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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斷刃天涯] 仕途風流(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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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3-30 16:32:13
第273章 託付

湘省,陳政和的家裡。


  書房裡的燈一直亮著,這說明湘省省委書記陳政和回到家裡後,一直在書房裡呆著。


  楊麗影端杯參茶進來,看見陳政和近乎凝固的表情。手指上夾的煙在裊裊的冒著青煙,沙發上的陳政和沒有察覺夫人的進來。


  輕輕的把參茶放在茶几上,楊麗影轉身要出去。男人在思考的時候,女人最好的選擇是沉默,是掉頭就走。男主外女主內的思想,在楊麗影的腦子是絕對是根深蒂固,所以她對陳政和的共事,從來都不問一句。


  楊麗影出去後,陳政和拿起電話又放了回去,微微上翹的嘴角,露出和楊帆及其相似的笑容,沉默了一會之後低聲說:「我兒子,要是連這種局面都應付不了,那在這個圈子裡呆下去也沒意義了。」


  關心則亂啊!陳政和想明白之後不由一陣苦笑!其實,有上次江南之行墊底,何少華那一系想對楊帆有所動作之前,也會仔細掂量掂量的。


  車到省城,楊帆突然發現自己無處可去。現在去打擾郝南肯定是不明智的,陳雪瑩那裡又不想去。想了一會,很隨意的找了家酒店住下。


  緊挨著酒店邊上有家小酒吧,不是那種太熱鬧的所在,適合幾個朋友安靜的坐著喝幾杯,聊一聊。楊帆走進酒吧,隨便的要了點啤酒,一個人坐著靜靜的喝酒思考。


  郝南有什麼私事要麻煩自己呢?這個問題困擾了楊帆好幾天了。假如說這是一種站隊的象徵,實際上楊帆回到宛陵,頭上就貼著郝南的標籤來。把私事託付給楊帆,最大的可能性是什麼呢?


  問題是郝南電話裡沒有說,這個讓楊帆很傷腦筋啊。很明顯楊帆在這個問題上花再多的心思,有點浪費的嫌疑。只要明天到了郝南家,一切不都明白了麼?想明白這一點之後,楊帆面前的半打啤酒已經進了肚子。


  一個上了濃妝的女人,悄悄的來到楊帆地對面。不等楊帆招呼她,主動的笑著說:「帥哥,請我喝一杯可以麼?」


  光線很暗。楊帆看不清對面地臉。不過。倒是能出這個女人穿地比較暴露。一條吊帶衫。露出一截小肚子。一條僅僅能蓋住臀部地短裙。保證了70%以上地裸露面積。


  「不可以。因為我要走了。」楊帆回來一句。笑著喊:「結帳。」


  這個時候。楊帆有點意識到。自己很可能進來黑店了。因為整個酒吧到現在。似乎就自己一個客人。這說明附近地客人很少。


  「哎呦。人家一個人很無聊嘛。陪人家坐坐嘛。」女人說話地聲音很嗲。主動站起坐在楊帆地身邊。一對鼓脹地奶子作勢要往楊帆地手臂上靠。


  楊帆嗖地一下站了起來。看見外面已經多出來那麼六七個黑影。


  這個時候招待過來了。笑嘻嘻地對楊帆說:「謝謝。三千六百元。」


  楊帆一聽這個就笑了,心說還真的進了十字坡了,不知道身邊這一位往跟前湊的,是不是孫二娘。


  「賬單我看看!」楊帆不慌不忙地,心裡想著對策,是先閃人回頭再來收拾他們呢。還是拖一下搬點救兵來。


  陪酒費1800,啤酒每瓶300。這個賬單很簡單,一眼就掃清楚了。


  「呵呵,我帶的錢不夠啊,能不能打個電話,讓朋友送來?」


  楊帆不是省城口音,人又長的斯斯文文地。一般的有錢有勢的人,誰會往這個地方跑?這一帶距離市中心還有十分鐘的車程呢,接近城鄉結合部了。


  「行。你打吧,要快一點啊。」


  楊帆摸出電話來,翻到張啟德的手機號碼後,笑著說:「張哥,我在省城呢,喝酒喝多了,沒錢買單,你帶點錢過來吧。地點在………………。」


  張啟德這邊最初聽的有點糊塗,心說你小子會沒錢買單?很快就反應過來了。連連陰笑說:「沒問題。我這就送錢來。」


  掛了電話,楊帆就不擔心了。扭頭盯著身邊女子的胸部一陣猛看,看的這個女子一陣浪笑說:「討厭,怎麼老盯著人家這裡看啊,帥哥!」


  楊帆笑著說:「我就住在邊上的酒店裡面,要不是你陪酒太貴了,就憑你這奶子,晚上我都想包你打一炮。」


  這話一出口,這裡頭地人都認為楊帆這小子也不是啥好鳥,還挺上路的。應該是準備任吃虧,給錢走人了。原本圍過來的黑影們,一起發出一陣哄笑。弄的楊帆身邊的女子頗為惱火的站起來說:「流氓!色狼!回去找你媽吧。」


  MLGBD,楊帆在心裡惱火的罵了一句。等一下要你們好看!


  女子氣呼呼的走了,留下楊帆一個人在黑暗中。等了沒到十分鐘,一輛軍車就停在門口,上頭呼啦一下跳下幾十號士兵來。


  張啟德從前面下來,站在門口大聲說:「給我圍好了,一個也別放走。」


  當兵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動了起來,酒吧裡地人還沒有弄明白是哪路神仙上門呢,前後左右已經被完全控制住了。


  吧嗒一聲,一盞燈打開,酒吧裡徹底的亮麗起來。張啟德掃了一眼,楊帆正氣定神閒的坐在原來的位置上,看見張啟德便笑著說:「來的好快啊,一起喝兩杯吧。」


  張啟德有點哭笑不得的掃了一眼酒吧裡那些被按住的人,走到楊帆跟前坐下說:「你搞什麼搞,一個堂堂的地級市副書記,跑這種地方來喝酒,眼睛裡還有沒有我這個哥了?」


  楊帆露出無奈的表情,慫了慫肩膀說:「我有點私事要處理,連夜來省城,實在是太累了,隨意就住在邊上地酒店裡。誰想到這地方是黑店啊?你當我想啊!」


  楊帆這麼解釋,張啟德也不好多問,之前那個女子哆嗦著送來啤酒。楊帆笑著指著這個女地說:「就是她,不請自來,還要我1800的陪酒費。」


  張啟德殺氣騰騰地冷笑說:「這價錢挺合適的!我帶來一個排,你說怎麼辦吧?砸了這個鳥店還是怎麼說?」


  女子噗通一下給楊帆跪下來,大聲哀求:「大哥,是我們瞎了狗眼。您放過我們吧。只要您放了我們,想怎麼樣都行。」


  楊帆看都沒看這個女的一眼說:「現在是法制社會,報警吧!」


  張啟德不滿的嘀咕:「報警很麻煩地,開這種店的,肯定和當地的派出所有勾結,不然這店也開不下去。」


  楊帆想想說:「也是啊,不過你搞這麼大動靜出來,警察想不知道都難。還是我打個電話,找個熟人過來吧。另外。你留下一個班,其他的人先撤了,這個樣子太難看了。不利於社會的安定團結。」


  「我靠!」張啟德氣的笑臉起來,站起身走出去。


  說著楊帆翻出張克己地手機號碼,打了過去。張克己這個時候正在一個情婦的白肚皮上忙活呢,一看楊帆的手機號碼有點陌生,拿起手機不滿的大聲說:「誰啊,這都啥時候了?」


  「張局麼?我是楊帆,有點事情要麻煩你。」楊帆笑呵呵的這麼一說,張克己聽到楊帆這個名字,立刻渾身微微的一抖。傢伙立刻就軟了。


  「哎呀,怎麼是您啊?您在哪呢?」


  楊帆猜的沒錯,不到五分鐘,幾個巡警就來了,不過他們進不來,被當兵的攔住了,只能站在外面觀望。如今一般的小警察,連欺負老百姓地權利都減退了,更別說惹當兵的。


  酒吧裡的人被押著蹲在吧檯前。楊帆笑著站起來對張啟德說:「我們走吧,出去等張局,事情交給他處理比較好一點。抓人封店,那是他們該干地事情。」


  張克己打破腦袋都想不明白,楊帆怎麼到這種地方去了。匆匆忙忙的駕車來到現場,又給當地分局的領導打了電話後,張克己先到了現場。看見站在門口的果然是楊帆,張克己也有點哭笑不得。心說,我的活祖宗啊。您怎麼跑著地方來扮豬吃老虎。這些人。給你拎鞋子都不夠班的,還調動了軍隊。這都是什麼事情嘛?


  楊帆和張克己笑著握手。簡單的說了說情況後,張克己可不敢說啥,連忙表示自己一定處理好這裡的事情。不過,張克己看見張啟德這個本家冷冷的目光時,不禁微微小腿抖了抖。


  「楊少,晚上我另外安排地方您住下吧,這地方也太……。」


  張啟德在邊上說:「用不著你麻煩了,把事情處理好,別徇私枉法就成。」


  和張克己告別後,楊帆會酒店退了房間,開著R6載著張啟德一道先走了。留下身後警察們一派忙碌地景象。分局的領導到了地方,見了張克己瞭解了情況後,也都連冒冷汗。對張克己一陣感謝。在他們看來,沒有張克己幫忙說好話,這些當兵今天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搞不好,派出所的所長就要下來,連在著分局領導受牽連。


  張克己倒也會做,沒有透露楊帆的身份,只是很隱晦的說是一個身份了得的人物,不小心進來這個黑店才搞出這麼大的動靜的。


  這一段插曲,除了讓楊帆感覺到荒唐之外,任何情緒都沒有產生。楊帆甚至連認真計較一下地心情都沒有,怎麼說呢,包括那個女人在內,這些其實是一群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可憐蟲。他們的滋生,固然有利益的驅使,但是滋生這種現象的土壤不具備的話,這種現象自然不會發生。


  擔心一大早會打擾到郝南的休息,楊帆很有耐心的在酒店裡等到上午9點才出門。昨夜的鬧劇像風吹過後地煙霧,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最後具體警察會怎麼處理,楊帆不想關心,這裡是省城不是宛陵。


  楊帆是不關心,不等於別人不關心。楊帆剛把車子打著,張克己地電話就打進來了。看看電話號碼,楊帆能想像的到,此刻地張克己正下意識的微微的彎著腰,等待這自己地接聽。


  「是我。楊帆。」


  「楊書記,昨天的事情弄清楚了,那家酒吧後面有人罩著,怎麼搞還是要看您的意思。」張克己這個時候心情多少有點忐忑,相關的分局領導有點護著下屬派出所的意思,鬧出事情來領導的責任也是有地。


  「你看怎麼處理合適?」楊帆笑著問張克己。


  「分局領導的意思。請您吃飯!這個……。」張克己小心翼翼的話,立刻被楊帆打斷了。


  「算了,我沒時間。你看著辦吧!適當的控制一下影響,別搞的滿大街都知道。」楊帆的意思是不想讓張克己太為難,別人幫自己辦事,不好讓人坐蠟。


  「我知道了,請放心,一定吧事情處理的漂亮。」張克己掛了電話,楊帆的車子也開動。


  到了郝南的家。按門鈴後裡頭出現一張年輕帥氣地男孩的臉,衝著楊帆警惕的打量了一番後:「你找誰?」


  「我叫楊帆,是郝書記讓我來地。」


  裡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說:「小強。讓人進來,是你爸爸請來的客人。」


  小夥子把楊帆讓了進去,不過從神情上來看,這個傢伙似乎有點冷淡。楊帆大致猜到他的身份,心說省委書記的兒子,有點傲氣是正常的。


  一個面目姣好表情和善的中年婦女站在客廳邊上,笑著招呼楊帆說:「是小楊書記吧?我叫應雅茹,老郝說你上午應該到的,本來打算在家裡等著。結果臨時有事出去了。」


  「應阿姨好!」因為不知道她的植職務,楊帆只好叫一聲阿姨。


  「進來坐吧,小強招呼客人,我出去買菜,中午老郝回來吃午飯。」應雅茹笑眯眯地,言語之間呆著一股淡然,這個氣質和楊麗影有點像,一下就贏得了楊帆的好感。你從哪裡來的?」應自強坐在楊帆對面,臉上沒有笑容的問了一句。楊帆心中暗暗想笑,這一幕多像自己第一次走進陳家時,見到幾個兄弟時的樣子。


  「呵呵,我從宛陵來,可以抽菸麼?」楊帆笑著摸出煙來,遞給應自強一支,這小子猶豫了一下,接過去後從口袋裡摸出打火機點上了。


  聽到宛陵這兩個字,應自強的眼睛不由微微的一亮。看了看楊帆說:「我週一就到宛陵市委辦去報到。你說說宛陵的情況吧。」


  楊帆立刻猜到了一點什麼,笑著說:「宛陵也就那樣。一個地級市,當地政府自號是皖東南連接長三角的門戶。經濟以農業為主,自古以來就是重要地產糧基地。」


  「你的意思,宛陵很窮?」應自強依舊冷著臉,不過楊帆已經看穿著小子就是在裝。


  「窮也談不上,就是不富而已,這幾年經濟形勢有所改善,不過就整體經濟水平而言,比起東南沿海地區,還是有較大的差距的。」心中有數的楊帆,耐著性子開始和應自強談起宛陵的事情來,這小子聽的也仔細。楊帆把煙丟桌子上,應自強一點都不客氣的想抽就自己拿,聊了一會門口傳來開門的聲音時,應自強連忙掐滅煙說:「我媽媽回來了,別跟她說我抽菸了啊。應自強忙著去給老娘幫忙提東西時,楊帆聽見應雅茹在低聲說:「好地不學,學你爸爸抽菸。這東西對身體沒好處,還是少抽一點為好。」


  應雅茹進來時,看見楊帆站著相迎,連忙露出和善地笑容說:「小楊書記你坐,小強你過去陪人說話啊。」


  說著應雅茹進來廚房裡,應自強坐在楊帆對面笑著說:「別介意,我媽就喜歡嘮叨。」


  楊帆笑著說:「我媽也差不多!」


  這句話一下把兩人的距離拉近了,一眼看見茶几下面有一副棋具,楊帆笑著說:「你會下棋?」應自強頗為自傲地說:「那當然。」


  「那我們邊下棋邊聊好了!」楊帆的提議應自強欣然而應,兩人麻利的擺開戰場,猜先之後楊帆執黑先行。


  應自強對圍棋一道不像他家老子郝南,郝南是個臭棋簍子,純粹的業餘愛好者,愛好了一輩子也就是個業餘初段的水平,上了年紀計算能力下降了。還沒除段的實力了。


  應自強倒是從小學棋,沒打上專業,但是有業餘六段強的實力。兩人這盤一下,很快都不說話了,幾次接觸戰下來,大家都沒佔到啥便宜。都知道對手不是好搞的,每一步都變地謹慎了起來,行棋的速度也慢了。


  應雅茹從廚房裡出來,看見兒子一臉的凝重,也露出疑惑的表情。應雅茹是不會下去,不過知道兒子的圍棋下的不錯,沒想到楊帆能和兒子下來一個旗鼓相當。


  所謂棋逢對手,兩人水平接近,正是一場好勝負。楊帆下地也非常的投入。連郝南進門都不知道。臨時有事出去一下,回來之後郝南看見看門的老婆就問:「楊帆到沒有?」


  應雅茹笑著努力努嘴巴說:「諾,兩人正在下棋呢。半天都沒吭聲了。」


  郝南也吃了一驚,因為他懂一點圍棋,知道應自強的厲害,兒子是參加過晚報杯的,代表著全國業餘最高水平的比賽呢。


  慢慢的走到兩人的身邊,郝南看了一眼局面,眉頭立刻皺成了一團。兩個年輕氣盛的傢伙,似乎在鬥氣。盤面上各有四五塊棋沒有安定,正在激烈地對攻。以郝南的水平自然是看不懂了。他也不說話,搬把椅子坐下安靜的看。


  楊帆這時候注意到郝南進來了,笑著說:「郝書記!」說著要站起來,郝南連忙抬手示意說:「你們繼續,別因為我影響你們。」


  應雅茹做好了飯出來看看,準備張羅開飯地時候,看見郝南正在小雞啄米似的的數目,數一會又猛搖頭,口中嘀咕:「這個棋太細了。」


  這盤棋果然是充滿戲劇性。兩個人都是那種依仗力量強大,試圖在中盤就擊倒對手的棋風。結果下到後來,兩人只能是連續的妥協,連續的轉換,誰都無法把局面拉開。把個郝南看的驚心動魄的,業餘棋手之間的對決,往往會出現大砍大殺地局面,所以非常好看。不像職業高手,手段都是藏著的。


  妥協的結果是勝負變的非常細微。下到最後兩人還要拼一個單片劫。楊帆倒是算清楚了,盤面7目。必須沾劫收後才能獲勝。


  仗著初期積累的一點厚實,楊帆最終打贏了這個劫,並收掉了最後一個單官。


  「我來數棋!」郝南立刻擺出一副裁判的架勢,別看他棋下的不怎麼樣,數子倒是非常熟練的。


  最後的結果是楊帆勝利四分之一子,圍棋中最細微地勝負。


  應自強多少有點懊惱的說:「這棋可惜了,一直落後一點,最後有機會我沒抓住。」


  兩人擺開陣勢要復盤,結果應雅茹在邊上說:「吃飯了,收起來吧。」


  郝南連忙說:「聽你媽媽的!她是家裡的最高領導。」


  家裡連個保姆都沒有請,應雅茹沒來之前,郝南都是住招待所的。前天到了宛陵之後,省委辦的人早就弄好一切,這種小事都做不好的手下,誰會要?


