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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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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六道]奇門藥典錄[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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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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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1 23:44:01 |只看該作者
第七集 第七十一章 投懷

    眾人眨巴眨巴眼睛,直勾勾望向滿臉掛著自信微笑的杜小鳳,良久無語。
    最後,龐偉先鼓起掌來,心悅誠服道:「高!實在是高!」
    他用出電影中的經典對白,引得滿堂笑聲。眾人對杜小鳳的智謀早已不抱懷疑,但現在聽完他的話後,仍忍不住連連點頭讚歎。
    杜小鳳與眾人將大致計劃定好,又在具體的細節上商議妥當,然後宣佈散會。
    一行人,剛從二樓的包房下來,看到福運來的老闆樸蘭傑正與呂楊站在吧台前,二人手中端杯,談笑風生,暢聊著什麼。
    杜小鳳走上前,半開玩笑地說道:「夜總會的大老闆跑到鄰居酒吧來喝酒,這倒是新鮮事啊!」
    「啊!杜小鳳,我等你好一會了!」樸蘭傑放下杯子,笑道:「聽呂兄說你正和兄弟們在樓上的包房裡開會,我沒好意思去打擾,所以只好和呂兄邊聊邊等了。」
    杜小鳳問道:「樸老闆找我有事?」
    樸蘭傑搖手道:「其實也沒什麼。」說著,他望一眼杜小鳳身後的眾人,笑道:「只是今天見無憂社的小兄弟們都在,想請大家一起喝頓酒,彼此之間也親近親近,我想杜兄弟不會拒絕吧?」
    樸蘭傑與他們無憂社之間即是保護與被保護的關係,也是顧主與被顧的關係,相互之間即要敬畏又要尊重,才能相處久遠。樸蘭傑主動提出來找眾人喝酒,自然想拉近感情,杜小鳳當然不會拒絕,轉頭問道:「大家有著急回家的嗎?」
    眾人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齊刷刷搖頭。
    杜小鳳樂呵呵道:「那好,我們今晚就去夜總會陪樸老闆喝上幾杯,不過,卻要樸老闆破費了。」
    「哈哈!」樸蘭傑一陣大笑,道:「錢是小問題,交朋友才是最主要的。」
    張松林晃動身軀,分開前面的眾人,擠上前來,大笑道:「樸老闆真是個爽快人!咱們就別在這影響呂老闆的生意了,有話去夜總會之後再慢慢聊吧!」
    他嘴巴最饞,無憂社眾人再瞭解不過,聽完他的話,皆翻起白眼。
    樸蘭傑不認識他,不過能和杜小鳳走在一起的,想來在無憂社的地位也不低,他笑道:「這位小兄弟說得對,走,到我那裡咱們再慢慢的聊!」
    今日是週末,酒吧和夜總會的生意都非常火暴,特別是福運來,門前左右的停車位已被大大小小的轎車擠滿。
    當樸蘭傑與杜小鳳等人進入夜總會時,發現全部包房都已被客人包下,他剛要讓服務生去想辦法空出一間時,杜小鳳攔住他,笑道:「樸老闆的心意我領了,但是,夜總會還是要賺錢的嘛,不要因為我們的關係而影響到生意,沒有包房,我們在大廳裡找個地方坐坐也就行了。」
    樸蘭傑搓手道:「那怎麼好意思呢?」
    杜小鳳笑道:「沒關係的,樸老闆不要太客氣。」說完,他瞇起眼睛,環視一周,找到一處空桌,向張少成等人揚揚頭,道:「我們就到那麼去坐吧!」
    眾人沒有意見,本來就是人家樸蘭傑請客,自己坐在哪裡都無所謂。
    樸蘭傑暗中點頭,稱讚杜小鳳與鬼飄堂的人果然不一樣,如果換成石寶林,不用自己開口,他便會主動找人趕跑他最喜歡的包房裡的客人,然後帶領手下一干兄弟堂而皇之的進去又喝又玩,不鬧到第二天早上,絕不會罷休。讓無憂社看管自己的夜總會,暫時還看不出是否安全,不過,令人舒心倒是真的。
    杜小鳳等人落座之後,樸蘭傑讓服務生送上啤酒、點心、水果等等,大盤小碟擺滿一桌子。
    無憂社眾人開懷暢飲,邊吃邊喝,聽著台上歌手演唱的音樂,樂在其中。
    樸蘭傑在杜小鳳身旁坐下,為眾人倒滿杯中酒,舉杯道:「為我們合作開心,乾杯!」
   「哈哈,乾杯!」杜小鳳等人大笑,與他紛紛撞杯,一口喝乾杯中啤酒。
    樸蘭傑為身旁的杜小鳳又倒一杯酒,然後說道:「杜兄弟實在了不起,打跑鬼飄堂的人之後,直到現在也沒讓他們再踏進夜總會一步,現在無憂社在此地一帶,如日中天,我想鬼飄堂以後未必敢回來找麻煩了吧?!」
    杜小鳳搖搖頭,誠言道:「那也不一定啊!」
    樸蘭傑問道:「難道杜兄弟認為鬼飄堂的人還會再回來?」
    杜小鳳即不肯定,也不否認,模稜兩可道:「有這個可能。」
    樸蘭傑驚問道:「那他們或許會向我報復吧?」
    杜小鳳道:「這倒不會!他們最恨的人是我們,即使報復,也會衝著我們來,這點請樸老闆放心,而且,他們把你當財神來看,不會對你不利的。再者,憑無憂社現在的實力,即使與鬼飄堂打起來,未必會吃虧,樸老闆將心放近肚子裡,我保證,只要有我們無憂社在,絕對會盡全力保護你和夜總會的安全,不讓鬼飄堂的人有機會找麻煩。」
    樸蘭傑是生意人,膽子遠沒有杜小鳳等人大,聽他這麼說,才略感安心,歎道:「有杜兄弟這話,我就放心了。」
    杜小鳳仰面道:「其實,鬼飄堂也沒有人們想像中的那麼可怕。」
    兩人談話中,台上音樂一變,響起輕柔緩慢的曲調。杜小鳳等人舉目望去,只見一位白衣女孩站在舞台中央,美艷得讓人捨不得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
    「是風寧?」杜小鳳一愣,接著暢然地笑起來。
    樸蘭傑驚艷地看向台上的風寧,搖頭笑道:「她是風真的妹妹,本來以為你們趕跑鬼飄堂之後,她不會再來我們夜總會唱歌,想不到,今天下午竟然主動來找我……」
    杜小鳳也沒想到她真會回來,以為中午的話她只是說說而已,畢竟她是風真的妹妹,到敵對幫會看管的場子唱歌,風真嚥不下這口氣不說,同樣也會擔心她的安全。他歎道:「風寧是個讓人琢磨不透的女孩子啊!」說著話,見張少成等人都在目不轉睛地望著舞台方向,他苦笑,又補充一句道:「她也是個勾人魂魄的女孩。」
    樸蘭傑大有同感,即使像自己這樣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看到她後都為之彭然心動不已。
    音樂緩緩在夜總會的大廳內流淌,帶給人們幾分祥和的寧靜氣息,而風寧的嗓音更加悅耳動聽,讓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好一會,眾人才回過神來,張松林搖晃大腦袋,悠悠道:「想不風寧還有一副這樣的好嗓子,如果她平常也能像現在唱歌時這麼溫柔,不知能迷倒多少人呢!」
    趙耀大笑道:「我估計,你就會是其中之一。」
    張松林哈哈一笑,眼角掃到沈三情,發現他還在看著台上風寧發呆,搖頭道:「有些人,現在就被迷倒了。」
    他說完,眾人齊大笑出聲。沈三情驚醒,回過神,發現大家目光怪怪的都在看自己,馬上明白自己失態,他不好意思地慌亂解釋道:「你們別誤會,我只是突然想起來,她還欠我一件衣服。」
    「她欠你一件衣服?」眾人一愣,馬上追問道:「三情,怎麼回事,風寧為什麼會欠你衣服,你們究竟是什麼關係?嘿嘿……」
    沈三情沒想到自己越說越亂,求助地望向杜小鳳。
    諸人中,只有杜小鳳對其中的詳情最瞭解。他哈哈一笑,將那天晚上自己與沈三情遇到風寧被人欺負的事大致講述一遍,然後道:「所以說,三情的話沒有錯,風寧確實欠他一件衣服。」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眾人大失所望,紛紛搖頭。
    風寧一曲終了,台下掌聲如雷,張松林也跟著努力拍巴掌,轉頭對其他人道:「說不定,風寧哪天被星探看中,和唱片公司簽上約,以後成為大明星了呢!」
    杜小鳳一本正經地點頭道:「有可能。」
    風寧走下台,中年經理像往常一樣,迎上前,為她安排座位並送上飲料、小吃。風寧未停身,直接走到杜小鳳等人座位前,環視一周,最後目光落在杜小鳳身上,笑道:「你果然來了。」
    眾人聽完,頓感茫然,暗中猜測風寧和杜小鳳之間似乎作了什麼約定。
    杜小鳳對風寧點點頭,笑呵呵道:「不僅我來了,而且還帶來很多人捧你的場呢!」
    「謝謝!」風寧沒有看別人,目光一直落在杜小鳳的臉上。
    在她灼熱的目光下,杜小鳳感覺到裡面有些他無法也不敢面對的東西,忙將頭轉到一旁,對眾人笑道:「沒有人願意為未來的大明星敬酒嗎?」
    由於風寧是風真的妹妹,加上她曾領過數十號人偷襲過杜小鳳,眾人對她的印象本不好,但是她能將鬼飄堂的計劃說出來,加上人長得漂亮,歌聲也動聽,使無憂社諸人對她排斥感大減,聽完杜小鳳的話,張松林起身,遞給風寧一支酒杯,笑道:「我敬你!」
    風寧淡然一笑,說道:「我從不喝酒!」
    眾人聞言,哈哈大笑,張松林滿臉通紅,一時下不來台。
    杜小鳳打圓場,柔聲道:「不喝酒不要緊,可以用飲料代替嘛,我想松林也不會在意的。」
    張松林忙道:「對,對!女生不應該喝酒的,這樣吧,你喝飲料,我喝酒!」
    風寧勉為其難的喝了飲料,然後將目光落在樸蘭傑身上。
    樸蘭傑精明老道,只看她的眼神,便明白她是什麼意思。站起身,他向眾人一笑,道:「你們年輕人在一起玩得開心點,我先去忙了,大家想吃什麼,想喝什麼,儘管開口,今天一切都記我的帳上!」
    杜小鳳還想挽留,樸蘭傑也揮手走開了。
    他剛走,風寧便坐在他的位置上,笑瞇瞇對身旁的杜小鳳說道:「我本來以為你今天不會來了呢!」
    杜小鳳道:「今天你重回夜總會唱歌,我怎能不來看看呢!」
    風寧問道:「我來這裡唱歌,你不怕嗎?」
    杜小鳳疑道:「我怕什麼?」
    風寧笑道:「如果讓我哥哥知道,他一定會來找你算帳的。」
    杜小鳳搖頭道:「我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更不會以你去要挾他,我想,風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風寧幽幽道:「哥哥是很好,只不過,對我是太好了,讓我感覺身上好像有一道枷鎖似的。」
    杜小鳳雖然沒見過他兄妹倆在一起時是什麼樣子,但他多少也能想像得到。為了風寧,風真曾單身一人到浩陽找過自己,並向他道謝,高傲如他,能做到這一點,可見對這個妹妹的寶貝程度。想罷,他歎口氣,道:「風真是個好哥哥!」
    風寧低頭看看表,表情驚訝道:「呀!現在都九點多了?!我得回家了。」
    杜小鳳道:「這麼晚了,用不用我找人送你回家?」
    風寧搖頭道:「不用了,謝謝!」說著,她環視眾人,嗤笑道:「讓他們送我,我更害怕!」
    杜小鳳仰面大笑,道:「你太多心了,我兄弟們的人品絕對是沒問題的。」
    風寧道:「我不相信他們,我只相信你!」
    「哦?」杜小鳳笑臉僵住,迷惑不解地看著她。
    風寧低頭小聲道:「杜小鳳,你送我回家好嗎?」
    張少成等人聽完,眼珠差點沒鼓出來,在座眾人中,比杜小鳳高大的大有人在,比他英俊的也不少,她誰都不挑,偏偏選上杜小鳳,風寧的意思已再明顯不過了。但是,兩人年紀相差三四歲,風寧性格刁鑽,杜小鳳對感情又木訥,兩人在一起怎麼看也不合適啊!趙耀捶捶額頭,苦著臉嘟囔道:「為什麼這裡坐著一位這麼有魅力的男人,她會看不見呢?!唉!」
    張松林位於他旁邊,將他的自言自語聽得清清楚楚,轉頭低聲問道:「你在說我嗎?」
    趙耀翻翻白眼,搖頭歎道:「哦,我終於明白她為什麼看不到我了,因為我和一個白癡坐在一起!」
    於大鵬手疾眼快,一把將抓狂的張松林緊緊抱住……
    杜小鳳眨眨眼睛,稍微猶豫片刻,起身道:「好!我送你。」
    開發區一帶畢竟不比市內,晚一點時街道上行人稀少,讓風寧一個人回家,萬一象上次那樣,發生什麼意外,自己良心上過不去,更無法向風真解釋,敵對歸敵對,但私下,兩人並無恩怨。
    從夜總會出來,杜小鳳要去找自己的單車,風寧騎著摩托,在他身旁停下,笑道:「上來吧!」
    杜小鳳臉一紅,不好意思道:「你載我?」
    風寧笑問道:「那你會騎嗎?如果你會騎的會,我不介意你載我!」
    杜小鳳默默搖頭,風寧嬌笑道:「那就上來吧!」
    無奈,杜小鳳飄身坐在風寧身後,在如此近的距離下,風寧身上淡淡的幽香味鑽進他的鼻子裡,而她飄長的秀髮隨夜風飛舞,劃在他的面龐上,而她嬌軀的柔軟更讓杜小鳳心跳加速,兩隻手不知道往哪裡放好。
    風寧回頭,見杜小鳳面紅似充血,咯咯笑道:「你如果不抱緊我,小心摔下去啊!」
    「不會……」杜小鳳話沒說完,風寧猛踩動油門,摩托車瞬間啟動,向前行去。
    杜小鳳在毫無準備之下,身體失橫,向後仰去,出於本能的一把摟住風寧的腰身。
    只走出一段,風寧又停下車,問道:「現在,你明白了吧!」
    杜小鳳苦笑一聲,點頭道:「知道了,我們走吧!」說著話,他雙臂還是一鬆,該用兩手抓住風寧腰間的衣服。
    風寧無奈搖頭,再次啟動摩托,開了出去。
    兩人都沒有發現,在夜總會不遠的陰暗角落裡還站有一個人,將他倆的一舉一動看得清清楚楚,等二人騎摩托車走後,他冷冷哼了一聲,拿出電話,撥打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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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集 第七十二章 遇襲

風寧的家就在開發區,但地腳比較偏僻。順著大道進入她家所在的住宅區內,杜小鳳四下觀瞧,發現小區面積不小,卻少見行人,由於建在山下,地勢陡峭,上下坡極多,道路兩旁路燈多有損壞,路面黑暗。

    杜小鳳歎了口氣,自己真不應該坐風寧的車來送她,送好送,可自己怎麼回去呢?一路上,他沒看到一輛的士,甚至來往的車輛都少見,如果自己靠兩條腿走回去,他估計至少需要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他一陣頭痛,說道:「風寧,你家住的地方有些閉塞,晚上,最好不要一個人回家。」

    風寧道:「叫我小寧!」

    杜小鳳沒反應過來,疑道:「什麼?」

    風寧笑道:「你叫我小寧就行了。」

    杜小鳳沉默。

    風寧道:「這裡雖然偏了一些,但很幽靜,而且我也習慣了,即使再晚一點回來,也不覺得害怕。」

    杜小鳳苦笑道:「如果遇到壞人怎麼辦?」

    風寧自嘲地一笑,道:「我也不是什麼好人嘛!」

    聽她怎麼說,杜小鳳心中一陣不舒服,問道:「你為什麼要加入鬼飄堂?」

    風寧道:「鬼飄堂是我哥哥和魏廣凌聯手成立的,因為有哥哥在,所以我也順理成章進來了。」

    杜小鳳停頓片刻,幽幽道:「風寧,我希望你找個機會,脫離鬼飄堂吧!」

    風寧道:「小寧!」

    杜小鳳一愣,接著搖頭而笑,風寧真是個固執的人。

    風寧聽見他的笑聲,小嘴一撇,哼道:「你笑什麼?你以為人人都可以叫我小寧嗎?」

    杜小鳳笑道:「很高興我在你心中不是一般人,這讓我受寵若驚啊!」

    「切!」風寧回頭,送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然後,她又正色地問道:「為什麼讓我脫離鬼飄堂?」

    杜小鳳悠悠道:「鬼飄堂不適合你,而且魏廣凌這人心術不正,和他接觸時間長了,難免受其影響,我不希望你最後會變成和他一樣的人。」

    風寧面容一冷,道:「我會變成什麼樣的人,用不著你來管,更用不著你來瞧不起!」

    杜小鳳知道他誤會自己的意思了,忙說道:「我沒有任何看不起你的意思,正相反,我認為你以後會有更好的發展前景,你唱的歌很好聽,而你也喜歡唱歌,只要你努力,以後一定會成功,離開鬼飄堂,去追逐你的夢想,不要再荒廢自己的光陰,站於朋友的立場,我想我現在應該這樣勸你,即使不願意聽,我也要這麼說。」

    風寧幽幽歎息一聲,良久無語。時間不長,她在一座樓前停下摩托,下了車,道:「我家到了,謝謝你能送我回家。」

    她在生氣,杜小鳳能感覺得到,不過,卻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說,頓了好一會,他瞇眼一笑,道:「回家好好休息,我走了。」

    杜小鳳轉身沒走幾步,風寧將他叫住,垂首問道:「你打算怎麼回去?」

    杜小鳳雙手插進口袋中,笑得輕鬆,道:「如果能碰到的士,就坐車,如果碰不到,就走回去。」

    風寧氣道:「這麼晚了,你去哪找車?」

    杜小鳳道:「走回去也不錯,就當散步了。」

    「傻瓜!」風寧低聲嘟囔一句,從口袋中摸出一張名片,遞給他,說道:「這是我朋友的電話,他是開出租車的,你給他打電話,讓他來接你吧!」

    杜小鳳本不想要,但又不忍心拒絕風寧的好意,猶豫一下,他還是接過名片,笑瞇瞇地道聲謝。

    風寧抬起頭,看著他眼睛,道:「你是第一個對我說這些話的人。」

    「是嗎?」杜小鳳抬頭望望夜空,柔聲道:「希望,我剛才的話能被你聽進心裡。」說罷,他揮揮手,走了。

    望著他清瘦的背影,慢慢融於黑夜中,風寧站於原地久久未動,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她才回過神來,默默走進樓內。

    「今天你去福運來夜總會唱歌了?」風寧剛進樓,樓梯口處站有一人,無聲無息,一席黑衣,冷然一句話將她嚇一跳。

    「哥哥?」風寧很快認出這人是誰,驚訝道:「你怎麼在這裡?」

    這人正是風真,臉上如同面具般的微笑已消失,毫無表情的臉上隱隱透出一絲憂慮,他道:「如果我不在這裡,又怎麼能看到杜小鳳送你回來。」

    風寧身子一震,反射性地問道:「哥哥,你都看見了?」

    風真道:「看見了,也聽見了,不只是我,還有凌哥!」

    「啊?」風寧倒吸口涼氣,驚問道:「魏廣凌也在這?」

    風真淡然道:「他不在,不過,卻是他通知我杜小鳳送你回家的。小寧,你和什麼人交往,我不會多過問,但是,杜小鳳他……」

    「杜小鳳怎麼了?」風寧提高音量,打斷他的話,語氣不滿道:「我覺得杜小鳳比魏廣凌好一百倍,一千倍……」

    「小寧!」風真臉色一變,大聲斷喝,皺著眉頭道:「不要這樣說凌哥,若是被別人聽見,傳出去怎麼辦?」

    風寧神色一黯,低聲說道:「哥哥,你在怕魏廣凌嗎?你以前,不是這樣子的……」

    風真垂下頭,沉默好一會,輕聲說道:「我和凌哥是朋友,也是最好的兄弟。」話雖這樣說,但他底氣卻不足。風寧抬頭,看著哥哥的面孔,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說出話。若在以前,說風真和魏廣凌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她百分之二百的相信,可是現在,他倆還是嗎?鬼飄堂越做越大,賺的錢也越來越多,魏廣凌對風真的感情,反而越來越淡,他更看重那些能為他賺錢的人。

    風真在逃避現實,風寧又何嘗不是?!

