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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天地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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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南派三叔] -盜墓筆記《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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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0 00:52:34 |只看該作者
怒海潛沙 第四十一章 脫出

  我大叫不妙,這悶油瓶動作太快了,我們都還沖在外面,這樣一下子,萬一爆炸,我們肯定得遭殃。

  可等我想到已經來不及了,就見眼前突然白光一悶,胖子已經一把把我撲倒在地上,然後就是一聲巨響,整個墓室猛然巨震,一股滾燙的氣浪直接把我們掀了起來,我足足在空中打了六七個轉,被炸到三丈外,一頭撞在牆上。

  這一下真是實實在在挨了,好在胖子把我撲倒,不然脖子肯定就斷了。我撞上牆的一瞬間失去意識,什麼都看不到,就聽到耳朵嗡嗡直響,還以為自己死了,不過過了一會兒,眼羊突然就有光了,我試著睜開,馬上就看到天旋地轉,滿眼的黃灰,頭暈得直想嘔吐。

  我艱難的爬起來,已經聽到很多亂七八遭的聲音,但是我沒辦法去分辨他們,只覺得吵得厲害,頭痛欲裂,混亂間悶油瓶咳嗽著從煙霧裡跑了出來,問道:「有沒有事情?」

  我說話都咬到自己的舌頭,對他擺手,表示還行,我們兩個捂著嘴巴去找胖子,我跑了兩步,一下子就看到胖子坐在那裡,肩膀被一塊碎磚削去一塊皮,看到悶油瓶,破口大罵:「我操,你他娘的動作也太快了,至少等我們先退幾步,老子再往邊上挪兩公分,一隻手就要報廢了。」

  悶油瓶一攤手,讓我們看他手裡的鏡腿:「你弄錯了,剛才不是我!」

  「啊!不是你?」我們兩個同時大吃了一驚。

  剛才那勁道,那準頭,絕對是極其厲害的人,不是他會是誰?胖子剛才就在我身邊,而且看他那樣子,準頭絕對沒這麼好。我就更不可能,要說其他人,只有一個——我心裡靈光一悶,忙回頭去找阿寧。

  胖子和我想的一樣。我們兩個跑到角落裡一看,哪裡還有她的影子?胖子罵了一聲:「是那婆娘!他娘的她果然是裝的!」

  悶油瓶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的,看樣子他對自己剛才的判斷很有信心。沒想到會出錯誤,我對這個女的又要重新估計,說道:「這女的真是個高人,我看像江湖上的老油子了,我從來沒見過一個裝傻能裝得這麼像的。」

  胖子說道:「我看哪止是老油子,簡直就是他媽的奧什麼卡的影后。下次逮到她,她裝什麼我都不信。」說完抄起傢伙就要去找,悶油瓶忙拉住他,說道:「沒時間了,算了。」

  我也勸他:「不要節外生枝,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去看看有沒有把寶頂炸開!你要嚥不下這口氣,也等出去再說吧。」話音未落,突然從頂上傳來一聲十分悠長淒涼的聲音,似乎又是一根什麼東西正在緩緩斷裂。這聲音不大,卻讓我一下子把心吊到嗓子眼上去了,心說不會吧,就這樣一個炸,你就要塌?你也太給我面子了。

  胖子本來很不甘心,一聽這聲音臉也白了,問我:「這他娘的什麼聲音?小吳,看這情形,好像比你說的炸出個洞要嚴重得多啊!」

  我抬頭去看那炸出的地洞,不禁咋舌,那乾屍肚子裡的炸彈威力頗大,超乎我的想像,那上面的鐵漿條子已經全部都炸斷,足炸出一個直徑半米不到的洞,磚頂上方的防水層被炸裂,海水湧進來,形成了一個小瀑布,我剛才聽到的奇怪聲音,就是爆布不斷變大的水聲,估計再過不久,洞口就會被水完全衝垮。

  而邊上的金絲楠木柱已經被炸斷,一條巨大的裂縫一直從上裂到底部,並且有傾倒的跡象,這根價值不菲的柱子,算是徹底報廢了。

  看來就是因為斷了根柱子的原因,上面有一條橫樑受到了影響,可能直的會塌下來,聽這聲音,這橫樑必然已經出現了裂縫,就算現在不塌,過一段時間肯定劫數難逃。

  我安慰胖子,說道:「沒事,你放心,這墓比一般的墓要結實多了,只要現在不地震,肯定塌不下來。」

  話還沒說完,腳下的地面突然開始震動起來,我早就預料到這個海底古墓的氣密結構被破壞,下面的海水肯定也在不停的湧上來,只是沒想到動靜竟然這麼大,不由緊張得有點暈眩。

  那震動起來越劇裂,非常的恐怖,而且這恐怖實實在在,更加地真切,如果再按這樣的速度發展下去,恐怕這寶頂還沒塌下來,我們站的地板倒要塌了。

  胖子被嚇的不行,叫道:「我的怪怪,怎麼這會兒又地動山搖的,該不會真的是地震了吧,我說小吳,你剛才炸的到底是什麼部位?」

  我解釋給他聽,然後對他說道:「沒事,正常現象,我們做好準備,說不定等一下這裡所有的縫裡都會有水沖出來,小心被說噴到,這壓力不得了,就像拳頭一樣,碰到能衝你個跟頭。」話音剛落,突然一聲怪響,那塊蓋著盜洞口的青崗巖板被一股急流沖飛了起來,海水就像噴泉一樣直衝到七八米高。我還沒反應過來,緊接著,又見一個東西從那盜洞裡噴了出來,直撞到寶頂,然後摔到中間的石盤上。速度太快,我也看不清楚是什麼,不過這盜洞裡也沒其他的,估計是那禁婆。

  這東西被衝出來,又是個不大不小的麻煩,說不定還會是個很大的麻煩,在水裡也沒辦法點火,要是被他纏住,那更不堪設想。

  可惜現在我沒工夫考慮它,那盜懂口邊上的整個地面拱了起來,就像火山噴發一樣,洶湧澎湃,而且水位上的非常之快。幾乎就是瞬間,我們已經漂到離地面五六米的高度。

  我四處去找阿寧,這時候爆炸產生的煙霧已經消失的差不多了。但是仍舊沒看到她,估計可能在某根柱子後面,胖子水性不太好,游的非常吃力,無力再去理會她,不過這裡就一個出口,等一下無論如何我們也會碰到一起,胖子朝我直使眼色,大概是想等一下找找她的晦氣,我對女人還是下不去手,就不去理他。

  我們又漂了幾分鐘,腦袋已經頂在寶頂上了,突然胖子就向邊上游去,我不知道他想幹什麼,大叫:「就一分不到這裡就要全沒了,你搞什麼?不想活了?」

  他徑直游到一顆夜明珠邊上,用手裡的傢伙敲下來一顆,塞進自己內褲裡,然後游回來,說道:「順點東西回去賠償我的精神損失,圖個綵頭。」

  我幾乎想掐死他,不過這個時候我沒話來罵他,也沒時間罵了,一下子水已經沒到我的眼睛下面。我把鼻子翹上去,貪婪的呼吸這最後幾口空氣,幾秒後,耳朵一涼,整個人已經浸入了水中。

  我給胖子做了個手勢。他水性最差,我讓他第一個上去,他搖搖頭,示意他自己太胖了,萬一卡在洞了,大家一起死,我點點頭,先第一個游進了那個破洞,那洞下面大,上面窄,我一探頭,上面就是大概十七八個巴掌厚地海沙,最頂上鬆散的那些不停的塌下來,一片白霧,我眼睛都睜不開,只好幾個大力的蹬踏,一下子漂了上去。

  時間算的非常好,那個時候海水非常的淺,不過我也已經到了憋氣的極限,幾乎是手忙腳亂的游了上去,一出水就幾乎暈厥了,馬上大力的吸了一口氣,狂喘起來。

  過了幾秒,胖子和悶油瓶幾乎同時也探出了水,胖子一出水就嗆了鼻子,邊咳嗽邊大笑:「我操!真沒想過真的成功了,我王胖子終於出來了!哈哈!」

  我定了定神,看了一下四周,這個時候已經是夕陽晚照,海平線上的火燒雲倒影在海水了,分外的妖嬈,太陽是深紅色,發出昏黃的光芒,把一切裹在一團柔和裡,形成一幅非常瑰麗安詳的景象。

  我一路過來,也看過幾個日落,但是從來沒覺得像這個這麼美過,不由感慨萬千。不過馬上我的腳就感覺到有點抽筋的跡象,我忙轉頭去找我們的船,發現就靠不遠的一處礁石上,心裡又是一安,有船在,馬上就能脫離這苦海,好好睡一覺了。

  胖子回過神後,想起了什麼,突然又潛下水去,我跟著他一潛,只見阿寧正卡在那個洞裡,拚命的掙扎,就是出不來。

  真是怪了,這女人比胖子苗條不知道多少倍,胖子都出來的這麼順利,這女的沒道理會被卡住。

  阿寧氣已經到極限了,突然看她喉嚨一緊,從嘴巴裡吐出一大串氣泡,開始翻白眼,我和胖子潛下去,一人拉住她一隻手,就往外拽。

  這一下我就發現,裡面還有一股力氣在把她拉下去,不過我們有兩個人,力氣佔了上風,只一個回合,就把阿寧從那洞里拉了出來,我看到一大團頭髮纏在她身上,馬上知道剛才是怎麼一回事。

  那洞裡現在已經裹滿了黑色的頭髮,看樣子等一下禁婆很可能回爬出來,最好不要呆在水裡了,我們浮上水面,胖子探了探她的呼吸,發現她全身軟綿綿的,好像脫力了一樣,但是呼吸倒是還有,我們三個游回到船邊上,把那女人拉了上去,看她不停的在吐水,眼睛直翻白,好像情況比較不妙。

  我對溺水沒什麼瞭解,忙大叫:「船老大!有人嗆著水了!快出來救人!」

  喊了兩聲,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我奇怪起來,先讓胖子看看,自己走進船艙找了一圈,不由納悶,竟然一個人都沒有。我心裡陡然出現一股一樣的感覺,不可能啊,這裡是遠海,怎麼可能整船人都沒了,如果去游泳,至少應該留幾個看船啊。

  我又大叫了幾聲,還是沒反應,倒是胖子應我了,他跑進來,問幹什麼,我指給他一看,說道:「有情況,船上沒人!」

  胖子一楞,也找了一圈,撓了撓頭,說道:「真沒人,可漁艙裡的魚還是活的,說明他們半個小時前還在打漁,就這麼點時間,人到哪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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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0 00:55:13 |只看該作者
怒海潛沙 第四十二章 總結

  我檢查了一下方向舵邊上的儀器,看上去都很正常,說道:「這船挺正常的,不像是出了什麼事故。。。你說,可不可能是給海防的逮到了,一船人都給辦回去了?」

  胖子搖頭說不對:「人走了,船肯定也得拖走,丟在這裡算什麼事?絕對不會是海防的關係。這一帶亂,有很多亂七八糟的船,我們去貨倉看看,要是東西都沒了,那就是遇上海盜了。」

  我知道海盜的事情,來的時候船老大和我說過不少,心裡總感覺這東西不真實,胖子說起來,我還有點驚訝,問他道:「這地方說是近海不近,但是說遠海也不遠啊,海盜能猖狂到這份上?」

  胖子笑我幼稚:「多新鮮啊,你真當人民解放軍是萬能的?老虎也有打瞌睡的時候,我告訴你,這片海,越南人也有,日本人也有,馬來西亞的也有,表面上看不出來,其實暗潮洶湧啊,私底下你知道多少毒品,走私,偷渡,海盜的船,而且他們一個個手裡都有槍,這裡出現一艘無人船,不稀奇。」

  我們走進貨倉,一進去就聞到一股茶葉的味道,胖子前我後,裡裡外外看了一遍,物資都在,擺的和我下水前一樣,甚至在我們躺過的床板上,還放了一杯茶,我一摸,說道:「真他娘的奇怪了,還是溫的。」

  胖子無奈的笑笑說:「這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別多,難不成這整船的人都給鬼都叼去了?」

  我說:「你看這杯茶才喝了幾口,但是茶杯蓋卻蓋著,說明他們走得很匆忙,但是不慌亂。在什麼情況下你會走得很匆忙,但是不慌亂?」

  胖子聳聳肩膀說不知道,我想一下,也想像不出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想著我們又走回駕駛室,胖子扯起無線電喊了幾聲救命。沒仁理他,這個時候我看到放在一邊的收音機,就打開來,正聽到台灣漁業電台的颱風警報。

  我們上來的時候已經感覺到風大了起來,不過是黃昏的時候,看不到太遠的地方,廣播裡說著一些術語我也聽不懂,不過最後一句:「請海上船隻進港避難!」倒是強調了好幾遍。

  胖子和我的臉色都有點黑,本來這個時候,我們啥也不用管,躺著船老大自然會想辦法,現在給我們把一船人都變沒了,這老天爺也真會給我們開玩笑。

  胖子看了看表,說道:「看樣子我們在這裡呆著也不是辦法,就著小破船,等一下我們都得飛到天上去。我先把船開出去,在深海碰到颱風還能顛簸一下,這裡都是暗礁,一起浪就肯定觸礁,你去把那錨給起了。」

  說著他點上個煙,啪啪開了幾個儀器。動作還想摸像樣的,我覺得奇怪,「你他娘的會不會開船?這事情可不是開玩笑,我們四個還不容易出來,等一下給你整個兒撞倒礁石上,一起餵魚。」