  楊帆也跟著幫忙端菜,擺好之後郝南從書房裡拎著一瓶茅台出來說:「這五十年陳的茅台,平時我都不捨得喝,今天款待小楊書記,我也大方一會。」


  應自強悄悄的捅了楊帆一下說:「楊哥,你在宛陵做啥書記來著?」


  應雅茹聽地真切,笑著說:「你這個臭小子,和人聊了這麼久,還不知道這個啊?」


  郝南過來笑著說:「小強啊,楊帆是宛陵市委副書記,你下宛陵我就拜託他照顧你了。先給你打個預防針啊,不許洩露你是我兒子地事情。」


  「啊?市委副書記啊!」應自強多多少少別嚇了一下,副廳見的多了,看起來和自己年齡相仿地,還真沒見過幾個。


  郝南這時候給楊帆倒了一杯酒說:「楊帆,我把小強託付給你了,好好摔打他,別看我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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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2
匿名  發表於 2010-3-30 16:32:34
第274章 出手

郝南的表情很嚴肅,似乎也很真誠。不過楊帆從自己的角度來領會他話裡的含義時,似乎就是另外一個意思了。把應自強交給自己,應該是在暗示,郝南需要宛陵這個地方。


  楊帆沒有表現出誠惶誠恐的意思,而是平淡且露著一股適當的恭敬,微微欠身說:「我會努力和自強做好朋友的。」楊帆的表態同樣是意味深長,這個表態讓郝南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不錯,我果然沒有看走眼。放手去幹吧,別有什麼顧忌。」


  楊帆笑了笑,知道自己理解正確,平靜且堅定的說:「一定盡力!」後面還有一句,為了共同的利益。


  郝南在江南省的發展,無疑遭遇到強烈的阻擊,不然不會有今天這番談話。郝南需要一個打開局面的突破口,並且把突破口放在宛陵,選擇了楊帆。作出這個選擇,對於郝南而言並不太難,一個年輕的有相當背景的副廳,在江南省這盤棋上能發揮多少作用呢?這一點楊帆非常清楚,就好像棋盤上的一步試應手,又好像一個槓桿的支點。


  這個支點對於楊帆而言,則是一個新的起點。


  週一的早晨,市委大院門口上班的人們紛紛駐足觀望著。一個金發碧眼的外國女孩,正在比手劃腳的和門衛解釋。這個雞同鴨講的場面,很自然的吸引力眾人的目光。


  楊帆駕車來到門口時,R6這個市委大院裡比較難見到的車子,成為了標誌性的象徵。眾人呼啦一下就散開,這個結果很自然是因為官威在起作用。如今的市委大院內,別看這裡頭大多數人都比楊帆年長。楊帆出現地時候,自認為不夠資格往上靠的人。肯定是做鳥獸散。更別說眼下是上班地時間,就算一些心存幻想的女孩子,也不敢往楊帆的跟前湊。


  楊帆認出來勞拉,不覺微微的有點頭大。這個美國女孩子,別給自己找什麼不必要的麻煩。說實話,楊帆對於姐姐的這個熱心舉動,並沒有多少感激。


  「勞拉!」


  很明顯,這麼下去是不行的,楊帆只能現身。


  「嗨,楊!我總算是找到你了。」勞拉露出一臉的驚喜。湊到車子跟前來。


  楊帆下車對門衛客氣的說:「這位女士是美國客商。來宛陵做投資考察的。」


  勞拉這個時候氣呼呼地過來說:「楊,我實在不能理解你們中國人,在美國,別說是一個副州長了,即便州長大人。任何一個平民想見州長,也不會遭到攔阻地。」


  楊帆顯得有點不耐煩的回頭。冷冷的看著勞拉,用英語說:「這裡是中國,美國的那一套行不通。還有,拜託你出門的時候,帶個翻譯。」


  勞拉沒想到楊帆居然能說英語,一時瞪著眼睛看著楊帆說:「楊,你不誠實,為什麼上次不和我說英語?」


  楊帆平靜地說:「我在自己的國家裡說母語有什麼問題麼?另外,全世界說漢語地人是最多的。比說英語的人要多的多,我為漢語是我的母語而感到驕傲。」


  說起來楊帆平時的口語很一般。今天也不知道是為啥。駁斥勞拉的時候,變的非常順溜。


  勞拉被說的張嘴又沒話反駁。只好嘀咕:「我到任何一個國家,用英語都能進行交流。」


  楊帆把車開進院子,勞拉跟著楊帆到了辦公室,林頓看見帶著一個金發洋妞進來了,多少有點好奇的問楊帆:「楊書記,在哪忽悠回來地?」


  「忽悠你個大頭鬼,這是個美國客商,來考察地。去給我找個英語好的人來,豎起耳朵聽她說話真他媽地費勁。」


  勞拉發現楊帆的表情不快,正打算說點啥呢,楊帆指著位置大聲說:「勞拉女士,翻譯開之前,請別發表意見。」


  勞拉走了大半個江南省了,還是第一次遭遇這樣的待遇。以前不管走到哪個地方,都是熱情接待的。沒想到朋友的弟弟居然對自己這麼不客氣,中國人不是最重感情的麼?


  楊帆對勞拉這個態度是有原因的,勞拉的家族是做醫療器械的,楊帆在網上查了一下,發現美國先進的醫療器械,國內基本上是靠進口。美國人在這方面的技術上,是有保護條例的。從這一點上來看,勞拉的家族在中國建廠生產尖端的醫療器材的可能性幾乎為零,反正你中國人需要,也只能從美國進口,我何必大老遠的來中國建廠呢?


  退一萬步來說,即便勞拉的家族在中國建廠了,生產的也只能是一些普通的器械。查閱資料之後,楊帆也只能懷疑勞拉從美國到中國的來的動機了。


  楊帆坐在位子上看文件,勞拉幾次想說話,結果被楊帆一個凌厲的目光也壓力回去。等了好一會,也沒見林頓進來,楊帆只好苦笑著站起來說:「你稍微做一下,我親自去找翻譯,我就不信市委大院裡沒有英語好的。」


  勞拉從隨身的包裡摸出一本詞典來,舉著說:「楊,我們可以通過這個東西的幫助進行交流。」


  「我……。」楊帆生生把後面「交你一臉」四個從網上學來的罵人話嚥了回去,好歹人家也是個美國客商。說實話楊帆實在搞不懂這個勞拉腦子裡都是些啥,市委副書記很忙的,不能有點時候都花在和你交流上面去吧?


  楊帆出來有兩個原因,第一是懶得和勞拉廢話,這個女人的目光總是那麼不加掩飾的看著自己,假如給她笑臉的話,沒準她會更加放肆。美國女人,遭遇喜歡的對胃口的男人,三兩句話一說就可以去開房的。楊帆可不想在這裡搞出拉鏈門地前奏。第二個原因。就是楊帆和應自強越好了,這個時候出來。裝著碰巧的樣子給應自強壓陣。


  果然剛出辦公室,就看見應自強多少有點緊張地站在市委辦的辦公室門口,發現楊帆出來了,應自強頓時眼前一亮。


  楊帆信步走過去,笑著低聲說:「跟我來。」


  走進市委辦的大辦公室,裡頭的人呼啦一下全站起來了。


  「楊書記早!」


  「嗯,大家早。柳秘書長來了沒有?」楊帆嚴肅的點點頭,將一個市委副書記的威嚴詮釋的非常到位。


  市委辦的老人余有容,如今還是一個普通的副主任科員,並且沒有實際職務的。仗著以前和楊帆共過事。又是老資格。站起笑著說:「柳秘書長剛才還在地,好像是上洗手間去了。」


  楊帆對余有容客氣地說:「余姐,這個小夥子是我剛才在樓道口撿到的,從省城來報導的,你先幫著把手續辦一下。」


  市委副書記發吩咐。余有容自然是要以最快的速度照辦的。楊帆就坐在邊上很隨意地樣子,好像是在等柳正陽。


  楊帆手裡還管著市委辦。在人事權上相當的發言權。


  余有容忙著帶應自強辦手續地時候,楊帆掃了一圈,發現綜合科的科長老馬一直沒出現,心裡不由的暗暗不滿,心說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還沒來上班?這傢伙真是爛泥扶不上牆,從副主任科員提到正科有三年了吧?本來弄的好的,可以兼任市委辦的副主任的,這傢伙是老資格了,資歷上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想到自己上任之後。對市委辦一直沒有什麼明確的插手和調整。再想到週末在郝南那裡做客時的場面,楊帆地嘴角不由陰森森地露出一絲冷笑。坐在那裡。像一塊冰塊似的,把一股涼意朝四周擴散。


  「小應,你地英語怎麼樣?」楊帆想起辦公室裡還有那麼一位呢,本來想著順手丟到招商局去就是了,想想還是算了。


  「還不錯,過六級了,我口語能力不錯,筆試差了點。」應自強笑著回答了一句,楊帆立刻笑著說:「那感情好,我辦公室裡有個外商,你去給做翻譯吧。這裡的事情,交給余姐辦理。」


  應自強楞了一下,隨即笑著點頭說:「好,我這就去。」


  應自強走後,楊帆看看手錶,已經過了上班時間20分鐘了,老馬人還沒有出現,倒是柳正陽急急忙忙的進來了,看見楊帆就笑著說:「楊書記,您找我?」


  楊帆把臉一冷說:「綜合科的老馬是什麼回事?」


  這話剛問出口呢,老馬就和一個同事一起,打著哈欠進來了,進門後還大聲說:「倒霉,昨天晚上白辛苦一晚上,一分錢也沒贏……。」看見楊帆正坐在裡面,柳正陽苦著臉朝他直使眼色,老馬的話頓時像雞叫的時候給掐住了脖子。


  「哼!柳秘書長,回頭到我辦公室來一下。」說著,楊帆冷冷的站起走了出去,老馬站在原地說話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回到辦公室,楊帆看見林頓愁眉苦臉的站在門口,見了楊帆就上前說:「楊書記,還是把人送招商局吧,市委辦我找了一圈,沒人說英語好的。」


  楊帆笑著說:「不用找了,我已經弄回來一個,因該就在裡面呢。」


  果然,進來門發現應自強這小子,居然兩眼放光的和勞拉談的正起勁。楊帆一看這場面就暗想,壞了!


  為什麼壞了呢?美國女人雖然說毛孔粗大,汗腺發達,身上的味道全靠香水壓著。可是,一個金發女郎長的也不錯的,對應自強還是很有殺傷力的。


  「不能把這個禍根留下來。」楊帆心裡暗想著,也顧不上和羅達剛之間的矛盾了,笑著上前對應自強說:「小應啊,你和林秘書一起走一趟,坐我的車,把勞拉女士移交給招商局接待吧。對了,移交完後,你立刻和林秘書一起回來,我有別的事情交給你做。」


  這個命令讓應自強多少有點鬱悶,這小子確實對這個金發美女動心了。在京城工作了一年來,如今也是個副主任科員,女人也不是沒上過,漂亮的金發洋妞還真沒嘗過味道。原本以為這是一個機會的,現在看來要泡湯了。


  勞拉聽明白應自強表達的意思後,強烈的搖頭說:「不,我是以私人身份來宛陵找你的,不是來考察的。楊,我哪都不去,就跟你在一起。」


  「我靠!這還真是一個麻煩。」楊帆心裡一陣煩躁,想了想摸出錢包來,掏出五百塊遞給林頓說:「去,和小應一起,先給她安排個賓館住下。」


  這一次勞拉想不走都不行了,楊帆嚴肅的說:「勞拉女士,雖然大家是朋友,可是你不能影響我的工作。」


  美國人就這一點好,不會因私擾公。勞拉也不是楞頭青,表示跟著林頓和應自強走人。


  楊帆剛坐下,沒一會柳正陽就匆匆的進來了。楊帆示意他坐下後,很不高興的樣子說:「老柳,辦公室這樣下去可不行,綜合科都搞成什麼樣子了?影響太壞了,必須做出調整。」


  柳正陽心裡暗暗的叫苦,老馬是他的人,本打算幫著圓話的,可是老馬被楊帆逮了個現行,任何解釋都是無力的。


  「楊書記,您的意見是?」柳正陽這個時候只能讓老馬自求多福了,楊帆是市委辦的頂頭上司啊。再說了,上次市委常委會議後,見識到楊帆的厲害,柳正陽更加沒勇氣和楊帆對搞,不然自己的**也未必能坐穩,楊帆可管著黨群的。


  「余有容是市委辦的老人了,資歷足夠,能力雖然一般,但綜合科的事情能應付的了。女同志辦事心細,我看她能行。另外,新分配來的應自強,是從省辦公廳下派鍛鍊的幹部,我看放在綜合科副科長的位置上比較合適。」


  柳正陽一聽心裡暗暗發苦,綜合科的正副科長,都是他提拔起來的,楊帆一句話都要動。柳正陽試探著說:「楊書記,那個新來的小夥子,他對情況不瞭解啊。還有,老馬和老鄭怎麼處理?」


  楊帆如何不明白柳正陽的意思,猛的把臉一沉說:「情況可以慢慢熟悉嘛,這個事情沒有什麼好商量的,老馬和老鄭這樣的人,必須清理出市委辦,讓他到黨史辦幫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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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3-30 16:32:58
第275章 臥榻之側

楊帆的語氣異常嚴厲,完全是沒有絲毫商量餘地的意思。柳正陽只能在心裡為老馬和老鄭這兩位默哀了,他倒是沒有懷疑楊帆是有心要整治兩人。剛才還特意的問過余有容是啥情況呢,結果聽說楊帆原本是去找自己的。再看楊帆把余有容提起來了,還有一個新來的當副科長,其他科室沒有伸手的意思。綜合以上幾點,就只能怪老馬他們倒霉了。


  滿臉晦氣的柳正陽告辭之前,還是非常得體的笑著說:「我去把余有容同志叫來?」


  楊帆點點頭,臉上依舊看不見一點表情變化,似乎對柳正陽示好的暗示一點都沒反應。柳正陽多少有點欣慰的走了,出門的時候輕輕的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嘆息了一聲。楊帆提拔余有容,當然不是看上了她奶子大,柳正陽的直覺是楊帆一時的隨意舉動。提拔余有容,對於柳正陽而言不是什麼壞事,這個女人除了潑辣一點,平時還是很規矩的。再說一個女人,能在辦公室裡翻出什麼大浪來?


  柳正陽出去之後,楊帆但是非常自得的笑了笑,老馬和老鄭這兩個人的毛病,楊帆早就看在眼裡了,一直沒去動原因是沒有必要動,現在應自強來了,就有動的必要了。省委書記把公子放在身邊,怎麼也要讓人進步吧?很多事情就是這樣,上面不說,不等於下面不該做。


  至於余有容這個女人,用的好的話,沒準是個敢死隊似的人物。想到這點,楊帆心中又冷笑了一下。


  余有容正在幫應自強辦手續,這還沒辦好呢,一臉陰沉的柳正陽回來了。


  「余有容,到楊書記的辦公室去一下。」這話說的不清不楚的,配上一副錢包掉了的表情,余有容一時嚇的也不輕。心說是不是我每個月採買辦公用品,從中做手腳地事情發了?


  帶著忐忑的疑問。余有容小腿哆嗦著來到楊帆的辦公室外,這個楊書記別看年輕,可是收拾起人來,那叫一個狠。這一點從當年在市委大樓裡動手打了葛勁松的事情,就能看見一斑。這些年楊帆雖然在宛陵市區呆的時間不長,可是一回來就收拾了省長的千金。這樣大魄力地人收拾一個小科員,那不是跟玩似的?


  「進來!」敲門之後裡面傳來楊帆的聲音,余有容眼睛一閉就進去了,心中有鬼的人就是會胡思亂想,更別說這幾年她負責採買,確實從中撈了幾萬塊。


  「楊……楊書記,您找我?」余有容站著小腿都感覺到在打飄,手也不知道該往哪裡放。當年那個可以隨便調戲的後生,如今是如此的威嚴不可冒犯。


  「余姐。坐下說吧。」楊帆和顏悅色的笑著說,指了指對面的沙發。


  看這表情也不想要整人地樣子。余有容多少有點寬心裡。謹慎地坐了半個屁股。眼睛微微地低著。等候著楊帆地下一句。


  「余姐在市委辦呆了有年頭了吧?」楊帆很隨意地問。眼睛也沒看余有容。而是在看一份文件。余有容心說之下壞了。這就是要算帳了。


  「嗯。八年了。」擔心歸擔心。惶恐歸惶恐余有容還是規規矩矩地回答了楊帆地問題。


  楊帆這才放下手裡地文件。抬頭看著余有容說:「剛才我和柳秘書長商量了一下。……。」這話才開個頭呢。撲通一下余有容給楊帆跪下來。口中哭著說:「楊書記。您可不要開除我啊。我家男人現在下崗了。家裡就靠我一個人地工資吃飯啊。」


  楊帆楞住了。連忙笑著說:「誰說要開除你了。趕緊起來。注意點影響嘛。」


  「真不開除我?」


  「我開除你做啥?」楊帆這一句。算是給余有容吃了寬心散了。


  「那您讓我來?」要說這個女人啊,都是想像力超級豐富的主,余有容就是這種典型代表,既然不是要整我,難道您還有別的想法,一個四十歲的老娘們了,除了奶子大別的優點一件也沒有。難道楊書記看上我地……。


  「是這樣的,最近有同志反映,老馬和老鄭的工作要調整一下。到別的單位能更好的發揮他們的作用。同時市委辦也該補充一點新鮮的血液了。綜合上面的兩點。我和柳秘書長商議了一下,打算讓你把綜合科的工作負責起來。新來地小應給你做助手,你看怎麼樣?」


  余有容覺得自己的心情就像是在颱風中的一艘船,給巨浪捲起十幾米高,砰的一下又掉下來,又給捲上了天。領導要提撥你,傻瓜才說不願意呢。


  點頭!猛烈的點頭!猛烈的帶著強烈的感激的目光點頭!余有容激動的已經不會說話了。


  「呵呵,余姐是市委辦地老人了,工作經驗豐富,我相信你一定不會辜負組織上對你地信任。具體的安排,你去找柳秘書長吧。」楊帆地話剛說完,不等余有容表一下忠心,又把頭一低,對著桌子上的文件看來起來。


  「哦,楊書記這是要避嫌啊!」余有容走出辦公室後,總算是找到一個認為能說的過去的理由。人逢喜事精神上,余有容微微的抬起了一點下巴,不再每天低頭走路了,胸部也微微的往前挺了挺,慢慢的走回辦公室。領導給你機會,那就的要用行動來表達忠誠了。


  正好這個時候林頓回來了,迎面撞見余有容的時候,發現這個女人突然性的榮光煥發,臉上的魚尾紋似乎被熨斗熨過似的,大大的平整了許多。


  「林秘書,忙呢!」對待提撥自己的領導的親信,余有容臉上的笑容說不出的真誠。林頓被搞的一頭霧水,心說這個娘們吃了興奮劑了。匆匆的點點頭,林頓回到辦公室。


  「楊書記,剛才我看見余有容過去,好像她又啥喜事,開心的臉上都看不見皺紋了。」林頓當笑話來說這個事情,楊帆聽了不由微微一笑。


  「呵呵,我提議提她接替老馬的位置!」


  林頓立刻就樂了。笑著說:「難怪,剛才我還以為她吃錯藥了。」


  楊帆笑著指著林頓說:「你這張嘴啊,太缺德了!要注意和同志搞好關係。」


  林頓在楊帆面前話一般不多,見楊帆的心情不錯,就笑著湊趣說:「這個老娘們,別地本事不大。但是八卦的很。平時傳播點小道消息打個小報告啥的,倒是非常的在行。」


  楊帆聽著心裡微微一動,心說林頓是不是有想法了?剛從市政府過來,林頓的職務問題還沒解決呢。


  「林頓,給你加點擔子,在市委辦兼個副主任怎麼樣?」


  林頓立刻明白楊帆誤會了,趕緊表明心跡:「楊書記,我的問題先放一放。您到市委地時間還不長,我安心給你當好秘書就成了。」


  楊帆笑著說:「按編制。市委辦還缺一個副主任,你就別太講風格了,先干起來。把綜合科等幾個科室的工作抓起來。」


  林頓笑著說:「我倒是沒啥可說的,就是擔心別人說您任用私人。」


  楊帆心情不錯,笑著罵了一句:「放他娘的屁,你去找柳正陽,讓他過來一下,我打算下午市委辦開個會說點事情。」


  林頓正要轉身走人時,停下腳步說:「是不是請副秘書長汪愛民同志先來一下。」林頓說的很有講究,楊帆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柳正陽是秘書長,有的事情不要手亂伸。即便是在職權之內。也只能一級一級的往下傳。今天余有容的事情是湊巧,老馬他們撞槍口上了。」


  楊帆地意思很明白,柳正陽好歹是市委秘書長,堂堂的市委常委,有的事情只能商量著來,要對柳正陽有足夠地尊重。下面的副秘書長乃至一些具體部門,儘量不要過多的過問具體工作。今天楊帆領應自強到綜合科去,那純粹是碰巧,隨便抓個人給應自強幫忙的。沒想到老馬他們倒霉。一下就撞上了,正好楊帆靈機一動,給應自強搞了個位置佔著。


  林頓剛剛出去,沒一會柳正陽和汪愛民一起來了。


  「楊書記,有點情況我想向您反映一下。」汪愛民脖子上的筋一漲一漲的,估計心裡正鬥爭激烈呢。這個事情基本在預料之中的,其實打發走余有容的時候,楊帆就有點後悔了。


  「汪秘書長請講!」楊帆不動聲色的說,汪愛民猛烈地抽了幾口煙後說:「老馬這個人確實有這樣那樣的問題。但是他的筆頭子過硬。綜合科這些年也沒出啥大錯,您的決定是不是嚴厲了一點?另外。余有容同志雖然是綜合科的老人了,但是她的筆頭子很一般,主要還是干些抄寫錄入的工作。另外,應自強同志畢業不過一年多,他在副科長的職務上能夠勝任麼?綜合科可是擔負著給市委領導撰寫講話稿的重任!」


  汪愛民倒是沒有明說楊帆地安排不妥當,不過意思已經很明確了。楊帆事先料到了會有強大的阻力的,不過既然話放出去了,就算是不合理,楊帆也不打算改太多。不然怎麼維護領導威信?