    杜小鳳雖然接了風寧給他的名片,卻沒有打算撥打上面的電話號碼,風寧的朋友,十之八九是鬼飄堂的人,他不希望和對方扯上太多的關係。夜路昏暗無光,又幽靜得嚇人,若是以前,杜小鳳或許會感到害怕,但是現在,他沒有絲毫的懼意,反而喜歡這樣的安靜,在忙碌的生活中,在喧囂的都市裡,能有一刻難得的清淨,也是一種享受。

    當他快走出住宅區的時候,迎面駛來一輛白色麵包車。

    麵包車很普通,平凡無奇,白色的漆面有不少地方脫落,或許由於住宅區內路面狹窄的關係,麵包車的速度很慢。

    若是平常人見了它,並不會感到什麼,但是杜小鳳心中卻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那種感覺很奇妙,雖然他並未發現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但心裡就是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他神經一緊,暗中加了十足的小心,表面上,依然在不急不緩的向前走著,目不旁視。

    當麵包車行駛到他身旁時,猛然間,車門被拉開,接著,白光一閃,從車內砍出一把一尺半長的片刀,直取杜小鳳的腦袋。

    這一刀,力量十足,顯然下了死手,若真被砍中,杜小鳳性命堪憂。說是遲,那是快,杜小鳳來不及細想,全力向下低身。

    「嗖」的一聲,片刀貼著杜小鳳的頭頂掃過,雖然未傷到他,卻斬斷他一縷頭髮。杜小鳳左腳用力蹬地,沒等對方砍出第二刀,他整個身子橫著竄出兩米多遠。

    他轉身抬頭,再瞧麵包車,從裡面跳出五名大漢,一各個身高都超過一米八零,膀大腰圓,身材魁梧,皆穿一身黑衣,黑布巾蒙面,手中則提著明晃晃的大片刀。

    杜小鳳心中一顫,眉頭擰成個疙瘩,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五名大漢並不答話,互視一眼,齊舉起手中片刀,直奔杜小鳳衝去。

    五人一上來就下了死手,刀刀掛風,每一刀都是向杜小鳳的要害去的。

    杜小鳳嚇了一跳,不再多問,這五人,簡直就是來要自己性命的,他和什麼人有仇,什麼人最恨他,即使傻子也能猜得出來。

    又是鬼飄堂的陰招!杜小鳳雙目一瞇,先側身閃過迎面劈來的一刀,然後連續兩個後跳,將左右橫掃過來的四刀避開。

    他身手靈活,對方又疾又狠的五刀,連他邊都沒粘上,五人同時愣了一下,稍頓片刻,五名大漢又衝上前,展開第二輪進攻。

    杜小鳳連蹦帶跳,閃過對方幾輪攻勢後,已將他們的底細摸清楚。這五人的刀勢固然兇猛,但並無武術功底,剛猛有餘,靈性不足,而且一招一式,毫無章法而言,全憑直覺和衝勁。這樣的人,即使再多一些,杜小鳳也不會放在心上,他暗中冷哼一聲,凝神聚力,將自己的真元提升到極至,精神力自然擴散,頓時間,五人凌厲迅猛的攻擊在他眼中變得如同慢動作一般。

    嘴角一挑,在五人的亂刀之下,他竟然露出淡淡的笑容。

    他笑得自信,卻也深深刺痛五名大漢的自尊心。五人露在黑布巾外面的眼睛,紛紛閃過一道凶光,齊聲怒吼,將手中片刀揮舞的嗡嗡作響。

    這種虛張聲勢的打法,在杜小鳳眼中如同兒戲。他低下身,猛的向前一個箭步,躍到一名大漢近前,不等對方舉刀,自下而上,一記勾拳正中大漢的小腹。杜小鳳恨這幾人下手狠毒,大有至自己於死地的架勢,下手並未留情,即使沒用上全力,可也差不了多少。那大漢哪能受得了杜小鳳的重擊,身子被他打得離地彈起半米多高,聲也未吭,人在半空時便已昏死過去。他正在下落時,杜小鳳下面抬腿一腳,重重踢在大漢的胸口上,他的身子受力,橫著向後飛射而去,與另外一位正準備衝上前來的黑衣大漢撞在一起。

    那漢子哎呀怪叫一聲,被同伴的身體撞得頭昏眼花,仰面摔倒。他叱牙咧嘴的剛要爬起身,眼前突然一黑,杜小鳳好似鬼魅的身子已竄到他上空,下落後,一腳踏在他的面門上。

    杜小鳳年少體輕,可整個身體的下落之力也不小,那大漢被他踩得滿臉開花,鼻口噴血,雙眼翻白,隨即昏迷不醒。

    說起來慢,實際只是幾秒鐘的事,杜小鳳乾淨利落的打倒兩人,讓剩下的三名大漢心中生起絲絲寒意。

    三人倒退兩步,咽口吐沫,回頭向麵包車的方向望了望,將牙關一咬,大喝一聲,又瘋了一般向杜小鳳發起猛攻。

    杜小鳳身形快如閃電,靈活的又像一條泥鰍,鑽進三人的刀陣當中,左右兩拳,分擊在兩名大漢的面門,趁他倆踉蹌後退時,飛起一腳將迎面的片刀踢飛,不等對方做出反應,高高抬起的腳順勢下落,鞋跟重重刨在那人的天靈蓋。那大漢吭哧一聲,仰面而倒,再未動一下。剛剛勉強穩住身形的二人手捂面頰,見又有一名同伴倒地不起,嚇得面白如紙,沒等回過神來,杜小鳳身子提溜一轉,一個滑步在兩人身旁閃過,同時兩記手刀分劈在二人的脖根。

    撲通!兩名大漢同時倒地,陪三位同伴一起去找周公下棋了。

    低頭環視一周,杜小鳳淡然一笑,暗中搖頭,鬼飄堂找來這樣的五個人來暗算自己,不知道是他們太自大,還是他們太小看自己了。他正準備轉身離開,麵包車內突然傳出掌聲。

    還有人!杜小鳳心中一震,剛準備邁出去的腳步又收回來,轉身凝視麵包車車內。

    只見車門處人影一閃,從裡面飛身跳出一名青年,和前面五名大漢一樣,也是一身黑衣,但卻沒有蒙面,看相貌,二十六七歲的樣子,淡眉窄目,鼻陷口大,模樣平凡,但不大的眼睛中卻閃動精光。

    「你是杜小鳳?」青年嗓音沙啞,說起話來,好像用石頭劃過玻璃似的,讓人聽後,渾身都癢癢。

    「沒錯!我是杜小鳳!」杜小鳳打量他片刻,外散的精神力在對方身上找出一股不尋常的味道,凝神問道:「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你也不必知道。重要的是,你是杜小鳳,而你要知道的是,我要切下你的腦袋。」青年咧開嘴,露出焦黃的牙齒。說話時,他慢慢解開衣襟,從腰間抽出一把劍。

    杜小鳳眉頭大皺,對方的聲音難聽,而講出來的話更難聽,語氣雖然平淡,但其中隱藏的陰狠和殘酷卻讓人不寒而慄。

    杜小鳳能感受得到,他的話,不是在開玩笑,他確實為切下自己的腦袋而來的。當青年拔出劍之後,杜小鳳又是一震。

    當今社會中,劍這種古代常見的兵器幾乎成了人們家居的裝飾品,打鬥中,刀和棍是最常見的,沒人會拿出劍來拚殺,但青年此時卻抽出一把異常鋒利的鋼劍。劍長有三尺,沒有劍柄,把手只是用白布纏繞,鋼劍看起來簡陋,但劍身卻雪亮的嚇人,而且薄如紙張,在月色下,鋼劍寒光四射,冷氣逼人。杜小鳳眼睛瞇縫成一條縫,問道:「你是鬼飄堂的人?」

    他並不確定對方是鬼飄堂的人,只看這青年的外表,便能判斷出他的身手相當不簡單,而劉劍冰並未向自己提過鬼飄堂有這麼一號人物,那他究竟是誰呢?為什麼找自己的麻煩,甚至要殺自己呢?除了鬼飄堂,他實在想不出自己還得罪過什麼人。

    「鬼飄堂?哼!」青年冷傲地說道:「你太小看我了!只憑你這句話,我決定不讓你死得那麼痛快,亮出你的武器吧!」

    果然不是鬼飄堂的人!杜小鳳面不懼色,冷笑道:「看起來閣下的身手應該不錯,怎麼連自己的名字和身份都不敢講出來嗎?」

    杜小鳳邊使出激將法邊將自己的精神力向青年腦中延伸,希望用精神力瞭解到對方的一切。

    當他的精神力延伸到青年腦中,正準備向他大腦深處探尋時,有一道無形勁氣阻隔了他的精神力,使之無法再前進一步。

    杜小鳳倒吸一口冷氣,這種情況,在孔老爺子身上也發生過,那是由於對方內力深厚,強大的真氣在身體裡不斷流轉中而自行阻隔外力的結果。如果自己用精神力強行入侵,或許可以突破對方的真氣,找到他想要的答案,但是,那太消耗自己的精神力,而且給對方身體也會造成傷害,不到萬不得已,不至於這麼做。

    精神力不同於真氣,嚴格來說,它只是一種電波。杜小鳳企圖用精神力侵入青年的大腦,雖然被其真氣阻擋住,但青年毫不知情,甚至毫無感覺。他聽了杜小鳳的話,明知道是激將法,還是仰面一陣大笑,道:「既然你想死的明白一點,那我告訴你也沒關係,我叫汪俊鋒,至於我是幹什麼的,你去問閻王好了!」說著話,他身形一晃,彷彿離弦之箭,瞬間到了杜小鳳近前,手腕一抖,劍身亂顫,挽出三朵劍花,分刺他咽喉和左右胸口。

    好快!杜小鳳即使將精神力擴散在自己四周,周圍一切任何細微皆在他的感知之內,但仍被對方的速度嚇了一跳,他還從來沒有見過身手如此迅捷的人,刺出的三劍雖然分先後,由於速度太快,卻好像同一時間刺出來似的。

    杜小鳳想不出破解對方招式的辦法,無奈下,只能向後退。

    他退得快,青年追得更急,三朵劍花消失,鋼劍似毒蛇吐信一般,點向他的咽喉。

    他從道路中央一直斜退到路旁,而劍尖就在他脖前三寸遠的地方,始終未拉開一分。

    在他身後幾步遠的地方,就是栽種在路旁兩旁的大樹,若再退下去,他的身子將會撞在樹上。

    青年心裡一笑,眼中殺意更濃,手中加足力道,準備一劍將杜小鳳的咽喉刺穿。

    就在杜小鳳與大樹馬上要相撞時,他突然一轉身,好像一隻陀螺,從樹前繞到樹後。

    撲!青年這一劍沒刺中他的咽喉,卻深深刺在樹幹上,三尺長劍,竟然有一半沒入樹幹內,尖劍從樹身另外一側探出。

    好深厚的功力!杜小鳳暗暗咋舌,將柔軟如紙的薄劍刺穿樹身,那可不是只憑臂力過人便能辦到的。趁對方薄劍插在樹幹上,微微愣神之機,他閃身竄到青年身側,運起全力,向對方小腹狠擊一拳。

    杜小鳳出拳暗含勁氣,又迅猛無比,青年臉色微變,上身後仰,同時抬起左腿,用膝蓋頂開杜小鳳的拳頭。

    不等杜小鳳打出第二拳,他握劍的手腕猛一抖動,薄劍劃開樹身,直抹向杜小鳳喉嚨。杜小鳳不敢怠慢,身子向下一低,下面使出掃堂腿。青年身形向後一縱,跳出兩米開外,狀態輕鬆地避開他的進攻。

    兩人一觸即分,經過一個回合的過招,心中對對方的實力又有新的理解。

    青年內力驚人,招法又快又毒,幾乎沒有虛式,招招都是可斃命的絕殺。

    杜小鳳不會什麼招式,但內力深厚,精神力超強,即使在打鬥中,周圍一切皆在感知之內,剛才與青年拚殺時,他情況危及,雖然沒有機會回頭察看,但是他的精神力卻清楚感覺到身後大樹的存在,讓他在後退中與樹身碰撞的一瞬間,及時避開。

    兩人相互凝視,青年收起輕視之意,嘿嘿冷笑一聲,道:「難怪魏廣凌那些小子拿你沒有辦法,哼,你的身手實在很不錯!」

    杜小鳳雙眼精光閃爍,雙拳緊握,平淡道:「你的身手也很不錯。」

    青年低頭看看手中薄劍,嘴角一挑,道:「看起來不用真本事,很難搞定你了。」

    杜小鳳聞言,身體一側,一腳在前,一腳在後,做出迎戰的最佳姿態,他明白,對方再進攻時,將會比剛才更加犀利。

    果然,青年話音剛落,他猛然向前竄出,不過他並未向杜小鳳的正面衝,而是竄到他身體的一側,看準機會,突然刺出一劍。

    杜小鳳心中一顫,忙向旁閃身,劍尖緊貼著他衣領劃過。他剛要反擊,青年快步轉到他另外一側,又狠又毒的再次刺出一劍。

    杜小鳳無奈,只能閃身躲避。

    青年在杜小鳳身體周圍不停的轉動,不時刺出薄劍,招式不多,可異常凶狠,逼得杜小鳳連連躲閃,甚是狼狽。

    杜小鳳不是不想反擊,而是根本抓不住反擊的機會。青年身法玄妙,而且速度又快,在他周圍飛速旋轉,化出無數虛影,時間不長,杜小鳳身上的衣服已被劃開五六條口子,雖未傷到皮肉,但他臉上已汗如雨下,隨時有受傷的可能。

    「該結束了!」青年轉到杜小鳳身後,陰森森說了一句,突然加力,連刺七劍,分襲他背後七大死穴。

    這七劍,只要中任意一劍,都夠要杜小鳳的性命。他背後沒有眼睛,也不會聽聲辨位,但擴散在身體周圍的精神力卻將身後的危機分析的清清楚楚。他牙關一咬,真氣下沉,身子橫著撲倒在地,對方顯然沒料到他會閃開自己勢在必得的一招,更沒想到他會用這種不顧臉面的方式,七劍連成一線,刺到的卻只是空氣。杜小鳳倒地後,身體就勢一滾,來到青年腳下,展開雙臂,一把抱住對方雙腿,往懷中用力一拉,喝道:「躺下!」

    青年心頭一緊,在杜小鳳拉抱他雙腿的同時,人已向上竄起,腳尖振動,正點在杜小鳳的胸口上。

    撲!杜小鳳悶哼,橫著飛出七八米之遠,撲通一聲,重重摔落在街道中央。他躺在地上,胸口發熱,氣血翻騰,嗓子眼一甜,一股鮮血湧出來。這口血,杜小鳳卻不敢吐,他深識醫術,知道自己此時要是吐出這口血,必將元氣大傷,真氣難以凝聚,活命的機會將等於零。他牙關緊咬,雙唇一抿,將這口血又硬生生嚥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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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集 第七十三章 險勝

青年在空中折個空翻,然後穩穩落回在原地,看向摔倒後爬不起來的杜小鳳,他仰面大笑,陰聲說道:「中我一招『穿心腿』,你還能活下來,你的內力可算相當深厚,不過,傳你內功的人卻沒有教你武功,這點倒讓人想不明白。」經過剛才的交手,他看得出來,杜小鳳的招式大多都是些流氓、混混打架時的招法,毫無精妙可言,對付一般人或許還可以,但與武術高手對決時,根本不值一提,也構不成任何威脅。青年手握薄劍,慢慢走向杜小鳳,陰冷笑道:「現在,我送你『回家』!」

    杜小鳳內力深厚不假,但是卻不懂得運用,不然,以他體內的真元,完全可以閃開對方的那一腿,即使不幸中招,若懂得運氣護身,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受到如此重創。他胸口疼痛欲裂,身上提不起力氣,見對方目露凶光,滿臉殺意的向自己走來,他暗中一聲苦也。

    若是不想辦法,自己很難逃出對方的毒手!杜小鳳心裡大急,腦中靈光一閃,抬頭直視青年,大喝道:「汪俊鋒!」

    他大呼自己的姓名,青年一愣,也正在他一愣的瞬間,杜小鳳擴散出自己全部的精神力,灌入對方的腦中。

    他沒有用精神力去探尋對方的思緒,而是直接用精神力侵入他的神經系統。

    青年內體的真氣迅速做出反應,自行運轉,以經絡為陣線,築起一道防禦壁。

    杜小鳳現在顧不了那麼多,控制自己的精神力強行入侵。精神力和真元,兩股形式不同卻屬同源的力量在青年體內發生碰撞。

    青年也感覺到自己體內真氣的異動,不明白發生什麼事,但真氣的自行運轉卻把他嚇了一跳,不敢大意,忙將遊走在經絡間的真元收回到丹田。他很小心,似乎生怕發生走火入魔的狀況,但這回他的小心卻害了他。在他收回真元的一剎那,再沒有什麼可以阻擋杜小鳳精神力的入侵,在暢通無阻的情況下,成功進入青年的神經系統,並將其牢牢控制住。

    杜小鳳這一招極其冒險,他孤投一擲,釋放出全部精神力,若不成功,自己很有可能會被反噬。

    不過,青年的小心卻間接上幫了他一把。

    青年收回自己真元的同時,突感神經一震,但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妥之處,他莫名其妙地眨眨眼睛,再次向杜小鳳走去。

    大腦是這樣下達命令的,可是,他的腿卻遲遲沒有邁出去。青年臉色大變,垂目看看自己的雙腿,周圍並沒有阻攔,為什麼邁不出步子呢?他感到三分茫然,七分恐懼,又邁另外一條腿,依然如故,那條腿站在原地,紋絲未動。

    這……這是怎麼了?他雙目大睜,伸手去摸自己的腿,可是,他發現一件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情,他的雙手竟然也無法活動。

    此時,除了他的腦袋,身體的其他部分全部失去知覺,好像他的身體已不再屬於他。

    青年瞳孔漸漸擴大,他一生中,從來未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他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杜小鳳手捂胸口,緩緩站起身,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青年的臉上,抬起手,按在自己的右腋窩處,向左橫移四寸,手指正好落在胸口的「靈墟穴」上,往下一點,他胸腔咕嚕一聲,接著,張開嘴,吐出一口血箭。逼出胸口的淤血,他感覺舒服很多,胸前的疼痛感大為減輕。

    青年失去冷靜的聲音,他驚問道:「你在我身上做了些什麼?」

    杜小鳳擦擦嘴角的血跡,注視青年的雙眼,道:「你在害怕嗎?」

    青年怒聲道:「開什麼玩笑,我會怕你嗎?」

    杜小鳳的精神力由青年的神經系統漸漸深入他的大腦中,微微一笑,肯定道:「你在害怕,你一生中從來未遇到這樣的事情。」

    青年倒吸一口冷氣,因為杜小鳳說的話,正是他心中所想的。如果現在不是他的手腳不能活動,他一定會忍不住轉身跑掉。他的中樞神經在精神力的作用下,與大腦之間出現斷點,也就是說青年大腦產生的指令,根本傳輸不到中樞神經上,更談不到對身體發號司令。

    杜小鳳對精神力的應用並不熟練,在青年的腦海中,只找到一些支離破碎的片段,不過,即使如此也足夠他弄清楚對方的來歷。他悠悠說道:「你是東北軍團的人!」

    一句話,將青年驚得半晌說不出話來。足足過了兩分鐘,青年才顫巍巍地問道:「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呵呵!」杜小鳳輕笑道:「不要管我是怎麼知道的,你現在應該考慮你自己的處境了,你說,我該怎麼樣處治你呢?」

    青年喘起粗氣,疑聲問道:「你想殺我?」

    杜小鳳搖頭道:「殺人是犯法的,我不會這麼做,但是,對於想殺我的人,我要是不做出懲罰,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青年咬牙問道:「那你想怎麼樣?」

    杜小鳳嘴角一挑,虎目幾乎瞇縫成一條細縫,柔聲說道:「雖然你曾殺過很多人,你也應該受到應得的懲罰,但是,你會活下去,只不過,他以後的人生將無法再做任何的壞事!」

    青年雙目大張,厲聲問道:「你究竟要做什麼?」

    杜小鳳抬起手,目光隨之陰冷下來,啪的一聲,他打個指響,同時低喝道:「斷!」

    他話音剛落,青年表情一呆,接著,直挺挺的仰面倒地。在杜小鳳打出指響的一瞬間,他控制自己的精神力將青年的中樞神經震成數段,正如他所說,青年會活下去,但是,卻永遠不能再活動身體,不能再說話,成為一個具有思想的「活」植物人。

    以精神力損壞對方的神經系統,杜小鳳從來沒有下過如此重的手,今天,他算開了先例。

    這不僅僅是因為青年為殺他而來,在對方的腦海中,他知道了青年的身份,更找出一張張血流滿面的臉孔,有老人,有青年,有女人,還有孩子。那些是什麼人,他不知道,一共有多少人,恐怕連青年自己都記不清楚了,但是有一點杜小鳳能感覺得到,那些人都死了,而且就是死在這個名叫汪俊鋒的青年手上。

    震碎他的神經系統,這是杜小鳳翻遍腦袋所能想到的對他最仁慈的懲罰。

    東北軍團還是找上自己了,重創這個青年之後,自己的處境可能更加危險啊!杜小鳳雖然解決前來刺殺他的青年,但表情並不輕鬆,他知道,以後還會有比這個青年更加厲害的人找上自己,不過,他也不怕,現在他明白了精神力的妙用,即使碰上比青年厲害十倍的人,他也有信心能將其打倒。

    鬼飄堂!東北軍團!你們還能使出什麼樣的手段,儘管都用出來吧!杜小鳳雙拳緊握,眼中精光閃閃。如果此時有人在他身旁,一定會被他的眼睛嚇一跳,因為,他的眼睛在真真正正的閃動光芒,月夜下,顯現出一絲鬼魅。

    杜小鳳收回精神力,轉身走到麵包車近前,裡面已空空無人,他回頭巡視一周躺在地上的幾個人,沉默片刻,拿出電話報了警。

    現在夜深人靜,住宅區地處偏僻,少有行人,這些人被他下重手打傷,萬一無人發現,放置一夜,難免會發生危險,如此一來,和他殺人沒兩樣。杜小鳳不希望這樣,報警後,簡單說明此處發生械鬥,便掛斷電話。

    他出了住宅區,再未遇到前來偷襲的敵人,恰巧路上有輛的士經過,他連忙擺手,上車後讓司機開往福運來夜總會的方向。

    司機見他年歲不大,身上的衣服又有數條口子,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杜小鳳倒不在意,向司機善意的一笑,然後仰面靠在車椅上,長長出了口氣。

    汪俊鋒是他遇到的眾多對手中最厲害的一位,功力深厚,招式玄妙且迅捷無比,其出劍的犀利程度,可與沈三情的快刀相媲美。

    能在他的劍下逃脫,真好像在鬼門關門口徘徊了一圈似的,如果沒有精神力的幫助,自己今天十之八九性命難保。杜小鳳心有餘悸的搖頭苦笑。

    回到夜總會後,杜小鳳向眾人交代一番,特意叮囑劉劍冰和沈三情二人,多加謹慎,做好防備,預防鬼飄堂的人前來偷襲。

    至於他自己遇到東北軍團高手偷襲的事,他隻字未提,東北軍團對於無憂社來說太強大,他不想給眾人帶來恐慌。

    兩天後,到了風寧所說鬼飄堂要全面攻擊無憂社的日子。

    無憂社上下變得緊張起來,在杜小鳳的調動下,全部成員都集中到福運來夜總會和零度酒吧一帶,做好準備,只等魏廣凌領人來攻。

    等待總是漫長的,整整一白天的時間,無憂社三百號人基本上都未吃一頓像樣的飯,可是,從早到晚,一直都是風平浪靜,連鬼飄堂的人影子都沒看到。

    杜小鳳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再傻等下去,鬼飄堂的人沒來,自己人倒先餓沒力氣了,真到打仗的時候,自己拿什麼和人家拼。他讓各個小組輪流去吃飯,不管餓不餓,每人必須吃掉半斤的米飯,這是他的命令。最後,飯吃完了,鬼飄堂的人還是沒有出現,連風寧也未來夜總會唱歌。

    張松林找到杜小鳳,問道:「小鳳,風寧給你的消息會不會是假的啊?」

    杜小鳳默默搖頭。他能感覺到風寧沒有騙自己,怕只怕她聽到的消息本身就是虛假的。

    如果魏廣凌故意放出假消息給風寧,並算準她會將消息透漏給自己,讓無憂社上下全體人員白白忙活一整天,再趁其精力消耗嚴重的情況下,全力偷襲,那事情就嚴重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魏廣凌的智謀也太可怕了。杜小鳳不相信魏廣凌能算計到這般程度,可是,他們今天確實沒有出現又是事實,他想不明白哪裡發生了問題。

    整整一夜,鬼飄堂依然毫無動靜,到凌晨十分,無憂社眾人緊繃一天的神經終於達到極限,有不少人受不住煎熬,就地呼呼大睡,剩下那些人即使未進入夢鄉,一各個也是無精打采,精神萎靡,有氣無力的坐在地上、椅子上,昏昏欲睡,杜小鳳從頭到尾巡視一遍,暗暗搖頭,以無憂社現在的狀態,若魏廣凌真帶人來打,自己必敗無疑。不過他也無法要求人們再打起精神,作好備戰,大家畢竟是人,不是機器,又沒像他一樣修煉過真氣,當然無法不分晝夜始終保持緊張的狀態。

    萬幸的是,杜小鳳擔心的事情最終沒有發生,魏廣凌並未派人來打。

    等到第二天中午時,杜小鳳得到一條讓他大出意外的消息,鬼飄堂被無憂社搶走兩家場子,剩下四家場子中的一家在昨天被一批陌生人給挑砸了,超過二十號幫眾受傷住進醫院,現在整個鬼飄堂都處於極大的震盪當中,魏廣凌根本沒抽出時間來找無憂社決一雌雄。

    杜小鳳聽完電組探子的消息後,大吃一驚,有人找鬼飄堂的麻煩,並將鬼飄堂看管的一間場子砸了,還打傷二十多號人,開發區一帶除了自己,還有誰會有這麼強的實力和這麼大的膽子呢?杜小鳳沉思好一會,問道:「知道是什麼人幹的嗎?」

