力,他有意無意地看了看露亞。

“其實以你們精靈的力量只要和歐福聯合起來,哪里用得著費這樣大的精力去搬家躲避?你只要想深一些就可以知道,這世界樹之葉如果好好運用那絕對是可以改變天地的力量,即使你們沒有任何野心但是自保也是綽綽有餘的,無論是教會還是死靈公會都可以輕鬆抵禦。辟如那棵上古的精靈戰爭古樹其實就可以。。。。。。。”

“別亂教年輕人。”羅伊德長老揮了揮手打斷了塞德洛斯的話,歎了口氣說。

“無論動機是什麼,追求力量就是毀來的開始,力量終究會脫離控制將你自己都撕成粉碎,現在這個世界已經在被欲望帶動著偏離軌跡了,所以我甯原成為碼法的罪人,也只是為了把精靈帶回家而已。讓我們回歸低語之森,足夠抵禦那些外來的騷擾就行了。你們人類自己要烏煙瘴氣就由得你們自己吧?”

羅伊德長老回頭看看後面的阿薩,說。

“怎麼樣,年輕人。這算是最後幫我們一個忙了。”

阿薩攤攤手回答。

“無所謂,反正大概是這六十天之內都可以完成的事,我也只是順道而已。”

羅伊德長老點點頭。

“真是讓人信賴的語氣,不愧是有資格擁有世界樹之葉和太陽井的力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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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3-26 21:39:47 |只看該作者
第五篇 回歸 序 王都(上)

相對於西方那因為戰爭而亂成一鍋粥的形勢,愛恩法斯特的平靜顯得尤其可貴。

不過這種平靜並不是從天而降的,自從羅尼斯主教被刺之後教會就把目光投向了這裏,認為這裏即將形成的權力真空是奪回這個龐大帝國的控制權的大好時機。但是最終愛恩法斯特繼續保持了對教會那種若即若離的態度,沒讓塞萊斯特派來的幾位使者得到任何想要的回應。

和羅尼斯主教一貫以來的作風一樣,魔法學院實際上依然獨立于光輝城堡之外,愛恩法斯特依然是個獨立在大陸東面的強大帝國,西方打得天翻地覆的戰亂沒有能把它扯進分毫。所以在當教皇陛下為了蠻荒高地上的戰況愁眉不展,凱薩琳女王被泰塔利亞的野蠻人逼到兵臨城下的時候,格芬哈特十七世還可以很悠閒的到處打獵,巡遊。

這位年輕的皇帝完全沒有一個身為帝王的自覺,所以他也很享受這種悠閒的幸福,他知道所有的事情在一群能幹的大臣手下都可以解決,用不著他來操心。他更不必操心的是這些大臣的忠誠,特別是為首的兩位,聖騎士團的羅蘭德團長和年輕的姆拉克宰相。格芬哈特十七世在很多時候都要感激上天能夠賜予他這樣能幹,忠心的臣子。並沒有什麼多餘想法和志向的他毫不懷疑自己就是世界上最悠閒也最幸福的的帝王了。

如果說這位帝王現在還有什麼遺憾,那就是人的美麗的皇后一直沒能給他添個皇子,而且這段時間以來似乎身體有些不適,沒法陪他去南方巡遊,只得留在皇宮中靜養。

皇后斜躺在臥床上,雖然臉色蒼白,滿臉的病容,但是這個曾經的王都第一美人依然還是那樣美麗不可方物。她看了一眼面前的放著的粥點,皺眉歎了口氣,搖搖頭。

“你還是吃點東西吧,我聽內侍說你已經兩天粒米未進了,這些粥都是用南海進貢的燕窩熬的,吃了對身體很有好處。”坐在他身邊的羅德哈特輕聲說。

皇后皺眉歎了口氣,搖頭說。

“實在是吃不下。吃了也會吐。”

“哦?是嗎?”羅德哈特從懷中拿出一小塊油紙包裹,笑著拿在手裏一揚。

“那這個呢,這可是北邊約克堡斯達康老頭做的糕點。我可是叫人深夜就一直守在他家門口這才買到的。”