  「柳秘書長你怎麼看?」楊帆不著急表態,反而把難題丟給了柳正陽。


  柳正陽心裡暗暗的叫苦,心說支持楊帆把,下面的阻力和抱怨會很大,反對吧又會得罪楊帆。想來想去,柳正陽只好說:「汪秘書長是辦公室的直接領導,還是先聽聽他的意見吧。」


  「老滑頭!」楊帆心裡暗暗罵了一句,不動聲色的看著汪愛民說:「那汪秘書長的意思呢?」


  汪愛民想了想說:「本來辦公室計劃推薦馬力同志擔任市委辦副主任,現在只能取消了。能不能這樣,讓他和鄭輝留任,開個會議不點名批評一下。至於余有容同志,調信息科任科長。原來地科長時間也快到了,提前辦理退休就是了。新來地應自強同志,是不是再觀察一下?」


  「砰!」楊帆猛一拍桌子,瞪著汪愛民冷笑說:「汪秘書長果然護犢子啊,你就是這樣管理辦公室的?」


  汪愛民仗著有董中華地撐腰,對楊帆一貫的不服。不然怎麼敢吧楊帆的決定全部推翻?楊帆這一拍桌子,汪愛民也有點慌了,別看楊帆平時不怎麼插手市委辦的事情,可是人家還是直接領導呢。就算有董中華護著又怎麼樣?想收拾你有的是理由,沒有理由還可以雞蛋裡挑骨頭吧?


  「市委辦是什麼地方?不要我說二位心裡也明白。像馬力這種工作態度散漫的同志,是會給市委形象抹黑地。這樣的人你還要提拔使用?荒謬!汪愛民同志。作為市委辦的主任,下屬出現這種事情,你不覺得應該反省一下麼?」


  汪愛民一時亂了方寸,站起來說:「楊書記,我……。」


  「好了,你不要說了,回去好好反省。」楊帆一句話把汪愛民給噎了回去,冷笑著看著柳正陽說:「柳秘書長,你留一下。」


  汪愛民和楊帆擰著來。本身是一種派系的力量作用。實際上這次楊帆的調整併沒有牽涉到汪愛民的人,動地是柳正陽的人。本著讓楊帆威信掃地的動機,汪愛民自以為幫著柳正陽說話了。柳正陽應該在當時就幫自己說話的。沒想到楊帆桌子一拍,官威一出,柳正陽堂堂市委常委連個屁都沒有放一下。


  因為和原先的預料有巨大的落差,汪愛民出來楊帆的辦公室後,心裡一陣慌亂,強自鎮定的連忙找到董中華這裡來匯報。


  董中華聽完汪愛民的匯報後,心裡一陣惱怒,冷冷地瞅著汪愛民說:「豬!沒腦子的豬。被人當了槍使還好意思上我只來報告!」


  董中華算是一語道破了柳正陽的心思。這個老滑頭之前回去後,心裡對楊帆偶然地決定也非常的不滿。但是又不敢得罪楊帆,免得自己被波及。於是找到汪愛民,說了這個事情。結果可想而知,汪愛民還以為柳正陽的人被動了,他出來提反對意見,你柳正陽總該幫著我說話不是?誰曾想這是柳正陽想借汪愛民來試探一下楊帆的決心和魄力,以及這個事情的處理底線。


  「我不是想讓他威信掃地麼?再說他提的這兩個人,一個是打架罵街的能手,一個是新調來的嫩雛。我就想……。」汪愛民還給自己辯護了一句。董中華一時氣就不打一處來,指著汪愛民的鼻子說:「他提地人是不怎麼樣,可是你護著的那兩個人呢?上班經常遲到,我是看在柳正陽的臉面上,以前才一直沒動。我……,滾吧。」


  董中華及時的剎住了嘴巴,心裡一陣隱隱的可惜。董中華對這個事情,本來是想著等楊帆上任有一段時間了,然後拿到常委會上去說。借此好好的敲打一下楊帆。你不是主管市委辦的麼?市委辦存在這種作風散漫的情況。市委副書記難辭其咎吧?


  還真別說,楊帆上任之後。對市委辦一時顧不上,要不是因為應自強的事情,搞不好楊帆就被董中華拿到把柄攻擊了。


  董中華是越想越生氣,抓起茶杯喝一口,發現裡頭還沒茶水了,砰地一下把茶杯往桌子上一摜。


  讓汪愛民當了出頭鳥的柳正陽,此刻心裡正在暗暗心驚。面對著楊帆心裡暗想,這個小夥子的殺氣還真的重啊。汪愛民好歹是董中華的愛將,副秘書長兼市委辦的主任,楊帆說拍桌子就拍桌子了。這個人的膽識還不是一般的了得!


  「楊書記,市委辦的工作沒做好,我要負一定地責任!」


  柳正陽這麼一說,楊帆立刻擺手,作出否定地樣子說:「這個事情和你關係不大,你一個秘書長,下面還有四個副職,各局還有響應的局領導,別往自己身上攬責任。說一千到一萬,在市委副秘書長和各局領導地用人問題上,你的話語權也不算太大。」


  楊帆這番話,完全是站在柳正陽的角度上來看問題的。市委秘書長在這個大院子內,頭上還有書記和副書記,市委辦對於書記和副書記而言,那就是臥榻之側。秘書長雖然也是常委,更多的時候不過是領導的傳聲筒。尤其是在李樹堂時代,這個現象就更嚴重了。董中華現在是對柳正陽借重頗多,一旦權勢和威信樹立起來了。估計和李樹堂也是一個路子,搞不好就要換個自己貼心的人來做。


  柳正陽心裡微微的感動了一下下,但是也沒真當一回事,不過是覺得這個年輕人比較能理解自己的處境罷了。幫著自己摘責任,誰知道接下來會有啥貓膩等著呢?


  「汪愛民同志能力還是很不錯地,他的出發點也是為了工作。余有容接任綜合科長,我看………………。」柳正陽正在斟詞酌句的,想來個兩邊都討好,沒想到楊帆一道意味深長的目光,加上一副略帶譏諷的表情看過來,一下把柳正陽的話給堵回去了。


  「下午開個會,好好整頓一下市委辦作風散漫地現象。汪愛民身為市委辦的主任,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這個問題我會在市委常委會上提出。建議調整他的工作。」


  楊帆一句話就讓房間的空氣降低了十幾度,柳正陽是打死人都沒想到,楊帆這段時間沒啥動靜後。突然對市委辦舉起了刀子。不錯,你市委副書記是有這個權利,可是上面不還有市委書記麼?真的不想維持一個溫情脈脈的表象了?


  這個問題要是楊帆來回答,肯定是不客氣的說:「維持個屁!」


  從郝南家裡出來後,楊帆就沒有別的選擇了。除非你不想在宛陵繼續呆下去了,否則就必須和董中華刺刀見紅。從高速路地事情上,已經可以看見元振和董中華存在媾和的跡象了。必須趁兩股勢力在沒有完全達成默契之前,主動出擊。今天的事情,不但是恰逢其會。還有一點導火索地意思。


  最關鍵一點,這是郝南希望看見的。


  「另外,余有容還是到信息科去負責工作吧,應自強的任命不變。我看過他的檔案,他是學中文的,而且畢業後在京城工作過一年,有一定的經驗。好好培養一下,會是市委辦一個得力的干將。」楊帆話點到這裡就算止住了,怎麼領會就是你柳正陽的事情了。至於其他的信息。你可以掉檔案看嘛,應自強在京城工作地部門,上門有寫的很清楚。


  楊帆還是給柳正陽留了一個下台階的,至少在余有容的任命上妥協了。


  「那馬力鄭輝兩位同志的工作?」柳正陽最後為手下爭取一下,楊帆想了想說:「馬力和鄭輝除了不能留在綜合科,其他的你看著辦吧。另外,下午的會議你來主持,會議上不點名批評!」


  楊帆又要達到了目的,又不能讓柳正陽在手下那裡顏面掃地。否則會導致柳正陽這個滑頭倒向董中華的可能性大大增加。所以。只能做適當地妥協。


  同樣達到了目的的柳正陽,出門的時候不禁為自己的小小計謀的得逞自得了一番。汪愛民這個傻鳥的死活。他才不想去關心。不過楊帆真的在常委會上提出調整汪愛民的時候,以目前地票數通過是不難地,到時候讓誰上的問題,自己還是很有發言權地。只是這個發言權該怎麼用,似乎頗有一點講究。


  柳正陽剛剛出去,一個陌生的電話就打進來了。楊帆看看號碼有點陌生,還是省城的號碼,心裡真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你好,哪一位?」


  「是宛陵市委楊副書記麼?我是省商務廳黃輝!」


  楊帆聽著不由微微一愣,心說省商務廳的電話,怎麼打到我這裡來了?


  「哦,黃主任有什麼事情麼?」楊帆還是非常客氣的問了一句,心說這個人我不認識啊。


  黃輝在電話裡的語氣還算是客氣,不過多少帶著一點省城領導的口吻說:「是這樣的,我剛剛和美國客商勞拉女士通過電話,她說在宛陵你那裡。我說楊副書記,你可不興挖牆角啊,為了勞拉女士能落戶省城開發區,省城開發區的同志可是做足了工作的。你可不能利用私人關係橫插一槓子哦。」


  這話聽的楊帆心裡很不是滋味,心說這個事情八字都沒一撇的,怎麼搞的好像我做了啥人神共憤的事情似的。再說勞拉落戶哪裡,是我能做主的麼?還有什麼利用私人關係?這個電話來地太沒水平了,省裡的人嘴巴就大一點啊?


  「黃主任。你可能誤會了,勞拉女士到宛陵來,是一個人來的。我沒有看見所謂的考察團。另外,勞拉女士和我是普通朋友,不存在什麼利用私人關係。至於她在哪裡投資,我也無法為她做主。好了。我工作忙的很,再見!」


  楊帆砰的掛了電話,電話那頭地黃輝一陣愕然,估計是沒想到楊帆敢掛他的電話。心說一個地級市的副書記,居然就敢掛我的電話?黃輝是副廳長,論級別大家是評級的,可是商務廳是省政府所轄單位,下去之後就是代表省裡的,下面的人都是客客氣氣的。習慣了被下面的人供起來。黃輝一時還真地難以接受楊帆掛自己電話的事情。


  黃輝這個電話打下來的原因很簡單,省城開發區主任是他親戚,勞拉來江南省考察。黃輝對省城開發區照顧有加,搞地別的市縣都不好伸手。今天送走考察團時,沒看見勞拉的身影,所以他特意問了一下。考察團的人說勞拉以私人身份留下來了,是繼續考察還是旅遊,那就說不清楚了。


  黃輝有勞拉的手機號碼,所以就打了一個問了問情況。勞拉毫不掩飾的說來宛陵找副州長楊帆了,還說是應了楊帆的邀請以私人身份來的。後面那句,是勞拉自以為的。不是陳雪瑩在其中做地手腳麼。


  黃輝一聽這個話心裡就犯嘀咕了,什麼副州長?敢從省開發區的嘴巴裡搶食?開始還以為楊帆是副市長,結果打電話到宛陵市政府那邊一問,居然是主管招商引資的副書記。大家雖然都是副廳,黃輝還真沒把楊帆放在眼裡。還是以省裡領導的口氣打電話,想敲打一下楊帆別撈的太過啊!


  關鍵是他電話裡沒說明白身份,楊帆和商務廳沒啥來往,更不知道你黃輝是哪路神仙,你既然說話不好聽。我也就不客氣的頂回去了。再說了,楊帆也確實忙。


  下午一上班,市委辦科級以上領導的會議召開,楊帆最後一個匆匆而至,率先講話。針對市委辦某些同志工作態度和作風問題,狠狠的敲打了一番。按照之前說好的,楊帆沒有點名批評,講話之後楊帆就離開了,把會議地主導權還給了柳正陽。市委辦科室人員調整的事情。還是下面人的自己去說為好。領導把意思下達了就夠了。


  楊帆整頓市委辦的動作。在市委上下引起了不小的震動。下午下班之前,董中華一個電話打到楊帆的辦公室裡。語氣甚是不滿的說:「楊副書記,下午市委辦那個會議,怎麼不向我匯報?眼睛裡還有沒有領導?」董中華刻意的腔調了「副」字,楊帆如何不明白他的意思?


  .楊帆早有準備,不卑不亢地頂了一句說:「會議結果出來,我會向董書記匯報地。董書記日理萬機,我可不能事事都提前請示匯報吧?那還要我們下面這些主管領導做啥?」


  言下之意,這個是我的職責範圍吧?你只要知道結果就好了,市委書記也不是啥都說了算地,不是能一手遮天的!至少,你董中華這個市委書記,做不到一手遮天。


  咣噹一聲,董中華把電話給掛了。


  楊帆這個話也太氣人了!董中華是想找點毛病來的,調整市委辦的具體工作,你怎麼不匯報?眼睛裡還有沒有組織紀律性?這個帽子很大,一般情況下也很好用。可是,楊帆也站在一個理字上。董書記你很忙啊,管點大事情就好了。


  這個事情,要說楊帆目無領導也不冤枉,可楊帆心想,我目無領導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你能把我怎麼樣吧?不錯,話語權是在你手裡,你想敲打想批評,拿出合適的理由來。


  董中華剛剛把電話放下,電話又響了起來。一看是元振打來的,心情惡劣的董中華還是忍下先接電話。


  「嗯,元市長,什麼事情?」


  「董書記,安居工程的初步規劃已經拿出來了,我想向你匯報一下,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方便?」


  「呵呵,你是政府的一把手,這個事情就不要匯報了吧?」董中華當然明白元振的意思了,只是在提醒董中華呢,高速路的事情我退出了,安居工程這個事情,你要支持我啊。李樹堂心臟病發了,已經很難再回到工作崗位上。元振的靠山倒了,這意味著將來向上的道路只能靠自己了。所以,在高速路的事情上,元振果斷的讓出來,隨便董中華去搞。當然元振也明白,這個工程裡頭有何小梅的身影。這個女人撈錢都撈瘋了,何少華也不管一管,遲早要出打事情。


  要想在仕途上繼續有所建樹,或者說能在這個位置上坐下去,就必須拿出點像樣的政績來。安居工程就是元振推出的一個新舉措,所以妥協就不可避免了。現在元振和董中華是互相需要,所以一二把手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似乎已經看不見了。


  至於楊帆在市委那邊和董中華的關係如何,元振暫時也顧不上了。眼不見心不煩,出機會了也不妨出手搞那小子一下。


  應該說楊帆還是非常敏感的意識到這兩人之間的關係出現了緩和狀態,不過楊帆沒有想到,事情並沒有他預料那麼嚴重。董中華和元振之間是宿敵了,哪有相逢一笑泯恩仇的事情發生哦。就算要媾和,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也需要一個過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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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3-30 16:33:18
第276章 先後登門

柳正陽的辦公室裡,老馬惶恐的站在那,帶著一點哀求的表情,看著沉默不語的柳正陽。


  下午的會議上,楊帆講話時不點名的批評,算是讓老馬看見了一線生機。這不會議剛結束,就溜到柳正陽這裡來了。綜合科的科長一職雖然說只是領導的筆桿子,不是那種肥的流油的單位,可是好歹是領導跟前的人。級別不高,但是到下面收集素材啥的,那是代表市委領導去的。下面的人誰不希望他們能妙筆生花一下,沒準能進到領導的法眼裡呢?


  所以說,老馬這個科長做的還是比較滋潤的,更別說柳正陽有給他進步的意思。當然了,為了這個辦公室的副主任,老馬沒少向柳正陽上供。


  柳正陽這個時候也是挺揪心的,所謂拿人的手短,得人錢財,就要替人消災,可是楊帆放出話了,要把老馬踢出綜合科。柳正陽不想個辦法挽救一下,也沒辦法體現領導的威信啊。


  「老馬,你啊,不是我說你,麻將以後還是少打一點吧。否則遲早害了你。楊書記那邊,我去幫你再說說情,他畢竟沒有把話說死,今天下午的會議上,也沒有點你的名嘛。」柳正陽嘴巴裡說的從容,心裡卻不是很沒底。


  老馬自然是千恩萬謝的一番感激,然後跟著馬屁如潮的。打發走老馬後,柳正陽躊躇了一番,心說楊帆把處置權給了我,又說要在常委會上點名調整汪愛民,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必要的聯繫呢?這個年輕的市委副書記,看著沒啥心機剛直不阿的樣子,實際上說話做事都要讓人猜。這小子是不是正等著我主動去找他,然後討價還價呢?


  還真別說柳正陽這個老油子猜對了,楊帆生出來讓林頓干副主任的心思,所以在老馬的問題上,做出了必要的讓步。接下來就看你柳正陽會不會做人了。反正我餘地是留出來了。話也是私下裡說的,能不能領會就看你的心思了。


  柳正陽猶豫半天,還是沒有下決心去找楊帆。


  柳正陽沒有去找楊帆,倒是另外一個有心人在楊帆下班的時候,悄悄地打車跟上楊帆。劉波,市委副秘書長。以前曹穎元在的時候提拔起來的,現在主要負責信訪,市委辦裡的一個邊緣人物。


  曹穎元的人多是宛陵本地人,楊帆也是宛陵本地人,從地方感情上來說,本地人比較抱團,這一點倒是一個普遍現象的。做官地人沒有了靠山,心裡那滋味就別提了。劉波就是這麼一個典型例子。曹穎元調走後,他在市委辦的日子真是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當初手裡好歹管這三個部門的。現在成了信訪局的專職領導了。


  楊帆接任市委副書記後,劉波一直在注意和觀察這個年輕的領導。下午的會議上,楊帆嚴厲的批評了市委辦領導管理失職。這個事情對劉波的衝擊很大。汪愛民是董中華的人地啊,一個市委副書記敢在會議上這樣說,那可是需要很大的魄力的。


  劉波不是不想改換門庭。不過這個東西不是想改就改地。想往領導身上靠。不但需要機會。還需要運氣。還有就是要人家看地上你。董中華到任後。對於市委辦這一塊。除了安插一個親信汪愛民進來。別地人員沒有去動。這是向市委秘書長柳正陽釋放善意。柳正陽和曹穎元是有舊怨地。有他在一天。沒有曹穎元這樣地靠山撐著。劉波就別想有出頭之日了。


  經過觀察。劉波得出地結論是楊帆這個靠山值得往前靠。從緯縣地事情上就能看出來。這個年輕人護短地很。自家地一畝三分地。別人不能碰。何小梅不就是個反面典型麼?今天地會議。劉波地直覺告訴自己。楊帆在在市委辦搞點動作了。再不往前靠。機會就沒了。


  看著楊帆地車子開進了小區。劉波急忙下車。正打算追進去呢。發現一個胖乎乎地身影非常地熟悉。仔細一看居然是民政局地孔速!