    那探子是個滿頭黃髮的青年,他搖頭道:「不知道!不過,聽鬼飄堂下面人傳言,說那些偷襲的人是群打不倒的怪物!」

    杜小鳳大皺眉頭,失笑道:「打不倒的怪物?什麼意思?我不懂。」

    黃發青年瞧瞧頂頭上司沈三情,咽口吐沫,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傳言說,那些人不怕打,身上即使挨了兩三刀,還能不受影響的繼續戰鬥。」

    張松林聽後,鼻子差點氣歪了,大聲道:「胡說什麼,人哪有不怕打的道理,如果身上真挨了兩三刀,痛也痛個半死,怎麼可能還會繼續動手打架呢?除非他們是神仙!」

    黃發青年苦著臉道:「所以說,鬼飄堂那些和他們動過手的人都說他們是怪物。」

    見他不像誇大其詞,張松林撓撓頭髮,轉頭看向杜小鳳,問道:「小鳳,你看呢?」

    杜小鳳搖頭道:「世界上沒有怪物,也絕不會有不怕打的人,也許他們練過金鐘罩鐵布衫十三太保的橫練功夫吧!對了,他們一共有多少人?」

    黃發青年道:「聽說有三十多人,年紀大多都不大。」

    「那麼多人!」杜小鳳瞇眼道:「要說三十多人都練過硬氣功,還真有些不可思議。」

    張松林想不明白,大手一揮,道:「管他呢,無論他們是人也好,是怪物也罷,既然打了鬼飄堂的人,那就是咱們的朋友,只是不知道怎樣才能聯繫上他們。」

    杜小鳳沉吟片刻,搖搖頭道:「先不要那麼早下結論,也許,這批人也未必是什麼好來路,等咱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清楚之後再說。」

    「嗯!」張松林大點其頭,笑呵呵道:「小鳳,你說咱們現在應該怎麼做?鬼飄堂剛剛受到攻擊,人心惶惶的,我們是不是趁機來個棒大落水狗,再狠狠敲它一下?」

    杜小鳳仰面而笑,說道:「咱們就不要趁人之危了,等看清楚之後再動手也不遲,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讓大伙回家好好睡一覺!」

    鬼飄堂因受到襲擊,內部混亂,杜小鳳料想他們不會再有餘力向自己發動攻勢,讓無憂社眾人該回家睡覺的睡覺,該去上課的上課,他自己也回到了浩陽。剛進學校大門,正好遇到了何曉娟。杜小鳳最近一段時間忙活兩個場子的事情,兩人也有幾天時間沒碰過面,何曉娟看到他後,心中很興奮,臉上表現卻平淡,似問非問地說道:「這幾天你好像很忙。」

    杜小鳳笑了笑,說道:「和鬼飄堂這樣的幫會為敵,要是不多出些力,很難有取勝的希望。」

    何曉娟神色黯然,垂頭低聲道:「如果不是為了幫我,你和鬼飄堂之間也不會搞成現在這樣。」

    杜小鳳正色道:「曉娟,無憂社和鬼飄堂的矛盾不是因為你引起來的,即使沒有你,早晚有一天也會走到現在這種地步,你不用太自責。」

    何曉娟憂心忡忡道:「可是,我怕你發生危險。」

    杜小鳳露出讓人寬心的笑容,道:「放心吧,不會的。」

    何曉娟看看手錶,問道:「一會你要去上課嗎?」

    杜小鳳見她出言欲止的模樣,笑問道:「曉娟,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何曉娟道:「陪我去吃冰點吧!」

    杜小鳳一愣,緊接著點頭道:「好啊!」

    兩人出了學校,來到附近一間幽靜的冷飲店。由於冷飲店的主要顧客群是學生,現在正是上課時間,裡面空蕩蕩,沒有什麼人。

    杜小鳳和何曉娟在靠窗戶的位置坐下,點了兩份冰點。何曉娟低著頭,默默用小鋼勺撥弄盤子裡的冰點,杜小鳳看得出來,她有心事。

    他問道:「曉娟,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何曉娟沉默好一會,長吸一口氣,終於鼓起勇氣,說道:「我和風真,曾經是朋友。」

    「哦!」杜小鳳淡然地應了一聲,通過她和風寧的談話,他能感覺到兩人早已經相識,既然她認識風寧,那麼,和風真也應該不陌生。他問道:「是什麼樣的朋友?」

    何曉娟歎了口氣,道:「很親密的那種。」

    男女之間很親密的朋友關係只有一種,那就是情侶,這點倒讓杜小鳳大感意外。她和風真是情侶,那麼吉樂幫的人還敢企圖非禮她,當真吃了熊心豹子膽。看出他眼中閃過的疑惑,何曉娟柔聲說道:「曾經是,現在,我和風真早已經成了陌生人,在他和魏廣凌成立鬼飄堂之後。」

    杜小鳳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對自己說這些,並未接話,等何曉娟繼續說下去。

    何曉娟小聲問道:「小鳳,你會因為這一點而疏遠我,甚至討厭我嗎?」

    杜小鳳搖搖頭,誠摯道:「怎麼會呢!你不是也說過嗎,那些都是以前的事!」

    何曉娟心中一寬,抬起頭,看向杜小鳳,幽幽說道:「謝謝!」頓了一下,又道:「風真以前並不是像現在這樣子的,雖然經常和別人打架,雖然有很大的野心,但沒有像現在這樣邪惡,更不會像現在這樣為了錢什麼都去做,直到他認識魏廣凌之後,一切都變了。」

    杜小鳳對鬼飄堂之初的情況並不瞭解,興趣十足,好奇地問道:「魏廣凌和風真是怎麼認識的?」

    何曉娟道:「那是兩年之前的事了。那時候,浩陽中學比現在要混亂得多,學生們成幫結伙,打架的情況經常出現,在學校操場上上演百人以上的大械鬥時有發生,風真剛到浩陽時,因為脾氣暴躁,得罪很多人,打架更是如同家常便飯,他曾對我說過,他早晚有一天會靠著自己的拳頭讓整個浩陽的學生都臣服在他的腳下。風真到浩陽中學半年之後,他認識了經常混跡在浩陽一帶的魏廣凌。魏廣凌那時遠沒有現在這麼出名,充其量只能算三流的小混混,但心計和城府卻很重。他倆很快成了要好的朋友,後來,風真又拉攏一些學生,和魏廣凌一起組建了幫會,也就是現在的鬼飄堂。魏廣凌的頭腦加上風真的拳頭,使鬼飄堂發展的很快,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便成為浩陽中學的第一大幫派,這時候,風真實現了當初的願望,可是,他也漸漸的變了,變成眼中除了錢,再容不下其他的東西,最初的時候,只是向學生們索要保護費,到後來,竟然將毒品弄到學校中來販賣,我勸過他無數次,讓他離開魏廣凌,退出鬼飄堂,剛開始時,他還會敷衍我幾句,到後來,乾脆對我的話置若罔聞,慢慢的,我們的關係也疏遠了,我知道,此時的風真已經不是我當初喜歡的那個人,不久之後,我離開了他。直到半年之前,鬼飄堂又成立了吉樂幫,以處朋友為誘餌,勾引學校中相貌漂亮的女學生,剩下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聽她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杜小鳳心中歎息一聲,問道:「吉樂幫是由風真成立的還是由魏廣凌組建的?」

    何曉娟搖頭道:「我不知道,不過,我寧願相信是魏廣凌。但是,即使是魏廣凌成立了吉樂幫,風真也脫離不開干係。」

    杜小鳳苦笑,話鋒一轉,問道:「風真的拳頭很厲害嗎?」他和風真見過數面,但從未交過手,風真究竟有多厲害,他很好奇。

    何曉娟道:「這點我不清楚。在我們交朋友的時候,他從未在我面前打過架,不過,聽說在成立鬼飄堂之後,他似乎又去學了很長時間的功夫,但不知道是真是假。」

    杜小鳳低頭沉思。風真去學功夫,完全有可能,而且也有這個條件。鬼飄堂是由東北軍團在背後支持的,而東北軍團內聚集的高手定然有不少,幾天前偷襲自己的那個人,他的功夫就可算一流了。風真向他們這些人學個一招半式,不是不可能的事。

    想到東北軍團,杜小鳳又婉轉地問道:「一直都聽說鬼飄堂背後有黑社會勢力在支持,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何曉娟實話實說道:「這我也聽說過,但有這個傳言的時候,我和風真早已一刀兩斷了,至於是真是假,我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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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集 第七十四章 神靈

杜小鳳看得出來何曉娟確實不知情,呵呵一笑,道:「曉娟,你還希望和風真從頭再來嗎?」

    何曉娟微微搖首道:「我不喜歡為了錢而不擇手段的人。」

    「如果,他改變了呢?」

    「他會嗎?」何曉娟面帶一絲不小心流露出的痛苦,幽幽說道:「他不會的,而且,我現在已經有了喜歡的人!」說著話,她抬起頭,兩眼直直向杜小鳳看去。

    她眼中包含的情感讓杜小鳳的內心為之一震,忙低下頭,吃了一大口冰點,含糊不清地說道:「我感覺,風真未必有大家想像中的那麼壞。」從他對風寧的關懷中,杜小鳳能感覺到他內心的血不是冰冷的。

    何曉娟看著他,久久無語。

    一旦少女的心中有了一個人,真的說清除就可以清除掉嗎?這點恐怕連何曉娟自己都不確定。

    杜小鳳連續幾天沒來上課,同學們不敢過問,連老師也沒多詢問一句,在浩陽,學生逃課是件很普通的事,看著老師麻木的臉,杜小鳳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班級中,唯一對他行蹤最關心的人只有亞晴了,杜小鳳不願讓她知道自己太多的事,怕對她造成困擾,由於發生東北軍團派人偷襲自己的事,他更不敢讓亞晴和自己走得太近,怕她發生危險,所以,當亞晴向他提出週末一起出去玩時,他婉言推托掉了。對於他突然的冷漠,亞晴心中難受,可一時又不知道問題出現在哪裡,整整一下午,都是沉默寡語的,和她平時嘻嘻哈哈、迷迷糊糊的性格不太一樣。

    晚間放學後,杜小鳳和張少成、趙耀、張松林等無憂社的骨幹又談了一會才離開學校。

    出來後,張松林眼睛最尖,一眼看到騎跨在摩托上的風寧,他咧開大嘴,嘿嘿一笑,暗中拉動杜小鳳的衣袖。

    杜小鳳轉頭,茫然地看著他,張松林向風寧的方向揚揚頭,笑道:「小鳳,風寧來了!」

    「哦?」杜小鳳順勢看去,果然,一身立領男裝的風寧正在學校大門不遠的地方,跨坐在摩托車上,一腳支著地,一腳踩在摩托的腳登子上,秀髮隨風飄揚,英姿颯爽的模樣煞是迷人,讓周圍人們的目光不知不覺被其牢牢吸引住。

    張少成幾人同時吸了口氣,趙耀吐吐舌頭,嘟囔道:「漂亮的女駭穿上男裝,比穿比基尼還誘惑人!」

    杜小鳳感到好笑的白了他一眼,快步走上前,笑道:「風寧!」

    聽到有人呼喚自己的名字,風寧轉回頭,見是杜小鳳,紅唇一彎,笑了。風寧笑時那一瞬間的美艷,正應了「回眸一笑百媚生」這句話。即使杜小鳳,也忍不住在心中喝彩一聲:好美!

    風寧從摩托車上下來,問道:「你怎麼這麼晚才出來,學校裡的學生都快走光了!」

    杜小鳳回頭瞧瞧後面的張少成等人,笑道:「我和大家談了些事情。對了,昨天晚上,你怎麼沒有來夜總會唱歌?」

    風寧正色道:「昨天,鬼飄堂的一間場子受到攻擊,你知道這件事吧?!」

    「當然!」杜小鳳點頭道:「聽說,還傷了二十多號人。」

    風寧苦笑道:「不止!只是重傷的人就要二十多。」

    杜小鳳倒吸口氣,問道:「那究竟是什麼人幹的?」

    風寧道:「我哥哥和魏廣凌剛開始時都懷疑是你做的。」說著話,她笑呵呵看向杜小鳳,希望能從他臉上看到些變化,但是後者卻滿面淡然,低著頭,沉默無語。她又道:「後來,經過盤問當時參加打鬥的人之後才發現,那些人絕對不是無憂社的人!」

    杜小鳳問道:「為什麼?」

    風寧想了想,反問道:「你聽說過『神打』嗎?」

    杜小鳳愣然。這時候,張少成等人也走上前,聽了她的話,相互看一眼,張松林道:「聽是聽說過,但是沒見過。電影《黃飛鴻》裡的白蓮教好像是會神打吧!這和你們的場子被人挑了有什麼關係?」

    風寧道:「挑場子的那些人,似乎會神打。」

    「啊?」眾人聽後,大吃一驚。聯想起電組的探子說襲擊鬼飄堂場子的人是不怕打不怕砍的怪物,難道,他們真的會神打?張松林搖頭道:「不可能吧!世界上真的有神打這門學問嗎?」

    風寧道:「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那些人被打一棍,砍一刀,還能像沒事人一樣,繼續動手打架。」

    趙耀皺起眉毛,道:「奇怪!從哪裡冒出這一批人出來,還好,他們選中了鬼飄堂,而不是我們無憂社。」

    杜小鳳突然開口問道:「什麼是神打?」

    眾人聞言,先是一愣,接著哈哈大笑起來,張松林拍拍他肩膀,笑道:「小鳳,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神打,就是請神上身,然後人就變得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了!」

    「請神上身?」杜小鳳嗤之以鼻,說道:「這是哪門子功夫?不就是迷信嘛!」說著,他又問風寧道:「那些人,真的被砍一刀也會毫髮無傷嗎?」

    風寧聳肩道:「當然會受傷,而且也會流血,但是,即使受了傷對他們也沒有影響,仍然生龍活虎的。」

    杜小鳳沉思片刻,冷笑一聲,道:「什麼神打?我看歪門邪道倒是真的。」

    眾人不明白他的意思,風寧問道:「什麼歪門邪道,小鳳,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其他人和風寧一樣,皆茫然不解地看著他。

    杜小鳳道:「我沒有看到他們的人,還不敢輕易下結論,但請神上身這種事情,簡直是無稽之談,不可信!」

    風寧道:「我也是這麼想的,世界上哪來的神嘛!我哥哥也派人去調查這些人的來歷了,希望能找到一些發現。」

    杜小鳳道:「如果真查出他們的底細,風寧,麻煩你告訴我一聲。」

    風寧疑道:「你也對他們有興趣?」

    杜小鳳道:「我只是想弄清楚究竟是什麼人在裝神弄鬼,究竟抱著什麼樣的目的。」

    張少成聽完他的話,心中一驚,大感擔憂,低聲提醒道:「小鳳,我們現在有鬼飄堂這一個敵人也夠讓人頭痛的了,如果再惹上一個,我們恐怕會自身難保啊!而且,那些人將矛頭指向鬼飄堂,這對我們很有利啊,蚌鶴相爭,魚翁得利,這個道理,小鳳應該比我明白。」

    杜小鳳一笑,道:「少成,我明白。但是,如果這些人裝神弄鬼的做壞事,我並不在乎多一個敵人。」

    「可是,小鳳,以我們現在的實力……」張少成還想再說什麼,杜小鳳打斷他的話,反問道:「少成,你說我們的宗旨是什麼?」

    張少成聞言,苦笑一聲,不再說話。

    風寧不可思議地望著杜小鳳,疑問道:「小鳳,你想幫鬼飄堂?」

    杜小鳳仰面而笑,道:「我只站在對的那一面!」

    第二天,杜小鳳接到風寧的電話,從她那裡,聽到一個陌生的名字——神靈會。而那些襲擊鬼飄堂場子的人,正是神靈會裡的人,或者說信徒。杜小鳳並非開發區的本地人,對其的瞭解也不算多,聽到神靈會這個名字後,他沒感覺怎樣。他講給下面的骨幹們聽時,王風雲卻大感吃驚。看出他神色異樣,杜小鳳心中一動,問道:「風雲,你聽過這個名字?」

    王風雲苦笑道:「嗯,有過耳聞。」

    杜小鳳喜道:「你對這個神靈會有什麼瞭解,詳細講一講。」

    王風雲道:「瞭解談不上,只是聽過一些傳聞。」他頓了一下,深吸口氣道:「第一次聽到神靈會這個名字,大概是三四年前,那時我還在上初中,聽說神靈會的會長是位得道的高人,上知天文,下曉地理,能觀天象,又會掐指算命,誰要有個大病小情的,找到他,只要一發功,病就好了,還有人傳言他是神靈轉世,太上老君下凡什麼的。」

    張松林大嘴一撇,嘟囔道:「靠,他是不是信發論工的啊?!」

    杜小鳳當然不相信什麼神靈轉世、太上老君下凡這樣的鬼話,十之八九都是用來迷惑人心的,問道:「他真的能治好病人嗎?」

    王風雲聳肩道:「誰知道了?反正我要是生病,首先想到的是先去醫院。」

    杜小鳳笑了笑,又問道:「這位神靈會的會長叫什麼名字?」

    王風雲道:「聽說叫何永貴。」

    「何永貴?」趙耀搖頭笑道:「只聽這個名字,就知道這人一樣很俗氣。」

    杜小鳳對他沒什麼概念,不過聽完王風雲對他的一番介紹,心中大感有趣,淡然一笑,喃喃道:「有機會倒想見識見識這個人!」

    又到週末,杜小鳳難得找到輕鬆閒暇的一天。

    最近一段時間,魏廣凌和神靈會鬧得很厲害。神靈會信徒眾多,而且聚集了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

    雖然神靈會的人砸了鬼飄堂的場子,因對其有些顧忌,魏廣凌也未馬上翻臉。

    他找到何永貴,想弄明白究竟怎麼回事。何永貴回答的乾脆,說明只是一場誤會,然後再沒有別的表示。

    鬼飄堂傷了不少人,加上在雙方打鬥中,場子內的東西破損很多,仔細算下來,損失也不小,他向何永貴提出賠償的事,後者連毛都沒給他拔一根,這讓向來飛揚跋扈的魏廣凌無法忍受,險些當場和何永貴鬧翻。

    過後沒兩天,神靈會的人又到了鬼飄堂另外一個場子,以賣靈符為名,索取費用,場子的老闆當然不會出這筆冤枉錢,結果把來的這些人推給鬼飄堂,雙方有仇在先,話不投機,未說上兩句,又大打出手,最後,以鬼飄堂又傷了二十多號人而告終。

    這回魏廣凌再無法容忍,向手下發出號令,見到神靈會的人,無論男女老少,就一個字——打!

    在鬼飄堂打傷神靈會幾名信徒之後,神靈會的人又找上鬼飄堂的第三家場子,結果可想而知,又是一場混戰。

    神靈會的人打架時嘴中唸唸有詞,好像在嘟囔咒語似的,無論那是他們在虛張聲勢還是在故弄玄虛,但卻很有效,一各個即使被打得頭破血流,仍能站立不倒的繼續和鬼飄堂的人打鬥。和一批這樣的『怪物』打架,身體和心理都承受著巨大的壓力,雙方前後大規模鬥毆有過數次,但每次都是以鬼飄堂吃了大虧而告終。由於雙方越鬧越大,最後警方也出動了。這時候,神靈會信徒多且又雜的優勢顯現出來,有不少老百姓將何永貴奉為神靈,警方即使偏向鬼飄堂,在輿論的壓力下,也拿神靈會沒有辦法。

    它們鬧得厲害,無憂社樂得輕鬆,舒舒服服過自己的安穩日子,並乘機加緊對社中成員的訓練。

    所以,杜小鳳終於可以安安心心地享受這個週末。本來,他想睡上一整天,但早上電話就響了,打來電話的是一位他許久未見的熟人,張慧芝。掐指算一算,兩人有一個多月沒見過面,雖然期間通過幾次電話,但都是草草結束,並未長談。今天,張慧芝約杜小鳳到自己的住處來玩。

    杜小鳳確實有些想念她,將睡意拋到腦後,從床上爬起,洗梳一番,穿上衣服,出了家門。

    他本來以為張慧芝會在家,但出門不久之後,她打來電話,告訴杜小鳳,她在學校門口等他。

    藝術學院,正門。上午九點半,天空晴朗,蔚藍的底色上有朵朵雲彩在點綴。

    藝術學院向來不乏美女,可像張慧芝這樣漂亮的,倒沒有幾個。她不只人長的美艷動人,個子又高,身材也好,不胖不瘦,凸凹有致,杜小鳳常常覺得,她不應該學繪畫,反而應該去做模特。

    看到杜小鳳,張慧芝先是一喜,接著睜大眼睛,上下打量杜小鳳,驚訝道:「咦,一個多月沒見你,好像又長高了一些!」

    杜小鳳笑道:「我現在正是長身體的年齡嘛!」

    張慧芝的目光仍在他身上打轉,搖頭道:「好像……好像還有些什麼地方和以前不一樣了……」

    「不一樣了?」杜小鳳沒覺得自己和以前有什麼不同,順著張慧芝的目光低頭瞧瞧自己,笑道:「慧芝姐,我沒什麼不一樣啊!只是個子長高了一些。不會是我的相貌和以前不同了吧?」

    張慧芝道:「相貌還是老樣子,但是,又似乎不太一樣,唉,我也說不出來到底哪裡不同了,不過,卻變得比以前更加迷人了。」

    「是嗎?」杜小鳳托著下巴,呵呵笑道:「這樣我就放心了!」

    張慧芝被他逗笑了,問道:「在高中的生活覺得怎麼樣?」

    杜小鳳可不敢將自己成立社團,又和其他幫會混戰不止的事情講給她聽,靈機一動,他笑瞇瞇道:「高中生活是很豐富的,也是多姿多彩的,只是『課外的活動』多了一些。」

    他這些暗有所指的話,張慧芝哪能聽明白,她關心的提醒道:「參加課外的活動是可以的,但也不要忘記學習哦!」

    杜小鳳笑得開心,道:「那是當然,我想,我的學習成績在班級中還算不錯。」他這是實話,自從在真悟元經裡修煉之後,杜小鳳的頭腦越來越空明,記憶力也隨之越來越強,課本看過一遍,可以記住個大概,雖然因為社團的關係,他投入在學習上的精力並不多,但對知識的掌握,可一點不比那些整天學習的學生少。他又問道:「慧芝姐,我們今天去哪?」

    「先到我的寢室坐會吧!」張慧芝道:「前兩天,我搬到學校的宿舍來住了。」

    「為什麼?」杜小鳳問道:「在家住不是很好嗎?」

    張慧芝道:「不太方便,每天上學放學要兩頭跑,而且,家裡爸媽經常不在家,我一個人住也覺得無聊,還不如搬到宿舍呢。」

    杜小鳳一想也對,笑問道:「住宿舍感覺怎麼樣?」

    張慧芝道:「很方便啊,即使第二天早上有課,也可以睡個懶覺了。」

    「宿舍裡一共住幾個人?」

    「算我四個人。」

    「哦!……」

    兩人在校園內邊漫步而行邊聊天。大學的校園和高中有很大不同,不僅僅面積巨大,教學樓、學生宿舍樓眾多,而且設施也齊全,有單獨的電影院、圖書館、體育館、以及游泳館等等。浩陽在眾多的高中學校中,算面積比較大的了,但是和藝術學院比起來,卻相差甚遠。

