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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六道]奇門藥典錄[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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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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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1 23:53:28 |只看該作者
奇門藥典錄 第九集 第九十一章 決裂

 杜小鳳道:「這些是我們無憂社的資金,今天我帶出來,是為了向你證明,我昨天所說的話,都是實話,而且也是認真的,我確實想成立一家公司,最好是房地產公司,我感覺開發區的房地產是很有錢賺的,只是沒有門路,我和社團的兄弟又不懂成立公司的要點,所以希望小娜姐能過來幫我。」他頓了一下,見李麗娜正在沉思,喝了一口水,又繼續道:「因為我對公司的運營一竅不通,所以,公司成立之後,一切都由你來負責,如果需要資金擴充,我會再想辦法向公司投入的,至於小娜姐還有什麼要求,也儘管提出來,不要客氣,能滿足你的,我會盡量滿足。」

    他的話,對李麗娜並非全無吸引力。按照杜小鳳的意思,李麗娜對公司有絕對的決策權力,也就等於給了她足夠施展拳腳的空間,這一點,是最讓李麗娜心動的。

    當然,公司成立初期的辛苦她也明白,大小事情異常的多,也非常煩瑣,而且還需要招收大量有才能的員工,這些都是十分耗費精力的事情,還有,最主要的是,成立房地產公司,如果與政府部門沒有熟人,上面沒有人關照,公司也是很難做下去的。

    需要考慮的事情太多,李麗娜一時間也無法決定下來,她道:「小鳳,這件事我需要好好考慮一下,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她說話時面帶難色,感覺自己太不講情誼,畢竟人家救過自己,讓她幫一點忙卻又推三阻四,她心中大感不好意思。

    杜小鳳善解人意的輕輕笑了笑,說道:「沒關係!小娜姐,一周的時間夠嗎?」

    「夠了!」李麗娜道:「足夠了,等我想好之後,再告訴你我的決定!」

    「好!」杜小鳳道:「小娜姐也不要太勉強自己,如果不想來,就不要過來,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嘛!」

    「呵呵!」李麗娜笑道:「這個道理,我明白的。」

    李麗娜這次和杜小鳳談的非常愉快,也聊的很多,感覺他年紀雖然不大,但明白的事理卻不少,思想的成熟,有些地方甚至遠遠超過自己。經過這一次接觸,李麗娜對杜小鳳的印象大改,甚至不再拿他當少年人來看。由於身在大公司工作,接觸的上層人物較多,她能清楚的感覺到,杜小鳳這個人,以後的前途將不可限量。

    也許,為他成立一家公司,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和機會!李麗娜心中的思想在這次談話之後產生動搖。

    這幾天無憂社看管的場子還在增加,已擴充到十二家,其中有五家夜總會、四家酒吧、兩家舞廳、一家洗浴中心。每月下來累計的看場費用超過五十萬。出去必要的開支,靜賺也在三十萬往上。

    不需要涉及黃、賭、毒這三樣,收入便能達到如此之高,讓風真眼紅,也讓神靈會的何永貴大流口水。

    這麼大一塊蛋糕讓無憂社獨佔,風堂和神靈會這兩大勢力都心有不甘。

    神靈會還在悄悄地干它賣靈符的老本行,風堂也在大張旗鼓的包攬場子。

    表面上開發區風平浪靜,其實,各種各樣的矛盾都隱藏在水下,一旦等到水乾枯的時候,所有矛盾就會一下子全部爆發出來。

    杜小鳳當然能看出這一點,所以他一直在做準備,以應付變化多端的未知情況。

    他一方面著手對電組人員的訓練。電組是無憂社的拳頭,一個人如果想強壯起來,他的拳頭必須要足夠堅硬。杜小鳳不喜歡使用武力,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武力在很多時候都是最直接有效的方式。他對電組人員的訓練不單單是身體上的,還有思想方面的,電組成員多是地痞流氓,隨著無憂社的實力越來越強,杜小鳳怕他們的行徑又恢復到做流氓時的樣子,甚至比那時更囂張,所以不管強行也好,間接也罷,他都要讓無憂社的精神在每一個人的腦海中刻下烙印,這樣不僅能規範他們日常的行為,也有利於社團的凝聚力。

    另一方面,他著力於對人際關係的處理上。無憂社和政府部門的關係,以及和整個開發區各娛樂場所老闆們的關係,這些都是能影響到社團生存與發展的因素。他讓龐偉去與政府各部門的領導聯繫,時不時的送一些禮物過去,至於禮物的大小,就按人而定了。對於那些正直的人,送一些不起眼的小禮物比送上萬元的大禮更能增加他的好感,而對於那些貪婪的人,若送小禮物人家非但不會感激,還會生出厭煩之情。龐偉在這方面絕對是天才,只要他接觸過的政府官員,對其為人性情,都能瞭解個八九不離十,送去的禮物也恰當好處,很得他們的歡心。

    無憂社的目標越來越大,眼光也越來越遠,而風堂和神靈會還在為眼前的蠅頭小利爭個你死我活。

    最近,風堂看好一家地勢偏遠的舞廳(開發區內地腳好的場子基本已被無憂社占光),風真幾次派人去與舞廳的老闆談,想將他的場子納入自己旗下,結果,幾次談判都以舞廳老闆拒絕告終,風真惱羞成怒,讓手下人隔三差五的到舞廳去鬧事找茬,弄的老闆苦不堪言,最終,無奈之下,老闆找上無憂社,尋求幫助。

    無憂社接見他的人是龐偉,聽完老闆的話後,他自己不敢私自做決定,打電話告訴了杜小鳳。

    杜小鳳親自過去一趟,在『福運來』夜總會和老闆見面。

    老闆是位五十多歲的中年人,身材瘦小,其貌不揚,但是脖子上的金鏈子卻很扎眼,讓人看後第一感覺是他像個暴發戶。

    等他看到杜小鳳之後,大感愣然。

    以前,他只聽說過杜小鳳的名字,但沒見過他的人,想不到,他只是個少年人。

    老闆上下打量他,好久沒有說話,眼神閃動驚奇和迷惘,似在懷疑他的身份。

    這樣的眼神杜小鳳遇到的太多了,見怪不怪,他從容地坐在巨大辦公桌後面的椅子上,身子靠在椅背,手指輕輕敲打桌面。

    中年老闆見他人不大,氣派可不小,不敢大意,小心地問道:「小兄弟就是杜小鳳,無憂社的老大?」

    杜小鳳的目光在身上掃動一會,笑瞇瞇地點點頭。

    中年老闆轉頭瞧瞧一旁的龐偉,見他沒表露出什麼異樣,他忙欠起身,笑道:「我叫丁成奎,是『玫瑰香』舞廳的老闆。」

    杜小鳳擺手道:「丁老闆請坐,不要客氣。」

    丁成奎重新落座,乾笑道:「我這次來,是希望杜兄弟能幫我解決風堂的事。本來,我也認識幾個道上的兄弟,以前一直讓他們幫我看場子,也相安無事,後來風堂的人找上我,說他們想照看我的舞廳,這本沒什麼,但是他們一張嘴就要五萬,一個月五萬啊!我哪有那麼多錢給他們,所以我當即就拒絕了,哪知風堂的人蠻不講理,連續幾天到我的舞廳鬧事,又砸又搶,這天下來,我損失慘重,舞廳也不能開業了,杜兄弟,你們無憂社宗旨不是可以為別人解憂嗎,請……請幫我這一次吧!」

    杜小鳳等他說完之後,看向龐偉。

    龐偉會意,走到他身旁,在他耳邊低聲說道:「老大,丁成奎剛才的話,是真的沒錯,不過他這人小氣是出名的,即使我們幫了他,也未必能得到甜頭。」

    杜小鳳點點頭,向丁成奎一笑,道:「風堂也是很有實力的大幫會,即使無憂社出面,也未必能解決。」

    丁成奎急道:「如果連你們無憂社都幫不了我,那就沒人能幫我了。」

    杜小鳳隨口道:「你可以報警嘛!」

    丁成奎道:「我報過警了!警察來時,風堂就風平浪靜的,可警察一走,他們又來鬧事,而且鬧的更凶,我是沒辦法了。」

    撲!看著丁成奎一臉的無奈,龐偉在旁差點笑出聲。

    杜小鳳道:「我可以試著去幫你。」

    丁成奎聞言大喜,叫道:「那太好了……」

    杜小鳳一擺手,道:「但是,無憂社也有無憂社的規矩,我可以幫你解決困難,但是,也需要你付出相應的報酬。」

    「這個……這個當然!」一聽到讓他拿錢,丁成奎的臉頓時苦下來,為難道:「可是,杜兄弟,這幾天我的舞廳損失很大啊,我多年的積蓄都拿出來用了大半,杜兄弟,你看這報酬方面……」

    杜小鳳雙目一瞇,看著丁成奎手腕上的金錶,問道:「丁老闆的表是什麼牌子的?」

    丁成奎心中一慌,急忙把袖子往下拉了拉。

    杜小鳳暗笑,站起身,邊往外走邊說道:「報酬方面,阿偉會和你談的,如果你認為不合理,可以去找別人幫你!」

    「杜……杜兄弟,你先等一等,我們有話慢慢……」丁成奎急忙站起身,再喊杜小鳳,他已經出了辦公室。

    龐偉拍拍他肩膀,笑呵呵道:「丁老闆,請坐請坐,老大既然讓我和你談,那我們就慢慢的談吧!」

    看著他燦爛的笑容,丁成奎沒來由的打個冷戰,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感覺自己的腰包要被人『洗劫』似的。

    晚間,風真又到『福運來』夜總會來了。

    由於風堂和無憂社還是聯盟關係,加上上次風寧被人偷襲的事情,風真幾乎天天晚上到『福運來』夜總會接風寧回家。

    和往常一樣,為了避嫌,他沒有帶大批的手下,身邊只有三名親信跟隨。

    今天他來的早一些,和手下坐在舞台前方不遠處的空桌,邊喝酒邊等風寧出場表演。

    「風兄,不介意我坐在這裡吧!」隨著清脆的話音,杜小鳳走過來,指了指一旁的空座。

    看到是他,風真站起身,大笑道:「原來是杜兄弟,好久不見,快請坐!」說完,他又別有所指的半開玩笑道:「在你的地頭上,杜兄弟哪有坐不得的地方?!」

    杜小鳳一笑,並未把對方暗中帶刺的話放在心上,坐下後,他問道:「風兄最近過得怎麼樣?」

    風真搖搖頭,道:「只有兩個字,清閒!」

    杜小鳳明白他的意思,風堂總共才四家場子,不是他不想擴張,而是不從擴張,不清閒才怪呢!他歎道:「清閒是福啊!」

    風真道:「可我天生就是忙碌命,過不慣清閒的日子。如果能像杜兄弟這樣,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幹不完的活,我也就知足了。」

    「呵呵!」杜小鳳笑道:「風兄真會開玩笑。」

    「哎?」風真搖手道:「這可不是開玩笑,杜兄弟的無憂社看管的場子已經達到十二家,是我的三倍了,真是讓人羨慕啊!」

    杜小鳳並未答話,剛好,這時風寧走上了台,場內隨之響起悠揚的音樂,他順勢扭過頭,向她揮手致意。

    風寧剛上台就看到哥哥和杜小鳳坐在一起,談笑風生,氣氛融融,她十分高興,臉上也蕩漾出甜美的笑容。

    等風寧開始唱歌後,杜小鳳轉回頭,淡然笑道:「風兄最近也在擴充自己的地盤嘛!」

    風真一愣,目視抬上的妹妹,笑道:「沒有辦法,下面那麼多兄弟要吃要喝,如果沒有錢,拿什麼養他們?」

    杜小鳳問道:「聽說,風兄最近看上了『玫瑰香』舞廳?」

    風真臉色一凝,反問道:「聽誰說的?」

    杜小鳳剛要答話,風真又仰面大笑道:「沒錯,我最近是看上了那裡,杜兄弟,你不是要和我爭吧?」

    杜小鳳搖頭,話鋒一轉道:「舞廳的老闆來找過我。」

    風真凝神道:「找你幹什麼?」

    杜小鳳道:「他希望我能幫他。他說,風堂的人連續在他的舞廳鬧事,讓他做不成生意。」

    該死的傢伙!風真心中暗罵,臉上卻仍然笑瞇瞇地說道:「杜兄弟答應他了?」

    杜小鳳道:「風兄,我們幫人看場子,保人平安,順便掙些費用,這本是無可厚非的事情,誰也說不出我們什麼,但是,既然做生意,就要雙方都同意才行。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風兄就算以強勢硬逼丁老闆同意,合作恐怕也未必會長久,而且,一旦事情鬧大,引起警方的重視,對誰都沒有好處。」

    風真的三個手下聽完這話,臉色皆是一變,冷冷注視杜小鳳,目光中充滿煞氣。

    風真臉上笑容倒是沒變,慢悠悠拿起桌上的酒杯,向台上的妹妹晃了晃,然後笑瞇瞇地低聲說道:「每個人有每個人做事的手段,我應該怎麼做,還用杜兄弟你來教我嗎?」

    杜小鳳心中暗歎一聲,道:「我希望風兄能放棄那裡。」

    風真臉上笑容加深,瞇縫雙眼,道:「那不可能。」

    杜小鳳問道:「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風真笑道:「玫瑰香這個場子,我要定了,誰要是敢攔我,就是我的敵人,別怪我風真到時翻臉不認人!」

    杜小鳳到現在還不想和風真鬧翻,可是,他做事的手段又與無憂社的宗旨產生衝突。

    丁成奎未必是什麼好人,但和風真比起來,畢竟是弱勢的一方,人家找上自己尋求幫助,自己沒有理由也不可能往外推。

    可是,風真的態度也同樣強硬,他已拿定主意,沒有更改的餘地,看起來,無憂社和風堂的爭鬥還是要不可避免的爆發。

    杜小鳳料到會有這一天,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他再次柔聲問道:「風兄,真的沒有任何商量餘地了?」

    風真深深看了他一眼,堅定地搖搖頭道:「沒有!」

    杜小鳳歎道:「即使是我勸你,也不行嗎?」

    風真嘴角一挑,道:「誰都不行!」

    杜小鳳點點頭,腰身一挺,笑瞇瞇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既然風兄決定這樣做了,那我也沒有辦法了。丁老闆的生意,我們無憂社接下了,如果風兄再找他的麻煩,就是與我無憂社為敵,到那時,免不了刀槍相見,風兄,你可要考慮清楚!」

    風真冷笑道:「我風真從來沒有怕過誰,做事的時候,也從來沒有顧忌過誰!」

    杜小鳳道:「既然如此,我也無話可說,也許我們下一次見面的時候,又會站在敵對的立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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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1 23:53:55 |只看該作者
奇門藥典錄 第十集 深入虎穴 第一章 打探
 
 「好!好好!」這時,風寧剛好一曲終了,風真帶頭鼓起掌來,大聲喝好,只是不知道他的叫好是為妹妹的演繹,還是為杜小鳳剛才的話。

    杜小鳳看看風真,又瞧瞧退到後台換衣服的風寧,他突然想起一個詞,曲終人散!

    等妹妹走到後台,風真臉上的笑容凝固,轉頭對杜小鳳幽幽道:「我不希望我與你之間的事,把我妹妹牽扯近來。」

    杜小鳳正色道:「我也不希望。」

    風真道:「那最好不過了!咱們的聯盟關係,到今天可以終止了!」

    杜小鳳並未說話。

    風真又冷笑道:「無憂社麾下的場子太多了,讓人眼紅,你可要照看好一點!」

    杜小鳳淡然一笑,針鋒相對道:「多謝風兄提醒,不過,印上無憂社的烙印,就很難再更改了。」

    「是嗎?」風真嘿嘿笑道:「我們走著瞧!」

    杜小鳳聳肩道:「風兄想玩,我隨時奉陪!」

    兩人表面上含笑說話,看起來關係親密,但言語中充滿火藥味,暗流滾滾,周圍的空氣都為之凝固。

    別人或許感受不到,可風真那三名手下卻感覺的很清楚,一各個額頭見了汗,皆忍不住都將手摸向後腰,只要情況稍有不對,便會毫不猶豫的拔出刀子和杜小鳳拚命。

    正在這時,風寧換完衣服,從後台走出來,離老遠就滿臉帶笑的打招呼:「哥哥,小鳳,你倆都來了!」

    杜小鳳和風真同一時間向她轉頭,露出笑臉。

    風寧依偎在風真身旁,笑呵呵看著杜小鳳,問道:「今天你怎麼有時間來?」

    杜小鳳說道:「今天社團沒什麼事,所以就抽空過來看看,一是來給你捧個場,二也是來和風兄敘敘舊!」

    風寧笑問道:「哥哥,你和小鳳說什麼了?」

    風真寵愛地揉揉她的小腦袋,笑道:「沒什麼,只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

    風寧撇撇嘴,她不是反應遲鈍的人,感覺哥哥和小鳳之間好像有些地方不太對勁,可瞧瞧他兩人的笑臉,一時又找不到哪裡出現了問題,她搖搖頭,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風真拉起風寧,對杜小鳳道:「我和妹妹先走了,以後有機會,我們再聊!」

    杜小鳳點點頭,笑道:「我不送了!對了,明天晚上小寧還是會來夜總會吧?」

    風真頓了一下,馬上又笑呵呵道:「會的,一定會的。現在的世道雖然亂一些,但小寧在杜兄弟的地盤裡,絕不會出事的,這點我十分相信。」他這樣說,是用話套住杜小鳳,即使自己與他為敵,但不能讓他傷害到自己的妹妹。

    杜小鳳哪會不明白他的心事,仰面大笑,說道:「風兄,小寧是你的妹妹,可也是我的朋友,如果有人想對她不利,我還是會拼了性命去保護她,我這樣說,風兄應該放心了吧?!」

    風真相信,杜小鳳說的是實話。他仰天輕歎,就算把杜小鳳看成敵人,可是他仍有讓人尊敬的地方。他揮揮手,淡笑道:「杜兄弟,再見!」

    杜小鳳深深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道:「風兄,再見!」望著風真、風寧兄妹離去的背影,他知道,以後自己和風真再見面時,恐怕就沒有像現在這樣心平氣和說話的機會了。該來的,究竟會來,想躲也躲不過,該走的,也注定要走,想留也留不住。杜小鳳抬起頭,望向夜空,天上烏雲籠罩,遮住繁星,圓月亦只露出一腳,他幽幽自語道:「快下雨了……」

    杜小鳳和風真的決裂,是不可避免的,其直接導致的結果就是無憂社和風堂關係的全面惡化。

    兩個社團之前並沒有像人們想像中那樣發生激烈的碰撞,風堂暫時沒有去找玫瑰香舞廳老闆的麻煩,而無憂社的矛頭也沒有馬上直向風堂。

    隨這兩大社團關係的迅速惡化,神靈會也開始發生轉型,不再大規模向娛樂場所賣靈符,改成廣收門徒,以向會員收取會費的方式來攬財。

    神靈會這樣做無疑是很聰明的,避開無憂社和風堂,使自己不再陷入和幫派爭鬥的泥潭中,利用現在人心靈普遍空虛的弱點,以修煉成仙做誘餌,將大量普通老百姓收入會中,其每月所收取的會費並不少於賣靈符,如果以後的會員越來越多,其收入更可能成為天文數字。