  胖子朝我嘿嘿一笑,說他這叫天賦,不要說船,就飛機,給他搞鼓幾下也能開到天上去。

  我聽來不知道他是不是認真的,還是很不放心,胖子老練的拉響引擎,對我說他以前上山下鄉的時候,當過什麼漁隊的生產組長,這一套基本的東西他還是會的,加上來的時候看到駕駛員的操作過程,這些高科技的東西他都看了個大概,相信如果不遇到什麼大風浪,開回去絕對沒什麼問題。

  其實他所謂的生產組長,就是撐著個竹筏在山溪裡摸魚,不過當時我看他說的信誓旦旦,不像是在晃點我,竟然就信了,還屁顛屁顛得跑去起錨。

  船開動之後,胖子讓我別去煩他,說現在還在暗礁區,他得集中精力,我看他一腦門子汗,表情嚴肅,知道他是在說正經的,就走回甲板去。

  悶油瓶正給阿寧揉手,促進她的血液循環,她看起來比剛上來的時候好了一點,但是臉色還是難看,呼吸長出短進,很不穩定。我問悶油瓶怎麼樣,他點點頭,估計問題應該不大。

  我拿出點乾糧,給幾個人都吃了點,經歷了這麼多事情,雖然現在還沒有脫離險境,但是總算是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了,我放鬆下來,人就開始犯困,於是換上自己的便服,裹著個毛毯就靠在駕駛室外面打起瞌睡來。

  本來我只想睡個幾個小時,然後就去看看胖子要不要替班,可是人不爭氣,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不知道是上午還是下午。我看了看邊上的海,浪很大,零散能看到幾隻海鳥,都飛的很低,天是陰的,雲一片一片壓在一起,好像要下雨的樣子,海上沒什麼高樓大廈擋著,烏雲充實你所有的視野,人在這種景象下面,會覺得自己特別渺小,那種壓迫感和城市裡不能比。

  我瞄了一眼駕駛室,胖子縮在一邊睡覺,呼嚕打得雷一樣,悶油瓶正在掌舵,我剛睡醒,雖然覺得這情景不太對勁,但是也沒有太在意,又轉過去睡了個回籠覺,一直到中午才給胖子拍醒了。

  「天真無邪同志,吃飯了,自己拿筷子。」

  我睜開眼睛,看著胖子煮起個魚頭火鍋,正在用筷子板著,湯已經泛白,火候正好,我看這魚還挺面熟,好像是船老大的那條石斑,心裡一笑,這條魚胖子垂涎了很久,不過船老大死活不讓吃,說是要賣給酒店,沒想到還是沒逃脫胖子的黑手。

  胖子忙著掰蔥,放辣椒,拍魚,看樣子也是個老手,我笑道:「胖子,行啊,有兩下子,這招哪裡學來的?」

  胖子說道:「老子上山下鄉的時候,沒娘沒老婆,什麼都得自己來。那時候在老山區裡打獵撈魚掏蜂窩,什麼事情沒幹過,這區區一魚湯,小意思。」

  我朝他豎起大拇指,「胖哥,胖爺。我很少真心佩服人,你他娘的太厲害了,我得向你學習。」

  他不吃這一套,罵道:「他娘的馬屁少拍,要吃就快吃,不吃滾一邊去,口水別噴進去!」

  我當然不會放棄美食,馬上下筷子搶肉,二十分鐘不到,一條3斤石斑就被我們下肚,直吃得我直翻酸水。

  吃飽了胖子就去換悶油瓶的班,這船上有自己導航的裝置,我們不會用,不然這船自己就會開。胖子吃飽了喝足了,一手扶著輪舵,一手就掏出他夜明珠直看,嘴裡還哼著小曲:「主樓裡的好姑娘,光彩奪目像夜明珠啊。」

  哼著哼著,他看我呆坐在那裡,就把珠子遞給我,說道:「你閒著也是閒著,幫我估計個價格,看看大概能搞個多少錢?」

  我接過來一掂量,說道:「假的,這不是夜明珠。」

  胖子幾乎沒背過氣去,等著眼睛看著我,我忙安慰他:「別激動,假的也值錢,這是魚眼石,你知道啥是魚目混珠嗎?就是指這個,這東西也極少見,就看有沒有買主,我剛才看見的時候就知道了,你想,一個寶頂上安這麼多夜明珠,你以為他汪藏海市什麼人,可能嗎?整個中國皇室,幾百年積累下來,也就能搞這麼十來顆。」

  胖子聽了心裡舒服點,罵道:「他媽的你以後說話能不能不要只說一半,氣短的能給你下傷掉。那你估計一下,這玩意能值多少錢?」

  我還真沒經手過這東西,只能推測一下我手裡那幾個主顧大概能出多少,我報了幾個價格,胖子都不滿意,說這是命拼回來,要是沒好價,寧可放家裡當檯燈,我歎了口氣,說:「那行,我上次在濟南認識了一個大客,我回頭給你問問,我估計換幢別墅應該問題不大,你就別想了。」

  胖子說:「那你可得費心,我這別墅可就指望你了,話說回來,他娘的早知道救再憋幾分鐘再敲一顆下來,那就能換艘小飛機開開了,咱也學學美國富豪,對吧。」

  我看他白日夢做到天上去了,不去理他,他把珠子放進自己兜裡,問我:「這次沒找著你三叔,你有啥打算?我看這事情還沒完,你還得受累。」

  我原本打算回去,把他那屋子翻個底朝天,看看他到底他娘的再搞什麼鬼,胖子問起來,我又不能如實說,無奈的笑笑:「我還能有什麼打算,回去繼續開我的鋪子。這鬥我是絕對不敢再下來,這賺的錢,虧得是命,不合算。」

  胖子大笑,也沒繼續說什麼。

  幾個小時後,我們抵達了永興島,島上正在做防災準備,避難的漁船很多,我們整理好自己的行李,趁著亂就逃了上去,船也不要了,胖子背著阿寧就先送到了島上的軍醫衛生院,然後我們找了個招待所住下來,漁民一般都呆在自己的船上,有什麼事情好照應,颱風來了又沒幾個遊客,這招待所基本上都空著。

  我們在島上一直呆到航班恢復,大概呆了有七天的時間,期間不止一次討論一下這個海底墓穴,得出了不少共識。

  首先我們都承認這個是汪藏海的墓穴,但是打坐在石盤上的金身是不是他,都不敢肯定。因為那具乾屍明顯給人動過手腳,汪藏海雖然古怪,但是也不至於這麼喪心病狂。

  第二,雲頂天宮就在長白山上,至於裡面葬地是誰,也不得而知道,只能推斷,裡面應該是一個蒙古人,而且大有可能是一個身份地位十分特殊的女人。

  第三,蛇眉銅魚出現在魯王宮和海底墓裡,六角銅鈴也出現在這兩個地方,說明,六角鈴鐺和蛇眉銅魚,可能有某種聯繫。魯殤王是盜墓的,汪藏海是做工程的,他們兩個的唯一地共通點就是經常挖土,他們是不是都在某一個地方挖到什麼,也是未知數。

  第四,是悶油瓶提出的,他畫了一張草圖給我們,把我們在古墓裡的行動路線畫了出來,大概勾畫了一個古墓的結構,然後他指著幾個地方,這些區域時夾在頂室(我們破口的地方)和底下的墓室之間的,這裡應該還有幾個房間,悶油瓶估計,這個墓室的結構,和戰國皇陵有點像,那這幾個懸空的房間,其中一個應該是珍禽異獸坑,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說不定就是這裡來的。

  我聽了冒白毛汗,問他:「你是說汪藏海逮著旱魃和禁婆當寵物?這他娘的太牛逼了吧。」

  悶油瓶點點頭,說:「他不是第一個,商周幾個皇陵,始皇陵裡都有。特別是汪藏海好這個,他這樣做,無可厚非。」

  我閒暇的時候,不時拿出手提電腦,撥號著上網,想查查汪藏海的資料,可是網上少得可憐,只知道澳門是他設計的,還是copy另外一座城的樣子。接下來幾天無聊到死,風大的根本出不了門,第四天的時候電話線都斷了,我們只好跟胖子鋤大D,悶油瓶不好這個,整天就靠在床看天花板,一看就是一天,我也拿他沒辦法。

  這幾天我也試探著問了悶油瓶的身世,但是他都好像沒聽見,這人裝傻的本領,可能比阿寧還要略高一籌。

  第五天的時候,電話線又通了,我又繼續上網,這個時候我腦子想著張起靈的身世,突然有了個靈感,既然張起靈可以恢復記憶,那其他的人如果和他經歷一樣,說不定也有人恢復了記憶,想著我就鬼使神差的把他的名字打進去搜索,一搜索不得了,全是同名同姓的地記錄,我隨便點了幾個,發現都不是有用的信息。

  這樣找不是辦法,我又把三叔的名字也加了進去,這一下子,就只剩下一條信息了,看標題,是一則尋人啟事。

  這個發現在我的意料之外,我一下子感覺到有點窒息起來,點開一看,竟然就是那張他們出發前在碼頭拍的合影,被人掃瞄了上去,下面還列出了所有人的名字,我一路看下去,發現最後還寫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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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0 00:57:01 |只看該作者
秦嶺神樹篇 第一章 老癢出獄

  這句話才短短的幾個字,卻把我的思緒全部都吸引了過去。

  「魚在我這裡」

  什麼魚?我腦子裡激靈了一下,難道是蛇眉銅魚?

  從古墓石刻上圖案來看,這種奇怪的裝飾魚應該是三條首尾銜接在一起。現在我手裡有兩條,確實應該還有一條和這些配成一套。這個人到底是誰呢?他既然有這張照片,又知道魚的事情,難道和這件事情有關?

  會不會是那失蹤的人裡的一個人?

  我仔細翻了一遍這張網頁,沒有任何署名和聯繫方式,但是看時間,信息在上面已經非常久了。這又有點離奇,既然是尋人,又不留下自己的聯繫方式,這不白搭嗎?

  我變著花樣在裡面搜索,希望能找到更多的信息,但是搜來搜去,就這麼一條是和這個有關係的。

  我不由沮喪,不過這已經是很大的發現了。我心裡盤算著,回去以後找幾個電腦高手幫我來分析下,說不定還能發現點線索。

  就這樣一來二去的,這該死的風暴終於過去了。風暴過去後第二天,就有瓊沙輪從文昌的清瀾港過來。我們見這裡待無可待,就收拾行李準備回去。臨走的時候我們去軍醫衛生所找阿寧,她卻已經不見了,問那醫生,他也不知道阿寧什麼時候走的。我不由的鬆了口氣,本來我就不知道應該怎麼處置

  她,她不告而別正中我的下懷。

  只是她背後所隱藏的秘密我可能再也無法知道了。不過現在我什麼都缺,就是不缺謎團。我心裡估計可能以後再也不會見到她,好心裡的事情我也沒有興趣知道。

  兩天之後,在海口機場,我和悶油瓶以及胖子告別,上了飛往杭州的飛機。四個小時之後,我就回到了杭州的家中。先給王盟打了電話,問了問鋪子裡的情況。除了沒什麼生意之外,一切正常。其實沒生意也是正常的一部分,要是有生意就怪了。然後又打電話給三姑六婆、七姨丈,凡是和三叔有來往的親戚,我全部問了一遍,但是都沒有什麼結果。我最後打到三叔家裡,他一個夥計接了電話,我問他:「吳三爺回來過嗎?」

  這個夥計遲疑了一下,說:「三爺是沒回來過,不過有一個怪人說是你的兄弟,非要我們告訴他你在什麼地方。我不知道他什麼來路,不過看他滑頭滑腦的,不像是個好東西,就給你打發了。他臨走的時候留了個電話號碼,你要不過來看看?」

  我想了一下,問他:「那人多大年紀?」

  「這我可看不出來,大概和你差不多年紀。比你老成點,板寸頭,三角眼,鼻樑挺高的,架著副眼鏡,戴著個耳環,

  看上去不倫不類的。」

  「不倫不類?」我重複著這幾句話,突然間靈光一閃,問那夥計道:「那人說話是不是不大利索?」

  「對,對,對……,他娘的,那傢伙一句話要結巴個十幾次才講完,差點沒把我憋死。」

  我一聽就知道是誰了,心中大喜,忙把電話號碼要了過來,打了過去。電話裡傳來了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誰……誰……誰啊?(結巴)」

  我呵呵一笑,大叫:「我操你***蛋,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啦?」

  他愣了一下,發出幾聲興奮的聲音,也大叫:「你……你媽媽的蛋,三……三……三年沒聽你說話了,當然聽……聽不出來了。你看你那嗓子,還真發育了。」

  我不由收裡發酸,電話對面那人就是老癢,他真名叫什麼我已經忘記了。我和他從小穿同一條褲子長大,什麼事情都一起幹,有段時間好的幾乎像一個人。他家裡比較窮,中專畢業後找不到工作,就到我鋪子裡來打工,結果兩人臭味相投,胡亂經營。別看他這人嘴巴不利索,特別會呼悠人。他在的時候我那鋪子生意還算不錯,不料三年前,這小子不學好,跟著一江西老表去秦嶺那邊倒斗玩兒,結果被逮住了,那老表就被直接判無期。他*一張嘴呼悠來呼悠去,把自己呼悠成一個受到社會不良勢力蒙騙的大好青年,結果就撈了三年有期徒刑。剛開始一段時間,我還想去見他,沒想到這小子死要面子,就是不肯見我。後來我也懶得理他,就這麼斷了聯繫。沒想到這小子竟然出獄了。