    兩人走在校園的小路上,引起不少學生的側目。

    張慧芝在藝術學院相當有名氣,是美術系的系花,平日裡,追求她的人排成長隊,也沒見過她對誰特別親近。

    現在,她和一個看起來只有十四五歲的少年走在一起,而且從言談舉止上,表現得異常親密,怎能不引起人們的注意呢。

    不過由於杜小鳳和張慧芝年紀上存在差距,即使碰到張慧芝的追求者,對他也沒表露出明顯的敵意,大多數人都認為他是張慧芝的弟弟,雖然兩人長得一點都不像。

    「慧芝——」

    兩人走到一座女生宿舍樓的門前,沒等往裡面近,身後有人呼喚張慧芝的名字。二人同時回頭觀瞧,從樓前一棵老樹下跑來一位青年,身材高大,面色白淨,人長得相貌堂堂,衣服穿著也講究,一身的名牌,當他走近後,杜小鳳靈敏地嗅到一股淡淡香味。

    杜小鳳打量他片刻,心中一笑,感覺對方長的人高馬大,但卻像個奶油小生。

    青年在張慧芝面前,先戒心十足地看看杜小鳳,然後說道:「慧芝,我在這裡等你很久了。」

    張慧芝秀眉大皺,道:「周玉華,我這是第三次告訴你,不要叫我『慧芝』,我和你之間還沒有這麼親密!」

    青年面不改色,笑呵呵道:「如果我不叫你慧芝,那叫你什麼呢?其實只是個名字而已,你又幹什麼這麼介意呢?」

    張慧芝翻翻白眼,道:「你是不是聽不懂我的話啊?我說不許叫!」

    青年見她要發火,忙舉手投降道:「好,好好,我以後不再這麼叫你了!」說完,他又斜眼撇了一下杜小鳳,問道:「他是誰啊?」

    張慧芝道:「這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青年笑吟吟道:「我只是關心你嘛!」

    張慧芝搖頭道:「謝謝你的關心,我要走了。」說完,拉起杜小鳳的衣袖準備往宿舍樓裡走。

    青年一晃身,擋在門前,攔住她去路,笑道:「慧芝,今天中午我們一起去吃頓飯,好嗎?」

    張慧芝的脾氣並不壞,但碰上這樣厚臉皮的人,再好的脾氣也會被磨光,她不耐煩地說道:「中午我沒空。」

    青年不死心,又問道:「那晚上呢?」

    「也沒空!」

    「晚上九點有部新電影上映,我們一起去看吧?!」

    「我、沒、空!」張慧芝氣得玉面煞白,怒道:「你到底有完沒完了?讓開!」說著話,她伸手去推青年。

    青年眼疾手快,反而將張慧芝推向自己的小手抓住,握在掌心,面露無辜地問道:「慧芝,你對我的態度為什麼不能好一點呢?」

    「放手!」自己的手被對方抓住,張慧芝急得臉色羞紅,用力的想收回來,但青年抓得太緊,她使出全身的力氣也未讓對方鬆動分毫,她又羞又怒,幾乎用吼的喊道:「你快點放手啦!」

    青年對她的怒火視而不見,沒有任何要放手的意思,反而更加變本加厲,另只手探向張慧芝的香肩。

    就在青年的手要碰到張慧芝肩膀時,突然手腕一麻,整條胳膊彈了起來。青年倒退兩步,抓住張慧芝的手也自然鬆開,他低頭一瞧,發現自己的手腕又紅又腫,好像重物砸了一下似的。他轉目,驚訝地看想向杜小鳳,剛才正是他抬腿一腳,踢中自己的手腕。

    杜小鳳在旁實在忍無可忍,這青年似乎是張慧芝的朋友,他本不想動手,但青年越來越過分,竟然占起張慧芝的便宜,他哪能再坐視不理呢。

    擺脫青年的『魔掌』,張慧芝下意識地靠近杜小鳳身側,並摟住他的胳膊,這落在青年眼中,異常的刺目,他對杜小鳳冷冷問道:「你是誰?和慧芝是什麼關係?」

    杜小鳳從容道:「我叫杜小鳳,是慧芝姐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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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1 23:46:53 |只看該作者
第八集 第七十五章 事端

「朋友?」青年臉色一變,目光在兩人身上巡視,問道:「什麼樣的朋友?」

    杜小鳳淡然一笑,道:「你管得太多了吧!是什麼樣的朋友,我不願意也沒有理由告訴你!」

    說得好!張慧芝兩眼放出光彩,看著杜小鳳,將他的胳膊摟得更緊,雖然他比自己小幾歲,但是在他身邊,卻能感到極強的安全感。

    青年臉色更加難看,見張慧芝緊緊貼住杜小鳳,怒從心中起,強壓怒火道:「慧芝,你不會只對比你小的『小毛孩』有興趣吧?」

    張慧芝氣的渾身直哆嗦,想上去狠狠甩他兩耳光。

    杜小鳳淡然地聳聳肩,說道:「即使是那樣,和你也沒有關係吧?!」

    「你閉嘴!」青年手指杜小鳳的鼻子,大聲怒喝,然後又對張慧芝道:「慧芝,他哪裡比我強,你竟然選他不選我!」

    「你……」張慧芝幾乎快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她咬牙道:「你神經病,不可理喻!我們走!」說著話,她拉著杜小鳳,轉身就走,也不打算回宿舍了。

    青年仍糾纏不休,不準備放棄,還想上前拉扯張慧芝的衣服,杜小鳳兩眼一瞇,出其不意,下面一踢青年的腳腕,後者站立不住,身子向前撲倒,杜小鳳順勢抓住他的後脖領子,借力向前一拉。他使的力氣不大,但青年整個人卻像一根離弦之箭似的,直挺挺的射了出去。

    在空中足足滑行三米多遠,才摔落在地,他四肢大張地趴在地上,吭哧半天,沒爬起來。

    杜小鳳冷冷道:「這次給你的只是一個小教訓,如果你還敢騷擾慧芝姐的話,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一個二十左右的青年,被一位十四五歲的少年打趴在地,站不起來,引起進出宿舍女生們的注意,無數道好奇的目光在杜小鳳身上掃來掃去。

    張慧芝見狀,忙拉杜小鳳跑進宿舍內,一口氣跑進自己的房間。

    寢室不算大,四張單人床,四張桌椅,加上四個櫃子,將房間擠得滿滿的。

    每張桌子上都放有一台電腦,當杜小鳳和張慧芝近來時,屋裡還有一位女生正坐在電腦前,眼睛緊盯屏幕,雙手在鍵盤上快速地敲來敲去。

    杜小鳳和張慧芝進屋後,她的眼睛都沒離開電腦屏幕,只是心不在焉地問一句:「沒有出去玩啊?」

    張慧芝一笑,先讓杜小鳳坐下,走到女生身後,靠在她肩膀上向電腦上看了看,笑道:「麗秋,大週末的你還在學習,可真夠用功的了。」

    女生歎了口氣,回頭看眼張慧芝,苦著臉道:「慧芝,我就快考試了,再不抓緊時間學習,很難過關的!」說話時,她正好看見杜小鳳,咦了一聲,問道:「慧芝,他是誰啊?」

    張慧芝玉面微紅,介紹道:「他是我的朋友,杜小鳳!」然後,又對杜小鳳道:「小鳳,這是我的室友,於麗秋。」

    杜小鳳走上前來,客氣道:「於姐,你好!」

    於麗秋眼中閃過一絲驚奇,打量他一會,笑道:「你好!」說著話,她笑問張慧芝道:「慧芝,你什麼時候有一個嘴巴這麼甜的小朋友?」

    張慧芝紅著臉道:「很久以前就認識了。」

    這女生名叫於麗秋,和張慧芝同歲,學得是服裝設計,但她的穿著卻很隨意。

    於麗秋性格開朗活潑,大咧咧的,有時候略微迷糊一些。杜小鳳年歲比二女小幾歲,但懂得東西不比兩人少哪去,而且對許多事情的看法也獨到,有自己的想法,這讓於麗秋驚詫不已。三人在一起相談甚歡,不知不覺間到了中午,本來打算一起去吃午飯,這時候,杜小鳳的手機響了。

    杜小鳳接起電話,原來是龐偉打來的,沒有過多的廢話,開門見山地說道:「老大,有人到福運來的場子找茬!」

    杜小鳳一愣,挑目偷瞧張、於二人女,見她倆正看著自己,他瞇眼一笑,說道:「這是小事情嘛,自己搞定就好了。」

    龐偉道:「但來的好像不是一般人,看樣子,似乎是神靈會的。」

    杜小鳳暗皺眉頭,臉上表情依然輕鬆,問道:「他們來幹什麼?」

    龐偉語氣不善道:「賣靈符!老大,這些人拿著幾張破黃紙,一張竟然敢賣五千塊錢,簡直比黑社會還黑,現在三情和劍冰正和他們理論呢!」

    杜小鳳揉揉額頭。神靈會的人找完鬼飄堂的麻煩,現在又找上自己,氣焰可算夠囂張的。他沉思片刻,道:「你去告訴三情一聲,不要陪他們『胡鬧』,我現在趕過去,有什麼事情,等我到了再說。」

    龐偉答道:「明白,老大,你需要多久能趕過來?」

    杜小鳳想了想,道:「半個鐘頭吧!」說完,他掛斷電話,對張慧芝歉然一笑道:「慧芝姐,不好意思,中午我不能陪你吃飯了。」

    張慧芝剛才很仔細地聽他接電話,但並未聽出什麼,好奇地問道:「小鳳,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沒有!」杜小鳳笑道:「我的同學家來個幾個朋友,我要去看一看。」

    兩人好不容易有機會見一面,他又要怎麼快離開,張慧芝心中有些不捨,她問道:「不可以不去嗎?」

    杜小鳳暗中苦然一笑,搖頭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如果我不去好好的『款待』他們,那就太不夠意思了。」

    張慧芝聽他怎麼說,也不好再阻攔,柔聲道:「那我送你吧!」

    「慧芝姐,不用這麼客氣,我自己走就行了!」杜小鳳向她點頭一笑,然後又對於麗秋笑道:「於姐,下次見!」說完,他片刻不耽擱,快速走出房間。他心裡焦急,神靈會的人不是好招惹的角色,從鬼飄堂連連吃虧就能看出這點,他生怕沈三情和劉劍冰與對方一言不合,大打出手,鬧得像鬼飄堂一樣,那就得不償失了。他的步伐飛快,當張慧芝追出房間之後,走廊內已沒有他的身影。

    杜小鳳出了學生宿舍樓,走出沒兩步,迎面拉著橫排走來一行人。正中一位青年,正是那個名叫周玉華的輕浮青年。

    上午時,他當著夢中情人張慧芝的面在杜小鳳手上吃了虧,面子上實在難看,他越想越起,回頭找來一群和自己關係要好的死黨同學,聚集在宿舍樓樓下,等杜小鳳出來,乘機報復,好一雪他讓自己當眾出醜的奇恥大辱。

    他耐著性子,等到中午時終於把杜小鳳等出來,而且還是一個人,他心中大喜,招呼周圍的同學,手指杜小鳳道:「就是他!」

    他那些同學本來還有些擔心,以為周玉華讓自己幫忙對付的人肯定是個難纏的狠角色,等看清杜小鳳只一個人,又是個十四五歲的半大孩子,眾人的心總算放下來,哈哈一笑,一擁而上,奔杜小鳳走去。

    杜小鳳見走在人群中央滿臉壞笑的周玉華正用陰毒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掃來掃去,他馬上明白對方的意圖,無奈地歎了口。

    等雙方之間還差三步左右的距離時,周玉華停下來,面帶冷笑道:「小子,你剛才可是很囂張啊,我看你現在還……」

    杜小鳳滿腹心事,擔憂夜總會的情況,心急如焚的情況下哪有心思和他多說廢話。

    周玉華話還沒有說完,杜小鳳一個箭步衝到他近前,二話沒說,猛抬膝蓋,狠狠撞在他的小腹上,後者吃痛,彎下腰身,整個人好像一隻煮熟的大海蝦,縮成一團,杜小鳳不給他喘息的機會,隨即又是一拳,依然擊在他小腹上,這回,周玉華痛得哎呀一聲,再也站立不住,緩緩倒在地上。杜小鳳用了多少力氣,他自己很清楚,知道對方一時片刻爬不起來,看也沒看他一眼,環視與周玉華同來的其他人,冷冰冰道:「不服氣的,儘管上來!」

    周玉華的這些同學被他兇猛的表現嚇了一跳。從頭到尾,人們還沒看清發生了什麼事,周玉華已經倒在地上了。

    沒有人說話,眾人瞪大眼睛,滿臉的不敢相信,木然地看著杜小鳳發呆。

    杜小鳳頓了三秒,見還沒有人說話,道:「既然你們不想動手,我可要走了。」

    他說完,側身從人群的縫隙中穿了過去,頭也沒回,揚長而去。

    「喂……你們……怎麼不動手……?」倒在地上的周玉華見自己的找來的同學們聚集在他左右傻站著,眼睜睜『目送』對方大搖大擺的離開,差點當場氣暈過去。

    他強忍腹痛說出來的話將眾人從震驚中驚醒過來,人們紛紛說道:「玉華,這小子跑得太快了,沒等我們動手,他已經沒影了!」

    撲!周玉華感覺自己快要吐血了……

    杜小鳳快步走出藝術學院大門,在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直奔開發區。

    自己真是忙碌命,想偷得一天的空閒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現在想想,初中的生活雖然枯燥無趣,但也清閒平靜,讓人回味。俗話說魚肉和熊掌不能兼得,這話果然一點沒錯!他坐在車上,目視窗外,搖頭苦笑。

    福運來夜總會。

    雖然是週末,但大白天的,夜總會裡基本上沒有客人。

    當杜小鳳走進夜總會後,裡面卻很熱鬧,黑壓壓的將近有一百多號人,分成兩大陣營,各站一邊。

    位於雙方之間正在談話的兩個人,一位是沈三情,更外一位杜小鳳不認識,看年紀,三十歲左右,兩眼好像沒睡醒似的瞇縫著,腮幫子上青青的胡茬,衣服邋遢,看起來有些落魄。

    杜小鳳打量此人一會,方慢步走上前來。

    沈三情看到他,忙點頭道:「老大!」無憂社其他人也紛紛跟著見禮。

    此時的場面多少有些可笑,一大群二十多歲的青年向一個少年人恭恭敬敬見禮叫老大,讓人覺得有種說出來的彆扭。

    那落魄青年轉頭打量杜小鳳半晌,仰面大笑,從他的笑聲中,不難聽出輕視的味道。

    無憂社眾人臉上皆露出怒意,在一道道凶狠目光的注視下,落魄青年的笑聲很快嚥回到肚子裡。

    夜總會的老闆樸蘭傑見杜小鳳來了,眼睛一亮,一溜小跑來到他近前,在他耳邊低聲說道:「杜兄弟,他們是神靈會的人,不好惹,不就是為了幾個錢嗎,我給他們算了。」

    樸蘭傑這話,無論出於真心還是假意,杜小鳳都不可能接受,如果人人都可以到夜總會來敲詐一筆的話,那還要他們這些人有什麼用。他搖頭,微微一笑道:「樸老闆請放心,我自有分寸。」說完,他走場地中央,直視落魄青年,問道:「你們是神靈會的人?」

    落魄青年哼了一聲,用眼角餘光瞥眼杜小鳳,昂首挺胸,傲氣十足地說道:「沒錯!你就是無憂社的老大,杜小鳳?」

    杜小鳳沒有回答,對方說話時,語調的囫圇不清卻讓他心思一動。他淡漠道:「說一說你們來這的目的吧!」

    他的冷淡讓落魄青年臉色微變,目光在杜小鳳臉上停頓好一會,他嘴角一撇,從懷中掏出三張黃紙條,冷冷道:「這是我們神靈會自製的護身靈符,無論帶在身上,還是貼在家中,都可以趨吉避凶、百病不侵,保自己和家人平安!」

    杜小鳳伸出手來,道:「給我看看!」

    落魄青年猶豫了一下,認為對方也不敢怎麼樣,隨手遞給他一張。杜小鳳接過,正反面查看一番,上面即沒有字跡也無圖案,和一張普通的黃紙沒什麼區別,但杜小鳳卻靈敏的感覺到黃紙拿在手中,有的地方軟,有的地方稍微硬一些。

    他將黃紙條夾在指間,問道:「這一張要多少錢?」

    落魄青年一笑,道:「不貴,才五千塊錢而已。」

    杜小鳳點頭道:「如果真像你說那樣,這東西有那麼多妙用,倒也不貴,可是,它在我眼中,只是一張普通的黃紙!」

    落魄青年冷笑道:「你肉眼凡胎,當然看不出靈符的不同之處,這上面可是有何真人親手寫的咒語。」

    沈三情和對方對峙將近四十分鐘,他也苦苦忍受對方近四十分鐘,現在又聽他在胡言亂語,他氣得雙目圓睜,怒道:「這張黃紙上明明一個字都沒有,哪來的咒語?你們拿這一張破紙就想賣五千塊錢,怎麼不去搶呢?」

    落魄青年嗤笑一聲,道:「說你們是肉眼凡胎你們還不相信,拿水來!」

    樸蘭傑生怕事情鬧大,沒敢耽擱,忙讓服務生取來一杯清水,交給落魄青年。

    落魄青年一笑,傲然道:「我為你們開光,你們可要看仔細了!」說著話,他將手中兩張黃紙一起放在杯子中,嘴中唸唸有詞,立起雙指,在杯子上又比又畫,好一會,他終於告一段落,取出黃紙,抖了抖上面的水跡,然後高高舉起,嘿嘿笑道:「睜開你們的俗眼,看看靈符上有沒有咒語?!」

    眾人齊刷刷挑起目光,看向他手中的兩張黃紙。

    等人們看清楚之後,皆倒吸口冷氣,落魄青年手中的兩張黃紙上都顯示出淡淡的字跡,紙條周圍還有一些奇形怪狀的圖案。

    難道……難道這真的是靈符?剛才紙上明明是空白的,但用水侵泡後,加上青年的唸咒,竟然真顯出字跡和圖案,怎麼可能有這麼神奇的事呢?眾人的心不像剛開始時那麼堅定了,不少人看向落魄青年的眼神中都不自覺地流露出敬意。

    連樸蘭傑此時也摸向自己的錢包,準備掏錢了。

    沈三情、劉劍冰、龐偉三人都有些迷糊,不約而同的看向杜小鳳。

    如果對方真的可以通靈請神,自己要和他們動手,豈不是褻瀆神靈嘛!

    杜小鳳眉頭微皺,仰起頭,瞇目沉思,時間不長,他又低頭看看自己手中的黃紙,輕笑一聲,道:「裝神弄鬼!如果用人奶或者明礬水在紙上寫下字,涼干後,紙上並看不到字跡,但是用清水侵泡後,字跡又會浮現出來,只拿這一張泡過水後會出現字的黃紙就說它是靈符,無稽之談!我還給你!」說著話,杜小鳳雙手齊用,沙沙幾下,將黃紙撕開粉碎,扔回到落魄青年身上。

    落魄青年連同他身後那三十多號青年臉色皆為之大變。他氣得嘴唇發紫,身子直哆嗦,手點杜小鳳的鼻子,大叫道:「杜小鳳,你膽敢破壞靈符,褻瀆神靈,你一定會遭到報應的!」

    杜小鳳冷哼道:「如果世上真有報應,遭到報應的人也只能是你們這些裝神弄鬼的人!」

    落魄青年怒吼道:「哎呀,杜小鳳,你撕毀靈符,還執迷不悟,今天,我要替天行道。」

    杜小鳳沉聲道:「我看你是胡說八道。」

    落魄青年怪叫一聲,提起雙拳準備和杜小鳳動手。

    杜小鳳一揮手臂,冷道:「想打架,我們出去動手,不要在人家的地方擾人安寧。」

    落魄青年叫道:「不買靈符的人,就永遠別想得到安寧!」說罷,他回頭對身後的青年道:「給我打!」

    這些青年不管那麼多,見什麼拿什麼,有的舉椅子,有的拿酒瓶子,呼啦一聲,向前擁過來。

    杜小鳳雙目一瞇,暗中氣憤,真要是在夜總會內動起手來,雙方上百號人,一場仗打完,無論誰輸誰贏,夜總會恐怕都得連續好幾天不能營業,進行內部裝修。想到這,他振聲喝道:「三情、劍冰,把這些裝神弄鬼的人推出去!」

    無憂社七八十號人聞言,一齊衝上前,和神靈會的人擠成一團。

    人多力量大!在狹小的空間內,雙方人挨著人,人擠著人,根本施展不開手腳,只能憑借一股子蠻勁,這時候,人多的一方自然佔盡優勢。那落魄青年急的滿頭大漢,拚命給自己的同伴打氣,可是人數上的劣勢並不會因為他幾句有煽動性的話就能彌補。

    時間不長,神靈會三十多號人在一陣陣吶喊聲中被硬生生頂出夜總會。

    緊接著,杜小鳳也隨之跳出來,怒視落魄青年及他的同夥,冷道:「我倒要看看,今天會有哪路神靈會來幫你們!」

    「杜小鳳!」落魄青年狂叫一聲,掄起雙拳,直奔杜小鳳衝過來。

    沒等杜小鳳動手,他身後的劉劍冰箭步上前,擋在落魄青年面前,二話沒說,抬手就是一拳。

    劉劍冰功夫扎實,身手敏捷,出拳奇快無比,落魄青年還沒看清楚怎麼回時,嘴上已遭到他的重擊。

    啪的一聲,落魄青年來得快,回得更快,整個人後仰著飛出兩米多遠,一屁股坐在地上,滿嘴是血,兩顆門牙被打掉,直接咽進肚子裡。想不到對方如此不濟,劉劍冰回頭瞧瞧杜小鳳,大感佩服,笑道:「老大,他果然在裝神弄鬼……」

    他話未說完,在杜小鳳眼中他看到一絲驚異。

    就在這時,突然感到腦後惡風不善,出於練武人本能的反應,他向下猛的一低頭,「呼——」一隻啤酒冰在他頭頂橫掃而過。

    劉劍冰心中驚駭,下意識的倒退數步,抬頭再看,只見那落魄青年臉上血跡斑斑,手中提著不知從哪揀來的啤酒瓶,正嘿嘿向自己冷笑。

    呀!劉劍冰大吃一驚,他剛才一拳力量不小,要是平常人受了自己這一拳頭,足夠他在地上躺半個多小時的,但對方似乎一點沒受到損傷,還能精氣神十足的站在自己面前,令人詫異。

    落魄青年一叱牙,嘿嘿怪笑道:「我是何真人座前三弟子,你們對我不敬,就是對神靈不敬。」說著話,他面容一正,表情肅然,左手握住右手手腕,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伸出,一邊躲腳一邊唸唸有詞道:「弟子李治全,邀請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這是哪本子功夫?!劉劍冰沒見過這個,又退一步,緊盯落魄青年的舉動,表情凝重。

    杜小鳳在後一拍他肩膀,微微一笑道:「不要擔心,只不過是裝神扮鬼的把戲。」

    「神靈護體,水火不侵,替天行道,斬妖除魔!」

    落魄青年大喝一聲,飛身向劉劍冰撲過來。

    他進攻的招式,在劉劍冰眼中如同兒戲,他肩膀抖動,下面突然踢出一腿,正中落魄青年胸口。

    落魄青年飛身撲到一半,連滾帶爬又摔了回去。他狼狽的爬起身,扶扶衣服上的灰土,大叫一聲:「神靈護體!」然後又張牙舞爪的衝上前去。

    劉劍冰眉頭緊鎖,腳下一個腿絆,上面一掌,拍在對方面門上。

    落魄青年又被打倒,可躺在地上沒過兩秒鐘,再次象毫髮未傷一樣站起身形,瘋狂地衝向劉劍冰。

    幾個來回過去,劉劍冰前後打倒他五次,落魄青年已鼻口竄血,身上衣服粘滿血跡和泥土,好不狼狽,但他仍大叫著將拳頭掄向劉劍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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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1 23:47:07 |只看該作者
第八集 第七十六章 邪門

