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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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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六道]奇門藥典錄[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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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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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14 00:34:13 |只看該作者
第一集 第十一章 轉變 回書目

「你好,我叫亞晴!」杜小鳳剛剛落座,女生已滿臉憨笑的伸出手來。

他一楞,反將手插進褲兜裡,點頭還禮,客氣道:「我叫杜小鳳!」


女生收回手,杜小鳳的冷漠並未讓她感到多少尷尬,身子往前湊了湊,笑道:「我們以後是同桌,請多多關照!」


對於她自來熟的熱情,杜小鳳一時還反應不過來,向後蹭了蹭,乾笑道:「嗯,好!」


亞晴懶散地趴在桌面上,側著頭,目光在杜小鳳臉上打轉,那雙電眼更是閃閃放光,也閃得杜小鳳如坐針氈。


好一會,她笑道:「你的眉毛真漂亮,又細又長!」


「啊?恩!」杜小鳳垂頭。


「我可以摸摸嗎?」亞晴眨動大眼睛,天真地問道。


「撲」坐在附近的學生聽到她的話,差點集體吐血,紛紛好奇地看過來。杜小鳳頭垂得更低。


這時,那模樣猥瑣的班主任走上講台,先清了清喉嚨,接著咳了一聲,引起眾人的注意,方說道:「我是你們的班主任,我姓……」說著,他轉過身,拿起一支粉筆,在黑板上龍飛鳳舞寫下一個斗大的「李」字,又道:「我不管你們因為什麼原因來到浩陽,也不管你們以前有過多少「光彩的事跡」,總之,既然來到浩陽,來到這裡,你們就要聽我的,如果誰在我的眼皮低下犯錯,招惹麻煩,我會做出相應的懲罰,明白了嗎?」


「明白了!」眾多學生心不在焉、有氣無力的答應一聲,他們當中幹什麼的有,有些人捧著手機玩遊戲,有些人翹著二郎腿看小說,有些人乾脆拿出MP4,帶上耳機,聽起音樂。老師環視一周,皺著眉頭暗道:又來一批討厭的傢伙!


開學第一天,沒有課程,老師也只簡單介紹一番學校的情況,然後讓學生們去領校服、徽章及課本等物品。


浩陽高中的校服是純黑色,類似於西裝,只是稍瘦一些,領子則為立領,這倒又有些像中山裝。


杜小鳳捧著嶄新的校服,暗暗嘟囔道:在浩陽高中,這可能是他到目前為止唯一喜歡的東西了。


老師早早回到辦公室,教室中亂哄哄,吵鬧聲震天,剛剛發下來的課本被扔得到處都是。


這時,突然「 當」一聲巨響,教室門被人一腳踢開。


原本熙熙攘攘,人聲鼎沸的教室迅速安靜下來。眾多學生一各個面帶驚訝,將目光投向門外。


三名身穿校服的高年紀學生魚貫走入教室,最先一人十七八的模樣,皮膚黝黑,寸頭,額頭前多出一小撮齊眉的長髮,濃眉大眼,相貌倒也算英俊,只是臉帶傲氣,目光凌厲。他雙手插兜,緩緩走到講台正中,向下面掃了一眼,冷冷道:「你們的聲音太大了,影響到其他正在上課的學生,要想吵,就給我滾到外面去吵!」


下面沒有人說話,眾人還不瞭解這三位的身份。


青年接著又道:「在浩陽,就要懂得浩陽的規矩!」說著,他重重一腳踢在講台桌上。


「狗屁規矩!」學生中,不知誰低罵了一聲,讓三位正打算離開的青年身子一僵,硬生生收回腳步。傲氣青年轉頭,冷目如刀,在眾人臉上劃過,問道:「誰說的?」


教室靜悄悄,沒人答話。


傲氣青年仰面,沉默了三秒鐘,猛然一腿,將他面前一張課桌踢飛起來,怒吼道:「我他媽問你們剛才是誰說的?」


那位坐在課桌後的矮小學生嚇得面如土色,雖然自己的桌子被人家踢出老遠,可他嚇得大氣都沒敢吭一下。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這話一點不假。傲氣青年見他膽小怕事,冷笑一聲,上前伸手抓住他脖領子,硬是將其提了起來,幽幽道:「小子,你告訴我,剛才說話的那個人是誰?」


「我……我不知道!」矮小少年膽怯地顫聲說道。


「不知道?」傲氣青年詭笑道:「如果你不知道,那我只好認為剛才那個人就是你了!」


「我……我……不是……我……」矮小少年聽後大急,連話都說不清楚。


「跟我出來一趟!」說把,青年硬拉著矮小少年往教室外走。


「不是我,真的,不……不是……」矮小少年求助地看向教室中同學,可惜,沒有一人挺身而出為他說話的。


坐在後面的杜小鳳表情一寒,通過矮小少年,他彷彿看到了曾經的自己。一瞬間,心中百感交加,一團熊熊火焰在他體內燃燒起來。他氣傲氣青年欺負弱小,更氣滿屋子人麻木不仁,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同學受人欺辱而坐視不理。可惡!杜小鳳壓抑不住怒火,騰的站起身,大步向那高傲青年走過去。


他突然一動,把教室中的學生皆嚇一跳。


對方三人也同時注意他,高傲青年面帶冷笑,慢慢鬆開手,放下少年,目光如炬,上下打量他。


走到近前,杜小鳳並沒有理會對方三人,反而低頭看著癱軟在椅子上的少年,說道:「我可以幫你。只要你願意。」


「啊?」嚇得哆嗦成一團的少年楞然抬起頭,沒聽懂杜小鳳的意思,或者根本就沒聽清楚他的話。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杜小鳳繼續道:「若想得到別人的幫助,自己總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這話,是杜小鳳在真悟元經傳授他奇門玄學時學來的。真悟元經曾說過修煉奇門,要做到身在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無慾無求,杜小鳳提出質疑,如果真做到無慾無求,自己以後靠什麼生活,靠什麼養家胡口?真悟元經解釋說他所講的無慾無求只是精神領域的一種層次,並非真讓他不吃不喝,白白幫助別人後不圖回報,真悟講究的是平衡,陰陽平衡,因果平衡,給予與所得也應平衡,關鍵在於你想得到的多與少,你貪念的大與小。)


少年聽後,更加迷惘。杜小鳳一笑,伸手抽出少年上衣口袋中別的一支普通圓珠筆,說道:「如果你把它給我,我可以幫你解決麻煩!」


此言一出,不僅教室中的學生們不自覺的張大嘴巴,連那三位青年在旁也齊齊變色。聽杜小鳳話的意思,在他眼中,他們只和這支一元錢在哪都能買到的圓珠筆同等價值?


矮小少年嚥下一口吐沫,杜小鳳堅定的目光讓他心安,憑直覺,他對這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年生出異乎尋常的信任,顫巍巍說道:「好,我願意……願意把它送給你。」


「小子,你在和我們開玩笑嗎?」那傲氣青年實在忍受不了被一個新生如此鄙視,強壓怒火,對著杜小鳳冷冷說道。


杜小鳳收起筆,緩緩轉過身,語氣平淡道:「你們應該鬧夠了,請離開這裡!」


「去你媽的!」對方三人中一個豆眼青年忍耐不住,快步衝到杜小鳳面前,揮臂膀猛擊一拳。


憑借身體的衝力,這一拳又快又狠,若在以前,杜小鳳定然閃躲不開,可現在,在真悟境界中苦修兩個多月的他早已非昔日阿蒙,元氣令他的體質發生脫胎換骨的改變,無論身體的強壯、爆發力還有反應速度,都有質的飛躍,而精神力則讓他六識及預知感超過常人十數倍甚至幾十倍,也就是在豆眼青年心思一動之間,還沒有付之於行動時,他已先感覺到對方所要作出的動作。


絲毫不見他慌張,也未作出太大的躲閃,只是身子微微一側,閃過對方鋒芒,在豆眼青年收臂準備展開下一輪攻擊時,他出手如電,瞬間扣住青年手腕的脈門,五指加力,施出五分力氣。


脈門,乃人體各路經脈之門徑,此處受阻,各處經脈都會停止運行,使身體無法聚力。


只是五分力道,但已足夠豆眼青年忍受不了的,他哎呀怪叫,身體裡的力量好奇一下子全部消失,人軟綿綿地癱倒。


「啊?」傲氣青年大驚失色,他根本沒看到杜小鳳是怎麼出手的,也沒看到自己人是如何受到攻擊的,可他卻偏偏倒地不起,好似受了重傷。「你……你把他怎麼了?」


「沒什麼,只好暫時讓他安靜一下!」杜小鳳鬆開手指,看著躺在地上力氣全失、瞪大雙眼充滿迷惑的豆眼青年,悠悠說道。


呀!傲氣青年倒吸一口冷氣,他在浩陽三年,什麼樣厲害的人物沒見過,可像杜小鳳這樣舉手抬足、談笑風聲間便將人制服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知道碰到硬茬子,不好對付,自少不是自己這兩人所能制服的,心中生了怯意,下意識後腿小半步,全神戒備地問道:「你想怎麼樣?」


杜小鳳道:「離開教室,回到你們應該在的地方!」


傲氣青年凝目,注視杜小鳳好一會,牢牢記住他的樣子,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他心中所想,瞞不過杜小鳳的眼睛,暗歎一聲麻煩,但並不畏懼,他振聲道:「杜小鳳!」


「好!好!好!」傲氣青年連叫了三聲好,轉身往外就走:「不要以為今天的事到此為止,會有人找上你討回個說法!」


「站住!」杜小鳳冷聲道。


「怎麼?」傲氣青年心中一涼,以為自己剛才撐場面的話惹怒對方,悄悄將手伸到口袋中,裡面暗藏一把鋒利的彈簧刀。


杜小鳳仰面,淡然道:「既然三個人來的,就應該三個人回去,不要把你的朋友丟在這裡。」


傲氣青年老臉一紅,沒再說話,低著頭,與同伴將豆眼青年扶出教室。


三人這一走,教室頓時炸開了鍋,學生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樣一個既不強壯也不高大甚至有些瘦弱的少年,竟然輕而易舉的將三名來勢洶洶的青年嚇退,還使其中一人受了傷,難道他會魔法?年輕人崇拜強者,特別是進入到浩陽高中,十五六歲的學生們更是如此。許多人紛紛離坐,團團簇擁在杜小鳳周圍,問長問段。


「哇靠,你這麼厲害,是不是練過武術啊?」


「你以前在哪個學校上學,怎麼沒聽過你的名字?」


「老大,你收我做小弟吧,以後我跟你混了……」


杜小鳳向來喜靜,這點並沒有因為在真悟境界修煉而改變。四周亂哄哄的鼎沸聲令他頭大如斗,彷彿一塊巨石壓在胸口喘不上氣來,被打敗的敲敲額頭,趁著人群中難得出現一條縫隙,他一個箭步衝了出去,緊接著,以最快的速度跑出教室。


人們詫異,等反過神來時,杜小鳳已消失得無影蹤。


一名胖乎乎的學生大點其頭,讚歎道:「果然厲害,他的速度,連我以前學校的百米冠軍也追不上!」


杜小鳳出了教學樓,走到空曠的操場,長長吸了口氣,感覺壓在心上的大石頭減輕許多。


學生們都在上課,操場空蕩無人,他隨性而走,無意間發現操場最北面枝葉茂密的小樹林。


原來,浩陽還有一處這樣的好地方!杜小鳳看罷一喜,加快腳下步伐。


這片樹林佔地至少有千於坪,無人管理,內部雜草亂生,在樹林東北側,有一座小山包,不高,大概只有三四米,站在上面,可越過樹林看到操場的情況。


杜小鳳在樹林中慢行,他的呼吸更慢,充分享受著樹木散發出未經過任何污染的清馨空氣。


不知不覺,他走到小山包前,暗道一聲有趣,好奇地打量起來。無意中,他發現山包左側下方有個兩人見寬的洞口,內部狹長,黑幽幽的看不真切。但洞口四周砌石上長滿的青苔,顯然它年頭已不短。這可能是一個防空洞!杜小鳳探頭向裡面望了望,暗討道。在中國,未被大規模開發過的地方有許多這樣的防空洞,大多數是當年日本人留下的。對於防空洞,杜小鳳只聽說過,但從未見過,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打算進入裡面一探究竟,腳剛剛抬起,忽聽自己身後有人說道:「聽說那裡面有鬼,很少有人敢單獨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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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14 00:34:51 |只看該作者
第二集 第十二章 觀戰 回書目

寧靜,四下無人的樹林中,身後不遠的地方突然響起說話聲,任誰都會被嚇一跳。

杜小鳳沒發現自己身後竟然還有個人,他猛然一震,轉回頭,對上一雙亮晶晶的眸子。


這人一身黑色校服,無聲無息地站在一棵老樹下方的陰影處,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如果他不做聲,很難有人會發現他的存在。


看年齡,他有十八九歲,身材高大,一米八十開外,五官深刻,相貌剛毅,臉上稜角分明,透出一股極強的陽剛之氣。


杜小鳳打量他,他也在打量杜小鳳,二人相互觀望,誰都沒有說話。


頃刻之後,杜小鳳心情漸漸平靜下來,不滿地問道:「你站在這裡難道只是為了嚇人嗎?」


聽了他的話,那青年非但沒生氣,反而笑了,說道:「我在這裡等人。」


等人?他等什麼人,杜小鳳不關心,又問道:「剛才你說這個防空洞裡有鬼?」


青年笑道:「雖然只是傳說,但裡面曾經死過人倒是真的。」


杜小鳳哦了一聲,點頭道:「謝謝你的提醒。」說著,他做勢準備進去。青年搖頭道:「人們總是對自己不瞭解的東西充滿好奇,可看到結果後,才發現那其實並沒有什麼。」


杜小鳳聞言,身子頓住,問道:「你進去過?」


青年沒有直接回答,只是笑道:「裡面除了一條長長的隧道和一個三米見長的圓形空地外,再無其他,僅此而已。」


杜小鳳靜站片刻,還是半彎著腰鑽了進去。


青年道:「我已經告訴了你結果。」


杜小鳳回頭燦爛的一笑,正色道:「我不在乎結果怎樣,我只享受探索的過程!」


青年一震,仰起頭,若有所思,接著他搖搖頭,又點點頭,歎道:「有點意思,你是一個特別的人!」說著話,他耳朵動了動,嘴角微微一挑,喃喃道:「他們來了,如果你留在這裡,將會看到一場好戲!」


「哦?」杜小鳳停住身形,幾個大步,彎腰從防空洞退了出來,順著青年的目光,他看到樹林邊緣人影晃動,鞋底踩在雜草上發出的嘎吱聲不時傳來。他視力超強,離老遠,他已分辨出樹林外一共進來了八個人。「他們是你的朋友?」


「呵呵!」青年雙手插在口袋中,兩眼望天,含笑道:「以後或許會是,但現在,卻是我的敵人。」


杜小鳳不太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但對這個人產生了興趣,他在防空洞旁一塊凸起的石頭上坐下,打算看個究竟。


時間不長,樹林外走進八名青年人,大多在十六七左右,其中有穿校服的,也有著便裝的。


最先一位是個瘦高個,刀子臉,短髮黑面,粗眉小眼,下面獅子口,模樣兇惡,不像善類,外表看起來也比實際年齡大上許多。


瞧其他人對他的態度與尊重,瘦高青年似乎是眾人的首領。


這人來到小山包前,未說話,先環視一周,看到杜小鳳時,他楞了楞神,然後望向老樹下的青年道:「想不到你也會找幫手,只不過,你這個幫手似乎太瘦弱了點。」


老樹下,相貌剛毅的青年微微一笑,道:「我和他不認識,至少暫時不認識。」


瘦高青年哼了一聲,根本沒相信他的話,他道:「不管你們認識也好,不認識也罷,總之,我們之間的問題,今天要做個了結。」


剛毅青年問道:「難道非要動手解決不可嗎?」


瘦高青年道:「阿樂是我的朋友,你打了他,和打我一樣,這口氣我一定要出。」


剛毅青年仰面,說道:「人做錯了事,本就應該受到懲罰。」


瘦高青年面容漸冷,道:「不管他做過什麼事,但他是我的朋友,可他現在卻躺在醫院裡,我實在找不到坐視不理的理由。」


「所以……」剛毅青年笑了,雙目射出兩道利光,打量對方八人,神態輕鬆道:「你找來這許多人準備想向我討個公道!」


瘦高青年咬牙,冷冷道:「不要太小看人,今天要動手的只有我一個,至於他們,」他向身後的眾人看了看,冷笑道:「和我一起來,只是我不想親自動手送你到醫院罷了。」


剛毅青年大笑,問道:「你想一個人和我打?恐怕還不是對手吧!」


瘦高青年氣極而笑,向前兩步,拉開架勢,招手道:「張少成,別人或許怕你,但我不怕,能不能打得過,不試試怎麼知道呢?」


被稱為張少成的剛毅青年身形一晃,從老樹陰影下走出來。剛才或許是光線的作用,現在他站在空地上,杜小鳳才發現他的身材不是一般的高,而且身上有種任何人都無法忽視的霸氣。這個人不簡單啊!杜小鳳的直覺這樣告訴自己。張少成在距離瘦高青年三步遠的地方停住身,說道:「既然你想試試,那就來吧!」


他的輕視,讓素來高傲的瘦高青年火冒三丈,哪能忍受得了,他怒喝一聲,左腿向後,繃直,猛然用力,一個箭步竄到張少成近前,右臂輪圓,狠擊他面頰。他爆發力驚人,速度極快,彷彿一支離弦之箭,張少成不僅為之微微變色。


他不敢大意,腳下一個滑步,閃開對方鋒芒,左肩卻向前一震,由下至上,打出記上勾拳。


瘦高青年反應敏捷,幾乎想也未想,出於本能的將腦袋向後仰了仰。


「呼!」拳風擦著他鼻尖呼嘯而過,沒等回過神,張少成的另一記擺拳又到。瘦高青年無奈,急退兩步,勉強躲開,張少成得勢不饒人,如影隨形,絲毫不給他喘息之幾,拳頭如同雨點,展開狂風暴雨般的攻勢。若換成常人,恐怕早已抵擋不住張少成的衝擊力,敗下陣來,瘦高青年雖然處於劣勢,但卻依然堅持不倒,其實力確實不可小看。


「 !」瘦高青年胸前受到張少成一記重擊,可下面的一腿也同樣刮中後者的小腹,二人各自倒後兩步,分散開來。


張少成表情輕鬆,低頭看了看,笑呵呵地撣撣粘在衣襟上的灰土,點頭讚道:「不錯!」


高瘦青年遠沒有他那樣自在,胸口巨痛難忍,幾乎直不起腰。張少成拳中暗含力道極大,被擊中要害還能站著的,沒有幾個。他強忍疼痛,後背衣服已被汗水濕透,咬牙狠聲道:「你也很不錯!」身上難受得緊,可嘴上他卻不肯輕易認輸。


看出他的勉強,張少成暗中點頭,笑問道:「怎麼樣,還想再來過嗎?」


「媽的!」一名與高瘦青年同來的學生怒罵一聲,向前進步道:「我和你打!」他一動,另外六人紛紛上前,準備一起動手。


「都給我回來!」高瘦青年喝住眾人,陰沉著臉厲色道:「我說一個人打,就一個人打,沒你們什麼事,閃到一邊去!」


那七人顯然對他的話尊重得很,聞言,相互看看,皆滿面的無奈,但沒有一人敢多言半句,默不做聲的又悄然退了回去。


杜小鳳在旁看得動容,高瘦青年相貌雖然兇惡,為人倒十分講究,說出去的話,如同板上定釘,這點很是令他佩服,在高瘦青年身上,有股子武俠小說中那些英雄豪傑的氣魄。


他輕輕揉了揉胸口,舒緩片刻,又擺出準備進攻的架勢。


「你們,為什麼要打架?」杜小鳳本不想問,因為他不想招惹麻煩,可是最後還是忍不住問出來。


高瘦青年目光緊盯著張少成,冷道:「如果你是局外人,這不關你的事。」


杜小鳳忙解釋道:「我只是好奇。」


「媽的!」高瘦青年站直身軀,對左右道:「我不想在這裡看到好奇的人!」


兩旁七名青年聽後,矛頭直指杜小鳳。他們心裡早已憋得難受,因為高瘦青年有話在先,和張少成打不起來,他們則把壓抑的火氣都發到杜小鳳身上。他話音剛落,立刻有兩名身材魁梧的青年快步走過去。「你是自己主動離開,還是讓我們請你離開?」


張少成此時倒蠻有興致的在旁觀望,看杜小鳳怎麼對付這兩個人,同時也想看看這個充滿神秘氣息的少年到底有怎樣的實力。


我真不應該多嘴!杜小鳳聽完高瘦青年的話後頓感後悔,特別在那兩名魁梧青年走過來後,他心中哀歎一聲,不想趟他們的混水,從石頭上站起身,拍拍屁股道:「謝謝你們的好意,我想我還是主動離開的好!」


眾人見狀,皆有些失望,包括張少成在內。


「我還以為是什麼樣厲害的人物,原來只是個沒骨氣的小子!」兩名青年停身,其中一人面帶不肖的哼道。


杜小鳳對他的話並不在意,心靜如潭水,不起波瀾,只是隨意的聳聳肩膀,笑道:「隨你怎麼說。」


「小子,怕了就是怕了,何必還嘴硬?!如果你覺得自己了不起,為什麼不過來和我打一場?」


「我們之間沒有恩怨,又沒到非要動手不可的地步,我為什麼白費力氣和你打?」


「嘿嘿!」那青年怪笑一聲,道:「小子,可現在我要和你打!」


「哦?為什麼?」杜小鳳不解道:「我已經準備要走了。」


「為什麼??」那青年彷彿聽了特別好笑的笑話,哈哈大笑道:「因為我高興,因為我看你不爽,因為我打人根本就不需要理由!」


杜小鳳頭痛的敲敲額頭,對方的話讓他哭笑不得,和不講道理的人說話是件很無奈的事。他搖頭歎道:「簡直不可理喻!」


那青年老臉一僵,挽起袖口,慢慢走到杜小鳳近前,問道:「你在說我嗎?」


杜小鳳側頭道:「難道這裡還有比你更不講道理的人嗎?」


張少成和高瘦青年以及在場的其他人同時失聲發笑,沒看到這少年身手怎麼,可嘴巴倒鋒利得很。


「小子,你找死!」那青年臉色由紅轉白,眾目睽睽之下,被一個少年人挖苦,面子掛不住,怒火中燒,直衝腦門,他大吼一聲,對著杜小鳳面頰甩出一記耳光。


他的下手夠快,夠狠,夠突然,可在真氣和精神力超出正常人無數倍的杜小鳳眼中,猛擊過來的一巴掌和電影中的慢動作沒什麼兩樣。他小退半步,不多不少,恰恰避開對方的手掌,雙手背於身後,搖頭道:「我不想和你打!」