  說起來他會去倒鬥,我也有很大的關係。我自小就在他面前吹噓著爺爺如何如何厲害,還拿著盜墓筆記在他面前炫耀,估計那時他就動了倒斗的歪腦筋了。這小子膽子賊大,小時候我出主意他闖禍,沒想到竟然真的付誅行動了。

  我和他有三年的話要講,一打開話匣子就關不住了,直說到嘴巴抽筋還不過癮,就叫他過來,說:「你他娘的晚上沒事吧,哥們我為你接風。咱們去搓一頓,喝個痛快。」

  老癢也正說得興起,回道:「那……那感情好,老子三年沒吃過大塊肉,這次要吃個爽!」

  這事就這樣拍板了,我也興奮得睡不著覺,胡亂洗了個澡,把家裡收拾了一番,就去約定的酒店等那小子,把菜單上所有大塊肉的菜都點了一份。傍晚時分,那小子就來了。我一看,喲呵,這小子不正常,蹲了三年生牢大獄,竟然還肥了,臉腫得像個豬頭。

  我們兩個老友見面,二話不說,先幹掉了半瓶五糧液,回憶以前的生活,看看現在的情況,都不由唏噓。直喝到酒足飯飽,桌面上盤子底朝天,才發現已經說得無話可說了。

  我那時候酒也喝多了,打著飽嗝就問他:「你實話告訴我,你當年到底他娘的倒到什麼東西?你那江西老表竟然還被判了個無期。」

  他竟然面露得意之色,扣著牙,說:「不是……是我不告訴你,就算我告訴你了,你也不明白。」

  我大叫:「你拉倒吧,老子可不是三年前的毛頭小子了。告訴你,老子現在也算小有名氣。唐宋元明清,只要你能說出形狀來,我就能知道是啥東西。」

  我癢看我一本正經的,大笑:「就……就你那熊樣,你還唐宋元明清!」說著說著,他就用筷子蘸著酒,在桌子上面了個東西,「他……他……他娘的,你見過這東西沒?」

  我醉眼朦朧,看了幾眼也看不清楚,只覺得像一棵樹,又像一根柱子,罵道:「你個驢蛋,蹲了三年窯子,畫畫一點也沒長進,你畫得這個叫啥?整個一棒槌!」

  老癢自己看看也覺得畫得不像,說道:「你……你……你就湊活著看吧!就你那……那眼神,也就只配看這種畫!」

  我又仔細看了一下,實在沒有一個很有把握的結論,對他說:「這玩意好像是一根流雲柱,你看這幾個分叉。你的意思是花紋吧,畫的和樹叉似的,我看不出來!」

  老癢壓低著聲音,很神秘地對我說:「你還別……別說,這就是樹叉。我倒的那東西就是棵樹,不過不是棵真樹,是青銅樹!你見過沒?」

  我腦子重得厲害,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也想不出這青銅樹是啥樣子的,問他:「這東西得多重呀,你小件的東西不倒,倒個龐然大物,這不找逮嗎?」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剝了一隻蔥爆大蝦,丟到嘴裡說道:「我哪有這麼蠢,我……我就帶了四隻陶……陶盤子,還……還有兩塊玉出來,是我老表非要把這青銅樹搬走,說這是寶貝!他娘的,我兩個用盡吃奶的力氣,才發現這樹是長在土裡的。我們往下刨,刨下七八米都看不到樹的底,你說怪不怪?這樹不知道插到地下有多深!我估計這玩意不簡單,插在那邊肯定有什麼用意。」

  我聽著知道了大概,就問他:「既然沒搬出來,你怎麼被逮到的?」

  他說:「我那老表,自從見了那東西後就神經兮兮的。我們出了秦嶺之後,想找個地方銷髒,沒想到他見人就說。秦嶺那地方自古村盜墓就生惡痛決,風聲一直很緊,我一個盤子都沒有賣出去,就給公安辦了!我們倒的那斗是清朝的,東西本來不值錢,我就咬著說『被人騙了』才勉強判了三年。我那老表本來也就四五年,沒想到他瘋了一樣,把以前倒斗的事全部抖了出來,就給判了個無期,差點就斃了。」

  我「哦」了一聲,說道:「那你真是背到家了,忙活這麼久,啥也沒撈到。我告訴你多少次了,不要就地銷髒。你幹的是外八行的買賣,跟當地人犯沖,這叫現世報應。」

  老癢神秘的一笑,說:「我……我也不算是啥也沒撈……撈著,你看這東西……西?」說著就指了指他的耳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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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嶺神樹篇 第二章 六角鈴鐺
我湊過去一看,眼睛就再也移不開了。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把他拎到面前仔細來瞧。一看之下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那耳環四四方方,只有小拇指尖的大小。別人看了興許還以為是路邊攤上買的一塊錢兩對的便宜貨,但是我一看就發現,這其實是一隻六角鈴鐺。
  無論外形、顏色,除了小一點之外,與我在屍洞和海底墓中見到的那種一模一樣。
  他被我揪得咧起嘴巴,大怒:“你……你……你他娘的喝多了,你知道我……我最討厭別人揪我耳朵,你再……再揪我就和你急!”
  我這時候酒已經醒了大半,問他:“這玩意也是從那墓裏倒出來的?”
  他拍開我的手,揉著被我揪紅的耳朵,說道:“還能從哪來?老……老子現在就剩下這……這家當了!你幫我瞅瞅,改天給我賣了!我也好過生活!”
  我忙叫他給我仔細說說,他看我感興趣,故作神秘,說道:“這玩意兒是我……我從那棕子身上扒下來的。我那老表說那鬥是滿清初的時候一個總兵的,這東西就戴……戴在他耳朵上,我看不錯就順下來了。怎麼?這東……東西還有什麼來歷不?”
  我看他問起來,也不隱瞞,就把魯王宮和海底墓裏的事和他講了一遍。只見他聽得臉色一會兒白一會兒青,被我說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才感歎道:“我的姥姥,本來我還以為我的三年牢也夠我吹一輩子了,和你一比,就啥都不是了。你幹的這事逮住就得槍斃啊,真是三年不見,刮目相看。”
  我被他說的得意洋洋,指著他的耳朵道:“不過奇怪了,這種鈴鐺詭異的緊,只要一發聲,就能盅惑人心,怎麼你戴在耳朵上卻一點事都沒?”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問我我問誰去?說不定物有類似,我拿下來讓你瞅瞅!”說著他便把耳環摘了下來。
  我拿著耳環對著燈一照,對聞了聞味道,就知道了怎麼回事情,說道:“難怪,裏面灌了松香,這鈴鐺已經響不起來了。你小子命大,要是沒有灌,你早瘋了!不過……這東西既然是耳環,就應該是一對,還有一隻呢?”
  “另一隻在我老表那!”他把耳環又戴了回去,說道:“你要真喜歡,我那鬥裏還有四五隻棺材沒開,是一個家族墓葬,埋得很深,我們可以再去看看,說不準還有類似的東西。”
  我想了一下,還是算了。這清朝墓一來東西價格賣不高,二來地宮堅固,三來我已經倒得怕了,實在不敢再下去了,搖頭道:“我這人命寒,這兩次要不是我運氣好,早就交待了。我勸你最好也別動這心了,這年頭,還是安穩點過日子好啦!”
  老癢悶哼了一聲,說道:“話……話不是這麼講的。你他娘的有家裏給你撐……撐著,幹嘛都可以。我已經浪費三年時間了,你看我現在聯手機都還沒有用利索,家裏老媽還指望我給她買套房子呢。我不動……動歪腦筋不行呀!我已經想好了,先在杭州待一段時間,接著還得去秦嶺,怎麼樣也得先倒個十幾萬回來。這次我學得乖點,到時候倒……倒到了些東西,你也幫我出手點。”
  我說道:“你他娘的,你三年窯子白蹲了。我可告訴你,出來再犯進去可是二進宮,可是從重罰。你要是一不小心,說不定就直接被斃了。”
  老癢揮揮手,表示不想再談這個問題。我看他說這些話時的表情非常堅決,又有點無奈,問道:“你是不是家裏出啥事的?你可別把我當外人啊,要是經濟方面有啥問題,我能幫的一定幫!”
  老癢苦笑一聲,“拉倒吧你,你有多少家當我還不知道,要你掏個十萬、八萬你還能掏出來,再多我看你也夠嗆的!”
  我一聽,知道他家裏果然出了事情。不過這人死要面子,我問他他肯定不會說的,心說他自幼喪父,老娘身體又不好,該不會他老娘出了啥事吧,就問他:“你娘現在怎麼樣?三年沒見你,現在你出來了,她老人家肯定開心極了吧?”
  我這話一出就看才老癢眼一紅,哽咽道:“別提我娘,一提我就心酸,喝酒喝酒!”
  本來我是絕計不會再去倒鬥了,但是看到他的眼神,我就知道自己料的不錯,他家裏肯定出了什麼事情,和他的老娘有關,可能需要一大筆錢。老癢這人別的本事沒有,就膽子大,就算我不陪他去倒鬥,他自己肯定也會去的。他又不懂行情,不知道什麼東西值錢,這一來二去的實在太危險。要是他真的再進去了,我心裏也會過意不去的,就對他說道:“行了行了,那咱哥倆就再合作一次,弄個大鬥倒了,一次性搞定。你實話告訴我,你到底需要多少錢?”
  他舉起四個手指。
  “四十萬?”
  “再加一個零!”
  “四百萬?”我張大嘴巴,“我的姥姥,你就算把你那總兵的墓連根拔了也沒四百萬。我真服了你,就這價錢,最起碼得搞個漢墓。”
  老癢一聽我肯幫他,大喜過望,忙不喋地點頭,“你說的我也懂,但那漢墓哪里有那麼好找,我就不信你能找得到!”
  我自己心裏也沒有底,說道:“難找也得找,想發財哪里有這麼容易。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下去之後任何事都得聽我的,放屁也得先通行我一聲,聽到不?”
  這小子早已什麼都聽不進了,心早已飛到秦嶺去了。一邊給我添酒,一邊拍馬屁道:“那是那是,你老吳是什麼人呀,你放個屁都是香的。只要能倒到四百萬,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不要說不放屁,你讓我做牛做馬都行!”
  我倆趁著酒勁,就把這事給拍板了,接下來又扯了一會兒女人,胡天海地,喝到半夜,都到桌子底下躺著去了。
  接下來的幾個星期我都在家休息,找了幾個在大學裏搞網路的同學,想找找那張照片到底是誰發到網上的,結果忙活了半天,只查到這條資訊來自吉林,其他就什麼都查不到了。那同學臨走撂下一句話,說幫我找個真正的高手再去弄弄。我也不知道有多大希望,只能暫時就這麼著!
  老癢後來又來找了我幾次,問我應該準備些什麼東西。我根據這兩次的經驗寫了張條子給他,讓他去辦齊了,還特地交待他:“咱這是要命的買賣,可千萬別貪便宜。凡是就挑最好最貴的買,你要是給我弄些水貨過來,大寫一起完蛋。”
  囑咐完我就先飛到濟南,到英雄山找老海,把胖子那顆魚眼石給老海看。老海看了之後樂得嘴巴都合不攏,笑道:“這位爺,我這是賣古董的。你這東西應該拿到珠寶店去,讓他們給你估價。”
  我說:“這魚眼石也是古董呀。”
  他笑笑:“我也知道,你拿出來的東西肯定是好貨。這珠子要是鑲在釵上,或者鑲在衣服上那就是寶貝了。就這麼一顆讓我怎麼判斷,你說是古董人家也不大相信呀。要不這樣吧,我去給你搞支玉釵來,咱們把這珠子給鑲上去,看看能不能賣?我先給你點訂金,你把東西放我這,識貨的人自然會出好價錢。”
  我一聽也覺得沒有其他好辦法,只好先這樣辦著。抄了個手機號碼給他,拿了他二十五萬訂金,就灰溜溜地回杭州了。
  開往西安的長途臥鋪汽車上,我和老癢並排兩張床,一邊嗑瓜子,一邊聊天。
  本來我打算直接坐飛機到西安再說,可我沒三叔那麼大的面子,一大包違禁品卡在安檢口子上,只好換坐汽車,而且只能坐私人承包的大巴。
  這車一會兒上高速,一會兒下高速,在山溝溝裏轉來轉去,無聊得緊。我就和老癢瞎侃,說那地方可能有個漢墓,說得老癢恨不得中途下車支挖。
  老癢問我要不要去三年前倒的那個鬥看看有什麼東西剩下,說不定還能找到點線索。我說:“你要是還能找到那鬥在什麼地方,我就和你去看看。”
  老癢朝我賊笑,說他早就留下了記號,我大笑:“三年了,在那種深山老嶺裏,什麼記號能保存三年?”
  他哈哈大笑起來,說:“你就瞧好吧,我那記號別說三年,三十年都還管用。”
  我不知道他搞什麼花樣,懶得理他,暈暈沉沉的,就睡了過去。
  到了西安後,我們找了個小招待所過了一夜,吃了當地的酸菜炒米和芙蓉湯,順便逛了逛夜市。直逛到十二點多,老癢惦記著炒米的味道又嚷著要去吃夜排檔,我們就在路邊隨便找了家排檔坐了下來,點了兩瓶啤酒,邊喝邊吃。這時候也沒忌諱,心說我們這一口南方話這邊的人也聽不懂,就聊起明天倒鬥的事情。聊著聊著,就聽邊上一老頭說道:“兩位,想去啊答做土貨買賣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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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3 14:39:02 |只看該作者
秦嶺神樹篇 第三章 跟蹤