    最近,有越來越多的老百姓通過種種門路找上無憂社,講述自己親人被神靈會的思想蠱惑的走火入魔,每天什麼都不做,要麼去聽講課,要麼在家修煉打坐,並口口聲聲說自己只要勤加修煉,有朝一日定能飛昇成仙,若僅僅如此也就算了,還把家中多年的積蓄拿出來白白獻給神靈會,說是這樣做能積德增加自己的修為。他們尋求無憂社的幫助,希望他們能將自己的親人從神靈會解救出來。

    杜小鳳打電話給孟衛星,希望他能想辦法取締神靈會。可孟衛星聽完他的講述之後,腦袋搖的象撥浪鼓似的,認為這事太敏感,而且人們是主動加入神靈會的,並沒有受到強迫,除非找到其中有欺騙的成分,不然,沒有辦法取締。杜小鳳對於他的話大翻白眼,反問道:「用『飛昇成仙』的口號來妖言惑眾還不算欺騙嗎?如果那麼簡單就能飛昇成仙,這個世界豈不是滿天不都是神仙了?」

    孟衛星聽完他的話,哈哈笑了,說道:「小鳳,聽你的意思,你也認為人是可以修煉成仙的,只是沒有那麼容易罷了。連你都這樣認為了,那讓我怎麼能相信人家在搞騙局呢?」

    杜小鳳聽完,無言以對,孟衛星的話不是沒有道理,他暗歎口氣,解決神靈會的事,基本指望不上警方了,只有靠自己的力量。

    風真固然可惡,欺負弱小,又販賣毒品,可是,毒品只是毒害人的身體,但是神靈會卻在毒害人的思想,兩者比較起來,還是後者危害更大。杜小鳳考慮良久,決定動用整個社團的力量,瓦解神靈會。

    神靈會不是幫派,至少表面上還是一個宗教組織,對付它的手段,自然不能像對付鬼飄堂和魏廣凌那樣,以武力解決。

    只有揭開它的騙局,才能讓那些被他們愚弄的老百姓清醒過來,從而脫離神靈會。

    雙寶山位於開發區南側,距離開發區中心地帶有二十分鐘的車程。山不大,卻長滿三天古樹,茂密翠綠的枝葉為雙寶山披上一件翡翠的衣裳。雙寶山不算名山,但卻有一座在開發區十分有名氣的道觀。

    道觀位於雙寶山的山腳下,名叫通天觀,建於什麼時期,以無從考究,可是現在此處已被神靈會佔據,據說,是何永貴花幾十萬元從政府那裡租下來的。

    這天,一大早,杜小鳳找到王風雲,讓他陪自己去一趟雙寶山。杜小鳳想看看神靈會究竟耍什麼樣的把戲,能讓那麼多人心甘情願的信服他們。王風雲是開發區的本地人,對這裡的環境比較熟悉,也清楚人們心中在想什麼,讓他陪自己,更方便一些。

    王風雲對神靈會沒什麼好感,聽杜小鳳說完,隨即就答應下來。

    當兩人準備出發時,剛好碰到了張松林,他向來喜歡熱鬧,一聽杜小鳳和王風雲要去通天觀,便死活要跟去。

    杜小鳳這次只想去觀察,不是去找麻煩,並不想帶太多的人,但最後拗不過死纏爛打的張松林,只好點頭同意,不過臨出發前再三叮囑他,不能衝動行事,一切聽他安排。張松林連連稱是,滿口答應。

    雙寶山很美,但它的美,並不是美在氣勢上,而是美在它的靜秀,也不是美在巍然,而是美在它的淡雅。

    三人走在被古樹擁抱的小徑,山丘、樹木、青草吐露清馨迷人的味道,沐浴其中,讓人沉醉。杜小鳳甚是享受,長長吸了口氣,笑吟吟道:「想不到,開發區還有這樣一處好地方!」

    王風雲笑道:「雙寶山的樹太多了,很少有空地,而且地腳還偏僻,以前,很少有人到這裡遊玩的。」

    杜小鳳前後望了望,見小徑有不少行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王風雲笑著解釋道:「這些人,應該都不是到這裡遊玩的。」

    張松林好奇地問道:「他們不會都是神靈會的信徒吧?」

    王風雲苦笑道:「十之八九吧。」

    杜小鳳和張松林聞言,都皺起了眉頭。

    通天觀。道觀雖然不是新建的,但顯然剛翻修不久,無論院牆還是大理石的地面,都是嶄新的。

    院中一座古香古色的大殿,大門敞開,上有黑色的實木牌子,寫有『神靈殿』三個大字。向裡看,可見人頭湧湧,無數善男信女跪坐在裡面。在大殿的最裡端,有一座碩大的太上老君神像,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神像前擺放神壇,黃巾鋪案,上有香爐、供果等物。

    大殿裡的人雖然很多,起碼有二百左右,但卻靜悄悄的,沒有人大聲喧嘩,只是時而聽到細如蚊音的竊竊私語。

    杜小鳳三人進入大殿後,頓時被香爐散發出的味道包圍,杜小鳳和王風雲沒覺得怎樣,張松林卻受不了這樣強烈的味道,低低罵了一聲:「媽的,真難聞!」

    這句話,頓時引來周圍人群的側目,無數道氣憤、不滿的目光的向張松林射過來,後者還想繼續詛咒兩句,以被旁邊的杜小鳳拉住,他低聲說道:「松林,如果你想完好無缺的從這裡走出去,就馬上閉嘴!」

    「怎麼?」後知後覺的張松林滿臉茫然,不解地看著杜小鳳。

    王風雲環視一周,小聲說道:「小鳳說的對,如果你再說半個髒字,我敢保證,周圍的人會每人咬你一口。」

    張松林一愣,瞧了瞧左右,這才發現人們含憤帶怒的目光,嚇的一縮脖,再不敢多話。

    杜小鳳搖頭笑了笑,走到一處空位,面帶肅然,恭恭敬敬跪下來。

    太上老君就是道教的創始人李耳,在唐朝時曾被李家封為『玄元皇帝』,道教徒又稱他為『道德天尊』。

    杜小鳳拜他,並非他是道教徒,而是因為真悟元經的關係。真悟境界是李耳發現的,真悟元經又是由李耳創造的,他在真悟裡學習修煉,從而掌握奇門和藥典兩大領域本事,嚴格來說,李耳是他真正的師傅。所以,他向神像跪拜,並不是故意做作的。

    張松林和王風雲見他如此,互視一眼,也雙雙裝模做樣的他身旁跪下。張松林看他虔誠的樣子,小聲嘟囔道:「小鳳,不用裝這麼像吧!」

    杜小鳳搖搖頭,並未說話。

    隨著時間的推移,還是有信徒絡繹不絕的進入道觀,大殿裡的人也越來越多,許多後來的人已跪到殿門之外。

    張松林伸長脖子,前後瞅了瞅,暗中咋舌,對杜小鳳道:「小鳳,現在差不多得有三百多人了,不知道何永貴今天會不會出現?!」

    杜小鳳此時也在驚訝神靈會的信徒之多,難怪孟衛星不敢輕易動何永貴,後者有這許多信徒,一個不好會鬧出大亂子的,而且開發區的外國人這麼多,萬一被存心不良的人找到口實,又要借題發揮,攻擊中國的人權問題。

    孟衛星如果不查辦何永貴,他不會有事,如果取締神靈會之後引發起意想不到的後果,那他就要背責任了。所以沒有得到準確的證據之前,孟衛星不招惹何永貴,可以讓人理解,畢竟這就是為官之道。

    杜小鳳心裡正混亂琢磨著,從神像右側的小門走出一位三十對歲的青年漢子,身穿道袍,腳下布鞋,面色白淨,相貌堂堂。這人在神壇旁站穩身軀,向下環視一眼,嘴角不易被人察覺的挑動一下,接著,高聲呼喚道:「通天觀主持、神靈會會長,何真人架到——」

    青年漢子將尾音拉的長長,下面人群響起一片驚呼,然後,每個人都睜圓了眼睛,聚精會神的翹首以待。

    何永貴還沒有出現,大殿內的燈光卻先一下子全部熄滅,外面雖然陽光明媚,但是沒有窗戶的大殿裡還是有些昏暗。

    張松林撓撓頭髮,小聲嘀咕道:「奶奶的,這是在玩什麼鬼把戲?」

    他話音剛落,只見太上老君神像的雙眉正中突然射出光芒。光芒以神像眉心一點為中心,呈扇子型向外擴散,時而艷紅,時而幽藍,時而碧綠,在陰暗的大殿內,異常顯眼。

    在人們一片驚歎聲中,扇型的光芒中浮現出『神靈救世』四個大字,字體時隱時現,正好位於人群的頭頂上。

    不知道是誰高呼一聲:「天尊顯靈了!」接下來,三百多名善男信女又是叩頭又是禱告。

    張松林抬頭呆呆看著頭上閃爍的大字,有些結巴的幽幽說道:「老……老天,不會是真……真的神靈顯靈了吧?!」

    「胡說什麼!」杜小鳳低聲喝斥道:「那只是燈光的作用罷了!以現代的科技,製作一個像這樣的雷射燈,並不算困難的事。」

    「哦!」張松林攏目仔細觀瞧神像的眉心,果然發現裡面有類似燈泡的東西,他撓撓頭髮,乾笑兩聲道:「原來是這樣啊!」

    杜小鳳諷笑道:「神靈怎麼可能會那麼容易顯靈呢!」

    他兩人正說著話,神壇旁的小門走出一行人,最前面的一位,正是頭帶道觀、身穿道袍、腳下道靴、道貌岸然的何永貴。

    他邁著四方步走到神壇前,然後慢悠悠的盤膝坐下,不緊不慢地說道:「歡迎各位道友在百忙中還能抽出時間,來到本觀!」

    「何真人太客氣了。」

    「呵呵。只要諸位隨本真人潛心修煉,有朝一日,定可飛昇成仙,位列仙班……」剛客氣兩句,何永貴開始口若懸河,滔滔不絕的傳起道來。他的觀點不外乎就是錢財都乃身外之物,是俗世的牽掛,留存越多,修煉越難有成就,如能早日捐獻給神靈或者存放到神靈這裡,就會得到神靈的眷顧,修煉起來也可事半功倍等等。

    杜小鳳聽完嗤之以鼻,既然能稱為神靈,就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那它要錢財又有何用?況且,人在這個世界上的事情牽掛多了,何止錢財這一種,還有親人、朋友、事業等等,難道為了瞭解俗世的牽掛,把這些也要全部獻給神靈?這簡直就是在開玩笑嘛!

    何永貴的傳道剛剛告一段落,那最先出來的青年漢子上前說道:「何真人,大殿的燈壞了,您看用不用找人來修理一下?」

    「哦?」何永貴轉頭看看青年,和顏悅色地說道:「不用了!我在牆上畫一盞天燈,也同樣可以照明!」

    「嘩——」下面的信徒們聽完一片嘩然,不少人低聲驚喜道:「哎呀,何真人今天又要大顯神威了!」「是啊,是啊,別說話……」

    在眾人的議論聲中,何永貴不緊不慢的從手下人手中接過一支毛筆,走到牆前,頓了一下,回頭望望眾人,心中暗笑,在牆上勾勾勒勒,畫出一盞燈。

    包括杜小鳳、張松林三人在內,眾人無不仔細觀瞧,有些人距離較遠,乾脆站起身軀張望。

    何永貴畫完之後,又從手下人那裡拿來一個打火機,打著火後,往畫在牆上的燈一點,光芒一閃,燈還真慢慢亮了起來。

    「何真人法力無邊,能在牆上點燈啊!」「何真人點的是天燈!」「真是神人!」「何真人是神靈轉世,神仙下凡……」頓時間,沉寂的大殿內像是炸開的油鍋,歎服聲、驚叫聲不斷,人們看向他的眼神也充滿信服、敬畏和崇拜。

    「哇靠!」張松林不自覺的張大嘴巴,喃喃道:「這……這不是真的吧?」

    王風雲也暈忽了,分不清何永貴是在騙人還是真的有神力,轉頭問杜小鳳道:「小鳳,這是怎麼回事?」

    他搞不明白,杜小鳳又何嘗不是,隨意在牆上畫一盞燈便能點亮,他在真悟境界中修煉那麼久也沒有這個本事,至於何永貴是怎樣做到的,他同樣想不明白。杜小鳳面色凝重,搖搖頭道:「我不知道,不過,裡面一定有我們還不瞭解的騙術!」

    說著話,他聚目凝視牆上的燈。何永貴的畫功讓人不敢恭維,牆上的燈畫的歪歪扭扭,但是,燈心處卻閃爍出強烈的火光。

    這是怎麼回事?他究竟做了什麼手腳呢?杜小鳳皺眉苦思。

    突然間,杜小鳳發現火光的中心有一個極小的黑點,只有綠豆粒大小,如果不走近看,很難發覺,多虧杜小鳳體內真元雄厚,六識過人,不然也不會發現這個小細節。

    難道,何永貴事先已在牆上做過手腳?杜小鳳暗暗點頭,認為自己的猜測很有可能。

    現在大殿內外的信徒已接近四百人,加上光線不足,何永貴並未發現杜小鳳混在人群中,他面帶得意,坐回到原位,悠悠說道:「只要各位道友心中有神靈,跟隨本真人勤加修煉,不久以後,也能做到和我一樣,掌握只有神靈才能擁有的神力!」

    諸多善男信女們聽完他的話,又是一陣歡呼雀躍,對修煉成仙的事更加堅信不疑。

    何永貴的手下不失時機的站出來,手中抱有一隻紅色的紙殼箱,說道:「何真人法力通神,乃是神靈轉世,大家應該聽從何真人的話,把家中積蓄交由神靈保管,一旦災難來臨,便可向神靈提取,而且放到神靈這裡還不會丟失,又能為各位道友積德,兩全其美啊!」

    「對!我們應該把錢交給神靈保管!」人群中一位青年站起身,大聲說道,然後從口袋出掏出厚厚一沓的鈔票,放進紅紙箱內,大聲喊道:「我存一萬!」

    杜小鳳瞄了青年一眼,暗暗嗤笑,這人十有八九是何永貴事先安排好的托兒。

    有人帶頭,就有人跟隨。人們排成排,一個跟一個的將身上的錢財投入紙箱中。一位身穿道袍的女人在旁邊不停的作記錄。

    何永貴雙目微睜,坐在一旁,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可是杜小鳳看得出來,他心中已樂開了花。

    趁著人們投錢的時候,杜小鳳見何永貴及其手下的注意力都放在紙箱上,他靈機一閃,起身向牆壁的方向走過去。

    何永貴畫的燈還在燃燒,光線強烈,杜小鳳先環視一下左右,然後又向前湊了湊,他本想嗅嗅是不是有特別的味道,可他離近之後,並未感覺到火的炎熱,而且牆面也沒有燒黑的痕跡。

    他心中輕咦了一聲,暗暗納悶,向旁邊一看,發現不遠處的牆面上還有一個綠豆大的小黑點。

    他心中一動,走上前,用手指摸了摸,原來,那是一個小黑洞。

    杜小鳳見左右沒人,提起丹田之氣,運到手掌,然後向小黑洞旁邊的牆壁輕輕一拍。

    啪!手掌擊在牆面,發出的聲音不大,但是整面牆壁卻為之一震,小黑洞裡掉出一塊極其細小的白色東西。

    杜小鳳忙彎腰將其拾起,快步返回到原位。

    張松林和王風雲都在留意他的舉動,見他回來,忙問道:「小鳳,你發現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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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門藥典錄 第十集 深入虎穴 第二章 騙局

  杜小鳳淡淡一笑,把手攤開,將那白色東西放到鼻下,一股強烈刺鼻的味道從上面散發出來。他恍然笑道:「原來是這樣!」

    「小鳳,這是什麼?」張松林和王風雲好奇不解地問道。

    杜小鳳將白色東西遞給他們,道:「你們自己看!」

    張松林先接過,看了一會,沒看出個所以然,又學著杜小鳳的樣子,放在鼻下嗅了嗅,眉毛擰個疙瘩,驚疑道:「這……這是樟腦?!」

    王風雲也嗅了一下,點頭肯定的說道:「沒錯,這味道就是樟腦的味道!」

    杜小鳳一笑,道:「這是樟腦沒錯!何永貴事先已在牆上鑽好非常細小的窟窿,然後把樟腦放進窟窿裡,玩弄把戲時,在牆上畫一盞燈,然後再用打火機一點,樟腦燃燒,畫在牆壁上的這個燈自然也就亮了。」

    「媽的!原來是這樣啊!」張松林聞言,鼻子差點氣歪了,怒道:「我還以為他真有什麼法力呢,原來只是欺騙人的把戲,你看,大家還把錢給交給他,這種人根本就是騙子嘛,哪能信得過?!不行,我得去警告一下大家!」說著話,他晃身準備去攔阻交錢的信徒們。杜小鳳抓住他衣袖,輕輕搖頭,道:「松林,你認為你的話人們會相信嗎?」

    張松林一愣,瞧瞧大殿上眾多信徒臉上的虔誠與執迷,心中的熱情一下子涼了大半。他問道:「小鳳,那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欺詐錢財吧?」

    杜小鳳向他招招手。張松林會意,伏耳傾聽,杜小鳳在他耳邊低聲細語,他邊聽邊大點其頭,時不時還嘿嘿笑兩聲。

    等大殿內的信徒交完錢後,那紅色紙箱已被面值不等的鈔票添滿一半,一名大漢將箱蓋蓋好,交給其他人放到裡屋去,然後在何永貴耳邊說道:「師傅,這次,大概有五、六萬!」

    「嗯!」何永貴表情依然沒有變化,只是低低應了一聲,說道:「把錢看管好。」

    「師傅,我知道!」那大漢答應一聲,轉身走進小門內。

    今天又收穫五、六萬元,晚上要到市內的夜總會好好玩一玩,再找幾個小姐……何永貴此時已開始盤算晚上的『娛樂活動』了。

    他身穿道服,滿臉肅然,道貌岸然的坐在那裡,頗有些道骨仙風,可是誰又想的到,他腦子裡裝了一下子的男盜女娼。

    不等何永貴再開始傳道,張松林從人群中站起來,說道:「何真人,你剛才在牆上畫燈點燈的本事實在讓人佩服,不知道你能再在牆上點一盞燈呢?」

    他突然的話音引來周圍人的側目,包括何永貴在內,紛紛向目光投向他。

    人們見說話的人只是個身材高大、相貌醜陋的少年,心中紛紛嗤笑一聲。何永貴厭煩地暗皺眉頭,剛才獻錢時,並未看到他向紙箱裡投錢,況且他一個少年人,身上又哪會有太多的錢呢!本來不想搭理他,但為了顧及自己在眾信徒心中的形象,何永貴還是盡量放柔自己的聲音,意味深長道:「本真人的法術,是用來與人方便的,而不是為了當眾炫耀的,這位小道友,你可聽明白了嗎?」

    張松林心中冷哼,你還挺會裝的!他笑問道:「只怕,何真人的法術是騙人的吧?」

    何永貴面色一沉,冷道:「小道友這話是什麼意思?」

    張松林道:「如果你不是在騙人,為什麼不敢再在牆上點一盞燈?分明是你的法力不夠,或者,你根本就沒有什麼法力!」

    被一個少年人當眾如此羞辱,何永貴又氣又怒,臉上蒙起一層寒霜,冷冷道:「如果我在牆上再點一盞燈,你待如何?」

    張松林仰面大笑,道:「如果你真有那個本事,我就心甘情願拜你為師,還會拿出兩萬的拜師費。」說著話,他從懷中口袋掏出一沓厚厚的鈔票,都是百元大鈔,冷眼看去,即使沒有兩萬,也在一萬五往上。

    何永貴眼中精光一閃,頓時來了精神,一個少年,隨隨便便能拿出這麼多錢,定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要是把他收做徒弟,說不定會是一棵搖錢樹呢!想罷,他站起身形,悠悠一笑,故作清高道:「錢,本真人還不放在眼裡,但是看你這少年為人耿直,本真人倒想收你這個徒弟。好,本真人就再施法一次讓你開開眼界!」

    張松林微笑道:「我正等著呢!」

    何永貴暗瞪了他一眼,走到牆前,見他剛才畫的燈還沒有熄滅,心中暗笑,認準旁邊一處地方,挽了挽袖口。

    這時候,他手下一名青年拾取地遞上前一支毛筆,何永貴接過,在牆上又畫了一盞燈,燈心的位置,正好位於牆面那個小黑窟窿上。

    何永貴拿起打火機,回頭環視一周,胸有成竹的說道:「本真人要施法了,小道友可要看清楚。」說著,他口中唸唸有詞,在剛畫完的燈前又比又畫,看樣子似在作法。

    張松林暗笑,心中嘀咕道:我看這麼把這盞燈點著!