這根本就不是人嘛!別說劉劍冰心驚膽寒,打得兩手發軟,雙腿發顫,連後面觀戰的沈三情也被弄蒙了,搞不清楚對方是真有神靈護體還是象杜小鳳所說在裝神扮鬼。樸蘭傑和無憂社下面的幫眾更是心底發毛,充滿恐懼。反觀和落魄青年同來的那群人,一各個士氣高漲,不停吶喊著:「神靈護體,水火不侵,替天行道,斬妖除魔……」

    就在劉劍冰被對方逼的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動手時,杜小鳳一個箭步來到他身旁,拍拍他肩膀,道:「劍冰,你先回去休息,把他交給我了。」

    劉劍冰長出了口氣,馬上又擔憂道:「老大,他真的有些邪門啊……」

    「哼!」杜小鳳冷笑道:「邪門歪道!」

    他走到落魄青年近前,招手道:「來來來,讓我見識一下你的神靈護體!」

    落魄青年猩紅的雙眼陰森森看著杜小鳳,咧開嘴唇,牙齒早已被血染成紅色,加上他嘴巴又大,真應了『血盆大口』這四個字。他怪叫道:「杜小鳳,你撕毀靈符,大逆不道,今天,我要替天行道!神靈護體——」青年灰頭土臉,彷彿一隻怪獸,猛撲杜小鳳。

    杜小鳳不慌不忙,微微側身,避開對方的鋒芒,落魄青年一擊不中,伸出右腿,狠踢杜小鳳的下陰。

    杜小鳳冷笑,身子一閃,輕鬆躲開,不等對方收腿,他出手如電,在青年腳腕的「商丘穴」上一彈,笑道:「你神靈胡體,我看神靈能不能護你的穴道!」

    商丘穴雖然算不上重穴、死穴,但是卻有麻痺作用。落魄青年被杜小鳳這一彈,整條右腿頓時失去知覺,他驚叫一聲,站力不穩,踉蹌著連退三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杜小鳳上前,一把抓住他脖領子,甩手一記耳光,冷道:「你的神靈護體呢?」

    落魄青年嘶聲吼叫,揮起雙拳,分打杜小鳳的雙耳。

    杜小鳳腦袋向後一仰,只聽啪的一聲,落魄青年沒打到他,自己的雙拳卻狠狠撞在一起,即使站在遠處的人,也清楚聽見骨頭折斷的聲音。杜小鳳雙目一瞇,喝道:「裝神扮鬼,假造神靈,愚人愚己,世界上如果真有神靈護體,兩百年前西方列強就不會用火炮炸開我們的國門了!」說著話,他反手又是一記耳光。

    落魄青年被打得腦袋一偏,吐出一口血水,人兩眼翻白,腦袋一沉,昏死過去。

    杜小鳳眼睛極尖,看到他吐出的血水中有一塊拇指甲大小的白色東西,思緒一轉,他伸手將那白色的東西捏起來,用手帕將血水擦拭乾淨,放在鼻下嗅了嗅,片刻,他又用指甲一劃,將白色的東西瓣開,查看一會,輕輕一笑,自語道:「原來是這樣!」

    落魄青年昏死過去,和他同來的眾人大急,紛紛向杜小鳳走去,手中邊揮舞各種各樣的傢伙,邊大聲喊道:「神靈護體,水火不侵,替天行道,斬妖除魔!」

    杜小鳳站直身軀,環視走來的眾人,將手中白色東西一舉,怒道:「哪來的神靈護體?你們醒一醒吧,只不過把這個東西含在嘴裡,麻痺了神經,讓你們不知疼痛而已……」

    「大家不要聽他胡說八道,那是何真人送給我們的開光聖物!」

    人群中,一個黃面青年扯脖子大喊一聲,接著又帶頭喊道:「神靈護體!神靈護體……」

    沈三情身形一晃,站在杜小鳳身側,說道:「老大,既然知道他們不是什麼神靈護體,那我們也沒什麼好怕的了,把他們交給我和劍冰來對付吧!」

    「唉!」杜小鳳搖頭歎道:「這些人,沒有知覺,出手輕了,對他們沒有影響,要是出手太重,又會容易嚴重損傷他們的身體。」

    沈三情望向越來越逼近的神靈會眾人,焦急道:「那我們也不能幹站在這裡讓他們打啊!」

    杜小鳳晃晃手中的白色物體,說道:「他們嘴裡都含有這個東西,如果能把它拿出來,那麼他們和普通人就沒什麼兩樣了。」

    沈三情盯著他手心中的白色物體,好奇地問道:「老大,這是什麼?」

    杜小鳳道:「等一會我再告訴你。現在,先把這些人搞定!三情,動手時不要用刀,盡量打他們的麻穴!」

    沈三情點頭道:「明白!」

    杜小鳳對無憂社眾人道:「大家盡可能的制住他們,不要硬拚,那樣我們自己吃虧。」

    無憂社眾人齊刷刷點頭道:「明白!」

    都交代妥當之後,杜小鳳率先衝入神靈會的人群當中,並不與對方纏鬥,他穿梭在人群縫隙中,不時出手點在對方的穴道上,神態自若,游刃有餘。

    他從神靈會隊伍的開頭一直衝到尾部,然後再重新反回來,他毛髮未傷,地面卻直挺挺躺下數名神靈會的青年,眼睛睜得大大的,又喊又叫,但身子就是不能活動一下。

    無憂社眾人見狀,心中大感安然,即使對方真的會什麼神靈護體,有杜小鳳在,自己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反觀神靈會諸人,連續被杜小鳳制住數人,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心中有了顧忌,士氣低落下來,信心也沒有剛才那麼足。沈三情見機,將手一揮,喝道:「上!」

    雙方人員都往前衝,很快開始了短兵交接,在街頭展開一場混戰。

    街道上,過往的汽車離老遠就停下,看到這陣勢,哪還敢繼續向前,紛紛調頭,繞路而行。

    來往的行人也被嚇得止步不前,有些人怕惹麻煩或受到秧及,躲得遠遠的,有些人膽子大,喜歡熱鬧,湊到近前來圍觀。

    沒過幾分鐘,街道上看熱鬧的人比場中打架的人還多,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

    杜小鳳偷眼觀瞧,見看熱鬧的人越圍越多,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警察就得到。他雖然和分局局長孟衛星關係很不錯,但他可不想因為這點小事麻煩他。杜小鳳對離自己不遠的沈三情道:「三情,速戰速決!」

    「知道!」沈三情答應一聲,加快手上的動作。無憂社眾人中,會點穴的,只有杜小鳳和沈三情,但後者點穴的手法實在讓杜小鳳不敢恭維,點五下只有一下見效的機率,讓他暗下決心,等以後一定找機會好好教教三情的點穴手法。

    有杜小鳳和沈三情、劉劍冰這樣的高手在場,加上無憂社人多勢眾,神靈會眾人鬥志低落,混戰只維持七八分鐘,他們扔下十幾名被制服的同伴,開始向外逃竄。

    杜小鳳也不追,讓手下兄弟們迅速打掃一下打鬥的現場,將周圍圍觀的人哄散,然後把那十幾名制服的神靈會信徒押進夜總會。

    經過一番折騰,眾人皆長出一口氣,不知道是誰嘟囔一句:「神靈護體!」

    眾人聞言,暴起一陣哄笑聲。

    樸蘭傑喜上眉梢,慇勤地圍在杜小鳳身旁不停打轉。

    他很慶幸自己當初的選擇。神靈會連挑鬼飄堂的三家場子,損失嚴重,他們卻束手無策,今天神靈會又來找自己的麻煩,杜小鳳帶領無憂社眾人不費吹灰之力,輕輕鬆鬆就給解決了,若是換成鬼飄堂,自己的夜總會不知道被人家砸成什麼樣呢!

    給自己看場子的幫會厲害,樸蘭傑臉上也有光,讓他感覺自己在同行中高人一等。

    杜小鳳讓下面的兄弟把那十幾人按在地上,撬開他們的嘴巴,從裡面摳出白色的東西。

    沈三情、劉劍冰、龐偉三人各拿一個,在手中翻來覆去的琢磨,皆未看出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龐偉茫然問道:「老大,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杜小鳳一笑,道:「是大蒜!」

    「啊?」不止他三人一愣,在場的其他人也同吃一驚。龐偉迷惑道:「大蒜?人把大蒜含在嘴裡能有什麼用處?」

    杜小鳳搖頭道:「這不是一般的大蒜。」他低頭瞧了瞧被壓在地上的神靈會信徒,歎口氣,正色道:「這只是一些旁門左道的鬼伎倆罷了,竟然會把你們迷惑的如此神魂顛倒。你們所謂的神靈護體,只不過是你們嘴裡含的這個東西在作祟。」

    「你胡說,那是何真人送給我們的開光靈物……」有一人雖然被兩名無憂社青年牢牢壓在地上,氣焰仍然囂張,瞪圓眼睛,對杜小鳳大聲咆哮。

    杜小鳳不氣不惱,將手中的白色物體遞到他眼前,道:「你看清楚,也嗅清楚,這根本不是什麼開光靈物,只是一片蒜瓣罷了!」

    緩了口氣,他站直身軀,環視一周,即對無憂社眾人講,也是說給神靈會諸人聽的。他道:「製作出這種東西其實很簡單。找一隻癩蛤蟆,取大蒜子塞入它的口中,然後用布將其包好,懸掛三天,癩蛤蟆自死,這時候再取出它口中的大蒜子,埋入土中,等其發苗後,再取出大蒜子,裝進密封的瓶中儲備。等到用時,將一片蒜瓣含在口中,只要不咽進肚子裡,別人即使打你,傷你,也不會感覺到痛。這種東西在古代又稱為強盜水,看起來功效與鐵布衫、金鐘罩相同,其實,它只是起來麻痺人神經的作用,並非真的會讓人變成銅皮鐵骨,一旦藥效過後,有苦自己知。而且這種東西帶有毒性,人要是經常服用,對身體的損傷極大。說白了,只是下三濫的旁門左道,你們竟然還奉為聖物,真是可笑至極!」

    眾人聽後,皆張大嘴巴,滿臉的驚訝。

    一片蒜瓣,竟然有這樣的功效,人們還從來沒聽說過。

    劉劍冰咽口吐沫,問道:「老大,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杜小鳳一笑,道:「你忘了我學過醫術嗎?對這些歪門邪道的東西也接觸過一些。」

    他明白這些,是從真悟元經裡學到的,但並非出自於藥典篇,而是奇門篇裡有過關於這些類似於邪門法術的記錄。

    「誰……誰知道你是不是信口雌黃?!」神靈會那人不服氣地叫道,不過從他語氣中,明顯聽出他在動搖。

    杜小鳳正色道:「無論你相不相信我的話,都要記住一點,那就是我不會害你!這個世界上即使有神靈,宇宙之大,包羅萬千,神靈不會眷顧在地球這一點,更不會眷顧在你們的身上!」說著,他對下面的兄弟道:「放開他們,讓他們走吧!」

    「可是,老大,他們……」就這麼把他們放走,不少人覺得不甘心。

    杜小鳳搖頭道:「他們並不可惡,可惡的是在背後愚弄他們的人!」

    神靈會諸人聞言,表情各不相同,有人憤怒,有人迷茫,有人精神恍惚,有人不以為然,有些人更對杜小鳳的話嗤之以鼻。

    杜小鳳看了他們一眼,暗中歎了口氣,心有所感道:「被人愚弄做錯了事,並不是你們的錯,而明知道自己被人愚弄還要去做壞事,那你們的錯就不可原諒了,如果下一次讓我看見你們還敢以什麼神靈名義詐騙錢財,為非作歹,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這一點希望你們能記住!現在,你們可以走了。」

    神靈會眾人心中齊是一震,杜小鳳說話時,哪裡還像半大孩子,簡直比成年人還成熟。

    人們相互看看,一各個沉默不語,無精打采,垂頭喪氣的向夜總會門外走去。

    「等一下!」杜小鳳叫住他們。

    眾人嚇得一哆嗦,以為他改變主意了,紛紛轉頭,面露驚恐地看著他。

    杜小鳳向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落魄青年瞄了一眼,說道:「不要扔下自己的同伴,你們應該把他帶走,送到醫院去。」

    眾人鬆了口氣,上來兩人,架起落魄青年,同時抬頭深深看眼杜小鳳,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說什麼,轉頭走出夜總會。

    沈三情深感惋惜道:「老大,就這麼把他們放走了,真是可惜。」

    杜小鳳笑問道:「不然,我們還能把他們怎麼樣?」

    沈三情無奈道:「即使不能把他們怎麼樣,也要把神靈會的底細問出來,多瞭解一些他們的情況。我想他們這回吃了虧,未必會肯輕易罷手,一旦回來報復,我們也能知道如何做準備。」

    杜小鳳暗中點頭,沈三情想得是比較周全的。他拍下沈三情的肩膀,笑瞇瞇道:「我估計,他們知道的並不多。」

    沈三情疑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杜小鳳道:「只看他們對神靈護體的深信不疑,肯定是剛入會不久的新人。」他掂了掂手中蒜瓣,苦笑道:「這種東西,吃上五次,人就會有異常反應了。」

    龐偉若有所思的幽幽問道:「老大,你說這個神靈會的會長是個什麼樣的人?」

    杜小鳳道:「聽說他叫何永貴,但不管他為人怎麼樣,利用邪門的本事裝神弄鬼,妖言惑眾,再謀取錢財,不是什麼好東西!」

    沈三情道:「我在打探神靈會的過程中,發現很多人對何永貴描述得和神靈轉世似的,說他會治病,無論什麼疑難雜症,只要他一發功,病就能好,還有人說他算卦算得準,料事如神什麼的。」

    杜小鳳笑了笑,道:「真想找個機會見見這個人。」

    沈三情道:「據說他每週五晚都會到『美林公園』收徒弟,老大,我們可以藉機去看看!」

    美林公園是開發區最大的公園,面積大,遊客多,早上到那裡晨練的人更是數不勝數。

    「週五?」杜小鳳沉吟片刻,道:「還有五天。」

    龐偉手拿一沓從神靈會信徒身上搜出來的靈符,覺得甚有意思,他問道:「老大,你剛才說用人奶或者明礬水在紙上寫過字,就可以變成這樣嗎?」

    杜小鳳道:「沒錯。」

    龐偉好奇道:「老大,這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杜小鳳呵呵一笑,道:「在書上看到的,哪本書我忘記了,但是卻有這個印象。」

    龐偉抽出一張靈符,放在桌子上,把清水往上一倒,字跡頓時浮現出來,百試不爽,他讚歎道:「真神奇啊!如果老大不點破,我真以為這東西是靈符呢!」

    樸蘭傑也道:「是啊!當時我都差點掏錢買了。」

    杜小鳳笑道:「過去通訊不發達,哪像現在這樣,聯繫可以靠網絡、電話,那時候,只能通過書信來交流,像軍事通信中難免記載一些機密的東西,為掩人耳目,經常使用這種辦法,即使書信不幸落到敵人之手,若他們不懂其中的門道,得到的只不過是一張白紙。咱們的古人很聰明啊,只不過現在這樣的竅門已經用不上了,差不多都被人們淡忘,所以才被一些裝神扮鬼的人找到可乘之機。」

    眾人聽後,紛紛點頭,暗道一聲長見識啊!同時,人們也對杜小鳳知識的淵博,心悅誠服,佩服不已。

    晚間九點多,杜小鳳坐車回家。

    最近一陣子,市內並不太平,報紙、新聞經常對某某地方發生械鬥的事情進行報道,有時候,竟然還出現槍擊的情況,杜小鳳雖然未見過,但回家的路上總是能碰到尖叫的警車從身旁飛馳而過。

    出租車的司機很健談,從杜小鳳上車之後,他的嘴就沒閉上。

    杜小鳳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時不時應付兩句。出租車正前行,後面五輛警車閃著警燈,飛速地超了過去。

    出租車司機低聲嘟囔兩句,說道:「不知道哪裡又出事了?小兄弟,現在世道不太平啊,晚上最好早點回家。」

    杜小鳳問道:「最近經常出事嗎?」

    「是啊!」出租車司機道:「聽說前幾天,市裡一位領導剛出家門出來,走到自家樓下時,被人連打三槍,當場就死了。後來,為了抓住兇手,全市都戒嚴了,所有出市的道路都設上關卡,忙活了一晚上,殺手沒抓到,倒抓住不少走私的。我有個朋友倒霉,那天晚上正好從外地運了幾箱煙回來,結果都被警察給扣下了,現在等著交罰款呢……」

    杜小鳳對他的朋友不感興趣,但是對市裡領導被槍殺興趣十足,他問道:「這事我怎麼沒在電視裡看到?報紙上也沒有報道啊?」

    出租車司機笑道:「一看就知道你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藉著紅燈停車的時候,他拿出一根煙,邊抽邊道:「像這種事情,怎麼能上新聞呢,影響城市的形象不說,還容易引起老百姓的恐慌,政府不壓下來才怪了,這樣的事,多得很,如果那天我朋友不出事,我也不會知道的。聽說,還有位局長的孩子被綁架了,綁匪一張嘴就要五百萬,你想想,一個局長,即使賺一輩子的工資也不夠五百萬啊,如果他不拿出這筆錢,他的孩子肯定沒救了,如果拿出這筆錢,就說明他是個貪官,哈哈,那些綁匪可都絕的!」

    杜小鳳苦笑道:「想不到,現在市裡這麼亂。」

    出租車司機感慨道:「現在的世道就是這樣。夏天快過了,再過幾個月,一入冬,又到『嚴打』了,到那時估計能太平一些……」

    司機天南地北的調侃,不知不覺已到了杜小鳳家樓下,他付了帳,笑瞇瞇與司機道別。

    臨走前,司機給了他一張名片,笑道:「小兄弟,以後再從開發區回來,坐我的車,到時打我電話,我一般都是晚班。」

    杜小鳳接過,笑道:「沒問題!」

    等司機走後,他拿出鑰匙,剛想打開樓房的大門,一條黑影從大樓拐角的陰暗處竄出來,直奔他快步走過來。

    杜小鳳精神力過人,即使不用回頭看,也能感覺到陌生人的接近。他停下開門的動作,暗中歎了口氣,自己不會那麼倒霉吧,剛說完世道亂,就遇到打劫的人了。不過只要有點眼力的人都應該能看得出來,自己是個學生,身上也不像帶有很多錢的樣子嘛!

    那黑影接近到他身後,伸出手,猛然向他肩膀上一搭。

    杜小鳳尖叫一聲,面帶誇張的驚恐,轉過身,呆呆地看向來人。

    對方是個三十歲左右的青年,身穿藏藍色的西裝,相貌剛毅,臉上稜角分明,五官象被刻出來似的。只要接近他,自然而然會感到一股陽剛之氣。青年臉色很白,嘴唇也微微泛青,只大致打量他一眼,杜小鳳便敢斷言,這人身上不是有傷就是帶有重病。

    「你……你是誰?」杜小鳳故作驚慌,問道:「要幹什麼?」

    相貌剛毅的青年嘴角抽動,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說道:「小兄弟,不要害怕,我想找你幫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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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1 23:47:33 |只看該作者
第八集 第七十七章 傳說

肯定沒有好事!杜小鳳即使不用精神力去探知他的大腦,也能想像得到。他搖頭道:「我不認識你。」

    相貌剛毅的青年道:「我不會讓小兄弟白幫忙的,而且我要你做的事也很簡單。」

    杜小鳳好奇地問道:「你讓我幫你做什麼?」

    相貌剛毅的青年道:「陪我去一個地方。」

    杜小鳳道:「那然後呢?」

    青年笑道:「然後你就可以回家了。」

    杜小鳳疑道:「就這麼簡單?」

    青年點頭道:「沒錯,就這麼簡單。」

    杜小鳳想了想,暗暗搖頭,自己還是少找麻煩的好!他苦著小臉道:「這位大哥,實在對不起,我現在要回家睡覺,明天我還要上課呢!」

    見他拒絕,剛毅青年無奈地歎口氣,問道:「你真的不打算幫忙?」

    杜小鳳非常認真地點點頭。剛毅青年又歎息一聲,從懷中掏出一把黑黝黝的手槍,往杜小鳳腰間一頂,歉然道:「我實在找不到別人幫忙,只好委屈小兄弟你了。」

    對方掏出槍來,把杜小鳳也嚇了一跳,而且被人用槍指著,滋味並不好受。他聲音顫抖地問道:「你要幹什麼?」

    表面上看起來,他怕的厲害,其實,他心中並不擔憂,因為他明白對方不會傷害自己,在青年身上,他也感覺不到任何的殺氣。

    他本想用精神力去探知對方腦中的想法,可轉念一想,又作罷。濫用精神力和偷窺別人的隱私沒什麼兩樣,都是不道德的,對方又沒有要傷害自己的意思,而且他最近才發現,使用精神力強行進入別人的大腦,會給對方造成不同程度的傷害,所以他不敢隨便使用。更何況知道的事情太多,對自己未必是件好事,很容易讓自己處於欲罷不能,左右為難的困境。

    剛毅青年笑道:「陪我走一趟。」

    杜小鳳知道自己要是不答應,青年肯定不會罷休的,不知道要糾纏到什麼時候,他思前想後好一會,無奈點頭道:「那好吧!」不等對方說話,他馬上又補充道:「不過,你先把槍拿開。」對方沒有殺意,不代表他手中的槍不會走火,自己還沒修煉到金剛不壞之身,一顆子彈足可以讓自己斃命的。

    剛毅青年見他答應下來,暗中也長長鬆了口氣,舒展眉頭,道:「好!我們走!」

    兩人肩並肩,走出住宅區,來到大道旁,剛毅青年攔下一輛出租車,對杜小鳳道:「上車!」

    杜小鳳聽話,上了車,剛毅青年緊隨其後,坐在他旁邊。

    汽車一直向市西開去。過了半個鐘頭,剛毅青年讓司機停車,拉著杜小鳳從車裡下來。

    現在晚間十點,路上行人稀少,只是不時有汽車在街道上飛馳而過,明亮的車燈在黑夜中拉出一條長長的光蛇。

    杜小鳳問道:「我們要去哪?」

    剛毅青年面無表情道:「不要著急,快到了。你怕嗎?」

    杜小鳳苦笑道:「如果我說我不怕,你相信嗎?」

    剛毅青年轉頭看了他一眼,嘴角動了動,似乎想笑,但卻沒有笑出來。他向前揚揚頭,道:「我們走吧!」

    此處住宅樓林立,不過大多都是落魄的老樓,街道兩旁有不少飯館、雜貨店,生意清淡,客人寥寥無幾。

    剛毅青年與杜小鳳在街道上漫步而行,他能感覺得到,青年心中很焦急,但走起路來卻沉著緩慢。

    兩人正向前慢慢走著,迎面走來兩名身材魁梧的漢子,夜色朦朧,二人面貌看不真切,但冰冷的目光凌厲如電。

    兩名漢子斜眼打量剛毅青年和杜小鳳,雙方皆未說話,也未停止腳步,之間的距離越走越近。

    杜小鳳能感覺的到,在兩名漢子出現的同時,剛毅青年的神經也隨之緊張起來,他抓自己胳膊的手也不自覺的加大力氣。

    雙方距離只剩下五步之遙,那兩名漢子雙雙將手放在後腰上,四眼瞇縫著,直勾勾盯向剛毅青年的臉。

    剛毅青年臉色不變,泰然自若,拉著杜小鳳,人反而一下子輕鬆下來,並用手指在他胳膊上暗暗敲了兩下,示意他不要緊張。

    杜小鳳要說不緊張是騙人的,從對方衣服撩起的縫隙中,他看到兩個漢子的手,實際上是放在後腰的槍把上。對方是什麼人?和剛毅青年之間有什麼關係?為什麼會有槍?會不會把他認出來,拔槍射擊?這些他都不知道。現在他有些後悔了,覺得自己答應剛毅青年陪他走一趟的決定太草率,使自己也陷入他們的漩渦中。