我們正聊得起勁,他這句話沒頭沒尾,口音又重,我們根本聽不懂,老癢“啊”了一聲,問道:“啊答是什麼地方?”
  那老頭子看我們聽不懂,便換了口音很重的普通話問我們:“俺的意思是兩位想去啥地方做買賣?是不是來挖土貨的?”
  我不知道什麼叫土貨,而且在南方人情冷漠,除了推銷的,很少有人會在路邊攤上和人隨便搭腔。一時不知道怎麼反應,幸好老癢反應快,學著那老頭子的腔調說道:“俺——俺們是來旅遊的,對土特產不感興趣。你——你老爺子是賣土貨的?”
  那老頭子哈哈一笑,對我們擺擺手就走回到自己的作為上去,我們兩人莫名其妙,就聽到老頭子對他幾個同桌輕聲說道:“沒事沒事,兩個青頭,啥都不懂,不用搭理。”
  老癢聽了臉色一變,招呼我快走,我們丟下十塊錢,就快步離開這個路邊攤,直走到一個轉彎處,我就問老癢:“幹啥要走?酒才喝到一半呢?”
  老癢鬼鬼祟祟的往後看了一眼,說道:“那——那老頭子不簡單,剛才他對同桌說我倆是青——青頭,我在牢裏聽那幾個走江湖的人說過,這青頭就是指我們不是道上的人。這一班人可能也是來倒鬥的。”
  我笑道:“那也不至於要走呀,兵來將擋,水來土淹。這大庭廣眾之下,他們能拿我們怎麼樣?”老癢拍拍我,說我不懂,這黑道上的事情說不清楚。剛才我們說的那些話估計已經全部被聽過去了,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殺個人就像捏死只螞蟻似的,不走恐怕夜長夢多。
  我知道他在牢裏恐怕聽那些黑老大添油加醋的說了不少事情,也不去和他強辯,點點頭就回招待所去了。
  第二天,我們不到七點就出發了,每人負重十五公斤的裝備和乾糧。秦嶺之中山溪眾多,不需要帶太多的水,但是很有必要準備一些治療腹瀉的藥品。我們這些城市裏的腸胃,肯定適應不了大山裏的天然溪水。
  我之前來過秦嶺幾次,每次來都是給導遊提溜著轉,從來不知道這路該怎麼走,所以這次還得跟著老癢。他三年前過來的時候也是跟在旅行團裏,旅行團怎麼走他這次也得怎麼走,不然就認不到路了。
  我們經西寶高速大約三小時的車程到達陝西寶雞的常羊山,然後又轉向嘉陵江的源頭。我看著地圖,越看越鬱悶,他娘的這簡直是繞了一個大圈子,早知道這樣,不如直接去報個旅行團。
  我平時走慣了直來直去的路,這盤山公路五秒一小轉,十秒一大轉,我腦袋頂在前面的坐位上,只覺得五臟六腑翻騰。老癢更是不濟,他三年沒坐過車了,這一路上已經暈得夠嗆了。這一次更是了不得,膽法都要吐出來了,直說:“老了,老了,人老了不中用了。三……三年前走這條路的時候還能跟邊上的娘們扯皮,沒想到這次連眼皮都睜……睜不開了。”
  我罵道:“你他娘的費話別這麼多,放著高速路不走,你非要走羊腸盤山道,現在後悔有個屁用。”
  老癢朝我擺擺手,叫我別和他說話。
  這個時候,突然間聽到一聲爆炸聲從遠處傳來,震得車窗玻璃嗡嗡作響,全車一陣騷動。我往窗外一看,只見對面山上溫起滿天的塵煙。老癢嚇了一大跳,問我: “咋……咋回事?地……地震啦!”前面一個當地人樣子的中年人回過頭來說道:“兩位外地來的,這都不知道?那是有人在炸墓。”
  我問道: “這光天化日之下,這盜墓的膽子這麼大!”他咧開嘴笑,露出滿口黃牙,“對面那山和這山可不一樣。你別看中間只隔著一條嘉陵江,我們這邊還有盤山道,那邊可是連走路的地方都沒。你就算現在報警,員警趕到那邊最起碼要一天一夜,除非你能長翅膀飛過去,不然就只能幹瞪眼。”
  我點點頭,又問:“那就沒個啥好辦法?”
  他搖搖頭,“大老爺都想不出來,我們這些平民百姓怎麼會有好辦法?聽之任之就是了。不過看剛才這一動靜,怕是炸藥放太多了。”
  我“哦”了一聲,轉頭看向窗外。只見一片莽莽森林,成片的樹冠之下所發生的情景根本無法窺得,這裏應該是秦嶺無數支脈中的一支。
  陝西境內的秦嶺呈蜂腰狀分佈,東、西兩翼各分出數支山脈。山嶺與盆地相間排列,有許多深切山嶺的河流。八百里秦川自古以來就是有名的文物古跡薈萃之地,特別是北坡有著許多帝王陵墓群。其他達官貴人、富豪巨紳的墓葬就更加不計其數,所以這裏永遠是盜墓賊蜂擁而至的地方。只是想不到還沒進秦嶺深處,就有盜墓賊在這裏明目張膽的炸墓,看樣子要找到一兩個值得倒的漢墓絕對不是這麼容易的事。
  那本地人挺熱情,遞過來一根煙問我道:“你們兩個娃娃是來旅遊的吧?想到哪個地方去啊?”
  我說道:“想到太白山裏去看看。”他點點頭,說道:“你們不跟著旅行團可走不遠。這山裏面七拐八拐的,弄不好就會迷路,要不要俺給你們帶一段路?俺就住在保護區邊上的一個村裏面,翻過兩個山頭就到。你看這出來玩的,找個導遊也是必要的嘛。”
  我一聽,敢情這傢伙還是個黑導遊。這大山裏面民風彪悍,可別把我帶到山溝裏捅了,忙搖頭道:“不用不用,我們自己有安排。”
  他又囉嗦了半天,看我們實在沒這個意思,就轉回去睡覺了。
  車又開了個把小時,總算到了太白山腳下。我和老癢跌跌撞撞地下了車,知道自己現在這個身體狀況,進山是死路一條。好在邊上有農家樂的小旅館,就在那住了個晚上。晚飯也沒吃,躺下來就睡覺,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老癢把我推醒了,輕聲叫:“老吳,快……快……快起來看,這人是誰?”
  我睡眼朦朧被他揪到窗邊,只看到窗下樓外的天井裏,站著五個人,為首的一個就是我們在西安路邊攤上遇到的那個老頭子。他正用一根樹枝在地下劃著什麼,然後另外四個人不停地點頭,就走了出去。
  我們看他們走遠,就跑到樓下去看他們剛剛站的地方。只見那老頭子在地上劃了好多四四方方的方塊,老癢問我:“這……這老傢伙劃的是啥?怎麼像俄羅斯方塊?”我說道:“啥俄羅斯方塊,看清楚了,這是張平面圖。你看這兩排是石人石馬,這裏就是封土堆,這條是整個墓區的中軸線,看樣子他們是有計劃的在找一個大墓。”
  老癢問我:“啥朝代看得出來嗎?”我罵道:“你以為我是神仙呀,快去把帳結了。我們跟著他們,有大墓的地方邊上肯定有陪侍墓,咱們撿他們吃剩下的也夠囂張了。”
  我們兩個匆匆忙忙的買了幾個燒餅,一路急趕,只往山裏追去。跑了大約十五分鐘,總算看到那幾個人正蹲在地上休息。老癢拉著我躲進灌木叢裏,輕聲說道: “我……我倆別跟太緊,你看他們屁股兜裏都鼓鼓囊囊的,說不定有……有槍。現在這裏還有點遊客,再進去點人就少了,我們想躲也沒有這麼容易。要是被他們發現了,那就麻……麻煩了。”
  我聽了覺得有理,點點頭就先等那群人走遠了再謹慎地跟了上去。幸好這裏轉彎多,跟蹤他們也不是太費勁,只是皮肉糟了點委屈,被鋒利的雜草和灌木刮的東一道本一道的,又疼又癢。
  這一撥人目的很明確,中途也不停留,好象對秦嶺的景色一點都不感興趣,而且體力都很好,我們都跟蹤得快要暈過去了,他們還是健步如飛。老癢喘著氣對我說:“老……老吳,我看就這麼算……算了吧。他們倒他們的,我們倒我們的,再跟下去我就要歇菜了。”我大罵:“我說他媽的,你就只蹲了三年窯子,怎麼沒用成這樣子?現在才不跟,剛才那些罪不是都白受了?給我咬咬牙挺著。”我嘴上這麼說,其實心裏也有點想打退堂鼓,但是這機會實在是太難得了。憑我這麼一點淺薄的尋龍點穴的功夫,想在這崇山峻嶺之間找到隱藏在地下六七米的古墓,機會其實不大。就算能找到,那也得十天半個月。我來的時候想得挺美,心說就當旅遊吧。到了這裏一看才發現,要到這山嶺裏待上十天半個月可不是這麼容易的事,光這裏的氣候我就有就不太適應。
  我們硬著頭皮一直跟到半夜,前面那批人才算停下來。老癢一下子軟倒在地上,只說:“我的媽呀,可把我累的,要是他們再走下去,我就和他……他們拼了。老……老吳,他們停下來是不是到地方了?”
  我心裏琢磨了一下,說道:“不是,這裏還是太淺。這裏要有墓,早就被人倒了,估計是走累了休息了。你看他們生了火,估計晚上要待在這了。我們也別浪費時間,先填飽肚子睡覺再說。”
  老癢歎氣,只埋怨我出的餿主意。這半夜裏我們也不能生火,一生火就被人發現,身上衣服鞋子都濕了,就這樣睡覺鬼才睡得著。我也後悔,本來還能把乾糧烤了再吃,現在只能冷冰冰的幹嚼。不過事到如今,也騎虎難下了。要是這點苦頭都受不了,再往山裏頭去,估計也得逃回來。
  老癢鬱悶了半天,突然說:“我們這樣被動地跟……跟蹤也不是辦法。現在這麼黑,我們偷偷地摸過去,聽……聽聽他們在說些啥吧。要是能聽到點線索,我們就不需要這麼辛苦的跟著了。”
  我一聽覺得老癢說的有道理,就點點頭。兩人三口兩口的把乾糧塞進嘴巴裏,就向那堆篝火摸了過去。
  這一路走得躡手躡腳,不過這山裏靜得厲害,我們走不了多遠就能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老癢拉著我,示意躲在這裏就行了,不需要再往前摸了。我點點頭,兩上人蹲了下來,屏住呼吸,聽到他們正在那裏大笑。出乎我們意料的是,裏面竟然有兩上人說話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廣東腔。這真是怪了,從來沒有聽說過廣東人也好這個。
  只聽一個年輕的聲音道:“泰叔,你給俺們估計估計,這還得走幾天才能到?老子今天腿都快斷了。”
  那泰叔說道;“叫你平日裏修生養性,你*只知道吃喝嫖賭,泡在女人堆裏,這趟有你受的。俺告訴你,這有路的還得走上三天,沒路的那俺可就說不準了。你要受不住,現在就下山去吧,別再拖老子的後腿。”
  老癢聽了這些話,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輕聲說:“聽……聽見沒,再跟下去跟……跟到猴年馬月我們都不知道,幸好沒聽你的。”我拍了拍老癢,示意他安靜點,再聽聽看他們怎麼說。
  那年輕人顯然對泰叔有點忌諱,說道:“最近我是虛了點。你放心,這趟買賣做成了,俺們再也不用到這山溝溝裏來了。俺們跟著王老闆和李老闆到香港去見識見識,也過過上等人的生活,對不?”
  這時候,有一個廣東口音的人就說了:“嗨啊嗨啊,沒問題啊。我們說好的嘛,你們把東西搞定,有多少我們要多少啊。這次是一輩子的買賣,做好了大家都可以退休了。到時候香港的花花綠綠的大世界,有的是地方大把大把的花錢,這麼點辛苦還是值得的嘛。”
  那泰叔就說道:“王老闆,你話別先說的這麼滿。這鬥在不在那地方,可就你一張嘴巴說的。話說回來,俺們合作這麼多年了,俺們還從來不知道你到底是哪里得來的這些消息。你要是沒啥忌諱,就和俺們兄弟們說說。”
  王老闆回道:“哎呀,我說你這個老泰嘛,就是心眼太多了。你要是真想知道,我告訴你也可以,但是說出來恐怕你還不信。”
  我和老癢聽了同時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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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嶺神樹篇 第四章 三岔口