「我去你媽的!」那青年一擊不中,心中本已懊惱,而杜小鳳無意中表現出的輕鬆自在,更加令他覺得刺眼,難以接受,怒極攻心,根本沒聽見杜小鳳在說什麼,咒罵一聲,瘋狂地惡撲過去。


現在,場中的兩位主角不打了,反倒是想看熱鬧的杜小鳳成了眾人的焦點。


青年狂攻,杜小鳳一個勁退避,優劣形勢明顯,青年的同伴們見狀,紛紛為他吶喊助威。


張少成和高瘦青年卻不這麼認為。表面上看杜小鳳好像處於劣勢,被人家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節節敗退,其實,若仔細觀察,不難發現他的表情要遠比那進攻的青年暇意得多,而且,往往青年的招勢還沒等發出,杜小鳳卻好像能看穿他心事似的,提前作出閃避的動作,由始自終,他好像不是在打架,而是和對方玩遊戲。這個發現,讓張少成和高瘦青年倒吸冷氣。


張少成面露驚訝,他與高瘦青年肩並著肩,喃喃問道:「你怎麼看?」


高瘦青年感歎道:「厲害!但是奇怪,沒聽說學校裡什麼時候出了這樣一個人啊!」


張少成若有所思道:「看他年齡,應該是剛入學的新生。」


「對啊!」高瘦青年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猛然,他發覺自己竟然和對手在談話,皺著眉毛,轉頭問道:「喂,你幹嘛離我這麼近?」


張少成疑道:「哎?好像是你自己靠過來的啊!」


「是嗎?」高瘦青年撇撇嘴,白了他一眼,向旁移了幾步,冷道:「不要和我套近乎,我們之間的帳等一會還要繼續算呢!」


張少成含笑不語。


被青年「狂轟亂炸」好一會,杜小鳳感到無趣,看樣子對方毫無罷手的意思,再繼續糾纏下去更會沒完沒了,他瞅準一個機會,突然出手,抓住對方手腕,單臂一輪,喝道:「出去!」


杜小鳳體內真元雄厚精純,他自以為不大的力道,可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那青年驚叫,龐大的身軀竟然被瘦弱的杜小鳳甩出四米開外,如同一個大肉球,撲通一聲,摔落在地,頓時間,塵土草削四起。


樹林地面多為雜草和松土,厚厚一層,柔軟鬆弛,青年雖摔得重,但並未受到重創,他叱牙咧嘴的從地上爬起,張開嘴巴,呼哧呼哧大口喘著粗氣,好似拉開的風箱。剛才一頓猛攻消耗他太多的體力,但那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現在告一段落後方覺察到自己體力透支得厲害,雖能勉強站起,身子卻在連連打晃。還好有一名同伴見他情況不妙,上前把他扶住,沒讓青年過於丟人現眼。


「啪啪啪!」張少成在旁鼓掌,由衷讚歎道:「好身手啊!」


這話讓高瘦青年覺得刺耳,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認,杜小鳳的身手確實非比尋常。


「大家一起上!」自己人受挫,數名青年各自從後腰拔出事前準備的木棍、鐵條,一擁而上,將杜小鳳團團圍住。


他們沒有馬上動手,而是在等,等高瘦青年一句話,只要他一聲令下,眾人立刻會群起而攻之。


對付一個人,杜小鳳還算輕鬆,可此時周圍有五名虎視耽耽的粗壯青年,且手中又各拿武器,對於打仗經驗基本等於零的杜小鳳來說心中多少有些緊張。還好,在真悟境界的修煉讓他能沉得住氣,心裡沒底,臉上卻沒有發生一絲變化,依然掛著淡淡的淺笑,自信滿滿,他越從容不迫,越發讓人覺得高深莫測。


他第一天到浩陽,就經歷了兩次打鬥,雖然都贏了,但他認為那是運氣好的關係,並非自己當真厲害到何種程度,第一,他外型瘦弱,不容易引人注意,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自然容易得手,第二,兩次都是他和對方一對一的單挑,又都不是高手,所以給他的空隙頗多,而一旦遇到被多人圍攻和真正的打架高手時,他不相信自己能佔到多少便宜。見好就收吧!杜小鳳心思一轉,瞥了瞥周圍眾人,對高瘦青年道:「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高瘦青年不想得罪他,一個張少成,已夠讓他難以應付的,不希望再多出杜小鳳這個深不見底、神秘可怕的敵人。


若換成旁人在這種情況下定會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但這位高瘦青年卻偏偏搖了搖頭,他道:「既然交上手,就應該有個結果。」


杜小鳳一楞,問道:「結果?我不知道你這個結果是什麼意思,但是,如果現在我非要走不可呢?」


高瘦青年瞇目道:「那我不得不讓下面的兄弟一起動手把你留下。」


杜小鳳心中一顫,暗叫難纏,腦海中突然想起三國演義中諸葛孔明的空城計,他虛張聲勢,故作泰然地哈哈一笑,無比輕鬆地說道:「那好,如果你們認為自己有那個實力,就儘管動手吧!」說著話,他聚集精力,緩緩環視一周。


當他集中精神時,精神力回歸神庭穴,那股奇妙而又強大的力量讓他眼中射出兩道精光,特別是在黑暗的樹林中,顯得異常明亮、妖氣和詭異,無論誰被這道目光看中,皆有一種被扒光衣服,讓人家一眼看穿的感覺。周圍五名青年嚇了一跳,紛紛倒吸口冷氣,沒人說話,不約而同地下意識各退兩步,或垂首或扭頭看向別處,本能地躲避他灼人的目光,不敢與其對視,緊抓木棍的掌心業已見了汗水。


高瘦青年面帶凝重,眉頭擰個疙瘩。張少成則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其實,連杜小鳳自己也不知道他集中精力後身上到底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他還以為聲張虛勢的計謀起了效果,暗叫一聲僥倖,臉上平靜,繼續說道:「既然沒人想和我交手,那就把路讓開!」


他向前一動身,那名站在他正前方的青年受其威懾,慌忙閃身,讓出一條出口。


高瘦青年握拳,剛要開口說話,張少成打個指響,笑道:「不要忘了,你的對手在這裡。」


「我沒有把你忘記!」高瘦青年黑著臉,兩腿微分,上身前探,兩眼瞇成一條縫,冷冰冰注視張少成,彷彿一條蓄勢待發的毒蛇,做出準備進攻的前奏。後者收起笑容,腳下丁字步,全神戒備。轉眼間,兩人氣氛又緊張起來,看樣子,大有一觸即發的架勢。


場中諸人的注意力頓時又被準備重新開戰的二人所吸引住。如果這時候杜小鳳離開,沒人會攔他,如果這時候他真的離開,以後也會省掉很多麻煩,同樣,還有那許多的精彩。他抬起腳,可是,這一步最終還是未邁出去,在空中停頓兩秒鐘,又收了回來,他轉身看向對陣的二人,問道:「你們到底為什麼事打架?」


實力,代表著一切。此時,已沒有任何人會忽視他的存在,還有他問的話。


高瘦青年幽深道:「他傷了我的朋友。」


張少成道:「你怎麼不說我為什麼要傷他呢?」


高瘦青年怒道:「不管你有什麼原因,打傷人就是不對!」


張少成目光漸寒,冷喝道:「難道,拿著搖頭丸到學校中來賣就是對的嗎?難道他強逼著低年級學生買毒品就是對的嗎?」


搖頭丸?毒品?!杜小鳳大驚。這種東西他只是聽說過,在電視上,報紙上看過,但現實中從來未曾接觸,感覺離自己的生活還很遙遠,雖然早聽說浩陽高中亂,可萬萬未想過會亂到如此地步,學生竟然敢拿毒品到學校售賣,簡直無法無天。「這……這是真的嗎?」他有些不確定,向高瘦青年問道。後者垂頭,未肯定,也未否定,只是說道:「阿樂有錯,我會找他算帳,但也容不得別人插手過問!」


他這麼說,言下之意無疑已經承認。


毒品的危害有多大,誰都明白,杜小鳳再怎樣孤陋寡聞,也有所瞭解。將毒品賣給自治力相對較差的學生比賣給成年人更加可恨十倍百倍!他不知道張少成把這個叫阿樂的學生打成什麼樣子,但是,無論打成什麼程度,他都覺得不過分。他心中起伏不定,語氣倒平靜,說道:「這是你朋友的錯啊,你不應該找人家麻煩。」


高瘦青年沉默好一會,才加重語氣道:「他是我的朋友!」


杜小鳳道:「如果你把他看成朋友,那你應該感謝人家才對。」


「感謝他?」高瘦青年瞪圓眼睛,氣乎乎道:「他打了我的朋友,我還要感謝他?」


「沒錯!」杜小鳳笑道:「人若犯了錯,總要受到相應的懲罰,這是天道。你朋友有錯,而且還是大錯,自然需要有人對他懲處,而他又是你的朋友,你定然不好意思出手,但人家恰恰幫你做到了這一點,你說你不應該感謝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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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 第十三章 參與 回書目

「哦?」高瘦青年一楞,這樣的話,倒從來沒有人向他說過,表面上聽有些強詞奪理,可細細一想,還是有一定道理的,他低頭沉思不語。張少成則兩眼放光地看著杜小鳳,其中包含驚訝和一絲不被人察覺的喜悅。

杜小鳳繼續道:「所以,我想你們根本沒必要在這裡拚個你死我活,兩敗俱傷,而之所以打架的原因竟只為了這樣一個人。」


高瘦青年撓撓短髮,默默沉思。這話,若張少成自己說出來,他肯定聽不進去,但被一個局外人挑明,心中頓時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杜小鳳的話不是沒有道理,本來阿樂沾染毒品他就是極力反對的,但作為朋友,除了口頭上勸阻,確實找不到更好的辦法,張少成出手把他打進醫院,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或許是間接幫了他,沒讓他在這條不歸路上越陷越深。暗中點點頭,他上下重新打量杜小鳳一番,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杜小鳳!」


「小鳳?」高瘦青年低聲嘟囔道:「好女孩子氣的名字啊!」


他的聲音不高,杜小鳳耳朵卻尖得很,聽個清清楚楚。他聳肩一笑,道:「書上說,鳳凰乃祥瑞之物,萬鳥之王,雄為鳳,雌為凰,難道你不知道嗎?」


高瘦青年被他說得老臉一紅,窘迫地乾笑道:「我只知道女孩子一般都叫什麼鳳的。」很奇怪,他和杜小鳳這是第一次見面,之間也未曾交過手,還不知道誰高誰低,年紀上更比他大上幾歲,但對他,高瘦青年不自覺的流露出一絲尊敬。或許,是杜小鳳身上那股獨特而神秘的祥和氣質起了作用,讓人覺得他是如此的高高在上,遙遠得好似不真實。


張少成也有同樣的感覺,他很好奇,不知道在怎樣的環境下才能練造出這樣的人。


杜小鳳含笑看了看二人,問道:「現在,你們還想繼續打嗎?」


高瘦青年搖頭道:「不!我想,我應該去找阿樂談談了!」


張少成笑道:「我不是喜歡打架的人,當然,避無可避的情況下除外。」


杜小鳳鬆了口氣。他覺得這兩人都不錯,張少成機敏謹慎,成熟穩重,沉著冷靜,大有雷打不動、山倒不驚的氣勢,可是好像缺少了一股子年輕人應有的衝勁。而那瘦高漢子卻衝勁太足了,造成性情衝動,脾氣暴躁,而且模樣也有些怪嚇人的,但他不失為一條血性漢子,這個世界上,能為朋友兩肋插刀,爭口氣的人本就不多。如果這兩人能融合在一起,可算是絕配了!想著,他呵呵輕笑,合掌道:「既然你倆都不想再動打了,那不如以後做朋友吧,我想你們在一起,一定會很精彩的!」


張少成看看高瘦青年,高瘦青年又瞅瞅張少成,二人通過剛才那一輪交手,皆對對方實力佩服不已,現在敵對情緒大減,加上杜小鳳這麼一說,兩人表情一僵,各自楞了一下,接著,同時發出慧心的笑容。


杜小鳳也在笑,他自己還未發覺,不知不覺間,他這個局外人竟然成為場中的主宰。


他笑得真摯,雙目中無意間散發出的光彩比陽光還要燦爛,灼目,讓人不敢正視,又偏偏不忍別視。


「我叫張松林!」高瘦漢子走到杜小鳳近前,正色道:「高三一班的。」接著,他回手一指自己帶來的眾人,又道:「他們都是我同班的同學,也是我的朋友。」


杜小鳳客氣道:「我在高一二班,今天是第一天入校!」


張少成也走上前,笑道:「我和松林做朋友沒有問題,但是,需要一個條件。」


「嗯!」張松林聞言,大點其頭,道:「一樣,我也有個條件。」


這回,他兩人好像商量好了似的,出奇的一至。


杜小鳳楞道:「什麼條件?」


二人相視一笑,異口同聲道:「我們三人做朋友!」


怎麼把自己也拉進去了!杜小鳳先是一驚,很快又釋然,這兩人都是滿身熱血的青年,和他們成為朋友,應該不會是件壞事。


他鄭重地點頭道:「好!」


杜小鳳絕對想不到,他此時這個點頭,竟然構成了以後「無憂社」成立的基礎。這是後話,暫不詳述。


中午,高一的學生放學回家。


剛出校門,杜小鳳恰巧遇到了陳曉婧。後者臉色不善,問道:「你一上午都跑到哪去了?我去找你,你卻不在!」


杜小鳳茫然,道:「找我?你找我幹什麼?」


陳曉婧道:「聽說你和人打架了,我看看你是不是被人家打得和『大熊貓』似的!」其實,她剛聽說高一二班有個眉毛又細又長的學生和高三學生會的人打起來後,就想到可能是杜小鳳,當她急匆匆趕到杜小鳳所在的教室後,從學生們口中得知自己的猜測沒錯,但那時他已經不在,她知道杜小鳳不會武功,生怕高三學生會的人找他麻煩,整個教學樓被她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翻了兩遍,結果連人影子都沒有找到。平日,陳曉婧向來少有火燒眉毛的感覺,可現在,為了這個總和自己爭吵又打過自己屁股的『小心眼』男生,她真的急了。在學校中找不到他,她乾脆守在學校大門口,急得來回徘徊,如熱鍋上的螞蟻,直到看見杜小鳳平安無恙地走出來,她才長長鬆了口氣,只是,關心的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言不由衷的挖苦。


聽著她的『風涼話』,杜小鳳頓感頭痛。他歎口氣,搖頭道:「真是不好意思,令你失望了,沒讓你看到國寶!」


「撲!」隨在杜小鳳身後的張少成與張松林二人忍不住噴笑。


陳曉婧委屈地嘟起小嘴,心中難過,自己那麼關心他,發了瘋似的找了一上午,換回得卻只是冷言冷語。可是這又能怪誰呢?她也不知道在杜小鳳面前,自己為什麼不能靜下心來說話,最後總落得面紅耳赤,不歡而散。聽到嗤笑,陳曉婧將目光投向杜小鳳身後的兩人,秀氣的眉毛擰個疙瘩,問道:「你們是誰?」


張松林看不透這個潑辣的小姑娘和杜小鳳關係到底如何,嘿嘿笑道:「我們是小鳳的朋友,你呢?」說著話,他故意貼上前來。


「死開點!醜鬼!」陳曉婧秀眉皺得更深,一點沒客氣,對著那張湊到自己面前的老臉就是一拳。


張松林嚇了一挑,沒想到這小丫頭說打就打,而且速度快極,力道十足,他下意識的向後一仰頭,陳曉婧力盡,粉拳距離張松林鼻尖只有兩分。暗道一聲好險!張松林還沒等站穩身子,陳曉婧食指猛然一彈,纖纖玉指不偏不正,恰好彈在他鼻樑上。


「哎呀!」張松林鼻子一酸,倒退兩步,接著,雙眼微紅,不自覺流出兩行『英雄淚』。


老天!杜小鳳差點暈倒,忙快步上前抓住陳曉婧的手腕,氣道:「你就不能安穩一會嗎?!」


陳曉婧哼了一聲,歪著小腦袋道:「誰讓他湊那麼近,長得又那麼醜?」


杜小鳳翻了翻白眼,回拍額頭,徹底被她打敗。


脾氣火暴的張松林倒沒生氣,擦擦眼角淚水,半開玩笑地歎息道:「從來沒人告訴我,長得醜也會挨揍啊……」


杜小鳳無語。張少成哈哈大笑。


「今天,我請大家吃飯!」張少成結交兩個出色的朋友,心情舒爽痛快,拍著腰包笑道。


杜小鳳無所謂,道家元氣的修煉讓他對食物的依賴越來越單薄,張松林倒十分高興,喜笑顏開道:「如果有酒就更不錯了!」


「包你喝個痛快!」張少成轉頭對陳曉婧道:「丫頭,你既然是小鳳的朋友,也一起去吧!」


這話正合陳曉婧心意,他向來喜歡熱鬧,況且又有杜小鳳在,想也未想,點頭道好,只是她不解,杜小鳳怎麼這麼快就交上兩個高年級的朋友。


浩陽高中附近一間小餐廳。


張少成點了幾碟小菜,數瓶啤酒,價格便宜又實惠。


有時候,酒是拉近彼此感情最實用的紐帶,特別年輕人在一起時,飯前大家還是冤家對頭,一頓酒過後便可能成為過命的朋友。


三杯酒下肚,張松林的黑臉變成醬紫色,話也多起來。


通過聊天,杜小鳳瞭解到張少成在浩陽也並非什麼老人,他雖然上高三,但卻是轉校生,比自己早來沒幾天,至於張松林,則是地地道道的老人,由於為人重義氣,講道義,朋友極多,浩陽內部各個大小勢力都有他的鐵哥們。這回,被張少成打傷的阿樂就是他眾多哥們之一。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張松林滿嘴酒氣,頭腦還算清醒,他不無擔心地說道:「少成,阿樂被你打傷,這事並不算完,我來找你,只能算頭陣,後面,或許還有更厲害的人呢。」


張少成對浩陽錯綜複雜的情況瞭解並不比杜小鳳多多少,他疑道:「怎麼?」


張松林道:「阿樂是『鬼飄堂』的人,你打了他,也等於打了『鬼飄堂』,他們恐怕未必會善罷甘休,你最近得小心一些!」


陳曉婧喝了一小杯酒,臉色紅撲撲的,如果不是杜小鳳攔著她,還不知道會喝多少呢。她問道:「鬼飄堂是什麼?」


張松林對她可是客氣得很,剛才那個『酸棗』吃得讓他記憶由心,他道:「鬼飄堂在浩陽算是排得上名次的大幫會,有些背景,聽說好像還有本地的黑社會在支持他們。浩陽盛行的毒品--搖頭丸、K仔等,基本上十之八九都是他們傳出來的。」


杜小鳳問道:「難道,沒有人管他們嗎?」


張松林苦笑,道:「管?誰來管?學校本身管不了,有黑社會勢力庇護,校長哪有那個膽量去管,警察也是一樣,本地的警察沒幾個是清白的,多多少少收過人家好處,大家睜只眼,閉只眼,只要不出什麼大事也就過去了,就算有清白的警察想管,可是又到哪找證據,鬼飄堂可是向來謹慎得很啊!以前我也勸過阿樂,讓他快點脫離鬼飄堂,這樣混下去不是辦法,說不準哪天出了事,到時後悔莫及,可是每回他都答應得好,就是沒有實際行動,唉!」他苦悶地歎了口氣,仰頭,將杯中啤酒一飲而盡。


杜小鳳沉吟片刻,又問道:「學生中真的有那麼多人買毒品嗎?是不是上癮了?」


張松林道:「這倒不是,搖頭丸不上隱,吃完後就是精神上興奮一些,具體怎樣,我也不知道,我從來不碰那玩意。其實,學生中買毒品的並沒有表面上看那麼多,有不少都是被鬼飄堂連哄帶嚇百般無奈的情況下才出錢買的。」


「嗯!」張少成心有同感,道:「阿樂也是在逼一名學生買他的搖頭丸時被我遇到,然後我才動手的。」


杜小鳳沉默好一會,道:「怎麼才能把這種情況杜絕呢?」


張松林一笑,道:「很簡單,剷除鬼飄堂!」


杜小鳳道:「他們到底有多少人?」


張松林垂頭,好一會沒有答話。


陳曉婧性格急,催促道:「你倒是說話啊!」


張松林指指自己的頭髮,道:「你看看!」


「看什麼?」陳曉婧翻著白眼道:「看你的頭皮削嗎!」


張松林苦笑道:「我也正在算呢!最保守估計,可能不下百人吧!」


「……」杜小鳳默然。半晌,他感歎道:「浩陽可能是全市唯一一所學生們敢在校內公然販賣毒品的高中了!」


吃過飯後,杜小鳳別過三人回家。他先去了一趟網吧,在網上查找關於搖頭丸等毒品的資料。原來,「搖頭丸」俗稱MDMA(亞甲雙氧甲基安非他命),並非像張松林所說不會成隱,若經常吃還是會上隱的,而且對人體造成的危害相當巨大,嚴重時可引發暴血管、中風,致人死亡。杜小鳳看得一激靈,盯著顯示器愣神。他在想,自己該不該管這件事,如果管,他憑什麼,鬼飄堂百餘號人,又有黑社會做後盾,自己一個人,和人家抗衡如同螳臂當車,怎麼可能管得了呢?如果不管,他又覺得對不起自己的良心,更對不起真悟元經對自己兩月來的苦心傳授。或許,張少成和張松林都會站在自己這一邊,但即使如此,實力還是無法和人家相比。真是傷腦筋啊!杜小鳳揉了揉額頭,隨意打開自己的電子信箱,發現竟然有一封趙雪的來信。腦海中好久未出現過這個名字了,心懷也好久未再因這個名字泛起波瀾,他輕輕一笑,現在,他終於可以用一顆平常心來對待自己的感情了。


點開來信,內容大致介紹趙雪搬家後在新城市中的情況,並詢問杜小鳳近況如何等等。


杜小鳳簡單回了一封信,寥寥數字,但言語中流露出真摯和想念。這是他現在心中真實想法。


晚間,杜小鳳進入真悟境界。


他體內元氣比以前深厚得多,進入真悟境界的時間也大大提前,午夜十一點多時,他以自身真元催動真悟元經,使之開啟。


進入之後,他心情有些激動,今天,他要在真悟境界中做一件從未做過的事--創造實體。


在金字的引導下,杜小鳳先靜心打坐,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心無雜念,清如明鏡,六識關閉,慢慢的,他呼吸趨於停止,而身上每一個毛細孔逐漸張開,彷彿無數張開啟的小嘴,貪婪地吸收真悟境界的混元氣,混元氣通過末端的細小經脈流入主經絡,再由各大主經絡的傳輸使之納入神庭穴(俗稱上丹田,乃為積聚精神力之穴位)和氣海穴(俗稱下丹田,乃為積聚真氣之穴位),在上下兩大丹田的作用下,轉換成精神力和真氣。精神力游離於他體內各處神經,所過之處,神經變得堅韌而敏銳;真氣則在經絡中遊走,一遍又一遍,使其變得粗壯,然後再帶回更多的混元之氣。精神力和真氣在杜小鳳體內有形成兩副關聯緊密又各自獨立的系統,運行活躍,互不干擾,生生不息,無始無終,人體的小宇宙在杜小鳳體內詮釋得如此清晰。不知過了多久,在他運行完九個小周天後,他散去精神力並收回真氣,站起身來,體內真元澎湃,好像有隨時破體而出的可能。這讓他狂喜不已,自己似乎又向前邁進了一大步。


金字寫道:現在,你的元氣正處於鼎盛,已具備創造實體的先決條件。


杜小鳳興奮道:那你快點教我如何去做吧!