  MD。這傢伙拎著東西呢。看來我來晚了!


  劉波本來是打算今天探個路子。改天過來摸門地。現在看見孔速了。倒是靈機一動地招手喊:「老孔!孔速!」


  孔速聽見有人喊。頓時愣住了。回頭一看是劉波。大家都是宛陵本地人。原來也是一個利益圈子地。孔速也不好當作看不見。


  「老劉,你怎麼在這?」


  劉波笑嘻嘻地說:「沒看出來啊老孔,要不是今天湊巧,我還不知道你先走一步了。」


  孔速是自認為上次給楊帆幫了忙,這才有了想法的。楊帆不是管黨群麼?好好的巴結一下,沒準能換個好一點的口子。沒想到,還沒摸到楊帆的門呢,就別劉波發現了。


  孔速多少有點尷尬,不過隨即想到了點啥,看著劉波笑嘻嘻的說:「老劉,你動作也不慢嘛。」兩人站在小區的一條路邊上說話,這個時候又有一個身影匆匆過去。


  孔速的眼睛挺尖的,拉著劉波連忙往邊上躲:「有熟人!」


  劉波一時沒看清楚,不由地問:「誰啊?」


  「老干局地姚建軍!」孔速嘿嘿一笑,劉波頓時明白了,一拍屁股說:「MD,我們都慢了,姚建軍才是走在前面的人。」


  孔速心裡說,我可不慢啊。我已經給楊書記辦過事情地,還和他近距離的談話來著。


  「要不,我們等一等?」


  孔速這麼一說,劉波也只能點頭說:「找個地方聊一會吧,我看姚建軍沒有半個小時下不來。這老馬屁精,他鼓動那些老幹部給楊書記唱讚歌,手段不是一般的高明啊。」


  兩人找了個角落站著,看著樓道口一會之後,劉波才笑著說:「老孔,追革命不分先後,等下我們一起上去吧。我來的急了,回頭把禮錢給你補上。」


  孔速被劉波抓了個現行,大家以前關係也不錯,自然不好拒絕。再說了,帶個市委副秘書長上去,兩人一起顯得更有份量了。這倒也不是什麼壞事。


  楊帆倒是沒想到,剛進到家門口,後面就有人跟了上來。楊帆正在看門呢,聽見身後有人恭敬的喊:「楊書記,您好。」


  回頭一看是姚建軍,楊帆不禁一愣,立刻笑著說:「姚局長你也住這一片?」


  「不是不是,我是特意來向楊書記匯報工作的!」姚建軍說著舉起手裡的一疊材料,楊帆微微一愣,心說要匯報工作到辦公室啊,怎麼追到家裡來了,影響很不好嘛。


  沒有打人笑臉的習慣,加上這個傢伙之前也確實在很賣力的拍馬屁,楊帆勉強的點頭說:「那進來說吧。」


  對門的筱月正好開門出來,看見這一幕就笑著過來說:「哥,回來了,我給你泡茶去。」


  筱月忙活了一會,乖巧的走了。楊帆招呼姚建軍坐下,笑著說:「有事情以後還是去辦公室談比較好。」


  姚建軍一看楊帆連門都沒關的,心想自己是不是急了點。不過現在也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只能是硬著頭皮上了。


  「楊書記,這是上次您幫著拉來的贊助款的使用細節,我特意來向您匯報的。」這話一說出來,向領導靠攏之心可謂昭然若揭,這麼一點破事也追到家裡來說?


  楊帆不動聲色的說:「呵呵,是這個事情啊,我最近挺忙的,一直沒有時間再去看看老同志們。對了,和緯縣那邊溝通的怎麼樣了?」


  姚建軍匯報了五分鐘,楊帆就在看表了。這傢伙倒也識趣,連忙收住話,把面前的資料留在茶几上站起來說:「楊書記,具體的材料我留下,您有空看一看。」


  楊帆聽出這話裡味道來了,皺著眉頭說:「老姚,東西你還是拿回去吧,以後有事情咱們辦公室談。」


  姚建軍頓時臉色蒼白,汗水跟著就下來了。他的資料裡面有個信封,信封裡頭放了一萬塊錢。沒想到楊帆這麼不留情面的說出來了。


  「呵呵,老姚,你也別往心裡去。我這人看主要還是看領導幹部的工作能力。」楊帆接著說,並且在「工作能力」四個字上面加重了一點語氣。


  姚建軍也不傻,一下就明白自己幹的那些事情楊帆都看在眼裡了,心裡再一想暗暗罵自己笨。沒事送什麼錢啊?人家隨隨便便就能拉來幾百萬贊助的,能缺這一萬塊錢麼?


  姚建軍趕緊的伸手把材料拿在手上說:「那我先回去了,改天到您那匯報工作。」


  楊帆站起送到門口,臨走的時候笑著說:「老姚,好好幹,你不錯。」


  得了楊帆的讚許,姚建軍頓時嗑了藥似的一陣飄忽,下樓的時候一陣腳步發軟,一再的回頭朝楊帆說:「您留步,您留步!」


  劉波剛剛消失,筱月就竄過來了,低聲說:「哥,我有點事情想跟你說。」


  楊帆看看筱月有點為難的樣子,笑著逗了一句說:「不許提別人求情跑官啊!」


  「啊!」筱月頓時就傻眼了,她想說的事情雖然不是提別人求情,但也差不多了。


  就在筱月為難的時候,門口出現兩個人。


  「楊書記!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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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3-30 16:34:39
第277章 赤裸裸的威脅!

姚建軍多少顯得有點狼狽的剛剛走掉,劉波和孔速聯袂而至!這個場面搞的楊帆多少有點意外!現在天還亮著呢,這些人就不知道注意點影響麼?


  「楊書記,我們來向您匯報工作來了!」開口和姚建軍如出一轍,楊帆有點哭笑不得的請兩人進來坐下,可憐的筱月只好又跑去倒茶。


  劉波是市委辦,要說匯報工作還能說的上,孔速就有點說不過去了。不過,官場上的事情大致就這樣,說明白了就沒意思了。


  「楊書記,您這家裡裝修的很簡樸啊!」孔速明顯的沒話找話,楊帆本有心諷刺兩句的。不過聯想到這兩人的出現,意味著要求站隊,而這兩人的後面,還有更多昔日曹系的舊部。


  「呵呵,老房子了,住了好些年了。當時的裝修動機是能住人就行,沒有想的太多。呵呵,喝茶!」楊帆露出笑臉來客氣了一句,一場和工作沒有任何聯繫的閒聊開始了。


  賓主之間還算融洽,實際上這個態勢是楊帆有意為之。反正已經和董中華撕破臉了,準備刺刀見紅的在常委會上搞掉汪愛民了,在這些事情上不如大鳴大放的,該招的招,該收的收,沒必要扭捏作態!尤其是楊帆想到,搞掉汪愛民後,辦公室主任這個位置,總是要有人來接手的,劉波送上門來的,稍微的打探一下他的底細,或許可以用一用。


  抱著這樣的心態,楊帆說了幾句閒話後,突然對劉波說:「今天下午的會議劉秘書長也出席了,不知道對於辦公室管理上存在的問題,有沒有什麼想法?」


  什麼意思?劉波突然還想被高壓電打了一下的感覺,渾身一震,心臟一陣劇烈的跳動,瞬間脖子就粗略,臉上儘管努力的在控制還是很快就紅了。


  「禿子頭上頂不了三兩油!」劉波在心裡暗暗的罵自己一句後。努力的緩了下來。


  「楊書記太看地起我了,我這個人沒別的長處,但是對領導的指示和精神,一向都是堅決的貫徹和執行的,這一點絕不動搖!具體到工作上的一些細節,這些我一時還真地不好說什麼。市委辦工作作風散漫的問題。楊書記在會議上已經嚴厲的批評過來,我個人非常的服氣。其實現有制度已經非常完善了,只是制度的執行,關鍵還是要看人怎麼做。」劉波說的非常的含蓄,但是向領導向組織靠攏的意思,不可謂說的不清楚。


  邊上地孔速心裡都有點嫉妒了,心說我算是給楊書記幫過忙的,怎麼就不見他老人家和我談工作捏?還是在領導身邊工作的人有優勢啊!心裡這麼想,孔速緊跟領導地心情更加的迫切了。「劉秘書長是老機關了。看問題果然深刻。是啊,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關鍵還是要看執行制度的人啊!」楊帆說著似笑非笑的看著兩人。看的兩人心怦怦亂跳,又不知道這個時候說點啥比較合適。


  「唉。楊書記地見識。果然不凡啊!」孔速反應很快。不管怎麼說。先拍馬屁總是沒錯地。劉波平靜下來後。倒是露出一副深思地樣子說:「楊書記地魄力令我欽佩。不過目前市委辦形勢混沌。搞不好就是軒然大波。」


  很明顯劉波看出一點什麼來了。楊帆一點也不奇怪。劉波今年四十來歲。正是年富力強地事情。能在曹穎元地手下坐上市委副秘書長地位置。並且在曹穎元走後。被排擠而不是被弄走。說明這個人地韌性和才智都不簡單。


  楊帆地嘴角微微地抽動了一下。點點頭笑著說:「怕燙就不吃豆腐了?」


  劉波剛想接過話。筱月站在門口喊:「哥。飯菜做好了。」


  孔速和劉波連忙站起告辭。楊帆本來想暗示一下劉波地。想想還是決定不說了。反正辦公室主任地這個位置。便宜誰也不能讓汪愛民繼續幹了。這個傢伙敢於在人事問題上頂撞自己。其用心不可謂不險惡。這樣地人絕對不能放過/


  看到孔速留下地袋子。楊帆笑著說:「孔局長。上次你幫忙地事情我還沒謝謝你。怎麼收你地禮物?帶回去。不然下次別進我地門。」


  「楊書記。其實也不是啥好東西。就是一條參,您工作忙。泡參茶補一補。」孔速連忙解釋,其實這是他託人買的一條參,價值兩萬多呢。


  楊帆臉上帶著笑容,語氣卻是非常堅決的說:「還是帶回去吧,下次有機會我請孔局長吃飯。」


  孔速只好訕笑著把東西帶走,兩人出了小區後,劉波突然說:「老孔啊,楊書記和一般的領導不一樣啊!」


  孔速吃了一驚,連忙追問:「你看出啥來了?」


  劉波搖頭說:「我也說不上,不過感覺楊書記在生活上是個不講究地恩,非常地自律。他求的不是金錢財帛,這一點是肯定地。再說了,你覺得他是個缺錢的人麼?我們這點錢,他未必看的上。」


  孔速點點頭說:「男人,最在乎不過是權錢色,我看楊書記家裡那個小妹子水靈靈的,嘿嘿……。」


  劉波露出玩味的表情,好一會才笑著罵:「低俗!不過,很有道理!」


  筱月端著二菜一湯進來擺好,衝著正在低頭想事情的楊帆說:「哥,那兩個人是干啥的?」


  楊帆從思慮中轉出來,看著筱月好奇的表情不由微微一笑說:「別學的那麼八卦!對了,你不是有事請要求我麼?」


  筱月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扭捏的說:「還是不要講了,我不想給哥添麻煩,我和爺爺奶奶吃住全是你的,我……。」


  楊帆的一隻手扭住筱月腮幫子,笑嘻嘻的打斷她的話說:「你哪來的這麼些想法?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你是我親妹子,我照顧你是應該的,以後不許再說這些了。還有,你的事情,就是哥的事情,只要不太過分,哥肯定幫你。」


  筱月羞澀的揉了揉臉,剛才被楊帆捏的心頭一陣亂跳。心態有點自卑的小姑娘,只能把心裡的幻想深深的藏著。


  「哥,還記得上次家裡來的那些親戚麼?」


  楊帆端起飯碗正大口的吃飯,聽到這停下說:「記得,為了老房子拆遷的事情嘛。」


  「三嬸家那個兒子,最近好像混的不太好。她求我跟你說說這個事情,本來我不想答應她的,可是想到我快去上學了,老人沒人陪著,就……。」


  這個事情,換成平時楊帆肯定不會管。雖然只是一個電話的事情,不過筱月後面那句還是打動了楊帆。這小丫頭心底善良,到京城去唸書,肯定掛紀家裡的事情,不能讓她心有牽掛的走啊。


  「你告訴三嬸,我就問她一句話,老人能不能照顧的好?能保證這個前提下,我給派出所領導打電話,關照你那個堂哥。」


  筱月再單純,也知道楊帆這麼做是為啥了,鼻子一酸趕緊扭頭。帶著點哭腔說:「嗯,我知道了,謝謝哥!」


  收拾好碗筷後,筱月出去了,沒有像平時那樣留下來說會話。


  看著筱月消瘦的背影,楊帆抽著煙,心頭一陣微微的暖和。過了一會,筱月回來了,往楊帆身邊輕輕一坐,微微的嘆息一聲說:「哥,我讓你為難了。」


  楊帆笑著搖頭說:「這有什麼為難的?很多事情你現在是不會明白的,哥呆的這個圈子,也不是你該明白的。你要做的就是快快樂樂的生活!」


  楊帆的心頭還有一些話是不能對筱月說的,身處在權力鬥爭的圈子裡,處處是勾心鬥角,事事充滿了爾虞我詐,楊帆的心已經鍛鍊的非常堅硬了,甚至是一種無情。唯有筱月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子,兩人從意外的相識到今天,筱月一直是楊帆的心頭最後一塊淨土和人性純良的寄託。


  董中華再次召開常委會,討論元振提出的安居工程。在這之前,首先就高速公路的先期準備問題進行了討論。


  在這個問題上,元振首先表態說:「作為我市本年度的重要工程,我提議由市委董書記來主持大局!」


  這個提議居然沒有任何反對的聲音,不過董中華的臉上也沒有看到任何的笑容,他一直在耐心的等著楊帆的發言。這小子不說話,不表態,董中華有點如鯁在喉的味道。


  楊帆舉手了,嚴肅的說:「我打斷一下,說個題外話!」


  董中華臉色一冷說:「楊帆同志,注意點會議紀律。」


  楊帆不溫不火的,面無表情的說:「我事先舉手了,而且我認為我提的問題很重要。」


  董中華心裡一陣一陣的翻滾,這種赤裸裸的挑戰市委書記威信的做法,讓他的忍耐到了崩潰的邊緣了。可是,高速公路的事情討論在即,這個時候把楊帆惹毛了,估計接下來的表決就要出問題了。楊帆可真是毒辣啊,在這個時候出來說別的事情,這是威脅啊,撕掉了任何偽裝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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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3-30 16:34:57
第278章 小挫

「為了更好的發揮市委辦的工作效率,我認為有必要對市委辦部分同志的工作做適當的調整。」楊帆說的很慢,一字一字的說的非常清楚。


  房間裡空調雖然已經打到了最低,但是楊帆這句話一出口,董中華還是有一種熱血上湧的渾身發熱的感覺。一般的情況下,市委辦幾乎就是市委書記的禁臠,即便是市委副書記管著市委辦,在人員的問題上也不會太放肆,頂多在副秘書長的位置上放個把自己的人而已。當然這是一般情況,也是一般的規則。


  元振這個時候的多少有點心驚肉跳的感覺,楊帆現在是衝著董中華去的,假如是衝著自己來的呢?董中華背後還有個生長給撐著,自己則是無根的浮萍啊!想到這一點,元振多少有點灰心,下屆人大之後,自己還能不能在市長的位置呆下去,都不好說了。


  「你想怎麼調整呢?」董中華簡單的一問,實際上包含著另外一個意思,你是想大動干戈無視我的這個市委書記麼?平靜下來的董中華,很好的克制了自己的情緒。楊帆在這個節骨眼上冒出來,打了自己一個措手不及,實在是下手點太準了。


  實際上楊帆並沒有董中華想的那麼厲害,楊帆只是隱約的感覺到董中華和元振之間存在一些看不見的東西,又或者是交易。這種情況如果任其發展,今後對於楊帆而言是非常不利的。一二把手聯合的威力是巨大的,上次在山城區區委書記的人選上,突然冒出來的羅達剛,楊帆不就差點馬失前蹄了麼?


  所以,楊帆要打亂兩人合作的節奏,顯示自己的存在。儘管在這時候出手看起來有點突兀,甚至顯得不合情理,但是楊帆認為自己必須出手。


  「鑑於市委辦管理上存在著這樣那樣的問題,我認為汪愛民同志已經不適合再擔任市委辦主任一職了。建議調整他的工作!」


  楊帆這句話。柳正陽不由心中微微地一陣輕鬆,元振緊繃的心也放了下來。市委辦那一攤子,董中華到任後,因為要拉攏柳正陽,還沒有啥大動作。趙德明干副書記的時候,頭上有李樹堂壓著呢。現在的市委辦。除了李樹堂留下的人馬,基本上就是柳正陽提拔起來的。五個市委副秘書長,其中三人是李樹堂提拔起來地,汪愛民是董中華的人,剩下一個劉波是曹系餘孽。具體到下面的科室,那就基本是柳正陽的人居多了,當然也有一些是各個副秘書長的人。


  「汪愛民同志工作上是有點問題,但是總的來說還是很稱職的。我看楊帆同志的意見有點矯枉過正了,先放一放吧。接下來我們繼續談高速公路籌建的事情。」董中華還是忍不住了。終於拿出市委書記地權力,輕描淡寫的把楊帆的提議否決或者說是暫時擱置了。


  董中華這麼說,楊帆還真地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市委書記的話語權的威力。這個時候顯示出來了。「先放一放」,就這個簡單的四個字,一下就把楊帆積蓄的力量全部給壓了回去,讓你有勁使不上。


  楊帆選擇了沉默,臉上帶著一絲不慌不忙的微笑。這個笑容讓董中華有點坐不住了,心說楊帆這個小子,是不是在什麼地方等著我呢?


  實際上這個時候楊帆地心情可謂是久久不能平靜。心說自己還是小看了董中華了。對於官場這種拿捏事情地火候還是差了點。或者說自己有點操之過急了。看輕了董中華地話語權。


  接下來董中華讓元振繼續說高速公路地事情。腦子有點亂地楊帆一直沒有再說啥。不過臉上地表情一直沒有任何地變化。


  終於。聽到元振說:「高速公路地前期準備工作安排。大致就是這樣了。下面我想說另外一件事情。鑑於我市房價這兩年上升過快。市民中存在普遍地抱怨情緒。市政府經過仔細地研究和論證。決定效仿兄弟省市地經驗。推出宛陵市地安居工程!」


  這個時候楊帆混沌地腦子裡。突然像是劃過一道閃電。瞬間照亮了眼前地一切。楊帆拿起一隻煙。點上一支深深地吸了一口。眼睛微微地眯著。就這麼瞅瞅董中華瞅瞅元振。


  楊帆這個表情。給董中華地感覺就像一隻吃飽地獅子。正在審視著什麼才是下一個合適地獵物。其實這個時候。楊帆總算是覺得自己想明白了。董中華和元振正在進行一筆交易。


  高速路地建設。安居工程地開展。名義上都是省市政府管理範疇內地事情。楊帆地發言權是沒有那麼大地份量。可是具體到市裡一些用人地事情上。分管黨群地副書記。說話地份量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事情。不都是需要人去做地麼?