那班人安靜了好一會兒,才聽王老闆說道:“這事情和我祖上有關,不瞞你們說,我老祖宗是滿族鑲黃旗,那時候八旗軍裏有個特別的部門,叫做鐵頭驍騎營,人數不過三千,卻是直接隸屬於軍機部,你們可知道,這部隊是幹啥的?”
  泰叔笑道:“這個俺倒是略有耳聞,這個鐵頭驍騎營幹什麼的我不知道,但是最後被曾剃頭給收編了,打紅毛賊去了,俺還是聽俺大爺說的,難不成你祖上就是個鐵頭驍騎?”
  王老闆也笑道:“你猜得不錯,我的祖上不僅是個鐵頭驍騎而且官銜還不小,是個總兵,他們這支部隊職責很特殊,既不是行軍打仗,也不是修橋鋪路,而是幫歷代的皇帝收羅民間的奇珍異寶,特別是古董,每年都要上繳一定數量的寶貝,但是你們想呀,這個世上能從皇帝看上眼的東西是越來越少了,這寶貝是一年比一年難找,他們在活人身上找不到,最後只能往死人身上打主意了。”
  那個年輕的聲音叫了起來:“哎呀,聽您這麼說,該不是這鐵頭驍騎也和我們一樣,做著倒鬥的買賣?”
  “正是,正是,不過他們雖然是官倒,但是和古時候的摸金校尉不同,摸金校尉倒都是為了充軍餉,所以一倒一個乾淨,啥也不留下,但是這鐵頭驍騎呢,既不打仗,也沒有動亂,這把一個鬥裏的寶貝全部獻上去不合算,所以有很多好鬥他們發現了都沒有去碰,而且記錄了下來,等到需要的時候再根據記錄重新找到這些古墓,這記錄古墓位置的薄子就叫《河木集》。這本書我有半卷,是家傳之寶,我們現在要倒的那個都就是其中記載最詳細的一個。”王老闆得意洋洋地說道。“我祖宗還說,這個鬥非同小可,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要去碰,足見這裏面的寶貝有多好,我這一次看著大家合作這麼久的份上,才肯拿出來”
  我和老癢聽到這裏,唏噓不已,老癢壓低聲音問我:“你——你說這個姓王的說的是不是真——真的?世上還能有這麼好——好的事情?”
  我搖搖頭回道:“這我可說不準,不過你看他說得這麼信誓旦旦,八成錯不了,看來這一次有門,我們就算撿他們吃剩下的,也能混個半飽。”
  老癢一聽頓時興奮起來。“那我——我們這次還真跟——跟對了。可——可這幫人精神氣這麼足,這一天我們還——還能跟跟,再過幾天恐——恐怕被他們甩到哪里去都不知道了。”
  他這話因為緊張結巴的特別厲害,有幾個字就說的特別的響,我一聽糟了,忙捂住他的嘴巴。讓他別激動,同時豎起耳朵聽那邊的反應,但是已經晚了,那邊突然間就靜了下來,顯然已經發覺了附近有異樣。
  我和老癢屏住呼吸,竭力不發出一點聲音,心跳得像打鼓一樣,但是他們肯定也不能確定附近有人,一時間雙方都不出聲,就這樣僵持了好幾分鐘,那老泰熬不住了,輕聲說道:“二麻子(那年輕人),好像後面有動靜,去看看是什麼東西。”
  聽完這句話,我就聽到兩聲清晰的手槍上膛聲,一下子就一身冷汗,看樣子果然是悍匪,這下子怕是要給老癢害死了,前幾次在粽子眼皮底下見了條命出來,主要還在於粽子沒思想,換了人可不一樣,如果現在馬上逃跑,我有八成的把握能逃得掉,但是以後的跟蹤就麻煩了,如果現在不跑,我實在沒把握能在他們眼皮底下躲過去。
  正在猶豫不決時,突然從遠處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我向那發出聲音的地方望去,只見一排四五隻手電筒正在向我們這個*攏,是巡山隊過來了,這時候就聽到泰叔輕聲叫了一生:“有鷹爪孫,扯呼。”說完幾個人匆匆忙忙地把火踩滅,背起裝備就往森林深處跑去。
  老癢剛才還嚇得半死,現在已看人跑了,又急起來,忙問我:“怎——怎麼辦?追——追不追?”
  我小心翼翼的探頭一看,發現他們一群人都沒有打手電,只見森林裏面一片漆黑,早已看不到人影,心中暗罵。老癢不甘心,拉著我就想追上去,我說道:“不行,你看著黑燈瞎火的,我們這麼個跟蹤法,說不定能跟到他們前面去,我們先歇著,相信他們也不會走太遠,還得停下來休息。”
  老癢心裏乾著急,道:“這地——地上還能有啥腳——腳印?現在不——不追就沒——沒戲了。”
  我說:“沒戲就沒戲,沒戲比沒命好。”
  這時候那幾個巡山隊的人已經離我們很近了,我們再不走,估計要被逮個正著了,我讓喋喋不休的老癢閉嘴,拉著他匆匆忙忙的往另一個方向的森林深處鑽去,躲在一個灌木叢的後面,等著巡山隊離開,才跑了出來,這個時候我已經困得不行了,就和老癢兩人擠在一起*在一個樹旁湊活了一宿。
  第二天,我們一大早就醒了過來,一頭的鳥屎,臭得我都想吐了,老癢也不管這些,拿手撈了幾下,就嚷著要趕緊去找那班人,我實在無法忍受,頂著鳥屎在森林裏到處跑,只好犧牲了半壺水沖了一下。
  我跟著老癢急急跑到昨天待的地方,心裏祈禱地上能留下些線索,但是兜了好幾個圈子,我們連昨天那堆篝火的殘骸都沒有找到,老癢對我很有意見,一直在我耳邊嘮叨:“所以說——說,昨天讓你跟——跟上去嘛,你看——看,現在倒好,煮——煮熟的鴨——鴨子都飛了。”
  我大怒。“他娘的,哪來這麼多意見,你看這裏就一條山路,他們能走到什麼地方去,我們一直往前,我就不信找不到。”
  我們沿著山路快步追趕,走了整整一個上午,石階路都已經走完了,還是沒有發現他們的蹤影,再往前去就是一條被人們踩出來的小徑,七拐八彎的,只通到森林的最深處。我看著心裏有點發悚,這說明這後面的路連巡山隊都不會去走,那算是真正進入到深山老林之中了。
  我們從背包裏掏出軍用匕首掛在腰間,兩個人各折了一根大樹枝。這秦嶺之中多有野獸,說大了去就老虎和熊,往小的說有狼和野豬,要不是不走運碰上一兩制,我和老癢夠他們吃好幾頓了。
  老癢問我今天找不到他們有什麼打算,我心裏琢磨了一下,根據來之前查過的資料,我這裏面有不少采藥人搭的臨時窩棚,裏面有炊具、柴火和風乾的肉類。我們如果能找到一個,那今天晚上就可以好好的休息下,然後再作打算。現在我們所處的位置,雖然已經遠離旅遊區,但是離真正的秦嶺深處還有很長很長的一段距離。我相信前面應該還有一些村莊,等到過了那些村莊之後,才有可能找到沒有被人盜過的古墓。
  我把我的想法和老癢一說,他臉都綠了,問我:“還得往裏走……走?你……你看這四周連……連個鬼影都沒,要……要不我們先在這……這附近找找。說不定,我們運氣好,真能給我……我們找……找到一兩個漏網之鬥。”
  我嘲笑他道:“剛來時那股雄心壯志哪里去了,你他娘的,就是一個紙上談兵的。你看我們腳下不是還有路嘛,有路的地方就不算兇險。我們的目的地,是要到沒路的地方去,懂不?”
  “行,你……你是行家,我全……全聽你的。那我們快走吧。”老癢懶得和我費話,一邊拿樹枝敲著路邊的草叢,一邊就帶頭走去。走了不遠,我們就看到一座破廟,廟前廟後有幾個當事人模樣的中年婦女,不知道在幹什麼。我湊上前去,裝作很誠懇的樣子問她們道:“大妹子,我是外地來的遊客,想打聽一下,再往前的村子還有多少路?”一個穿紅大褂的婦女說道:“你是說俺們村嗎?你大老遠跑來到俺們破村裏來幹嘛?”
  我一看,這裏的婦女警惕性挺強,瞎掰道:“我來找個人,你們那村我前兩年來過。那時候有個老大爺招待過我,這次我回來看看他。不過兩年沒來了,路已經不會走了。”
  那中年婦女瞪了我一眼,罵道:“我呸,就你那賊模賊樣,誰知道你安的什麼心?你們這樣的人俺見多了,不去倒鬥的就是偷獵的。想騙老娘,你還不夠火候。”
  我被她罵得瞠目結舌,不知道怎麼回話好。老癢一把把我推到一邊,啪一張一百塊遞到中年婦女面前,說道:“哪……哪那麼多廢話,帶我們過去,這……這一……一百塊是你的。他娘的,再敢羅……囉嗦半句,老子剁了你。”
  我本以為這中年婦女會發彪,忙往後退了一步,準備開溜。誰知道這中年婦女看到這錢,馬上笑眯眯地接過去,瞬間變成一個和藹可親的農村大嬸,說道:“別生氣,別生氣,俺和你們開玩笑呢。你們往北看,順著這個路口一直往前走,直到看見一個三岔路口,走左邊那條,再過一條溪,就到俺村了。”
  老癢咧咧嘴,又問道:“剛……剛才有沒有五個人經過?一個老頭加幾個年……年輕的!”
  那中年婦女警惕起來,問道:“你們該不是公安吧?咋啦?那五個人犯啥事了?”
  老癢看了看我,向我使了個眼色,我就裝腔作勢的說道:“你哪里看出我們是公安?”
  那中年婦女以為她猜對了,頓時緊張起來,連忙說道:“公安同志,這俺還猜不到,你們這個月都來了七八撥人了,都住在俺村裏。俺看剛才走過的那五個人不像是個好東西。那個老頭是熟面孔,每年都會在俺村待上四五個月,俺早就懷疑他們了。怎麼?他們確實犯事了?”
  我一聽這話,心裏頓時安下心來,這五個人肯定也進這個村裏去了。進大山前需要準備,他們不可能在村裏待都不待就走。就對那大嬸說道:“你別多事,這事情對誰也別說,知道不?到時候你們自然會知道。”
  那中年大嬸說:“那俺這算不算是提供線索?是不是會給俺寫封表揚信啥的?”
  我和老癢哭笑不得,老癢一邊推著我快走,一邊說:“你……你放心吧,等回去了,一……一定記你一功。”
  那中年婦女還想囉嗦,我們不去理她,快步往北跑去。
  跑到三岔口,我正要往那左道走去,老癢突然一把拉住了我,說:“不……不對,不應該走這一條,我……我們往中……中間去。”
  我納悶,“幹啥,剛才那婆娘不是說走左邊嗎?”
  老癢看了我一眼,問道:“你……你是真不知……知道,還是假不知道,那婆娘有問題。”
  我聽了一愣,還真沒看出那婆娘有什麼毛病來,趕緊問他怎麼回事。他鄙視地指著我說道:“其實你不知道也不能怪……怪你,我……我也是在牢裏聽那些老大說的。這山區裏有山姑子,就守在路口幫人指道,看到有油水的就騙。你看左……左邊這條道,再過去哪里會有村子,就一直通到山……山上去了。那……那裏面肯定有詐,說不定早埋伏著人等我們入套。”
  我聽得半信半疑,心想這裏可是旅遊景點,還能有這種解放前的事情。他們要殺要劫,也得再往裏走走。我把這顧慮和老癢說了,他聽了之後馬上罵道:“你……你還說你和你三叔跑過江湖,這……這道理都想不明白,這遊客都……都在外面,能到這來的都不是好東西。你看我們倆就是,他們這叫黑吃黑。”
  我一聽也覺得很有道理,就跟著他向中間的道路走去。
  我們披荊斬棘,一直走到傍晚,我越走越感覺不對勁。這路邊上的草也長得太茂盛了,不像有人經常踩的樣子。我急忙拉住老癢,著急地說道:“等等,這條道肯定不對,再走下去連路都沒了。我們還是趁現在天還沒有黑,趕緊往回走吧。”
  老癢轉過頭來默默的看了我一眼,說道:“我們再往前走走,現在往回走已經來不及了。”
  我看他表情有異,心裏抖然有一股異樣的感覺。回頭一看,突然發現來時的路已經淹沒在大片的野草和灌木之中,不低下頭去根本找不到痕跡。如果現在不回去,等到天一黑,很可能會在這個森林裏迷路。但是老癢說得也沒錯,就算我們現在往回走,也不一定夠時間走回到那個三岔口,到那村莊更加是不可能,看來我們不得不在這進而過一夜了。
  我們背著夕陽又往裏走了大概一個小時,天已經漸漸黑下來了,突然發現前面有一個采藥人的木頭窩棚。老癢推開門走進裏面,轉回頭對我說道:“過來看,這裏還有灶台,我們今天晚上能吃頓燙的啦。”
  我跟著他進去,發現這是個兩層的窩棚,由一隻梯子相連。上面是個閣樓,裏面沒傢俱,但是鋪著幾塊大木板。房間的中央有一個土坑,裏面都是炭灰,相信是用來生火取暖的。我們放下裝備,在外面胡亂撿了點柴火,趕緊生火取暖,然後從包裏掏出乾糧直接烘烤著吃。等我們吃完,外面已經黑壓壓一片了,四周傳來野獸的叫聲,不知道是狼還是什麼。
  老癢點了一支煙,朝著窗外苦笑,說道:“看來今天晚上我們兩個每人只能睡半宿,得有個人看著這火不讓它滅掉,不然恐怕外面的‘朋友’要進來了。”
  我不置可否,這一天的路累的夠嗆,想到以後可能連續幾個星期都得這樣過,不由有點後悔當初答應他。他又在那邊囉嗦了半天,說他三年前到這裏來是如何如何地刺激。我越聽越困,對他說:“你他娘的唱戲一樣唱了半天,我聽不下去了,我先打個盹,你半夜裏叫醒我換班。”剛說完他就大聲抗議,說我睡著了放炮都打不醒,但是我糊裏糊塗的已經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這一覺睡得不太安穩,老癢的為人懶散,很可能堅持不住自己也睡了。我翻來覆去的到了後半夜的時候,就自己醒了過來,睜開眼睛一看,土坑裏的火還燒著,但是老癢卻不在屋子裏。我心裏罵了一句,想站起來出去撒泡尿,剛轉了個身,突然看見二樓的閣樓地板夾縫裏,有一隻眼睛,正呆呆的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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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嶺神樹篇 第五章 偷窺