金字寫道:聚集真氣和精神力,先將真氣排出體外,以精神力控制,使它凝而不散,再與真悟境界的混元氣取得聯繫,注意,這一點是關鍵,你只有與真悟境界產生共鳴,才可能利用真悟境界的混元氣創造萬物,一旦你做不到這一點,你所作出的全部努力結果都是徒勞。


杜小鳳急問道:怎樣才能與真悟境界產生共鳴?


金字寫道:用你的心去體會它,用你的真氣去觸碰它,用你的精神力去呼喚它,你要把真悟境界看成一個生命。


杜小鳳沉思。金字又寫道:只有當你完全融入真悟境界以後,你才能夠成為真悟的主宰。


我明白了!杜小鳳閉上眼睛,集中自己的精神力,隨之擴散開來。真悟境界彷彿是一片沒有邊際的汪洋大海,感受不到它的盡頭,無邊無沿,在這個無限的空間內,只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混元氣,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杜小鳳體會不到它的生命源泉,心中急慮,精神力也發生波動,頓時間,他精神一陣恍惚,神庭穴傳來巨痛。


金字及時在他腦海中浮現:靜下心來,莫要急於求成,忘記身在何處,忘記自己的存在,你就是天地,天地也就是你。


一席話,如同一股冰徹心扉的清泉,讓慌亂不知所措的杜小鳳又重新靜下心,閉目深吸口氣,他先將不安分的精神力穩住,然後進一步向外擴散,無限地、徹底地擴散,直到他的體內的精神力全部排出體外再無一絲剩餘之後,他眼前浮現出一幕不可思議的畫面。很奇怪,雖然他閉著眼睛,但他就是可以看到這一切。


無數顆發光的小粒子飄散在空中,它們是如此的細微和渺小,但其中卻孕育著無窮的力量,百萬、千萬甚至億萬的小光粒匯聚在一起,形成一條閃閃放光的銀河,而又有百萬、千萬甚至億萬的銀河彙集成一片海洋,流淌在廣闊的空間中,川流不息。這,就是生命!杜小鳳一震,靈光閃過,他突然間能夠理解了,真悟境界確實有生命,而那些數之不盡的小光粒、銀河就是混元之氣,它也構成了真悟境界的血液和血管,其實,自己所在的這個空間,就是個生命體,它有自己的規律,它甚至有自己的意識,自己和真悟境界比起來,弱小得猶如一粒塵埃。他試著控制自己的精神力去與那些小光粒接觸,絲毫沒有排斥,當那些小光粒碰到他的精神力時,瞬間接納,融在一處,杜小鳳頭腦一暈,彷彿自己的意識也一下子被它們拉了進去,這時,他感覺自己真的和真悟境界融為了一體,他清楚地感受到真悟的心跳,真悟的喜悅,真悟的悲傷,還有,真悟的真諦。


這,對於杜小鳳來說,是一次匪夷所思的精神之旅,也是一次精神上的洗禮。


當他的精神力重回體內時,比剛才又不知道強大多少倍,他爭開眼睛,突覺面龐濕潤,伸手一摸,原來是淚水。


淚水?!杜小鳳恍然,那是他與真悟境界融為一體後感受到它的悲傷所流出的,那其實是真悟的淚水,因為那一刻,他就是真悟,真悟也就是他。


它為什麼會如此悲傷呢?杜小鳳能感受得到真悟的悲傷之情,卻感受不到真悟悲傷之所在。


他睜開眼睛,周圍那一片白茫茫的真悟世界在他眼中已發生了改變,他所看到的是更真實更本質的世界--生命的源泉。


他仰起頭,喃喃道:我明白了!


金字浮現:這是你第一次徹底的與真悟融合,在你走出這一步之後,證明你已成為真悟真正的主人,我的主要任務業已完成。


現在,杜小鳳無需在發問,他明白金字話中的意思。若說現實世界裡的那個小黑盒子是開啟真悟境界的鑰匙,那麼金字便是讓人理解真悟真諦的鑰匙。它像是計算機中的硬盤,存儲著李耳想要表達和傳授的一切,是早已經設定好的。它其實和真悟境界並沒有直接關聯,李耳也只不過是這裡的過客而已。


頃刻之間,杜小鳳似乎理解了一切,真悟境界對於他不再神秘、不可預知,此時,他已成為了真悟境界的一部分。


他伸出手,心思一動,白茫茫的空間突然發生波動,剛開始,只是輕微的,時間不長,波動逐漸演變成震動,杜小鳳閉上眼睛,真氣和精神力同時向外延伸,與真悟境界的混元氣融合,並按照他的意願使其發生質變。


感覺到腳下軟綿綿的,他垂頭,慢慢張目,他終於在真悟境界中看到了另外一種顏色--黑色。


他蹲下身軀,或許太激動了,他的手有些顫抖,抓起一把那黑色的東西,遞到鼻前,他嗅到了泥土的氣息。


是土地!他失聲尖叫:「我創造了土地!」


金字在空中寫道:恭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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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 第十四章 危機 回書目

杜小鳳躺在土地上,興奮地打了幾個滾,他以前從來沒感覺到原來泥土是如此的親切,氣息是如此地芬芳。好一會,他終於停下來,雙手枕於頭下,笑瞇瞇的真誠道:這,多虧有你在幫我,我不知道應該把你當成朋友,還是把你當成師傅。

金字寫道:這不重要,因為我不會存在很久了。


杜小鳳一驚,翻身坐起,問道:為什麼?


金字寫道:你理解了真悟的真諦,成為真悟世界新的主人,而我,在教完你我所知道的一切之後,將會隨之消失。


杜小鳳沉默。他沒有說出任何挽留的話,因為他知道,金字是死物,它只是李耳留下的一段信息,無論說什麼,結果都將無法改變。他傷感道:如果你走了,在這裡我會很寂寞。


金字笑道:呵呵,或許會寂寞一段日子,但不會太久。


杜小鳳苦笑:你在安慰我嗎?


金字道:你可以創造泥土,難道你沒想過在這裡創造生命嗎?和你一樣,可以思考,可以有喜怒哀樂的生命!


啊?杜小鳳不自覺的張開嘴巴,疑道:創造生命?我可以嗎?


金字寫道:只要你願意,沒什麼是不可以的,只不過那需要強大的元氣做為基礎,現在的你,還遠沒有達到那種程度。


杜小鳳搖頭笑道:造出土地,造出生命,如果真是那樣,那我豈不是成為了神?


金字寫道:現在的你已經是真悟境界的神。盤古開天僻地,女媧造人補天,那未必只是虛無飄渺的傳說!


杜小鳳拍拍額頭,不敢相信地問道:不要告訴我,那些傳說都是真的?!


金字寫道:大千世界,縱橫古今億萬年,何為真實,何為虛假,誰又能分得那麼清楚呢。


杜小鳳恢復平靜,笑道:拜託,不要講得這麼高深莫測好不好……


第二天,陽光明媚,晴空萬里,盛夏酷熱。


浩陽高中。


今天,杜小鳳穿上嶄新的校服,很合身,深黑筆挺又略微緊身的校服將他消瘦的身材襯托得修長,格外精神。


他心情也不錯,在真悟境界的突破,讓他神清氣爽,精神力和真氣的暴長,不經意留露,使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耀眼奪目。


他不是帥氣的人,可一路上,引起的回頭率高大百分之八十以上,另外百分之二十不排除那些沒有看到他的人。


對於別人的注目,他還有些不適應,有意加快步伐,氣隨心動,真氣自然上提,身子頓時變得輕飄飄的,表面上看,他是在走路,其實,他的速度比一般人小跑還要快上許多。


進入教學樓後,他終於多出一口氣。


自他走進自己教室那一刻起,明顯感覺到學生們對他的態度充滿謹慎,看他的眼神也小心翼翼的,其中還包含一絲敬意。


或許和自己在昨天與那三名青年打了一架有關係吧!杜小鳳坐到自己座位上,淡然一笑,並未放在心上。


「你好!」他落座不久,身旁有人說話,扭頭一瞧,原來是那個坐在第一排,昨天自己幫過他的瘦小少年。


杜小鳳含笑客氣道:「你好,有什麼事嗎?」


「昨天,」瘦小少年靦腆道:「你走得太快了,我都沒來得及說聲謝謝。」


「呵呵!」杜小鳳笑道:「你不用客氣,也不用謝我,我們可是等價交換的!」說著,他拿出那支圓珠筆,在少年面前晃了晃。


瘦小少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輕聲道:「昨天那些人是學生會的,他們可能會找你麻煩!」


「哦?」杜小鳳問道:「你怎麼知道?」


瘦小少年道:「昨天你走後不久,有學生會的人來過教室。」


杜小鳳虎目一瞇,問道:「他們有難為你嗎?」


瘦小少年忙搖手道:「那倒沒有,不過他們問起過你,語氣很有友善,看來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


「呵呵!」杜小鳳對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有信心,他已不再是數月之前那個膽小怕事、隨人欺負侮辱的杜小鳳了。他笑道:「謝謝你的提醒,雖然我並不怕他們。」


他底氣十足,瘦小青年即使還有些憂慮,但也不好再說什麼,他善意地叮囑道:「不過你還是要小心點啊!」


「怎麼了?」他的同桌亞晴剛到教室,恰好聽到瘦小少年的話,張著一雙漂亮勾魂的大眼睛,好奇地問道。


那少年臉色一紅,偷眼看了看她,沒再說什麼,默默走開了。


杜小鳳搖頭,隨口道:「沒什麼?」


亞晴放下書包,問道:「昨天你跑到哪去了,一上午都沒看到你人影!」她雖是質問,語氣中倒顯露出幾分關心。


杜小鳳心中一暖,笑瞇瞇道:「沒什麼,只是碰到幾個朋友,大家在一起聊聊天。」只不過聊天的方式野蠻了一些,大家用的是拳頭和木棍。他在心中另外進行一下補充。


「哦!」亞晴信以為真的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啊,我還擔心你被人家找麻煩了呢!」


看她認真的樣子,杜小鳳倒有些不好意思,覺得在她面前說謊,就好像在一張白紙上畫了一條不和諧的一筆,唐突又讓人萬分不舒服。


前兩節課無話,老師平淡的講課,學生們平淡的聽課,時間在平淡中度過。


第三節課是體育課,男學生喜歡,女學生討厭的一門課程。


由於體育課運動量比較大,每次上課時,總是有一些女學生因為這樣或那樣的借口請假,然後跑回到教室聊天、睡覺。


體育課老師是個三十多歲的青年,身體健壯,模樣凶悍,滿臉落腮鬍茬,再加上一顆大光頭,凶神惡煞一般,若說他是老師,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不會相信,但若說他是撈偏門混黑道的,倒是百分百令人信服。


上課時,男女學生們各分成兩列,按照大小個頭站成四排。老師站在眾人前方,拿著小冊子點名。


由於第一次上體育課,學生們又都是新人,對學校情況不熟悉,沒有人請假。從頭點到尾,沒有缺席,老師十分滿意地點點頭。


這是一個好的開始!他臉上掛起微笑,輕咳一聲,正要說話,突然女學生隊列中有人舉手。


老師眉頭一皺,揚頭問道:「怎麼回事?」


亞晴緩步從隊伍中走出來,腰身彎曲,單手捂著小腹,臉色煞白,秀眉快擰成個疙瘩,她低聲道:「老師,我……我肚子痛!」


該死!老師剛才的好心情一掃而空,為什麼每屆學生中都有這樣討厭的人!他語氣低沉道:「有些學生,不上體育課時就活蹦亂跳的,可一上體育課,不是這裡痛就是那麼不舒服,你們以前我這個老師傻,很好騙是嗎?」


「我……」亞晴臉色更加難看,低垂著頭,搖首道:「老師,我沒有……」


「什麼沒有?」老師一點不客氣,厲聲道:「給我站回到隊伍中去,不要耽誤大家的時間!」


「可是,老師,我真的……」


「站回去!」隨著老師一聲咆哮,讓原本已虛弱得搖搖欲墜的亞晴險些昏倒,小腹不時地傳來巨痛感,讓她頭腦一陣發暈,臉色蒼白如紙,眼前一黑,身體失衡,站立不住。就在她跌倒的瞬間,學生人群中突然閃出一條黑影,箭一般射到亞晴近前,伸手將他扶住。好快啊!學生們紛紛倒吸一口冷氣,驚訝地張開嘴巴,他們根本沒看清那黑影是如何動身的,只覺得眼前一花,接著,他已站在亞晴身旁,好像他本來就站在那裡似的。人們定睛一看,這才發現,原來那黑影正是充滿神秘和高貴氣質的杜小鳳。


杜小鳳托著處於半昏迷狀態的亞晴,滿懷擔憂地看了看她,從他所學醫術的知識中,他看得出亞晴並非裝模作樣,而是真的有病在身。他轉過頭,對老師道:「老師,不管你對以前的學生們有多麼不滿,但你不應該將情緒發洩在真正生了病的學生身上!」


老師冷眼打量杜小鳳,身材消瘦,身高只及自己肩頭,暗中哼了一聲,問道:「你是誰?」


「杜小鳳!」杜小鳳道:「老師剛才應該已經點到我的名字了。」


老師老臉一紅,話鋒一轉,冷道:「我不能讓裝病的學生詭計得逞,你放開她。」


杜小鳳幽幽搖頭,堅持道:「她病了。」


老師怒道:「她有沒有病我心中有數,我讓你放開他!」


杜小鳳心中火燒,可老師的強硬態度又讓他感到無奈。他做了十五年老實聽話的人,雖然現在受到真悟元經的影響,身體和思想發生巨大的改變,但一時間還無法消除對老師懼怕和尊敬。他輕歎口氣,小心的慢慢放開手。離開他的支撐,亞晴頓時失去重心,身子一偏,整個人摔進杜小鳳的懷中,腦袋靠在他肩頭,兩隻迷人的電眼半睜半閉,其中充滿朦朧的嫵媚,紅唇微微開啟,吐氣如蘭,噴在杜小鳳的臉上,香噴噴,熱乎乎的,讓他神智為之一蕩,特別是亞晴胸口起伏不定,胸前成熟豐滿的突起格外吸引人眼球。


好個嬌媚又成熟的女生。


杜小鳳臉上布起一層紅潤,忙別過目光,不好意思地看向別處。可此時也正有一道灼熱火辣的眼神在亞晴身上流轉、游動。


不知道是亞晴的柔軟感化了老師,還是同學們議論紛紛的嘀咕聲讓他為了難,老師突然開口說道:「看來她是真病得很重,你先回到隊伍中,我帶她去醫療室。」


老師刻意壓抑的眼神令杜小鳳難受,看著他從自己懷中接過軟綿綿的亞晴,心中總有一股異樣的感覺。


為什麼會這樣?杜小鳳奇怪,老師帶著生病的學生去醫療室是件很正常的事,為什麼自己會覺得不妥呢?他想不明白。


亞晴的身高已不算矮,一米七十掛零,在高一女生中不多見,可和這位膀大腰圓的老師站在一處,相差何止一頭,活脫脫現代版的美女與野獸。老師攙扶亞晴,快速走向教學樓,時間不長,兩人身影在眾人視線中消失。


「哎?真是奇怪!」一位敞懷的學生撓著頭髮嘟囔道。


「怎麼了?」旁邊有人發問。


「醫療室不是在教學樓後身嘛,老師怎麼進教學樓了呢?」


「也許她病得並不嚴重,老師扶她回班級休息一會就好了呢!」說著,他轉目看向杜小鳳,獻媚地笑問道:「小鳳,你說對吧?」


杜小鳳第一天上學便讓高三學生會的人碰了硬釘子,給大家留下深刻的印象,所以他從一開始時就在眾人心中就佔據了一席之地,班級中絕大多數人都對他尊敬有加,更有不少人有意無意和他套近乎。


杜小鳳沒有聽見他的問話,而是若有所思的低著頭,似在盤算著什麼。


那學生疑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沒什麼!」杜小鳳目光深邃地搖搖頭,現在他終於明白了自己為什麼不舒服,因為老師看亞晴的眼神中帶有一團火焰,慾望的火焰,那不是一個老師看自己學生時的正常眼神。


無法確定自己的推測是否正確,可也不敢忽視那種可能,他晃動身形,默默向教學樓內走去。


「小鳳,你幹什麼去?」那學生親密地叫著他小名,似乎越叫越覺得順口。


「沒什麼,找老師聊聊!」杜小鳳頭也不回,隨意揮動一下手臂。


「真奇怪,找老師談什麼,我們和老師之間還有什麼好談的嗎?」那學生不理解的大搖其頭。


教學樓內。


此時正處於上課時間,膽小的學生們都在教室中上課,而那些翹課的不良學生們也都跑到校外去玩樂,教學樓走廊內空蕩蕩,靜悄悄,難見人影。老師扶著亞晴上了二樓,粗糙的大手開始不安分起來。托著她腰身的手慢慢向上移動,當觸碰到胸前的柔軟時,亞晴震了一下。可她思想單純,加上因忍受疼痛而變得暈沉沉的頭腦,並未往別的地方想,認為那只是老師無意中恰巧碰到的。


她的默然,讓老師心中狂喜,毛手更加肆無忌憚,開始時,他還只是碰碰,到後來,乾脆將整個手掌按在亞晴的胸脯上,輕輕揉捏。


當她感覺到不對勁時,老師已半拖半架的將她拉進自己的辦公室。


辦公室不算大,十多坪,裡面擺放兩張白色辦公桌,墻角處放有一張一米半長供會客使用的黑皮沙發。這間辦公室是兩名教師共同使用的,但另外那名老師因休假還沒回學校,所以辦公室被他暫時獨佔。近來後,他反手將房門鎖死,然後扶著亞晴坐到沙發上,似關心地問道:「現在怎麼樣,還難受嗎?我去給你找點藥!」


見他滿臉的關懷,亞晴心情一鬆,為自己剛才不安的想法感到臉紅。她客氣道:「老師,不用了,我休息一會就沒事了。」


「那怎麼行?」老師拉開自己辦公桌抽屜,拿出一支白色塑料藥瓶,倒出兩片,遞給亞晴道:「這是止疼藥,你先吃了吧!」


亞晴搖手道:「老師,我真的不用……」


她沒等說完,老師大咧咧挨著她坐下,明知顧問道:「你哪裡不舒服?」


亞晴嬌顏一紅,垂首道:「肚子!」


「來!」老師伸出大手,笑呵呵道:「讓我幫你揉揉!」


亞晴忙擺手道:「那,那怎麼……好意思呢?」她只是單純,而不是傻瓜。


老師無視她的反對,一揮手臂,輕鬆把她阻攔的手打開,另一隻大手按在亞晴的小腹上,嘿嘿淫笑,問道:「是這裡嗎?」


亞晴一張臉快紅成血色,邊推著他粗壯的手臂,邊嬌喘連連道:「老師,不要這樣……」


「不要怎樣?」老師根本不把她虛弱無力的反抗放在眼中,手掌緩緩向下,鑽進裙子內,撫摩她嫩滑細膩的大腿,掌心傳來的滑膩和柔嫩令他慾火高漲,眼中流露出可怕的獸性。


現在,亞晴終於明白將要發生什麼,她張開嘴巴,剛要大叫,老師身子向前一撲,將她壓在身下,同時伸手摀住她的嘴巴。


他龐大沉重身軀哪是病痛中的亞晴能承受得了的,彷彿身上的骨頭全部散架,痛得她眼淚奪眶而出,偏偏嘴巴被人家蓋得嚴嚴實實,只能發出低沉的呻吟。


老師手下一點沒停留,嘴角掛著淫笑,將亞晴的長裙掀開,那一對白花花修長勻稱的大腿讓他目眩。


似乎已品嚐到身下美味的甜美,他迫不及待的去拉扯亞晴的粉紅色內褲。亞晴知道這是自己最後一道關卡,可是在老師強大的力道下,她所有抗拒皆成徒勞。力氣在她身上一點點消失,她絕望的閉上眼睛,任由老師將自己的內褲一點點拉下去。


「這,讓你覺得很興奮嗎?」


一句突如其來的聲音,好像給被慾望沖昏頭腦的老師當頭一棒。


他嚇得一激靈,反射性的從亞晴身上跳起,轉頭一瞧,發現辦公室的窗台上蹲坐一人。


說不清是這個人耀眼還是他背後的陽光耀眼,總之,他身上散發出的光芒讓人睜不開眼睛。


老師本能的用手遮在眼眉上方,好一會,他的眼睛才算漸漸適應,這時,他看到一對細細長長,斜飛如鬢的眉毛,很漂亮,如果再彎曲一些和女人的柳葉眉差不多,下面是一雙稜角分明的虎目,剛毅有形,神光外顯,炯炯有神,目光如同兩把鋒利的刀子,刺在人臉上,感覺火辣辣的難受。這……這不是剛才那個學生嗎?老師驚訝道:「杜小鳳?」


這時的杜小鳳和剛才簡直判若兩人,雖然面貌沒有任何變化,但內斂的氣質和外張的氣勢卻有天壤之別。他有些不太確定。


窗台上這人正是杜小鳳。


他雙腿一晃,飄然落地,看到沙發上衣衫凌亂,哭得像雨打梨花似的亞晴,他目光越發冰冷。「以前我只在報紙上、電視上、網絡上看到關於禽獸老師的報道,可我萬萬沒有想到,竟然在現實中真的被我遇到。你是老師,她是學生,你的過錯,不可原諒!」


知道對方的身份,老師不再感覺害怕。他哈哈仰面一笑,問道:「那又能怎麼樣?」


杜小鳳一字一頓道:「我會把你今天的所做所為公之於眾!」


老師冷笑,反問道:「誰會相信?」


「什麼?」


「誰會相信你說的話?」老師自信滿滿地說道:「浩陽的學生都是些什麼人,恐怕無人不知,誰會相信這裡學生的話而不相信老師的話呢?」


杜小鳳瞇起眼睛,道:「如果我告訴校長呢?即使不能把你怎樣,恐怕校長對你的看法也會有所改變吧?」


「哈哈!小子,你在威脅我嗎?」老師詭笑道:「看來,你還沒有弄清楚浩陽的狀況,玩幾個女學生而已,沒人會把我怎麼樣,況且,我還沒有把她怎麼樣呢!」


什麼?杜小鳳一楞,好一會才品出他話中的意思,苦笑道:「你的意思是說,這是小問題,校長能容忍這種情況存在?」


「哼!」老師冷哼道:「也許那個老傢伙比我玩過的還多呢!」


這是什麼樣的學校!聽完這話,杜小鳳覺得陣陣噁心,心中燒起一團火,鋼牙緊咬,放柔聲音問道:「你強姦過多少女學生?」


感到自己說得太多了,老師臉色一沉,語氣不善道:「那不管你的事!我希望你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當然,如果你硬要這麼做,也沒有人能阻攔,不過,你以後在浩陽的日子將天天都是煎熬!記住我的話,現在你可以出去了!」