  不管怎麼說,楊帆今天算是吃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虧。當然楊帆也從這個會議上討論的幾件事情裡面,得到了一些自己想要的消息。董中華和元振的合作是有限度的,具體的詳情,還需要進一步通過其他關係搞清楚。


  從另外一個角度上來說,作為旁觀者的其他人,並不認為楊帆敗了。董中華在會議上,以市委書記的身份,沒有堅決的否決楊帆的提議,並且給予嚴厲的還擊。而是先則了擱置這樣的處理方式,這確實是佔了市委書記一把手的便宜,但是從某這角度看過來,這是不是能理解為是一種逃避怯戰呢?


  走出會議室的羅達剛,看著楊帆嘴角那可惡的微笑,明明就是一個勝利者的姿態。羅達剛不由微微的在心裡嘆息了一聲,董中華是怕了這個小子了。別看這小子在發言之後一直選擇了沉默,沒有再往別的事情上插手放話,這是一種非常合適的尺度。不錯,楊帆在具體的事物上是沒有發言權,等到人員調整的時候,就等著他的瘋狂反撲吧。


  柳正陽幾乎是逃出會議室的,沒有敢正眼看楊帆。在汪愛民的工作調整上,以秘書長的身份他是有充分的發言權的,可是他選擇了沉默,從一定程度上來說,他還是在一種搖擺的自保中,之前對楊帆釋放的各種善意,在會議上因為沒有出言附和楊帆而有點前功盡棄的意思。更讓柳正陽感到鬱悶的是,他這麼做有點得罪楊帆的嫌疑不說,立場的搖擺還順帶把董中華給得罪了。接著柳正陽又想到了老馬的事情,更不好向楊帆開口了,可是這個工作的調整,最後還是要向楊帆匯報的。


  回到辦公室裡的柳正陽,越想心裡越不是滋味。彷彿覺得自己就是那茫茫大海上的一個溺水者,苦苦的掙紮著找不到靠岸的方向。一邊是有著省長支撐的市委書記的組合,一邊是很明顯的有省委書記乃至更深背景的市委副書記。


  很多事情是逃避不了的,這才是柳正陽最痛苦的地方。大家每天在一座大樓裡面,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董中華帶著淡淡威脅意味的目光,整天見誰都是別人欠他幾百塊的表情。楊帆嘴角那若有若無的微笑,還有那從容不迫的表情。柳正陽想看不到都難,這兩個上級之間的鬥爭呈現出白熱化的時候,夾在中間的柳正陽真可謂兩頭受氣。偏偏從表面上來看,這兩位一時間又都不能拿對方怎麼樣。這才是柳正陽心裡最悲憤的地方,想做根出色的牆頭草,怎麼就這麼難啊。


  柳正陽痛苦的時候,董中華則是滿腔的悲憤。今天會議上小心加小心的等著楊帆出招,沒想到這傢伙之後連個動靜都懶的有。自己十萬分小心的心態,似乎白費了。老搞政工的董中華,並沒有因為自己表面上壓了楊帆一頭而沾沾自喜,倒是在為今天楊帆在要害部位上伸出的觸角而暗暗心驚。


  為什麼這小子後面不堅持了?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董中華。在隨後的各項議題中,楊帆沒有說半個字,一直是安靜的坐在那裡微笑,好像撿到一個金元寶似的。


  董中華想來想去,也沒有一個所以然。覺得楊帆似乎在戲弄了自己一下,逼著自己狗急跳牆後,又把手縮了回去。這個感覺實在讓董中華羞愧難當,堂堂的市委書記,居然被一個下屬調戲了一下,關鍵是當時心有忌憚,怕影響到和元振的交易,導致不敢強力的反擊。


  還有一個問題讓董中華很難受,這一次楊帆是偃旗息鼓了。原因或許是汪愛民並沒有什麼大錯,假如汪愛民再出點什麼狀況了,自己還有保住他的能力麼?假如真的有那麼一天,那麼就意味著市委書記將威信掃地了。


  董中華越想越發的不安心,他的人屁股下面有幾坨屎,他心裡多少有點數的。為今之計,只有把汪愛民叫來,好好的叮囑一番,對楊帆這個年輕人,還是暫時避其鋒芒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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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3-30 16:35:15
第279章 勞拉

局面呈現出一種微妙的狀態,這是楊帆回到辦公室後才想明白的。看來事情沒有楊帆擔心的那樣嚴重。楊帆最不喜歡看見的就是一二把手之間聯合起來,真的出現這樣的局面,那麼劉正陽為首的這些搖擺派,很容易就倒向楊帆的對立面,即便是已經有限度示好的聶雲嵐也不會例外,甚至有可能侯大勇這樣的人也會傾斜過去。


  董中華和元振之間,僅僅在進行一次交易。楊帆的存在和對董中華的制衡,也是元振非常樂意看見的。市委這邊的爭鬥,對於市政府的一把手而言,還是樂於見到的。沒有一個市長喜歡一個強勢的市委書記,一個強勢的市委書記,經常會對市政府的所作所為指手畫腳的可能性非常的大。甚至可以說是一種必然!


  認為自己看清楚事情的輪廓之後,楊帆的心情輕鬆了起來。不過隨之而來的敲門聲,讓楊帆的好心情微微受到了一點影響。


  「楊書記,勞拉小姐非要來找你。」應自強從外面探進來一個腦袋,笑嘻嘻的說。


  無奈的放下手裡的文件,楊帆抬頭說:「你先帶著她四處走走看看,等忙完這一段再說。」


  「不行啊,我都跟她解釋多少遍了,她說作為投資商,希望能看見地方政府的誠意。」應自強這傢伙笑的有點陰險,楊帆總覺得這小子沒有盡心去忽悠勞拉。


  「都是慣出來的毛病!」楊帆哼哼了一聲,站起來連連冷笑的往外走。


  「林頓,我們走!」


  楊帆在前,林頓和應自強落後一步,三人一起往樓下走的場面,顯得多少有點扎眼。正打算去向楊帆給老馬說話的柳正陽,一出門就看見三人下樓這一幕。


  柳正陽嗖的一下退後了一步,等三人下去後才出來,站在走廊上看著三人走向停車場。


  「姓應的小子什麼來頭?」柳正陽心裡開始犯嘀咕,慢慢的踱匯辦公室。


  很快到了賓館地房間裡。開門地勞拉看見楊帆地時候臉上一陣笑容。不過看到後面地應自強和林頓時。臉色立刻就變得有點喪氣了。


  「我還以為你一個人來地。」勞拉毫不掩飾自己地失望。楊帆心說:「洋姑奶奶。我是市委副書記。要注意影響地。你以為這裡是美國啊?」


  楊帆也搞不清這個女人為啥對自己有好感。客氣地笑著進來。隨便搬把椅子坐下後。以公事公辦地語氣說:「聽說勞拉小姐要見我。是不是對我地接待有什麼不滿地地方?」


  勞拉誇張地張開雙手。大聲說:「嗨。楊。我有必要提醒你。我來宛陵是以私人身份來地。是來拜訪你這個副州長朋友地。順便希望能和你交流一下在本地投資地可能性。你地手下。領著我去什麼招商局還有開發區。讓我和那些官僚說了太多地廢話。我很不喜歡。」


  提到投資。楊帆不由笑了笑說:「看來勞拉女士對中國已經有很深地瞭解了。既然你談到投資地可能性。那我們就坐下來好好談吧。」


  楊帆一直盯著勞拉地眼睛看。果然從這個女人地目光中發現一絲狡黠和自得。楊帆地心裡微微地一聲嘆息。心說這個女人把這一招用地很熟練了。


  「我想我們還是先談友情吧,你們中國人不是最看重朋友感情的麼?」


  楊帆苦笑著看看手錶說:「現在距離我下班的時間還有一個小時,請問勞拉女士,美國的副州長會在上班時間和朋友敘舊聊天麼?更何況。你我不過一面之緣,說的話加在一起不超過十句。我實在搞不明白,你要和我談的友誼從何說起?」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上了,勞拉也沒有生氣地意思,而是淡淡的笑著說:「友誼是可以建立的,你們中國人不是說,一回生二回熟麼?」


  楊帆笑著站起來說:「勞拉女士,如果你執意要繼續談什麼友情,我想我還是應該回去工作了。很抱歉。最近我手頭很多工作等著去做。楊帆的舉動令勞拉不禁愣住了,好一會才露出笑臉來,舉手一下一下的鼓掌說:「好,非常好。我終於看見一個值得信任的官員了!」


  說著勞拉笑著走到仰面的面前,伸出手來說:「重新認識一下,勞拉、墨菲,美國墨菲集團泛亞太區域總裁!」


  楊帆被勞拉鄭重的表情搞呆了,不過還是很得體的站了起來,和勞拉握手說:「楊帆。中共宛陵市委副書記。」


  重新落座後。勞拉笑著說:「好了,想必你也從陳那裡知道了一些我地情況。不錯,醫藥器械是墨菲集團最尖端的產品,但是我們集團在藥品生產領域,在全球也享有很大的市場份額。說句不客氣的話,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我集團就曾經對中國市場做出一個調查和預測,那似乎調查和預測的結果讓集團高層非常的失望。我們絕大多數產品的價格,是中國人無法接受的。但是中國有10多億人口,這個龐大的市場是我們一直高度關注地。坦率地說,集團高層很多人對中國並不瞭解,他們對中國市場的印象還停留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初地那份調查報告上。說起來很荒唐,但這是事實。」


  說到這裡,勞拉露出一絲不好意思的笑容,做了個遺憾的動作。


  楊帆報以微笑,神色漸漸的凝重起來,做了個請繼續的手勢。


  「在此次來華之行以前,本人對中國的瞭解,完全是您的姐姐陳女士灌輸給我的。正是她對中國現狀的客觀描述,以及中國在世界經濟舞台扮演的角色日漸重要,讓我重新審視起中國這個人口基數龐大的國度。去年十月,本人擔任泛亞太地區總裁以來,先後三次來華,考察了上海北京等十餘座大城市的藥品價格,結果讓我非常的吃驚。中國人對藥品價格的接受能力,已經大大的超出了我預計。」


  說到這裡時,楊帆心裡泛起一絲地苦澀。心說中國人看病難的問題,你沒有瞭解過吧?


  「下面我們來談談江南省的考察之行!說實話,我對中國官員的表現很不滿意。幾乎我的代表團每到一個地方,他們的熱情都讓我難以接受。他們對我們地接待層次,奢華的令我乍舌!請注意的我措辭,是奢華!其次。是他們的工作態度!我們美國人的習慣,工作的時間就只談工作,而你們的官員,幾乎在每天中午的宴會上都要喝很多的酒,導致整個下午幾乎都浪費掉。我非常懷疑這些官員地辦事效率!可笑的是,他們甚至從不關心我會在當地投資的是什麼產品?他們關心地是我能投資多少!楊,你能給我解釋一下這是為什麼為什麼?這個問題問的很好!但是楊帆沒辦法回到,不能跟勞拉說,就是為了數字。為了政績吧?


  「呵呵,我只能告訴你,中國的官員他們對於發展經濟的渴望。遠遠超乎你的想像。至於喝酒的問題,想弄清楚就需要你好好的去瞭解一下中國的酒文化了。」楊帆來個太極推手,說的勞拉一臉地霧水,怎麼都上升到文化層面去了。


  勞拉還在驚嘆楊帆的語言藝術的時候,楊帆的心思已經轉移到另外一個角度去了。看來之前對勞拉的判斷是有錯誤的,這主要是因為陳雪瑩的介紹不清楚。楊帆似乎看見了一絲勞拉投資的希望了。


  「好吧,我們拋開文化的問題!請允許我先打一個電話。」


  楊帆笑著點點頭,勞拉摸出電話,撥了一個號碼後。飛快地說:「簡,帶上你的三人小組,立刻到宛陵來。我想我們需要至少一週的辛苦工作了!」


  「好了,現在我們進入正題吧!我想瞭解一下,宛陵市政府方面,能夠拿出那些打動我投資的條件?」


  楊帆笑了笑,看了看手錶說:「還有十分鐘我就要下班了,在這之前,我先邀請勞拉女士共進午餐。希望能有這個榮幸。至於你提的問題,這個需要具體負責招商引資的部門官員來回答。」


  勞拉笑了笑說:「楊,你不誠實。應告訴我說,你是負責招商引資的領導。」


  楊帆飛快的掃了應自強一眼,應自強笑著說:「勞拉女士您誤會了,楊書記不是具體的工作人員,他是負責大方向地領導。」


  楊帆笑著擺手說:「既然勞拉女士問了,我就談一談我市關於引進外資方面地相關政策,這是我的職責所在。不過。現在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先去吃午飯吧。」


  勞拉笑著問:「可以喝酒麼?」


  楊帆嚴肅地說:「對不起,我工作的間隙不喝酒!」說罷。楊帆對林頓說:「通知一下招商局的同志,讓他們的領導下午上班後到我的辦公室。」


  林頓微微思索了一下,補充了一句說:「是否需要通知羅副市長?」


  楊帆笑著說:「你還怕沒人給他去拍馬屁麼?等勞拉的助手到了,我在往上報吧。」林頓立刻明白楊帆的言下之意,勞拉投資的事情,目前不過是一個初步考察。


  簡單的午飯之後,鑑於勞拉的舉動,楊帆對勞拉的態度也發生了一些變化。沒有再不當一回事,心裡還想,看一個人真的不能靠想當然的。楊帆是學經濟的,對於由美國次貸危機引發的全球性經濟危機頗為痛恨。美國人提前花以後的錢,為啥要全世界為美國買單?


  下午剛上班,在辦公室裡剛坐下,柳正陽帶著客氣的笑容走了進來。


  「楊書記,找您匯報點事情。」


  「坐下說吧!」楊帆客氣的站起,請柳正陽坐下。對待這個官場老滑頭,楊帆的態度是循序漸進的曉之利害。楊帆也沒指望柳正陽佔到自己的陣營裡來,那樣明顯的不現實。柳正陽這樣的人,只要在關鍵時刻像上次那樣閉上嘴巴就好了。這樣的人,有自己的生存法則。


  「是這樣的,根據您地指示,辦公室打算召開一個領導會議,研究一下人士調整問題。我呢,想提起跟您請示一點事情。」


  柳正陽這是討價還價來了。別看楊帆之前話說的死,實際上還是留著餘地的。至少在余有容的安排上,楊帆是做了讓步的,這就留下了餘地。


  「嗯,你說吧。」楊帆不動聲色的點上一支菸,微笑著看著柳正陽。


  「關於綜合科老馬地事情。您看是不是暫時留用。主要是最近事情多,領導的講話也多,一時間也不好去找人來替換他。」柳正陽將真實的目的表達出來後,心裡多少有點忐忑。楊帆終究管著市委辦呢,他要是硬來,別說是自己了,就算是董中華,在用人問題上也拿不住楊帆。


  柳正陽說完後,楊帆不說話。抽著煙表情不變的看著柳正陽。楊帆的沉默和平靜的目光,搞的柳正陽的心裡有點微微地不安起來,身子微微的扭動了幾下。抽菸的頻率也加快了。


  就在柳正陽地耐心消耗的差不多,打算開口進一步解釋的時候,楊帆淡淡的問:「市委辦還缺一個副主任吧?」


  柳正陽的眼睛瞬間眨了幾下,心中一陣苦笑,果然是挖好了坑等自己跳來著。柳正陽只能暗暗的佩服楊帆的招數,這是以堂堂正正之師的氣勢,擺好了陣勢等你往跟前撞。


  「楊書記有什麼具體的人選麼?」柳正陽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逃是沒地方逃地。


  「我打算讓林頓到市委辦擔任副主任,負責綜合科人事科。你看怎麼樣?」楊帆的話說完,柳正陽心裡就一陣不爽,心說你都決定了,我還能說啥?還有,你要的這兩個科室,都是要害部門啊。


  「我沒意見!」柳正陽心裡就算再不甘心,也不敢這個時候反對楊帆。


  「那就這樣吧,林頓和應自強的任命,下午會議上必須通過。盡快下發。」楊帆這麼說,柳正陽當然知道這是楊帆最後的底線了,可以說已經很給柳正陽面子了。不然楊帆真的搞起來,把各個科室都給你來個大調整,那才叫熱鬧呢。


  柳正陽多少有點狼狽的出去了,楊帆目送著他的背影微微的冷笑,心道你要是識趣地話,我暫時也不為難你。如若不然,整頓市委辦就從你開始。


  招商局的新任局長唐棠。原來的市委辦主任。說實話楊帆對於這個任命。開始的時候也是非常的驚訝的。這個女人怎麼和羅達剛搞到一起去的?不過仔細想一想,羅達剛倒也算是儀表堂堂的青年才俊。比起元振那有吸引力多了。再加上羅達剛也是有一定背景的人,在市政府那邊雖然是二把手,但是元振對他還是非常地客氣地。


  說起來,元振這個市長當的也挺不容易地,原來的副手楊帆是個什麼鳥就不要說了,換了個羅達剛也不是隨便可以拿捏的主。現在連原來的市委辦主任和羅達剛走到一路去了,要說這兩人沒一腿,打死楊帆也不相信。


  看見唐棠侷促的走進辦公室時,楊帆突然在想,唐棠的老公好像是林業局的一個幹部吧,不知道對於頭頂上的帽子呈綠色狀態,心裡是怎麼想的。


  「楊書記,您找我?」


  說話的時候,唐棠心裡還真的沒底氣,心說羅達剛把吳燕給搞走了讓自己去接任,楊帆心裡能不記恨麼?偏偏楊帆還管著招商引資,雖然現在不是招商局的直接領導,但是人家想把自己叫來罵兩句洩憤,那是分分鐘的事情。一個電話,自己就的屁顛屁顛的跑來匯報工作。看著楊帆沒有任何表情的臉色,唐棠的心裡更加的不安了,先說您好歹是市委領導了,別跟我計較啊。您去搞羅達剛啊!他和您是一個級別。


  「坐吧,叫你來是交代一個事情。」楊帆依舊是面無表情,看見唐棠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心理變化,這也就是一個可憐的女人。跟她還真的沒啥可計較的!不過,看見唐棠在自己面前的那份緊張,楊帆的心裡還是產生了一點快感。


  「楊書記請指示!」唐棠的語氣越發的恭敬了,恭敬的楊帆都不好拿冷淡地目光看著她。


  「有一個美國客商的考察小組,招商局準備一下,具體的接待任務由你們來做。相關的政策由你們來溝通,如果有需要政策上適當的傾斜。第一時間向我匯報。」楊帆說完後,看著還沒反應過來的唐棠不說話。


  唐棠確實沒有反應過來,以楊帆地權利和只能,這個事情繞開招商局就是一句話,現在楊帆偏偏按程序來走,搞的唐棠有點適應不了。唐棠甚至還想。人人都傳這個小楊書記為人小氣,有仇必報,怎麼還把這種好事推到招商局來?