    四人擦肩而過,誰都沒有停留,誰的步伐也沒有快一分或是緩一分。

    等走過去之後,杜小鳳和剛毅青年都長出一口氣。

    正在這時,那兩名大漢突然站住身,冷道:「站住!」

    杜小鳳明顯感覺到剛毅青年身子一震。他停下腳步,轉回身,面露疑惑地看向對方,問道:「什麼事?」

    兩名大漢伸出入懷,掏出黑色皮夾子,打開晃了一下,道:「警察!你是幹什麼的?怎麼這麼晚回家?」

    剛毅青年表情茫然,眨眨眼睛,說道:「我弟弟今天去補習班上課,我接他放學,怎麼了?」

    兩名大漢目光落在杜小鳳臉上,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一遍,左側那人問道:「你是他弟弟?」

    杜小鳳轉頭看看剛毅青年,在他眼中,他看到一絲顧慮。杜小鳳一笑,神態自若道:「是啊!」

    「哦!」兩名大漢冰冷的神情一緩,收起警官證,放在後腰的手也落了下來,搖頭笑笑,道:「沒事了,只是隨便問問,最近晚上搶劫的比較多,最好早點回家。」說完,兩大漢轉身走了。

    剛毅青年拉起杜小鳳,又走出一段距離,回頭觀瞧,見那兩名便衣警察已消失在街道盡頭,他這才將高懸在嗓子眼的心放回到肚子裡,輕輕說了一聲:「謝謝!」

    杜小鳳被他突然的一聲謝說得莫名其妙,似問非問地說道:「那倆人是警察?!」

    剛毅青年點頭,道:「周圍不只兩個。」

    杜小鳳好奇地問道:「你怕他們?」

    剛毅青年沉默無語。

    杜小鳳又問道:「你一定做了什麼違法的事情吧?」

    剛毅青年不想回答他的問題,冷漠道:「再走一會,我就到了,你也可以回家了。」

    杜小鳳笑道:「嚴格來說,剛才我救了你一命啊!」

    剛毅青年並不否認,道:「所以,我才向你道謝的。」

    杜小鳳這才明白他剛才說的『謝謝』是什麼意思,忍不住輕笑出聲,搖了搖頭,道:「我們快點走吧!」

    剛毅青年驚訝地看著他,感覺眼前這個少年人和其他的少年人不一樣,雖然樣貌和外表差不多,但是表現的卻異常老成。

    青年領著杜小鳳在一座三層土樓前停下,先左右望了望,然後對杜小鳳道:「好了,這就是我要來的地方。對了,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杜小鳳道:「杜小鳳!」

    「杜小鳳!嗯,我記下了!」剛毅青年點點頭,從口袋中摸出一張名片,遞給杜小鳳,說道:「明天,打上面的電話,找一位姓孫的中年人,告訴他你的名字,他會給你報酬的。」

    杜小鳳見他要走,忙問道:「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剛毅青年仰起頭,微微一笑,道:「也許,以後會有機會知道的。」

    這叫什麼話?杜小鳳不甘心地又問道:「你是黑社會的?」

    剛毅青年笑道:「算是,也不算是,我們的名字叫做——東北軍團!」說完,他拍拍杜小鳳肩膀,快步走進樓內。

    如果他慢走一會,一定會看到杜小鳳吃驚的表情。

    東北軍團?對這個名字他當然不陌生,鬼飄堂背後的支持者,不久前派出殺手偷襲自己的幫會,不就是東北軍團嗎?

    世界上竟然有這樣巧的事情。想不到這個青年竟然是東北軍團的人,更想不到的是自己竟然還幫了他!

    杜小鳳退後兩步,抬頭看看這座破敗的土樓,心中苦笑道:我應該馬上把警察領過來才對啊!不過他之所以苦笑,是因為他知道,自己做不出這樣的事來。

    站在樓前好一會,他長歎一聲,將剛毅青年交給他的名片小心揣進懷中,等明天,自己一定要打電話,會會那個姓孫的人,也藉機看看東北軍團究竟都是些什麼樣的人。

    第二天。杜小鳳剛出家門,便拿出手機,撥打名片上的電話號碼。

    時間不長,電話接通,話筒裡傳出低沉的聲音:「喂,你好,找哪位?」

    杜小鳳道:「我找一位姓孫的先生?」

    「你有什麼事嗎?」

    杜小鳳道:「我叫杜小鳳,昨天晚上有一個……」

    沒等他說完,電話那邊的聲音打斷他的話,「哦,你是杜小鳳啊,我知道你是誰,也知道你要說的事情,你到長興街的『幽蘭酒吧』來一趟,我在那裡等你。」

    杜小鳳問道:「你長什麼樣子?我怎麼找你?」

    「不用你找我,只要你到了,我自然會知道,再見!」

    杜小鳳還想再問幾句,那邊已把電話掛了。他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手中的手機,不滿地嘟囔道:「這叫什麼態度?真是不懂禮貌,和鬼飄堂一個樣……」

    幽蘭酒吧並不難找,在長興街上,它不能算最大的酒吧,但絕對是最獨特的,門口立著一面紅色的大牌子,上面寫有「日本人禁止入內!」幾個黑色大字,想不讓人注意都難。

    杜小鳳笑了笑,興趣十足地走了進去。

    酒吧內光線混暗,沒有幾個客人,雖然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但此時正是上午,屬於半打佯的時間段。

    杜小鳳站在門口,瞇起眼睛環視一周,酒吧內只有四名顧客,分別坐在一張桌子旁,正邊喝東西邊聊天,其中有三位是金髮碧眼的外國人,另外一位年輕的女郎顯然是翻譯、秘書之類的,不管怎麼看,這四人中沒有一個人都像那位孫先生。

    他不會是騙自己吧?杜小鳳正想轉身離開,忽聽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杜小鳳!」

    他尋音望去,只見吧台內有一人正向自己招手。四十歲年的樣子,簡潔的寸頭,臉上沒有鬍鬚,整個人看起來精氣神十足。

    杜小鳳走上前,疑問道:「你是孫先生?」

    中年人上下打量他一會,點頭道:「沒錯,你就是杜小鳳吧!」

    杜小鳳奇怪,自己沒見過這個人,他也不應該見過自己,怎麼知道自己是誰呢?!

    看出他眼中的疑問,中年人淡然道:「阿勇昨天已經告訴我你的樣子了。」

    「阿勇?」杜小鳳挑起眉毛。

    中年人道:「就是請你幫忙的那個年輕人。」

    「哦!」杜小鳳這才知道,原來那個相貌剛毅的青年叫阿勇,不過用『請』字有點太客氣了,簡直是拿槍威逼嘛!

    中年人從吧台下拿出一包牛皮紙,放在吧台上,往杜小鳳面前一推,道:「這是你的。」

    杜小鳳接過來,即使不用打開看,也能感覺到裡面裝的是錢,而且還是不少錢,他暗吃一驚,道:「孫先生,這太多了吧?!」

    中年人淡然道:「和一條人命比起來,這不算什麼?」

    杜小鳳眼珠一轉,拍拍紙袋,搖頭笑道:「如果東北軍團這麼重視人命的話,就不會如此胡作非為了。」

    中年人眉頭一皺,雙眼閃過一道精光,道:「你是怎麼知道東北軍團這個名字的?」

    杜小鳳對他的反應並不意外,暗中慢慢擴散自己的精神力,如果對方要做出對自己不利的事,他會在第一時控制住他的神經系統。他道:「是阿勇告訴我的。」

    「這個混小子!」中年人低聲嘟囔一句,聲音很低,但卻瞞不住杜小鳳的耳朵。

    他說道:「既然你們是東北軍團的人,那一定知道我是什麼人了?」

    中年人疑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怎麼一問,反把杜小鳳問愣了。

    自己是無憂社的老大,而無憂社又是鬼飄堂最大的勁敵,鬼飄堂由東北軍團在背後支持的,他們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是誰啊?不然,又怎麼會派人偷襲自己呢?對方在裝傻嗎?杜小鳳問道:「孫先生,你不知道杜小鳳是誰,那無憂社這個名字你總該聽過吧?」

    中年人聽後,更加迷茫,困惑道:「無憂社?是幫會嗎?」

    杜小鳳差點被他氣樂了,暗道你裝得還真像!他又問道:「那你不會連鬼飄堂都不知道吧?」

    中年人注視他好一會,確認對方不是在和自己胡鬧之後,他歎了口氣,搖頭道:「我不知道你都在說些什麼。」

    杜小鳳正色問道:「你是不是東北軍團的人?」

    中年人點頭道:「是。」

    杜小鳳道:「如果你是東北軍團的人,那怎麼可能連自己支持幫會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中年人滿臉疑問,喃喃道:「我們支持的幫會……?」

    「難道,鬼飄堂不是由東北軍團支持的嗎?」

    中年人沉思良久,好像恍然明白過來,哈哈一笑,道:「你說的這個什麼鬼飄堂,或許是有東北軍團在支持,但不是我們。」

    杜小鳳感覺自己一陣頭大,看樣子,對方不像在說謊,不然,他的演技就太高明了。正琢磨著,他腦中靈光一閃,忙問道:「孫先生,請問你一個問題,究竟有幾個東北軍團?」

    「這個嘛,說起來話長了。」中年人問道:「你和鬼飄堂有仇嗎?」

    「嗯!有一些恩怨!」杜小鳳道:「孫先生,麻煩你能不能仔細講一講這東北軍團究竟是怎麼回事?這對我很重要!」

    中年人搖頭道:「東北軍團的事,你還是知道的越少越好,省得惹禍上身。」

    杜小鳳誠言道:「我已經惹禍上身了,再沒什麼好怕的了。」

    中年人怔了怔,從吧台裡走出來,道:「我們換個地方說話吧!」

    他把杜小鳳領到酒吧裡端的一間包房,打開燈,將門關好,問道:「你先說說你和鬼飄堂,和東北軍團之間究竟有什麼恩怨吧!」

    杜小鳳低頭沉思,考慮自己該不該講出來。

    中年人道:「如果你不說明,那我恐怕也沒有什麼可以告訴你的了。」

    杜小鳳歎口氣,將無憂社和鬼飄堂之間的戰亂關係,以及聽說東北軍團在背後支持鬼飄堂的事情,大致講述一遍。最後,他道:「本來,東北軍團支持鬼飄堂的事只是我道聽途說的,並沒有確實的證據,但是前幾天,有東北軍團的人來偷襲我倒是千真萬確的。」

    中年人大皺眉頭,道:「偷襲你?偷襲你的人是誰?」

    杜小鳳道:「他說他叫汪俊鋒。」

    「是他?」中年人臉色一變,動容道:「他竟然會去偷襲你?汪俊鋒的快劍很厲害啊!」

    杜小鳳回想當時的情景,自己在對方的快劍之下狼狽不堪,苦笑道:「確實很厲害。」

    中年人長吸口氣,道:「有哪位高人幫你逃過這一劫的?」

    杜小鳳想說是自己把汪俊鋒打敗的,可轉念一想,又覺不妥,如果自己這麼說的話,對方一定不會相信,反而會以為自己在玄虛誇耀,對他生出反感。他停頓片刻,道:「是一位黑衣老人幫我的。」

    中年人好奇地問道:「他長什麼樣子?」

    杜小鳳現編現用,道:「我只看清他一身的黑衣,花白的鬍鬚,至於長什麼樣子,由於動作太快,我沒看清楚。」

    「汪俊鋒被這位老人打跑了?」

    「沒跑了。」杜小鳳笑道:「他被當場打暈了。」

    「什麼?」中年人吃驚道:「打暈了?哈哈,想不到汪俊鋒連跑都沒跑了,這位老人的武功可相當了不起啊!對了,聽你的語氣你應該不認識他,可他為什麼會幫你呢?」

    「我不知道,他打倒汪俊鋒以後就走了,什麼話都沒說就走了!」杜小鳳暗氣,本來自己是要問他問題的,結果,他反而問了自己一大堆問題。他道:「孫先生,現在你可以講講東北軍團,究竟是怎麼回事了嗎?」

    中年人先深吸了口氣,說道:「其實,關於東北軍團的事情並不算秘密,告訴你也沒什麼。東北軍團是九十年代中期成立的,曾經興盛過一時,堂口眾多,分佈在全國各地,收入幫會名單的會員就超過了五萬人,其實力之大,可想而知了。只是後來,東北軍團的創始人聶程風突然失蹤,使其龐大的幫會一下子陷入群龍無首的困境,因為東北軍團的勢力太大,除了創始人之外,無論由誰做當家人,都無法服眾,為了爭奪老大的位置,各個堂口之間混戰不斷,昔日的好友反目成仇,歃血為盟的兄弟自相殘殺,一時間整個東北軍團成了血池,不知道有多少兄弟死於那場動亂之中。後來,東北軍團的混亂甚至驚動政府的高層,政府採取高壓的手段,在內憂外患的情況下,兩千年初,東北軍團分裂了,各個殘存下來的堂口各自為政,表面上大家還叫自己為東北軍團,其實上,已屬於不同的幫派了,雖然每半年定期開一次堂主碰頭會,但那也只是走走形式,並無實際的意義。由於東北軍團以紅色為圖騰,所以創始人聶程風在建立各堂口的時候,都是以紅字為開頭。偷襲你的汪俊鋒,就是『紅虎堂』的人,而我和阿勇所在的堂口是『紅蜻蜓』。現在,你應該明白為什麼東北軍團在背後支持鬼飄堂,而我會不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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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1 23:48:30 |只看該作者
第八集 第七十八章 裝神

杜小鳳象聽故事一樣把他的話聽完,長長出了口氣,沉默好一會,才把對方講的話全部消化,隨後道:「這麼說來,支持鬼飄堂的幫會,應該是東北軍團的紅虎堂了?」

    中年人笑道:「這我不敢肯定,但是,既然偷襲你的人是汪俊鋒,那十有八九和紅虎堂脫離不開干係。」

    杜小鳳問道:「紅虎堂實力很大嗎?」

    中年人想了想,道:「以東北軍團各堂口的實力來計算的話,它可以排進前七名。紅虎堂的老家在河南,是最近兩年才進入到本市的,掛著東北軍團的招牌,到處惹是生非,想在本市佔有一席之地,不過兩年下來,取得的成績並不大,只是搶下市南一塊『垃圾』地盤,結果還結下不少仇敵,但是,以幫會的資金、人力來講,紅虎堂在本市絕對能排在前列。讓人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在開發區扶植起一個新幫會,眼光可算夠遠的啊!」

    杜小鳳道:「那你們紅蜻蜓在東北軍團以及在本市的實力怎麼樣?」

    中年人呵呵一笑,道:「我們紅蜻蜓和紅虎堂其實很像,實力差不多,又都是最近才涉足到本市的,但是,我們和紅虎幫並沒有太深的交情,有時候為了利益,也會發生摩擦。」

    杜小鳳腦筋邊飛速轉動邊問道:「孫先生,你在紅蜻蜓的職位一定不低吧?」

    「為什麼這麼說?」中年人愕然,然後哈哈一笑道:「在堂口裡,我只是個小兵啊,哈哈……」

    杜小鳳道:「孫先生,我問最後一個問題,在紅虎幫,像汪俊鋒這樣身手的人還有多少?」

    中年人搖頭道:「這個嘛……我無法給你明確的答案,但以汪俊鋒的功夫,在紅虎幫內可算是二流高手了。」

    杜小鳳倒吸口氣,道:「他的功夫,只算二流?」

    中年人笑道:「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若在江湖上來說,他能排進二流中等就不錯了。」

    杜小鳳若有所思,喃喃道:「這麼說來,你們堂主的功夫一定很厲害了。」

    中年人道:「你錯了,我們堂主的功夫連一般都算不上。那些在戰場上動手和人拚殺的人,是為人做事的人,而真正主事的人,他只需動腦,無須動手,就拿東北軍團的創始人聶程風來說,他一丁點武功都不會,但麾下卻聚集了無數一等一的高手,為他創下東北軍團這偌大的基業,原因很簡單,因為他聰明,他懂得怎樣去收攏人心,怎樣讓身邊這些人心甘情願的為他做事,這,也就是王道。而他失蹤之後,東北軍團再找不出一個這樣的人了,人們只想著用武力取勝,結果到頭來,拼得兩敗俱傷,什麼都沒得到。對了,他猜猜聶程風創立東北軍團的時候有多大?」

    杜小鳳答道:「至少要在三十五歲往上吧?」

    「呵呵!」中年人眼中充滿仰慕和敬畏,幽幽道:「那一年,他二十二歲,很幸運,我曾經見過他一面。」

    「二十二歲?」杜小鳳心情只能用震驚來形容,好恐怖的年齡啊!二十二歲,成立東北軍團,麾下固定幫眾超過五萬人,堂口遍及全國,這會是怎樣的一個人?他茫然。他問道:「他為什麼會失蹤呢?」

    中年人道:「也許,他征服了想要征服的一切,感到厭倦了吧!」

    杜小鳳喃喃自語道:「真像見見這個人啊!」

    中年人苦笑道:「想見他的人又何止你一個?!如果他不想見你,你永遠也不會見到他的。」

    杜小鳳從幽蘭酒吧出來時,已是中午。

    好像交換一樣,他從中年人那裡瞭解到東北軍團的大致情況,而中年人也從他這裡知道了鬼飄堂和無憂社的狀況。

    雙方誰都不吃虧,可謂各有所得。

    聽中年人講述聶程風的一些事後,杜小鳳嚮往不已,如果自己和他出生在同一個年代,如果和他做了朋友,那將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

    中年人的話也帶給杜小鳳不少啟發。

    ——那些在戰場上動手和人拚殺的人,是為人做事的人,而真正主事的人,他只需動腦,無須動手。

    ——懂得怎樣去收攏人心,怎樣讓身邊這些人心甘情願的為他做事,這,也就是王道。

    他講述的道理,自己也應該借鑒一下。杜小鳳仰面望天,長長吸了口氣。

    勝者王,敗者寇。他雖然不想成王,但也不想失敗。

    他想建立一個他理想中的世界,一個沒有煩惱、沒有憂愁、沒有罪惡、沒有不平的世界,但是他也明白,那是不可能的。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莽夫的行為,他卻心甘情願的為自己理想去努力,去奮鬥,哪怕只是無用功。

    他不希望自己的人生變得蒼白,更不希望讓自己以後會有後悔的那一天。

    追逐夢想的本身就是一種幸福。

    每每看到自己又接近夢想一步,雖然它還是那麼遙遠,但其中的成就與幸福,又哪是那些離夢想遠去的人所能感受得到的。

    他仰面望天,久久未動,不知過了多久,身邊突然傳來問話聲:「喂,你在看什麼?」

    杜小鳳回神,低頭一看,發現有不少路人站在自己左右,也在望向天空,剛才問話的路人甲正奇怪不解地看著他。

    他淡然一笑,道:「天空很藍,很漂亮啊!」

    「切——」眾路人聽完他的話,紛紛撇嘴,轉瞬消失的一干二靜。

    杜小鳳騎上他的腳踏車回到學校,沒等進入大門,接到孟衛星的電話。

    他開門見山地問道:「小鳳,昨天你們無憂社打了神靈會的人嗎?」

    杜小鳳並不隱瞞,道:「是啊!怎麼了?」

    「怎麼了?你還問我怎麼了?」孟衛星揉揉額頭,接著又沉聲道:「你知不知道,今天上午神靈會的信徒鬧到分局來了,非要我們懲治打傷他們人的無憂社,不然就不走了。」

    「唉!」杜小鳳搖頭一聲歎息,道:「孟叔,不說這事我還不生氣,神靈會裝神扮鬼,愚弄百姓,詐取錢財,你怎麼不管管呢?再說他們鬧到分局,一定受人指使的,而指使他們的人肯定是何永貴,你不去抓他,怎麼倒找起我來了?」

    孟衛星無奈道:「這個人還抓不得,開發區老百姓的思想不向市內那麼開化,許多人都很迷信,把何永貴奉為神靈,要是把他抓起來,那信奉他的老百姓還不得鬧翻天啊?」

    杜小鳳笑道:「說來說去,你還是怕他嘛,既然你沒有辦法法辦他,那麼只好讓我來了。」

    孟衛星道:「小鳳,你不要去招惹他!」

    杜小鳳道:「不是我去招惹他們,而是他們先來招惹我的。孟叔,神靈會的人拿著幾張動過手腳的黃紙硬說成是靈符,拿到福運來夜總會來賣,一張竟敢要價五千塊錢,這和敲詐有什麼區別?」

    「這個事我聽說了,也去問過何永貴,但他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此事,完全是下面的信徒做的。」

    「這種騙人的鬼話誰會相信呢?」

    「是沒有人會相信,但也找不出確實的證據。不管怎麼樣,涉及到究竟是宗教還是迷信這個話題比較敏感,你不要再和神靈會發生爭鬥了,不然,把事情鬧大,傳到市局,我也不好收拾,知道嗎?」

    杜小鳳撓撓頭髮,摸稜兩可地說道:「孟叔,我知道了,我盡量吧,不會讓你為難的!」

    孟衛星道:「做同一件事情,用不同的手段去做,會出現截然不同的結果,小鳳,你很聰明,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杜小鳳心中一動,原來孟衛星還是希望自己幫他剷除何永貴,但同時又不要留下麻煩。他敲敲額頭,笑瞇瞇道:「我明白了!孟叔,再見!」

    晚間,在福運來夜總會的杜小鳳終於又看到好幾天沒來唱歌的風寧。

    不等杜小鳳發問,風寧搶先說道:「我哥哥知道我來這裡唱歌的事了。」

    「哦!」杜小鳳疑道:「你這幾天沒來唱歌,也是因為他的關係吧?!」

    風寧搖搖頭,道:「不是主要原因,關鍵是,我來福運來唱歌的事情,魏廣凌也知道了,雖然我不怕他,但是哥哥卻十分聽他的話。」

    杜小鳳無奈歎息,問道:「你以後,不再來了嗎?」

    風寧呵呵一笑,道:「我想做的事,哥哥管不了我,魏廣凌更不能。」

    杜小鳳聽後,暢然而笑。和風寧接觸的時間越長,會慢慢發現,她除了性情驕蠻一些,其實本質並不壞,而且還是個個性十足的女孩。杜小鳳對風寧的好感在逐漸加深,所以晚間送她回家的『任務』,他也欣然接受了。

    杜小鳳和風寧的『親密』接觸,瞞不過鬼飄堂的耳目,魏廣凌對此更是暴跳如雷,恨得牙根都直癢癢。

    他發現杜小鳳這個人簡直就是天生與他作對的冤家,他喜歡什麼,他就搶什麼。鬼飄堂靠看場子賺錢,無憂社就來搶他的場子,他喜歡風寧,杜小鳳就來搶風寧,魏廣凌覺得自己快要瘋了。無論如何,一定要除掉杜小鳳!他心中更加深了這個概念。

    杜小鳳並不知道魏廣凌在想什麼,現在,他漸漸把視線從鬼飄堂轉移到神靈會身上。

    星期五,傍晚。

    杜小鳳、沈三情、風寧三人來到美林公園。

    本來,杜小鳳只想和沈三情二人來看看何永貴是怎樣收徒弟的,恰巧風寧聽見,硬是湊熱鬧要跟來,杜小鳳拿她沒辦法,只好默許了。

    沈三情倒挺高興,有美女相伴畢竟是一件美事嘛!