    何永貴裝模做樣的終於比畫完,點著打火機,向燈心處那個小黑窟窿前一放,喝道:「天燈亮!」

    人們瞪大眼睛,一眨都不敢眨,生怕錯過何真人施法的精彩瞬間。可是,這一次,牆上的燈並沒有象上一盞那樣亮起來。

    「咦?」人群中有人開始發出驚疑聲。

    何永貴臉色一變,以為小窟窿裡的樟腦存放的時間太長,受潮不好點,對眾人乾笑道:「由於本真人已點過一次天燈,消費法力過多,這一次可能要時間長一些。」

    「哦!」聽他這麼一說,即合情又合理,人們的心才算安穩下來。

    何永貴可沒有表面上那麼輕鬆,拿打火機又點了一會,見仍然沒有任何要燃燒的意思,他腦門開始見汗了。

    又點了一會,打火機已熱的燙手,連牆面都被烤黑好大一片,可是,小黑窟窿裡的樟腦就是點不著,何永貴無奈,只好熄滅打火機,思緒一動,貼近牆面,瞇眼向小黑窟窿裡面一看,裡面空空如也,自己事先準備好的樟腦竟然不翼而飛。這一下,可把何永貴嚇得夠戧,暗叫糟糕,同時也大感迷惑,昨晚自己明明將每一個小窟窿都放進樟腦了,而且今早自己還檢查了一遍,怎麼現在會沒有了呢?難道,是被人動了手腳?想著,他向自己的心腹手下們望去。

    那些人見他遲遲未把燈點著,多少也明白事情似乎不對勁,可哪裡出了問題他們又想不到,一各個迷惑不解地反看向何永貴。

    張松林這時冷笑道:「何真人,怎麼了?為什麼不把天燈點著呢?要不要你再在牆上重畫一盞?」

    聽到他的冷嘲熱諷,何永貴的鼻子差點氣歪了,可是看到眾多信徒望向自己的眼神有異,心中一顫,大叫不妙,他靈機一轉,迅速打量一周,喝道:「好大的膽子,究竟是何妖物,在阻止本真人作法?」

    藏於張松林身後的杜小鳳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何永貴點不著燈,他剛才為他想出了無數個借口,可是怎麼也沒想到,何永貴會這麼說!把點不著燈的責任推到妖物身上。他暗中發笑,悄悄拉了拉張松林的衣袖。

    張松林會意,先誇張的向四下人群望望,問道:「何真人,你所說的妖物在哪裡?」

    何永貴眼珠提溜亂轉,目光飄浮不定,在人群中掃來掃去。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一位單身美艷的少婦身上,眼睛一亮,伸手一指,大喝道:「妖物就在那裡!」

    嘩!何永貴手指的方向人群迅速向兩旁分開,只留下滿臉莫名其妙的美艷少婦呆跪在原處,她茫然地瞧了瞧左右的眾人,見大家看自己的眼神充滿恐懼,連忙搖頭道:「何真人,你說我是妖物?」

    何永貴大聲喝道:「你不是妖物,但是,妖物就在你身上!」

    「嚇?」美艷少婦忍不住低頭查看自己的身上,可是,並未發現什麼異常之處。「我……我身上沒有啊……」

    何永貴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將戲一演到底,他厲聲道:「你肉眼凡胎,當然看出來妖物了!阿三、阿四,拿本真人的神符、神水來,本真人今天要做法降妖!」

    「是!」有兩名大漢乾脆利落的答應一聲,立刻從神壇上拿過來一張黃色的道符還有一碗微微發黃的水。

    何永貴從一名大漢手中接過靈符,低下頭,不留痕跡的小聲說道:「阿四,牆上的樟腦被人做了手腳,你馬上去處理一下!」說完,不等他答話,又對端碗的大漢大聲說道:「阿三,你和我一起去降妖除魔!」

    「是!」端碗的大漢震喝一聲,他的本事有多高明,別人看不出來,但是嗓門卻挺大,一聲叫喊,震得周圍眾人耳朵嗡嗡直響。

    何永貴和這大漢分開眾人,來到美艷少婦近前,先仔細打量她一番,何永貴暗暗點頭,叫了一聲不錯,好漂亮!

    少婦二十七八歲,容貌嬌好,白淨光滑的爪子臉,鳳眼櫻唇,瓊鼻挺立,身材更是凸凹有致,豐滿勻稱。

    何永貴看得一陣心癢,臉上可絲毫沒敢表露出來,在少婦身上打量一會,驚道:「你身上不止有一隻妖物,我得開壇作法才能將其全部清除!」

    美艷少婦將信將疑道:「不會吧,我沒覺得身上有什麼不對勁啊……」

    何永貴正色道:「等你感覺到不對勁,一切都晚了,如果不盡早收服妖物,你全家性命難保,不出三日,必有大禍臨頭!」

    「啊?」美艷少婦嚇的一哆嗦,忙問道:「何真人,那我該怎麼辦?」

    「不用擔心,多虧我發現的早。」何永貴雙指夾起神符,說道:「我先抓一隻你身上的『小鬼』讓你看看!」說著話,他另只手在神符上勾畫起來,嘴裡不知道念叨些什麼,嘀嘀嘟嘟,讓人聽不懂。

    張松林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他在玩什麼把戲,問道:「小鳳,你知道他在幹啥嗎?」

    杜小鳳心知肚明地笑了笑,說道:「第一,他想轉移大家的注意力,第二,他似乎看上了那個姑娘。」

    「啊?」張松林驚訝地瞪大眼睛,杜小鳳說的第一他還能明白,可是第二他就不懂了,問道:「你怎麼知道他看上那個姑娘?」

    「我猜的。」杜小鳳老神在在的說道。

    若是換成對杜小鳳不熟悉的人,聽完他的話一定會大笑出聲,可是張松林和王風雲卻沒有笑,他倆和杜小鳳相處這麼長時間,還從來沒有見過他猜測有錯誤的時候。

    「他媽的,這個老色鬼!」張松林脾氣暴躁,作勢就想上前,王風雲忙拉住他,低聲問道:「你要幹什麼?」

    「當然是揭穿他了!」張松林怒沖沖道。

    王風雲搖頭道:「你揭穿他什麼?有人會相信你的話嗎?還是先靜觀其變吧!」

    張松林轉念一想,他說的也對,低沉沉的哼了一聲,舉目看何永貴玩什麼把戲。

    那個叫阿三的漢子正和何永貴一唱一和,會聲會色的將少婦身上所謂的妖物描述的如何如何厲害,當何永貴作法時,他時不時的也隨之比畫幾下。

    何永貴在神符上畫完咒語後,拿起神符在少婦身上不停拍打。無論他是不是在演戲,不過卻能看出來他很賣力。

    用神符從少婦頭頂一直拍到腳下,又由腳下拍回到頭頂,一番忙活下來,何永貴額頭也滲出汗水。

    他面色凝重,兩眼瞪得又圓又大,揮舞神符,手舞足蹈,看他的架勢,即使不信鬼神的人也會被他嚇一跳。

    少婦能來這裡聽他傳道,自然是相信鬼神一說的人,此時以被何永貴鬧的六神無主,當真以為自己被妖魔伏體。

    何永貴邊作法邊察言觀色,見少婦嬌面蒼白,眼神慌亂,心中暗喜,算計時間也差不多了,他停止舞動靈符,左手托住右胳膊肘,右手兩指緊夾神符,嘴裡唸唸有詞,叨咕道:「妖物亂世害人,神靈真人有請『四大天王』、『二郎神君』、『哪吒三太子』與我一同斬妖除魔!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正說著,他將神符貼在掌心,一把按在少婦的胸口上。

    少婦沒想到何永貴會突然將手伸到自己的敏感部位,嚇的驚叫一聲,不過卻不敢躲避。

    「這個老色鬼,實在太過分了!」張松林氣的直咬牙,拳頭握的緊緊,恨不得上去捶他兩下。

    何永貴魔爪按在少婦的胸口,感覺掌心和指間傳來的柔軟和舒適,加上少婦身上散發的幽幽體香,忍不住神志一蕩,他也不敢停留時間太長,畢竟周圍還有那許多人在看著呢,他收斂心神,五指回縮,猛的一抓,暴喝一聲:「收!」

    正當眾人搞不清楚怎麼回事時,何永貴在少婦胸口狠狠抓了一把,收回手掌,然後攤開五指,那張神符也被他抓成一團,他將其展開,高高舉起,邊擦汗邊喘著粗氣,說道:「你身上一共有三隻妖物,都是修煉百年以上的妖精,很是厲害啊!」說著話,他故意一頓,偷瞧少婦的臉色,見後者花容失色,玉面泛青,他又道:「還好,本真人道行也足夠深厚,剛才作法邀請天將殺掉其中一隻。」

    張松林大翻白眼,問道:「何真人好厲害啊,不知道你殺的那只妖物在哪裡?」

    何永貴晃晃手中神符,自信滿滿道:「妖精的屍體就在這神符之上!」

    張松林大嘴一撇,搖頭道:「對不起,我什麼都沒看到。」

    其他人也競相圍觀,他們看到的,和張松林一樣,何永貴手中的神符上沒有任何東西。

    何永貴仰面大笑,說道:「你肉眼凡胎,又沒有經過修煉,當然看不見妖精了。」他向一旁的大漢擺擺手,道:「阿三,拿神水來!」

    名叫阿三的漢子急忙將手中的碗遞給何永貴,後者接過,笑道:「各位道友看仔細了!」說著,他端起碗將裡面的水喝了一大口,停頓片刻,撲的一聲,將一口水全部噴在神符上。

    這時候,神符突然顯現出痕跡,一隻張牙舞爪妖怪的圖像在神符上浮現,不過,腦袋已被切掉,頭與身開家,斷頭出滿是紅色的鮮血。神符上的妖怪畫的不怎麼樣,但是血淋淋的紅色倒格外的刺眼。人們紛紛驚呼道:「呀,真的是妖怪啊!」「何真人真是神人,妖怪都被他殺掉了……」人們七嘴八舌,說什麼的都有,但不外乎都是對何永貴各種各樣的誇獎與驚歎。

    何永貴對這個效果非常滿意,將手中神符舉的更高,滿臉的洋洋自得。

    以前,神靈會玩過神符顯字的把戲,張松林沒見過,卻也聽杜小鳳提起過,知道這可能又是那一套鬼把戲,可是,就是想不出來用什麼辦法揭穿他。見人們對何永貴越來越信服,越來越崇拜,他焦急的抓耳撓腮,最後,只能無奈地看向杜小鳳。

    杜小鳳也想不到事情會搞成這樣,沒讓何永貴點著天燈,非但未把他的信譽度降低,而反在眾人心目中的形象提升好大一截。真是事得其反。他也想上前揭穿他,可一看眾人臉上的狂熱,他知道,即使自己說出實情也沒人會相信,除非自己抓住何永貴的現形,不然,人們絕對不會相信自己的話。

    想抓住他的現形,又談何容易啊!杜小鳳暗歎,不管怎麼樣,他還是十分佩服何永貴剛才隨機應變的能力。這個人的頭腦確實有過人之處,能搞出這麼大的神靈會,讓那麼多人信服他,不簡單!

    杜小鳳一時半會也想不出太好的辦法,只能看何永貴下一步怎麼走,他見招拆招吧。

    何永貴真的從自己身上抓出一隻小鬼,少婦心中再沒有疑慮,對他的話更是深信不疑,急問道:「何真人,您剛才說我身上有三隻妖物,那兩外兩隻怎麼辦啊?」

    何永貴故意做作,沉吟道:「另外兩隻異常凶狠霸道,道行也深,要收服,可不容易啊……」

    少婦一聽這話可急了,拉住何永貴的袖子,哀聲懇求道:「何真人,您法術高強,一定要想辦法求求我啊!」

    「這個……」何永貴面帶難色道:「這兩隻妖物固然厲害,可也不是沒有辦法斬除,但是,卻要消耗我許多法力,而且還要請天兵天將幫忙,那可需要一大筆錢才能請的動啊……」他故意不把話說完,等少婦自己往下接。

    少婦忙道:「錢不是問題,只要能救家人和我的性命,我多少錢都可以出。」

    何永貴沉默好一會,似在沉思,半晌,他好像下了很大決心似的,說道:「唉!上天有好生之得,我又怎能見死不救呢?!那好吧,等到晚上,我設一座法壇,作法為你驅妖!」

    少婦聞言大喜,對何永貴又是點頭又是鞠躬,連連道謝。

    何永貴客氣兩句,看看表,對眾人說道:「各位道友,時間已不早,大家先回家吧!希望各位明天還能來本觀,與本真人共同悟道修煉。」

    眾人聽後,大有意游未盡、戀戀不捨的意思,不過既然是何真人發話,人們也不好再留在大殿,紛紛起身,向何永貴道別。

    何永貴又對少婦說道:「這位女道友,你回家先準備五萬塊錢,這些是孝敬天兵天將的,至於夠不夠用,我現在也不清楚。晚上八點時整,你到本觀來,本真人為你開壇作法!」

    「是、是、是!」少婦連忙點頭答應,又說一大通感激的話。

    何永貴眼珠一轉,又道:「對了,晚上你一定要一個人來,切記不要帶親戚和朋友,不然,撞破我的法門,一切都將前功盡棄!」

    少婦不疑有它,又連連稱是,與何永貴道別後,急匆匆走出大殿,回家湊錢去了。

    杜小鳳拉拉傻站在那裡的張松林,道:「還站在這裡幹什麼,我們也走吧!」

    張松林不甘心道:「就這麼走了?」

    杜小鳳反問道:「不然我們還能怎麼樣?」

    「至少……至少……」張松林嘟囔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總覺得這麼走了,太便宜何永貴。可是自己幾個少年人,即使說出何永貴作假,恐怕也沒有幾個人會相信。想來想去,他長長歎了口氣,說道:「如果我現在再讓何永貴點天燈,他還是點不著啊!」

    杜小鳳搖頭,苦笑道:「太晚了。」剛才,何永貴作法的時候,他沒有忽視幾名身穿道袍的大漢在牆壁那裡偷偷摸摸的搞鬼,估計他們已重新將樟腦放進小窟窿裡,而且,何永貴現在即使點不著天燈,他同樣也可以把原因推到莫須有的妖物身上。算來算去,自己這一次還是輸給何永貴一籌。杜小鳳拍拍張松林肩膀,揚頭道:「走吧!我想,以後和他較量的機會還有很多呢!」

    三人隨著人群,悄悄走出大殿,來到道觀之外,杜小鳳環視周圍的連綿青山,感歎道:「這樣一塊好地方,竟然被一群狡猾的騙子霸佔,真是可笑!究竟是何永貴可惡,還是放縱他們亂來的人可惡呢?」

    他這話,對政府、對孟衛星多多少少有些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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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門藥典錄 第十集 深入虎穴 第三章 夜探

  張松林沒聽出弦外之音,直愣愣地問道:「小鳳,我們晚上是不是再來一趟?我看何永貴這傢伙沒安好心,剛才那個姑娘可能會遭到不測。」

    杜小鳳淡然道:「不用擔心,我心中自有打算。」

    等到晚上,杜小鳳根本沒回家,給家裡打個電話,說自己晚上補課,可能回去會晚一些。

    晚間七點時,他折掉校服上的校徽,坐的士又去一趟雙寶山的通天觀。

    這次,他沒打算和何永貴硬碰硬,只想看看他究竟是如何開壇作法愚弄那位少婦的,所以一個人也沒帶,獨自一人前來。

    等他下了出租車,天色已大黑,走在山間小徑上,兩旁高大的樹木將月光全部遮住,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山風吹過,樹葉時而發出一陣颯啦啦的聲響,棲息在枝杈間的鳥雀又不失時機的驚翅飛舞,加上老樹的樹幹在黑暗中似乎變成奇形怪狀的妖怪,這一切都讓人倍感毛骨悚然,即使一個成年人夜晚走在山路,都會提心吊膽的,更何況杜小鳳只是個少年。

    不過,他並未感到害怕,假如真遇到什麼異常的情況,他自信自己有能力也有辦法應付得來。

    浩陽中學的校服是深藍色的,穿在身上,和夜行衣差不多,杜小鳳準備夜探通天觀,這一身校服和他的行動再相配不過了。

    正向前走著,杜小鳳突然發現前面有條黑影晃動,若是換成旁人,此時定會被嚇一跳,可是杜小鳳卻絲毫不畏懼,反而加快步伐,健步如飛,快速追了上去。

    等逐漸接近那條黑影之後,杜小鳳仔細一看,心中樂了,原來,那黑影正是被何永貴說成妖物纏身的少婦。

    一個女人在山裡走夜路,這個姑娘好大的膽子啊!杜小鳳暗暗佩服,但又擔心,看得出來,少婦對何永貴的話,已經深信不疑,而後者對她,卻是居心叵測。

    少婦是相信何永貴的話,可走到山間小徑,也是提心吊膽的,整個心都揪在一起,臉色煞白,好像生怕樹叢中突然跳出一兩隻妖怪似的。尤其何永貴說她身上有妖物,走在漆黑幽深的山路上,她不害怕才怪!