杜小鳳笑了,邊解開自己的衣扣邊直步走過來。


老師嚇了一跳,不知道他要幹什麼,戒備地提起拳頭。


哪知杜小鳳在他前面並未停留,而是直接走過去,來到抽泣的亞晴近前,脫下衣服,放緩動作,溫柔地披在她身上。


亞晴好像從噩夢中醒過來,一頭撲進杜小鳳懷中,放聲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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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14 00:36:01 |只看該作者
第二集 第十五章 禽獸 回書目

杜小鳳一時還無法接受她如此親密的動作,但卻體貼的沒有避讓,因為他知道,那樣做將會給她帶來更大的傷害。他輕輕撫摩她的秀髮,柔聲安慰道:「不要哭,沒事了,我帶你走!」

亞晴的小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襟,指尖已乏白,好像生怕自己一鬆手,杜小鳳就會馬上飛走似的。


她的淚,讓杜小鳳感到心痛。


他扶起她,輕聲道:「放心吧,有我在,沒人能傷害你!」說著,他攔腰將亞晴抱起,向辦公室外走去。


「杜小鳳!」老師在後看得兩眼充血,到現在他還沒有打算放棄已到了嘴邊的美味,出聲將他喝住,冷道:「我只讓你離開,而並沒有讓她走!」


杜小鳳站住身,仰面,問道:「你還想怎麼樣?」


老師道:「作剛才沒有作完的事!」


「好!」杜小鳳點頭一笑道:「剛好,你的想法和我的一樣!」說罷,他打開房門,來到走廊,將亞晴輕輕放下,說道:「你先在這裡等一下。」


亞晴抓住他衣襟的手絲毫不敢放鬆,帶著哭腔問道:「我要去哪?我怕……」


她驚慌失措的眼神可激起任何一個男人的保護欲。杜小鳳是個男人!他拍拍她手背,笑瞇瞇地說道:「放心吧,我去去就回,去作一件剛才想作卻沒有作的事!」


他的笑容,讓亞晴寬心,他的體貼,讓她窩心,他身上那種自然而然帶給周圍人的安全感,更讓她迷戀,捨不得鬆手放開。


「你會很快回來的,是嗎?」亞晴不放心地追問。


「嗯!我保證!」杜小鳳點頭,拉開亞晴的小手,轉身重回辦公室,慢慢將房門關嚴,反手鎖死。


老師楞然地盯著他的舉動,問道:「你要幹什麼?」


杜小鳳嘴角一挑,掛起一絲似有似無的微笑,他瞇縫眼睛道:「我只想看看你的內心世界是如何的醜惡!」


說完,他的眼眸開始慢慢變得明亮,白色的光芒迅速掩蓋住黑色眼球,使他雙眼射放出兩道精光。


「這……這是什麼……」老師從來沒見過如此驚奇的事,人的眼睛竟然可以變色,還會發出光芒來?!他張大嘴巴,驚訝地倒退數步,還未弄明白怎麼回事,腦袋突然嗡了一聲,接著,陷入一片空白。


原來,杜小鳳早已經準備妥當,蓄勢待發的精神力在他愣神的一瞬間,侵入他的大腦。


這是杜小鳳第二次使用精神力窺視人的內心,但這次和上回對張慧芝的施為是帶有兩種截然不同的感情,而且在精神力的強弱方面也不可同日而語。上次他只是覺得好玩,是試探性的,精神力也只不過處於初級階段,但這一次則含恨而發,隨著他與真悟的融合,精神力比以前不知強出多少倍,絲毫沒有保留,根本未顧慮到對受施為一方精神上所造成的傷害。


當他的精神力與對方的思緒接觸後,他第一感覺是骯髒與邪惡,接觸逐漸加深,他看到數張女生哭泣的面龐,他知道,那正是他犯過的罪惡所在。


杜小鳳對精神力的控制還未達到純熟,加上入侵他人的大腦是相對較難的一種,他並看到太多的東西,即使那些他已探知的只不過是些模糊的片段,看不真切,時間不長,他頓感疲倦勞累,不敢再繼續下去,強力施為,會讓自己精神力受損,得不償失。


他收回外放的精神力,長長吸了口氣,精神有些萎靡。


那老師還處於大腦空白狀態,人傻楞楞站在原地,面無表情,兩眼發直,呆望前方。


「無論是誰,做錯了事總要受到相應的懲罰,這是天道!」杜小鳳逐漸發覺真悟元經有許多話很有道理。


教學樓外操場。


老師和亞晴一去不回,連杜小鳳也沒了蹤影,學生們三五成群,議論紛紛。


「不會發生什麼事了吧?」那位受過杜小鳳幫助的矮小少年擔憂自語。


「能出什麼事?別瞎操心了!」旁邊有人白了他一眼。


這話剛說完,只聽嘩啦一聲,教學樓的方向傳來窗戶破碎的聲音。


由於教學樓和操場之間有樹木遮擋,距離又較遠,學生們看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先是一驚,緊接著爭先恐後向樓下跑去。


等到了近前,看清之後,學生們都傻了眼。


只見那位身材粗壯的體育老師衣服被人扒得精光,只留一條短褲,赤身裸體伏在地上,背後還粘貼一張大白紙,上寫五個紅色大字:「我是禽獸教師!」他身下有不少破碎的玻璃碎片,身上劃出數條口子,哼哼啞啞發出虛弱的呻吟,爬不起來。


來浩陽上學的學生基本上沒有幾個省油燈,不是平日裡扯皮搗蛋的頑劣份子就是成天打架鬥毆的不良少年,他們對老師沒什麼好印象,總結兩個字可以代表--厭煩。現看到體育老師這般模樣,學生們回過神,沒有一人願意上前幫忙的,一各個幸災樂禍的在旁看熱鬧。


「哇靠!」學生中有人大笑出聲,嗤笑道:「我們知道你是禽獸,可你也不要用這種方式來表白自己嘛!」


「……」老師口吐白沫,已說不出來話。


教學樓內。


那位體育老師落得這個下場,自然是杜小鳳的傑作。從對方腦海中的世界,他瞭解到浩陽高中要遠比他想像中黑暗得多。


他本想將浩陽林林總總的黑幕暴光出去,可轉念一想,又覺不妥。第一,正如那個老師所說,他的話,外界未必會有人相信,況且他手中沒有確鑿的證據;第二,即使真有人相信他的話,事情一旦敗露,必然在社會中掀起軒然大波,到那時,受傷最深得不是浩陽高中,不是那些敗類教師,而是受害的女學生們,他不得不顧忌到這一點;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杜小鳳有種衝動,或者說有種慾望,不希望依靠外界,而是用他自己的力量來改變,或許會很難,但他越來越喜歡嘗試一些東西。


杜小鳳走出辦公室,亞晴正靠著走廊的墻壁,滿臉緊張,見他出來,忙問道:「我剛才聽到玻璃碎的聲音,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杜小鳳悠然一笑,道:「辦公室裡太熱了,我讓他出去涼快一下!」


亞晴還想再說什麼,杜小鳳已上前將她托起,笑吟吟道:「我送你回教室。」


「可是,他……」


「放心吧,沒有事了!」


回到教室中,將她安置好,杜小鳳問道:「肚子還痛嗎?」


「嗯!」亞晴點點頭,剛才依偎在杜小鳳懷中,雖然它並不寬厚,但傳來的溫暖和舒適讓她捨不得離開。


「痛得厲害嗎?」


「嗯!」


杜小鳳正色道:「哪裡痛,我可以幫你看看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亞晴臉色一紅,垂首,不好意思地微搖搖頭。


杜小鳳誤會了她的意思,笑道:「放心吧,我不是色狼,也絕對不會藉機佔你便宜的。」


亞晴有些慌亂,連忙擺手道:「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我不好意思說……而且,我也習慣了。」


杜小鳳聽得莫名其妙,疑道:「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又什麼叫習慣了?有病就得治嘛,越耽誤越容易出現問題。我學過醫術,或許能幫你減輕一點痛苦,告訴我,究竟是什麼病?」


「哦!」亞晴為難了,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說,她偷眼觀瞧杜小鳳,見他細長的眉毛微微皺起,滿臉認真,不忍心拒絕他的好意,低聲嬌柔道:「這是女人的病啦,每個月,總會有那麼幾天的嘛……」越說,她聲音越低,到最後幾乎連她自己都聽不清楚。


杜小鳳耳朵靈敏,聽得一字未漏,他問道:「每個月總會有幾天什麼?」


「就是那個啦!」「那個?那個是哪個?」「哎呀,就是……那個了嘛!」「……」


亞晴這個那個足足拐彎抹角了兩分鐘,杜小鳳終於弄明白她的病因所在,原來是痛經。


這個病,對於一個和自己不太熟悉的人,特別是男生,確實不容易講出口。


如何治療痛經,杜小鳳在真悟境界中學過。


經水為血所化,而血又隨氣運行,若氣血充沛,氣順血和,則經行通暢無阻,自然無疼痛之患。若清志不舒,或寒客胞宮,致氣滯血瘀,經氣澀滯不暢,不通則痛。產生痛經有許多原因,若要醫治,必須先查明起因,是由於氣血瘀滯所導致或是因為寒濕凝滯、肝郁濕熱、氣血虧虛等原因所造成,每個起因都是不同的治療辦法。


杜小鳳撓撓頭髮,苦笑道:「這個病,不太好治!」他的意思不是說他治不了,而是因為男女有別,有些女生隱私的地方他碰不得,還有,治療這種病需要專業的針具,並非一兩個曲別針能糊弄過去的,到現在,他只在真悟境界中用過虛幻的針具,至於現實中,他別說接觸,恐怕連看都沒有看過。


亞晴情緒複雜,即心虛地出一口氣又隱隱有些失望,她小聲道:「醫生也是這麼說的。」


杜小鳳道:「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說不好治,不是我治不了,而是因為我沒有必備的針具,而且,有些地方我也不好下手。」


亞晴疑問道:「你真的學過醫術?」


杜小鳳仰面大笑,道:「我為什麼要騙你?我確實學過中醫!」


「哦!」亞晴將信將疑的答應一聲,還是不太相信他的話。這也難怪,在大家印象中,會中醫的都是些鬍子又白又長、穿著保守的老頭子、老先生們,像杜小鳳這樣年紀輕輕、氣質出眾的少年,怎麼樣也想不到他會和中醫這門『古老』的醫學有關聯。


杜小鳳看出她不相信,可也沒有辦法,自己總不能用刀子強逼著人家相信吧?!他無奈道:「你可以按摸關元穴,這樣痛苦會減輕一些。」


「關元穴?」亞晴楞然,問道:「關元穴是啥?」


笨蛋!杜小鳳拍下額頭,暗罵自己糊塗,他將人體穴位記得滾瓜亂熟,像亞晴這樣的普通人根本從未接觸過,哪能知道自己指的是哪。他歉然一笑,說道:「在小腹。」


亞晴天真地用手指了指,問道:「是這嗎?」


杜小鳳搖頭,道:「再向下點。」


亞晴手指下移寸許,又問道:「這嗎?」


杜小鳳瞄了一眼,頷首道:「再向下一點。」


亞晴小臉紅了,再往下,就要摸到她最敏感的地帶了。不過,她還是按照他的話又向下移動少許,嬌滴滴問道:「這?」


杜小鳳目測片刻,笑道:「沒錯,再往中間一點就對了,你可以先用手指輕輕往下按,然後收力,但別全部收回,需保留一部分,接著再往下按,再收力,反覆這樣做,最好配合呼吸,呼氣時下按,吸氣時收力,你試試。」


他這種辦法是無奈之舉,根據針灸的原理演變出來的。他將針灸手法中的提括補法(針灸學術中行針時的一種常見手法)運用到手指按摩,至於靈與不靈,他自己也不知道。


亞晴好奇地按照他的方法照做,剛開始時,手指按在小腹上,十分疼痛,她咬牙挺住沒有吭聲,可時間不長,疼痛感大為減弱,她試著又做了一會,雖然腹痛未全部消除,但比剛才時確實有所輕緩。她驚訝地看著杜小鳳,不敢相信道:「你,你真的會醫術啊!」


杜小鳳表情沒什麼變化,暗中卻長出口氣,看來自己對針灸術的靈活運用又起到效果了。他暢懷笑道:「我從來不欺騙朋友。」


亞晴先一楞,接著喜出望外,身子前探,抓住他的袖口,電眼睜得又大又圓,問道:「你把我當朋友了?」


杜小鳳不留痕跡的小退半步,笑道:「難道你不是我的朋友嗎?」


「我是!」亞晴反射性的大聲答道,剛才因為那個變態老師而造成驚恐和羞辱一掃而空,整個人沉醉於濃濃的喜悅當中。「我很高興能成為你的朋友呢!」


你是如此容易滿足!看著亞晴興奮激動的小臉,回想起她剛才驚慌失措讓人心痛的模樣,杜小鳳有股想將她擁入懷中的衝動。


他從未有過這麼強烈的保護欲。


心中的蠢動讓他感到害怕,怕自己對亞晴造成傷害。他拉掉袖子上的小手,退後兩步,表情不太自然道:「你先休息吧,我出去了。」


「別……」亞晴不希望也不願意他離開,有杜小鳳在自己身旁,她能體會到難以形容的舒服和無比強烈的安全感,想叫住他,可一時找不到恰當的理由,手僵在空中,菱形的小嘴張開,卻吐不出任何挽留的話。


杜小鳳拉開教室門,準備出去,剛好,外面還有一群人準備進來,雙方碰個正著。


「就是他!」對方人群中一位五官端正、相貌堂堂眼神卻帶輕浮的青年指著杜小鳳鼻子,大叫道:「他就是杜小鳳!」


杜小鳳聞言,定睛一瞧,說話之人正是昨天帶頭闖進自己教室欺負弱小的傲氣青年。昨天自己和他雖未動手,但卻讓他下不來台,看來,今天這些與他同來的青年十有八九都是他找來向自己報復的。


他猜得沒錯,這十多號人都是學生會的學生。由於有校方支持,學生會在浩陽高中實力甚強,會中的學生更是眼高過頂,一般人不放在心上,昨天,他們在一個剛剛入校的高一學生手中吃了虧,面子上難看,這口氣怎能嚥得下去。


「你就是杜小鳳?!」學生中,有一位中等身材的青年開口問道。他聲音低沉,音量不大,卻可讓教室中每個人聽得清清楚楚。


杜小鳳上下打量此人。這人十七八左右,微微發胖,但身上的肌肉異常結實,粗壯的手臂幾乎與杜小鳳小腿粗細,往臉上看,小眼睛,鷹勾鼻,四海口,相貌平平無奇,典型掉在人群中就很難再找不到的那種。不過他的眼神相當明亮有神,看得出,這是一位善用心計的人。杜小鳳在打量他,他也在打量杜小鳳,二人相隔只有兩步,皆未說話。


好一會,杜小鳳微微一笑,點頭道:「沒錯,我就是杜小鳳!」


「他應該還沒有超過十五歲。」粗壯青年落在杜小鳳身上的目光未動,話卻是對身後那位傲氣青年說的。


「是的,鵬哥!」傲氣青年對他似乎十分尊重,講話時小心翼翼,目光自然下垂。


「他也並不強壯。」粗壯青年繼續道。


「哦……是的,鵬哥!」傲氣青年有些明白他的意思了,將頭垂得更深,話聲低如蚊音。


「所以說,」粗壯青年背手一笑道:「你們都退步了,竟然被一個不到十五歲,身材消瘦的少年嚇退,這似乎有些解釋不過去,以前,你們並不是這個樣子的,是不是最近的日子過得太安逸,讓你們的膽子也變小了。」


「鵬哥,我……」傲氣青年此時身上的傲氣早已全失,剛要開口解釋,那粗壯青年擺手道:「什麼都不要說,你們最好祈禱,不要讓慶輝知道這件事。」


聽到慶輝這個名字,青年嚇得一激靈,腦門滲出冷汗。


粗壯青年見他這副模樣,輕歎口氣,對杜小鳳道:「你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吧?!」


杜小鳳淡然道:「學生會的。」


「嗯!」粗壯青年道:「作為新人,開學第一天便和學生會的人動氣手來,並且把人打了,你也算是開了浩陽的先例!」


杜小鳳聳肩,仰面道:「我並有打人。」


「哪如何才算打人呢?」粗壯青年語氣平穩地問道:「是這樣嗎?」說著話,他冷然舞動拳頭,猛擊杜小鳳面頰。


好強的勁力!對方只一動手,杜小鳳便判斷出他的身手比平常人厲害得多,肯定經過特殊訓練過。他向後倒退半步,身子微仰,對方的拳風擦著他鼻尖劃過。「 !」「嘩啦!」兩聲,粗壯青年一拳沒打中杜小鳳,但結結實實砸在黑板上,磨沙的玻璃面被打出個碗大的窟窿,半面黑板佈滿裂紋,可見他這拳的力道,簡直強得駭人。


他拍了拍手背上的玻璃碎片,目光如冰,冷冷盯著杜小鳳,哼笑道:「你反應倒挺快的嘛!」


杜小鳳淡淡道:「你拳頭的力量也不小。」


粗壯青年仰面,無聲地笑了笑,解開衣扣,脫掉外衣,抖手甩給一旁的同伴,看架勢,準備要和杜小鳳硬拚。


對方十多號人,一各個又都是十六七歲、年輕力壯的青年,杜小鳳未必怎樣害怕,亞晴卻擔心不已,粗壯青年一動,她嚇得驚叫一聲,生怕他有所散失,衝上前,拉著杜小鳳往後退。


粗壯青年望了望她,目光中閃過一絲驚顏。亞晴並非十分漂亮的女孩,但那雙勾魂的電眼、成熟的身材和嫵媚的風韻使她在同齡女孩子中鶴立雞群,格外引人注目,任誰見了都會忍不住多看兩眼。那粗壯青年和同來的十多號青年也不例外。數十道火辣的目光在亞晴臉上、身上打轉,讓遠沒有外表看起來那麼成熟的她滿面通紅,本能地躲到杜小鳳身後。


感覺到她的緊張,這讓杜小鳳很不舒服,他臉色沉下來,冷道:「難道沒有人教過你們如此看一個女孩子很不禮貌嗎?」


他的聲音不大,但卻像個火捻子,點燃眾人心中的火焰。他們一各個面露怒色,對杜小鳳怒目而視,目光如果可以變成刀子,他此時一定滿身血窟窿。無視對方殺人般的眼神,杜小鳳腰身一挺,傲然而立,任由亞晴用盡全力拉扯,他不動分毫。


粗壯青年擺手壓住蠢蠢欲動的眾人,哼道:「看來,得有人先教導一下你要如何和學長們說話了!」說著,他挽起襯衫的袖口,跨前兩步。


他與杜小鳳近在咫尺,緊張的氣氛一觸即發,正在這時,粗壯青年口袋中傳出清脆的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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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 第十六章 對陣 回書目

他眉頭一皺,由口袋中拿出手機,接通,問道:「什麼事?」

「……」


「哦?」他眉頭皺得更深,疑道:「怎麼會這樣?」


「……」


「好了,我知道了!」他關掉電話,轉過身,冷冷瞥了杜小鳳一眼,說道:「我們的事還沒有完,不過,現在到此為止。」說完,他從同伴懷中取回自己剛剛脫掉的外衣,重新穿好。


他的舉動,不僅讓杜小鳳覺得奇怪,那些與他同來的青年也不理解,傲氣青年探過身,問道:「鵬哥,怎麼了?」


「回去再說!」說完,不理眾人反應,率先快步走出教室。


他一走,其他人再無心思逗留,知道肯定有事情發生,不然他絕不會走得這般匆忙。


這群人,來得快,去得更快,好似一陣旋風,轉眼間教室又恢復原有的平靜。


「他……他們怎麼突然走了?」亞晴驚魂未定,拉著杜小鳳胳膊好奇地問道。她知道,粗壯青年的離開一定和那個電話有關係,只是究竟是什麼內容,她聽不清楚。


杜小鳳垂首苦笑,搖頭未語。他的耳朵很靈敏,特別在得到真悟元經之後。


體育老師最終被送到醫院,直到他躺在病床上,醫生給他身上的傷口縫針時,他還在神智不清的嘿嘿傻笑,頭腦仍未完全從受到精神力入侵的創傷中恢復過來。不過他「大膽且又直白」的演出在學校中掀起一個不小的波瀾。瞭解他平日所作所為的人暗中紛紛感歎一句老話:不是不報,而是時辰未到!老天還是長眼睛的。


午間休息。


杜小鳳想去學校附近的商場逛逛,看有沒有賣針灸用的針具。他發現,想用針灸術醫病治人,沒有必要的針具,即使所學再淵博再熟練,也發揮不出來。


他剛走出教學樓,迎面走來兩位身穿整齊校服的青年,其中一人伸手攔住他去路,問道:「你是杜小鳳?」


我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樣出名了?杜小鳳好笑地點點頭,問道:「我是,請問你們有什麼事嗎?」


那青年嘴角一撇,冷哼道:「是就好,如果你有空的話,和我們走一趟!」


杜小鳳預感到對方來者不善,疑道:「去哪?」


青年道:「到了之後,你自然會知道。」


杜小鳳悠悠搖頭,道:「對不起,我沒有時間浪費在一些我不瞭解的事情上。」


「小子!」青年臉色一變,冷笑道:「不要那麼拽!你不是怕了吧?」


「怕?」杜小鳳畢竟是年輕人,受不起別人激將,氣血隨之一蕩,直衝腦門,可很快,他又平靜下來,真元的修煉不僅讓他智慧大為提高,也讓他懂得怎樣控制自己的情緒。他淡淡然的一笑,聳肩道:「隨便你怎麼說,總之,我不願意做的事,沒有人可以勉強我!」


「哦!原來是這樣!」青年故作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皮笑肉不笑的湊到他近前,貼近他耳邊,低聲道:「有些事情,即使你想躲也躲不掉,今天,你可以拒絕我,但是明天,後天,會有更多的人找出更多讓你無法拒絕的理由,到那時,誰也保證不了你的朋友會不會受到傷害。亞晴是你的同學吧,她很特別啊……嘿嘿!」青年嘴角掛起詭異的賊笑。


亞晴?他們怎麼知道亞晴這個名字?