皇后的眼睛頓時一亮,從羅德哈特的手裏一下取過油紙包,臉上也終於有了笑容。雖然她臉上依然沒有什麼血色,但是那笑容依然如同春風化雪。她拿丐油紙包在鼻端一聞,說。

“你還記得我愛吃這個啊,有一年多沒聞到過這種味道了。我還記得小時候常纏著姐姐給我去那裏買。”但是她最終還是又很遺憾歎了口氣,把這塊糕點放下了。

“謝謝你這麼費心,但是我還是吃不下。”

“怎麼了?”羅德哈特的臉上全是關切和溫柔之色。雖然他現在已經是聖騎士團第一小隊的隊長,兼王都禁衛軍長官,但是那張很柔和和很好看讓人一見就會生出親近之意的臉浮現這樣的表情,讓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鄰居家的大男孩,連那一身騎士裝的威武之色也全被變成了柔和。

“我主要是肚子不舒服,吃什麼都不行。”皇后皺眉說。

羅德哈特輕輕把手放在了皇后的小腹上,念誦起禱文。

“願主憐惜你的子民……”白色的魔法光芒在他手上亮起。

“不要。”皇后突然驚慌地推開了他的手,好像他那只手是一塊燒紅了的烙鐵。

羅德哈特很訝然地看著她,他很肯定不可能是因為自己這個動作的接觸。雖然她確實是皇后,他是臣子,在旁人眼中這個動作絕對夠掉腦袋的了,但是他自己清楚對他們兩人來說這絕算不了什麼。他絕對是她最親密的人,甚至比她和她丈夫,皇帝陛下更親密。

皇后臉上的神色有些慌亂失措,又有些歉意,伸手拉著剛被自己推開的羅德哈特的手說。

“對不起。我最近實在是聽那些禱文聽得頭痛過敏了,而且白魔法對我的病沒用的,昨天魔法學院來的那兩個牧師就對我使用白魔法,我還咳了血,難受得要死。”

羅德哈特訝然問。

“什麼?那怎麼會?”

“就是啊。當時在場的人都嚇呆了,陛下還著急得抓住好個牧師的脖子。後來他們又是回去查詢醫書又是開會討論,才知道我大概是得了一個很罕見的腫瘤病,普通的醫療魔法都沒用。”

“什麼?那怎麼辦?”羅德哈特一臉的焦急。

“沒什麼的,他們說這需要慢慢靜養就會好轉的。”皇后勉力一笑,又說。

“倒是你,什麼時候學會魔法了?你師傅羅蘭備團長讓你學的麼?”

“不是,老師一直都說貪多必失,不贊成我學魔法。其實我也沒特意去學,只是因為好奇順便請教了一下我手下的一各牧師,想不到學起來很容易。”羅德哈特對皇后一吐舌頭,笑著說。

“甚至我感覺比學起劍術來都容易行多,不過這話不敢告訴我師傅就是了。”他隨即又歎道。

“所以我剛回來就來看你,還特意說來給你個驚喜,親手給你治療一下,想不到卻沒用。”

“算了,沒什麼。對了,那兩個牧師說塞萊斯特好像要來一位紅衣主教,到時候請那位紅衣主教來給我看看。聽聞那位紅衣主教是教皇陛下親自任命接替羅尼斯主教來掌管魔法學院的,想必能力非凡。”

羅德哈特搖頭輕笑了一下。

“我也知道這事。哼,教皇派了幾次使者來都無功而返,這次就直接來個紅衣主教想硬把魔法學院接過去麼?可惜那位主教能力再非凡在這裏又有什麼用?這裏不是艾拉西亞也不是塞萊斯特,實際掌握愛恩法斯特的可是羅蘭德團長和你姐姐兩個人,你說他們會把魔法學院拱手送還給教廷嗎?我對這位紅衣主教的能力的唯一期望就是希望他能夠把你的病治好。”

皇后若有所思的怔了一會,突然開口問羅德哈特。

“你……你對現在的狀況很滿意嗎?”

羅德哈特笑笑回答。

“什麼意思?現在有什麼不好的嗎?”