    杜小鳳加快步伐,腳下還是發出一些聲響,雖然不大,但在異常寂靜的小路上卻極為刺耳。

    少婦似乎也聽見了,一下子停在原地,呼哧呼哧,急喘粗氣,猛然回頭,向身後張望。

    杜小鳳被她劇烈的反應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停住身。兩人之間的距離並不遠,相隔只有十米左右,杜小鳳甚至能看見少婦眼中的驚慌失措,聽到她急促的嬌喘聲。他因為在真悟元經內修煉的關係,真元雄厚,眼力驚人,比正常人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他能把少婦看的清清楚楚,而少婦卻看不到他。

    杜小鳳自己並不知道這些,見少婦向自己所在的方向望過來,老臉一紅,怕少婦誤會自己尾隨,剛想出言打個招呼,卻聽少婦先開口,顫巍巍地問道:「是……是誰?」

    她語氣慌亂,眼神並未固定在杜小鳳這一點,而是東張西望的掃來掃去。

    難道,她看不見自己?杜小鳳一愣,舉起手,輕輕揮了幾下,少婦毫無反應,依然在驚慌的左右觀瞧。

    呵呵!杜小鳳搖頭,心中暗笑,看不到更好,正好省去自己好多口舌。他站在原地不動,靜等少婦離開。

    果然,時間不長,少婦發現自己身後黑洞洞的,什麼都沒有,這更加重她心裡的恐懼感,加上有何永貴說她被妖物纏身的事在先,她激靈靈打個冷戰,渾身發毛,再不敢多加停留片刻,一溜小跑,直奔通天觀而去,好像,只要到了那裡她就安全了似的,其實,她又哪裡想的到,通天觀才是真正的虎口!

    少婦一路跑進通天觀,由於門口有神靈會的人看守,杜小鳳自然無法跟進去,他先繞著道觀走了一圈,想翻牆跳進去,不過,兩米多高的牆壁可是他以前從未嘗試過的。

    正門有人把守,根本進不去,想進入道觀,也只剩下翻牆這一條路。

    以杜小鳳體內的真氣,若懂得輕功,翻過兩米多高的牆壁,易如反掌。可惜,他對輕功一竅不通。

    繞著道觀轉兩圈,杜小鳳並未發現稍微矮一下的牆頭,最後將心一橫,來到道觀後身,準備硬著頭皮向裡跳。

    他在原地運了運力,深吸兩口氣,猛的向上跳躍。他運足力氣,本以為自己雙手能扒到牆頭已然算不錯,可是,他想不到自己這全力的一跳,竟然直接跳到院牆上。如果不是他自制力超強,幾乎要驚叫出聲,兩米多高的牆壁,他一個跳躍竟直接跳到上面,而且還是沒有任何助跑的原地跳,即使去參加奧運會的跳高比賽也可以拿冠軍了。

    他在牆上足足呆愣三秒鐘,才反應過來,無聲地仰面一笑,修煉混元氣對人體潛能的激發真是不可想像啊!

    怕暴露自己的行蹤,他不敢在牆上耽擱時間太長,小心翼翼的從牆頭跳進院內,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響。

    雙腳剛剛沾地,他立刻退到牆角,蹲下身形,先仔細聆聽周圍的動靜,沒發現有什麼異常聲音後,他聚睛打量周圍的一切。

    這裡位於大殿的後身,亂草雜生,有些甚至已長到半人多高,地面許多雜物、垃圾也沒有處理,顯然,此處平時少有人來,是通天觀的一個死角。

    杜小鳳穩了穩心神,慶幸自己運氣不錯,選擇對了地方。

    他估計,何永貴要作法,也應該在大殿內。白天的時候,他已將大殿的設計詳細觀察一遍,大殿四周並沒有窗戶,除了正門,再沒有什麼地方和外界相連,要想看到大殿裡面的情況,只有走正門。杜小鳳即使不用繞到正門,他也能想像的到,那裡神靈會守衛的人一定不會少,自己別說進去,只怕稍微接近一點就會被對方發現。

    這該怎麼辦呢?杜小鳳想不出太好的主意,邊琢磨邊四下張望。突然,他眼睛一亮,發現大殿的後身還有一扇兩人寬的小木門。

    真是天助我也!他壓住心中的狂喜,又謹慎地望了望左右,方高抬腿,輕落足,向那扇小木門慢慢挪過去。

    來到近前,他先用手推了推,木門紋絲未動,裡面被鎖頭牢牢鎖住。

    這在杜小鳳意料之中,並不感覺意外和失望。他在門前站直身軀,緩緩擴散自己的精神力,來感知門內的情況。

    裡面是一間不大的小屋,有床和桌椅,但並沒有人。杜小鳳收回精神力,眼珠一轉,伸出食指,頂在門鎖的鑰匙孔上。

    接著,運行體內真氣,勁氣外吐,無形真元凝結成的氣針從他指間射出,像是子彈一般,硬將門鎖內的卡簧生生打斷。

    卡!門鎖發出一聲輕輕的聲響。杜小鳳沒敢馬上進去,而是在門外又等了一會,傾聽周圍的動靜。

    或許聲音太低了,也或許神靈會的人都在忙碌開壇作法的事,總之,門鎖損壞的聲音並未引起人們的注意。

    等了兩分鐘,用精神力仍沒感覺到有人向自己這個方向接近,杜小鳳這才放下心來,輕輕一推門,木門毫無阻力,緩緩而開。

    杜小鳳象只狸貓,閃身從門縫中進入房內,回手將房門重新關好。

    進到房間裡,他開始打量內部的擺設。用精神力只能感覺到大概,至於具體的細節,還無法象肉眼所看到的那麼直觀。

    這裡應該是間臥室,一張巨大的席夢絲軟床差不多佔據房間三分之一的地方,杜小鳳估計,即使四個成年人一起躺在上面,也不會感覺到擁擠。在床旁邊,有華麗的辦公桌和黑皮製的老闆椅,桌上擺放一些書籍、相架和一台筆記本電腦,在牆角有座小玻璃櫃,上放一隻不停變化光彩的水晶球,屋內的光線,也正是來自於它。與軟床相對的地方,還有一扇房門,那顯然是通向大殿內的。

    房間充滿現代化的氣息,和古香古色的道觀比起來,格格不入,讓人有種說不出的彆扭。

    杜小鳳猜想,這間房子十有八九是何永貴的臥室,不然,他的相架絕不會擺在辦公桌上。

    好奢侈的『何真人』啊!杜小鳳雖然年少,但也看得出來,房中每一樣東西,都是價值不菲的。

    在臥室裡開了個後門,正是他做賊心虛的表現,何永貴定是怕自己的騙局敗露,隨時準備逃跑。

    杜小鳳走到床頭的牆壁前,發現牆上掛有一面巨大的山水畫。何永貴會有這個雅興嗎?杜小鳳嘲笑地搖了搖頭,剛才,他用精神力感知時,這裡應該還有別的東西。

    他掀起山水畫的一角,向後面瞧了瞧,果然!他發現一個嵌入牆壁中的保險櫃。不用打開看,他也能想像的到,裡面肯定是何永貴愚弄百姓騙取的錢財。

    保險櫃不像門鎖,能被他的真氣凝針輕鬆破壞,要想打開它,還得知道密碼。

    杜小鳳邊端詳邊琢磨,最後搖搖頭,認為以自己的能力想打開它還是不可能。

    他走到臥室通向大殿的門前,還是先小心的用精神力打探一番,發現沒有人後,他才打開房門。

    從臥室出來,是個稍大一些的房間。這個房間是按照客廳的模樣而設計的,沙發、茶几,電視櫃、家庭影院,與正常人家比起來,這裡的東西應有盡有,一樣都不少。杜小鳳環視一周,呵呵輕笑,看起來,何永貴把道觀當成自己家了。

    他正新奇地打量房中擺設,靈敏地聽到門外傳來說話聲,「師兄,你看見了嗎?今天那個女人長的很漂亮啊!」

    「漂亮有個屁用,和我毛關係都沒有。」

    「說不定師傅玩完之後,會給咱師兄弟們樂和樂和呢,嘿嘿……」

    「別他媽做夢了,那怎麼可能呢?!師傅會把她給咱們,除外太陽從西邊升起來。」

    「不要這麼說嘛,師傅對咱們也不薄,供吃供住,還給我們錢花。」

    「哼!你才來幾天,知道個屁啊?別廢話了,快點準備『東西』吧,動作慢了,師傅怪下來,有你好受的!」

    「對對對!師兄,這迷香真那麼管用嗎?噴一下就能把人迷倒?」

    「那是當然,這還有假,以前用過那麼多次,百試不爽啊!」

    「真是這樣,那我也弄一點,等哪天出去試一試。」

    「別亂琢磨了,這東西,師傅是不讓咱們碰的!快走吧……」

    聲音漸漸遠去,杜小鳳聽的眉頭大皺,何永貴果真沒按好心,開壇作法是假,騙財騙色是真!

    得怎樣才能把那少婦從虎口中救出來呢?杜小鳳腦海中閃出一系列的方案,可是經過仔細考量,又被他一一否掉。

    現在,他後悔沒把沈三情和劉劍冰帶來,如果有他兩人在場,自己即使光明正大的衝出去,也沒有什麼好顧忌的。

    他正拿不定主意,考慮自己該如何應對時,門外又傳來一陣混亂的腳步聲。

    只聽何永貴的聲音響起:「阿三,你確認她來時,沒有親戚和朋友跟來吧!」

    「師傅,你放心吧,我一直都在門口等她。她來的時候我看的清清楚楚,身後沒有一個人!」

    「嗯!那就好,你帶其他的師兄弟先回去休息吧,把她交給我就行了。」

    「師傅,我看我還是幫你那她抬進屋去吧,這種累活,讓我來做好了。」

    「不用!今天你也累了,早點回去休息。」話音未落,房門處響起一陣鑰匙開鎖的聲音。

    杜小鳳心中一震,不敢怠慢,忙抽身閃進他剛出來的臥室內,知道何永貴不久之後肯定會進臥室,他左右看了看,靈機一動,伏下身形,鑽進床底下。由於床身較高,他身材又消瘦,在床下並未感覺不自在。

    方廳內傳來一陣聲響,然後安靜下來,隔了幾分鐘,聲響又再次傳出,只是這一次聲響是慢慢接近杜小鳳所在的臥室。

    臥室門被打開,杜小鳳身在床下,屏住呼吸,探頭向外觀望。

    只見何永貴拖著一個女人,不知是興奮的還是累的,他面色漲紅,鼻尖見了汗。當他把女人扔到床上,他長長出了口氣,站在床前,端詳昏迷中的女人好一會,嘿嘿淫笑兩聲,返回方廳,接一杯水,一口喝乾,然後再回到臥室,隨手將自己身上的道袍甩掉。

    脫掉上身的衣物,他迫不及待的撲到床上,在少婦身體上下其手。

    確定何永貴的手下沒有跟進房間之後,杜小鳳再也忍受不了,快速的從床底鑽出來,站在床旁,細細的眉毛擰成個疙瘩,冷冷注視著處於渾然忘我境界中的何永貴。

    何永貴確實太忘我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少婦身上,此時,他的雙手正和少婦衣服的扣子作戰呢!

    恐怕,何永貴做夢也想不到,自己的臥室中會神不知、鬼不覺的多出一人,而且這個人還是被他喻為自己最大敵人的杜小鳳。

    「咳!」杜小鳳看著象豬一樣在少婦身上直吭哧的何永貴,實在忍受不了,重重咳了一聲。

    這一聲,無疑象晴天霹靂一般,在何永貴腦袋裡炸開,同一時間,他幾乎是從床上蹦起來的,體內的慾火頓時變成冰點,他驚叫一聲:「什麼人?」

    說話時,他轉過頭,向身後一看,對上一雙亮晶晶的眼睛。

    房中並未開燈,光線昏暗,只是靠水晶球發出微弱的光芒,而還時明時暗,杜小鳳站在床旁,正好是逆光,他的模樣,何永貴在慌亂中並沒有看清楚,但是他因修煉外文武火而越來越明亮的眼睛卻被他看仔細了,一瞬間,彷彿掉進冰窟裡,何永貴忍不住打個寒戰,揉揉眼睛,顫聲問道:「你……你是人還是鬼?」

    杜小鳳心裡冷哼,虎目一彎,瞇眼道:「你說呢?」

    「你……你……」何永貴咽口吐沫,不太確定地問道:「你是人?」

    要說對方是鬼,有些可笑,他稱自己為真人,又傳揚道教,可是並不相信神鬼一說,雖然他一直都很擅長裝神弄鬼,況且,對方要真是鬼,哪還會和自己對話?可是,要說對方是人,人的眼睛哪會有那麼亮的道理,簡直像兩盞小燈泡,再者,對方又是怎麼近來的呢?心中有太多的疑問,可他卻一句都不敢問,整個人呆呆地看著杜小鳳的眼睛,臉上帶有七分恐懼和三分茫然。

    杜小鳳明白,此地不易久留,耽擱時間越長,自己就越多一分危險,而且少婦此時昏迷不醒,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中了何永貴的迷香,如果是,對身體會不會有危害呢?沒時間和何永貴開玩笑,他冷聲道:「我是人!而且,我們也見過!」

    「啊?」何永貴吸了口氣,撞著膽子,仔細打量杜小鳳的相貌,可是,他依然看不真切。

    只看他茫然的表情,就知道還沒把自己認出來。杜小鳳翻翻白眼,目光一轉,瞄了床上少婦一眼,問道:「何永貴,你把她怎麼了?」

    這人竟然知道自己的姓名?!何永貴暗吃一驚,慌了手腳,他要是把自己今天的事情傳揚出去,對自己的影響有多大,他再清楚不過了。他眼珠亂轉,腦筋飛速運轉著,嘴上說道:「她沒什麼,只是暫時昏迷過去了。朋友,你究竟是誰?哪條道上的?咱們交個朋友,你看怎麼樣?」

    確認少婦是被迷昏的,杜小鳳鬆了口氣,說道:「你不用和我套近乎,我是誰,你以後自然會知道,現在,把解藥給我!」

    何永貴又是一驚,暗道這人怎麼知道少婦是被迷暈的呢?不然他怎麼管我要解藥呢?他強做鎮定,搖頭道:「沒有解藥,兩個小時之後,藥勁過了,人自然也就醒過來了。」

    感覺對方並未說謊,杜小鳳點點頭,又道:「這個女人,我要帶走,而她被你騙的錢,我也要帶走。」

    何永貴越聽越震驚,心也越來越涼,這個人知道的太多了,似乎對整件事情都瞭如指掌!想罷,何永貴將心一橫,暗咬牙關,手悄悄摸向枕頭下,乾笑道:「好,好!看起來朋友也像道上的人,只要朋友能放過兄弟這一次,你想怎樣,我都聽你的。」

    這樣說,當然是他的應付之詞,他想先穩住對方,只要能把時間拖長,只要自己的手能伸到枕頭下,那事情就在他的掌握中了。

    因為,在枕頭下有一把槍,一把裝滿子彈,可在對方身上打開十四個窟窿的半自動手槍。

    他心中起了殺機,杜小鳳異常敏感的精神力第一時間便感覺到了,他將手伸向枕頭下的小動作也同樣沒瞞過他的眼睛。

    心中冷笑,杜小鳳故做不知,悠悠說道:「拿出她被你騙的錢,還有,打個壁畫後面的保險櫃!」

    何永貴腦袋嗡了一聲,額頭冒出汗,暗道這人究竟掌握自己多少事?怎麼連自己保險櫃的位置都知道?他表面上一個勁的點頭答應,暗中加快摸向枕下的動作,一旦拿到槍,他將毫不猶豫的把對方射殺,然後再找個山坳將其埋掉,不會留下任何痕跡。他的打算很好,不過,前提是必須得先拿到槍。

    他的手指已碰到槍把,只要再向前一點,他就能把整支槍抓住,可就在這時,杜小鳳猛的向前一近身,單手將何永貴從床上抓起來,往地上一扔,冷聲道:「我讓你打開保險櫃,你沒聽見嗎?」

    何永貴氣的滿臉通紅,暗中跺腳,只差一點點而已,若對方在慢半刻,槍就被他拿到手了啊!

    他趴在地上,抬起頭,兩眼狠狠地瞪著杜小鳳,如果眼睛可以殺人,杜小鳳現在不知道要死上多少次了。

    身在地上,反而將杜小鳳的模樣看清楚了,何永貴驚道:「是你?杜小鳳?!」

    「呵呵!」杜小鳳淡然一笑,道:「何永貴,你終於認出我了。」

    「該死!」何永貴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他仍沒有放棄枕頭下的槍,邊往床頭蹭邊問道:「你是怎麼近來的?」

    杜小鳳笑道:「辦法有很多,何況,你的通天觀又不是銅牆鐵壁。」

    「你想怎麼樣?」何永貴靠到床頭,用身體擋住杜小鳳的視線,手摸向背後的枕頭。

    「我想怎麼樣?」杜小鳳道:「我想怎麼樣,剛才已經都告訴你了。」

    「你知不知道,你這是私闖民宅,我可以去警察局告你!」何永貴咬牙切齒,恨不得將杜小鳳大卸八塊。

    「哦?」杜小鳳笑道:「那你去告好了,直接把你如何妖言惑眾,騙人錢財,迷姦婦女的事情一併講出來,說不定警察會給你頒發個好市民獎呢!」

    一聽這話,何永貴洩氣了,不過,他的手也快摸到手槍,他說道:「我和你沒冤沒仇,你為什麼要想盡辦法來整我?」

    「切!」杜小鳳嗤笑,向床上的少婦揚揚頭,道:「她也和你沒冤沒仇,你什麼騙財還不夠,又要迷姦她呢?」

    何永貴老臉一紅,惱羞成怒,道:「我的事,用不著你來管!」此時,他已經摸到手槍,腰桿子頓時硬起來,說話的底氣也足了。

    杜小鳳道:「你這種人,根本不可救藥!」說著話,他突然一個箭步竄到何永貴近前。

    何永貴嚇了一跳,本能的將手中槍舉起來,可是他的槍口還沒等對準杜小鳳的身體,後者的拳頭已重重落在他的面頰上。

    彭!何永貴悶哼一聲,整個人都飛了起來,撞在牆壁,反彈落在床上,手中的槍也脫落在地。

    他暗叫不好,連滾帶爬的從床上下來,想去揀那把槍,可是杜小鳳先他一步,抬腳將槍牢牢踩在地上,冷笑道:「何永貴,不要和我耍小聰明,你以為就你自己是聰明人,別人都是傻子嗎?如果你再敢動槍一下,我就用它打暴你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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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1 23:54:54 |只看該作者
奇門藥典錄 第十集 深入虎穴 第四章 得手
  
  何永貴愣了一下,馬上又向杜小鳳腳下的槍撲去。杜小鳳只是個少年,他不相信杜小鳳真敢用槍殺自己。

    到現在還執迷不悟!杜小鳳見狀,雙眼一瞇,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他用腳一鉤,把槍挑起來,出手如電,瞬間將槍抓在掌中,同時,他另只手揪住何永貴的頭髮,把他的腦袋用力往地上一按,將槍口頂在他太陽穴上。