自從進入這深山老林,來到這個不知道哪個年代修建的木頭窩棚中,我就覺得四周的氣氛有幾分異樣,所以我睡得很不踏實,幾乎是在半夢半醒。當我轉過身來看到這只眼睛的時候,沒有朦朧的感覺,反而馬上就清醒了過來,但是等我的目光再次投向那條縫隙的時候,卻發現那只眼睛已經不見了。
  我躺在地上,雖然離開花板有一段距離,屋裏的火光又昏暗,但是我還是斷定自己沒有看錯。而且,我還發現,那只眼睛很大很圓,似乎不是人類的眼睛。
  半夜三更,老癢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只留下我一個人,又被一隻詭異的眼睛瞪著,我心裏有幾分害怕。但是現在這種情況,比起古墓裏,不知道已經好了多少倍了。我壯起膽子,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來,拿起手電筒,躡手躡腳地爬上通往閣樓的木梯。
  木梯幾乎不能承受我的重量,在我的踩踏下,發出即將斷裂的呻吟聲,使得我的每一步,都必須蹦緊全身的肌肉。所幸,木梯並沒有像我預料的一樣坍塌。
  木頭窩棚的窗和門因為腐朽變形,都有很大的空隙,外面的山風吹進來,吹得中間的篝火不停的晃動。晃動的光線又從閣樓的地板透過,使得整個閣樓鬼氣森森。
  我舉著電筒,掃視了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麼古怪的東西。整個閣樓上空空蕩蕩,除了一些用竹藤編織的簸箕和斗笠之外,並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只是在閣樓的左邊的牆上,有一扇氣窗,只有兩個巴掌這麼大,在氣窗的外面似乎掛著什麼東西。
  我向氣窗走去,一邊用手電筒去照,想看看那個掛著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我的手電筒光一照上那東西,我就聽到“吱”的一聲,一團黃色的影子,突然就竄了開去。
  我嚇了一跳,探出頭一看,只見一隻非常肥碩的金絲猴掛在離氣窗不遠的房檐上,對著我呲牙,表情非常的兇狠。
  我看到它的眼睛,和我剛才地板縫隙中看到的一樣,心裏已然松了口氣。看來剛才,就是這個傢伙躲在閣樓上偷窺我。
  我本來不想和只猴子一般見識,但是它可能被我嚇了一跳,不停的向我做攻擊狀,發出刺耳尖叫聲。我隱約感覺到不妙,就用手電筒去照它的眼睛。它被刺目的手電筒光照的驚恐萬分,發出幾聲慘叫,就竄上了房頂。
  我惡毒地笑了笑,心裏又覺得奇怪。金絲猴是一級保護動物,平時很害羞,怎麼會跑到有人的地方來,難道是被我們烘烤乾糧的香味吸引來的?
  金絲猴不會單獨行動,一定還有幾隻猴子在四周。我聽說過猴子襲擊人類的事情,一群猴子的攻擊力非常驚人。就算無法把人殺死,它們也會搶走人的行李和乾糧。招惹到猴子,是一件十分倒楣的事情,我一定要多加小心。
  我再次把頭探出氣窗,看看四周有沒有其他的金絲猴。但是,卻沒有發現任何蹤跡,反倒是發現這外面的視野非常開闊。在月光下,我可以看到一大片森林的輪廓,呈現出一種淒涼的灰色。樹冠在風裏擺動,好象海裏的波浪一樣,發出樹葉摩擦的聲音。
  這個時候,我突然看到在森林裏,有一點手電筒光,在一片黑暗裏面若隱若現。
  我認得這種泛白的光線。我當初讓老癢採購裝備的時候,叮囑他要買最好的,結果他買了2000多塊一隻的登山手電筒。這種手電筒的光線十分特別,泛白而且穿透力很強,用來照射積雪,還能將雪融化。
  所以我馬上就斷定,那點手電筒光的主人,就是老癢。我心裏陡然感覺到一股異樣的感覺,他這麼晚了,跑到那裏幹什麼?
  我盯了好一會兒,心裏覺得奇怪,就走下閣樓,披上外衣,向他所在的那個地方摸了過去。
  在閣樓上看起來,那點手電筒光離這窩棚只有三十幾米的距離,實際上卻要遠的多。我走在下風口,足足走了十分鐘,才聽到上風口傳來的聲音,是一種有節奏的敲擊聲,似乎有一個人有緩慢的打鼓一樣。我矮著身子,慢慢地走近,很快就看到一個人,正在前面弄著什麼東西。
  我放慢速度,繼續*近,大概離他還有十米不到的地方,有一堆茂盛的灌木。我躲到後面,仔細一看,才發現那打鼓的聲音,其實是工兵鏟刨地的聲音。
  老癢光著膀子,正在地上挖著什麼。那只手電筒被他架在樹上,充當了路燈的作用。
  我的心情很複雜,一方面很好奇,他半夜三更,背著我出來挖東西,到底想在幹什麼。另一方面,我心裏很不痛快,他這樣做,顯然是有事情瞞著我。我好心來幫他,他卻對我有所隱瞞,這十分的不應該。
  我偷偷的看了一會兒,並沒有發現他有什麼特別的舉動,只是不停的挖著土。我的心裏有點不耐煩起來,在這麼冷的晚上,我蹲在這裏,渾身冰涼,實在是一件非常不好受的事情。我突然想到,如果他整個晚上只是想在這裏挖個坑,那我陪他在這裏受罪,豈不是白癡。以老癢的性格,半夜三更,出來挖個坑,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他有一次,甚至在半夜跑到公墓裏,然後給全市的批薩店叫外賣。
  我在那一刹那,幾乎要衝出去問他,到底在幹什麼。但是馬上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就在我起身的一刹那,我看到在他的褲腰帶上面,插著一把土制手槍。
  這把東西,應該是仿蘇的TT30/33式托卡列夫手槍。我在採購的單子上列出了這個東西,但是他和我說的是沒有買到。我當時根本沒有想到他會騙我,現在一看,我就覺得遍體生寒。
  剛看到老癢的時候,我一直以為他和以前一樣,還是一個大大咧咧的人,所以一點也沒有防備他。現在看來,他的心機其實非常的縝密,簡直是深藏不露。
  本來我有十足的把握,就算我現在跳出去,一腳把他踢到坑裏,他也不會生氣。但是,看到了這把槍以後,我就猶豫了。現在的老癢,我似乎不能用以前的經驗來推測他,如果我跳出去,他有可能會一槍打死我。
  我沒有再往前,而是靜靜地蹲在那裏,看他到底在挖什麼東西。
  老癢非常的警惕,他每挖三下,都要停下來聽聽周圍的動靜。但是我站在下風口,風聲把我發出的一切聲音都吹到了另一個方向,他始終沒有發現我。
  他挖了足有半個小時,突然,他的鏟子似乎插到了什麼金屬的東西,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
  他停止挖掘,俯下身去。我看到,他從坑裏,拿出了一根棍狀的物體。
  棍狀的物體上都是泥,我無法判斷那是什麼,但是我直覺上,感覺似乎是一根骨頭。老癢略微擦拭了一下,並沒有仔細看,而是急忙將這個東西用布包好,塞進自己的包裏。
  我繼續觀察,看他還能挖出什麼來,卻發現他開始將土回填回去。
  這個時候,山風逐漸弱了下來,有點改變風向的跡象。如果再躲下去,很可能就會被發現。我偷偷的起身,開始向後走去。老癢已經達成了目的,急於把土填回去,所以沒有再注意周圍的動靜。我加快了腳步,順利的回到窩彬裏,不動聲色地睡了下來,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不一會兒,老癢躡手躡腳的走了回來。他看我還在熟睡,在我對面坐了下來,開始往篝火里加柴。
  我閉著眼睛,心裏翻騰著,好奇與失望的情緒夾雜在一起,心裏非常的不舒服。我打算,等一下換崗的時候,我等老癢睡著,就獨自一個人回去。因為我是為了幫他才勉強來到這個地方,現在他既然有事情瞞著我,我自己沒有義務再待下去。他是死是活,都與我沒有關係。
  可是老癢卻精神抖擻,一點也沒有想和我換崗的意思。我眯著眼睛,偷偷地盯著他看,發現他半躺在地上,呆呆地想著什麼。
  然後,他好象下定了決心,輕聲將他包裏的那根棍狀物體拿了出來,開始用布擦拭。很快,上面的泥土被擦掉,露出了黃色的金屬光澤。刹那間,我覺得非常納悶,因為表面上看,那根神秘的東西,竟然只是一根銅制的棍子。
  老癢的臉上也出現了疑惑的表情,他把這根棍子顛來倒去地看著,臉色變得很難看。看樣子,他只是知道有一個東西被埋在了那個地方,具體是什麼,他也不清楚。
  我看到他竟然帶著橡皮手套,好象對這根棍子非常的忌諱。心裏的好奇心更甚,為什麼要帶著手套,難道不能用手直接碰觸嗎?這個時候,我已經改變了主意。明天早上我還是要走,但是走之前,我必須要知道,這根東西,到底是什麼來歷。
  想到這裏,我裝成剛睡醒的樣子,翻了個身,半睜開眼睛,咳嗽了一聲,問他:“老癢,幾點了?”
  老癢正在聚精會神的研究那根棍子,我突如其來的一問,把他嚇了一跳。他慌忙間把這根東西放到了自己背後,然後看了看表,說道:“三……三點多了。”
  “哦!”我裝做沒有看見他的窘迫的動作,揉著鼻子坐起來,說道:“嗯,那我們該換崗了,你睡覺吧。”
  老癢支吾著應著我,手放在背後,偷偷地想把那根銅棍往背包裏塞。我心中暗笑,裝成想活動手腳的樣子,站了起來,一邊打哈欠一邊向他走去。
  他被我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手上緊張,怎麼努力也無法將那根棍子順利的塞進去。我悠閒地晃到他的邊上,裝作想去他的包裏拿東西。他看見我俯下身子,一下子過於緊張,那銅棍脫手就滾了出去,一下子滾到我的腳步邊。
  我沒想到事情會這樣發展,一時間也沒有做好準備,愣了一下,就裝做很吃驚的樣子,問他:“這是什麼?哪里來的棍子?”說著,就要彎腰去撿。
  本來我是想乘機仔細看看,這根銅棍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沒有想到的是,老癢的反應大的出奇。他的臉色瞬間變的慘白,大吼一聲:“不能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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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嶺神樹篇 第六章 銅棍