“你這個臣子做得很舒服麼?”皇后深深地看著羅德哈特。

“我這個皇后可做得不舒服。”

“你怎麼突然說起這些?”羅德哈特皺眉看著她。

“我這幾天心裏很亂,我真的感覺到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我真的不想再做這個什麼皇后,再待在這裏了。你想過沒有,其實我們大可以……”

“另胡思亂想了。”羅德哈特打斷了皇后的話,他從她的表情,她的眼神和對她的瞭解完全可以知道她接下來想要說什麼。

“你只是病了,精神不好才會胡思亂想。靜靜修養一下就好了。”

“不是的,你聽我說。我總感覺有些不對勁,我不能再留在這裏了……”

“你胡說什麼?你不在這裏能去哪里呢?你是一國的皇后啊。”

“我說真的。”皇后沒有再說話,只是看著羅德哈特,那張臉上沒有一丁點皇后這個概念所有的氣息,滿是淒苦和哀怨的神色在她蒼白消瘦的臉上更顯得無助,她的中赫然有淚光在閃動。

羅德哈特想開口說話,但是看著眼前的這張臉他突然感覺到心中有什麼久已經不動的東西抖了抖,到口的語言居然就無法出口。這並不是一時衝動的小兒女的感情,他能夠從那雙美麗的眼眸中看到一種深深的絕望和恐懼。

兩人默然對視著,突然一個聲音傳來打破了這種僵持。

“啟奏陛下,賈維紅衣主教大人已經到了魔法學院。宰相大人請羅德哈特大人一起前去接見。”

“陛下,臣告退。”羅德哈特長歎了一口氣,站起來走到門邊行禮,轉身走了出去。

魔法學院中,瑞恩大神官和新來的紅衣主教大人已經坐在了一起,下面的神官和牧師們也並排站立著,但是他們的神情並不是那麼標準的恭敬,而是不自禁的集中在紅衣主教大人的身上。

這位紅衣主教大人確實很奇怪很引人注目,不過這種奇怪本身也很奇怪,是基於他的身份和他的外表的。相對于一們紅衣主教來說,他實在是太英氣,太威武,也太年輕了。甚至他身上穿著的都不是紅衣主教的袍服,而是一身聖堂武士的潔白武士裝,腰間還佩帶著一把長劍。

兩天前當塞萊斯特傳來消息之後,所有人都對這位羅尼斯主教的繼任者極盡想像之能事,能夠被教皇陛下委以重任來接下這灘渾水,想必有過人之處。但是無論是誰都沒有想到,來的居然是這樣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如果不是和他一起過來的還有神官們都認識的教皇陛下的親信阿德拉主教,即便是他拿著教皇陛下的親筆信都沒人會相信。

阿德拉主教陪同他過來以後,對大神官交代了教皇陛下的命令和文書後也就離開了。這位年輕的紅衣主教就只是孤身一人留在了魔法學院。

雖然滿是驚訝和疑慮,也還有些許不屑,但是這確實是教皇陛下親自任命來掌管這裏的紅衣主教這一點已經毋庸置疑了。即便實際上這裏並沒有人歡迎他,但是形式上該做到的依然是絲毫不能少,所有的東西基本上都是準備好了的,於是立刻請來了諸位神官牧師舉行迎接儀式。

“羅德哈特大人到。”隨著門口牧師的一聲通告,王都禁衛軍統領,聖騎士第一分隊隊長就出現在了門口。

剛剛看到坐在上方的那位年輕的紅衣主教,羅德哈特也不禁面露訝然之色,但是他很快就回復常態,走上前來行禮。

“參見主教大人。”

“羅蘭德團長陪同陛下一起前去南方了。所以聖騎士團現在就暫時由羅德哈特大人統領。羅德哈特大人是晚蘭德團長的弟子,也是王都禁衛軍的統領。”瑞恩大神官在旁邊說明。聖騎士團嚴格來說也算是一半屬於魔法學院的下屬之一,從名義上說也應該是受這個羅尼斯主教的繼任者的管轄。

當然,名言上是一回事,實際上自然是另一回事了,這們紅衣主教大人雖然看起來豐神俊朗,氣度不凡但是畢竟太年輕,實在讓人難以相信他有足夠的資歷和能力能好好處理魔法學院這個難題。更關鍵是這裏也沒有一個人希望他能夠處理得好。