    傍晚,公園裡還是非常熱鬧的,下班休息的人們紛紛從家裡出來,拉上朋友或是打羽毛球或是圍在一起踢毽子,小孩子穿起旱冰鞋,不時在人群縫隙中飛快穿過。

    風寧環視一周,心急地問道:「美林公園這麼大,我們去哪裡找何永貴啊?」

    杜小鳳沉穩道:「不用著急,我們先隨便走一走。」

    他話剛說完,沈三情手機響起,接起一聽,原來是電組探子打來的。他小聲說了幾句,將電話掛斷,對杜小鳳道:「老大,何永貴現在在湖邊。」

    「哦?」杜小鳳一笑,道:「走,咱們瞧瞧去,看他在玩什麼花樣。」

    公園內的湖是一座人工假湖,面積不大,水也不深,在岸邊可清晰看到湖裡紅色鯉魚嬉遊玩耍。

    此時,湖邊聚集一大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冷眼看出,大概有二百人以上。由於圍觀的人太多,杜小鳳根本看不真切裡面的情況,走到近前後,他翹腳向裡面觀望,這時候,他才覺得自己的個頭確實矮了一點。

    沈三情拍拍杜小鳳肩膀,道:「老大,我在前面開路!」說著話,他雙臂往人縫中一插,接著,用力向兩邊分開。沈三情數年苦練刀法,臂力驚人,他雙手一分,面前的人們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紛紛橫著踉蹌出一步,有他在前面開路,杜小鳳和風寧暢通無阻,順利走到人群最前方,不過,後面已是罵聲一片。杜小鳳老臉一紅,不好意思地搖頭乾笑,風寧見狀,轉回頭,大聲叫道:「罵什麼罵,不服氣你們也往前擠啊……」

    沒等她說完,杜小鳳伸手把她小嘴摀住,因為身後不少人的眼睛已經開始噴火了。

    人群中央的場地,站有五個人,四男一女,看年歲,最小的也在三十左右。五人正中的男人和其他人打扮不同,他四十歲掛零,白臉,八字鬍,不大的三角眼微微瞇縫著,下巴狹薄尖削,身上穿一件黃色長褂,款式和電影中茅山道士穿的道袍差不多,下面穿著西褲,黑皮鞋,如此打扮,讓杜小鳳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倫不類。其他三男一女各站他兩邊,衣著打扮和常人無異。

    中年人左手那位三十歲左右的女人正口若懸河的對神靈會大肆誇耀,將何永貴更是吹噓的神乎其神,並且不時鼓動周圍眾人入會,同時還列舉出入會的種種好處,言下之意,只要加入神靈會,苦心修煉,有朝一日,必可得道飛昇,列入大羅神仙之內。

    女人講的是道,杜小鳳在真悟境界內學的同樣是道,不過,對她的話卻嗤之以鼻。

    先不說世界上有沒有什麼大羅神仙,但是修煉這一點,想要修成正果,何其之難,並非用心苦練就能達到的。

    幾千年來,修道的人那麼多,真正修成正果的,也只不過是道家創始人李耳一人而已。即使杜小鳳自己,在充滿混元氣的真悟境界中修煉,也沒有信心自己能有一天達到李耳那樣的程度。

    如此傳道,簡直在愚弄百姓!杜小鳳冷冷哼了一聲。

    女人又繼續說道何永貴是什麼太上老君轉世,到人間來救苦救難,誰要是有大病小災,只要何永貴一發功,病就能痊癒等等。

    沈三情嗤笑,對杜小鳳低聲說道:「老大,如果他真有這麼神的話,諾貝爾醫學獎就應該年年都歸他了。」

    杜小鳳聽完臉上沒什麼變化,風寧卻忍不住嬌笑出聲,銀鈴一樣的笑聲引來周圍無數道目光,包括場中那五人的。

    穿道袍的中年人看見風寧之後,三角眼一亮,閃過幾分驚艷,很快,他又閉上眼睛,低低沉吟一聲。

    他身旁的女子深識他性情習慣,知道他要話要說,低聲伏到近前。

    中年人在她耳邊低聲細語幾句。他說話聲極微,加上周圍這麼多人的喧嘩聲,即使站在他身旁的三名青年都聽不真切。不過,因修煉而六識過人、立耳傾聽的杜小鳳卻聽個清清楚楚,一字不漏。

    等中年人說完後,杜小鳳低下頭,輕聲說道:「小寧,小心點,人家在打你的注意。」

    「哦?」風寧和沈三情同是一愣,沒等二人詳問,女人向風寧走過來,目光直勾勾落在她的臉上。

    風寧一挺胸脯,毫無顧忌地對上女子的目光,心中冷笑道:看你們準備玩什麼花樣?!

    女子來到風寧近前,又在她臉上打量好一陣子,故作驚訝地說道:「看小妹妹的面相,是大福大貴之相,但印堂卻隱隱有青氣浮現,近期要有災難發生啊!」

    撲!風寧差點讓自己的口水嗆到,暗暗一笑,這樣的小伎倆自己見得多了!她哼笑一聲,道:「我最近好的很,沒災沒難!」

    女人笑道:「小妹妹,我不是在危言聳聽,你不如讓何真人幫你看看相,或許能找出解救的辦法!」

    風寧小嘴一撇,冷道:「謝謝你的好心,我不需要!」

    杜小鳳在旁一笑道:「小寧,就讓何真人幫你看一看吧,算算你究竟有什麼災,有什麼難?」

    風寧一怔,轉頭見杜小鳳笑瞇瞇地向自己眨眼睛,立刻領會他的意思,語氣一變,勉為其難道:「那好吧!」

    女人欣喜,將風寧領到穿道袍中年人面前,恭恭敬敬,文縐縐地說道:「何真人,弟子看出這位小妹妹近期災難將至,但因道行不夠,煩您找出破解之法!」

    穿道袍中年人微微睜開眼睛,目光在風寧臉上、身上慢慢遊走。

    在他的目光下,風寧覺得自己身上好像有無數只螞蟻在爬行,渾身不自在。

    沈三情面容一冷,跨步想上前,杜小鳳拉住他,微微搖頭,道:「沉住氣,靜觀其變!」

    「看這個人的眼神就知道,不是什麼好人。」沈三情沉聲道。

    杜小鳳細語道:「正因為這樣,我們才要看看他究竟能說出什麼。」

    好一會,穿道袍中年人總算收回目光,說道:「我叫何永貴,姑娘,你可以叫我何真人!」

    風寧壓不住心中的厭惡,皺眉道:「我管你叫什麼,你不是相面的嗎,來吧,快點相吧!」

    她出言刁鑽,一點不客氣,何永貴身旁的三男一女臉色皆為之一變,周圍群眾亦有不少人小聲嘀咕,責怪風寧不知好歹。

    何永貴倒是不生氣,淡然笑了笑,說道:「姑娘今天已經十八歲了吧!」

    呀?風寧心中一動,暗道真是奇怪,他怎麼知道自己年齡的?她並未答話,默默點下頭。

    何永貴笑道:「看姑娘面相,眉毛疏朗清秀,彎如新月,雙眼黑白分明,清爽明淨,眼珠黑如漆,眼白潔如玉,說明姑娘定聰慧過人;兩耳堅挺,耳垂色澤紅潤,則主富貴長壽;鼻樑懸垂直下,鼻頭圓隆完美,有如懸膽,一生定財祿雙全;唇紅齒白,上下唇一樣豐厚,吃喝不愁。以姑娘的面相,是少見的天生富貴,機智有福之相啊!」

    他一口氣說了這麼多,頭頭是道,又連贊帶誇,快把人捧上天,任誰聽了,都免不了飄飄然。

    風寧也不例外,她原本不相信相面一說,認為那都是騙人錢財的伎倆,抱著看對方玩什麼把戲的心理。等何永貴說完之後,她忍不住一陣欣喜,臉上漠然的表情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興趣十足,眨動大眼睛,等對方繼續說下去。何永貴深懂人們的心理,見風寧臉上的變化,知道她已經上了鉤。他呵呵一笑,道:「姑娘面相奇佳,本是大富大貴的吉相,但印堂發黑,隱約浮現出一股青氣,如果我所算不錯,不出五日,定有血光之災啊!」

    風寧一震,下意識問道:「真的嗎?」

    何永貴面容一正,沉聲說道:「這不是兒戲,我自不會以此開玩笑。」

    「切!」沈三情不屑地哼了一聲,嘟囔道:「開什麼玩笑,說得像真格的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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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1 23:48:56 |只看該作者
第八集 第七十九章 扮鬼

杜小鳳輕歎口氣,說道:「三情,其實他說的並沒有錯!」

    「啥?」沈三情雙眼瞪得又大又圓,充滿疑問地望向杜小鳳。

    「沒什麼奇怪的!」杜小鳳笑道:「我也學過相術!正如何永貴所說,風寧是大富大貴之相,但最近印堂確實有些灰暗,恐怕會走霉運,但何永貴也只看到了表面而已!」

    沈三情默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好。如果是別人對他這樣說,定會嗤之以鼻,給他一腳,但杜小鳳這麼說,由不得他不信。

    風寧問道:「那有沒有辦法將災難避開呢?」

    何永貴笑道:「當然有辦法!如果姑娘加入神靈會,必然能得到神靈的庇護,災難不侵,化險為夷,不然,不僅自己有血光……」

    「閣下有些言過其詞了吧?」不等他把話說完,杜小鳳走上前來,悠悠說道:「看起來,你也是學過相術之人,那我倒想問問,看相的要點是什麼?」

    何永貴正說在興頭上,突然被杜小鳳打斷,老臉一沉,斜眼打量他片刻,語氣不善道:「你是誰?竟然敢這樣和本真人說話?」

    杜小鳳仰天而笑,道:「真人?閣下好大的口氣啊,竟然敢大言不慚自稱真人,真是可笑!看相有十觀,一觀儀表,二觀精神,第六才觀五官和六腑。如果只通過人印堂的黑與明便斷言有血光之災,你的相術簡直學的一塌糊塗!」說著話,他一指風寧,道:「這位姑娘顴骨豐潤,神氣由內而生,精神清潔靈透,愈有神氣,是化險為夷之相,即使不幸遇到災禍,也定有貴人相助,平安無事,閣下認為呢?」

    「嘩——」杜小鳳說完,周圍圍觀的人一片嘩然,不少人面露驚訝,興趣十足地看著他。

    何永貴亦臉色一變,偷偷打量左右眾人,心中一顫,目光陰冷地注視杜小鳳,氣道:「小子不要不懂裝懂,胎毛還沒退乾淨就敢在我面前指手畫腳的……」

    「哈哈!」杜小鳳用笑聲打斷他的話,道:「何永貴,讓我來為你看看相吧!」說著,他呵呵一笑,在對方身上從頭到腳打量一遍,正色道:「觀其一,你內生頹廢之氣,即使大怒也顯不出威嚴,眼角眉梢,流露出狐假虎威之勢;觀其二,你精氣神不穩,飄浮不定,即使站在原地,卻有堪堪欲倒之勢;觀其三,你頭扁額低,定然壽命不長;觀其四,你精神渾濁,沒有神采,且軟而無力,正是短命之相;觀其五,你三停(上停為額,中停為鼻尖,下停為頦)不均,尖削又歪斜,長短不一。雖然你天庭飽滿,印堂光亮,但一生卻是碌碌無為,平庸難得富貴,且壽命不長,有早亡之相,如果你還不能多行善事多積陰德,繼續為非作歹,呵呵,你將害人害己,命不過四十六歲!」

    杜小鳳一席話,將何永貴說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一會青,一會紫,好像調色板一樣,終於等他說完,他已怒不可言,跺腳叫道:「小子,你信口雌黃,胡說八道,我今年正好四十六歲,無病無災……」

    杜小鳳悲憐地看了他一眼,幽幽道:「如此說來,今年就是你的大限之年了!」

    「我去你媽……」何永貴氣得說髒話,但馬上意識到眾目睽睽之下,有辱自己形象,忙改口道:「你究竟是誰?為什麼要來找本真人麻煩?」

    杜小鳳冷笑道:「既然你敢以真人自稱,我是什麼人,你為什麼不掐指算一算呢?」

    「你……」別看杜小鳳年紀不大,但說出話來卻又尖銳又氣人。何永貴恨不得上前狠狠甩他兩耳光。他身旁兩名青年見他下不來台,互視一眼,不約而同走到杜小鳳面前,怒道:「小子,你敢詆毀真人,不怕遭到報應嗎?」

    杜小鳳大笑,解開自己的衣扣,道:「如果他也能算真人,那麼,天下的人豈不都是神了嗎?」

    兩名青年勃然大怒,紛紛怒吼一聲,道:「小子,如果不讓你當初出醜,我看你是不知道神靈會的厲害!」說著話,二人將雙指立於眉心前,唸咒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讓膽敢詆毀神靈的小兒當眾脫衣!脫!」話音未落,兩人雙手一抖,一團白霧向杜小鳳迎面飛來。

    杜小鳳冷笑一聲,道:「要脫衣服,你們就自己去脫好了!」他邊說邊抓住自己衣襟的一角,等白霧飛到自己面前時,猛然將衣襟往上一拉,擋在自己面前,接著,順勢一抖,將白霧又全都震了回去,喝道:「換給你們!」

    兩名青年沒想到他能擋住自己發出的白霧,更沒想到他還能將白霧反震回來。

    二人驚叫,再想閃躲,依然來不及。兩名青年被白霧罩了個正著,站在原地,面色大變,停頓兩秒鐘,二人同時大叫一聲,又蹦又跳地拉扯自己的衣服。

    何永貴見狀,知道自己今天是別想找回顏面了,向另外一男一女甩甩頭,示意將那兩名正和自己衣服『作戰』的青年弄走。

    那一男一女會意,急忙扶起衣服已脫掉大半的兩名青年,分開人群,灰頭土臉的快速走開了。

    何永貴老臉煞白,近乎於吼叫地問道:「小子,你究竟是誰?敢不敢留下個名子?」

    杜小鳳道:「裝神扮鬼,愚弄百姓,還敢叫囂?!你聽清楚了,也要記仔細了,我的名字叫杜小鳳,如果你還假借神靈之名坑害別人,詐取錢財,那麼,這個名字將會像噩夢一樣,圍繞在你身邊!」

    杜小鳳?無憂社的老大杜小鳳?!何永貴倒吸一口氣冷氣。他用邪門歪道製造出一批對他忠心耿耿又不怕打的信徒,即使與鬼飄堂發生那麼多次爭鬥,自己也沒吃過一次虧,結果惹上無憂社之後,自己的信徒們大敗而歸,還被人家道破其中的秘密,使得原本忠於他的信徒們紛紛產生質疑,他正想找機會給杜小鳳一個教訓,沒想到他卻先找上自己了!何永貴咬咬牙,狠聲道:「杜小鳳,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今天這筆帳,再加上以前的,我會慢慢的找你清算!」

    「呵呵!」杜小鳳點頭道:「何永貴,我等你!」

    何永貴又狠狠瞪了他一眼,才在人們的議論聲中急急忙忙走了。

    他是走了,但人們沒有散,任誰都能看得出來,杜小鳳把何永貴給贏了。

    在人們心目中,何永貴是轉世的神靈,至少是得道的高人,杜小鳳贏了他,說明他的道行比何永貴還深。

    人們開始將杜小鳳圍攏住,像看到什麼新鮮物一樣打量他,更有人直接從人群中擠出來,滿臉堆笑地說道:「小真人,你也幫我看看相吧!」

    「你看看我去哪個方向做生意能賺錢?」

    「昨天我的手機丟了,小真人能不能幫我算不算丟在哪裡了?」

    「…………………………」

    剛開始,還只是一個人讓杜小鳳幫忙看相,可他一開口,其他人一擁而上,又是要算命,又是要尋物,吵得杜小鳳頭大如斗。

    沈三情拉著風寧退出混亂的人群,清閒地站在人群之外,然後悠哉悠哉的抽起煙。

    風寧白了他一眼,道:「你看小鳳都快被人海淹沒了,你倒好,在這吸煙舒服呢!」

    沈三情和風寧之間很熟悉。他在福雲來夜總會負責看場子,而她在那裡唱歌,兩人平時經常見面,所以說起話來也很隨便,沒有那麼對客氣。

    沈三情吐出一口青煙,聳肩道:「這些人,把那個何永貴視為神人,現在小鳳出現了,而且比何永貴更加厲害,人們心甘情願地將信服的目標轉移到他身上,這可是削弱神靈會的一件好事啊!」

    風寧從人群縫隙中看到杜小鳳強顏歡笑、微微泛白的臉,歎息道:「我只是覺得小鳳很可憐啊……」

    沈三情彈飛指間香煙,扶了扶衣服,抖抖胳膊,又踢了踢腿,問道:「你想我把老大解救出來?」

    風寧兩眼放光地看著他,問道:「你能嗎?」

    沈三情一笑,道:「試試就知道了!」說罷,他向人群的方向走了兩步,突然斷喝一聲。

    這一嗓子,他是蓄勢而發的,聲音之大,把他身後的風寧都嚇得一哆嗦,耳朵嗡嗡直響。

    這一斷喝果然見效,混亂的人群安靜下來,人人紛紛好奇不解向他望過來。

    沈三情哈哈而笑,也不說話,晃動身形擠進人群中,嘴裡念叨道:「不好意思,借過、借過——」

    他身強體壯,臂力驚人,被他推一下,好幾人都站立不穩,連連向兩旁踉蹌。三下五除二,他便來到杜小鳳身旁,一把抓起他的手腕子,笑道:「老大,我們該走了!」說完,他又像坦克一樣,從人群中硬生生將杜小鳳拉出來,看了一眼傻站在一旁的風寧,叫道:「風寧,還等什麼,跑吧!」說完,他顧不上那麼多,拉著杜小鳳向公園外跑去。

    風寧如夢方醒,驚叫一聲,甩開兩條纖細修長的玉腿,急匆匆跟了上去。

    好一會,人們才明白過來,也不知道是誰大喊一聲:「小真人被人搶跑了……」

    「嘩——」人群瞬時間炸開了鍋,緊隨杜小鳳、風寧、沈三情之後,像潮水一樣,湧了上來。

    沈三情邊跑邊回頭張望,下意識的加快步伐,苦笑道:「老大,風寧,我們得快點,後面那陣勢太嚇人了……」

    三人在前跑,後面黑壓壓的人群在追……這讓杜小鳳想到某部電影中的情節。

    當三人終於甩開人群,一路跑回福運來夜總會之後,皆已滿頭大汗,氣喘吁吁。杜小鳳心有餘悸道:「想不到開發區人如此寵信算命!」

    風寧好奇地問道:「小鳳,你真的會看相嗎?」

    杜小鳳輕描淡寫道:「學過一些皮毛而已。」

    風寧將小臉湊近他,頑皮地眨動大眼睛,道:「那你幫我看看?我真的有災難嗎?」

    她靠得太近,吐氣如蘭,熱乎乎的氣息噴在杜小鳳臉上,讓他心亂如麻,趕快向後退了退,道:「不要聽信何永貴的話,我不是已經說了嘛,你即使遇到災難,也會有貴人相助,逢凶化吉的!」

    「真的嗎?」風寧表情落寞道:「我有些擔心,怕……怕何永貴的話是真的……」

    杜小鳳拍拍她香肩,笑道:「放心吧,你不會有事的,我也不會看錯!」

    沈三情見風寧有些傷感,插開話題,問道:「老大,剛才神靈會那兩個人扔的是什麼東西?為什麼人一粘身就要脫衣服呢?」

    「對啊!」聽他這麼一說,風寧也想起那兩人撕扯自己衣服時的情景,大感不解地問道:「不會真是有什麼法術吧?」

    杜小鳳微微一笑,伸出手,道:「你們看看!」

    風寧和沈三情低頭一瞧,只見杜小鳳略長的小指甲扣著一小撮白色又有些透明的粉面,二人同聲問道:「這是什麼?」

    杜小鳳道:「玻璃粉!」

    「啊?玻璃粉?」

    「呵呵!」杜小鳳道:「把玻璃纖維磨成粉末狀,撒在人身上,必然奇癢無比,人不脫衣服才怪呢!」

    「媽的!」沈三情咒罵一句,道:「這樣的損招,虧他們想得出來!真卑鄙!」

    杜小鳳道:「這個何永貴懂得的邪門歪道不少,看起來,是有人傳授過他,不知道那個人會是誰!?」

    風寧哼道:「反正不會是什麼好人!」接著,她又嘟囔道:「還好,他們沒用這東西往我身上撒,不然,我就丑大了!」

    此事過後,風寧更加對杜小鳳另眼相看,與他接觸的時間越長,從他身上就會發現越多讓人驚奇的東西。

    她對杜小鳳越親近,有人就會越眼紅,這個人當然是魏廣凌了。鬼飄堂與神靈會幾番爭鬥下來,損兵折將,吃了悶虧。他想再向無憂社發起有規模的進攻,並且取得壓倒性的優勢,已然不可能。現在,他開始想陰招。

    這天晚間,杜小鳳一如既往的送風寧回家。夜色已深,路上少有行人,即使過往車輛都少。

    摩托車行至一處街道拐角時,風寧自然減慢速度,杜小鳳心頭一顫,突然有個不好的預感,剛要開口提醒開車的風寧,這時候,斜刺裡猛然竄出一人,矯健靈活的身子幾個跳躍來到摩托車前進,手中的鋼管既沒有打向風寧,也沒有砸向杜小鳳,而是看準時機,用力向兩人座下摩托車的前車輪裡刺了進去。

    一根小孩手腕粗細的鋼管刺進正在前行的摩托車輪裡,那還了得,雖然車行速度不快,但整個摩托車還是凌空翻起一米多高。

    摩托車上的杜小鳳和風寧受慣性,被甩出數米開外,風寧落地後,又一溜滾出六七米,然後一頭撞在路邊的道牙子上。

    萬幸的是她帶有安全帽,撞得很重,但還不至於致命。

    但杜小鳳沒帶任何防護的東西,而且坐在後面,當摩托車翻起來時,他被甩出力量比風寧大得多。

    這一交,摔得結結實實,杜小鳳飛出十米左右,落地後身子翻滾,橫著撞在路邊一顆大樹上,頭上、身上、四肢上都劃出無數的擦傷,而最重的、最要命的傷,還是他與大樹相撞的小腹所受到的重創。

    他躺在地上,眼前一片漆黑,耳朵嗡嗡作響,腦袋混漿漿的,一片空白。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幾秒鐘,也許是幾個鐘頭,他終於恢復一些神智,記起自己送風寧回家時遭人暗算,摩托車翻車,自己和風寧都被甩出去了。風寧現在怎麼樣,有沒有發生危險呢?想到這,他努力的睜開眼睛,只覺得眼前一切景物都變成重影,並且飛速旋轉著,他試圖站起身,雙臂剛支撐起身體,忽覺嗓子眼一舔,哇的一聲,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