 我被他叫聲嚇了一跳,手不由頓了頓。就在這一瞬間,他竟然像瘋了一樣沖了過來,一頭把我撞的倒退了出去。我連退了十幾步後,一屁股坐到地上。再看老癢,他已經把銅棍揀了起來,迅速用布包了,塞進了自己的背包裏。
  我是真的火了,剛才他那一撞,如果方向稍微偏一點,就會把我直接撞到篝火裏去。他毫不忌諱,就這樣撞過來,說明在他心裏面,我的安危還不如一根棍子。我坐直身子,破口大駡:“我操!你他娘的在搞什麼花樣!這是什麼東西?!看一看會要你的命嗎?”
  老癢的回答非常可惡,他愣了半天,說道:“這……這是我們家傳的寶貝,你們外人不能碰的。”
  我聽到這話,已經忍不住想要發作,捏緊拳頭才把這口氣咽下去。再看老癢的表情,閃閃爍爍,好象真的以為他這種藉口可以蒙混過關一樣。
  你看我不說話,以為我不信,又尷尬地笑了笑:“真的,不騙你。這東西……是我姥姥傳給我的……”
  我忍無可忍,破口大駡:“放你媽的狗屁!什麼寶貝!你姥姥把寶貝埋在秦嶺,然後讓你來挖?老癢,我們從小光腚的交情,你這樣騙我,你他娘的到底在土窯子裏吃錯什麼藥了!”
  我罵他的時候,手一直指著他剛才挖掘的那個地方,使他明白,他剛才所做的事情,我已經全部都知道了。
  老癢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半天才結巴道:“你……原來你已知道了!老吳,哎……慚愧,其實我不想瞞你的。”
  我冷笑一聲,“什麼叫不想瞞我,你不想瞞我,難道是我逼你瞞我的嗎?”
  老癢撓了撓頭,無奈地說道:“你不要發火,事情和你想的不一樣,你聽我慢慢地解釋。”
  我心裏非常的憤怒,心說這種事情還有什麼一樣不一樣的。事實擺在眼前,你進秦嶺,明顯有著其他的目的。你沒有把真實的情況告訴我,而是把我當成了一個可以隨便利用的白癡!
  在一瞬間,我甚至想轉頭就走,連夜回去,就當我從來沒有遇到過他。但是轉念一想,我這樣衝動,實在沒有任何好處。且不說我一個人能不能找到路回去,就算找到了,這件事情,也會變成一根刺,最起碼可以讓我不舒坦好幾個月。
  於是我冷冷道:“好!我聽你的解釋,但是和我想的一樣不一樣,由我自己來判斷。”
  老癢臉上露出了惱怒的神情。他的脾氣本來就不好,這次給我這樣罵,實在是因為自己理虧,才沒有回嘴。如果是平時,說不定已經打起來了。
  我看到他的表情,竟然有一股暴戾的感覺,心裏不由一驚。暗自提醒一下自己,不可以逼的太緊,他身上有一把槍,如果他發彪起來,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他臉色很陰沈的看著我,很久才穩定住情緒,從背包裏取出兩瓶燒酒,丟給我一瓶,自己喝了兩口,才說道:“老胡,我以為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沒什麼事情能破壞掉。你這樣說我,我實在很不舒服。”
  我感覺出他話裏有一絲諷刺的意味在,聽了讓人窩火,冷冷道:“你以為我心裏很舒服嗎?老癢,我可告訴你。我從來沒像信任過別人一樣信任過你,你小子竟然利用我,太不是東西了。”
  他失笑道:“利用?你說的未免也太複雜了。事實上,我回到這個秦嶺,除了錢之外,還有另外一個目的。這個目的,完全是我個人的事情。我沒有和你說,如此而已。這樣就算利用你了?”
  我諷刺道:“什麼個人目的,就是在這裏挖出一根棍子嗎?”
  我的嘴巴很缺德,心裏雖然在想不要逼他太緊,刻薄的話卻還是忍不住丟了過去。
  沒想到,他卻很鄭重地點了點頭,說道:“是的!”
  我聽了冷笑道:“這種事情,為什麼要一個人偷偷去做?有什麼不能告訴我的?你以為我會和你搶這根棍子?”
  他坐了下來,沈默了很久,才道:“這件事情說來話長。這根棍子,其實是我的江西老表,從那個清墓裏倒出來的。其中的過程,我上次已經和你說過了,只不過有一個細節,我沒有告訴你。當時,我們試著移動那棵銅樹沒有成功,但是我的老表,堅持說這個東西很不一般。於是,他就用金剛鋸,將一根枝椏鋸了下來。”
  我皺了皺眉頭。他們這些人,可以說是整個盜墓階級中最沒有素質的一群,也是數量最多的一群。為了幾千塊錢,破壞一件絕世珍品,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我指了指他的背包,問他:“你是說,那根枝椏,就是你挖出來的那根東西?”
  老癢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我老表將這根東西鋸下來後,天天貼身拿著,當成寶貝一樣,連看都不讓我看一眼。還說其他東西都歸我,這個東西給他就行了。我當時以為他是開心過頭了,也沒有注意,就這樣我們一直往外趕。剛開始我老表只是突然變得有點神經質,逐漸的,我就發現,他整個人好象越來越失常起來……”
  老癢說到這裏,突然抬頭問我:“老吳,你相信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陰人這回事情?”
  我聽了一愣,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想起陰人是什麼東西。
  老家傳說,所為的陰人,就是在陽間給閻王爺辦事情的人。這種人,表面上和普通人一樣,需要吃飯睡覺,但是他們卻能和鬼對話。你要分辨他們,只有一個辦法,就是他們睡覺的時候,鞋是放在床下的,而且,鞋尖朝內。
  當然這只是一個傳說,種地都有不同的版本,我從來就是聽著玩玩的,沒有當真過。於是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瞭解。
  老癢繼續說道:“我那個老表,自從拿了那根銅樹的樹枝之後,開始變的,有點神經兮兮。他老是說他自己聽到……身邊有人在講話。但是你知道,當時我們只有兩個人,在這個鬼地方,絕對不會有人講話,我聽不見他卻能聽見的。這個情況越來越嚴重,直到我們走出大山的時候,他已經不僅能聽到人講話,而且還能看到一些奇怪的影子。我想讓我的老表去看看精神科醫生,但是他是個很迷信的人,根本不聽我的。他斷定,自己被閻王爺選中,變成了一個陰人。他所看到聽到的,都是在陽間的孤魂野鬼。”
  我說道:“幻聽和幻覺,是嚴重的精神分裂的現象。”
  老癢笑了笑,對我說道:“其實他在入獄之前,已經很不正常了,經常會說一些莫明其妙的話,還會和空氣對話。有一次在酒店的餐廳裏,他一個人叫了一桌子的菜,硬是要服務員上了四套餐具,說是和三個朋友吃飯。然而實際上,另外三個位置上卻根本沒有坐著人。他在那裏聊得興高采烈,把服務員嚇得半死。”
  我聽了背脊發涼,“難道你認為,他的精神分裂,是這根棍子導致的?”
  老癢說道:“我不知道。但是那次倒鬥,我和他所有的地方都是一起去的。所有他碰過的東西,我都碰了,惟獨那根銅樹的樹枝,我自始至終都沒有碰過。所以,我想,他的精神分裂,應該是和這根棍子有關係。”
  他看到我疑惑的表情,繼續說道:“我們那次回來的時候,最後一站就是這個窩棚。我和你一樣,半夜裏起來尿尿,發現我的老表不見了。後來我出去找,就發現他存在我剛才站的那個地方填土。”
  他頓了頓,問道:“老吳,你實話告訴我,如果我一早把這件事情告訴你,你說你會不會同意我把這根東西再挖出來?”
  我被他問的為之語塞,自己也在心裏問了自己一遍。答案很明顯,如果我事先知道這件事情,我不僅不會去碰這根棍子,而且我打死也不會讓老癢去碰。
  老癢拿出一根煙,笑道:“我想自己很清楚你的性格,所以,我才會在半夜偷偷起來。我實在不想騙你,但是如果讓你知道了這些事情,你肯定不會讓我去的。現在你明白了沒有?”
  我被他搶白的說不出話來,好久才道:“就當你說的有道理,但是你這樣做,也……”我還想問他那把手槍的事情為什麼要騙我,就見他掏出了那把槍,對準自己的香煙,喀嚓一聲扣動了扳機,一團綠色火苗竄了出來。
  他吸了兩口,將煙點燃,說道:“我這樣做是有點不對。不過,總還沒有嚴重到,要判我死刑的地步吧?”
  我無話可說,想不到事情到了最後,理屈詞窮的竟然是我。我岔開話題,問他:“那你現在準備怎麼辦?準備冒險碰一下這根棍子嗎?”
  老癢露出了一個非常古怪的表情,輕聲說:“我不知道。雖然我帶著手套,但是只要我的手一碰到這根棍子,我就有一種特別的感覺,好象這個窩棚內不止我們兩個人……”
  說著他就從包裏拿出那根棍子,吹了一下,說道:“我不知道帶著手套有沒有作用,說不定我已經中招了。剛才你要拿,我嚇壞了,所以才撞了你一下。要是你瘋了,我真不知道怎麼跟你家裏交代。”
  他話說到一半,臉上的表情突然凝固了,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的身後,喉嚨裏發出一陣莫明其妙的聲音。
  我抖然覺得背脊發寒,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猛得轉過頭去,可是我的背後,卻什麼都沒有。
  我覺得莫明其妙,轉過頭去看老癢,卻發現他一臉壞笑地看著我。我馬上意識到被耍了,不由的大怒,罵道:“他娘的,你小子也太無聊了。”
  老癢一邊笑一邊站起來,對我擺手道:“其實我的老表碰到這根銅棍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還是正常的。我想,要這個銅棍發揮作用,還需要一段時間。”
  我說道:“你小子也太不要命了。就算給你證明了這東西能讓人變瘋,對你又有什麼好處?你以為你能拿諾貝爾獎嗎?”
  老癢無奈的笑了笑,從他包裏取出了一個信封,遞給我。
  我拆開一看,發現上面只寫了兩行字,十分的潦草。我勉強可以分辨第一行字寫著他老表的姓名,第二行字是一段白話文,“阿謝,千萬別回去,那墓裏有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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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嶺神樹篇 第七章 夾子溝

這些字幾乎連成一片,如果我不是有認草書的經驗,根本不可能看懂,可見發信人寫的時候非常急促。我不明白這些字的意思,問他:“怎麼,這是你老表寄給你的?”
  他點點頭,說:“看筆跡應該是他。”
  我對上面的內容不感到驚訝,一個精神有問題的人可以寫出比這個更離譜的內容來,但是看他信裏的語氣,好象是在勸老癢不要去倒鬥一樣,這實在奇怪,就問他道:“我們這次的買賣,是你告訴他的?”
  “不,我也不知道他怎麼得知這件事情?我很久沒和他聯繫了。”老癢也皺著眉頭,“而且這封信也沒有郵戮,不是通過郵局遞送的,而是直接放在我的包裏。誰放的,什麼時候放的,我一點也不知道。你不覺得這有點玄嗎?”
  “怎麼,難道你認為你的老表真的是個陰人,能夠養小鬼來探聽消息?”我笑道。雖然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我們無法解釋,但是養小鬼這種修真小說裏的情節,我覺得太過離譜,無法認同。
  老癢看我不信,哼了一聲,擺擺手,表示不想討論這個問題。我們一時間沒話說,都靜了下來。
  第二天早上,我們決定繞過那個村莊,直接出發。一來,我怕那幾個人已經先走了,不想做太久的耽擱。二來,從老癢的角度來看,這村子恐怕是各路人馬的最後一個補給地點,我們這樣的生面孔進去,恐怕會多生事端。
  我們原路回到岔口,一路向右,過了一條山溪後,看到遠處有幾座小瓦房。我們繞了過去,就看到那個村莊,同時還看到裏面有幾個老大爺在村口吃著大餅油條。我和老癢都好這個,一時間忍不住,就改變了主義,想進村子去買幾頓熱呼呼的早飯吃吃。
  老癢帶我進去,我看他似乎對這個村子挺熟悉,就覺得奇怪。他被我一問,只好坦白,說他以前來過這個村子,還請過一個嚮導。不過時間太久,他給忘了,這一次回來,正好去問問那老人家。
  我看他鬼頭鬼腦的樣子,也不知道他是真忘記了,還是有意這樣設計的,反正我現在對他的一些,都有所保留,絕不輕易相信。
  我跟他的村子裏四處轉悠了幾圈,來到了一戶兩層的瓦房子前面,他指了指在那裏曬太陽的一個白鬍子老頭,說:“就是他,老劉頭。”
  劉老頭是外地人,年輕時候逃壯丁來到這裏,一直定居下來,是這裏的老獵戶了。他八十多歲,身體還很好,幾乎所有進老林子的考察隊啊考古隊啊盜墓的啊,剛開始都要他帶上幾次。他也樂的吃這碗飯,一來來錢快,二來地位高。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也不奇怪,只對我們搖頭,說:“不中不中,這個時間不能進山。我不帶隊,你們也別去。”
  我聽了納悶,問他:“怎麼不能進山啊,現在秋高氣爽,正是打獵的好時節,這個時候不進,那什麼時候能進啊?”
  他叫他兒子給我包了兩付大餅油條,說:“我不是說整個山不能進,是你們要去的那個地方不能進。”
  我和老癢互相看了一眼,心中愕然。我們什麼都沒說呢,這老人家就知道他們要去什麼地方了?
  老癢說道:“劉爺,我們其實還沒決定去哪個地方呢,你咋就給我們自作主張了呢?”
  “啥?”那老劉頭笑道:“你回來不是要去上次去過那地方?那就好。我還以為你和那幾個人一樣,想回那夾子溝去。”
  我心裏一驚,他說的那幾個人,會不會就是自稱是泰叔的那個老頭帶著的幾個人。難道他們來這個村子,也是想找劉老爺子做嚮導。老癢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給我使了個臉色,繼續問道:“幹咐不能去啊,那邊出啥事情了?”
  “這個季節,那地方特別邪呼,鬧鬼鬧的很凶。”老劉頭說道:“你們上次去的時候,我怕嚇著你們,沒告訴你們。那個地方,其實是條陰兵的棧道,你要是碰上他們借道,那就得給順便捎上,被勾了魂魄,邪門得很呢。”
  我沒有去過那個地方,不知道那裏是個什麼樣的地理環境,心裏覺得好笑。不過既然已經知道了那五個人的行蹤,而且還和老癢上次進山的路線一樣,實在是一件走運的事情。我實在等不下去,就拉著老癢起身告辭。
  老人家大概很少有客人,所以熱情的很,一定要我們留下來吃飯。我們執意要走,他也沒有辦法,就讓我們包了幾個葷菜。我本來嫌麻煩,不想要,但是一看裏面有燒肉,想起自己這幾天吃的都是乾糧,肚子實在不爭氣,就收了下來。
  我們快步出村,一邊吃著大餅油條,一邊聽老癢講那個夾子溝的事情。那個地方其實兩塊山岩的縫隙,就是我們所說的一線天。老癢告訴我,通過這個夾子溝,那邊就是一個小山谷,裏面人跡罕至。他們發現的那個鬥,就是在那個裏面,而且按現在的情況來看,那個地方應該不止這麼一處墓葬。
  那個地方,因為地貌非常特別,所以老癢在一開始才有這麼大的把握說自己能找回來。我聽了半信半疑,不過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懷疑他也沒有意思。我們根據他的記憶,一路走下去,很快,就看到他說的那座大山。
  那座山形狀很有趣,就像一條大眼睛的金魚,而金魚眼睛的地方,是兩個山洞。聽說是叫老鷹洞,裏面全是老鷹。當然這應該是不可能的,老鷹不是群居的鳥兒,也不可能生活在洞裏,這種名稱我們不去考究。那座中間有一線天的大山,與金魚山同屬於一條山脊,所以,老癢一眼就找到了那個地方。
  我們走上了那條矮山脊,順著山勢向前走去。這裏的北坡樹木很稀,應該是起過山火或者被泥石流沖刷過。我們邊走邊查看前面的地形,很快就看到老癢說的夾子溝。
  秦嶺實在是一個很奇妙的地方,特別是那些沒有經過旅遊開發的地方,有很多奇妙的景色。我看到那所謂的夾子溝,聽名字應該是一處低窪的地帶。其實那裏的地勢非常壯觀,形容的普通一點,就一座巨大的山岩被一把利劍劈了一下,中間形成了一條細小的裂縫,這條裂縫的底部,就是夾子溝。因為山岩的地勢極高,所以這裏產生的一線天景觀不同於那些矮山。放眼看去,只能看到一條級細的光線,在遙遠的天頂,真的猶如整個天空濃縮成一線一樣。如果不是親身經歷,無法領略到這其中的萬一。
  我們剛進入到夾子溝的時候,發現其底部並沒有遠看的時候那麼狹窄,而且光線很好。因為起始處的山勢並不高,所以天上並不是一線天,而是一根天。
  老癢回憶,通過這個夾子溝最起碼要一個下午時間,而且裏面過堂風極大,生火很不方便。於是我們就在入口處停了下來,點上篝火,開始吃午飯。我們將老爺子帶給我們的菜放到吃剩下的罐頭食品裏,然後用火加熱,像吃火鍋一樣的吃。山民們燒菜都重口感,所以味道並不怎麼樣,但是比起我這幾天吃的東西,已經好上不知道多少倍了。我和老癢幾乎是狼吞虎嚥,很快就把燒肉吃了個乾淨。
  我並沒有吃飽,想起那有一些山雞炒筍,就想索性吃光算了。不料回手一摸,發現那只放食物的袋子,已經不見了。
  我四處找了一遍,卻沒有發現,覺得很納悶,就問老癢。就聽老癢在那裏罵:“我操,老吳,你吃東西歸吃東西,別把骨頭吐到我領子裏啊。”
  我一看不對,我剛才吃的時候,幾乎把骨頭都吞了下去,哪里還會扔出去這麼浪費。
  正在奇怪的時候,又有一塊骨頭從懸崖上面掉了下來。我抬頭一看,只見十幾隻金毛大猴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爬到了我們的頭頂上。其中一隻,正拿著我裝山雞炒筍的袋子,吃裏面的雞肉。看它吃的樣子,應該是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幾乎連袋子都吃了進去。
  很快,它就將所有的東西都吃了乾淨,然後爬了下來,眼睛死死盯住我們的背包。
  我心說不好,這些猴子可能以為我們包裏全部都是吃的,想來搶了,這可麻煩了。正想著,那只猴子已經發出一聲尖叫,一刹那,所有的猴子開始向我們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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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4-13 14:43:00 |只看該作者
秦嶺神樹篇 第八章 猴子