    在那一剎那間,何永貴聽見了槍體裡傳出的嘎嘎聲,那是扣動扳機時拉緊彈簧而發出的聲音。

    杜小鳳真的會開槍!何永貴腦袋嗡嗡作聲,只一秒鐘的時間,他渾身上下,出了一層的冷汗。

    最終,杜小鳳這一槍還是沒有打下去。剛才,他確實動了殺念,不過,他的衝動很快被理智阻止住。

    他將扣到一半的扳機緩緩鬆開,不僅何永貴被嚇出一身冷汗,他自己也同樣驚出一身冷汗,為他自己的衝動。何永貴這人確實該殺,但殺他的人不應該是自己,而是國家的法律。自己竟然差一點瞭解一個人的性命?!杜小鳳下意識的倒退兩步。他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以前的自己,別說殺人,即使看別人殺隻雞都會起一身雞皮疙瘩,可是剛才,他確實有了殺人的衝動。

    他沒有發現,在他扣動扳機的時候,自己眼中的精光瞬間變成了紅色,血一樣的紅色,那種光芒,不帶任何的感情,是徹頭徹尾的冰冷,是只會出現在野獸身上的眼神,何永貴卻看到了,這也正是他感到恐懼的原因之一。

    杜小鳳足足沉默半分鐘,幽幽歎息一聲,對地上嚇得目瞪口呆的何永貴道:「你站起來。」

    何永貴這回變聽話了,二話沒說,立刻從地上爬起來。現在,他知道杜小鳳並沒有嚇唬自己,而是真的會對自己開槍,真的會殺死自己。

    杜小鳳眼中的紅光已經退去,可何永貴仍覺得他的眼神可怕。他說道:「把你騙的錢,拿出來!」

    何永貴飛快地抓過來自己的道袍,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厚厚的紙包,雙手顫抖地遞到杜小鳳近前,結巴道:「這……這是她剛剛給我的五萬塊錢,我沒有動過,一分都沒動……」

    他是沒動,是沒來得及動。

    杜小鳳面無表情,冷冷接過紙包,說道:「還有!」

    「啊?」何永貴連連搖手道:「沒有了,絕對沒有了,她給我的錢都在這裡,就是這麼多……」

    「我說的不是這些。」杜小鳳道:「我要你騙的錢,全部!」

    何永貴兩眼一翻,差點昏過去。從杜小鳳冷冰冰的臉上,他看出對方不是在開玩笑。他擦擦額頭的汗水,囫圇不清地問道:「全……全部……?」

    「沒錯,全部!」杜小鳳道:「把保險櫃打開!」

    「那……那是我全部的家當啊!」何永貴帶著哭腔道:「你不能……不能都拿走啊……」

    「快點!不要考驗我的耐性。」杜小鳳抬起手臂,又將槍口對準何永貴的腦袋。後者嚇的一哆嗦,想不出主意了,杜小鳳軟硬不吃,他也沒有辦法,錢財是小,性命是大,為了活命,他也只能按照對方的意思去做了。

    他從口袋中摸出保險櫃的鑰匙,將鎖打開,再把密碼鎖解開,拉開櫃門,然後往旁邊一站,可憐巴巴地望著杜小鳳,奢望他能給自己剩下一些什麼。

    杜小鳳根本不看保險櫃裡有什麼東西,將道袍往他身上一扔,道:「把裡面的東西統統拿出來,包在衣服裡。」

    何永貴聽完,眼睛都快紅了,他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五官都扭曲的變了型。保險櫃裡不只有錢,還有一些珠寶首飾、房契、債卷等等,那都是他多年來通過種種手段,積累下來的財富,現在要親手送給別人,其心情可想而知,那滋味真比割他的肉、抽他的筋還難受。「你……你這是搶劫!是謀殺!」

    「隨便你怎麼說,如果你不按照我的意思做,也許我真的會殺了你!」杜小鳳的話雖然無情,但並未妄動殺機,這麼說只是在嚇唬何永貴。

    他心中是怎麼想的,何永貴當然不知道,心中一顫,看看杜小鳳冰冷如寒霜的表情,還有那黑洞洞的槍口,兩腿發軟,再不敢多說半句廢話,邊將保險櫃裡的財物放到道袍上,邊說道:「杜小鳳,這麼一大筆錢,你一個人想獨吞,只怕你吃不下去吧?!」

    杜小鳳想了想,點點頭,走到何永貴近前,二話沒說,掄起手中槍,對準何永貴的脖根,狠狠砸了下去。

    何永貴沒想到他會突然襲擊自己,連躲避的想法都沒來得及生出,脖根已被杜小鳳一槍把砸個正著。

    杜小鳳使用的力氣掌握恰倒好處,即不給對方造成太大的傷害,又能讓他足足睡上三個鐘頭。

    何永貴頭腦一沉,眼前發黑,神志模糊,在昏迷之前,還狠狠瞪著杜小鳳,嘴唇蠕動,似乎想說什麼,但他想說的話還沒說出口,已心不甘、情不願的直挺挺昏倒在地。

    杜小鳳搖頭嗤笑,跨過何永貴的身體,來到保險櫃前,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裡面的東西全部放到道袍上,然後將道袍四角一系,打個大包,背在身後,再將床上的少婦抱起,快速從後門走出臥室。

    到了院牆腳下,杜小鳳先把裝滿財物的大包扔過去,隨後解下腰帶,將少婦繫在自己背後,用力一跳,雙手扒住牆頭,兩腳再一蹬牆面,借力翻了過去。由於身後背有一人,身體失重,他掌握不好平衡,翻過牆後,身子橫在摔在地上,加上背後少婦百餘斤的壓力,杜小鳳吭哧一聲,還好有真元護體,不然這一交也夠讓他幾根骨頭折斷的。

    杜小鳳趴在地上,喘了兩口粗氣,從容地爬起身,拍拍衣服上的泥土,咧嘴苦笑了一下。

    他放下少婦,見她呼吸依然均勻,沒受到什麼傷害,他才放下心,邊將腰帶重新繫好,邊低頭尋找自己剛扔過來的包裹。

    他不找還好,可是這一找,發現那只包裹竟然不翼而飛了。前後左右的地面,都被他仔細查看一遍,可就是沒有包裹的蹤跡。

    啊?杜小鳳大吃一驚,剛才他將包裹扔過牆頭時,明明聽見它摔在地上的聲音,可是怎麼可能在轉瞬之間又消失不見了呢?

    莫非有鬼?這個想法連杜小鳳自己都覺得好笑,但若沒有鬼,那消失的包裹又怎麼解釋呢?除非……附近有人!

    想到這,杜小鳳驚出一身冷汗,不敢大意,急忙將少婦抱起來。錢財丟失是小,人命關天是大。如果附近真有人,他的來歷、意圖,自己根本不清楚,萬一做出傷害少婦的事,那就糟糕了。

    他迅速鎮靜下來,沒有慌亂去尋找丟失的包裹,而是默默站在原地,快速擴展自己的精神力。

    精神力從他「神庭穴」源源不斷的向外擴散,周圍百米的地方,皆在他感知之內。

    地上的螞蟻,草叢間的飛蟲,棲息在樹上的鳥雀,甚至周圍的花草樹木,一切帶有生命的生物體都躲不過他精神力的感應。

    人做為世界的主宰,生命體要比其他生物的生命體活躍的多,也鮮明的多,即使將身形隱藏的再好,能瞞過人的肉眼,卻瞞不過杜小鳳的精神力。

    自己前面四米外的樹上藏有一個人!杜小鳳想繼續用精神力感知他的大腦,可是,在入侵時卻受到極大的阻力。

    這人的內功修為不簡單啊!杜小鳳心頭一震。對方的內功固然深厚,卻未必高過自己,如果用精神力強行入侵,完全可以衝破對方因體內真氣運行而造成的阻力,但對其身體以及精神上的傷害,卻不是杜小鳳能控制的。

    暫時還不清楚對方的意圖,他也不想用精神力傷害他。

    杜小鳳收入精神力,緩緩睜開眼睛,舉目看向前面的大樹。

    大樹差不多有百年的高齡,即使已到秋天,枝葉仍然茂密,別說現在是黑夜,即使在白天,上面隱藏一人,也很難將其找出來。

    杜小鳳沉默幾秒種,將精神力鎖定在樹上,然後悠悠說道:「朋友,躲在樹上的滋味不好受,還是下來吧!」

    說完話,他的精神力明顯感覺到樹上那人一震,將身體悄悄向右挪了挪,那裡的枝葉更加茂盛。

    杜小鳳暗笑,說道:「朋友,你不用躲了,即使你藏到枝葉最茂盛的地方,我也能看到你。下來吧!」

    樹上那人還是不說話,屏息蹲在枝幹上,到現在,他也不相信杜小鳳能看到自己,認為他這樣說話,是在虛張聲勢。

    見那人仍沒有動靜,杜小鳳無奈搖搖頭,從腳下揀起一顆石子,向那人藏身的地方一扔,笑問道:「朋友,你想在樹上藏一輩子嗎?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既然敢拿人家的東西,為什麼不敢出來見一面呢!」

    杜小鳳扔出石子的力量不算大,可也不小,穿過枝葉,正好落在那人的身上。他反應也快,伸手將石子抓住,明白自己的行蹤確實被對方發現,再躲藏下去已沒有意義,他心中暗歎一聲,飛身從樹上跳下來。

    他藏身的地方距離地面至少有三、四米高,可是落地時,簡直像一片落葉,只發出一聲微乎其微的聲響。

    高厲害的輕功!杜小鳳即使未接觸過輕功,可此時看了對方的身法,也忍不住暗自喝彩。

    這人中等身材,年歲不大,剛剛二十出頭,嘴唇上一層厚厚的絨毛,皮膚黝黑,五官端正,目斂神光,鼻直口方,看相貌,不像心術不正的人,可杜小鳳的包裹正在他的手中提著。

    杜小鳳在打量他,他也在端詳杜小鳳,他眼神中閃出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驚訝。

    「你為什麼知道我藏身在樹上的?」青年一張黑臉,說話的語氣也冰冷,嗓音很粗,甕聲甕氣的。

    杜小鳳一笑,淡然道:「沒有為什麼,我就是知道。不過,你為什麼要偷我的東西呢?」

    「你的東西?」黑面青年冷笑道:「這不也是你剛剛從道觀裡搶來的嗎?還有,你懷裡的女人。」如果不是杜小鳳的年歲太小了,青年肯定會懷疑他是個採花賊。這也難怪,杜小鳳單身一人,偷偷摸摸從道觀裡抱個女人出來,不讓人誤會才怪呢!

    杜小鳳沒時間和對方廢話,直截了當地反問道:「那你想怎麼樣?」

    黑面青年拍拍手中的包裹,道:「我要把這些東西交還給道觀。」

    杜小鳳搖頭道:「我搶這些財物,是為了懲奸除惡,你若把它還回去,就是助紂為虐!」

    黑面青年一愣,疑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杜小鳳道:「現在的通天觀已被神靈會佔據,而神靈會的會長何永貴以神靈真人自居,裝神弄鬼,愚化百姓,這些錢,都是他通過種種欺詐手段得來的,而這個女人,」他低頭看看懷中的少婦,道:「也是被何永貴迷昏的,如果不是我及時趕到,她現在恐怕已遭到何永貴的毒手了。」

    黑面青年皺著眉頭,道:「如果你所說是真的,那何永貴確實可惡,可是,我怎麼能相信你的話呢?」

    杜小鳳聳肩道:「我沒有理由騙你。」

    黑面青年揚揚手中包裹,冷笑道:「也許,這就是你騙我的理由!」

    杜小鳳手臂一抬,準備黑面青年的腦門,說道:「如果我想拿回包裹,隨時都可以,如果我想殺你,也易如反掌!」說著話,他手指一彈,一道勁風自他指尖射出,擦著黑面青年的面頰飛過,正打在他身後的樹幹上,只聽啪的一聲輕響,兩人多粗的樹幹被勁氣打穿。

    真氣凝針是以道家純陽真氣凝結而成,異常剛烈,無堅不摧,本意是用來通暢人體受阻的經絡,可被杜小鳳當武器施展出來,其聲勢與威力也相當的駭人。黑面青年站在原地,根本沒反應過來,更別說躲避,當真氣凝針擊穿樹幹好一會,他才恍然驚醒,下意識的摸摸臉頰,眼神中閃過一絲震驚和恐懼,驚訝道:「彈指神功?」

    彈指神功這門功夫是江湖上的傳說,至於有沒有,誰都不敢說。他也只是聽說過,卻從來沒見過,別說是他,即使他的師傅、師爺、師祖,恐怕也都沒見過。

    聽到他的驚歎,杜小鳳差點笑出來,彈指神功他只在武俠小說中看過,至於現實中有沒有,天知道。不過轉念想想,真氣凝針和彈指神功確實有些相像,都是由指尖射出,以無形的真氣傷人。

    他並不點破,也不承認,只是笑瞇瞇道:「現在,你相信我的話了吧?」

    黑面青年嚥下一口吐沫,對於杜小鳳的話,信了七分。實力代表一切!自己藏身於暗處,眼前這個少年竟然能覺察到,而且還會傳說中的彈指神功,其一身本領可想而知,他若想殺自己,自己根本沒有對抗的餘地,正如他所說,他沒有欺騙自己的理由。他歎了口氣,心中鬥志已失,將包裹往杜小鳳腳下一扔,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師承何門?」

    師承何門?杜小鳳估計他要說出實話,會被對方笑掉大牙。他道:「我叫杜小鳳!至於我的師承,我不方便透漏。」

    黑面青年點點頭,表示理解。他猜想杜小鳳的師傅定有一位非常了不起的高人,既然是高人,都有不喜歡向人透露姓名的習慣。他說道:「我叫於翔,是上武門的俗家弟子。」

    上武門?那是什麼門?杜小鳳愣住,茫然的眨眨眼睛。

    黑面青年見他滿臉的莫名其妙,疑問道:「你沒有聽說過上武門?」

    杜小鳳搖搖頭。黑面青年笑道:「江湖人不知道上武門的人可不多啊!」

    杜小鳳聞言也笑了,說道:「我可不是江湖上的人,我只是個學生。」

    黑面青年狐疑道:「那你的武功……?」

    杜小鳳道:「會武功,也代表就一定是江湖人啊。」

    黑面青年看了他一會,見他不像說謊話,苦笑道:「一個學生,武功能這麼厲害,真了不起。」

    杜小鳳翻翻白眼,討道:我哪會什麼武功啊!虎虎人還行,真要是動起手來,說不定誰能打過誰呢。剛才他只看對方從樹上跳下來的身法,還有用精神力探知到他的內功,杜小鳳敢斷言,這個青年的武功一定不在沈三情之下。

    黑面青年又正色問道:「你打算把這個女人和這些錢怎麼樣?」

    杜小鳳道:「這女人當然要送回到她的家裡了,至於這些錢嘛……」他也沒想好應該怎麼樣處理。這些錢都是老百姓被騙的血汗錢,最好能還回到老百姓的手裡,可是怎麼還,還給誰,他一時還沒想好。當然,交給警方也是一種辦法,但是他怕交到警察手裡,通過層層『扒皮』,最後真正能發還到老百姓手裡的,未必能有七成,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在警察眼裡,何永貴並不是罪犯,說不定,這些錢最後還會被警察還給他,反給自己按個入室搶劫的罪名。如果自己不去找警察,以何永貴做賊心虛的心理,他也同樣不敢去找警察,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自己知了。思前想後,琢磨好一會,他道:「神靈會騙了多少人,得了多少不義之財,我想,在它那裡一定有本帳。以後想辦法將帳本得到,按照帳本的記錄,再將錢發還給受騙的百姓,那就不會有錯了。」

    黑面青年也只是隨口問問,見杜小鳳說的合情合理,也就沒多說什麼。話鋒一轉,他問道:「你是怎麼發現神靈會騙人的?」

    杜小鳳仰面一笑,道:「這說起來話長!」他向四下看了看,雖然何永貴被他擊昏,需要幾個小時才能醒過來,但不代表別人不會發現他受襲,自己還是越快離開此地越好。他道:「我們先換個地方,我再詳細講給你聽。」

    「也好!」黑面青年想了想,點頭同意。

    兩人離開雙寶山,又走了一段路,杜小鳳決定先把少婦送回家,可是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少婦家在何處。

    她身上又沒有帶什麼東西,也聯繫不到她的家裡人,杜小鳳為難了,考慮半晌,只好等她醒過來,再想辦法送她回家了。

    由於雙寶山地腳偏遠,兩人走了十多分鐘才遇到一輛出租車,杜小鳳急忙攔下來,坐車去了福運來夜總會。

    今天晚上,沈三情在夜總會值班,見杜小鳳帶來一個陌生的青年,懷裡還抱著一個女人,甚是奇怪,迎上前,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少婦,又打量黑面青年幾眼,小心地問道:「老大,出了什麼事嗎?」

    聽到沈三情對杜小鳳的稱呼,黑面青年為之一怔。老大?杜小鳳看起來只有十四五歲的樣子,竟然被稱呼為老大?他心中倍感奇怪。

    杜小鳳一笑,說道:「沒什麼事!」說著,他拿下背後的包裹,遞給沈三情,道:「三情,把這東西收好。」

    沈三情好奇地接過來,用手掂了掂,感覺挺沉的,問道:「老大,這是什麼東西?」

    杜小鳳揚揚頭,道:「我們上樓再說。」

    幾人向樓上辦公室走去,一路上,不時有服務生對杜小鳳點頭打招呼,態度特別客氣,那黑面青年見狀,心中的迷惑又加深幾分。

    等進了辦公室之後,杜小鳳先將少婦輕輕放到沙發上,長噓一口氣,剛剛落座,馬上有人倒上茶水。

    杜小鳳示意沈三情將房門關好,然後將包裹放在辦公桌上,打開,裡面花花綠綠的鈔票頓時讓沈三情和黑面青年傻了眼。

    黑面青年知道包裹裡面有財物,可是沒想到有這麼多,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沈三情驚訝道:「老天!這些錢是怎麼回事?」

    杜小鳳將他夜探通天觀,如何制服何永貴,又如何逼他交出錢財,救出被騙少婦的事情原原本本講述一遍,最後,自然也提到了這位名叫於翔的黑面青年。

    沈三情聽完,幽幽歎了口氣,道:「老大,你一個人去救這個姑娘,太危險了,一個不小心,萬一發生什麼不測怎麼辦?通天觀可是神靈會的腹地,以後即使要去,也要帶上我和劍冰嘛!」

    杜小鳳點點頭,含笑不語。見黑面青年目光閃爍,知道他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問自己,杜小鳳笑道:「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黑面青年苦笑,他想問的事情太多了,一時也不知道該從何問起。他看了看沈三情,直覺告訴他,這個青年也是練武之人,而且從他走路的姿勢以及舉手抬足自然流露出的氣勢,可以判斷出他的功夫也不簡單。他問道:「剛才,聽這位朋友叫你老大,我不明白。你不是說你是學生嗎?」