  「唐局長?你還有什麼問題不明白?」唐棠的意外,讓楊帆心裡一陣暗暗的得意,這個事情其實楊帆完全可以讓開發區和高新區的人來接待,不過這兩個地方的主任,都是元振的人,楊帆想來想去還是走正常的程序。這樣做讓人無話可說。


  「哦,我明白了!保證完成接待任務!」唐棠連連點頭。大聲的回答。


  楊帆笑著說:「什麼叫保證完成?我告訴你,勞拉女士之前帶著一個考察團,在江南省已經轉了一大圈裡。省城開發區和商業他地某些領導。對這塊肥肉上心的很。僅僅是完成接待任務誰都能做到,你要做到的是出色完成。我給你十分鐘,臨時想一個大致地接待方案出來。」


  唐棠是辦公室主任出來的,對於接待方面很熟練,十分鐘的時間後,唐棠頗為自信的說:「楊書記,我想好了。首先我們要在接待檔次上有一個明確的定位,……。」


  按照唐棠的說法,確實能讓勞拉他們有一種賓至如歸的感覺。因為唐棠好像是接待女兒會回娘家似的熱情和周到。說實話,這個方案從生活上來說,無可挑剔。母親對女兒回家,也就這個態度來。


  不過,楊帆是和勞拉接觸過的,知道這個女人地心裡大致想的是啥。接待的再好,到了談判桌上,人家根本就不記你接待上的好。


  所以,唐棠在匯報的時候。楊帆一直皺著眉頭,弄的唐棠又點不知所措的,說話也開始結巴起來。


  嘟嘟嘟!楊帆用手裡的筆在桌子上輕輕地敲了三下說:「打斷一下!」唐棠趕緊閉嘴,楊帆這才說:「我就說一點,美國人的眼睛裡,天大地大利益最大。接待上做地再好,不如在談判桌上拿出讓他們動心的東西。你回去開個會研究一下,怎麼在這個方面打動勞拉。生活上的接待,一般般過得去就行了。人家在美國也不缺吃穿!」


  楊帆這個論調。讓唐棠有點大吃一驚的意思,心說歷來接待外商。我們都是追求盡善盡美的,拿出最好的接待。怎麼到了楊帆這裡,居然說生活接待上馬馬虎虎的就可以了?


  說實話唐棠很不理解,不過楊帆也沒有給她進一步解釋的意思,揮揮手說:「就這麼說了,你先回去了。對了,你找林頓要綜合科小應的手機號碼,現在他充當臨時地翻譯,回頭你派人把他替回來,我還有事情要他做。」


  唐棠出去後,楊帆想了想,先給董中華掛了電話,通報了這個事情,然後再給元振也通報了這個事情。董中華和元振對這個事情都不怎麼上心,因為這是楊帆地職權範圍。不過楊帆在招商引資上做出成績來,這兩位的功勞也是有一份地。好歹他們是名義上的領導。


  楊帆的通報,到了董中華和元振的耳朵裡,就是一種例行的通知。按說正常情況,應該親自上門匯報的,結果楊某人非常的目無領導,一個電話就算完事了。實際上他們兩人還真的誤會楊帆了,這個時候楊帆的心思並不在招商引資上,而是把目光投向了高速公路指揮部的組建上。另外,楊帆還死死的盯上了汪愛民,希望能從這個傢伙的身上,打開一個口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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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3-30 16:35:36
第280章 舊怨

文房四寶文化節開幕式如期舉行,省裡只是來了個一個旅遊局長,由羅達剛出面指揮。這個事情一直是羅達剛在操辦的,是他比較在乎的一個政績項目。事情雖然是羅達剛操辦起來的,實際上從上倒下的領導,都跟著沾了光,這也是官場的一項潛規則了,反正大頭是羅達剛的就成。


  勞拉帶著三個手下在宛陵市的各區縣已經市開發區高新區等地流竄了一圈,文化節開幕的這天晚上居然回來了。


  「轉了一圈感覺如何?」招商局請客,勞拉非要楊帆也過來。考慮到董中華和元振在會議上多次提到要重視這個勞拉,楊帆也抱著一點希望,所以也就來陪她吃飯了。


  勞拉的心態楊帆還是摸出一點來的,這個女人說白了就是對中國的政府官員不信任,在美國人的印象裡中國官僚都是不值得信任的。他們狡詐、圓滑、不作為!」


  「你們的官員熱情的讓我擔憂!」勞拉這話說的楊帆心裡暗暗感慨,當真是上桿子不是買賣。


  「勞拉,你還是對中國人的習俗瞭解不夠。在中國,家裡來了客人,總是要把最好的東西拿出來接待客人的。所以你不必要擔心,我們之間的合作完全可以用協議來約束,任何一方不遵守協議是要受法律的追究的。中國的法律不僅僅是保護中國人的利益,同樣保護在華遵紀守法的外國公民的利益。」


  羅達剛舉著酒杯笑著過來說:「二位談的很開心啊!我敬二位一杯,同時以是十萬分的誠意歡迎勞拉女士帶宛陵來投資!」


  這個時候楊帆怎麼著也要給羅達剛一份面子,就好像剛才楊帆要為官員們辯護一樣。楊帆終究是這個圈子裡的一員,場面上的和氣是必須維護的,否則你就是違反規則了。


  三人幹了一杯之後,羅達剛又給自己滿上一杯,朝楊帆笑著說:「感謝楊書記對招商局工作的支持!」


  楊帆微微一笑,心說這句話不應該由你來說吧。不過羅達剛既然說了,那就是表示領楊帆的情。並且還以善意。官場上沒有永遠地對頭,兩位同樣是前途無量的年輕副廳,在一杯酒之後雖然談不上冰釋前嫌,但至少不再劍拔弩張。


  羅達剛遞過來的和解信號,楊帆必須接住。這一位背後的背景楊帆雖然到現在也沒搞清楚,但是從他和高天他們三位的交情。可以看出他應該也是一個層面上的人。


  「羅市長太客氣了。招商引資工作。本來就是要靠全市領導幹部群策群力。一起努力來做好地工作。」


  乾杯之後。羅達剛地心裡算是寬了幾分。上一次和楊帆較量表面上看起來打了個平手。實際上羅達剛回去後仔細地反省。得出地結論是自己多少有點小看了楊帆!這個小看不是小看楊帆地背景。而是欺負楊帆年輕。實際上羅達剛事後也多次仔細去想過。京城裡地那些輸面孔都篩了一遍。就是想不起這一位是何許人也。倒是楊帆地導師周明道。羅達剛是久聞大名地。僅僅靠一個部級地閒職衙門。楊帆是不可能爬地這麼快地。這個結論羅達剛也很容易就想到。羅達剛也託了京城裡地朋友。好好查一查楊帆地來歷。現在還沒有結果就是了。


  楊帆沒有揪著招商局地事情和常委會上唱反調地事情不放。這讓羅達剛暗暗地佩服這小子地胸襟。實際上羅達剛是高看楊帆。以為這小子深諳圈子裡地規則。楊帆並不是不想找回場子。可惜眼下宛陵地局勢。逼著楊帆和羅達剛妥協。如果可能地話。楊帆甚至還想和元振妥協呢。當務之急地對手是董中華。這個老傢伙絕對是要置楊帆於死地而後快地。兩人之間地矛盾一直連上省裡地權利鬥爭。絕對是沒有任何調和餘地地。


  有時候楊帆也在想。自己捲進郝南和何少華之間地鬥爭。是不是一件明智地事情。不過現實並沒有給楊帆選擇地餘地。從那天在郝南家做客出來後。在老傢伙們做出別地反應來之前。楊帆就只能一條路走到黑。


  「楊書記。有空再一起坐一坐。今天我還要主持文化節地開幕式。南海漁村那邊還有接待省旅遊局領導地飯局。就不陪勞拉女士了。」


  羅達剛達到目地後乘匆匆地走了。招商局長唐棠給勞拉送來幾張門票。原來勞拉這個時候回來。是招商局特意安排來看「歡樂中國行」地。


  楊帆對這個演出一點興趣都沒有,晚飯之後告罪一聲閃人了,文化節的事情主要是政府在操辦,楊帆掛著個籌委會總指揮的頭銜,實際上啥也不用做。具體事務是聶雲嵐在忙,與省裡領導公關的事情是羅達剛在跑。只是楊帆有點奇怪,為啥這次省裡領導沒有說要下來?


  楊帆說走就走。勞拉多少有點不滿。不過這是公眾場合。勞拉也是簡單的抱怨了一句說:「楊,我沒有感受到您對待客人的熱情。」這句話。楊帆直接當作沒聽見。雖然說一個廳級官員,不會因為單純地男女緋聞而下台,但是傳出這種緋聞後,一個官員地政治前途也就算到頭來。楊帆不喜歡洋妞粗糙的毛孔和分泌物地味道,儘管勞拉挺漂亮還非常性感,楊帆也不想惹上這方面的緋聞。


  剛出門口,唐棠就悄悄的綴了上來,湊在楊帆的耳邊低聲說:「在蕪城視察的王副省長,半個小時前到了市政府。」


  王副省長是李樹堂生病之後,接替常務呼聲很高的那位。這個人楊帆以前聽到的不多,一貫的低調,不顯山不露水的。就是最近才頻頻從電視和報紙上看見他的名字,很明顯是有人在為他的上位做輿論攻勢。王副省長去蕪城,不會是去視察那麼簡單吧?


  楊帆給唐棠一個淡淡的微笑,算是給她報信的一個獎勵。坐在車上,楊帆猶豫了幾次,還是按奈住給祝雨涵打電話的想法。不是楊帆嫌棄祝雨涵老了,而是楊帆不希望自己再依賴祝雨涵的指點。


  在車子裡一直在抽菸,車到樓下地時候。楊帆腦子裡漸漸出現一條線。這條線在宛陵這一頭是羅達剛,往上拽估計就是王副省長了,在往上就不是楊帆現在這個層次可以想到的。


  楊帆剛剛走到單元門口,黑暗中竄出一個人來,嚇的楊帆往後一縮。


  「誰!」楊帆問了一聲,隨即看清楚一個胖乎乎的身軀拎著大袋子小袋子的。正在衝著自己討好的笑著說:「楊書記,您回來了?」


  王友明一臉地笑容搞的楊帆有點沒回過味道來,不過這傢伙目光中的喜悅是真實的。


  「老王,你怎麼藏在這裡嚇人?」


  「嘿嘿,我這不是專程來感激您的麼?」王友明笑的越發的真誠了。


  楊帆指著他手裡拎的袋子說:「你搞什麼名堂?我的脾氣你不知道麼?東西趕緊讓人拿走,不然別進我家地門。」


  王友明趕緊笑著說:「您誤會了,這是我們酒廠的新產品!我特意拿來請您看看樣子,另外還有事情求您幫忙。」


  「少跟我來這一套,我先上樓去。你東西願意放哪放哪,總之不能拎進我家門。」楊帆笑著說了一句,抬腳上樓去了。


  王友明站在樓下。看著楊帆上樓去後,這才朝黑暗中喊:「都出來吧,說了你們不相信吧?害我被楊書記批評了。」


  一輛商務車裡下來三個人,一女兩男,都是王友明的首先。其中那個女地不快的說:「王總,我看是送禮的方式不對,早就讓你直接送銀行卡。」


  「姑奶奶,你小聲一點。」王友明一把摀住女人的嘴巴說:「小崔,你再這樣就別跟我上去了。把規劃書給我。」


  「好了,好了,我不說行了吧?」


  楊帆在屋子裡等了一會,王友明領著一個一臉傲氣的眼鏡娘進來了。楊帆笑著招呼兩人坐下,對面的筱月看演出去了,沒過來幫忙。還好家裡有開水,楊帆笑著站起說:「你們先做,我只就好。」


  等楊帆端著泡好的茶出來時,王友明激動的整個人都在哆嗦了。口中不住說:「哎呀,這怎麼好意思,勞您親自泡茶。」


  「泡杯茶算什麼?毛主席說共產黨員是人民的公僕呢!」楊帆笑著緩和王友明地緊張情緒,同時也利用眼角的餘光,捕捉到那個眼鏡娘鏡片下面閃過的一道不屑。


  這個女人是不是給帥哥始亂終棄過啊?怎麼看見我的就帶著一點敵意?楊帆心裡這麼想,臉上卻是一直帶著和善的笑容。


  楊帆還真的猜對了,這位酒廠的副總崔細細,腰細、嗓門細、心眼也細。讀大學的時候確實被一個帥哥拋棄過,從此對男人尤其是帥哥有一種莫名的敵意。


  「楊書記。您太客氣了。今天我們來。是有事情求您地,您這麼客氣我都不好意思開口了。」王友明頗為感慨的說了一句。崔細細有點聽不下去這種肉麻話,直接把頭微微的扭開一點。


  楊帆只好直接無視這個女人的存在,笑著對王友明說:「老王,市裡的國有企業,如今還能有點樣子的,也就是你們酒廠了。說實話,酒廠對於我市的經濟發展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能在任上看著酒廠的發展壯大,是我最開心地事情了。只要你們能把酒廠做大做強,在我能力範圍內地事情,我絕不推辭!」


  「楊書記,糾正一下,是宛陵酒業有限公司!」崔細細突然來上這麼一句,搞的王友明地神經猛的又緊繃了,心說這個崔細細腦子有毛病啊?這位是市委副書記啊!酒廠能否壯在市委市政府的關懷下發展壯大,就的仰仗人家啊。


  楊帆並沒往心裡去,這個眼鏡娘看著有三十歲的樣子,臉上居然還有幾個因為內分泌失調而冒出的豆豆,這樣一看就是典型的長期慾求不滿的女人,和她有什麼好生氣的。


  「呵呵,這位女士,怎麼稱呼?你不是宛陵本地人吧?」


  「不是又怎麼了?」崔細細是越看楊帆越不順眼,男人長的這麼帥,就是為了禍害女人而生的。再說。這麼年輕地一個市委副書記,有多少不自愛的女人哭著喊著送上門去啊?這小子又沒結婚,天知道他禍害了多少良家。


  「呵呵,那就不奇怪了。你到大街上隨便攔著一位,打聽宛陵酒業有限公司,保準十個有八個不知道你說的是啥場子。不過。你要是問酒廠在哪,十有八九都能知道。」楊帆是一種善意的解釋,聽到崔細細的耳朵裡,就是一種譏諷自己不會入鄉隨俗。


  崔細細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地,楊帆也懶的去看,笑著問王友明說:「老王,你不是有事麼?抓緊時間說吧,時候也不早了。」


  王友明連忙說:「小崔,趕緊給楊書記談一談酒廠未來三年內的發展規劃。」


  崔細細倒是一個合格的副總。實際上這幾年酒廠的事情,八成都是她在負責,王友明倒是把大部分的權利都放給這個高薪請回來的MBA。


  談到工作。崔細細立刻換了一個人似的,雙目中猛地放出一道精光,把面前的電腦往楊帆地面前一推,多少有點不情願的坐在楊帆身邊。


  「楊書記,下面是我關於公司未來三年發展規劃的大致綱要,我會儘量說地很詳細,你有不懂的地方只管問。」


  這話說的楊帆有點哭笑不得,心說你一個副總,來之前也不打聽一下我這個市委副書記的情況?實際上崔細細此前倒是做了大量的工作的。對於楊帆的學歷也是知道的。不過在她的觀念裡,一個人22歲就獲得了碩士學歷,多少有點不真實地成分在內,十有八九都是通過非正常手段獲得的,所以真才實學方面就要打點折扣了。


  崔細細的這個發展規劃主要分下面幾步,第一步是擴大生產,開展一個強大的宣傳攻勢,打造一個全國知名的品牌。第二步就是全國範圍內的爭奪市場,第三步就是爭取上市融資。成立一個酒業集團,把企業正真的做大做強。要做到第三步,就必須兼併宛陵市另外一個國有企業,宛陵啤酒廠。


  具體的宣傳和操作,崔細細倒是一條一條的說地很細緻。這個女人這麼幹,是別有用心的,想用這些繁瑣的事務和數據來讓這個男人露出不耐煩的情緒,噁心一下人。


  崔細細沒想到的是,楊帆一直聽的非常仔細。身子坐的很正。目光也非常的正,完全沒有偷看自己一眼。就是那麼看著電腦上的內容。


  等崔細細說了一個小時後,總算是停了下來。心中暗暗吃驚地崔細細,多少有點佩服這個年輕地副書記的耐性了。再有就是有點爽,心說自己地容貌也算是上上之姿了,身上用的也是香奈兒五號,據說是很能夠引男人的鼻子的,托朋友從法國帶回來的呢。


  「嗯,規劃很不錯。但是兼併啤酒廠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這其中涉及太多利益上的糾紛。酒廠要想上市是一個不錯的想法,符合企業發展的規律。我建議還是立足於自身品牌的打造,拿出一系列過硬的產品,以產品為打開市場的拳頭。只要把市場站住了,產值和利潤都上來了,才有可能談到上市的問題。最後,你這個三年的規劃,我看改成五年比較準確。」


  楊帆表態之後,開始崔細細還是覺得很中肯的,尤其是勸她放棄兼併啤酒廠的事情,說在了點子上,和王友明這個老江湖有點不謀而合的意思。不過三年規劃變成五年規劃,就有點潑冷水的意思了。


  「怎麼?楊書記認為我的規劃不科學?」崔細細有點不快了,臉色又有點難看了。


  楊帆笑著搖頭說:「不是不科學,具體的你回去好好問一問你們的王總,他會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的。」


  楊帆這話,說的崔細細又是一愣,這份規劃當初王友明看完之後,也是連連說「著急了,著急了。」


  崔細細看看王友明,一臉的疑惑,心說這兩人之前是不是商量過這份規劃的?


  王友明嘿嘿一笑說:「小崔,楊書記說的不是市場。而是官場上的學問。這個你不懂,也不能怪你。在中國想做一名成功地企業家,不但要瞭解商場,還要瞭解官場。」


  楊帆不禁暗暗佩服王友明的老道,原本以為他會去要想一晚上才能給出答案的,沒想到眨眼之間王友明就給出了最便准的答案。薑還是老的辣啊!


  王友明領著崔細細回去的路上,崔細細總算是得了機會問王友明:「王總,為啥我們上市成功與否,會和官場有牽扯?」


  王友明笑著說:「這裡頭學問大了,我一直沒有把全部地權利移交給你,就是因為我們是國營企業,雖然是改制過的,但我們廠還有一半的股份是國家。只要是國營企業,就不可避免的涉及到政治。楊書記是支持我們酒廠的。還幫忙搞定了貸款,並且不求回報。可是,楊書記現在還是副書記。據說他和市委董書記的關係很僵。你明白了吧?」


  話說到這個地步,崔細細在不明白就白讀書了。只要是楊帆支持的,政敵都是要想方設法給你下絆子的!