大號的猴王看著我,不停的裂開嘴巴,露出自己的白森森的獠牙,同時發出一種帶有威脅性的聲音,好象是在警告我們。
  我和老癢各自拿起一根頂端燃燒著的柴火,拼命舞動,將沖上來的猴子帶退。有幾隻動作慢了一點,屁股就被我狠狠的燒了一下,疼得它尖叫著逃到很遠的地方。
  但是同時,有幾隻特別機靈的猴子,正在偷偷的*近我們的行李。等我們看出苗頭的時候,為時已晚。老癢還沒有放入背包的幾個放水袋被一隻小猴子一把抓了過去。我一看暗叫糟糕,忙上去搶。可等我一走開,我的身後也竄出了一隻猴子,想要來搶我的行李。
  幸運的是,我的行李十分沉重。它拖了幾下,發現沒有辦法很順利的拖走,只好作罷,轉而把手伸進行李包中,想將裏面的小件東西拿出來。
  我心裏吃驚不已:這些猴子的行動非常熟練,這樣子圍攻人類,肯定不是第一次了,而且他們的目標明顯就是想搶我們的行李,這簡直和人類沒有啥區別。我一直以為猴子就算再聰明也有個限度,現在看來,如果只算搶劫這一個職業,我們還不一定能比得過它們。
  我這裏一分神,那只猴子已經從我的包裏掏出一隻盒子。我一看不得了,那是一包壓縮餅乾。也不管正在追的那只,沖回去,飛起一腳將那只猴子踢飛,然後撿起盒子,趕忙塞進包裏。
  這個時候,突然眼前黃光一閃,那猴王已經跳將起來,一爪抓向我的臉。我看過猴子捕殺兔子,它們的爪子非常鋒利,要是給抓到,我非破相不可。
  情急之下,我來不及側身,只好掄起柴火棍去擋。那猴子一下子就在我手上爪出了一長長的血痕,我疼得一呲牙,柴火棍脫手掉了出去。
  猴王落地之後馬上反撲過來,我來不及去撿柴火棍,只好匆忙間一腳踢了過去。誰知道它竟然一下子抱住我的腿,順勢就狠狠咬了我一口。
  這一下實在是厲害,我疼得幾乎抓狂,一巴掌就拍了過去。它反應很快,一個翻身立即跳了開去。但是我比它更快,一把抓住了它的尾巴。
  猴子的尾巴非常重要,打鬥中被抓住尾巴,等於被判了死刑。它一下子也慌了,發出一聲嘶吼,不顧一切地朝我面門撲來。
  我心裏殺心已起,一個側身躲過它的最後一擊,掄起它的尾巴就用力往地上一摔。我估計著,這只猴子最起碼也有40多斤重,這一下雖然不致辭命,也足已把它摔得蒙了過去。可是那猴子卻強壯的出奇,這一下雖然我自己感覺用了殺手,它卻一點事情都沒有,反而慘叫著還想再撲過來。我一下子有點不知所措,忙又用力一甩,將它狠狠地拍到一棵樹上。這一次用力過大,手吃不住力氣,它被我甩出去好幾米,一下子跳了起來,爬到一棵樹上。
  老癢惦記著被搶去的那幾個袋子,還在追那幾隻剛才搶我們東西的猴子。那些猴子看猴王剛才吃了虧,哪會和他硬拼,一下子逃散,但是它們並不逃遠,而且繼續做著威脅的動作。他去追其中一隻,另幾隻就跟在他後面,向他丟石頭,搞得他非常鬱悶。就這樣東一下西一下,猴子一隻沒打著,他自己倒已經氣喘噓噓了。
  我隱約看了覺得不妙,這幾隻野生猴子個子巨大,行動靈活,最麻煩的是它們一點也不怕人。我對付一隻猴王已經非常吃力,要是有兩隻猴子同時攻擊我,恐怕今天就有可能在這裏吃大虧。而且猴子的記憶力很強,我們這一次莫明其妙地惹上這些猢猻,若不能徹底解決,恐怕以後不和安寧。
  老癢追了半天,筋疲力盡,喘著氣跑回來說:“不……不行,這些猴子跑得太快了,我們別和它們一般見識了,還是走吧。那些丟了的東西,就當送給山神爺的見面禮好了。”
  我一想也實在沒有辦法,在老林裏和猴子搶東西,我們實在沒有勝算。萬一時間耗下去,說不定還會有別的損失。而且,雖然丟了一些東西,但是都不是很關鍵,像冷光棒,我們用火把代替就可以了。
  於是我點點頭對老癢說道:“你說的對,這裏面不曉得有多深,一旦天黑下來,我們的路就更難走。不過,你小子他娘的得東西看好點,別在首了猢猻的道兒。”
  老癢想起剛才那事情,氣就不打一處來,對我擺擺手說:“行了,你就別提了。這梁子算是結下了,老子要不是有急事情,怎麼樣也要把這只猴王的皮扒下來。”
  我們兩個綁緊背包,大聲呼喝著趕開猴群,繼續往窄路裏走去。那些猴子看我們走了,以為我們逃了,紛紛跳上兩邊的山壁攆了過來,一邊攆還一邊向我們發出嘲諷的聲音。老癢回頭大罵:“幹你
  們娘的,你們這幫猢猻別得意,老子要是還有機會回來,把你們全逮回去吃了!”
  那群猴子看到他大叫,攆得更起勁了,特別是那猴王,擺出勝利者的姿態,一直跟得很近,想趁我不注意再撲上來。老癢看著就火了,撿起地上的石頭扔在那只猴王鼻樑上。這一下打的頗重,真把
  那只猴王打得幾乎從峭壁上摔下來。
  沒想到的是,那些猴子惱羞成怒,紛紛撿起底墒的東西丟過來。很快我腦袋上連中幾下石頭和泥塊,只好用手護住頭狂跑起來。心裏直歎氣,今天算是丟臉丟到家了,幸好沒別人看到,不然我只能一頭撞死挽回顏面。
  我們一路狂奔,跑了足有半支煙的工夫才停下來。我一看,我們已經完全進入到這條夾子溝,上面的“一根天”已經變成“一條天”。因為兩塊山壁之間的距離更窄了,兩邊崖頂就有一種要壓下來
  的感覺,讓人看著背脊發寒,恨不得馬上走出這裏。
  再往前走,這種感覺更甚。以這種趨勢,如果不是事先打聽過,我必然以為這最裏面,兩座山是合在一起的。
  我想起那老嚮導說過的話,就問老癢:“對了,上次那老頭子有沒有和你說過這夾子溝裏的陰兵到底是什麼東西?那個傳說,是幹什麼年代開始有的?”
  老癢說道:“陰兵就是陰間的兵唄。你以為他們那種老人家,能說出什麼有建設性的東西來。我看他們也都聽上一輩的人說,反正代代都這麼傳。這種傳說,每個地方都有不同的版本,至於什麼時
  候開始的,早就無法考證了。”
  我說道:“那他有沒有說離現在最近的事情,是在什麼時候?”
  老癢笑道:“那我可沒問這麼多。老吳,你該不是給他嚇到了吧。你放心,別看這些個人都說的信誓旦旦,真見過陰兵的,一個人也沒有。我看也就是個以訛傳訛的事情。”
  我心裏不以為然,說道:“那你可不能這麼說。這深山老林子裏,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說不定就不巧給我們遇上了。你給我打醒十二分的精神,一有不妙啥也別管,往回跑就是了。”
  陰兵的傳說我聽過不少,也有不少無聊的人給過推測,比較有名就是雲南的驚馬槽。傳說是南蠻王孟獲找人挖的,這地方現在還在,一到雷雨季節,就會傳出兵器交擊的撕殺聲。另一個就是唐山大地震
  的時候,更加玄呼。聽說是有很多看到一長列馬車隊,載著十萬頭顱從唐山出來,正遇上進城救災的解放軍運輸隊,而後云云我也不記得了。
  老癢還和我說了一些其他的事情。這條路自從70年代後期就很少有人走過,卻一棵雜草也不長,好象天天被馬匹踐踏一樣。前幾年還有人想在這裏建一個景點,但是只要施工隊一來,這裏就開始下大雨。每次都是這樣,搞得那幾個領導一點辦法也沒有,只好作罷。
  我們繼續深入,逐漸走得有點麻木。這山縫也不知道有多長,越往裏面光線就越暗,溫度也降了下來,感覺陰森森的,有種非常明顯的不吉利的感覺。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後面的猴子也沒有跟著我們了,一下子整個山縫裏就安靜的有點可怕,只剩下風吹過的呼嘯聲和另外一些說不出名堂的古怪聲音。這種感覺,讓我們都非常的不舒服。
  我和老癢想出一個辦法,一個人說一個腦筋急轉彎,這樣可以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被這山縫裏詭異的氣氛所影響。雖然如此,我的心裏還是感覺到非常的不安,而且隨著我們的越來越深入,這種不安就越來越明顯。我甚至有幾次都感覺到,我們頭上的那一線天,隨時可能消失,我們會被望遠困在漆黑一片的大山內部。
  我胡思亂想著,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走在我前面的老癢停了下來。我一時反應不及,撞在了他的背上,這一下撞得挺厲害。我有點窩火問他:“怎麼回事情?說停就停,也不言語一聲。”
  他轉過頭來,臉色慘白,嘴巴抖了半天,竟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看他這樣子,心裏就叫不好。這小子也算是見過世面的,看他這動靜,恐怕又是碰到什麼東西了。忙一拍他的背,幫他把那口氣接上來。
  他緩過氣來,一把抓住我,結巴著說道:“老吳,前……前面……好象有只手……”
  聽他這麼一說,我愣了一愣,心說什麼手,忙探頭過去看。
  這個時候,我心裏甚至做好了看到一隻漂浮在空中的鬼手的心理準備,但是我看了第一眼的時候,卻並沒有發現那手在什麼地方。
  我一下子還以為這小子又耍我,正想發作,突然我看見了那只所謂的手。一下子我嚇的頭皮一麻,腦子嗡的一聲,幾乎咬到自己的舌頭。
  原來前面的山縫已經被一塊奇怪的東西堵住了,人只能從上面爬過去。讓人無法相信的是,堵住我們去路的,竟然是一隻巨大的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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