    杜小鳳這一交要比風寧重得多,若是平常人,別說清醒過來,此時即使不死也重傷昏迷了。

    他有真元護體,但仍被撞傷了內腑。他手扶樹幹,從地上坐起,隱約中看到眼前有人影晃動。

    「媽的,這樣還摔不死他!」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

    「我看即使也死,也差不多,你看他,都已經發傻了!」另外一個人的聲音響起。

    「咱們是不是先把他解決了?」杜小鳳麻木的頭腦判斷出這是第三個人的聲音。

    「王哥!風寧沒事,只是有些擦傷!」第四個!杜小鳳眼睛看不真切對方有多少人,只能通過聲音來辨別。

    「沒受傷當然最好了,咱們回去也能給凌哥一個交代!」第一個聲音說道。

    「如果讓風哥知道了,咱們都倒霉啊……」第四個聲音顫抖道。

    「怕什麼,再大的事情,有凌哥給咱們頂著呢!再說了,咱們可是跟三哥出來的,有事情也找不到咱們的頭上!」是魏廣凌!杜小鳳閉上眼睛,開始調吸,希望自己能盡快恢復一些體力。

    街道上,杜小鳳閉目坐在一棵大樹下,臉色煞白。而風寧躺在他數米以外的地方,身子在微微顫抖著。

    那輛摩托車滑出好遠,整個前車輪已經變了型。

    四名黑衣青年站在路中,正商量什麼,這時候,街道上燈光一閃,從路口行來一輛麵包車。

    麵包車在四人身旁停下,車門一拉,從裡面蹦下一名青年,鷹眼鷹鉤鼻,只看相貌,就知道他是心計較重的人。

    四名黑衣青年見到他,忙快步上前,恭恭敬敬的彎腰施禮道:「三哥!」

    鷹眼青年環視一周場中局面,將手一揮,乾脆地說道:「把風寧抬上車,幹掉杜小鳳!」說完,他一彎腰,又回到車上。

    四青年分出兩人,架起處於半昏迷狀態的風寧,小心翼翼的放到車上。

    另外兩人則向杜小鳳走去。來到他近前後,兩人相互看看,左邊青年向同伴揚揚頭,後者會意,從懷中掏出一把足有三寸寬的開山刀,慢慢向杜小鳳胸口遞去。

    突然間,杜小鳳雙眼睜開,把拿刀的青年嚇的怪叫一聲,險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他又活過來了……」青年臉色大變,驚呼喊道。

    「我從來也沒有死過!」杜小鳳坐在地上,一把抓住那人的腳腕子,往懷中一拉,青年站立不住,仰面摔倒。

    還沒等他從地上爬起,杜小鳳一個飛撲,壓在青年身上,對著他肚子,使出全力,連續擊打三拳。

    若在平時,他全力的一拳足可以要人性命,但是重傷之下,他力氣和真氣皆發揮不出來,三拳過後,青年只是痛得叱牙咧嘴,並未受到太大傷害。

    另外那個青年見杜小鳳仍有力氣打倒自己的同伴,心底生寒,大叫著跑向麵包車。

    「三……三哥,杜小鳳他竟然沒受傷,把小丁打倒了!」

    「哼!」鷹眼青年冷冷看了一眼正壓在青年身上瘋狂掄拳的杜小鳳,心中一顫,臉上卻沒表露出什麼,他正準備發話,見遠處車燈閃爍,有路過的車輛快速行駛過來,他不敢再繼續耽擱下去,哼了一聲,道:「凌哥要的是風寧,至於杜小鳳,以後找機會再收拾他。我們走!」鷹眼青年探身拍拍前面司機的肩膀。

    青年變色道:「那小丁呢?」

    鷹眼青年冷酷道:「他自己會想辦法的!如果你不想走,就留下來陪他好了。」

    他話音未落,那青年一縮脖,二話沒說,一個箭步竄進車內。

    麵包車從開走了,但杜小鳳的拳頭並沒有停止,如果仔細看,不難發現他的動作只是機械性的,其實他的神智都已經開始模糊。

    麵包車走後不長時間,路上行來一輛紅色的奧迪轎車,車上的司機似乎先看到摔在路旁的摩托,減緩車速,又前行一段,看到路旁揮舞拳頭的杜小鳳,轎車停下,從裡面走出一名二十四五歲,身穿洋裝的女郎。

    她聚睛打量,只見杜小鳳身上有不少口子,鮮血淋淋的,再看他身下的人,已被打得快連叫聲都發不出了。

    女郎嚇了一跳,看得出來,再打下去,會出人命了,她尖叫道:「住手!」

    杜小鳳舉起的拳頭停住,木然轉回頭,雙眼沒有任何神采,漠然地瞄了女郎一眼,接著,又開始重複他揮拳的動作。

    其實,女郎的喊聲他聽見了,但女郎長什麼樣子,他根本沒看真切,只隱約瞧個輪廓。

    不過,他轉頭那一瞬間,女郎卻把他的樣子看清楚了,暗中驚訝,這不是一個孩子嘛!

    她快步走上前,一把將壓在青年身上的杜小鳳推開,喊道:「你瘋了?想要殺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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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1 23:49:10 |只看該作者
第八集 第八十章 劫持

不知道是她用力過猛還是杜小鳳受傷太重,被她推開後,一頭栽在地上,身子一動不動的。

    女郎嚇了一跳,呆站半晌才回過神來,剛要去攙扶他,杜小鳳又慢慢支撐起身體,彷彿用盡全身的力氣,方翻身坐在地上,長長吸了口氣,環視一周,然後抓起身旁被他打得面目全非的青年,聲音呆板地問道:「風寧在哪?」

    那人被杜小鳳打了將近上百拳,滿臉滿身都是血,模樣雖然嚇人,但只是皮外傷,和杜小鳳的傷勢比起來,他輕多了。

    可青年卻讓杜小鳳打怕了,連滾帶爬的來到女郎腳下,一把抱住她大腿,臉上的血跡將女郎腿上絲襪染紅好大一片,青年有氣無力地叫喊道:「救……救命啊!救……救……我……」

    沒等女郎說話,杜小鳳探手臂抓住他的頭髮,往回一拉,又問道:「風寧在哪?」

    「我……我不知道……」沒等青年說完,杜小鳳的拳頭已落在他鼻子上,頓時,青年的鼻涕眼淚一起流出來。

    杜小鳳邊重複剛才的問話,拳頭邊落在青年的臉上,身上。

    女郎看得心驚肉跳,拉住杜小鳳的胳膊,喝道:「你不能再打了……」

    「走開!」杜小鳳手臂一震,硬生生將女郎推出數步,然後雙手緊緊抓住青年的頭髮,再一次問道:「風寧在哪?」

    杜小鳳此時雙眼一片死灰,青年卻徹徹底底的怕了,由心底深處生出的恐懼傳遍他全身,激靈靈打了冷戰,覺得自己再不說,對方就會殺了自己,他顫聲說道:「我……我不知道那裡叫什麼名,但、但是我知道怎麼走!」

    「你帶我去!」杜小鳳握起那把青年帶來的開山刀,顫巍巍地站起身,晃了幾晃,咬牙穩住,抓著青年的頭髮往上拉,道:「起來!」

    青年道:「可是,我們沒有車啊……」

    杜小鳳望望停在路旁的轎車,再瞧瞧站在自己不遠處的女郎,說道:「你開車,送我們走!」

    女郎上前,關切道:「我看我還是先把你倆送到醫院吧,如果要找什麼人,可以讓警察幫你!」

    「上車!」杜小鳳面無表情,手臂一伸,把陰森森的開山刀架在女郎的脖子上,說道:「上車,送我!」

    女郎臉色一變,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你這是綁架,是要判刑的……」

    杜小鳳將鋼刀又向前遞了遞,說道:「我只要你上車!」

    脖子上傳來的冰冷與寒氣讓女郎打個冷戰,看著杜小鳳那張面無表情卻又慘白無血色的臉,她暗歎口氣,無奈的上了車。

    杜小鳳一提青年的頭髮,道:「你坐她旁邊指路!」說完,不等青年答話,先把他塞上副駕駛座位上,然後他自己坐在後排。

    他的開山刀一直架在女郎的脖子上,另只手,則緊抓青年頭髮沒放,說道:「怎麼走?」

    青年用手指了指汽車的後側,結巴道:「那……那邊。」

    杜小鳳用開山刀拍拍女郎的肩膀,道:「開車!」

    開山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女郎不得不聽他的話,乖乖啟動汽車。

    杜小鳳放開青年,回手從自己口袋中掏出手機,不過,他的手機此時也變成一堆沒用的電子零件。

    碎成三截的手機即使交給維修高手,也回天乏術了。杜小鳳對女郎道:「拿出你的電話。」

    「你……做什麼?」女郎似乎很喜歡問問題,她從倒車鏡裡看到杜小鳳的眼睛中開始充血,鼻孔處有血水流出來,臉色白得幾乎快要透明,她心中一震,驚道:「你受了內傷?」

    「你只需拿出電話!」杜小鳳胡亂抹一把鼻下的血水,幽幽說道。

    女郎看了他一會,最終還是拿出手機。杜小鳳說出一竄號碼,道:「打這個電話!」

    女郎一手控制方向盤,一手按動手機數字鍵,電話提示音剛剛想起,杜小鳳一把抓過來她的手機,當到耳邊,時間不長,電話接通:「喂,你好!」

    杜小鳳停頓五秒鐘,說道:「是三情嗎?」

    「啊,是我!你是老大?」杜小鳳的嗓音低沉又沙啞,沈三情有些不敢確認。

    杜小鳳道:「嗯!」

    沈三情奇道:「老大,你用的這個電話是誰的手機,號碼我怎麼沒有見過呢?!」

    杜小鳳道:「不要管那麼多,現在,魏廣凌挾持了風寧,我去救她,你無論怎樣,一定要聯繫上風真,告訴他,風寧出事了。」

    「啊?」沈三情倒吸口涼氣,他怎麼也想不到,魏廣凌會挾持風寧。他驚駭道:「老大,你現在在哪,我去找你。」

    「不用了。」杜小鳳又抹了一把鼻血,道:「我也不知道我在哪,你只需按我的意思去做,立刻想辦法找到風真!」說完,他掛斷電話,將手機還給女郎,道:「謝謝!」

    女郎從他與沈三情的談話中聽出個事情的大概,擔憂道:「以你現在這樣的身體還想去救人嗎?你已經自身都難保了!我看你應該馬上去醫院,打電話報警,讓警察幫你解決……」

    杜小鳳沉默無語,但手中的開山刀卻離女郎咽喉又近了一分。

    麵包車上。鷹眼青年與另外一名青年扶著風寧,坐在最後排,當汽車遠離出事地點之後,車上的人紛紛噓了口氣。

    青年轉頭看看風寧,道:「不知道她是不是醒過來了!」說著話,伸手栽下風寧的安全帽。

    風寧處於半昏迷半清醒中,她知道發生的一切,但身上就是使不出力氣,腦袋無力的斜靠在青年肩頭。

    她身上穿的體恤有一條撕裂的口子,隱約可看到下面雪白的肌膚。青年精神一蕩,兩隻眼睛快噴出火來。

    鷹目青年目光落在風寧嬌美無暇的臉上,心中歎了口氣。把風寧交給魏廣凌,會有什麼下場,傻子也能想像得到。而且魏廣凌喜歡風寧,那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對她寶貝得很,如果最近她不是和杜小鳳走得太近,魏廣凌也不會用這種辦法得到她。

    這麼漂亮的女孩卻要被魏廣凌得到了,真是可惜!鷹眼青年雙目一瞇,對另外那青年道:「你去前面坐!」

    青年先是一愣,然後馬上明白他的意思,戀戀不捨地看了風寧一眼,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坐到前排。

    等他走開,鷹眼青年也不再有什麼顧慮,手也放肆起來,輕輕撫摩風寧粉白的面頰。

    風寧秀眉皺了皺,想甩頭避開對方的髒手,結果,她發現自己身上已沒有那份力氣。

    鷹眼青年沒有任何要停止的意思,見風寧無力反抗,又不能叫喊,更加變本加厲,手順著她面頰慢慢向下劃。

    青年的手指劃過風寧細長雪白的脖頸,停在她高聳的乳峰上。

    雖然隔有內衣和體恤,但手指上傳來堅鋌而又富出彈性的柔軟讓鷹眼青年渾身酥麻,彷彿身在雲端。

    他的呼吸漸漸變粗,放在風寧胸前的手指也變成整個手掌,慢慢的又有節奏的揉捏著。

    他手上的力量越來越大,風寧痛得呻吟一聲,臉色因又羞又怒已變得緋紅,這落在鷹眼青年眼中,更是嬌艷,更是無法抵擋的誘惑。

    僅僅隔著衣服已經無法滿足他,他掀起風寧體恤衫寬大的衣襟,將手伸了進去。

    風寧身子一震,用起渾身的力氣,想將對方的手拉出來。可是,她的力氣對青年來說,構不成任何威脅。

    鷹眼青年的胳膊只是輕輕一抖,便把她的手彈開,手掌順著她光滑的小腹,緩緩向上爬。

    正當他準備扯下風寧乳罩時,車內響起一陣清脆的音樂聲。坐在前排的一名青年忙掏出手機,接聽後,又是點頭,又是哈腰,說了幾句,回頭看向鷹眼青年道:「三哥,凌哥的電話!」

    媽的!幹他娘,這時候來電話!鷹眼青年在心中將魏廣凌祖宗十八代集體問候了一遍。他滿腔慾火燒到了頂點,魏廣凌的電話好像一盆冷水,將他體內熊熊的火焰澆滅個徹徹底底。

    他接過手機,雖然氣得直罵媽,嘴上卻是客客氣氣的,「喂,凌哥,我是老三,有什麼事嗎?」

    「風寧已經在你們手上了吧?」

    鷹眼青年笑道:「凌哥交代的事,我哪能辦不好呢?!」

    「很好!老三,盡快把她帶過來。」

    鷹眼青年道:「凌哥放心吧,我們現在正往你那邊趕呢!」

    「嗯!老三,你這人沒有別的毛病,哪都挺好,就是太好色,風寧在你手上,你可不要欺負她啊,不管怎麼樣,她是我的女人!你要是忍不住,今天晚上,我出錢,給你找幾個漂亮的小姐,讓你干個夠!」

    鷹眼青年臉色一變,心中默默問候魏廣凌的老媽。他乾笑道:「凌哥這是說的哪裡話,我就算再好色,你的女人,我又怎麼會碰呢,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給你帶去一個完完整整的風寧!」

    「好!有老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不愧是我的兄弟!好了,不說了,我在『夜遊神』等你。」

    「嗯,凌哥,我馬上到!」

    鷹眼青年掛斷電話,轉頭看看風寧,搖了搖頭,將她的衣襟拉板正,然後欠身坐到前排的位置,默不作聲抽起煙。

    『夜遊神』是間迪斯高舞廳,在開發區的東段,這裡,是鬼飄堂最重要的據點,甚至可算是它的總部。

    平日,如果魏廣凌沒有必要的事情要出去辦理,在這裡都可以找到他。

    夜遊神在開發區算是一間老舞廳,知名度很高,無論是不是週末,客人都極多。

    當麵包車到了之後,鷹眼青年沒敢走正門,即使此處是自己的地方,但人多眼雜,怕發生是非。最主要的是,鬼飄堂內部有很大一部分人是忠於風真的,如果讓他們發現自己幾人抬著風寧找魏廣凌,十有八九會壞事。

    鷹眼青年不敢冒這個險。

    他們從後門進入,一直上到舞廳二樓,路上只遇到三四名魏廣凌的親信,為掩人耳目,鬼飄堂的大部分人都被事先派走了。

    魏廣凌特意在二樓準備一間包房,房間很大,KTV設計,他看中的是包房裡面那張大型號的沙發。

    鷹眼青年領人把風寧扶進包房之後,早等得不耐煩的魏廣凌急步上前,接過風寧,問道:「她怎麼樣?」

    「摔了一交,但沒什麼大事,可能有些腦震盪吧!」鷹眼青年一板一眼的答道。

    「很好!」魏廣凌拍了拍鷹眼青年的肩膀,笑道:「老三,這次做得很漂亮,我在旁邊給你安排房間了,聽說裡面那幾個小姐都是大學生哦!」

    「呵呵!」鷹眼青年笑在臉上,苦在心裡,即使一百個女大學生也比不上一個風寧啊!但他現在還不敢招惹魏廣凌,強顏歡笑,點頭道:「多謝凌哥,讓你破費了。」

    「哈哈!」魏廣凌大笑道:「我們是兄弟嘛!」

    去你媽的兄弟吧!鷹眼青年笑道:「凌哥,你好好享受吧,我不打擾了!」說完,他向身後幾名青年一擺手,去了旁邊的包房。

    魏廣凌笑吟吟地將風寧攙扶到沙發上,目光貪婪的在她身上掃動幾遍,然後低身脫下她的鞋子,握住她嬌小粉白的玉足,笑吟吟道:「小寧,我等這一天很久了,你看,我準備了紅酒,還有你喜歡吃的小點心……」

    風寧是風真的妹妹,他並不怕,即使風真以後找上自己,他也不怕,只要他和風寧上了床,生米煮成熟飯,以風真的為人,他不會把自己怎麼樣的,相反,風真和自己的關係還將更加親密。他對風真的性格太瞭解了。

    杜小鳳用刀威逼女郎開車,按照青年的指路,來到夜遊神舞廳門前。

    舞廳前停的車很多,但大多是轎車,根本沒有麵包車。杜小鳳將手按在青年的肩膀上,問道:「風寧真的被帶到這裡?」

    青年顫聲道:「對……對啊!」

    杜小鳳道:「可這裡停的車根本沒有你們開來的那輛。你在騙我!」說著,他用刀頂在青年的咽喉上,刀尖刺破皮膚,滴出血珠。

    其實,他們開來的是什麼樣子的車,杜小鳳根本沒看清楚,至於舞廳門前有沒有停他們的車,他更不知道,之所以這麼說,只是詐對方一下。

    青年不知道他心中是怎麼想的,嚇得滿頭是汗,忙道:「可……可能他們沒走正門,走的是後門!」

    杜小鳳道:「帶路!」

    在青年的指引下,女郎將車開到舞廳後門,離老遠,青年透過車窗看到一輛白色麵包車停在後門附近,興奮地大叫道:「在、在這裡,我們開的車就在這裡,哈,哈哈……」彷彿抓到一根救命稻草,青年樂的手舞足蹈。

    杜小鳳道:「停車!」

    女郎停下車子,偷眼瞄了瞄杜小鳳手中的鋼刀,擔憂道:「你雖然是去求人,本意是好的,但是萬一……萬一傷了別人,那你還是一樣會判刑的。」

    杜小鳳沒理她,抓著青年的頭髮硬生生從車上拉下來,說道:「帶我找魏廣凌!」

    「杜小……不不,杜老大,你饒了我吧,如果我帶你上去,即使三哥不殺我,凌哥也會要我的命啊!」青年身子已哆嗦成一團,雙腿發軟,癱坐在地上。

    杜小鳳猩紅的眼睛看了看他,鬆開手,道:「走,有多遠,走多遠,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青年如釋重負,長出一口氣,二話沒說,從地上一蹦多高,飛腿跑開了。

    杜小鳳看都沒看他一眼,晃身向舞廳後門走去。短短幾步的距離,當他走到後門門前,忍不住低下頭,扶門喘息。

    血水,自他鼻孔、嘴角低落。

    女郎嚇了一跳,急忙上前扶住他,關心道:「你怎麼樣?」

    停頓片刻,杜小鳳挺起身,用袖子擦擦臉上的血跡,然後一把將女郎推開,道:「走開!」說完,他拉開房門,走了進去。

    後門處有一名青年在看守,他是魏廣凌的親信,接到的命令是,無論誰打算從後門近來都要攔住,如果來人要硬闖,第一時間通知他。

    他正無所事事地翻看雜誌,忽見後門一開,近來一位衣服破爛,滿臉泥污的少年。

    青年一愣,接著,心煩意亂的揮揮手,道:「出去,出去,到別的地方要飯去,我們這裡沒錢給你!」

    如果他再細心一些,注意到杜小鳳手中的開山刀,他一定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杜小鳳當然不會出去,搖搖晃晃的走到他近前,問道:「魏廣凌在哪?」

    青年聞言,倒吸口氣,上下打量一番杜小鳳,問道:「你是誰?你怎麼知道凌哥的……」他話未說完,看到對方手中正提著一把明晃晃的開山刀,腦袋嗡了一聲,叫道:「你是……」

    「我是杜小鳳!」杜小鳳身子向前一探,一把扣住青年的喉嚨,另只手中的開山刀刀尖已刺進青年大張的嘴裡,他問道:「魏廣凌在哪?不要逼我刺穿你的腦袋!」

    聽完杜小鳳這個名字,青年已嚇的面無血色,目光一垂,瞧瞧寒光閃閃的開山刀,再看看杜小鳳血紅如同野獸一般的眼睛,他哆哆嗦嗦的向上面指一指,含糊不清地說道:「凌……凌哥在二樓的包房!」

    杜小鳳手下加力,刺破青年的嘴皮,血,自開山刀刀身滑落。他道:「你帶我去!」

    青年嗚咽道:「別……別殺我……」

    杜小鳳語氣中不帶一絲感情,充血的眼睛快放出紅光,說道:「帶我去!」

    「好……好……我帶你去!」青年在杜小鳳眼中真的看到了殺氣,好像自己只要說半個不字,對方便會毫不猶豫地將刀刺下去。

    他怕了,面對此時神志不清的杜小鳳,恐怕沒有幾個人會不害怕。

    杜小鳳拔出刺進青年嘴中的刀,放在他後腰上,冷冷道:「走!你敢叫,我殺你!」

    青年打個冷戰,大氣也沒敢喘,小心翼翼地向通往二樓樓梯口走去。

    來到樓梯口處,兩名青年正守在那裡,見自己的同伴和一位陌生落魄的少年肩並肩走過來,奇怪地問道:「老馬,他是誰啊?」

    後心被一把鋒利的開山刀頂住,青年哪還敢說話,臉上的汗水倒是一個勁的向下流。

    「哎?老馬,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生病了?」兩名青年根本沒想過『夜遊神』會遭人攻擊,更想不到同伴身旁的少年就是無憂社的老大——杜小鳳。

    杜小鳳威逼青年走到兩人近前,沒等對方再說話,他突然一腳,正踢在其中一人胸口上。那人毫無防備,被這一腳踢的結結實實,哎呀一聲,身子受力,急速倒退,重重撞在牆壁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他眼前金星閃閃,人順著牆壁,緩緩滑倒。

    另外一人驚叫一聲,怒道:「你敢在這裡動手打人?」說著話,他準備從後腰拔刀子,刀剛拔到一半,杜小鳳回手捏住身旁青年的後脖根,用盡全力向前一推。青年站立不住,向前撲倒,剛好和拔刀的那人撞個滿懷,兩人同時痛叫一聲,雙雙倒地。

    杜小鳳用的力氣太大了,重傷的身體支撐不住,他推完青年之後,自己也沒站穩,隨之向前摔倒。

    即使在倒地的一瞬間,他應想著攻擊對方。

    拔刀的那人被同伴撞在地上,渾身生痛,正想爬起身,忽然眼前一黑,杜小鳳整個人壓了過來。

    他連怎麼回事都沒看清楚,剛剛抬起的腦袋被杜小鳳倒下的身體壓個正著,彭的一聲,那人哼都沒哼一下,直接昏死過去。

    在對方身上躺了五秒鐘,杜小鳳才扶牆爬起來,鼻子又流出鮮血,腦袋混漿漿的,思維也變得遲鈍、模糊。

    他沒有忘記先前被自己制服的青年,身子靠著牆壁,用腳尖踢了踢躺在地上裝死的青年,道:「不想死,就給我起來!」

    他這話還真靈,話音剛落,青年騰的從地上蹦起來,強笑道:「我沒事,哈哈,我沒事!」

    杜小鳳已沒有力氣再和他多話,聲音微弱,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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