  「您的意思是?楊帆需要幾年地時間……。」


  王友明意味深長的笑著說:「心裡有數就行了,別放在嘴巴上。踏踏實實的做好眼前地事情,努力搞好和市裡領導關係,有市委和市政府的支持,我們的企業才做大做強的可能。」


  王友明的這些話,對於單純的學院派出身的崔細細而言,絕對是金玉良言。王友明說了是盡自己的能力傳授。能不能領悟就看個人了。


  「這個楊書記,在聽匯報的時候提了幾個問題,倒是切中要害地。不像我想的那樣是個徒有其表的傢伙,開始我還擔心他聽不懂呢。」崔細細心裡想著,嘴上沒有把這話說出來。楊帆要是聽到崔細細的心裡話,估計能氣的吐血。好歹以前跟著周明道後面,參與的都是一些國家經濟發展的大方向的研究的。怎麼連一份企業規劃書都,看不懂聽不懂了?


  又是一個週五來臨,天氣熱地有點不像話了。整個市委大樓裡的人都顯得有點浮躁,巴不得早點下班回家。臨近中午的時候,羅達剛一個電話打到楊帆這裡。


  「楊書記,省商務廳黃副廳長到宛陵了,在我這裡絮叨了一個上午。」羅達剛的苦笑楊帆在電話裡都能聽的見,不由的心裡一陣奇怪。


  「商務廳?來宛陵視察工作?」楊帆沒怎麼放在心上,隨意的問了一句。


  「要是單純的來視察就好了,在我這裡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大通,說什麼我宛陵市某些人。利用私人關係。不顧兄弟單位地利益,大肆地挖牆腳云云!」


  羅達剛這話楊帆太耳熟了。想了想反應過來了,低聲問:「是不是叫黃輝的?」


  「除了他還有誰哦,有地話電話裡我說不清楚,他的意思想讓你中午一起吃飯,這個面子你給不給啊?」羅達剛有點陰森森的笑著,楊帆聽了不由一陣好氣說:「老羅,你就幸災樂禍吧,勞拉是否投資我不清楚,但是真的決定在宛陵投資的話,人家伸手要硬搶,你能答應?」


  「當然不答應了,一個商務廳的副廳長,還不夠資格騎到你我的頭上拉屎吧?只是黃輝是為省城開發區的車副主任來說話的,省城市長老車的公子。老車是何省長的人,據說車家和何家要結姻親了,我也很頭疼啊!」


  「什麼?何小梅那個…………。」「爛貨」兩個字,楊帆差點脫口而出,還好及時把話剎住了。說實話,楊帆差點都把車鼎這個鳥人給遺忘了,沒想到祝東風調走了,這小子居然靠著他老子,混上了省城開發區的副主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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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0-3-30 16:35:56
第281章 算計

只要上面有人,鹹魚都能翻身。這句話倒也應驗在車鼎的身上。更何況當初祝東風也沒有趕盡殺絕,估計他也能預見到這一天吧。只要車鼎老子在位置上,車鼎再起來太正常不過了,即便不是在本地起來,換個地方呆兩年,東山再起輕而易舉。


  從車鼎與何小梅之間的婚姻來看,這小子成熟了。其政治智慧成熟到何小梅這樣的爛貨也能從容接受。假如車鼎是一個毫無背景的小子,接受何小梅完全可以理解,問題是車鼎的老子是省城市長啊。


  放下電話,楊帆首先好好的揣摩了一番羅達剛的「好心」。羅達剛和高天他們的關係好,在電話裡透露黃輝在幫誰,這個事情表面上看起來,是好心,實際上呢?


  官場上的人一輩子都在算計,官大的大算計,官小的小算計。郝南和何少華在互相算計,顧先利和車長河又何嘗不是,董中華和元振之間表面上暫時為了利益妥協了,實際在在妥協的過程中又何嘗不是一種算計?


  羅達剛告訴楊帆車鼎的存在,這也是一種算計,是一個算計在明處的算計。郝南利用楊帆在宛陵衝擊董中華,衝擊何少華的根基。羅達剛則明確的告訴楊帆,黃輝是幫助車鼎來搶買賣的,車鼎不是和你有點舊怨麼?呵呵,這個人我不想得罪,你來吧,你出面才是名正言順。這一招順水推舟無疑非常的漂亮,人情賣給了楊帆,麻煩也甩掉了,順便還有楊帆出面,削一削車長河。


  這樣一個推論一點都不難,也符合楊帆和羅達剛之間的利益關係。兩人表面上是和解了,實際上在這種微妙的時刻,羅達剛是很願意把楊帆往前輕輕一推,然後在邊上自在的唱著「我站在城樓觀山景!」


  羅達剛主管的認為,楊帆就算看出來自己的用心。也未必會把自己怎麼樣,也不能把自己怎麼樣。可惜他忘記了一點,官場上廝混的人十有八九都是非常記仇的,楊帆也不例外。今天中午招商局接待省廳領導,羅達剛和楊帆出面作陪,到時候要是這飯吃的舒心。楊帆也就罷了。如若不然,今後地路不是還長著嗎?


  黃輝生的高高大大的,但是人看起來不粗,倒有一點書生的氣質。黃輝是才省委副秘書長的位置到商務廳去的,在機關裡幹一個副秘書長,雖然級別有了,但是和一個實權地商務廳副廳長而言,真實地位可謂天差地別。在省委辦只能夾著尾巴做孫子,到了商務廳。實權在手淤積多年的王八之氣,很自然的就散發了出來。更何況,這一次黃輝是提車鼎這個省長大人的準女婿來討要一個說法的。腰桿子似乎比平時又粗了許多。


  「這個楊帆,怎麼還讓大家等他?」坐在包間裡的黃輝很不耐煩的不斷的回頭看,搞的陪著坐在邊上地車鼎不住的連連的微皺著眉心。說實話車鼎並不贊成黃輝這麼做,幾年地蟄伏生涯讓一個曾經輕狂的紈袴很快的成熟了起來。這才有了寧願頂著一頂特大號的綠帽子,與何小梅確定婚姻關係的做法。


  關於楊帆,車鼎在查,何小梅在查,高天也在查。大家得出的結論大致如下,京城社科院周明道的關門弟子。似乎還有一點軍方的背景。周明道在京城確實是個手眼通天的人物,但是地方上地這些封疆大吏未必就在自己的地盤上怕了他。倒是這小子和軍隊有點不乾不淨的,這個就很討厭了。


  官場上削人很多時候都是鴨子划水下面使勁,這一次車鼎攜黃輝來宛陵,多少有點在舊日的仇家面前顯擺一下的意思。你不是牛麼?我就讓商務廳出面,把你辛苦用私人關係拉倒的投資商搞走,或者給你攪黃了。/


  不過車鼎和黃輝地心態是不一樣地。他吃過虧。所以他足夠小心。對於黃輝地不耐煩。車鼎心裡也有一點小小不滿。


  「黃廳長。還有五分鐘嘛。」車鼎不動聲色地提醒黃輝。要擺臭臉。等楊帆到了在擺。我們來宛陵是搶人買賣地來地。你這個樣子別把其他人都得罪了。到時候別說是楊帆了。羅達剛也要跟你急。羅達剛和什麼人攪在一起你沒數麼?我們衝著楊帆來地。不要節外生枝。


  「車主任。我是不滿這小子給大家擺市委副書記地架子。」說著黃輝不經意地樣子看來一眼在邊上作陪地羅達剛。


  羅達剛微微一笑。端起茶杯說:「喝茶。這茶不錯。去火。」


  黃輝地伎倆看著有點幼稚。實際上很好把氣氛給掩飾過去了。羅達剛和楊帆是一個班子不同派系地人。前段時間還兵戎相見地。不挑撥兩人也好不起來。


  「羅市長。來地冒昧。多多包涵。這次事情是車某不對。下一次一定補上。」車鼎表示了一下歉意。希望能緩和矛盾。同時也暗示他來地目地。車鼎剛剛當上開發區地副主任。希望用一點政績來站穩腳跟。車鼎和羅達剛不是一條線上地。相互間本來就有矛盾。不過矛盾這個東西也有主次之分。車鼎在暗示羅達剛啥才是主要矛盾。作為羅達剛而言。則完全是表面上接受了這種緩和。實際上有楊帆在。羅達剛確定車鼎要白跑一趟。不急還要丟臉回去。別人或許買你老丈人地面子。楊帆連何小梅都照樣收拾地。還會在乎你?


  打著省商務廳的旗號就想來壓一個地級市副書記,這是擺明了欺負楊帆當年最大的靠山祝東風走人了,而新書記郝南是否能不遺餘力的支持楊帆,在車鼎看來還是一個未知數。不然,他是不會跑著一趟的,擺明的自取其辱。


  「勞拉女士的事情,是楊書記牽的線,算不到我的頭上。」羅達剛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心想楊帆怎麼就答應赴宴了呢?這個有點不符合楊帆的性格啊。


  門開,一臉平靜的楊帆走了進來。


  「各位都到了,羅市長,我沒有來遲吧?」楊帆直接當作沒看見黃輝和車鼎。第一句話就是在表示,我今天能來吃這個飯,是給羅達剛的面子。其他人就別裝什麼大頭蒜了。


  羅達剛微微一笑,心說這小子也不是啥好鳥,上來就給我來了這麼一手。雖然說未必能起什麼效果,但是讓人心裡不舒服肯定是會地。當真是戲碼沒開始鑼鼓點已經響的急。今天這頓飯。看來有人是別想吃的舒坦了。


  「楊書記,久違了。」車鼎居然還能笑著過來握手,不過這小子眼睛裡的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實在是太清晰了。楊帆想無視都不行。


  楊帆做事有自己的原則,不找事但也不怕事。今天這一頓午飯,雖然談不上是鴻門宴,但也算是宴無好宴。車鼎目光中地自得楊帆看的清楚,一向不喜歡說話打人臉的楊帆,忍不住笑著說:「是很久沒見了。車主任兩頰潮紅,是虛火上升的表現,要注意身體啊。」


  這話實在是太毒了。等於是在說,你身子虛了能應付准老婆的需要麼?那個是個騷娘們啊!另外,當年的舊傷別忘記了。


  車鼎沒想到楊帆這麼直接,甚至還帶著一點威脅,當初不是收拾了你麼?現在想收拾你也不難。車鼎幾乎是一瞬間身子就變得的僵硬,握著楊帆的手微微嶄露出青筋,不過他的人雖然胖,但是力氣上比起楊帆差不少。兩下里一對手楊帆地右手像鐵鉗一樣,結果是車鼎的眉宇之間微微的露出痛苦之色。不過他掩飾地很好。,臨了收手之後,抬手做咳嗽狀,遮蓋住面色漲紅的起因。


  車鼎的級別比如黃輝,搶先說話顯得有點不合規矩。這一幕落在一干陪客的人眼裡,多少有點鄙夷車鼎不懂規矩。你一個省城開發區副主任,撐死了就是個處級幹部,楊帆可是副廳。官大一級未必就壓死人,但是一個地級市主管黨群的市委副書記。手裡把著官帽子的,你這麼越級往前竄,是不是不夠尊重對方呢?省城來的人,就這麼不懂規矩麼?


  別人怎麼想黃輝也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好像車鼎在楊帆的面前吃了虧,要幫他討回去。


  黃輝站起來,輕輕地沾了沾楊帆伸來的手立刻就坐下了,皮笑肉不笑的說:「今天楊書記好大的架子,讓這一屋子的人等你。難怪楊書記敢於向勞拉女士伸手了。她可是基本確定在省城開發區投資的。」


  這話一說。等於是明著把一屋子的人得罪了。大家都在招商引資,各憑本事拉客商。憑什麼說楊帆挖牆腳?招商局裡的幾個陪客,以前都是楊帆的舊部,這一下臉上掛不住了,一個個露出義憤之色。你是省廳領導,我們楊書記也是廳級幹部,擺什麼上官地架子?


  楊帆微微的掃了一圈,朝一干招商局的人微微一笑說:「最近大家都辛苦了,黃廳長遠來是客,大家要懂得待客之道。」


  獎勵了一番招商局的人後,楊帆心裡實在是有點覺得可笑之極的感覺。當然也知道,今天既然車鼎來了,一是為了示威,二是想給自己搗亂。這個事情最好搞到後來鬧到省裡,鬧大了沒準大家招商計劃都黃掉。


  「黃廳長,商人重利的道理你應該明白。勞拉女士是美國人,她不會為了私人交情放棄公司利益的。我非常能理解省城開發區的投入和迫切的心情,但是這個事情最終地決定權,不在你我。假如黃廳長非要認為是我挖了省城開發區地牆腳,那就算是吧。」


  這個話說的太硬了,聽地一干招商局的人面色一喜。上午黃輝在招商局大擺領導的架子,訓了這個訓那個,羅達剛到了招商局後,黃輝還是唧唧歪歪的。偏偏羅達剛想禍水東移,沒有給黃輝頂回去。也算是微微的寒了一下招商局的人心,現在楊帆來了,面對黃輝一點稍微的客氣之後,立刻換以顏色。以上的話等於是揚言,我就挖你牆腳了,你想怎麼著來好了,我接著呢!受了一上午鳥氣的招商局眾人,當真是大快人心!


  很多規則在官場上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真正從法律法規上沒有明確的約束。所以強勢的官員。有時候是可以稍微的破壞一下規則地。現在楊帆的表現,就是在利用個人的強勢,在黃輝已經暗示勞拉的投資非省城開發區莫屬的情況下,強行突破規則的束縛。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規則都是有實力地人確定的。省商務廳很牛,其他市縣的領導怕你讓你。到了宛陵就行不通了。這是楊帆的另一番潛台詞!


  「楊書記,何省長可是非常關心這個事情的。再三指示,一定要爭取勞拉女士落戶省城開發區。」說這話的時候,車鼎的臉色陰沉著,目光中帶著三分得意,三分威脅。搬出未來老丈人來,車鼎也算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他是在是太想壓楊帆一頭了!此刻車鼎心裡想,姓楊的,你不是牛麼?有本事跟何省長對抗啊。


  楊帆聽了哈哈大笑說:「車主任。你真會開玩笑。何省長是一省之長,事事都去關注細節地話,他不得忙死。落戶省城和落戶宛陵。不都是在江南省的地盤上麼?」


  楊帆話裡的譏諷味道十分地強烈,眼睛斜著看人的樣子,也很招人恨。不過這話得分誰來聽,招商局的一干人聽了就非常的提氣。你不是拿何省長來壓人麼?別忘記了何小梅是怎麼離開宛陵的,好像何省長也沒怎麼在這個小事情上多說話嘛。難不成,你這個事情比何小梅的事情還大?


  業務科長葛妮忍不住笑了出來,連忙伸手把嘴巴掩上。這個時候,招商局的每一個人都在笑,都在用一種不太客氣的目光看人。不錯。省長是很大,可惜在座的很多人,就算能混到廳級,那時候你何省長也不知道退下去多少年了。


  「楊帆,你別太狂亂!」黃輝一見省長女婿吃虧了,臉上又點掛不住了,猛地一拍桌子跳了起來。


  羅達剛一看這場面,心說你小子眼睛裡還有沒有宛陵市的幹部了?當我是空氣啊!MB我今天請客吃飯啊,好歹給我點面子好不好。居然拍桌子?你TMD的微風耍完了你回省城去了,楊帆回頭把帳算在我頭上怎麼說?當我是冤大頭啊!


  「黃廳長,注意點風度!」羅達剛不等楊帆說話,搶先陰森森的表態。


  楊帆會意的朝羅達剛一笑說,然後扭頭朝黃輝和車鼎看過來,不急不徐的說:「嗓門大不等於有道理,拍桌子就更沒風度了。黃廳長,還是注意一點形象吧。」


  「哼!我們走!」黃輝說著真的很沒風度的拉開椅子就走了出去,車鼎倒是微微的遲疑了一下。這才跟著出去了。


  羅達剛坐在原地。頭也不回地朝陪著笑臉想追出去的唐棠喊:「唐局長,記得回頭給黃副廳和車主任打包帶回去。」


  羅達剛這個時候也不是意氣用事。而是不得不這麼幹。只要他站起跟著送出去,今後在部下面前的威信就別談了,之前他對黃輝的退讓不過是想轉移對方的注意力。現在黃輝在自己請客的桌子上拍桌子,那就是掃了他羅達剛的面子,因為楊帆的人是羅達剛請來的。再者楊帆還站在理上,你黃輝在牛逼,也不能一點官場和諧都不講吧?好歹這個宴席要吃了再走吧?你就這麼走了,掃地不是楊帆地面子,是我羅達剛的面子。你掃我地面子,大家又不是一條船上的,我何必給你面子呢?


  出來包廂之後,黃輝有點後悔了,這一下把羅達剛也給捎帶上了。這個時候車鼎過來拍拍他的肩膀說:「黃廳,何必為了我得罪羅達剛?」這話真的夠陰的,這是逼著黃輝不能回頭啊。今後黃輝肯定和羅達剛也卯上了。


  黃輝臉上露出笑容,心裡倒是在微微的冷笑說:「MD,你當我是做給你看的?我是做給何省長看的,要知道這麼幹是很沒面子的事情。老子還不是為了干和三年轉正麼,不然你以為你小子算什麼?靠一個爛貨起家的東西,也好意思跟我稱兄道弟的。你心裡那點小算盤,真當我是傻子?」


  包間內羅達剛這時候端起酒杯,朝楊帆抱歉的笑著說:「不好意思,早知道我就不做這個惡人了。」


  這傢伙說的冠冕堂皇的,稍微嫩的一點的人還真被他感動了。楊帆這些年算是見多了風浪了,除了有點不理解黃輝為啥那麼衝動之外,羅達剛的這些話還真一個字也沒當真。


  「客氣,時候不早,我們開吃吧。」楊帆淡淡的笑了笑,端起酒杯。


  羅達剛的心情還是很愉快的,吃完飯之後,到附近賓館裡開的房間裡休息。隨後跟進房間裡的唐棠,討好的笑著端來一杯茶。


  「達剛,你會不會把楊帆得罪的很了?那小子可是個狠角,你看他今天對付黃輝和車鼎的樣子就知道了。」


  唐棠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羅達剛心裡也非常清楚。不過他和楊帆的位置相似,所以能理解楊帆的想法。


  「呵呵,我其實早就把他得罪了,可是為啥我們還能笑著在一起喝酒呢?說白了,就是相互的利益在作祟。他不希望我今後給他添亂,我也不希望他給我添亂。楊帆給郝南當打手,跟董中華卯上了,自然不會兩面作戰。郝南也不會希望他幹這種蠢事的,再說這小子比鬼都精明。他是絕對不會讓郝南覺得,他是個很能給領導帶來不必要麻煩的主。如今省委兩套班子,雖然表面上是楚漢相爭,實際上還是有一些實力不俗的諸侯在看熱鬧的,其中的代表人物就是省委常委顧先禮。郝南要想真正意義上壓何少華一頭,就必須稍微的讓著一點顧先禮。當年的祝東風夠強勢了吧?也沒見他把何少華怎麼樣?說白了,大家求的就是一個大勢的優勢,然後慢慢的積累到一定的程度,正所謂厚積薄發。所以,現在祝東風上去了,和少華留下來。這些高層上的爭鬥,有時候我都搞不清楚,所以跟你也說不清楚。」


  羅達剛一邊說著話,一邊伸手在唐棠的屁股上摸索著。這個女人年齡不小了,羅達剛搞她不全是看上她的紫色,而是需要身邊有個可用之人。要搞定一個男人做手下,需要花費的精力和時間太多,羅達剛到宛陵的時間比楊帆長不了多久,想段時間內找到一個合適可用的身邊,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找個位置不錯的女人上床,一舉兩得。


  唐棠媚眼一瞟,微微的張開大腿,讓男人的手往下更順利一點,然後在羅達剛的臉上親了一下,不露痕跡的奉承了一句:「達剛,跟你在一起真長學問。不過,我總覺得楊帆今天的表現不夠沉穩,言語間讓黃輝一點又何妨?」


  羅達剛的手指擠開阻礙,鑽進一個滾燙潮濕的空間內,口中嘿嘿一下說:「你錯了,楊帆不是不能忍,而是不能忍。他連我都忍了!」


  唐棠有點想不明白了,同時男人的手指也在不斷的挑起她的慾望。


  「嗷!」的一聲,唐棠一伸手,抓住可以填充空虛的寶貝。


  挺著傢伙,不斷的衝擊面前跪著翹起屁股的女人,羅達剛的心裡不知道怎麼搞的,這個時候居然流淌過一道陰涼的味道,總覺得有點啥事情沒做到位。羅達剛的思路很快就被女人的呻吟加劇打斷了,面前這個女人的皮膚雖然有點鬆弛了,但是下面依舊很緊。政府大院裡的這些個漂亮女人,似乎都有這個通病吧,羅達剛此刻略帶這一點自嘲的心態如是想。


  羅達剛還真的少算了一點,那就是原本他導演的一場好戲,在楊帆的看似不經意的撥弄下,劇本的導演實際上已經換了一個人。結果是本來打算隔岸觀火的羅達剛,也跳進了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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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章 婚姻大事

下午剛進辦公室,楊帆屁股都沒坐熱,電話就催命似的響了起來。


  拿起電話楊帆多少有點意外,這個電話是元振打來的。


  「元市長,您好!」楊帆的語氣還算是很客氣的,元振比起董中華,相互之間的矛盾根基並沒有那麼深厚,充其量就是權利分配上的一點小打小鬧。不錯,大家是在常委會上相互不買賬了,但上次山城區書記那個事情,楊帆下手也太黑了,事先也沒打個招呼啥的。你副書記是管黨群的,但總要顧忌一下大家的利益吧?這麼一個肥缺讓出來了,好歹把危險的區長給別人留下吧?你楊帆倒好,來個一鍋端,就剩一點清湯寡水的還給了羅達剛,眼睛裡還有沒有領導?


