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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潛龍出淵震九州 第一百三十章 (下)
「張飛在搞甚麼鬼?」說這話時,曹泰心底裡泛著寒氣。
喊殺聲、號角聲、火把的消失,並沒有使曹洪等人高懸著的心落下來,反而更加感覺忐忑不安。
誰也看不清黑暗中到底隱藏著多少敵軍,誰也猜不透敵軍在利用黑暗製造甚麼陰謀。
「傳令,全軍繼續戒備,不可稍有疏忽!」曹洪牙齒咬得「嘎吱」作響,突然猛地呼喝起來︰「文烈,加派斥候,一定要探明敵軍情況!一有異狀,即刻回報!」
「諾!」知道族叔的憤怒已臨近極限,曹休不敢多說甚麼,立即飛馳而去。
小半個時辰後,曹軍解除了戒備。
長時間保持緊張狀態,對士兵的心力虧損極大,不少人已經當場癱坐了下來。
一些經驗豐富的基層軍官高聲呼喝,命令士兵們不要坐下,保持站姿。他們知道︰此刻一旦坐下來,身體就會感覺無比的酸軟,一、兩個時辰內都未必能恢復得過來。
一旦敵軍真的發動攻擊,這些人恐怕便只能束手待斃了。被同伴扶持著,一個個癱坐在地的士兵又重新站了起來。
曹洪將樂進、曹、休曹真、曹泰等人召集起來,進行緊急議事。
「是等到天亮再動身,還是繼續行軍?」火把的輝映下,曹洪面色陰沉地給出2個選擇,供眾將商議。
「經這一鬧騰,軍士皆已疲乏,而且天色昏黑,難以察覺敵軍異動。」樂進正擦拭著配劍,以此來調整自己的身心狀態。聽得曹洪相詢,抬頭回道︰「繼續行軍只會給敵軍以可乘之機。不如暫且就地休整,等到天亮再行撤退。」
「若是等到天亮,豈不是會給敵軍圍截上來的機會?說不定荊州軍到目前為止還未能真正追上來,適才那番把戲只是他們拖延我軍行動的詭計!」曹泰異議說道︰「依我看,還是盡快動身。不管敵軍的鬼把戲,加速行軍早些脫離此地。」
「文烈,斥候探到甚麼情報了麼?」樂進並沒有因曹泰的反駁而惱怒,轉過頭向曹休詢問道。
曹休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已經派了第4批騎兵斥候,還有一些步卒斥候,但一直到現在還沒有甚麼消息。張飛這混蛋也不知道派了多少人來獵殺,斥候靠的近 了探不出甚麼來,靠的遠了又有危險、有逃回來地斥候稟報。荊州軍裡有一幫人善於潛行隱伏。加上天又黑,斥候很難有所發現!」
曹洪虎目一瞪,正準備說些甚麼。但突然間,他面露異像,緊幾步走到偏離人群的地方,極目朝南面方向看去。
參與議事的十數人裡,只有曹洪是站立且面朝南方,其它人根本還沒有察覺到甚麼,見到曹洪如此舉動,一個個驚詫莫名。
樂進隱約感覺到了甚麼,回劍入鞘一躍而起,大步朝曹洪那裡走去。
「文謙。快看。」似乎知道是樂進過來了,曹洪頭也不回地抬手南指。
順著曹洪手指的方向,樂進看到南面天際那細微的紅光。由於大軍掌起了不少火把,在這些火把映襯下,那片細微的紅光並不容易辨認。
「火?!」樂進脫口說道︰「那裡好像是宛城方向…難道荊州軍正在…」
曹洪回過頭,與樂進異口同聲地說道:「攻打宛城!」
僅以目測,那片紅光距離曹洪等人所在之處絕對不下於7、8里路。
而以一般火把的亮光,超過5里路就很難再瞧見。說明發出那片紅光的並不是一支或幾支地火把,很可能是一座、甚至幾座建築物在燃燒。
從宛城到此處,沿途10里多路並無一座房舍,甚至連樹木都沒有幾棵。由此看來,也只有可能是宛城那裡…
「洪叔,怎麼了?」曹休等人也趕了過來,疑惑地詢問道。
「荊州軍恐怕正在攻打宛城!」樂進接口回道。
「甚麼?」曹休等人急忙舉目向南看去。
「或許現在能撤了!」曹洪的眼眸在黑色中閃過一絲幽光,略顯興奮地說道︰「走,一起合計合計!」
就著火把,曹洪攤開地圖說道:「雖然暫時還探不出荊州軍的詳細動向,但卻幾乎可以肯定張飛分了一部兵馬在攻打宛城。以我估計,張飛這廝定是想先奪下宛城,再來圖謀我大軍。分兵之後,張飛兵力不足,這才不敢真正突襲我軍。但為了拖延住我大軍,才使出先前的疑兵詭計。我軍若是坐等到天明,反是為其留下了時間。」
「叔父說的在理!」曹泰連連點頭,伸手一拍大腿,激動地說道︰「咱們不能再等,還是盡快動身為妙!」
樂進眉頭皺了皺,想說甚麼,但最後還是選擇了放棄。