    杜小鳳笑道:「在學校裡,也有很多社團嘛!老大只是一種稱呼而已。」

    見黑面青年還是面露疑惑,他又說道:「我們的社團名叫無憂社……」杜小鳳將無憂社的情況以及神靈會平日裡的所作所為詳細向他講述了一遍。

    黑面青年聽完,這才恍然大悟的點點頭,暗暗佩服杜小鳳,他一個少年人,竟能成立起這麼大的社團,頭腦相當不簡單,同時,他又對神靈會的做法恨的咬牙切齒,心中大罵神靈會愚弄百姓,欺詐錢財,敗壞道家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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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1 23:55:11 |只看該作者
奇門藥典錄 第十集 深入虎穴 第五章 無奈

  杜小鳳見他臉色變換不定,呵呵一笑,道:「我說了這麼多,你也說說自己的事吧!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通天觀附近呢?」

    黑面青年笑了笑,將自己的事情徐徐說出。

    他名叫於翔,師承上武門。上武門在江湖上可算一流的名門正派,據說和武當有些淵源,師出同宗。上武門位於黃山一帶,上武道觀在當地的名氣也極大,香火鼎盛,每日接待的香客和遊人數不勝數,門下弟子超過百人。

    於翔在上武門學藝整十年,由於不想出家做老道,今年又二十掛零,他的師傅玄德道人讓他下山磨練。老道長很清楚,武藝學的再高,若長時間不和社會接觸,以後別說在社會立足,想救生都難。而於翔自己也確實想出來闖一闖,見識一下外面的花花世界,正好借此機會,拜別師傅以及師兄弟們,壯志雄心的出了上武門。

    他家在農村,生活較為貧困,不然,誰家捨得讓自己孩子在道觀裡一呆就是十年呢。

    於翔回家住了沒幾天便住不下去,見父母每天耕種勞累,著急想到城裡找份工作,緩解家中開銷。進了城之後,他才發現找一份工作是如此的難。讓他去工地幹活,他覺得屈了自己一身的本領,可是若找一份像樣點的工作,他一沒有文憑二沒有根基,又是從農村出來的,人家根本不用他。只幾天,將他口袋裡的錢花光大半,可工作的事還沒有著落。後來他聽說杜小鳳所在的城市發展較快,工作好找,特別是開發區,外商工廠很多,招收人的地方更多,他花光將身上所有的錢,買了一張火車票。

    今天,是他到開發區的第三天,工作沒找到,肚子倒是空了三天。要不是他常年習武,早已經餓趴下了。

    他聽說雙寶山有座道觀,想想自己也是道派的俗家弟子,沒準能和人家扯上一點淵源,最後,肚皮戰勝了面子,他厚著臉皮想去通天觀討口飯吃。

    結果,飯還沒等討到,卻碰上杜小鳳這檔事。當杜小鳳偷偷摸摸翻牆的時候,他以為自己遇到了小偷,先將杜小鳳扔過牆頭的包裹拿走,然後隱於樹上,準備趁對方不注意的時候再將其擒住,不過,最後他還是沒逃出杜小鳳的精神力。

    他講完之後,杜小鳳仰面輕笑,轉頭對沈三情使個眼色,後者明白,悄然的走出辦公室。

    杜小鳳拿出手機,邊在手中隨意擺弄邊問道:「那於兄以後有什麼打算呢?」他在擺弄手機的同時,偷偷給沈三情發了一條短信:江湖上真的有上武門嗎?

    於翔道:「本來我想去通天觀看看,讓道友幫幫忙,在開發區找一份工作,現在看來,我也不用去了,唉,以後的打算,走一步算一步吧!」

    杜小鳳笑道:「於兄不是本地人,加上在道觀長大,沒有文憑,想找工作,確實不太容易啊!」

    於翔無奈地笑了笑,說道:「實在不行,我也只能回家種地了。」

    「於兄一身高強的本領,若回家種地,那就太可惜了。」杜小鳳好言安慰他兩句,手機一震,是沈三情的回復的短信,他回答的很簡單,只一個字:有!杜小鳳看罷,呵呵一笑,揣起手機,說道:「既然於兄暫時找不到好的去處,不如來幫我吧,雖然沒有很高的薪水,但至少能解決於兄的吃住問題。」

    幫你?於翔睜大眼睛,問道:「我能幫你做什麼?除了武功,我什麼都不會做。」

    杜小鳳道:「有武功就足夠了。剛才我以後和你說過,無憂社現在為人看管場子,這也是社團資金的主要來源,以於兄的身手,做這個綽綽有餘了,我還怕委屈你了呢!」

    於翔生活在農村和道觀裡,不懂看管場子是什麼意思,木然地搖搖頭,問道:「什麼是看場子?」

    杜小鳳笑道:「現在,社會上有很多的娛樂場所,利潤巨大,但是相對的,也有很多眼紅的人故意鬧事、找麻煩,我們要做的,就是保護這些場所的安全,趕走那些找麻煩的人。」

    「哦!」於翔似懂非懂,疑道:「就這麼簡單?」

    「呵呵!」杜小鳳仰面笑道:「就這麼簡單!」

    「那……」於翔老臉一紅,面帶難色道:「一個月,我能賺多少錢呢?」

    「這個嘛,」杜小鳳托腮想了想,道:「社團現在正想進一步發展,需要大量的資金,至於於兄的薪水,每月一千塊吧,當然,這不是一成不變的,以後應該會有增加……」

    不等他說完,於翔搶先道:「行!我做了!」一千塊錢!自己的父母種一年地也就這個數目嘛!自己只需幫人『看看家』,每月就有一千塊錢的收入,去哪找這樣的好事。似乎生怕杜小鳳改變主意似的,他迫不及待打斷他的話。

    杜小鳳愣了愣,問道:「這麼說,於兄同意了?」

    於翔大點其頭,正色道:「對!我同意!」

    「哈哈!」杜小鳳站起身,暗笑這人還真夠淳樸的。他向於翔伸出手,道:「歡迎你加入無憂社!」

    於翔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握住杜小鳳的手,小心翼翼地問道:「我也要和剛才那個朋友一樣,叫你老大嗎?」

    杜小鳳聳聳肩,道:「你隨意,只是稱呼而已,叫什麼都無所謂,如果你叫老大不習慣,就叫我小鳳好了。」

    「嗯!」於翔點頭道:「我就叫你小鳳吧!這樣親切一些。」

    這時,沈三情敲門進來,在他身後,還跟著兩名服務生,手中各端托盤,上面都是一盤盤點心和水果。

    沈三情讓服務生放在辦公桌上,揮揮手,示意兩人離開。

    三天沒吃東西的於翔望了望桌子上的點心和水果,眼睛瞪的又圓又大,眼珠差點掉出來,他艱難地咽口吐沫,肚子毫不給他留情面的打起鼓來。

    咕嚕、咕嚕!於翔老臉一紅,不好意思的半低下頭。

    杜小鳳善解人意地說道:「想必於兄也餓了,先拿這些東西充充飢,等到明天,咱們再去飯店好好吃一頓。」

    於翔難為情地搓著手,道:「那怎麼好意思呢?!」

    杜小鳳道:「以後大家都是自己人,都是兄弟,何必那麼見外呢,吃吧,正好我也餓了。」說著話,他先拿起一塊點心,大口吃起來。其實,杜小鳳並不餓。

    於翔再忍不住,抓起一塊點心,大嘴一張,沒見他怎麼嚼,點心已下了肚。

    還好,杜小鳳和沈三情的意志力足夠強,不然,還不知道會笑成什麼樣呢。

    一會的工夫,數盤點心和水果已所剩無幾,於翔吃個七分飽,心滿意足地擦擦嘴,覺得這頓飯,是他一生所吃過最美味的一頓。

    吃點心時,杜小鳳將於翔加入無憂社的事告訴沈三情,後者非常高興,於翔出身名門,功夫定然有獨到之處,對於酷愛武術的沈三情來說,以後自己又多了一個可以切磋武藝的對象,怎能不高興呢!加上於翔為人樸實,不懂做作,和沈三情十分投緣,兩人的出身也相識,一個在寺院長大,一個在道觀長大,對事情的看法也有很多相同之處,相聊起來,大有相間恨晚的意思。

    見他吃的差不多了,沈三情笑問道:「兄弟,你吃飽了?」

    於翔拍拍肚子,笑呵呵道:「飽了。」學武的人最忌暴飲暴事,一般只吃七、八分飽。

    沈三情道:「聽老大說,兄弟的輕功非常不錯……」沒等撤下桌子上的盤子,他先和於翔說起武學上的事。

    一講起武術,原本還有些靦腆的於翔頓時來了精神,和沈三情你一句我一句,大談特談起來。

    兩人學派不同,理解的範疇也不同。沈三情的功夫重視實戰,簡單、實用,以快為本,大開大合,又狠又毒,往往一招決定勝負。而於翔的武功重視修氣,他的氣功根基相當了得,修煉的也是道家正宗心法,至於武功套路,多是武當派的正宗功夫。

    他二人說的津津有味,杜小鳳卻在旁呵欠連連,提不起興趣。

    兩人說的東西,他大多都能聽懂,可是對武學實在不感冒,不然,在真悟境界中就不會放棄修為篇了。

    要不是房中突然傳出一聲嬌吟,沈三情和於翔還不知道要聊到什麼時候。

    躺在沙發的少婦微微睜開眼睛,揉著發痛的額頭,喃喃說道:「我,這是在哪啊?」

    「咦?」沈三情精神一振,道:「這位姑娘醒過來了。」說著話,他湊上前,剛毅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姑娘,你醒了?!」

    聽到有男人在自己耳邊說話,少婦愣了一會,突然,打個激靈,瞇縫的眼睛一下子瞪圓,眼前出現一張年輕又陽剛的笑臉。

    她神經反射性的猛然坐起身,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見沒有異樣後,暗鬆口氣,雙手本能地捂在胸口,戒心十足地看著沈三情,問道:「你是誰?這是哪裡?我怎麼會在這?」

    這小媳婦的問題還真多啊!沈三情直截了當道:「姑娘,你被人騙了,是我的老大把你從『狼』嘴裡救出來的!」

    「啊?」少婦沒聽明白他的意思,茫然道:「你說什麼?狼?什麼狼?」

    色狼!

    沈三情翻翻白眼,剛要解釋,杜小鳳走上前,說道:「這位大姐,你身上根本沒有什麼妖物,你更沒有被妖魔纏身,那位所謂的神靈真人何永貴之所以這麼說,一是詐騙你的錢財,二是貪圖你的色相。今晚,他如何為你作法的,我不清楚,但是,你被他用迷香迷昏卻是千真萬確的。不過,你不用擔心,當他想佔你便宜的時候,我剛好在場,和朋友一起把你從通天觀裡救出來。」說著,他又一指於翔。要說是他自己救的,難以讓人信服,畢竟他還是個少年嘛!接著,他又從口袋中掏出那沓鈔票,放在沙發上,繼續道:「這是何永貴從你那裡騙得的錢,你看看數目對不對。本來我和朋友想送你回家的,但是沒有找到你家的住址,所以,才把你請到這裡,如果讓你受了驚嚇,請見諒。」

    杜小鳳語氣柔和,言語又客氣,加上年少,任誰來看他都不像是惡人。

    他一番話講完,少婦好長時間才弄明白他的意思,驚訝道:「你說……你說何真人是騙子?」

    「嗯!」杜小鳳道:「會利用人弱點的聰明騙子。」

    「這……」少婦無法接受他的說法,慌亂地搖頭道:「這不太可能!」

    杜小鳳道:「可你被確實被他迷昏了。」

    少婦此時也想起當時的情景,當何永貴為他作法的時候,他手中突然灑出一團白霧,自己只嗅到一股刺鼻的香氣,接著,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雖然想起這些,她仍不願意相信自己崇拜的法術無邊的何真人是騙子,她劇烈搖頭道:「也許……也許那是作法的一部分……也許,必須要我昏迷過去,何真人才能清除掉我身上的妖物!」

    杜小鳳感歎道:「大姐,不要再執迷這些莫須有的妖魔鬼怪了,世界上哪有妖物,若說有,也是在人的心裡,是人心在作祟。」

    少婦神志漸漸清晰起來,聽完他的話,眉頭大皺,道:「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你一個小孩子懂得什麼,快讓我走!」

    少婦從迷香的不良反應中恢復了一些,拿起一旁的鈔票,站起身,準備向外走。

    杜小鳳苦笑道:「大姐還準備去通天觀嗎?」

    少婦道:「當然,我身上的妖魔還沒有被何真人收服呢!這都怪你,如果沒有你,何真人早已經作完法式了,今天你得罪了他,如果何真人因為這個不為我清除身上的妖物,我就回來找你算帳!」

    如果對方是個男人,杜小鳳一定會上前狠狠打他兩巴掌,把他打醒,可惜,對方是個女人。

    杜小鳳道:「如果你回去,就是羊入虎口!」

    少婦怒道:「你不要在這裡危言聳聽,敗壞何真人的名聲,你究竟是什麼居心?」

    沈三情氣的一拍桌子,喝道:「你這個女人,太不講道理了,老大冒了那麼大的風險把你救出來,你一點都不感激嗎?」

    「老大?」少婦怔了怔,看看杜小鳳,秀眉一皺,冷道:「一群神經病!快點放我走,不然我報警了。」

    沈三情氣得直咬鋼牙,恨聲道:「老大,讓她走,她不相信,就讓她去自食其果好了!」

    杜小鳳搖頭道:「這叫什麼話!」他對少婦道:「如果你要去通天觀,我不會放你走的。」

    少婦尖聲道:「你這是綁架,我要報警!」

    杜小鳳堅定道:「即使你報警,我也不會放你走。」

    「你……」少婦手指顫抖,指著杜小鳳的鼻子,白色煞白,半天說不出來話。

    杜小鳳並不將女人的怒火放在眼裡,又說道:「你的家在哪,我送你回家。三情,你去把車準備好。」

    沈三情答應一聲,狠狠瞪了少婦一眼,憋一肚子氣,大步走出辦公室。少婦搖頭道:「我不回家,我要去通天觀,找何真人……」

    「如果你現在不回家,那麼,對不起,你哪都去不了!」杜小鳳面無表情地說道。他並沒有生少婦的氣,而是心中感歎人心的愚昧。騙子固然可惡,可是騙子的存在,不就是有這些心甘情願被騙子欺騙的人存在嗎?何永貴騙人的伎倆並不見得高明,可是卻能讓無數的人將其奉為神靈,頂禮膜拜,可悲又可歎。民智不開,就是最大的悲哀。

    少婦沉默了,隔了好一會,她低聲說道:「好吧,你讓我回家吧!」

    杜小鳳看得出來,她表面屈服,心裡卻依然如故,明天,她還是會去找心目中的何真人。

    唉!他心中感慨,仰天長歎。

    他開始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必要揭穿何永貴。如果百姓仍然癡迷迷信,癡迷修道成仙,即使自己費勁力氣,扳倒一個何永貴,明天,或者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何永貴』冒出來,繼續打著神靈的招牌,招搖撞騙。

    如果無法拯救人的思想,所做一切都是徒勞無功的。杜小鳳心中苦然,有些洩氣了。

    把少婦送回家後,杜小鳳有感而發,長歎道:「我,好像作錯了……」

    沈三情和於翔明白他的意思,二人想安慰他,可是又不知道說什麼好,相互看看,默默搖頭。

    杜小鳳情緒低落,讓沈三情安排於翔的住處,自己回家了。沈三情要用車送他,也被他拒絕。

    杜小鳳自成立無憂社以來,一直都是鬥志昂揚的,以他智慧的頭腦和成熟的思想,指揮社團,戰無不勝,從來沒有過失敗。

    不過,這一次,他卻覺得自己失敗了。不是敗在何永貴的手裡,而是敗在人們的思想上。

    如果自己做的事得不到肯定,得不到人們的認可,反而會被人們誤解,那自己做的事又有什麼意義呢?

    自己該如何做呢?他想不出來太好的辦法,正因為這樣,心中更加鬱悶。

    這樣的心情,他很少有過。

    週日,杜小鳳突然有些想念張慧芝,換上一身簡單的休閒裝,去了藝術學院。

    看到他能來找自己,張慧芝很高興,熱情地把他請進自己的寢室中。

    巧的是,她的室友於麗秋也在,還有一位杜小鳳不認識的女生。這個女生算不上非常漂亮,但眼睛很大,看起來十分可愛,典型的一張娃娃臉。通過張慧芝的介紹,杜小鳳知道她叫劉麗穎。

    一番客套過後,杜小鳳淡然問道:「慧芝姐,上回那個男生還來糾纏過你嗎?」

    他說的人,自然是指上次被他教訓過的周玉華。張慧芝搖頭一笑,說道:「沒有!我已經有好幾天沒見過他了。」

    「哦!」杜小鳳點點頭,道:「那就好。」

    張慧芝從櫃子中拿出一大桶可樂和幾個杯子,邊倒邊問道:「你最近在學校裡怎麼樣?」

    杜小鳳淡笑道:「還好。」

    「還好?什麼叫還好?」張慧芝把倒好的可樂遞給他,見其神情落寞,甚是奇怪,問道:「小鳳,你怎麼了?」

    杜小鳳咧最一笑,搖頭道:「沒什麼,我很好。」

    「不對!」張慧芝肯定道:「你騙不了我,一定有什麼心事。」

    「唉!」杜小鳳歎了口氣,懶洋洋的靠著椅背,幽幽道:「在開發區,很多人都崇尚迷信,不知道為什麼,哪怕當面指出他們膜拜寵信的對象是騙子,他們也不願意相信。」

    「哦?」張慧芝一愣,沒等他說話,劉麗穎接道:「這很正常嘛!」

    杜小鳳細長的眉毛一挑,看著她,質疑道:「很正常?」

    「是啊!」劉麗穎道:「現在的人,都很缺乏精神歸屬嘛!城市裡還好一些,農村特別嚴重,開發區幾年前,就是農村嘛!」

    缺乏精神歸屬?杜小鳳茫然地搖搖頭,道:「我不懂!」

    劉麗穎笑道:「十年動亂的時候,一切宗教信仰都被當成牛馬蛇神打倒了,雖然過去四十年,宗教已經自由了,可是信仰並沒有在人們心中重新建立起來,人們的精神世界是比較空虛的,加上農村文化相對落後,他們被神棍欺騙的機率特別大。」

    杜小鳳驚訝地看著她,問道:「你怎麼會懂得這些?」

    劉麗穎嬌笑道:「我選修的是哲學。」

    杜小鳳不知道哲學和宗教之間有何必然的聯繫,不過,她說的話卻很有道理。他問道:「那有什麼辦法改變這一點呢?」

    劉麗穎聳聳肩,道:「這不是靠一兩個人,五年、十年可以改變的。現在能做的,就是出現一個騙子,打倒一個騙子,找媒體把騙子的騙術暴光,讓人們認清事實,記住教訓。」

    杜小鳳邊琢磨邊點頭,笑道:「這也是個可行的辦法啊!」

    劉麗穎奇怪地看著他,問道:「你不是想去暴光騙子吧?」

    杜小鳳一震,見張慧芝和於麗秋都在好奇地看著自己,忙搖頭道:「不、不,我哪有那樣的本事,只是隨便問問。」

    「呵呵!」劉麗穎樂道:「我看也是,你一個小孩子,能做什麼?!」她長張娃娃臉,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小好幾歲,和杜小鳳站在一起,相差無幾,她這樣說,讓張慧芝和於麗秋都忍不住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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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門藥典錄 第十集 深入虎穴 第六章 公司

  杜小鳳也笑了,不過,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看起來像小孩的大學生懂的知識卻非常豐富。

    劉麗穎簡單幾句話,讓杜小鳳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彷彿又看到了希望,自信重回心中。

    他早已把自己看成醫者,既然是醫者,不單要治療人身體的疾病,還應該救治人的思想。

    何永貴是愚化人心的騙子,是打著神靈招牌的神棍,危害極大,自己就是應該把他扳倒,就是應該把他的騙局公之於眾,那怕會被人們誤會。只要自己做的事情是對的,何必在乎別人怎麼說,怎麼看呢?