“大人不用多禮,這裏畢竟我是客。”紅衣主教笑了,他的笑容很自然,沒有絲毫的緊張和造作,好像他真的只是在這裏作作客而已,英俊的面容在這個笑容之下很燦爛,很親熱。

“聖騎士團的威名我在塞萊斯特的時候就早有耳聞,再看看羅德哈特閣下這樣人物,那就更可以確定盛名之下無虛士了。”

羅德哈特心裏微微有些吃驚,有些警惕。他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這是種見到了足夠和自己匹敵,甚至勝於自己的對手後的感覺。

他感覺到的並不是這個人表面的英武,英俊之類的東西,而是那種態度背後隱藏的東西。

雖然這是個迎接的儀式,這裏所有的人也都是這個紅衣主教的屬下,但是每個人對他也都抱著種淡淡的戒心和敵意,等待著他的也是故意的刁難和阻礙,也許還有敵對。但是即便這樣,這個年輕人還可以笑得這樣自如,這樣隨意,除了那些在這種場合應該表露的以外再沒有洩漏出絲毫多餘的氣息,如同一片碧藍的汪洋。那悅目的顏色隱示地卻是背後的深不見底。

“姆拉克宰相大人到。”

接應新任紅衣主教這樣大事,自然是需要教,軍,政三方面的領袖人物齊聚,瑞恩大神官在暫領魔法學院,羅德哈特代表的就是軍方勢力,而政治方面代表自然就是宰相大人了。

這其實也就是三方代表中的一位而已,但是紅衣主教聽到這個通告的時候的反映卻和羅德哈特時候的完全不同。他眼中的光亮了起來,站起走向了門口的方向,臉上的笑容更盛,更生動,更燦爛,那不是能夠裝出來的,而是種發自內心的溫度,像是金色的陽光般溫和,耀眼。

姆拉克宰相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大概是考慮著迎接紅衣主教的問題,她那雙柳葉細眉微微皺起,一身官服也沒能遮掩女宰相那種年輕女子的特有的清新秀麗,而她身上的那種端正凝重卻不是其他任何女子能有的,只有她能夠把清秀美麗和穩重這兩個截然不同方向,不同屬性的魅力結合在一起,在身上表現出一種她自己獨有的風姿。這種風姿不一定能魅惑人,但是卻無人不會被打動。

這個時候紅衣主教也剛好走到了那裏。女宰相乍看到面前這位身著聖堂武士的服飾的英俊年輕男子的時候也面露驚訝之色,但是隨即主教大人的動作立刻讓所有人臉上的驚訝之色更甚,他彎下腰用一個騎士而不是一個主教的禮節對面前的女子施了一禮,伸出了手說。

“姆拉克小姐,您的芳名和才幹早已傳遍大陸,今日得見實在是我的無上光榮,即便是主也會為您的美麗和風度而發出由衷的讚歎。請您允許我帶您入座。”

雖然阿德拉主教早已對神官牧師們解釋過,這位紅衣主教是由聖堂武士臨危受命提拔而成的,但是當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所有牧師們臉上的神色都是古怪之極。瑞恩大神官張大著口更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賈維主教大人……”

宰相大人雖然訝異之極,但是從周圍人的人表現也可以確認這位確實就是新的紅衣主教大人。看著面前的那只手,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把手伸了過去。

賈維主教微笑著牽著宰相大人走向廳中,他的身姿,步伐,表情,無不漫溢著自信和一種發自內心的真正滿足。和宰相大人入座之後,他才對周圍還瞠目結舌的眾人淡淡一笑。

“諸位不用太驚訝,這不過是我對姆拉克宰相大人表現出的敬意和傾慕而已。”

呵呵,沒什麼。主教大人原本是一位聖堂武士,這些禮儀也很正常的嘛……“瑞恩大神官咳嗽了兩聲,帶領著牧師神官們把表情恢復了。但是依然有兩個人的神色有些不正常,一個是剛入座的宰相大人,一個則是羅德哈特。

宰相大人是迷茫,不解,驚訝。羅德哈特卻是好像努力在思索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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