見別無異議,曹洪長身而起,重重地一甩手:「傳令大軍,加速行進。文烈和子丹謹守大軍左右兩翼,如果敵軍再行騷擾之計,由你們這兩部騎軍負責應付!」
「諾!」
不多時,放開了手腳的曹洪大軍以較之前3倍有餘的速度,開始朝北面快速行進了起來。
似乎正印證了曹洪的分析,大軍加速行軍之後,敵方雖然仍三番兩次用號角、火把等手段加以騷擾,但卻沒有一次是動真格的。
臨近寅時,大軍已遠離宛城萬里開外。這1個半時辰所趕得路已遠超先前3個半時辰的腳程。
但,逐漸地,加速行軍地後遺症也開始顯現了出來。此前已長時間未得到休息地曹軍士卒,再經歷一個半時辰的急行軍後,身體疲態盡現。
「曹將軍。不宜再趕路了!」樂進打馬馳至曹洪身旁,神情凝重地說道︰「士卒皆已疲乏,再繼續行軍下去,將會大損我軍戰力。屆時若遭敵軍突襲,後果不堪設想。」
曹洪抬頭看了看天色:「已經是寅時了,再趕1個時辰,天就亮了。等天亮之後。就不怕張飛再耍甚麼花樣。還是到那時再休整吧。」
「我心裡一直有種說不清的不祥感覺。」樂進不放棄地說道︰「張飛這廝狡詐異常,恐怕不會這麼簡簡單單地讓咱們安然撤離宛城…」
樂進地話還沒說完,激昂雄渾地牛角戰號聲再次衝天而起。與先前幾次稍有不同的是,這一次有號角聲,有喊殺聲,卻少了那無數的火把。
「娘的!」曹洪的表情是惱怒多於震驚,很是不耐煩地衝地上啐了一口︰「還有完沒完?這種沒用的鬼把戲耍了做甚麼?」
行進中的曹軍早已習慣了敵軍這「雷聲大雨點小」的騷擾,除了外圍地騎軍整隊戒備外。其餘步卒仍保持速度快速行進。連大點地反應都沒有。
但是,很快曹洪發現不對勁了。
雄渾的號角聲中,大地開始微微顫抖了起來。巨大的轟鳴聲從東、西兩面迅速地接近了過來。
「敵襲!」右翼的曹真部騎軍中首先響起了略顯驚慌的高喊,隨即,急促的戰鬥號角迅速吹起。
左翼的曹休部騎軍很快也有了反應。
「敵襲!迎戰!迎戰!迎戰!」
「中計了!」曹洪驟然色變,失聲說道。
第一時間感覺到大地的震動時,久經沙場的曹洪就知道正有大隊騎軍朝這邊奔馳過來。
曹洪雖然性急,卻非無謀,稍做思索,他就明白自己陷入了對手「以虛為實、以實為虛」地連環詭計之中–敵軍先前那數次地虛張聲勢,只是為了迷惑自己, 使自己放鬆警惕。在幾次虛襲之後。突然來一次實攻,正抓住了曹軍開始鬆懈的心理。
「曹將軍,敵計雖成,但我軍還未十分被動,即刻整軍迎戰應當還來得及!」樂進提起馬側的大刀,急聲對曹洪說道。
「吹號,傳令全軍,停止行軍,就地整軍迎戰!」
「列陣。列陣!」曹洪毫不猶豫地高聲怒吼起來。行軍中地大軍立即停下了步伐,手忙腳亂地按照各自部曲整軍列陣……
刀劍出鞘,弓弩開弦,槍戟前刺。
轟隆的馬蹄聲越來越近,號角聲越來越急促,大地的顫抖越來越劇烈。
匆忙列陣的曹軍士卒的心跳疾速加快,頭皮開始發麻,彷彿奔騰的騎軍狂潮隨時會將自己淹沒一般。
曹洪、樂進等人聲嘶力竭地高聲呼喝,終於趕在敵軍突襲而至之前完成了列陣。
馬蹄的轟隆聲似乎沒有繼續接近,也沒有離遠,大概敵騎軍正在環馳尋找戰機。
在焦急而忐忑的等待中,小半個時辰過去了,天邊開始泛出一絲亮光。
敵騎軍居然還是沒有攻過來,曹洪驚疑交加,忙命人招呼曹休、曹真去刺探一下虛實。
就在這時,轟隆聲突然開始遠去,直至消失。
數萬曹軍士卒面面相覷,保持著列陣姿勢,渾然不知該如何是好。
「娘的張飛,老子一定要宰了你!」曹洪面色鐵青,憤憤地將大刀插入土中,忍耐不住心頭的怒火仰天狂吼道。
「曹將軍,天色已經亮了,還是休整一會吧!」樂進馳至曹洪身旁,放緩語氣勸諫道。
「休整!休整!!」曹洪憤懣地一甩手,自己先翻身下馬,找了塊石頭坐下生起悶氣。
整整勞累了一夜加半日地士卒,直感覺渾身都要癱軟,聽得休整命令,一個個如釋重負地席地坐了下來。
「嗚~~嗚~~!」遠處,號角聲再次響起。
「啊~~!」曹洪一手抓住所坐石塊的邊緣,手背上青筋全部爆突出來,狀似瘋狂地怒號起來。
一連多次的騷擾,已讓曹洪到了忍耐的極限,偏偏又發洩不出來。
一騎飛馳而至,馬上騎士下馬後急聲稟報道:「啟稟曹將軍,荊州大軍從東面壓來!」
還未等曹洪有空思考,又是一騎趕到:「啟稟曹將軍,荊州大軍從西面逼近過來!」
「甚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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