    杜小鳳心情豁然開朗,喃喃自語道:「無論有多大的困難,我要去做的事,就是要去做,誰也阻擋不了我!」

    張慧芝奇怪地問道:「小鳳,你要做什麼?」

    杜小鳳仰面大笑,半開玩笑地說道:「斬妖除魔!」

    中午,杜小鳳和張慧芝幾個女生一起吃的飯。飯後不久,他接到李麗娜的電話。杜小鳳很高興,她能給自己打電話,心中一定是作好決定了。兩人在電話中約好見面的時間和地點。

    下午,杜小鳳向張慧芝告辭,去了一家市內三星級的酒店。

    酒店環境比較幽雅,客人也不多,在大廳裡端,有間格調清新的咖啡廳。他和李麗娜相約的地點就在這裡。

    當他來時,李麗娜已經到了,在靠窗戶的座位上,遠遠的,向他連連招手。

    李麗娜今天穿一身黑色的職業洋裝,裡面白色襯衫,腳下黑色高跟鞋,整個人看起來即簡練又不失高貴,成熟迷人的氣質加上完美精緻的五官,讓咖啡廳的燈光都為之失色。

    杜小鳳心中感歎,面帶微笑,快步走過去,和李麗娜互打招呼。

    這時,服務生走上前來,上下看了看一身休閒裝的杜小鳳,又瞧瞧讓人驚艷的李麗娜,暗中忍不住猜測起這兩人的關係。表面上,服務生還是十分客氣地輕聲問道:「兩位想喝點什麼?」

    李麗娜隨意點了兩杯咖啡,打發走服務生,然後對杜小鳳一笑,道:「小鳳,我已經向公司交了辭呈。」

    杜小鳳剛開始沒反應過來,頓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喜道:「這麼說,小娜姐同意幫我成立公司了?」

    李麗娜含笑點點頭。

    杜小鳳喜形於色,笑道:「太好了!這樣一來,社團終於可以走上正規的軌道了。」

    他的喜悅,是由心而發的,臉上燦爛的笑容,任誰都可以感受得到,有那麼一瞬間,李麗娜也被他臉上的摯熱所迷惑,看著他,愣愣發呆。還好,她點的是冰咖啡,上來的比較快,服務生端來咖啡時,李麗娜驚醒過來,自覺失態,玉面嬌紅地垂下頭。

    她搖頭暗笑,自己竟然會對一個十五歲的小男孩失神。

    等服務生走後,她端起杯子,淺飲一口咖啡,笑道:「看你這麼興奮,真不知道,你成立公司是為了你自己還是為了社團。」

    杜小鳳笑而不語,拿起杯子,咕嚕一口,裡面的咖啡見了底。

    他嘴上沒說,心裡卻很清楚,之所以著急成立公司,完全是為了社團考慮。

    無憂社越來越大,會員也越來越多,非學生的會員超過二百人。這麼一大批人員,只靠看場費來養活,實在有些困難,社團能維持現狀已不容易,更別提發展了。而且為那些娛樂場所看場子,也並非十分穩定的,這多少和『黑』字刮邊,只要政府看你不順眼,隨時都可以找個理由來整你、治你,成立公司以後就不一樣了,那是正經的職業,每月都有固定的收入,即使發展的快了,最多別人會看你眼紅,即使想動你,也找不到合適的借口。

    他放下杯子,話鋒一轉,問道:「小娜姐,成立公司都需要什麼樣的準備,我一點不清楚,你想要我提供什麼,你儘管說。」

    李麗娜毫不掩飾,簡單明瞭地說道:「錢!」

    杜小鳳笑了,說道:「現在,無憂社什麼都沒有,唯一能提供你的,也只有錢了,呵呵!」

    李麗娜道:「要成立公司,必須起草一份《公司簡章》,然後將簡章上交,才可以提出成立申請。」

    杜小鳳哪懂得這些,只能一個勁的點頭。

    李麗娜又道:「公司簡章包括公司經營的名稱、場所、地址以及範圍,當然,還有法人代表、代理人、審計師以及註冊的資金等等。簡章我可以幫你起草,但是裡面這些內容的資料,需要你來提供給我。」

    杜小鳳聽完頭大,他知道成立公司會很麻煩,但沒想到會這麼麻煩。他沉思片刻,說道:「小娜姐,你都需要什麼,給我列個明細吧,三天之後,我給你答覆。」

    「也好!」李麗娜一笑,隨手提包裡拿出紙筆,密密麻麻寫了十幾項。

    杜小鳳接過她寫的紙條,大致看了一遍,暗暗咋舌,仔細疊好,揣進口袋中,道:「小娜姐,如果我有不懂的地方,還得打電話向你請教啊。」

    李麗娜笑道:「別客氣,以後你就是我的老闆了。」

    杜小鳳苦笑,小聲嘟囔道:「什麼老闆,到時候還不知道誰聽誰的呢。」

    李麗娜沒聽清他說什麼,疑道:「你說什麼?」

    「啊!」杜小鳳忙搖手乾笑道:「沒什麼,呵呵!」他話鋒一轉,道:「我想成立一家房地產開發公司,不知道應該起個什麼名字好……」

    不等他說完,李麗娜接道:「你成立不了房地產開發公司!」

    杜小鳳不解道:「為什麼?」

    李麗娜道:「你現在的資金有多少?」

    杜小鳳想了想,道:「可以拿出三百萬。」

    李麗娜笑了笑,說道:「成立房地產開發公司,註冊的資金最少需要兩千萬,而你手上只有三百萬,相差太遠,現在,你只能成立一家房地產中介公司,即使是中介公司,最少註冊資金也需要一百萬。這一百萬是存進公司的戶頭上不可以動的,剩下的錢,你要買一處公司的地址,並進行裝修,購買公司的必要設備,聘請員工,同時,又要保留相當一部分資金做周轉流通,所以,即使成立一家中介公司,你的三百萬也未必夠用。」

    杜小鳳聽的頭大,投降的舉起手,連連點頭道:「好!我們就成立一家中介公司吧!」

    李麗娜正色道:「剛開始起步,不要把腳抬的太高!雖然是中介公司,並不代表沒有發展前景,只要公司業務進展順利,幾年之後,資金、名氣積累足夠多,發展成地產開發商,不是沒有可能。現在,市內很多大開發商都是由中介公司做起來的。」

    杜小鳳笑道:「這方面你比我熟悉,就按照你的意思做吧!」

    李麗娜站起身,道:「如果你有什麼不懂,儘管來找我。好了,現在正事談完了,我們走吧!」

    杜小鳳愣道:「走?去哪?」

    李麗娜道:「當然是去放鬆一下。」

    杜小鳳好奇道:「到哪裡放鬆?」

    李麗娜笑瞇瞇道:「迪廳是不錯的選擇,工作一周的緊張情緒,可以去哪裡宣洩一下。」

    杜小鳳並不喜歡那種地方,坐在椅子上,半晌沒有動。李麗娜見狀,拍拍額頭,笑道:「你看我,把你年齡都忘了。你是小孩,不適合去那種地方,看來只好我一個人去了。」

    聽她這麼說,杜小鳳騰的站起身,向李麗娜點點頭,道:「我們走吧!」

    對於杜小鳳的反應,早已在李麗娜意料之中,心裡偷笑,親密地拉著杜小鳳走出咖啡廳。

    在迪廳裡的李麗娜,和平時完全是兩個樣子,狂野的程度,讓杜小鳳刮目相看。

    李麗娜脫掉外套,穿著白色襯衫,領口的扣子解開,使其豐滿的身材更加顯露出來。在舞廳紫光燈的閃耀下,她白色襯衫忽明忽暗,異常顯眼。李麗娜隨音樂扭動嬌軀,秀髮飛揚,引來周圍無數驚艷的目光,幾名狂蜂浪蝶湊到她左右,賣力的又蹦又跳,只希望能吸引到她的目光。

    杜小鳳抱著她的外套,坐在舞場不遠處的椅子上,正邊喝飲料邊欣賞李麗娜的舞姿,悠閒自在,突然發現她在向自己鉤手指。

    如果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做出這種手勢,無疑是含有極強的挑逗意味。

    頓時間,杜小鳳覺得自己周圍的空間溫度急劇下降,無數道冰冷的目光集中交匯在他身上。

    杜小鳳打個寒戰,暗暗叫苦。

    當人們看清他只是個孩子之後,仇視的目光又一下子全部消失,冰冷變回火熱,重新集中在李麗娜身上。

    杜小鳳鬆了口氣,忙低頭喝飲料,假裝沒看見李麗娜的手勢。

    他想躲,可李麗娜並不給他躲避的機會。見他低頭喝飲料,故意不看自己,李麗娜撇撇嘴,直接走到他面前,不由分說,把他啦起來,拖進舞場內,在他耳邊孩子氣的大聲喊道:「來玩就是來玩嘛,幹嗎光坐在那裡動也不動,好像個老頭子似的。」

    杜小鳳苦笑道:「姐姐,我不會跳舞啊!」

    李麗娜拍拍他肩膀,笑道:「沒關係,弟弟,我教你!」

    杜小鳳嘔血,特別是當他看到周圍人們的目光之後。

    第二天,杜小鳳召集無憂社的骨幹,在福運來夜總會的辦公室裡開會。

    現在,骨幹陣容中又多了一個人,剛剛加入無憂社的於翔。雖然他沒有什麼職位,但功夫就是本錢,加入無憂社沒幾天,便在骨幹陣容中佔有一席之地。

    會議開始,又是龐偉先做例行匯報,將幫會內、外的大致情況講述一遍。

    在坐的人都是無憂社的骨幹,對於他講的東西,或多或少都有些瞭解,龐偉口才雖好,人們仍聽的昏昏欲睡。眾人中,只有於翔聽的最認真,也最感興趣。他剛剛加入無憂社,還談不上瞭解,對什麼都感覺新鮮,聽起來津津有味,同時,也暗暗驚訝無憂社的龐大。

    對於外圍,龐偉重點講的是風堂。風堂和無憂社的關係決裂之後,一直比較安靜,即沒有找無憂社的麻煩,也沒有找『玫瑰香』舞廳的麻煩,不知道葫蘆裡賣什麼藥。他講到這,人們來了精神,紛紛議論起來,風真究竟想要幹什麼。

    杜小鳳對風真的興趣不大,現在,他的精力和重點主要放在神靈會和成立公司的事情上。

    等龐偉告一段落後,杜小鳳輕咳一聲,大家知道他有話說,停止探討,一起將目光看向他。

    杜小鳳沉吟片刻,說道:「風真想怎麼樣,我們先不要去管,總之,兵來將擋,水來土屯,無論智謀還是武力,我們都不怕他。相對而言,我覺得神靈會比風堂的危害更大,雖然它不是幫派,不是黑社會,但是,做起壞事來,卻比黑社會還黑。」他將那晚自己夜探通天觀的事情大致講了一下,然後道:「所以說,無論怎麼樣,我們要先把神靈會這顆毒瘤除掉。」

    人們聽完,相互看看,一各個低頭不語。

    何永貴在百姓心目中有很高的地位,不少人將他視為神靈轉世,心甘情願跟隨他修煉的人不計其數,想扳倒他,談何容易。

    啪!張松林猛的一拍桌子,騰的站起身。

    周圍眾人嚇了一跳,包括杜小鳳在內,皆茫然地看向他。

    張松林大聲喝道:「何永貴不就是個神棍嘛,有什麼了不起的,哪天我帶上幾個兄弟,把他砍了就沒事了唄!」

    杜小鳳揉揉額頭,道:「你坐下!」

    張松林還沒看出他神色異常,仍繼續說道:「小鳳,你放心,讓我領人去幹,絕對萬無一失……」

    「我讓你坐下!」杜小鳳虎目一瞪,精光乍顯。張松林見狀一哆嗦,沒敢多言,默默地坐下來。

    杜小鳳皺眉道:「你當我們是什麼人?帶兄弟砍人,黑社會嗎?用武力解決鬼飄堂,那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以後,不要動不動就把砍人掛在嘴邊,你要記住自己的身份,也要記住社團的性質。身為社團的骨幹,你都這樣講,下面的兄弟會怎麼想。」

    見杜小鳳是真生氣了,張松林撓撓頭髮,小聲道:「小鳳,我剛才說錯話了……」

    唉!杜小鳳暗歎口氣,其實,張松林能說出這樣的話,也並不全怪他,無憂社自成立以來,一直都在打打殺殺中成長,也養成眾人每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自然而然就想到用武力來解決。他搖頭道:「我剛才的話也有些過激了,不過,我是想讓大家記住,無憂社是社團沒錯,但卻不是黑社會,也不是江湖上的幫派,我們的宗旨是消人之憂,解人之愁,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動用武力。」

    張松林紅著老臉,低頭道:「小鳳,我記住了。」

    杜小鳳抬起頭,環視眾人,問道:「你們呢?」

    「知道了!」眾人異口同聲地答道。

    杜小鳳點點頭,話鋒一轉,又道:「從何永貴那裡,我搶了一筆錢,現金有二百萬左右,加上一些金銀珠寶,差不多有二百二十萬吧,這些錢都是他招搖撞騙得來的,我想,這只是一部分而已,何永貴騙來的錢,應該遠遠不止這個數目。」

    眾人聽到這,一片嘩然,想不到何永貴竟然這麼有錢。

    杜小鳳繼續道:「我估計,何永貴手上應該有個帳本,想知道他一共騙了多少錢,只有找到這個帳本,而且,要是能把它公之於眾,那麼,何永貴在人們心中的地位,不功自破。大家的意見呢?」

    張少成道:「我同意小鳳的猜測,可是,這個帳本要怎麼找到呢?」

    沈三情道:「小鳳能探通天觀一次,就可以探第二次嘛,這次,我陪小鳳一起去,就算硬逼,也要把帳本從何永貴手裡逼出來。」

    龐偉搖頭道:「不妥吧!何永貴吃了一次虧,一定做了準備,再去,恐怕未必能抓到他。」

    沈三情仰面大笑,道:「即使他做了準備又能怎麼樣,神靈會的人只會些騙人的本事,沒什麼真才實學,通天觀我想進就進,想出就出,誰能攔得了我?」

    龐偉一聽沒詞了。沈三情的功夫擺在那裡,確實高的嚇人,想傷他,以神靈會的實力,基本沒有可能。

    說歸說,講歸講,最後的決定,還要由杜小鳳在做。

    杜小鳳仰面想了想,點點頭,道:「三情說的辦法也可行,不過,具體的細節還需要仔細研究一下。」

    如何解決神靈會,杜小鳳自己心中也沒有成型的計劃,至於他所說的帳本,只是他的猜測,到底有沒有,他根本不清楚。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說完神靈會的事,杜小鳳又仍給眾人一顆『炸彈』,他道:「我決定成立一家公司,在最近幾天內。」

    成立公司的事,以前他有提過,只是那時他僅僅有這個想法,說出來和大家商議,由於眾人都不懂其中的門路,後來就不了了之,想不到這次他又提出來,而且要在最近幾天內成立,怎能不讓眾人大吃一驚呢?!

    張少成挺了挺腰身,說道:「小鳳,成立公司雖然是件好事,但是,我們可一竅不通啊!」

    杜小鳳笑道:「這沒關係,因為我以後找到一個明白人了。」

    眾人大感驚奇,齊聲問道:「誰啊?」

    杜小鳳道:「上次,我和三情、劍冰,一起救了一位被綁架的姑娘,這件事大家都記得吧?」

    當然記得!眾人齊刷刷點頭,這事,杜小鳳以前提起過。

    杜小鳳道:「這次,幫我成立公司的人,就是這個姑娘。」

    「是她?」沈三情和劉劍冰同是一愣,狐疑地問道:「老大,她懂得成立公司的事?」

    他兩人都見過李麗娜,對她的印象第一是驚艷,第二是年輕。這樣的一個姑娘,會懂得成立公司,二人都表示懷疑。

    杜小鳳笑呵呵道:「你倆不要小看了她,人家可是擁有三個碩士頭銜的高才生,讓她幫我們成立公司,不會有錯的。」

    難怪小鳳會去救她呢?!沈三情和劉劍冰互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笑了。眾人也紛紛小聲嘀咕起來。

    杜小鳳又道:「公司的性質,是房地產中介公司,需要動用的資金,保守估計,在三百萬左右,松林,沒有問題吧?」

    無憂社的錢一直都由張松林在保管,每一筆收入,每一筆支出,他都有詳細的記錄,對於社團中的資金,他比杜小鳳還有清楚。

    聽到要讓自己拿出三百萬,張松林頓時變成苦瓜臉,有氣無力的說道:「問題是沒有,但是,突然要動用這麼多錢,社團的儲備資金一下子就沒有了,萬一有需要用錢的地方,我們怎麼辦?」

    杜小鳳語氣堅決道:「那這一陣子,我們就讓社團沒有事。不管怎麼樣,公司是一定要成立的,大家總不希望像現在這樣,為人看場子,不黑不白的過一輩子吧!」

    張少成、趙耀一起點頭,贊同道:「小鳳說的沒錯,成立公司,對於社團來說是一條不錯的出路。松林,該拿錢的時候,就要拿出錢來,眼光放遠些,不要只顧眼前的蠅頭小利。」

    張松林越聽越不是滋味,撇撇嘴,不服氣道:「我怎麼目光不遠了?我也是贊成成立公司的,只是,該擔心的地方還是要擔心嘛!」

    杜小鳳呵呵一笑,道:「那事情就這麼定了吧!大家想想給公司起什麼名字好,我的意見是延用社團的名字,大家認為呢?」

    他這樣說,誰會反對。眾人異口同聲道:「我們聽你的。」

    「好!」杜小鳳道:「成立公司,還需要有公司地址,明天,大家陪我去轉轉,看看把公司設在什麼地方好。」

    眾人基本沒提什麼異議,杜小鳳一口氣就把事情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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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門藥典錄 第十集 深入虎穴 第七章 綁架


  開完會後,杜小鳳和眾人一起去飯店吃的飯。吃飯時,他才注意到,於翔身上原本那件款式土舊的衣服已換成筆挺的西裝,上下打量他一會,覺得這衣服似曾相識,笑道:「這套衣服很適合你啊!」