似乎看出他的驚訝,青年冷笑道:「學生會要想查一個人,太容易不過了!」


原來如此,又是學生會的人。杜小鳳雙眼一瞇,握緊拳頭。


他不希望因為自己的關係而牽扯到任何人,特別是亞晴,面容漸漸陰冷,他冷冰冰幽深地說道:「如果你們敢傷害她,我會成為你們揮之不去的噩夢,請記住這一點,別把我的話當玩笑!」他說話時目中神采一閃,頓時間精光四射,那無比犀利的眼神讓那青年不自覺的打個冷戰,腿也不聽使喚的倒退兩步,臉色發白,心臟狂跳。他自己都有些奇怪,對方只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自己為什麼會感到如此沉重的恐懼感,難道,是他那雙好似突然會發光的眼睛嚇到了自己?亦或是那逼人的氣勢讓自己膽怯?


青年咽口吐沫,硬著頭發放出狠話:「她會不會受到什麼傷害,這……這就要看你自己了!」


杜小鳳深吸口氣,壓制住自己起伏不定的情緒,冷冷道:「帶我去見他。」


「什麼?」青年一時間沒明白他的意思,瞪著眼睛問道:「去見誰?」


杜小鳳一笑,道:「見那個想見我的人!」


「誰想見你?」青年沒等開口,路旁走來數人,杜小鳳扭頭一瞧,笑了,原來人群正中的兩位身材高大青年正是他新結識的朋友--張少成和張松林。這二人皆身高超過一米八零,只不過張少成要壯一些,而張松林偏瘦,走在一起,格外醒目。


「你是學生會的?!」張松林在浩陽是「老人」,對這裡情況非常瞭解,認識的人也多,只看那兩青年的衣著和相貌,心裡已猜個八九不離十。「找小鳳是因為昨天那件事嗎?他只是個新人,還不瞭解學生的狀況,給我個面子,這事就算了吧!」昨天杜小鳳和學生會動手的事,是他從心直口快的陳曉婧那裡聽來的,他並未怎樣在意,高低年級之間起衝突在浩陽是常有的事情,沒什麼大不了的。


那兩個青年對張松林並不陌生,知道他是浩陽的「小混混」,無幫無派,但他的朋友卻很多很雜,輕易沒人願意去招惹他。


青年對他還算客氣,先點下頭,然後小聲說道:「這不是我能說得算的,因為,輝哥要見他!」


「輝哥?」張松林一楞,問道:「王慶輝嗎?」


「是的!」青年點頭一歎。


杜小鳳和張少成對這個名字不熟悉,聽過之後沒什麼反應,可張松林臉色卻為之一變。王慶輝是什麼人,他清楚得很,堂堂學生會的副會長,麾下成員過百,只要在浩陽呆過一段時間的人哪有幾個不知道他的,即使學校中的老師見了他也會笑臉相迎。只是他不明白,一件平平常常的學生間打鬥,別說沒傷到什麼人,就算真有人受傷住進醫院,也不至於讓他這個學生會的大會長親自出面啊!張松林撓撓頭髮,疑道:「你不會搞錯了吧?」


那青年苦笑道:「我說哥們,別的事情我能搞錯,這事能弄錯嗎?現在輝哥正在後面等著呢!」


張松林眉毛緊鎖,快擰成個疙瘩。


見他如此模樣,杜小鳳和張少成都想到這個王慶輝恐怕來頭不簡單。後者問道:「松林,他是誰?」


「他?呵呵!」張松林搖頭笑道:「他是學生會的副會長,真奇怪,像他這樣的人,不可能因為這點小事情而找上小鳳啊!」


杜小鳳上初中時,學校根本沒有什麼學生會,他對副會長這個詞沒什麼概念,甚至對學生會的印象也模模糊糊。他笑道:「不就是去見一個人嘛,你們帶路吧!」


「好!」青年聞言大喜,暗中鬆了口氣,自己總算可以交差了,沒在副會長面前丟臉。他打個指響,道:「你隨我來!」


張松林攔住準備動身的杜小鳳,微微搖頭道:「小鳳,你要想清楚了,事情未必那麼簡單!」


杜小鳳輕鬆一笑,道:「不就去見一個人嘛,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其實並不想去,但又不得不去,該自己去面對的事情,總該要去面對,逃避不是辦法,總有一天人家會找上門來,而且,他確實有些擔心對方找亞晴的麻煩。


張少成晃動身形,幾步趕上杜小鳳,笑道:「我陪你走一趟。」說著,他轉回頭,向後面正低頭沉思的張松林道:「松林,你不想一起來嗎?」


那可是王慶輝啊,如果得罪他,以後還怎麼在浩陽混了?他心中吶喊,一百一千個不願意,但看到杜小鳳瘦弱的背影時,兩條腿不聽他使喚,還是跟了上去。他在心中長長哀歎一聲。和他一起的同學見狀,也紛紛跟上前,張松林眼珠一轉,將其中一人拉到自己近前,在他耳邊低低細語幾句,那人邊聽邊連點頭,最後,轉身形飛步向教學樓內跑去。


杜小鳳等人在兩位青年的指引下來到教學樓後身的一處偏僻之地。


這裡可能是浩陽的死角之一,三面高墻,像條死胡同,墻壁上塗鴉狼籍,面目全非,杜小鳳甚至能看到一些早已枯乾,變成黑褐色的血跡。胡同裡,密壓壓聚集著一群人,冷眼觀看,少說也在三十以上,清一色的浩陽校服,右臂帶有紅色袖標,手中有拿鋼管的,也有提木棍的,三五成群,煙霧繚繞,或蹲或站,整條胡同基本上都被他們霸佔,氣勢沖天。


看到那兩個青年領著杜小鳳一行人回來,眾人紛紛彈飛煙頭,站起身形,一各個叱牙咧嘴,目光中充滿敵意。


「杜小鳳?!」一位中等身材的青年人背著雙手,站在胡同最裡端,他面對墻壁,似問又似肯定的低吟一聲。


聽到他說話,眾人自覺地退到兩旁,讓開一條通路。


他沒有轉身,也未回頭,只留個背影給杜小鳳。後者心中厭煩,覺得這個人如果不是太高傲就是太做作,令人討厭。第一次見面,甚至只看一眼,對方在他心裡就沒留下什麼好印象。杜小鳳將頭一昂,沒有答話。


周圍學生會的人見他如此模樣,臉色一沉,擦拳磨掌,一時間,骨節間摩擦發出的清脆響聲此起彼伏。


沒有人說話,但緊張的氣氛任誰都能感覺得到。


張少成兩手微微上提,面露謹慎,張松林則緊咬下唇,眼珠不時地四下掃動。


杜小鳳對周圍人含恨不善的目光毫不在意,他嘴角上挑,反而笑了。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但他自己知道,他笑得很勉強。


在群敵環繞的情況下,他越表現的緊張越容易增長對方的氣焰,自己若輕鬆下來,倒會讓對方覺得高深莫測,心裡沒底,不敢輕易動手。這不是他自己胡思亂想蒙出來的,也不是別人教過他的,而是他腦中靈光一閃,從自己所看過的小說中領悟出來的道理。


果然,杜小鳳這輕鬆暇意的一笑,還真把學生會眾人笑得茫然不解。


聽到人群中的驚訝聲,那青年終於緩緩轉回身,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頓時間糾纏在一起,碰撞出火花。


青年模樣還算不錯,白淨面膛,濃眉大眼,鼻樑高挺,但眼神卻很邪氣,流露出輕浮之色,讓人看了總有一種不舒服感。


杜小鳳在真悟元經中修煉奇門篇時對面相學有過接觸,雖不至於精通,可也掌握一些皮毛,他看過這人長相後,第一感覺是這人不可靠,他的鼻尖太過於尖薄,如同鷹勾,嘴唇又突又薄,像兩把利劍,這些皆屬於心性奸險狡詐、喜投機取巧、口是心非的特徵。這樣的人,即不可靠又不可信。看過他面容之後,杜小鳳對他更無好感。


「你就是杜小鳳吧!?」那青年低首輕彈手指,微笑間,露出森白的牙齒。


杜小鳳沒把心中的討厭表現在臉上,隨著心智的增長,他也逐漸明白在對手面前隱藏自己真實情感的重要性。他點頭笑道:「你說得很對,我是!」


「呵!」那青年道:「我叫王慶輝。」


杜小鳳道:「我知道。」


對方知道自己的名字,對於青年來說,好像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他又問道:「知道我為什麼找你來嗎?」


杜小鳳道:「我知道。」


「哦?」王慶輝楞了一下,忍不住又多看了杜小鳳兩眼,傲然地搖頭道:「我找你來,可並不是因為昨天的那件事。」


杜小鳳道:「我知道。」


他連續三個「我知道」,讓王慶輝有些不是滋味,哼了一聲,手指遙遙一點杜小鳳鼻子,挑眉道:「那你說我是因為什麼事找你!」


杜小鳳柔聲道:「因為,我把一個禽獸踢出了窗外,他現在可能正躺在醫院裡。」


王慶輝表面笑容不減,暗中卻大感奇怪,不知道杜小鳳怎麼知道自己是因為這件事才找上他的。


杜小鳳的耳朵很尖,或許因為真元修煉的關係,使他聽力異常靈敏,當那個叫鵬哥的青年找上他後接聽電話時,他在旁已將他們的對話聽個清楚,鵬哥臨時放棄打鬥選擇離開,就是因為那個體育老師的關係。其實,學生會與學校教師的關係一向很密切,他們擴張壯大到今天這種地步,和校方的鼎力支持脫不開關係。到浩陽上學的學生龍蛇混雜,多為不良少年,難免有不聽老師管教的「頑劣份子」,當這些人屢教不改,軟硬不吃,老師們又不好親自出面解決時,他們會找學生會幫忙,用恐嚇或者直接動用武力來教訓那些在他們眼中桀驁不遜、生性惡劣的學生,讓他們變得聽話,最後即使出了事,這也只能算為學生內部的私鬥,和校方扯不上關係,說直白點,學生會只是老師手中的一支又聽話又好用的槍,什麼時候開火,向哪裡開火,全由校方決定。現在,杜小鳳只不過剛到浩陽才兩天而已,便傷了學校的老師,以前還未有過先例,校方自然十分重視,不肯輕易善罷甘休,但他們又不想把這件事鬧得太大,一旦學校暗中的內幕洩露出去,將對浩陽將造成不可估量的影響,得不償失,他們不敢輕易冒這個險,所以,動用學生會,想讓杜小鳳變得柔順一些,聰明一些。這一點,也正是王慶輝為何興師動眾,親自出馬的主要原因。


「或許,我不應該來!」杜小鳳仰面道。


「既然已經來了,有些事情就不會被改變!」王慶輝道:「我可以很直接的告訴你,今天我找你,就是為了教訓你。」


「自始自終,我都沒有錯!」杜小鳳淡然道。


「對老師不敬,就是錯!」王慶輝笑呵呵彈著手指,輕描淡寫道:「無論你有多麼充分的理由。」


杜小鳳不再說話,雙眼望天,久久不語。他和對方已無須再說什麼,人家存心而來,說得再多也白白浪費口舌。


王慶輝左右看了看,斯條慢理地說道:「這裡,有三十五個人,而你,卻只是一個人,你的處境將會很艱難,當然,我並不希望看到那樣不愉快的情況。如果,你向他賠禮道歉,並且保證以後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發生,我可以考慮幫你求個人情,放你一馬,怎麼樣?」


「不錯!」杜小鳳點頭一笑。對方所說的「他」,他自然知道是指誰。


「你答應了?」王慶輝也笑了,而且笑得很開心,他嘴上說得好聽,其實心中從沒打算輕易放過杜小鳳,之所以這樣說,只是耍個小計謀,先好言相勸,瓦解對方的氣勢和敵意,然後再給他全力一擊,這樣,會給對方造成更大的傷害,這,也是他想要的。


和杜小鳳一樣,當他第一眼看到這個渾身上下充滿高貴和神秘色彩的少年時,心中自然而然的產生一種排斥和討厭感。杜小鳳身上的光彩,讓他變得黯淡無光,杜小鳳眼中閃爍的神韻,讓他變得平淡無奇,他一直以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他也希望別人同樣這麼認為,但杜小鳳出現後,這個中心卻發生了轉移。


他應該去的地方是--醫院!王慶輝臉上笑容燦爛,暗中卻恨不得一拳把杜小鳳清秀的面膛打成爛泥。


哪知,杜小鳳剛才話音未落,馬上又接著道:「可惜,我還是認為我做得沒有錯!謝謝你的好意,看來,我只能心領了。」


王慶輝臉色一變,語氣漸漸低沉,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杜小鳳悠然一笑,朗聲道:「如果再讓我見到那個畜生,我只會用相同的手段來對待他,如果他再敢做出以前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無論有多少人保著他,護著他,我也會把他揪出來,將他的醜惡公之於眾!」他說話時,底氣充足,聲音並不怎樣洪亮,但卻能讓在場每個人聽得清楚,逼人的氣勢從他身上自然流出,他原本瘦弱的身材在眾人眼中突然變得高大起來。


「哈哈!」王慶輝忍不住放聲大笑,喘息道:「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是英雄嗎?你能改變一切嗎?哼,小子,先解決你眼前的麻煩再想其他吧!」說著話,他一揮手,冷道:「給我好好的教訓一下他!」


一聲令下,左右數十號人紛紛抬起手中武器,向杜小鳳小心地圍了上去。


這時,張少成一個跨步,站到杜小鳳身旁,對王慶輝從容笑道:「糾正你剛才的一個錯誤,小鳳並不是一個人,他還有我。」


「你是誰?」


「張少成!」


「沒聽說過,不過也好,那就兩個一起教訓吧!」王慶輝心中火燒,歹毒的目光狠狠劃過張少成。


唉!歹命啊!張松林心中一歎,還是挺身上前,苦笑道:「還有我?」


「怎麼?張松林,你也站在他們那一邊嗎?你也想和我作對嗎?」以王慶輝這樣自命清高的人,平日裡對張松林這樣的「小人物」不會多看一眼,可是連他這樣處世圓滑的人都願意幫杜小鳳,不得不令他驚奇。


唉!張松林又是一歎,無奈道:「他是我的朋友。」


「好,好,好!」王慶輝怒極而笑,連說三聲好,冷道:「真不敢相信,你竟然選擇站在他那邊,可我不得不提醒你,你的選擇是錯誤的。」


與張松林同來的那幾名學生聞言,知道動手一搏在所難免,紛紛挽起衣袖,做出準備迎戰的準備。


王慶輝冷笑道:「你們也甘願為這個小子和我作對?」


幾人聳肩,相互看看,堅定道:「松哥幫誰,我們就幫誰,松哥站在哪一邊,我們就站在哪一邊!」


這幾人都是張松林同學,平日裡和他混在一起,交情非淺,即是朋友,也是兄弟,更重要的一點,他們十分佩服張松林的為人,他講義氣,為朋友兩肋插刀,處事大方,有錢大家花,有福大家享,不像其他人私心那麼重。兩年來的交往,他們早已跟定張松林,以他馬首是瞻,他們知道,在他身邊,自己絕對不會吃虧。


「媽的!」王慶輝的耐性被徹底消磨乾淨,喝道:「一群白癡!把他們給我統統幹掉!」


他話音未落,胡同口外衝進十多號人,手中各提木棍,來到近前後,齊刷刷站在張松林身後,領頭一位,正是來這裡之前與他私語的青年。


看到他們,張松林面容為之一緩,露出微笑。這些人,都是他的同學。


王慶輝暗暗咬牙,冷聲道:「張松林,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了這個臭小子,你想和學生會明著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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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14 00:36:50 |只看該作者
第二集 第十七章 交鋒 回書目

張松林幽幽道:「我不想和任何人打架,我只想幫朋友!」

「去你媽的朋友!」王慶輝狠聲道:「你以為憑這二十來個人就可以和學生會抗衡嗎?得罪學生會的下場,你應該能瞭解!」


「咯咯!」墻壁上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什麼狗屁學生會,你囂張個什麼勁?」


聽到話音,杜小鳳一陣頭痛,暗道一聲糟糕!誰把這個「小難纏」給引來了?看來,今天的事弄不好會越鬧越大啊!


學生會眾人聞言變色,紛紛含怒仰起頭,看到一個小姑娘。她身穿浩陽校服,年紀不大,十四五的模樣,濃眉大眼,瓊鼻頑皮地高高翹起,配上小麥色的肌膚,讓人覺得說不出的英姿颯爽。她坐在墻頭,裙擺飄舞,一對健美修長的小腿在空中蕩來蕩去,也蕩得在場眾人眼花目眩,浮想聯翩。


杜小鳳揉揉額頭,大聲叫道:「你在墻上幹什麼?快下來!」


「要你管?!」小姑娘嘴角一偏,故意不看他,傲氣十足道:「本小姐覺得好玩,愛在哪,就在哪?」


這個頭腦簡單的小丫頭,你想讓人把你裙底風光都看光嗎?杜小鳳眼睛一瞇,猛然冷喝道:「陳曉婧,你給我馬上下來!」


沒錯,這小姑娘正是天不怕,地不怕,更不怕事情弄大的陳曉婧。杜小鳳一聲震喝,把她嚇了一跳,一時回不過神。


自她出現後,王慶輝目光始終未離開她左右,兩眼放光,在她身上掃來掃去,眼珠提溜亂轉,不知在想什麼。


他向身旁一位青年使個眼色,那人倒機靈,馬上領會他的意思,晃身來到墻下,仰起頭,希望能看到更多的東西,可惜他失望了,好一會,他嘿嘿鬼笑兩聲,說道:「小丫頭,你是誰?你知不知道在和誰說話?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的話會引出什麼後果……」


「引出你個大頭鬼!」那人不懷好意的眼神讓陳曉婧萬分討厭,不等對方說完,她身形一動,突然從墻頭跳下來,那人只覺得眼前一黑,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陳曉婧的鞋底已結結實實踩在他面門上,她年少身輕,可居高臨下,下落之勢不可小看,藉著腳下傳來的阻力,她身子向後一翻,在空中畫出一條優美的弧線,飄然落地。與此同時,那青年怪叫一聲,踉蹌數步,鼻口竄血,搖晃幾下,直挺挺的一頭栽倒,嘴巴張開,撲撲,吐出兩顆大門牙。


陳曉婧眼睛向上一翻,拍拍小手,高傲地說道:「這就是惹到本小姐引出的後果!」


眾人震驚,除了杜小鳳,誰都想不到這裡嬌滴滴的小姑娘,竟能如此乾淨徹底的打倒一位比她粗壯一圈有餘的青年。


「啪啪!」王慶輝卻鼓起掌,邊往前走邊讚道:「你叫陳曉婧嗎?真不錯,好厲害的身手啊!」


陳曉婧上下看了他兩眼,嗤了一聲,將嘴一撇,道:「那關你屁事?」


她口吐惡言,王慶輝絲毫不在意,表情不變,臉上仍掛著濃濃的笑意,來到她近前,「熱情」的將手搭在她肩膀上,柔聲道:「我沒有惡意,我只想和你成為朋友。」


陳曉婧一楞,看著他,未作反應。


王慶輝笑道:「因為,你是我見過,最特別的女孩……」


陳曉婧垂下頭,臉色紅暈,嬌傃似盛開桃花。


王慶輝神志一蕩,暗叫好美,看她的樣子,似乎已陷入自己的溫柔,他露出自認為最迷人的微笑,輕輕說道:「你,願意嗎?」


陳曉婧慢慢抬起頭,臉色紅暈轉深,眼中射出兩道迷離的光彩,身子有些顫抖。


哎呀!張松林暗叫不好,王慶輝的為人他很清楚,自命清高,善於做作,生性又好色,他身旁的女朋友換了一個又一個,被他花言巧語騙上床的女孩不知道有多少,陳曉婧年紀輕輕,處世未深,很容易受人迷惑,她該不會被王慶輝表現出的假象蒙騙住了吧?!雖然和她認識時間不長,只見過一次面,當時還挨過她一記老拳,但他也不想看到這個天真活潑頑、皮又漂亮的小姑娘白白糟蹋在王慶輝手裡。想到這,他心中大急,忙轉頭看向杜小鳳,希望他能出言提醒,畢竟這些人裡,只有他和陳曉婧關係最熟,而且又是沒到浩陽就已經認識了。杜小鳳面色凝重,緊鎖眉頭,他在擔心,只不過他所擔心的對象和張松林關心的恰恰相反。


沒有預兆,突如其來,陳曉婧出乎所有人預料地猛揮出一拳,王慶輝毫無準備,這拳重重打在他的肚子上,接著,王慶輝小退半步,趁對方吃痛彎腰之機,她提腿一腳,腳尖點在王慶輝下巴,後者吭哧一聲,頭腦發昏,眼冒金星的連連倒退,不等他站穩,陳曉婧一個箭步又衝到他近前,雙手抓住他肩膀的衣服,順勢一輪,「撲通!」,王慶輝的身軀橫著飛出,撞到兩米開外的墻壁,反彈落地。她濃眉倒立,咬牙切齒的一字一頓道:「你、竟然、敢用、你的髒手、碰本小姐、高貴、聖潔、的肩膀?我殺了你這王八蛋!」


我的媽呀!張松林腦袋一沉,差點一頭紮近地裡。


張少成則在旁大笑出聲,這個小姑娘還真有意思!