  話是這麼說,作為市長的元振心裡憋屈那是自然的,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眼下李樹堂下去了,一手培植起來的勢力派系,也算是樹倒猢猻散。元振這個節骨眼上,要做的事情是搞點像樣的東西出來,然後讓上面當權的幾位看看,能不能進人家的法眼。


  安居工程是元振煞費苦心搞出來的玩意,從大的方面來說,不管房子多少,都是利民措施。大道理上是站的住的。不過官場上有時候人不是看你道理站不站的住,而是看你是不是上去了,對我的利益影響有多大。所以這個官場上,缺仁義,缺道義,缺朋友,就是不缺損人不利己的傢伙。


  「楊書記晚上有空沒?有點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元振對著電話都堆著笑料,可見此刻他的誠意。說白了他也沒辦法不誠懇,楊帆手裡握著官帽子,組織部長又是他的人,常委會上又拉了一票黨羽。安居工程需要一個總指揮部,具體的人員配備主要負責人已經監管方式,肯定是要上常委會討論的。既然要上常委會討論,那麼佔領票數大頭的楊書記。你就得抓緊修補一下關係。另外還有工程招標的事情,說是對外公開招標,這話就是糊弄不明真相的群眾。關鍵時刻楊帆在具體人員上搞你一下,搞不死你也把你搞殘廢,誰讓人家後面站在省委書記的影子呢。至於董中華,元振現在到不是很擔心。大家有交易地,你不配合我,還想我配合你?你董中華打的什麼算盤,當我不知道麼?看看現在宛陵這一攤子事情吧,董中華沒有了何少華的強力支持,想在宛陵屁股坐穩了都要打個問號的。常委會上就不說了,具體到下面的區縣和行局,有幾個是董中華的人蹲在位置上地。


  「呵呵,元市長有事。我隨時有空。」楊帆答應的很乾脆,元振找他能有啥事情,楊帆用腳指頭都能想到。這一位現在日子可以說是最不好過的,誰讓他家老大心臟病倒下了?對於楊帆目前的狀態而言,董中華掌握著話語權,搞的楊帆還真的有點小被動。所以,同樣握有不少話語權的元振,相互間的矛盾還沒到不可調和的時候,楊帆就必須做選擇性地妥協。正是因為看見了這一點,元振的電話才會打過來,主動要求與楊帆對話。


  「是這樣的。安居工程一些具體用人上地問題,我想徵求一下楊書記的意見。」元振本打算請楊帆一起吃晚飯的,不過想想還是罷了,大家骨子都是不對付的,何必搞的大家都難受?萬一酒喝多了,新愁舊怨都冒出來,那才叫誤事呢。


  「元市長太客氣了,安居工程是利民工程,我舉雙手贊成。具體人員調配的問題。那也是市政府範疇內的事情,我可不好指手畫腳啊。」這話說的客氣,也表明了楊帆的態度,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我還是很清楚地。這個事情,我就不給你搗亂了。


  得了楊帆的承諾,元振心中算是寬了三分,笑著說:「到時候奠基工程,市政府方面是要邀請楊書記參加的。」


  「一定一定!」楊帆答應的好好的。


  掛了電話。元振算是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這個小心眼地副書記。好像還是很識大體地。實際上也不是那麼難合作地。說起來人都是到了時候。才會去真正地琢磨一個人。說白了其實很簡單。楊帆要是那種難相處地人。身邊怎麼可能彙集了那麼一票人。組織部長。紀委書記。能坐在這了兩個位置上地人。背後能簡單麼?


  楊帆這邊電話剛掛。門口出現先一個面目黝黑地傢伙。進門之後就笑嘻嘻地說:「楊書記好。我來向您匯報工作來了。」


  「哈哈。你這個卞偉強。啥時候也學會這一套了。」


  「楊書記。您好!卞書記這是來向您報導呢!」卞偉強後面閃出蘇妙娥地笑臉。


  「呵呵。怎麼都一起來了。你們不會是約好地吧?」楊帆連忙笑著站起來。這兩位不必別人。屬於楊帆地正宗鐵桿死黨加嫡系。


  「呵呵。倒也不全是約好地。卞書記上任之後。有點事情還沒交代清楚。昨天特意回緯縣去交代。今天上午總算是忙完了。這不說起楊書記這邊我們一直沒來拜會。心裡怪過意不去地。所以趁我來市裡匯報工作。就一起過來了。」蘇妙娥笑著解釋。進來之後恭敬地坐在沙發上。眼睛裡都在笑。蘇妙娥也不能不笑。緯縣地局面她是吃現成地。一般地區位書記都是正處。她託了楊帆地福氣加上運作。成為了市委常委。級別就提到副廳了。對於一個女性幹部而言。做到這一步實在是太不容易了。如今地蘇妙娥也不求別地了。就在副廳地位置上一直待到下去。也沒啥不滿地。


  「呵呵,大家都還好就成。」楊帆客氣了一句,等兩人坐穩之後笑著說:「卞書記在山城區的工作,有什麼困難沒有?剛到哪裡,很多事情不好展開吧。」


  卞偉強不慌不忙的說:「不著急,先熟悉情況吧。山城區的挨著市委市政府,有啥事情我也好隨時請教楊書記。」


  卞偉強表態表的很堅決,總之今後就是黨指揮槍了。一切以楊書記的需要為準!


  「指教談不上,有時間我去山城區轉一轉,工作不好開展的話。你是區裡一把手,大膽調整嘛。有什麼事情,需要市委支持的,只管來找我。」楊帆說的也很明白,不聽招呼的就動動地方,這個你卞偉強也不是沒做過一把手地。大膽去做。有人想在市裡給你搗亂,先要過我這一關。山城區不比緯縣,後者被楊帆經營的鐵桶似的,即便是走後市裡想往緯縣滲透,也是難度很大。區裡上上下下都是楊帆的人,一般人去做區委書記,你還真的坐不住。再說楊帆也選好了接班人,別人去了下面的領導幹部能買賬?三人正說話地時候,應自強氣呼呼的進來了。


  「楊書記。汪愛民是怎麼回事?我剛把勞拉女士送走,這才回來報導,他見了面就給我是使臉子。說什麼年輕人要加強學習。認清形勢,要自律自愛。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我又沒違法亂紀,又沒亂搞男女關係。」


  楊帆聽力哈哈大笑說:「汪愛民估計更年期到了,別跟一個失意的人較勁。」


  應自強笑著說:「也是,那就算了。」


  這時候林頓進來說:「楊書記,組織部給我來了電話,請我去談話。」


  楊帆點點頭說:「我知道了,你去吧。」


  林頓提拔的問題,不要說柳正陽已經把名單提交到楊帆的桌面上了。楊帆上午就轉發給了組織部。例行的談話過場後,林頓就能正式接任副主任,楊帆的觸手算是深入到辦公室的要害部門裡了。


  給蘇妙娥和卞偉強介紹了一下後,大家隨意地談論一會,蘇妙娥和卞偉強一起客氣的告辭離開了。本來兩人是應該請楊帆吃飯的,不過都瞭解楊帆不喜歡吃吃喝喝地那一套。


  這兩位走人之後,應自強也回辦公室上班去了。開始了在綜合科的副科長生涯。因為手頭積壓了一些文件沒看,楊帆忙到下班後所有人都離開了,這才算是站起收拾東西準備走。


  林頓笑嘻嘻的過來說:「楊書記。余科長在門口轉悠好幾回了。」


  楊帆聽了不由一笑說:「新官上任,很敬業嘛。」


  林頓笑著說:「要不要我去問問?」


  楊帆說:「有事情讓她到外面去等著吧,這個時候不好看。」


  林頓連忙出去,走到門口笑著走到正在走廊上不安的轉圈的余有容面前說:「余科長怎麼還不回去?」


  余有容緊張的四下看看,壓低聲音說:「林主任,我有點事情想向楊書記匯報,又怕領導說我輕狂,您是不是給遞個話?」


  搞了半天,余有容是等林頓出來呢。她還沒膽子往楊帆的辦公室裡鑽。


  余有容這樣的機關裡的老油條。這一輩子很可能就在副科級科員地位置上老死,一個婦女也沒啥追求的。手裡有點小權利。保個一家人溫飽不成問題就滿足了,也沒啥遠大理想的。結果楊帆一眨眼給她提了一級,余有容也是老混機關的,自然知道這其中肯定是楊帆在搞點啥名堂,不然自己這個才貌平庸,年近四十的老婦女,是不可能進入楊帆的法眼的。


  頗為自知之明的余有容,帶著感恩的心情上任後,一直盤算這怎麼好好地報答領導的提拔,徹底的抱住這條大腿。咱也不求繼續往上升,就求個坐穩科長的位置。把這揚眉吐氣的好日子過下去。女人報答男人的方式不多,余有容知道自己這個一身贅肉也拿不出手,所以決定充分發揮自己信息科的特長,多打聽多觀察,發現一點風吹草動啥的,趕緊給領導打小報告。不過,她的級別和身份,又夠不上楊帆地,只能找林頓轉達一下了。


  林頓笑著把楊帆地意思轉達了一下就回去了,余有容倒是沒想到楊帆願意見自己,多少有點被高看一眼的激動了。心說當年地小楊,還是很念舊的,一口一個余姐叫著,這一點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到的。


  楊帆駕車出來市委大樓,在幾百米的道路邊看見余有容後。立刻把車靠了過去。


  「余姐,在這呢。」


  余有容立刻小跑上來車,不等做好就說:「楊書記,我有個事情要向您匯報。」


  「嗯,你說。」楊帆頭也不扭,淡淡地說。


  「事情是這樣的。今天我到行政科那裡領了一台筆記本電腦。當時我等的時候,發現那邊買的電腦,發現價錢似乎有問題。您知道我以前在綜合科也是管採購的,對這方面的事情比較敏感,回去後我特意上網查了一下那個型號電腦地價錢,中午又特意去專賣店問了一下價錢。發現每一台的電腦的差價居然接近一千元,這實在是太過分了。另外,我們信息科有個女的,才畢業分來市委辦不過半年時間。現在就是副科長了。後來我隨意的打聽了一下,這個女的和汪愛民關係曖昧,經常沒事就鑽進汪愛民的辦公室。我懷疑他們有男女關係。」


  所以說這個圈子裡的人倒霉起來,啥事情都被人盯上。男女關係放在如今已經不算啥大事情了,領導在這方面的事情,下面地人更是知道了也不敢多說啥。除非上面有人要搞你,這種事情才會被人拎出來說。


  假如市委辦不是楊帆在管,假如余有容不是楊帆提起來的,又正好風聞楊帆要對汪愛民動手,假如市委書記足夠強勢,這些事情還真的不算什麼事情。問題以上地因素都不具備的。汪愛民又仗著有市委書記的撐腰敢捋楊帆的鬍鬚,那他不倒霉就沒天理了。


  楊帆沉默了一下說:「凡事要講證據嘛,不要撲風捉影的,余姐也是老同志了。」


  余有容再傻也知道楊帆說的是套話,連連點頭說:「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說著余有容告辭下來車子,楊帆的意思她心裡清楚的跟明鏡似的,心說「老娘明天就去複印那邊地入庫記錄,然後去鑽賣點冒充大買家。趙雪琴你這個騷貨,老娘第一天上班就給我使臉色。我整不死你。」


  心裡想著,余有容蹬著電動車,吭哧吭哧的往家趕。到了家裡,老公蔫不拉嘰的過來接過車子,余有容看著心裡微微一疼說:「老錢,回頭我去求求楊書記,給你安排個好一點的位置。」


  余有容的老公老錢聽了不由微微一怔,下意識的說:「你這個老娘們別幹那種丟老子人的事情啊,老子就算是賣血。也不靠老婆張開大腿換飯吃。」


  「咣當!」余有容一腳踹翻電動車。雙手一叉腰說:「放你娘臭屁,信不信老娘用菜刀剁了你這個廢物。你還真把你老婆當成金鑲玉了?也不去看看人家楊書記才多大。能看上我這樣的外面送裡面也松的老娘們?去,打電話把你表弟達子叫來,他不是刑警隊地人麼?」


  余有容這一發作,老錢立刻就笑嘻嘻的,湊近了在余有容的葫子奶上掏了一把說:「這地方只能是老子一個人摸得,別人摸了我就找你拚命。」


  張愛玲在書裡寫過,「到女人心裡的路通過陰道」,這話雖然很詭異,但是對於余有容而言,還是很正確的。老錢這個人,在很多人的眼裡就是個廢物,余有容就把他當成寶貝,別的女人都不能多看一眼的。為啥呢?就是因為老錢在床上搞的余有容每次都很嗨。成年女性,對於床笫之間地歡悅地嚮往,雖說大多數時候只能藏在心裡,但是卻刻骨銘心。


  楊帆並不認為余有容能找到搞倒汪愛民的證據,不過可以通過這個女人地八卦,更多的掌握一點市委辦的信息,倒是非常必要的。


  回到家裡,敲開門,習慣性的摸了摸來開門的筱月的頭。筱月非常興奮的說:「哥,你看誰來了。」


  楊帆看見沙發上的楊麗影時,先是使勁的揉了揉眼睛,最後把包遞給筱月,一直笑著走過去坐在母親的身邊,拉起母親的手傻乎乎的樣子說:「媽,你怎麼來了?」


  楊麗影一直對兒子心存愧疚,不過看見兒子這個樣子,知道兒子因為自己能來看他很開


  「兒子,這些年沒有媽媽在身邊,你還好麼?」楊麗影眼睛裡的淚水忍不住的往下掉。楊帆笑著拿起紙巾給擦了擦說:「我都這麼大的人了。」


  「是啊,大人了。也該把婚姻大事解決了。」楊麗影擦了一下眼淚後,說出了這次來的目地。


  「怎麼,老爺子催了?」楊帆很快就想到事情的起因。


  楊麗影拉著楊帆的手輕輕的摩挲著說:「是啊,陳家老大老二,女人不少。就是不結婚。老傢伙打算在有生之年抱重孫子,只好來催你了。再說,沒有一個穩定的家庭,你在仕途上就走不穩。老爺子這次也跟我說了掏心窩子的話,陳家到你這一代,就你一個比較靠譜。老大現在忙著搞一個什麼賽車協會地事情,老二忙著和小明星不清不楚的,你姐姐忙著賺錢,死活不肯要孩子。唯一的指望就是你了。再說張家老爺子,前一段時間也給我打電話,說這個事情要抓緊了。」


  楊帆對這個事情倒不是很在意。甚至可以說一直在搖擺。婚姻這個東西,楊帆從骨子裡有點牴觸。不過既然各方面的意思都一致,估計事情也由不得自己了。


  「辦就辦吧,讓思齊過來,我們簡單的登記結婚就是了。」


  楊麗影早就猜到這小子會這麼想,楊帆肯定是不喜歡那種大肆張揚的婚禮。


  「這會不會太委屈人家姑娘了,你還是考慮一下吧。」楊麗影用徵求的語氣問楊帆,打心眼裡楊麗影還是有點怵這個小子,脾氣倔起來九頭牛都拉不回的。


  「這樣吧。先登記,然後具體怎麼操辦,你徵求一下思齊的意見。我地基調是別搞的太招搖,過得去就行。」當官當久了,楊帆說話的語氣帶著一點不容反駁地味道,即便是對母親說話,不知不覺的就帶出來了。


  「臭小子,跟你老子說話一個調調。當心老娘請你吃筍炒肉!」


  母子之間這一夜聊的不算長,倒是筱月過來後。楊麗影看著可喜歡了,拉著筱月一起睡覺,兩人聊到很晚才休息。第二天起來,楊帆看見筱月頂著熊貓眼,打著哈欠給端上早餐。


  「呵呵,我媽媽從小就希望我是個女孩子,現在你出現了,別把她開心壞了。」


  筱月不好意思的說:「阿姨人真好,長的又好看。說話軟綿綿的可和善了。一點都看不出來是大官哥哥的媽,倒像是我姐姐似的。」


  楊帆心說老娘果然比自己有市場啊!想著笑著對筱月說:「你去補個回籠覺。東西來我來收拾就好了。」


  到了辦公室,楊帆立刻給張思齊掛電話,提起結婚的事情來。張思齊自然是早知道地,聞言軟語的在電話裡說:「這事情我聽你的。」


  楊帆笑著說:「別啊,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一輩子就這麼一回,千萬馬虎不得。」


  張思齊一見楊帆開來口子,立刻就來勁了,笑嘻嘻的說:「首先要拍一套婚紗照吧,你工作忙,我帶攝影師去宛陵拍。然後,要買套像樣的房子,不然我才不嫁給你。再有,婚禮一定要在京城辦,不要求太熱鬧,擺個十幾二十桌總是要的吧?」


  楊帆心裡暗暗叫苦,心說真要打擺酒席的話,那可就慘了。兩家的老爺子門生故吏遍佈天下,這事情真的要敞開了辦,那還不得鬧翻天了。


  所以,預防針一定要提前打。


  「不是特別親地,就別請了。我是很喜歡鬧。另外,我們是不是先把結婚證領了?」


  給事情定下一個基調後,楊帆就不打算再管了,有人去折騰。


  「嗯,這些你就別操心了,我隨便招呼一聲,有的是姐妹願意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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