王慶輝躺在地上爬不起來,身上每一根骨頭都發出好像斷裂般的疼痛,他叱牙咧嘴,豆大的汗珠自他額頭滴滴答答滾落。


陳曉婧沒打算就此善罷甘休,還想再衝上去繼續教訓膽敢輕薄自己的「王八蛋」,可身子一竄,卻沒竄動,原來她的小蠻腰已被不知何時到她近前的杜小鳳一把摟住。「你幹什麼?給我放手,我要殺了那個混蛋!」


比打仗技巧,杜小鳳遠不如她,但真元深厚的身體,讓他在力氣方面比她大得太多。不管陳曉婧如何劇烈掙扎,如何大呼小叫,杜小鳳的雙臂絲毫沒有鬆懈的跡象,他抱著她邊往後走邊對張少成、張松林等人苦笑道:「這個姑娘瘋了,讓大家見笑,真是不好意思!」


「你才瘋了呢!」陳曉婧回手掐住杜小鳳的臉,用力地擰來擰去,「你這個豬頭,快點放開我!」


張少成含笑(偷偷擦汗。)張松林、同學甲、同學乙、……(以下省略二十位):「……」


杜小鳳快退出胡同,學生會人才如夢方醒,紛紛圍上倒地不起的王慶輝,緊張道:「輝哥,你怎麼樣?」


王慶輝連呻吟的力氣都快沒有了,斷斷續續道:「不要……讓……他們跑了,特別是……是……那個……女孩……!叫人,叫人,把咱們的人……都、都叫過來!」


「輝哥……,現在是中午,鵬、鵬哥他們都去吃飯了!」一位青年壯著膽子好心提醒道。


「他媽的,真、真是一群……飯桶!」


「……」


「你們……先給我上!」


「是,輝哥!」眾人震喝,抄起傢伙,追向杜小鳳,「小子,你給我站住,想逃跑嗎?」


「哎?」張松林笑呵呵將手一伸,攔住對方眾人,說道:「想追上他很容易,不過,得先從我身上踩過去!」


「你算是什麼東西,滾開!」一名學生會青年怒吼一聲,掄起手中木棍,惡狠狠砸向張松林天靈蓋。


「朋友,你的速度太慢了!」張松林稍微側身,躲開鋒芒,下面伸腿一勾對方的腳脖子,那人立站不穩,整個人向他身上撲來。張松林早有準備,掄起早已經準備好,蓄勢待發的拳頭,迎著對方來勢,全力擊出。


「啪!」這拳打在青年鼻樑上,頓時,鼻樑骨塌陷下去,青年倒飛出三米多遠,落地後一動不動,昏了。


別看張松林平時笑呵呵,左右逢源,不得罪人,但到打架時,他瞬間象變了個人似的,出手毒辣,下手奇重。


他的觀念是不到萬不得以,絕不動手,而一旦真動起手來,那定有必須要這麼做的理由,打架,就是以擊倒對方為目的。


「哈哈,下一個!」張松林甩掉校服,大聲狂笑,那股架勢,豪氣沖天。他那些同學見狀,鬥志激發到頂點,紛紛拿起棍棒,與衝上前的學生會眾人混戰在一處。


學生會人多勢眾,且都身材魁梧,在單兵作戰上要強於張松林這邊,可有張松林和那個比他更加具有實力的張少成在,學生會人數上的優勢蕩然無存,加上統帥王慶輝傷勢嚴重,失去戰鬥力,無形中讓他們鬥志大減,與張松林這邊一時間倒打個旗鼓相當。


挑起事端的主角--杜小鳳此時卻身處事外,連抱帶拖,總算把氣暈了頭的陳曉婧拉出來。


剛開始,陳曉婧還反抗,後來,乾脆放棄了,杜小鳳的蠻力,她已不是第一次見識了。


離開戰場好遠,見懷抱中的陳曉婧安靜不少,杜小鳳這才鬆開手,正色道:「你為什麼出手那麼重,真要出了什麼意外,你讓我怎麼向你爺爺交代?」


陳曉婧脫離他的控制,頓時由假病貓變成真老虎,叱著虎牙,張牙舞爪道:「那是我的事,用不著你管!」


杜小鳳直氣得七竅生煙,怒道:「如果不是陳爺爺托付,你以為我想管你嗎?」


陳曉婧楞住,眼圈一紅,霧水朦朧,在眼眶打轉,她覺得好委屈,自己受人「輕薄」,而杜小鳳卻為人家說話,自己為什麼要和他們打架,還不為了幫他,反而他……她咬著下唇,強忍不讓自己的淚水流出來,兩眼狠狠地瞪著他。


杜小鳳說完,也大感後悔,覺得自己的話太重,也太不近人情。他忙著又道:「其實我……」


「別說了!」陳曉婧尖叫著打斷他的話,倒退兩步,冷冷道:「我終於認清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了!」說完,她一抹有些涼涼、濕濕的面頰,頭也不回地跑向教學樓。


杜小鳳一驚,剛想去追,又頓住,他瞭解她的個性,現在即使自己追上她,也於事無補,她在氣頭上,什麼話都不會聽進去的。看著她越跑越遠的身影,杜小鳳搖頭苦歎道:「其實我,是關心你!」


可惜,早跑出好遠的陳曉婧聽不到他此時的話,不然……


陳曉婧離開良久,杜小鳳收回目光,默默返回那條不知變成什麼樣子的胡同。


當他回來時,爭鬥已接近尾聲,場中還能有力氣站立不倒的人不超過二十個。放眼看去,地上橫七豎八躺滿了人,木棍、鐵條散落得到處都是,地面、墻面血跡斑斑,呻吟聲、痛呼聲此起彼伏,這哪裡是學生之間的打架,簡直是場戰爭。


杜小鳳第一次體會到浩陽的殘酷。


學生會的人損失慘重,幾乎全軍覆沒,即使那些沒倒下的已是強弩之末,被逼到墻角,毫無還手之力。


反觀張松林一方,雖然受傷倒地的人也不少,但兩位主力戰將都還在,特別張少成,除了嘴角微青外,身上並無大傷。張松林相對慘烈一些,左臂脫臼,使不上力道,不自然地垂晃,衣服上被劃開數條口子,有些地方傷及皮肉,鮮血滲出,衣衫染紅好大一片。還好他體格健壯,又無重傷,依然能夠咬牙堅持,繼續戰鬥。


杜小鳳快速掃視一遍戰場的局勢,身形一晃,衝到龜縮在墻角處的學生會陣營前,隨手抓住其中一人的衣領子,喝道:「你們,打夠了吧!?」他動作太快,別說那人經過剛才一番打鬥早累得快要虛脫,即使在他全盛狀態下也未必能躲得過去。對方連下意識的反應都沒來得及作出,領子已被他緊緊抓牢。那人臉色大變,驚叫一聲,運起渾身力氣,反手一棍,橫掃杜小鳳太陽穴。


杜小鳳似乎料到他會有這一手,手臂一揮,那人一百三四十斤的身體在他手中彷彿輕若無物,被他甩得騰空飛起,伴隨一聲劃破長空的淒慘叫聲,摔出五米開遠,落地後又滾出好一段距離才算停住,那人掙扎著想爬起,可頭昏眼花的身體剛剛支撐起來便又無力倒下。


學生會殘餘眾人被他輕描淡寫卻威力無窮的一擊徹底驚呆,人們張大嘴巴,包括張松林及他那些同學在內,皆不敢相信地看著他,沒有人說話,一時間,場中突然安靜下來,只剩下呼哧呼哧沉重的喘息聲。


「夠了!」杜小鳳雙手插進口袋中,淡淡然道:「再打下去也沒有意義,因為你們已經敗了!」說著話,他走到靠坐在墻下,還未完全恢復過來的王慶輝面前。


「你……你要幹什麼?」見他一步步向自己走來,王慶輝心中大駭,以為杜小鳳要對自己動手,嚇得大聲驚叫。


杜小鳳目光下落,垂視滿面驚慌、眼珠亂轉的王慶輝,心中冷笑,嘴角一挑,露出一絲令人難以察覺的輕蔑,他緩聲說道:「放心,我不會把你怎麼樣,只是想告訴你一句話,希望你以後別再惹我,更不要招惹我的朋友,因為,你打不過我!」說完,他輕笑一聲,轉過身,伸個懶腰,柔聲笑道:「當然,如果你不服氣,我並不介意你繼續來找我,但那時,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王慶輝沒有說話,頭低得很深,看不清他臉上有什麼表情,但他那顫抖不已的肩膀,暴露出他此時的心情。


他還是不想善罷甘休!無需對方表明態度,杜小鳳已預感到麻煩只是才剛剛開始。


他對張少成與張松林二人道:「我們走吧!」


張松林拖著麻木無知覺的左臂,心有不甘,道:「這樣放過他們太便宜了!」


杜小鳳莫名道:「那還能把他們怎麼樣?」


「既然已經開戰了,就是敵人,對敵人,用不著講什麼情面!」張松林冷笑一聲,對他那些還勉強能站立的同學發出命令,道:「去,搜光他們所有的錢!」


杜小鳳皺眉道:「為什麼要拿他們的錢?這樣一來,我們豈不是成了搶劫嗎?」


「呵呵!」未等張松林說話,張少成上前拍了拍杜小鳳肩膀,搖頭笑道:「松林的話沒有錯,我們應該拿光他們的錢!」


怎麼連你也這麼說!?杜小鳳沒接觸過太多的法律知識,但一般常識還是懂的,學生之間的打架,只要沒造成大的傷害和死亡就不算犯法,充其量被警察教育一番也就算了,但若扯到錢的方面,那問題就嚴重了,無論金額大小,只要有搶劫這個性質,就是按搶劫罪名論處。他可不想讓自己進「少教所」。


張少成解釋道:「第一,這只是給他們一個小教訓,讓他們長個記性,第二,松林這許多受傷的同學需要醫治,沒有錢,怎麼到醫院去看病?」


張松林接著補充道:「第三,這是浩陽的傳統!」


杜小鳳搖頭,堅定道:「我不管你們有多麼充分的理由,也不想知道浩陽的傳統是什麼,我只明白一點,人家的東西,就是人家的,沒人有權利可以強行取走,然後再美其名曰地編出這樣那樣的借口出來,如果那麼做,和強盜的行徑又有什麼區別?」說著,他手指四周受傷癱倒的學生會諸人,又道:「他們的教訓,你們已經給了,至於松林受傷的同學們,我負責想辦法處理!」


他的話,不僅讓張松林和張少成等人楞然,也讓學生會的人倍感迷茫,看不懂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心中對他卻多一絲傾佩。


良久,張松林盡量壓住自己的語氣,低沉問道:「你怎麼想辦法處理?這麼多人到醫院,得需要多少錢你知不知道?」


杜小鳳了然一笑,反問道:「為什麼一定要去醫院?」


「媽的!」張松林氣得罵出髒話,叫道:「不去醫院怎麼辦?難道你能醫治嗎?」


「我能!」杜小鳳一本正經地點點頭。


「……」


「喂,小鳳,這話可不是開玩笑,也不是說說就算了的,如果耽誤了醫治的時間,可能會留下後遺症,後果十分嚴重呢!」他年紀輕輕,能醫治眾人的傷,張松林哪裡會相信,以為那只是他一時爭強好勝的氣話,好意提醒。


杜小鳳笑瞇瞇道:「我沒有開玩笑!」


高三一班,教室。


好端端的教室,此時簡直成了傷兵營,不只張松林那些受傷的同學在這裡,還有部分學生會的人也被杜小鳳一同帶回來。


眾人有受外傷的,也有受內傷的,一各個不是鼻青就是臉腫,衣服上血跡斑斑,慘不忍睹,班級中不少女生嚇得跑出教室。


杜小鳳先逐一觀察一遍,找出眾人身上的傷勢所在,同時又暗暗衡量自己有沒有把握醫治。


還好,這些人的傷勢沒有太嚴重的,都不辣手,大多為皮外傷,也有幾人因外傷過重而造成體內積血,當然,這難不倒杜小鳳。


張松林早讓人到學校的衛生所要來藥水和紗布、止痛藥等物,放在杜小鳳面前,靜看他到底準備玩什麼把戲。


似乎看穿他的心思,杜小鳳向他招手道:「松林,你過來!」


「幹什麼?」張松林經過剛才一番劇烈的打鬥,體力透支嚴重,渾身上下提不起幾分力氣,尤其現在靜下來,感覺到自己身上每一塊肌肉都在酸漲,每一根骨頭都在疼痛,那種難受的滋味讓他實在懶著活動。嘴上怎麼說,他還是緩緩站起身,走到杜小鳳近前。後者老神在在的端坐在椅子上,仔細檢查他身上的傷口,然後抓起他脫臼的左臂,搖頭道:「你和少成比起來,還是有差距的!」


「啊?」張松林沒聽明白他的話,楞楞問道:「什麼意思?」


杜小鳳道:「少成身上幾乎沒受什麼傷,而你……」他故意頓住,不把話說完。


張松林老臉頓時一紅,心中可謂羞憤交加,自己受傷是因為什麼?還不是為了幫你,你現在倒好,在旁說起風涼話了!看著杜小鳳悠哉的樣子,他氣得直咬牙。還沒等他反唇相擊,猛然間左臂傳拉一陣刻骨銘心的巨痛,耳輪中聽到嘎嘎數聲清脆的響聲,他哎呀驚叫,下意識的急退數步,提起雙拳,戒備十足地望向杜小鳳。


後者並不把他的敵意讓在心上,輕鬆的拍拍手,笑瞇瞇道:「你的胳膊我已經幫你接上了,過來,我再幫你處理一下其他傷口!」


「啥?」張松林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好一會,他突然發覺自己的左臂竟然有了知覺,不再像剛才那樣麻木木的,他試著活動兩下,伸收由心,和未受傷時沒什麼兩樣。「呀!」他驚歎一聲,三步並兩步衝上前來,難以置信地問道:「小鳳,你真的會療傷啊?」


杜小鳳笑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老天!」張松林震驚地轉過頭,看看與他差不多同樣吃驚不已的張少成,半晌,喃喃自語道:「我發現我真的有點佩服你了!」


張少成笑了,看著聚精會神為張松林傷口消毒杜小鳳,仰面輕歎。他想知道,在這個少年人身上還埋藏多少讓人震撼的驚奇?


也許,交上杜小鳳這個朋友,可能會改變自己的一生,只是不知道結果是好還是壞!


「哎……哎呀!小鳳,痛痛、痛啊,你輕點!」


「消毒是會痛的嘛,沒辦法,先忍著點吧!」


杜小鳳已經刻意放輕動作,張松林還是痛得叱牙咧嘴,苦不堪言,消毒水擦在傷口上的滋味,不次於受傷時的疼痛。


消過毒後,他把止痛藥捻成粉末狀,混合雲南白藥,灑在傷口上,然後快速包紮上紗布。一連竄的動作一氣呵成,直看得眾人眼花繚亂。張少成忍不住問道:「小鳳,你學醫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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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14 00:37:21 |只看該作者
第二集 第十八章 針具 回書目

杜小鳳想了想,伸出兩根手指。他的醫術是在真悟境界中修煉的,而他得到真悟元經也只不過才兩個多月的時間。

張少成誤會他的手勢,讚歎道:「哦,兩年啊!真不錯,兩年的時間能達到現在這樣純熟,看來,你天生就是當醫生的料!」


杜小鳳聽完暗笑,如果讓他知道自己只用了兩個多月的時間,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的表情?他笑了笑,也不說破,繼續為其他人治療。治療外傷,並不需要針灸,簡單消毒、包紮即可;內傷則麻煩一些,需行針排放積血,引導體內紊亂氣息回歸正途。杜小鳳手中無針具,但昨天早晨的嘗試,讓他胸有成竹。取出別針,用消毒水清洗乾淨後,效仿昨日,以連續多次點刺的手法來換取和針灸同樣的效果。見他忙得昏天暗地,在人群中穿插不息,張松林道:「幹嘛把學生會這幫傢伙也帶回來?這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杜小鳳不以為然,邊點刺一名學生的「靈墟穴」邊柔聲說道:「打架的時候,他們是我的敵人,可受傷之後,他們和你那些同樣有傷的同學一樣,都是病人,需要有人醫治!」


張松林苦笑道:「可惜,你即使幫了他們,人家也未必會感激你,可能以後還會繼續找你麻煩!」


杜小鳳收手,仰面一笑,道:「做人,只求心安理得就好,幹嘛一定要人家感激呢?如果只為了博得別人的感激而做事,早晚有一天會失去自我,變成一個沒有思想只圖功利的木偶,那樣人生又有什麼意思呢?」


他說完,教室裡一下子安靜下來,所有的人都怔怔地看著他,心裡有股說不出來的滋味。他說的話,已遠遠超出他的年齡,同樣,也讓在場那些學生會的學生們深感折服。杜小鳳絲毫不做作的真摯,自然而生的高貴氣質,還有那幽深的智慧與成熟,無不讓人驚歎、佩服,和王慶輝比起來,雖然年輕一些,但杜小鳳無疑要比他更加耀眼,更加吸引人,讓人不自覺的想去接觸他,靠近他,彷彿留在他身邊,自己也會粘上他的光輝,使自己的生命開始變得精彩,與眾不同。


或許,這就是領袖氣質的雛形。


張松林幽幽道:「小鳳,有時候我真懷疑,你究竟是十五歲還是五十一歲?」


杜小鳳聞言,大笑,暗中喃喃自語道:有時候,連我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能說出這樣的話。


終於等到將所有人的傷勢都處理好後,杜小鳳略帶疲憊地吐了口濁氣,低頭看了看手錶,暗叫一聲糟糕,原來不知不覺間竟然已到下午四點了,一下午沒回班級上課,不知道老師會不會責怪自己。想到這,他不敢再多耽擱,向眾人揮揮手,急道:「我先回去上課了,如果你們的傷有什麼問題,隨時都可以來找我!」不等眾人答話,他健步如飛地跑出教室。


張松林撓撓頭髮,嘟囔道:「只不過沒上課而已嘛,幹嘛象火燒屁股似的?搞不懂!」


張少成笑道:「小鳳是好學生。」


「好學生?」張松林扶了扶頭髮,仰面道:「關於這點,我倒沒有看出來!」


杜小鳳回到自己教室,正好趕上自習期間,沒有老師上課,他暗中鬆了口氣,慶幸可省去不少麻煩和口舌。


教室裡亂哄哄,沒人看書,自習課倒成了學生們聊天說笑的自由時間,杜小鳳默不做聲走進教室,幾乎沒引起人們的注意,但不包括亞晴。


他剛坐下,亞晴在旁小聲地問道:「整個下午你都沒回教室,跑到哪去了?」


杜小鳳下意識地挽了挽袖口,剛才為受傷的學生療傷時,上面粘了些許血跡,他並不想讓亞晴看到這些,笑了笑,模糊不清地說道:「沒什麼,只是去解決一些私人問題。」


「私人問題?」亞晴不懂他的意思,問道:「什麼私人問題?」


杜小鳳不知道該怎樣回答,總不能把自己被學生會的人尋仇的事情說出來吧,那反而會讓亞晴憂心,無形中產生莫大的壓力,他靈機一動,轉移話題,打個哈哈,反問道:「肚子好一些了嗎,還痛嗎?」


亞晴毫無心機,聽他這麼一說,一時忘記剛才自己提出的疑問,笑呵呵地拍拍自己小腹,點頭道:「你教給我的辦法真的很管用,肚子一點都不痛了呢!」


「那就好!」看著她天真無邪的笑容,杜小鳳歎了口氣。


晚間,杜小鳳剛到家,便接到張慧芝打來的電話,詢問他在新學校的狀況怎麼樣。


杜小鳳的心情不好,只到浩陽兩天,他便感受到那無比黑暗與邪惡的一面,而且問題不單單出自於眾多的學生們,他覺得最主要的是來自於老師和學校本身,這一點讓他倍感憤怒,心中也很是壓抑和鬱悶。可張慧芝溫柔細膩的聲音似乎有種魔力,讓他緊繃的神經瞬間鬆緩下來,陰霾隨之一掃而空,他半開玩笑著答道:「學校還『不錯』,只是我適應能力差一些,有點不太習慣這裡。」


「是的,每個人換了一個新的環境都不會馬上適應的,慢慢就好了。」


「我知道!」杜小鳳仰面,無聲地噓了口氣,喃喃道:「如果我實在無法適應這裡,那只有試著去改變;如果我改變不了自己,那我只有改變周圍的環境,讓它來適應我。」


「呵呵!」電話那邊傳來張慧芝愉悅的輕笑聲:「好大的口氣啊,人改變自己已經很難了,要改變周圍陌生的環境,使它適應自己,那就更難了,我還沒見過誰能做到這一點呢!」


「哈哈!」杜小鳳大笑,道:「雖然真的很難,但是,我或許可以做到。」


「我周圍有很多狂妄的人,但狂妄的讓人覺得可愛,那只有你了!」


「……」


真悟境界。


腳下如此的鬆軟,走在上面,能聽到咯吱咯吱的聲響,那是泥土,杜小鳳利用真悟境界中的混元氣而創造出來的泥土。


躺在泥土上,會產生強烈的塌實感,這讓他覺得真悟境界已不再是那麼虛幻和飄渺的,而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杜小鳳感受到真悟的真諦,與之融為一體,在這裡,他成為真悟境界的一部分,造物的能力上也漸漸加強。


他步履緩慢地向前行走,意念波動間,腳下白色的混元氣體迅速演化成泥土,他不停的走著,所過之處,在無垠的白色空間內留下一條長長的黑色紐帶。不知走了多久,他倦了,停住腳步,坐下來,回頭張望,眼中是條一眼望不到邊的狹長土地。既然有了泥土,他還希望在真悟境界中看到更多在現實世界中存在的東西。杜小鳳閉上眼睛,盤膝而坐,默念道家內修心法,做到靜心、靜氣、靜神,無你、無我、無他的空無狀態,接著,將自己的全部精神力向外擴散,讓他可進一步與真悟融合,達到天人一體的境界,許久,他舉起手臂,凌空一揮,喝道:「天河!」


「嘩--」半空中突然變得粼光閃閃,光亮飛速下墜。


當他睜開眼睛時,映入眼中的是一片亮晶晶。


一座巨大的湖泊在他面前出現,在白色的真悟世界中,竟然絲毫沒有唐突的感覺,彷彿它本來就應該在這裡存在似的。


湖面靜如明鏡,不起一絲波瀾,湖水清澈,一塵不染。杜小鳳此時的心就和這片湖水一樣,瞬間的興奮很快被平靜代替。


難以壓制心底深處的衝動,他身形一晃,走進湖泊。剛開始,他很小心,提氣向前,如果此時有另外一個人在場,定會被眼前的奇景驚呆,只見杜小鳳一步步在湖面上行走,湖水似固體一般托起他的身子,走到湖泊中央,他的鞋面都未被湖水淋濕。


「呵呵!」杜小鳳輕笑,蹲下身,伸手輕輕扶動湖面,一圈圈波紋向四周擴散。


「我想,我可以在這裡洗個澡了!」他自語,散去遍佈渾身的真元,猛然,腳下一空,他整個人沉了下去。


這是真真實實的水!杜小鳳很快沉到湖底,喝過第五口水之後,得到這樣的結論。


湖底世界本應是美妙的,但此時這座湖底倒是乾乾淨淨,明亮異常。杜小鳳站在湖底,一動不動,默默召喚道:真悟元經!


金字第一時間在水中浮現:恭喜你,真悟的主人,看起來你的能力又增長了!


這,沒什麼。杜小鳳心中老神在在地說道:我可以麻煩你一件事嗎?


金字寫道:什麼事?


杜小鳳垂頭,道:請教我怎樣游泳,因為,我想浮到水面上!


金字:……


還好,金字並不會吐血。


杜小鳳不會游泳,從來就沒會過。若是以前,他沉到水底定會充滿恐懼,驚慌失措,可是現在,他的心中只有從容不迫的平靜。


在真悟境界中的兩個多月修煉,不只身體在改變,性格上也發生徹底的變化。


第二天,上午,時光在平靜中度過,經過昨天一站,學生會的人似乎對杜小鳳頗為顧忌,沒再來找他的麻煩。


中午,杜小鳳抽空去了一趟學校附近的商場。


商場為於開發區中心,修建豪華,佔地上萬平米,外體呈圓形,四分之一的墻壁由玻璃磚組成,等到晚間,商場內燈火通明,透過玻璃墻,彷彿一個巨大的發光水晶球,異常漂亮。商場周圍還有一些鬧市和精品屋,這裡可算是開發區最繁華的地帶。


杜小鳳第一次來這裡,感覺雖然繁華的程度無法和商場、購物中心、娛樂城等場所林立的市中心相提並論,但在偏僻的開發區,已算不錯了。


進了商場後,他發現有許多身穿浩陽校服的學生在裡面閒逛。


商場是綜合購物、休閒、娛樂一體的,內有大型電玩、檯球廳、網吧、影院、餐廳等等,對學生們十分有吸引力。


經過一翻詢問,杜小鳳在地下一層找到間中藥房。


裡面裝修得古香古色,多以檀木為主,精雕細琢,色調深棕,與充滿現代氣息的商場有些格格不入。


藥房內幾乎沒有什麼客人,只有一位十七八、身穿復古馬褂的青年坐在櫃檯內,手拄下巴發呆。


杜小鳳緩步走進,推門時,頭上傳來清脆的風鈴聲,那青年一震,向門口瞥了一眼,看清杜小鳳的模樣後,動也沒動一下,又恢復成剛才發呆的模樣。他未說話,杜小鳳也不多言,默不做聲在櫃檯前慢行。當他走到藥房最裡端時,停下腳步,兩眼放光地看著櫃檯內,終於找到了他想要找的東西。針具是精細的東西,特別針尖部分,細如牛毛,極容易損壞,所以一套針具(共九針)的保管也相當煩瑣。櫃檯內展示的是一排排黑色布袋,長方型,裡面分有九個小閣,每個閣內皆放有一根精小細緻的透明塑料圓桶,粗細和長短不如香煙,桶內兩端塞有棉花,中間部分放得正是銀色的針具。實現中的針具杜小鳳還是第一次見到,感覺要比真悟境界中金字虛幻出來的針具精細得多。他貼在櫃檯前,聚精會神的仔細觀瞧。


櫃檯後的青年不耐煩地望向他,有氣無力說道:「那是針灸用的針具,不是繡花針!」


青年語氣中充滿輕蔑,杜小鳳倒不在意,微微一笑,點頭道:「我知道,謝謝你的提醒。」


青年咦了一聲,問道:「怎麼,你想買嗎?」


櫃檯內陳列的針具有十五套左右,每套看起來並無明顯區別,大小一模一樣,但仔細觀察,可見其中的做工與材質皆不相同。


杜小鳳越看越喜歡,問道:「我想買一套,不知道需要多少錢?」


「你要買?」那青年上下打量他一會,搖頭道:「你是學生吧?這種東西可不是用來玩的。」


他年紀不大,說起話來卻老氣橫秋。杜小鳳笑道:「你只需告訴我多少錢。」


青年嘴角一撇,道:「最便宜的也需要五百塊錢,你買得起嗎?」


杜小鳳想了想,又問道:「那最貴的呢?」


「幾千!」青年語氣不善地隨口應付道。


杜小鳳道:「價格差別這麼大,他們有哪些不同呢?」


青年沒好氣地敲敲櫃檯玻璃,厭煩道:「你這人煩不煩?要買就買,哪來那麼多廢話?」


杜小鳳眉頭一皺,疑道:「難道,你對每一個顧客都這個態度嗎?」


青年哼了一聲,腦袋轉到別處,一副懶著理你的模樣。


杜小鳳氣笑了,可又拿青年沒辦法,因為他身上確實沒有那麼多錢,連最便宜的那種他也買不起。他正準備離開,櫃檯後的小門裡又走出一人,三十多歲,衣著和青年差不多,只是顏色上深了一些,頭上帶個圓形太陽帽,壓得很低,讓人只能看到他半張臉,手裡拄著一支桃木枴杖。如果不是他的皮膚還算光滑,任誰見了都會以為他是上了年歲的老頭子。這人出來後打個呵欠,先瞧瞧杜小鳳,再望望那個青年,平和道:「小平,怎麼不招呼客人?」


青年聽聞話音,立刻來了精神,從椅子上站起,嘟囔道:「老闆,我看他不像想買東西的樣子。」


那人笑道:「誰會不會買東西,哪是看出來的。」他轉頭看向杜小鳳,問道:「小兄弟,你想買些什麼?」


杜小鳳道:「針具?」


「哦?」那人道:「給別人用嗎?」


杜小鳳道:「我知道用。」


「你會針灸?」


「只學會一些皮毛。」


「哦,原來是這樣。」那人打量他片刻,笑道:「需要什麼樣材質的針具,我可以幫你介紹一下!」


這人的帽簷壓得太低,即使與他面對著面說話,杜小鳳仍無法看清楚他的眼睛。


「啊……」杜小鳳有些猶豫,他身上所帶的錢不多,怕人家介紹完後自己又不買,怎能過意得去呢,他搖頭道:「謝謝老闆的好意,我想我下回再來吧!」


「沒關係,沒關係!」老闆好像看穿他的心事,熱情地招手道:「買不買都沒關係,難道遇到會針灸的少年人,看看還是可以的嘛!」說罷,他拉開櫃檯的門,從裡面拿出兩套針具,放在杜小鳳面前,說道:「針具的規格是統一的,外型上看沒有明顯區別,但材質和做工的不同,造成針具價格上的差距。有些針具由鋼製成,價格上會便宜點,而有些針具則由純銀製成,價格上自然會貴些。當然,貴的並不一定就是好用的,因人而宜,初學者手法生疏,比較適合鋼製的針具,因為銀太柔軟,特別針尖部分,比頭髮絲還要精細,若手法不準確或經驗不足,一個不小心就會使針尖彎曲甚至則斷,這樣一來,整套針具廢了不說,還可能讓患者發生危險。」


老闆滔滔不絕,一口氣講完,聽得杜小鳳暗暗讚歎,佩服不已,這些針具中的常識可是真悟元經沒有傳授給他的。


他沉思片刻,自語道:「我想,我應該選一套鋼製的針具!」


老闆道:「鋼製針具固然堅韌,但也有它的缺點。」他分別從兩套針具中各抽出一隻毫針,遞給杜小鳳,說道:「你來感覺一下,看它們有什麼不同?」


杜小鳳小心地接過,先將鋼製的捏起,手指拈動幾下,接著又將銀製毫針捏住,拈動數下,良久,他把兩隻毫針還給老闆,笑道:「鋼製的毫針,剛勁有餘,柔勁不足,對付一般病症還可以,真若遇到疑難重症,便不靈了!而銀製的毫針恰恰相反,感覺上也不是十全十美,若可取兩者之間,那就再好不過了。」無論鋼製還是銀指的針具,與他在真悟境界中所用金針根本無法相比,或許那是真悟創造出來的完美針具吧,這樣的針具用習慣了,杜小鳳一時間還難以適應其他。


老闆聽過他的話,打個指響,點頭讚道:「小兄弟說得沒錯,鋼製與銀製確實都算不上精品。」


杜小鳳問道:「那什麼可算是精品呢?」


老闆道:「銀鋼合金。也就是象小兄弟剛才所說,取二者之間。不過這樣的針具製造起來異常麻煩,價格也貴得出奇!」


杜小鳳心動,問道:「那需要多少錢?」


老闆攤開手掌,道:「五千元!」


杜小鳳吐吐舌頭,別說五千元,即使五百元他現在都拿不出來。他搖頭道:「太貴了!」


老闆話鋒一轉,突然問道:「小兄弟,針灸之術怎樣醫治破傷風?」


杜小鳳一楞,不知他為何這樣問,說道:「破傷風乃風毒之邪入侵人體破傷之處所致,至於具體如何醫治,那需要看情況而定!」


老闆垂下頭,沉默片刻,又問道:「小兄弟,不知可不可以請你幫個忙?」


「啊?」杜小鳳一楞,道:「幫什麼忙?」


老闆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齒,笑道:「我有個朋友身受破傷風之苦,不知你能不能幫忙醫治?」


呵!杜小鳳輕笑出聲,這樣的人倒是少見,自己和他只是第一次見面,互不相識,更談不上瞭解,他竟然能信任自己的針灸術!對方敢邀請他,他卻不敢輕易嘗試。要知道破傷風是急症,也是重症,萬一處理不當,會搞出人命的。他搖頭道:「不好意思,我不能也不敢答應,因為治療破傷風我實在沒有把握。我覺得你還是趕快把你的朋友送到醫院,破傷風雖然不是什麼致命的傷,但耽擱時間太長,風毒侵入血液,流進內臟,還是有性命之憂的。」


老闆淡淡一笑,回頭打開身後的櫃子,從中取出一隻深褐色的檀香木盒,木盒不大,但極其精緻,顯然經過精雕細琢,特別正上方兩隻飛舞的鳳凰,雕刻得栩栩如生,他將木盒放在櫃檯上,打開後,從中取出一支竹桶,孩童手腕粗細,可能年頭久遠的關係,竹桶已變得黑黃,擰掉桶蓋,向外一倒,桶口掉出一個小布袋,再展開,杜小鳳這才看到插放在裡面的針具,那一根根銀色的針具,雖然存在細小的塑料管內,但閃爍的明亮光澤以顯示出它與其他針具之間的不同。老闆說道:「這就是我剛才和你提起的用銀鋼合金打製而成的針具,如果你能治好我這個朋友,這套針具我無條件的送給你,即使你治不好,產生一切後果也無需你負責,怎麼樣?」


杜小鳳眨動眼睛,天下哪有這樣的好事,把人治好了,可得到價值不菲的針具,未將人治好,也和自己沒關係?!他的目光從針具慢慢轉移到老闆的臉上,希望通過對方的眼睛來判斷他所言是真是假。可是他失望了,老闆的眼睛隱藏在帽簷下方的陰影內,看不真切,但他卻能清楚感覺到對方正用幽深的目光盯著自己,似毒蛇,又似獵豹,總之,在他的目光之下,杜小鳳覺得很不舒服,胸口彷彿壓了一塊巨石,憋得他呼吸困難。他問道:「你相信我能治好你的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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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 第十九章 療傷 回書目

老闆笑呵呵道:「我不知道,但我喜歡賭博,喜歡冒險。」

杜小鳳搖頭,歎了口氣。對方的條件很誘人,他也確實很喜歡那套針具,可是……他道:「對不起,我卻不喜歡賭博,不喜歡冒險,更不會去做自己沒有把握的事,而且,天下沒有白吃的晚餐……老闆的好意我心領了!」說著,他低頭看了看手錶,轉身形準備向外走,揮手道:「時間不早,我下午還得上課,再見!」


老闆看著他的背影,輕聲問道:「你真的學過針灸術嗎?」


杜小鳳道:「當然!」


老闆柔聲笑道:「既然學過,那也算是個針者,難道你的老師教過你針者可見死不救嗎?」


見死不救?杜小鳳一震,冷道:「什麼叫見死不救,我是沒有把握,而且,這周圍大大小小的醫院有不少,你完全可以把你的朋友送到醫院裡去,破傷風又不是什麼疑難之症,隨便哪間醫院都可以將其治好!」


老闆嘴角一挑,幽幽道:「如果我能把我的這位朋友送到醫院,我還需要和你浪費這些口舌嗎?」


杜小鳳心思一動,聽他的意思,他的朋友不能去醫院,為什麼呢?沒有錢嗎?看樣子不像,而且治療破傷風並不需要多少錢,那只有另外一個可能,他的朋友見不得光!想到這,他打個冷戰,狀似隨意地問道:「你朋友受的是什麼傷?」


老闆嘴角挑得更高,道:「你只要答應我的請求,我才可以告訴你!」


杜小鳳聳肩道:「算了,那我不問了!」說著,他動身向外走去。


在他快要走出藥房時,老闆在後面淡然地低吟道:「世態炎涼,人情冷暖,既然醫者不醫人,那學來醫術還有什麼用呢?」


這句話,像是一把鞭子,重重抽在杜小鳳身上。他準備邁到店外的腳步猛然頓住,好一會,硬生生收了回來,轉目看向老闆,雙目微瞇,兩道神光從中射出,他沉聲問道:「你的朋友在哪?」


杜小鳳的表情讓老闆覺得好笑,但那一瞬間如同利電般的眼神卻讓他背後生寒。不過,笑與懼都未在他臉上出現,從他出來第一眼看到杜小鳳時,就已經覺察這個少年不簡單,他的氣息、氣質、氣勢,都與常人不一樣。如果杜小鳳是個平常人,他又怎麼可能如此輕易的邀請他呢?!老闆招了招手,笑道:「隨我來!」說著,他推開他剛才出來時的那道小門。


那位叫「小平」的青年,滿面木然,目瞪口呆地看著從他前面走過的杜小鳳,茫然地說道:「老……老闆……」


「小平,不要多話,把門看好!」老闆擺手,打斷他的話,又別有深意的提醒道。


杜小鳳隨老闆進入小門。門不大,裡面卻別有洞天。這裡當初應該是按照倉庫來設計的,面積不小,現在已改成臥室試的格局,一張大床佔據房間正中,周圍擺設簡單,幾張桌椅,墻角放有一台電視,再別無它物。房間中,充斥濃烈的中藥味,其中夾雜似有似無的腥臭,杜小鳳下意識地揉了揉鼻子。他先環視一周,最後,目光落在房間正中的床上。


床上躺有一人,一個女人。女人的臉蒼白,毫無血色,雙眼緊閉,呼吸如絲,冷眼看去,彷彿一個死人。


直覺上,這個女人應該有二十五六歲,杜小鳳不太肯定,病態的外表可能讓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大一些。他轉頭看向一旁的老闆,問道:「她就是你說的朋友?」


老闆笑呵呵地點頭,並未說話。他似乎很喜歡笑,從他和杜小鳳見面開始,笑容一直沒從他臉上消失過。


現在,杜小鳳有些理解他的帽簷為什麼壓得那麼低,或許他並不想讓人看見他的眼睛。一個人,可以勉強自己的表情露出笑意,但卻無法勉強自己的眼睛。眼睛是一扇窗戶,通過它,可直接觀察到人心深處。


「她的傷,在左肩!」老闆走到床前,輕輕抹掉女郎額頭的汗水。


杜小鳳上前,抓住蓋在女郎身上毯子的一角,猶豫片刻,還是掀開。


他只掀開一小部分,讓女郎的左肩露出來,不過從她赤裸的肌膚上可以判斷得出,她沒有穿衣服,至少上半身是這樣的。


杜小鳳臉色一紅。還沒等他想更多,鼻中腥臭味突然變強,他低頭一瞧,倒吸口冷氣。


女郎左肩包紮著紗布,但膿血仍然滲出來,血色深暗,加上氣味,不用絲開紗布,杜小鳳也能判斷得出下面傷口定然已開始腐爛。女郎處於半昏迷狀態,神智不清,緊咬牙關,四肢抽搐,角弓反張,頸項硬直,臉上浮現出不自然的苦笑狀。杜小鳳眉頭大皺,忙抓起女郎的手腕,凝神診脈。她的脈象混亂,忽沉忽弦,斷斷續續。呀!杜小鳳暗驚,看來她受破傷風並非一兩天,現在風毒已入侵內臟,使之內臟各個器官機能受損,能活到現在,這女人的生命力也夠頑強的。


見他面色凝重,老闆嘴角抽搐一下,柔聲問道:「她還有救嗎?」


杜小鳳苦笑,道:「如果提前幾天送到醫院,或許還有得救,但是現在,即使送到醫院,恐怕也為時已晚!」


老闆轉過身,背對著杜小鳳,仰面道:「這麼說,是沒有得救了?」


杜小鳳喃喃道:「醫院的醫術是很難救得了她,不過針灸之術或許還可以試一下!」說著,他振作起精神,道:「老闆,準備一鍋開水,還有消過毒後的針具,然後再準備剪刀、刀子,消毒水,止血、止痛的藥!對了,還需要煮一碗乾草黑豆湯!」


「乾草黑豆湯?」老闆楞然,前面杜小鳳說的那些東西他還可以理解,但是這個乾草黑豆湯他就不明白有什麼用了。


杜小鳳道:「在藥理上,乾草黑豆湯可解百毒,藥效雖然一般,但對風毒的效果還算不錯!」


「哦!」老闆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飛步跑了出去,時間不長,將杜小鳳所要的東西全部準備妥當。


杜小鳳拿起剪刀,剛準備剪開女郎肩膀處所包紮的紗布,突見老闆站立在自己身後不遠的地方,嘴角掛著似有似無的淡笑,他無力地歎了口氣,轉頭問道:「你還有事嗎?」


「啊?」老闆被他問楞了,茫然道:「沒有事啊!」


「既然沒有事,那就出去,有旁人在場,我不容易安下心!」杜小鳳遇到辣手的病症,精神隨之高度緊張起來,語氣也變得生硬,不留情面,其中還暗含一股不容人拒絕的威嚴。老闆聞言,老臉一紅,搖搖頭,面帶苦笑地退出房間,沒等把房門關嚴,又聽裡面傳來杜小鳳的叮囑聲:「老闆不要走遠,如果我還有什麼需要,你得隨時送進來!」


老闆揉揉額頭,對杜小鳳變客為主的轉變一時還無法適應,不過他有求於人,只能選擇忍耐。


杜小鳳謹慎地剪斷紗布,瞇起雙眼,仔細查看下面的傷口。


傷口呈圓形,入體極深,似被一種圓形的物體刺入,傷口四周皮膚已變成黑褐色,並有腐爛跡象。得先挖掉爛肉,放出毒血!杜小鳳先為女郎灌下湯藥,接著提起刀子,在傷口上衡量數次,都未敢下刀。這種手術,他在真悟境界中練習過無數次,但那畢竟是虛幻的,和現實有差距,在真悟境界,他即使失敗了,結果只不過是再重新操作一次,而現實中,一旦發生任何細小的失誤,都可能誤人性命。正因為有這種壓力,杜小鳳也猶豫不決。


暗罵自己無用。他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運起真悟元經所傳的上層心法,使心情迅速平靜下來。


過了許久,他再次睜開眼睛時,心情已平靜得如一潭死水,他提起刀,再無遲疑,緩緩切入傷口處。


刀身入肉,竟然未流出血,女郎的身子卻明顯震動一下,呼吸開始急促。


杜小鳳忙捏起一支毫針,迅速刺入女郎的肩井穴,她輕微呻吟一聲,隨後昏迷。


不敢耽擱,他又連續刺入女郎肩骼和天府兩處穴位,意在止痛。三支毫針刺得又快又準,分離不差,針尾留在女郎身上,震動不已。


他鬆了口氣,先用刀劃開傷口周圍的皮膚,放出受風毒侵襲的血液,然後小心地刮掉腐爛的死肉,直到露出鮮傃血紅的肉絲時,他才停手,拿起止痛和止血藥,灑在傷口上,再包紮好紗布。一連串的動作作完之後,亦忙出杜小鳳一頭細汗。他知道,自己完成的只是處理傷口的第一步,接下來要進行的才是最關鍵、風險性最高的步驟--針灸驅毒。


杜小鳳謹慎起見,再一次為她診脈。


破傷風一般可分兩種,一為風毒在表,一為風毒入裡。前種不傷及患者的生命,治療起來也簡單,而後種則不然,風毒入裡,引動肝風,又肝藏血、主筋,熱毒灼筋傷血,筋脈失養,致風動而發痙,再傳至五臟,危及生命。


女郎所受的破傷風恰恰屬於後一種。


治療破傷風,用針為瀉法,需強烈刺激……杜小鳳回想一下在真悟境界中所學心得,做到心中有數,然後扶住女郎雙肩,向上一抬,讓她坐起身形。女郎先被他刺了肩井麻穴,昏迷不醒,身軀無力,軟綿綿斜靠在杜小鳳手臂,身上覆蓋的毯子業已隨她坐起時滑落,露出下麵粉嫩的肌膚。杜小鳳見過女人的裸體,只不過那是虛幻的,是真悟元經用線條勾勒出來,雖然逼真,但和現實中的真人比起來還是存有不小的差距。女郎成熟的身材以及那豐滿高挺的酥胸,還有手臂上傳來溫暖柔軟的感覺,讓杜小鳳一陣頭暈目眩,白面頓成醬紫色。他深吸口氣,壓住體內燥熱,揮手從托盤內夾起一支毫針,在女郎背部查看一番,隨後刺入她的大椎穴。


真悟元精曾道:熱者清之!


風毒入裡,引動肝風,而肝為風木之髒,主系諸筋,時日一久,則化成火毒,灼筋傷血,陰血耗傷。


欲治她的破傷風,必先排除她體內的火毒,清洩熱邪。


杜小鳳下針緩慢但卻極深,手指加力,慢慢捻動,使毫針緩緩刺入,等針身沒入大椎穴過半後,他猛然又將毫針拔出一段,然後再慢刺,如此反覆數次後,方告一段落,最後將針留在女郎的大椎穴上。如此慢進快出的手法,正是針灸術中的瀉法,和點刺手法一樣,多用來清洩急症、重症。


接下來,杜小鳳又分別刺女郎的百會、下關、豐隆、太沖、委中、後溪、風池、陽陵泉、三陰交九處穴位。


下針是慢工夫,不能單單講究個快,俗話說欲速則不達,正是這個道理。這九針過後,用了多少時間他計算不清,不過背後的衣服已被汗水濕透。


前後所刺的十處穴位,杜小鳳皆採用留針,即讓針深入在女郎穴位上,並未馬上拔出。至此,再看女郎,面色緩和許多,微微泛起紅暈,但四肢仍有抽搐的跡象,呼吸變得越發急促,脈象微弱,斷斷續續,杜小鳳眉頭擰個疙瘩,探手撫摩她額頭,感覺高熱得燙手,他暗吃一驚,按照真悟元經所傳,治療破傷風的主穴他都已針過,為什麼病者的狀況還不見好轉,難道自己哪處穴位辨認錯了?不可能啊!他暗暗搖頭,對於辨穴,他極有信心,連續一個月的練習可不是白練的,那問題到底出在哪呢?


杜小鳳撓頭。


傷口該處理也處理了,該針的穴位也都針過了,現在他正處於箭在弦上、騎虎難下之勢,這時要他放棄,女郎性命定然難保,老闆那關能不能過得去是小,最主要的是讓他覺得不甘心,做出這許多的努力,耗費那麼多的精力,最後卻只落得個於事無補,這個結果他難以接受。


我失敗了嗎?杜小鳳看了看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女郎,暗咬牙關,輕敲額頭。


「哦,那個,小兄弟治得怎麼樣了?」守侯在門外的老闆早已等得不耐煩,強忍闖進來的衝動,在外焦急地問道。


「我正在想辦法!」杜小鳳的心情要比他更急,語氣低沉。


「啊……」老闆聽他語氣不善,識趣地不再發問。


正當他心亂焦急時,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既然主穴已針過,那麼為何不試試輔穴呢?


輔穴,顧名思義,起到輔佐作用的穴位。針對每一種病症,皆有主穴和輔學之分。


想到這裡,杜小鳳信手夾起三支毫針,分刺在水溝、筋縮、承山三處穴位,這時,女郎身體起了變化,慢慢平靜下來,不再抽動,見起到效果,杜小鳳心中大喜,當下再取兩針,分刺她曲池、合谷二穴,刺這兩處穴位他有意放慢速度,依舊採用慢進快出最後留針的手法,足足用了十分鐘,他再想取針時,發現一旁的托盤內已無毫針。


該死!杜小鳳咒罵一句,女郎脈微欲絕,為陽氣欲脫之危象,哪容得耽擱,他高聲喝道:「老闆!」


這一叫,把門外的老闆和青年皆嚇了一跳,二人不分前後,同一時間衝了進來。


看清房中的情形後,兩人都傻了眼。


只見女郎坐在床上,渾身赤裸,除了一條內褲,再無別物,身體癱軟無力,靠在杜小鳳肩膀,而身上前前後後共刺有十多支銀針,觸目驚心。


「啊!」青年兩眼瞪得溜圓,張大嘴巴,驚叫出聲,不知道是因為女郎的裸體還是留在她身上的針體。


老闆先回過神,扭頭瞧瞧快要流出口水的青年,單手提起他後脖領子,向門外一甩,笑罵道:「誰讓你進來的,滾出去!」


青年踉蹌著搶出數步,等他站穩身時,發現自己已到了房間之外。不滿地撇撇嘴,小聲嘟囔幾聲,坐回到椅子上又開始發呆。


小兄弟有什麼事?老闆剛要發問,杜小鳳先開口道:「再準備一些毫針來!」


「還需要多少?」


杜小鳳道:「十支左右。」


瞄了一眼女郎身上的毫針,老闆遲疑道:「需要這麼多嗎?」


杜小鳳臉色一沉,道:「馬上去準備,若耽誤了時間,產生什麼後果由你來負責!」


老闆楞了兩秒鐘,嘴角蠕動幾下,最後還是把到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他出了房間,沒過五分鐘,端來一支托盤。放下後,他並未離開,而是默不做聲站在一旁,靜靜觀望。在陰暗的房間內,那雙壓在帽簷下的眼睛突然射出兩道駭人的精光。


杜小鳳沒有餘力理會他,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女郎病情上,不然,老闆的眼神一定會讓他大吃一經。


他拿起毫針,又刺女郎素器、水溝、內關、足三里、湧泉、神解五穴。


這五穴,他刺得格外小心謹慎,每一次下針,甚至每一次捻動後,都仔細觀察一番女郎的變化。


五針過後,杜小鳳抹拭一把額頭汗水,再診女郎脈象時,發現已不像剛才時那般虛弱、斷續,開始出現連綿有力的跡象。


他長長出了口氣,凝思片刻,又拿起一支毫針,這也是他最後一針,認準她的關無穴,先點刺兩下,方深深刺入。


女郎秀眉顫動兩下,泛青的嘴唇張開,吐出口濁氣,並發出呻吟。


杜小鳳道:「準備酒精綿!」


「啊?」老闆凌厲的目光消失,取而代之又是原來的平淡無奇,他問道:「要酒精棉幹什麼?」


「快!」杜小鳳翻翻白眼,已懶著和他廢話,「要幹一些的!」


老闆聳聳肩,時間不長,取來酒精棉,交給杜小鳳。


他略微看了看,還算滿意,取出打火機,將酒精棉點著,灼燒留在女郎關無穴上方的針尾。同時,杜小鳳右手一直未離開她脈門,默默感受她的脈象。


剛開始,女郎還沒什麼明顯變化,可隨著時間推移,她面色越來越深紅,呼吸也越來越急促,身子顫動,隱隱有加劇的趨勢。


老闆在旁看得心驚肉跳,見女郎情況不大對勁,急道:「小兄弟,你……」


杜小鳳揮手,打斷他下面的話,食指、中指壓在女郎脈門,面色凝重。


酒精棉的火苗漸弱,杜小鳳又抽出一塊,繼續灼燒。


十五分鐘,他一共用掉十塊酒精棉,女郎身上已佈滿一層細細的汗珠,下面的被單亦被殷濕好大一片。


杜小鳳燒掉最後一塊酒精棉後,終於停手。這時再看她,面色紅潤,呼吸平穩,雖然模樣憔悴一些,但總體來說,和剛才簡直判若兩人,奄奄一息的死氣在她身上消失,生命的活力又重回到她的身體裡,臉上多了一層光輝。


「啊!!」杜小鳳疲憊地閉上眼睛,仰天長歎,由於精神長時間的高度集中,即使他精神力超人,也有些受不了,不過他很清楚,女郎的性命總算保住了。在他的努力下保住的!這讓他心中有一種難以言表的成就感,感覺象飛在雲端,又像站在世界的最高峰,原來救人一命的感覺竟然如此美妙。杜小鳳仰面,放聲大笑。


老闆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疑道:「怎……怎麼了?」


杜小鳳搖頭,柔聲道:「她沒事了!」


「哦!」老闆只是輕輕淡淡的應了一聲,不過閉著眼睛的杜小鳳能感受到他身上那份喜悅之情。他道:「我留在她穴位上的針現在還不能拔掉,至少需要停留二十個小時以上,這對清洩她體內殘餘的風邪和熱毒有很大幫助,還有,她失血過多,最好找一些補血的藥給她服下,對她的恢復會有幫助。」


「謝謝!」老闆輕聲說道。


杜小鳳笑道:「不要客氣,這也是我第一次治療如此凶險的急症,其實我應該謝謝老闆你才對,給我一次實踐的好機會,增長不少經驗!」


年紀輕輕,居然居功不傲,老闆暗暗點頭,越發覺得他不簡單,他來到床邊,接過靠在杜小鳳肩膀上的女郎,本想拉起毯子將她赤裸的身體蓋上,但一看她滿身插著的銀針,又放棄了,由衷感歎道:「小兄弟的醫術真不錯!」


杜小鳳想起治療過程中自己一籌莫展那一幕,滿懷感慨道:「其實,治療效果的好與壞,只在一念之差!」


老闆不懂針灸之術,沉吟片刻,還是點點頭,笑瞇瞇道:「不管怎麼樣,小兄弟保住我朋友的性命,我欠你一個人情,這個,你先收下!」說著,他一抖手,將一隻小黑盒扔給杜小鳳。


他接住,低頭一瞧,原來是老闆給他看過的那套鋼銀合金打製的針具。他也不客氣,大大方方收下。用他的話講,付出後收到一定的回報,天經地義。真悟元經稱此為天道。


真悟曾道:天道酬勤!這個世界上的東西,如果你喜歡,隨便你去拿,只要你付出相應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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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14 00:40:55 |只看該作者
第二集 第二十章 朋友 回書目

老闆笑瞇瞇地看著他,問道:「你不打算問我為什麼不送她去醫院嗎?」

杜小鳳聳肩,道:「人家的事,我不想多問,如果你想說,你自然會告訴我,如果你不想說,即使我問了,你也會用這種或者那種的理由來搪塞我。」


「哈哈!」老闆大笑,暗叫一聲聰明,讚賞地點點頭。


「不過,」杜小鳳問道:「有件事我還真搞不明白,你我只是第一次見面,我說我會醫術,你竟然真相信了,還敢讓我為你朋友療傷,你憑什麼這樣信任我?我想,周圍會醫術的人有很多吧!」


老闆笑道:「其實,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在你之前我也請過幾個人,不過他們束手無策,不敢輕易為她醫治。還有一點,因為你年少!」


前面的話,杜小鳳還可以理解,老闆找上他,正如他剛開始時所說那樣,是場賭博,是在碰運氣,來個死馬當活馬醫,但後面的話他就不怎麼明白了,什麼叫他年少,治病和年少有什麼直接關係嗎?


見他莫名,老闆笑道:「等你長大一些,自然會明白我的意思。」


你推得倒遠!杜小鳳纖細地眉毛挑了挑,輕笑一聲,不再過多盤問。


他低頭看了看表,眼睛漸漸瞪大,喃喃道:「我的表不是有問題了吧?」


「怎麼?」


「現在是下午五點了嗎?」


「你的表沒問題,現在正是下午五點多五分!」


「哦,老天!」杜小鳳重重一拍額頭,自語道:「竟然這麼晚了,學校都差不多放學了吧!」說著,他急匆匆往外走,說道:「我得走了,老闆,謝謝你的針具,我們下次再見!」


「等一下!」老闆叫住他,伸手入懷,掏出一張銀色名片,笑道:「這上面有我的電話,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可以隨時來找我。」


杜小鳳接過,手裡沉甸甸的,原來名片為銀色金屬所製,上刻暗紋,正中寫有「段長侯」三個字。他問道:「老闆姓段?」


老闆笑呵呵點頭道:「認識我的人都叫我段老闆!」


「哦!」杜小鳳沒怎麼在意,隨手將名片塞進口袋中。


段老闆又叮囑道:「小兄弟,希望今天的事你不要向別人提起,原因我不想過多解釋,總之,禍從口出,言多則易惹禍上身!」


杜小鳳不傻,老闆和那受傷女郎關係非同一般,而後者命在旦夕的情況下,他都不敢送她到醫院,顯然,他們的身份不尋常,不過直覺上他又覺得這老闆不像惡人,人家的身份到底為何,他沒興趣知道,含笑點點頭,他道:「我明白,謝謝老闆的忠告!」


段老闆象又想起什麼,問道:「對了,看你的校服,應該在浩陽高中上學吧?」


杜小鳳點頭。


段老闆暗有所指,柔聲說道:「那小兄弟平日裡可要小心一些,浩陽高中不簡單!」


確實不簡單!這一點杜小鳳早體會過,他道:「我不是主動招惹別人的人!」


段老闆笑著搖搖頭,話題一轉,問道:「小兄弟,我朋友身上這些針怎麼辦?」


「二十個小時後拔掉就好!」


「拔掉?」段老闆苦笑道:「看來明天還要麻煩小兄弟再跑一趟了!」


「怎麼?」


「請你親自來拔掉吧!」


「為什麼?」


「因為……這個……哦……」段老闆支支吾吾半晌,最後紅著臉小聲說道:「我暈針!」


「撲通!」杜小鳳暈倒。


第二天。杜小鳳走在上學的路上,心情忐忑不安,不知道昨天整個下午自己都沒去上課有沒被老師發現?


進了教室之後,學生們照常和他打招呼,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異樣,這讓他多少安下心來。


「喂!」亞晴似乎是整個班級中對他行蹤最關心的一個。她問道:「昨天下午你又幹什麼去了,連書包都扔在學校沒回來取?」


杜小鳳笑了笑,並直接回答,反問道:「老師沒發現吧?」


亞晴沒好氣地說道:「沒有!」


杜小鳳鬆口氣,安下心來,笑瞇瞇地嘟囔道:「那就好!」


亞晴見狀,更是生氣,撅起小嘴,問道:「你為什麼總是逃課呢?」


杜小鳳趴在書桌上,感歎道:「因為總有一些不可預知的事情找上我!」


「切--」亞晴友善地送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杜小鳳的話並沒有錯,自他到浩陽之後,確實總有一些不可預知的事情找上他,比如現在。


第三節課課間休息,他剛從衛生間出來,迎面走來一群青年,不用看別的,只見他們胳膊上的紅色袖標,杜小鳳的頭開始痛了。


在浩陽,除了學生會的學生,再沒有什麼人會帶這樣扎眼的袖標。


碰上誰不好,怎麼偏偏碰上他們了?杜小鳳並不怕他們,但他卻怕麻煩。


學生會眾人中,中間領頭那位,身材微胖,體格健壯,相貌平凡無奇,正是和杜小鳳打過一次交道的「鵬哥」。


杜小鳳看到了他,他同時也看見了杜小鳳。大嘴一咧,他笑呵呵的走上前來。


自己剛和學生會的人大打過一場,而且曉婧那丫頭把他們那位副會長王慶輝傷得不清,他們可能是來找自己尋仇的吧?杜小鳳暗中琢磨,舉目打量,對方人數在二十號左右,自己此時只是一個人,若真動起手來,恐怕會吃虧。他心裡沒底,臉上卻未起任何變化,滿面淡然,毫不畏懼地走上前,同時向鵬哥問道:「真巧啊!」


「是很巧!」鵬哥冷著一張老臉,上下打量他。


杜小鳳道:「看樣子你們好像在等人。」


「是在等人!」鵬哥解開衣襟的扣子。


杜小鳳心中一震,笑道:「不會在等我吧?」


「你說對了!」鵬哥雙手插進口袋中,點頭道:「我等得就是你!」


「唉,真是傷腦筋啊!」杜小鳳撓撓頭髮,環視一周道:「讓你們這一大群人等我一個,真不知道我該榮幸還是該害怕!」


「你……」鵬哥剛要說話,從學生會的人群後方走來一人,白淨的面膛,帶著一副金邊眼睛,身材清瘦,斯斯文文的樣子,如果只看外表,這人身上寫滿無害。在他身旁還跟有一位相貌傃麗的女生,裝扮時髦,衣著大膽,沒帶領花,胸口的扣子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解開兩顆,傲人的胸脯呼呼欲出。看到他,杜小鳳和學生會的人皆是一楞。


阿耀!杜小鳳可沒把他忘記,這個具有著文質彬彬的外表,卻暗含惡魔本性的青年,他第一天到浩陽上學時,對他的印象極為深刻。


「哈哈,杜小鳳!」周圍一甘學生會的人,阿耀看都沒看一眼,大笑著迎上杜小鳳,大咧咧拍向他肩膀道:「好久沒見了!」


杜小鳳不自然的一側身,閃開他的巴掌,暗道那有好久,才幾天而已嘛!心中這麼想,臉上依然笑道:「是啊,好久了,有四五天沒見了呢!」


「噗嗤!」阿耀身旁的女生聞言笑出了聲。


阿耀側頭看了她一眼,對杜小鳳道:「她叫朱娟,我的女朋友。」


「哦!」杜小鳳打量女生,再瞧瞧阿耀,感覺兩人走在一起,說不出的彆扭。或許他太斯文了,而她,又太妖傃了。


彷彿看穿他的心事,阿耀聳肩道:「你感覺我倆不太登對是吧?沒辦法,誰讓我比較喜歡豐滿成熟的女生呢!」


「撲!」杜小鳳連同對面學生會的人一起吐血。


「小子!」學生會人群中有人發出不滿的嚷嚷聲:「鵬哥正在和他講話,你打什麼岔,滾到一邊去!」


「呵呵!」阿耀笑了,歎口氣,轉回身走到學生會諸人面前,問道:「誰說的?剛才是誰說得話?」


「媽的!」鵬哥身旁一位青年怒道:「是老子說的,你有什麼意見……」


沒等他說話,阿耀下面冷然踢出一腳。好快,即使鵬哥暗中加了小心,可仍然未攔住他的進攻。那青年哎呀一聲,身子幾乎跳起來,連連後退,直撞到後面同伴身上,可衝力太大,二人同時摔倒。「他媽的,你算是什麼東西?!」


「阿耀,當我的面,打我的人,太不給面子了吧?」鵬哥垂著頭,兩眼上翻,冷冷注視著阿耀。


「面子?!」阿耀嗤笑,仰面道:「這年頭,什麼人都敢出來要面子,媽的!」


鵬哥臉色一變,插進口袋的手慢慢握緊,強忍著沒有發作。阿耀的身份和背景,他很清楚,所以他知道他有高傲的本錢,而且,不到萬不得已,沒有必要招惹這個人。


阿耀瞥了他一眼,笑道:「不要在我面前擺出這張臭臉,杜小鳳是我的朋友,我不希望有人找他的麻煩,話,我只說這一遍,不過你們得牢牢記住,別到我找上你們的時候,說我沒提醒過你!」


「你他媽的……」阿耀的身份並不是每個人都瞭解,他耀武揚威說了一大通,又將自己人打傷在先,周圍早有人忍受不了,數人揮舞胳膊,準備上前教訓他。鵬哥伸出手,攔住眾人,對阿耀道:「我想你誤會了,我這次來並不是找麻煩的。」


「哦?」阿耀一楞,接著笑道:「我沒有聽錯吧?!」


鵬哥沒理他,繼續道:「我是來感謝他的。」


聽了這話,別說阿耀奇怪,連杜小鳳也迷糊了,他來感謝自己?感謝什麼?感謝他打傷了他們的人嗎?


鵬哥道:「雖然他們因為你受了傷,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幫他們療傷。」


哦,原來是因為這個!杜小鳳含笑道:「那沒什麼,舉手之勞而已。」


「呵呵!有點意思!」阿耀笑了笑,攬住身旁女生的纖腰,揚頭道:「原來學生會的人也會說謝謝,小鳳,我先走了,中午不要走,我找你吃飯。」


這話,即是對杜小鳳所說,同時也在提醒學生會的人不要輕舉妄動。說完,他大搖大擺地走開了。


杜小鳳卻很感激他,雖然脾氣暴躁一些,但和那不露聲色的王慶輝比起來,強得太多。看著他背影,杜小鳳喊道:「阿耀!」


「什麼?」阿耀停住身。


「謝了!」杜小鳳真誠道。


「哈哈!」阿耀沒說什麼,頭也不回的揮揮手臂。


等他走後,鵬哥略帶吃驚地看著杜小鳳,歎道:「沒想到你一個新生,認識的朋友倒不少!」而且一個比一個厲害!他心中又補充一句。


杜小鳳聳肩,沒有答話,反問道:「你還有別的事嗎?」


鵬哥道:「我想提醒你,你這次傷了輝哥,事情不會那麼簡單瞭解的,以後小心一些吧!」


杜小鳳點頭,道:「謝謝你的提醒,我會小心的,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我要回班級了。」


鵬哥默然。杜小鳳從他身旁走過時,他突然道:「我不希望下次見到你時,你躺在醫院裡。」


他話中的意思已經很明顯,在提醒杜小鳳,王慶輝可能會報復他。杜小鳳心弦一動,有些擔憂,但並不害怕,他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別人要找你的麻煩,想躲也躲不過!」


鵬哥一楞,驚訝地看著他。


杜小鳳語氣中透出一股強烈的自信,接著說道:「既然躲不過,那麼,就讓它來吧!」


中午,教室內。


杜小鳳沒有走,在等阿耀,不過後者還沒來,張少成與張松林卻先到了。


打過招呼,張松林懶洋洋地在他旁邊的空座坐下,環視一周,見學生們大多出去吃午餐,左右無人,他低聲道:「小鳳,聽說王慶輝的傷勢不清,要在醫院住一周的時間。」


「這麼嚴重?!」杜小鳳愕然,想不到陳曉婧年紀輕輕,下手倒挺狠。


「嗯!」張松林道:「王慶輝這人心胸狹窄,有仇必報,這件事,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又是這句話!杜小鳳道:「我不怕他啊!」


張少成在旁說道:「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明著來,沒什麼大不了的,怕只怕他來陰的!」說著,他頓了一下,另有所指道:「而且,傷他的人並不是你。」


杜小鳳多聰明,一點就透,疑道:「難道他會找曉婧的麻煩?」


張少成道:「王慶輝是典型的笑面虎,笑裡藏刀,陰險狡詐,人又好色,小心他對曉婧不利。」


杜小鳳緊鎖眉頭,這一點他倒沒有想到。他自己無所謂,由於在真悟境界修煉的關係,真元比常人超出無數倍,遇到敵人,即使打不過,跑還是可以的,但曉婧不一樣,她雖然練習過太極,但畢竟是個女孩子,年紀又小,體質和心機還都未成熟,若被王慶輝這樣的人算計上,難保不會吃虧。他暗道:看來,自己需要提醒一下曉婧了。


見他不語,張少成以為他在擔心,拍拍他肩膀道:「只要加了小心,其實也沒什麼,總之,以後多注意一下這個人。」


杜小鳳若有所思,點頭道:「謝謝,我知道了。」


幾人正說著話,阿耀夾著幾本書,步伐輕鬆地走進教室。


看到張少成與張松林二人,先是一楞,接著笑道:「原來還有比我早的!」


他不認識張少成,卻與張松林有過數面之緣。他在高二,張松林在高三,同在一所學校一年多時光,低頭不見抬頭見,就算沒說過話,也打過數次照面。張松林朋友眾多,消息靈通,對阿耀有一定瞭解。這人名叫趙耀,表面上看一副書生相,和杜小鳳差不多,弱不禁風的樣子,可是,瞭解他的人都知道那只是假象,他性格暴烈,粘火就著,要發起瘋來,誰都攔不住,更主要的一點是他背景太複雜,聽說他爸爸在本市黑道非常有來頭,乃大名鼎鼎的斧頭幫龍頭老大,勢力龐大,下面兄弟眾多,不下上百號,一呼百應,獨霸一方。由於有這個後台,阿耀行事固然乖張,可一般人也不敢輕易去招惹他,大家再怎樣威風八面,畢竟都是學生,誰會傻到去和黑社會硬碰硬,即使學校的老師,甚至校長,對他都是睜只眼,閉只眼。當然,在浩陽,也並非所有人都怕他。


張松林見到趙耀,更加吃驚,不知道他怎麼來了?杜小鳳和趙耀之間的事,他並不瞭解,茫然地楞了愣神,接著臉上堆起笑容,道:「呦,原來是阿耀,你怎麼……」


不等他說完,趙耀已不耐煩地擺手道:「我找杜小鳳!」


「找小鳳?有什麼事嗎?」張松林面色一變,以為杜小鳳無意中惹上了這個煞星。


趙耀橫了他一眼,哼道:「我的事,還需要你來過問嗎?」


張少成聞言,面色漸沉。張松林倒不在意,他熟悉趙耀的為人,別說在自己面前,即使在校長、老師面前,他也是這個德行,說起話來硬邦邦,讓人難以接受。他笑容不減,說道:「如果小鳳有哪裡得罪你,我希望你別介意,他剛到浩陽……」


「什麼亂七八糟的!」趙耀心煩地撇撇嘴,道:「我找小鳳去吃飯!」


「啊?」張松林張大嘴巴,滿臉不敢相信的模樣,看看趙耀,再瞧瞧笑瞇瞇的杜小鳳,驚訝道:「你們認識?」


「沒錯!」杜小鳳和趙耀異口同聲,後者冷冰冰道:「我倆是朋友!」


朋友?張松林腦筋一時還轉不過來。杜小鳳似乎天生有種給人帶來驚奇的本事,在他身旁,你永遠不會感覺到寂寞,總有新鮮事發生。他似求證地望向杜小鳳,見後者肯定地點過頭後,他拍拍額頭,歎道:「老天,你倆是怎麼認識的?」


杜小鳳笑道:「我第一次走進浩陽大門時,就認識了他。」


趙耀仰面,豪放的大聲發笑,說道:「我想,那次給你的印象應該相當深刻!」


杜小鳳頷首道:「確實如此。」


張少成和張松林相互看看,雙雙搖頭不已。


趙耀打量他二人,問道:「你們也是杜小鳳的朋友?」


「是的!」


杜小鳳接道:「上次王慶輝帶許多學生會的人找上我,多虧他倆幫忙,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呢!」


「嗯,這事我聽說了。」趙耀拍拍肚子,笑道:「說這麼多話,肚子都鋨了,既然都是朋友,今天我做東,找個地方邊吃邊聊。」


「好,這樣的聊天方式我喜歡!哈哈!」張松林樂得嘴巴合不攏,特別是不用他自己掏腰包。


出了學校大門,趙耀攔下一輛的士,杜小鳳不解,問道:「阿耀,這是幹嗎?」


趙耀笑道:「當然是找地方吃飯了。」


杜小鳳道:「這周圍有許多餐廳,用不著坐車。」


趙耀搖頭道:「咱們在一起第一次出來吃飯,不能糊弄,得找個好一點的地方。」


見他說得一本正經,杜小鳳苦笑問道:「好一點的地方是哪?」


「一品鮮。」


杜小鳳茫然,張松林咋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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