    於翔臉色一紅,不好意思地說道:「這衣服是三情送給我的。」

    「哦!」杜小鳳暗笑,難怪看起來比較眼熟。他轉頭對張松林道:「松林,你先給阿翔拿一千塊錢,他在開發區無親無故,需要有錢供日常的花消。」

    「好的。」張松林答應的爽快,點頭道:「沒問題。」

    於翔雖然低著頭,心中卻是暖洋洋的,在無憂社裡,沒有社會上的人情冷暖,有的,只是兄弟般的情誼。這讓他彷彿又回到學藝時和師兄弟們在一起的生活。他由衷的輕聲說道:「謝謝!」

    「哈哈!」杜小鳳爽朗大笑,拍拍他肩膀,道:「別客氣,我們是兄弟嘛!」

    可能杜小鳳自己也想不到,這隨口的一句『兄弟』,卻牢牢抓住了於翔的心。

    世上雪中送炭的人越來越少,落井下石的人反而越來越多。當於翔走投無路的時候,恰巧遇上杜小鳳,後者給他的,不僅僅是溫飽和錢財,還有對生活的希望與樂趣。

    於翔出身正派,在度師傅的熏陶下,骨子裡有股俠義之氣,『受人點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這個道理他一直銘記於心。杜小鳳幫了他大忙,心裡對他的感激,可想而知,他心中怎麼想,杜小鳳不知道,不過他的直覺告訴他,於翔是個可讓自己信賴的人。

    第二天,按照原計劃,杜小鳳和無憂社的骨幹們出為公司選址。

    由於人多,意見總不能統一,每到一個地方,都有人贊同有人反對。

    一行人坐車,快把整個開發區跑遍了,直到中午,也沒有地址定下來。

    最後,杜小鳳無奈,讓開車的兄弟去商業區轉一轉。杜小鳳本不希望把公司選在那裡,雖然位置極佳,但有很重要的一點,地價太貴,差不多要每坪米五千左右,如果選個二百坪的地方,最少得要一百萬,對於資金還不雄厚的無憂社來說,這可不是小數目。

    商業區十分繁華,車水馬龍,高樓大廈林立,即使與市中心比起來,不見得遜色到哪去。

    汽車正前行,一直對外觀望的張松林大聲嚷嚷道:「小鳳,那個樓有貼招租廣搞的。」

    「哦?」杜小鳳順他手指方向,扭頭一看,只見路旁一座豪華大廈的第十層樓玻璃上貼有招租的字樣。他想了想,說道:「租個地方倒是很節省資金,我們去看看吧!」

    張松林嘿嘿笑道:「也可以和房主商量商量,讓他賣給咱們嘛!」

    王風雲冷靜道:「我估計,這棟樓的房價每坪不會低於五千五百塊。」他是開發區本地人,對房價多少瞭解一些。

    幾人上了樓,在房門上,找到房主的電話,打通一問,房子面積是一百五十坪,租金每月三千五,如果是辦公用,每月五千。

    眾人算了算,每年下來,只房租就需要交六萬塊錢,很不划算。又問房主房子賣不賣,房主回答的乾脆,賣!一坪六千塊。

    杜小鳳聽完房主的報價,頓感頭痛,他將電話交給龐偉,笑道:「阿偉,你把房主約出來,然後把他搞定。我希望一坪的價格不超過五千五。」

    龐偉暗暗叫苦,一坪要殺價五百塊,就算自己的口才好,也不容易作到,主要還得看房主的為人。

    他拿起電話,和房主約會見面的時間和地點。

    這時候,張松林的手機響了。他接起一聽,是身在浩陽的雷組兄弟打來的,打電話的人語氣很急,開門第一句話便說:「張哥,出事了。」

    張松林臉色一變,問道:「怎麼了?」

    「老大的一個同學被人劫走了。」

    「什麼?」張松林倒吸一口冷氣,忙問道:「哪個同學?」

    「是一個叫亞晴的女生。」

    糟糕!亞晴這個名字他當然不陌生,畢竟杜小鳳的同桌只有一個,而且還是個能『電人』的女生。他怒道:「你們都在幹什麼?怎麼不攔住那些人?對方是誰?什麼來頭?」

    「對方是什麼人,我……我也不清楚。他們根本沒進學校,是趁亞晴中午吃飯的時候,在學校外把她劫走的,如果不是被她的同學恰巧看見,我們根本不知道這件事。」

    「媽的!」張松林氣得大罵。

    一旁的杜小鳳正和王風雲談論房子的事情,並沒注意張松林講話,聽到他罵人之後,他轉頭疑問道:「松林,怎麼了?」

    張松林對手下道:「先不要慌,我馬上就回去!」說罷,他掛斷電話,走到杜小鳳身旁,壓低聲音道:「小鳳,亞晴被人劫走了。」

    杜小鳳聞言,身子一震,眉頭皺成個疙瘩。其他人也聽見了,紛紛圍上前來。

    杜小鳳問道:「知道是什麼人幹的嗎?」

    張松林面色凝重,默默搖頭。

    杜小鳳這時再也沒心思討論房子的事,沉聲道:「走,回學校!」

    他只留下龐偉一人,讓他和房主見面商議,自己帶上其他人,坐車直奔浩陽中學。

    路上,沈三情看看面寒如冰的杜小鳳,小聲地問張松林道:「松林,亞晴是誰啊?」他平時很少去浩陽中學,對學校的情況以不瞭解。

    張松林小聲道:「是小鳳的同學,也是同桌,一個很漂亮的女生。」

    「哦!」沈三情點點頭,不再問話。一路上,少了來時的歡聲笑語,車內的氣氛死氣沉沉,異常沉重。到了浩陽之後,無憂社有數人在大門口等候。等杜小鳳眾人下了車,幾人一起迎上前。杜小鳳心中又急又亂,可是表面上依然冷靜,說道:「你們講講當時的情況。」

    幾人相互看看,說道:「當時我們都沒有在場,是老大的一個同學看到的。」

    「誰?」杜小鳳問道。

    「是我。」一個女生從校門裡走出來,怯生生地看了一眼杜小鳳,忙又將頭低下來。

    杜小鳳在班級裡可算傳奇人物,雖然大家在一起是同班同學,可和他熟悉的卻沒有幾個。那女生看到他,心中有些陌生,又有些懼怕,還有些好奇。在她印象中,自己好像從來沒和他說過話。

    杜小鳳認識這個女生,她叫張丹,他所瞭解她的,也盡此而已。他問道:「張丹,你看到亞晴被人劫走了?」

    張丹點點頭,低「恩」了一聲。

    杜小鳳又問道:「當時是什麼情況,你還記得嗎?」

    張丹又點下頭,小聲說道:「今天由於有功課沒有完成,我中午吃完飯就馬上趕回學校了,當我路過東面的小餐廳時,正好看到亞晴和幾個男人從裡面出來,那些人都是三十多歲,當時我還覺得奇怪,亞晴怎麼會有歲數這麼大的朋友呢,我正想上去打聲招呼時,那些人突然灑出一團白霧,接著亞晴就昏到了,被他們抬上一輛停在路旁的汽車,快速開走了,由於當時事情發生的太突然,那些人的動作也太快,我連叫聲都沒來得及喊出,汽車已跑沒影了,我怕亞晴發生危險,就先找到無憂社的人,把事情告訴了他們。」

    通過她的描述,杜小鳳把對方的來歷判斷出個大概。那團白霧,肯定是迷香一類的東西,而會用迷香的,也只神靈會這一家。

    杜小鳳點點頭,對張丹一笑,道:「我知道了,謝謝你能把事情及時告訴我們。這件事情我會去處理,你回去上課吧!」

    張丹小心翼翼地問道:「亞晴不會有危險吧?」

    杜小鳳搖搖頭,本想說不知道,但看到張丹期盼的目光,馬上改口道:「不會!」

    張丹重重點下頭,說道:「我相信你一定能把亞晴救回來。」

    杜小鳳茫然地眨眨眼睛。張丹又接道:「因為你是無憂社的老大,同學們都說,你想做的事,一定有辦法做得到。」

    杜小鳳聞言,精神一振,向張丹含笑點了點頭。

    看著張丹對自己充滿希望和信心的笑臉,漸漸遠去的背影,杜小鳳心中感歎,對眾人說道:「抓住亞晴的這幫人,十有八九是神靈會的幫眾。」

    張松林不解道:「小鳳,你怎麼知道?」

    杜小鳳瞇起虎目,幽幽道:「張丹剛才說了,那些人都是在三十歲左右,和神靈會的人年紀很接近,他們灑的白霧可讓人昏迷,自然是迷香一類的東西,這也是神靈會慣用的伎倆。而且,我剛剛搶走何永貴一大筆錢,他當然心有不甘,以抓走我的同桌來做要挾,逼我把錢交回去。如果我估計沒有錯,何永貴也快給我打電話了。」

    他正說著話,電話突然響起。

    張松林睜大眼睛,驚歎道:「不會這麼準吧!」

    杜小鳳看看來電,是一串他陌生的號碼,苦笑道:「也許,就是這麼準!」

    被他猜對了,打來電話的人,正是何永貴。他很直接,招呼也沒打,開門見山地說道:「我是何永貴!」

    杜小鳳原本慌亂的心,在聽到他的聲音之後,立刻平靜下來,笑道:「我知道。」

    「你知道?」何永貴一怔,問道:「你知道我會給你打電話?」

    「是的。」杜小鳳笑呵呵的應了一聲。

    何永貴嗤笑,又問道:「既然你這麼聰明,那你猜猜我為什麼給你打電話。」

    杜小鳳道:「你想讓我交出搶你的那筆錢。」

    何永貴吸氣,暗叫一聲神了!自己什麼都沒說呢,杜小鳳竟然已把自己的意圖說出來了。他心中一顫,問道:「你會把錢給我嗎?」

    「不會!」杜小鳳道:「正因為你知道我不會,所以你抓走了我的同學,拿她來要挾我,逼我就範,是嗎?」

    現在,何永貴簡直懷疑杜小鳳就是自己肚子裡的蛔蟲,他所想的,他猜的一清二楚。

    他歎了口氣,點頭道:「杜小鳳,你確實很聰明。沒錯,你的同學是在我這裡,不過,我想你不會笨到報警吧,其實,即使警察來了也沒有用,在我的道觀裡,他們什麼都找不到。」

    「哼!」杜小鳳冷笑不語。

    何永貴問道:「既然你什麼都知道了,也省去我很多口舌,我現在只問你一句話,那些錢,你還不還給我。」

    杜小鳳反問道:「我希望我的同學安全無事。」

    何永貴道:「把我的錢還給我,一切都好商量,如果我看不見我的錢,那麼,對不起,你準備為她收屍吧!聽說,你和這個叫亞晴的女孩關係不錯嘛,嘿嘿!」

    杜小鳳道:「時間,地點?」

    何永貴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頓了一下,他哈哈笑道:「地點在通天觀,時間嘛,你隨時都可以,但是,我要提醒你一句,拖的久了,我可不敢保證她的安全,我的徒弟們,也是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

    杜小鳳看看時間,道:「四十分鐘後,我會到。」

    何永貴大笑道:「好,杜小鳳,我等你。」

    掛斷電話,杜小鳳沉著臉,環視一圈眾人,說道:「亞晴果然是被何永貴劫走的,他讓我用搶走的那筆錢做交換。上車!」說著話,他彎腰鑽進汽車內。其他人也紛紛回到車上,張松林問道:「小鳳,我們去哪?」

    杜小鳳道:「先到福運來夜總會,那筆錢被我放到那裡了。」

    司機不敢耽擱,馬上啟動汽車,直奔夜總會。車上,張少成道:「奇怪!小鳳,你說何永貴怎麼知道你和亞晴的關係,而且還有你的電話號碼?」

    杜小鳳道:「這沒什麼,神靈會信徒那麼多,想打探出我的信息,並不難。不過,何永貴的膽子倒是出乎我預料之外的大,大白天敢有待無恐的將人綁走,即使是風真也做不出來這樣的事!」

    張少成道:「小鳳,你真打算拿那些錢去做交換?」

    唉!杜小鳳歎息,除了這樣做,還有別的辦法嗎?他道:「人命關天!何永貴這個人,什麼事都做的出來,萬一亞晴因為我的關係而發生什麼意外,我一輩子都會受良心的譴責。現在,只能和他做交換了,先救出亞晴再說。」

    杜小鳳先到福運來夜總會取出從何永貴那個搶來的錢,然後留下張少成等人,讓他們先招集人手,他帶沈三情、劉劍冰、於翔三人先坐車去通天觀。

    張少成等人一想沈三情這三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有他們陪杜小鳳,應該不會發生意外。所以他們也沒說什麼,留在福運來夜總會,集合無憂社的人,準備隨後趕過去支援。

    且說杜小鳳四人,一路飛車,只用了二十分鐘便到了通天觀。

    今天通天觀十分冷清,即沒有香客,也沒有學道修煉的信徒。整座道觀,冷冷清清,但卻瀰漫一股濃重的肅殺之氣。

    杜小鳳下了車,抬頭瞧瞧道觀的正門,院門雖然敞開,但周圍一個人都沒有。

    哼!故作玄虛!杜小鳳心中冷笑,讓司機留下來看守汽車,然後與沈三情三人大步走進道觀內。

    道觀大院寬敞,下面石磚鋪地,在院落正中,擺放一口大銅鼎。幾人剛走到大銅鼎身旁,前面,大殿的房門忽然打來,從裡面衝出來三十多號手持刀槍棍棒的壯年漢子,見面後什麼也不說,先把杜小鳳等人團團圍住。

    這時,大殿內傳出一陣狂妄的笑聲。杜小鳳舉目觀望,只見何永貴端坐在神台上,手中拿杯,滿面的洋洋自得。

    杜小鳳不知道他在高興什麼,冷冷道:「何永貴,我來了!」

    他身在距離大殿十數米開外的地方,而何永貴坐在大殿的最裡端,相距至少有三十多米,即使攏目觀瞧,也只能看清對方的輪廓,但他的話音,卻清清楚楚傳進何永貴的耳中。

    何永貴沒什麼反應,但斜靠在太上老君神像旁的一位年近五十的中年人臉色一變,暗中驚歎道:好強的內功啊!

    何永貴嘿嘿怪笑,扯脖子喊道:「杜小鳳,想不到你還真來了,我要的東西你帶來了吧?!」

    杜小鳳冷聲道:「亞晴在哪?」

    何永貴撫掌笑道:「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杜小鳳,你想和我做『生意』,先過了他們這一關吧!動手!」

    隨他一聲令下,那三十幾號漢子齊聲高喊道:「神靈護體,水火不侵,替天行道,斬妖除魔!」接著,一起舉起手中武器,向杜小鳳四人壓過來。

    一個漢子動作最快,眨眼間跳到杜小鳳近前,掄起手中大片刀,作勢要砍。

    杜小鳳反應極快,沒等他蓄足力氣,抬腿就是一腳,正踢在對方下巴上。那大漢吭哧一聲,倒退兩步,摔倒在地。可人剛剛倒下,瞬間又站了起來,好像沒事人似的,又向杜小鳳衝過去。

    又是這一套!杜小鳳回頭對沈三情幾人道:「他們嘴裡含有『強盜水』,不怕疼痛,盡量以點穴制服他們。」

    沈三情以前見過『強盜水』的作用,深知這知道邪門,點頭道:「明白!」

    於翔並不瞭解這些,拉了拉沈三情衣袖,問道:「三情,強盜水是什麼?」

    敵人近在眼前,沈三情哪有時間和他解釋,只是問道:「阿翔,會點穴嗎?」

    於翔點點頭,愣然道:「會啊!」

    「會就好!」沈三情笑道:「別問那麼多,按老大的意思做,和他們打,多用點穴的工夫。」

    「哦!」於翔連怎麼回事都沒弄明白,就稀里糊塗的和對方打在一起。

    若是普通的三十多人,杜小鳳他們八路中文根本不放在眼裡,但這些人都是含有強盜水,不怕疼痛的壯漢,無形中,實力比正常時提高數倍。劉劍冰不會點穴的工夫,而沈三情的點穴又不靈光,時準時不准,制服這些大漢的任務,基本上都落到杜小鳳和於翔的身上。

    何永貴坐在大殿頭,探頭向外望了望,見杜小鳳等人被自己的弟子團團圍住,他大嘴一咧,將杯中酒倒如口裡,歪著脖子,大喊道:「小子們,都他媽給我加把勁!今天,讓杜小鳳有來無回!打倒他,大卸八塊,嘿嘿!」

    這些人,表面上是何永貴的信徒,實際上,都是跟他多年的死黨心腹,隨他走南闖北,心狠手辣,不知道傷過多少人。

    他們的重點目標當然是放在杜小鳳身上。

    剛一動手,便有五名大漢吼叫著衝向杜小鳳。

    現在的杜小鳳經過無數次打鬥的洗禮,早已非昔日阿蒙。面對數倍於自己的敵人,面不更色,冷哼一聲,先扔掉手中的包裹,身子向後退了退,避開對方的鋒芒,等他們力盡時,突然加力,猛的向前一竄身,跳到一名大漢近前。這大漢剛才一刀劈空,沒等收刀,見對方已到自己眼前,嚇的驚叫一聲,在他做出反應的前一刻,杜小鳳伸手按在他左太陽穴上,用力一推。

    他的動手,看似隨意,其實暗藏的力道極大。

    那大漢受力,身子橫著騰空摔倒,腦袋重重撞在腳下的大理石上,只聽咚的一聲,大漢口中雖含有強盜水,也架不住如此重創,聲都沒吭一下,當場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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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1 23:56:09 |只看該作者
奇門藥典錄 第十集 深入虎穴 第八章 營救

  「哎呀!」另外四名大漢紛紛怪叫,其中一人飛身一腳,猛踢杜小鳳面頰。

    杜小鳳身子一側,將對方勢大力沉的一腳閃開,當那人從自己身邊飛過的瞬間,他出手如電,一拳打在大漢的肚子上。

    那大漢人還在半空,被杜小鳳一拳打的倒飛出兩米多遠。他怒吼一聲,從地上爬起,還向再上前和杜小鳳拚命,忽覺小腹內一陣翻江倒海,他表情一僵,雙腿發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接著,哇的開始嘔吐起來。

    剛才,杜小鳳那一拳正中他小腹「四滿穴」上,力道不輕,使其腸胃震盪,讓大漢連胃酸都吐了出來,人隨之失去戰鬥力。

    說是遲,那是快,杜小鳳打退他後,又與其他人戰在一處。

    沈三情、劉劍冰、於翔三人也沒閒著,和神靈會眾人混戰在一起,打的有聲有色。

    沈三情招法以快見長,一招一式,力道極大,雖然沒有動刀子,可他的拳頭打在人身上,也夠讓人哭爹喊娘的。神靈會的人服用強盜水在先,不懂得疼痛,即使如此,被他打的骨斷筋折的人也不在少數。

    劉劍冰出身武術學院,招式中歸中矩,雖然沒有沈三情那樣的威力,但穩紮穩打,絲毫不見慌亂,別人想傷他,實在太難了。

    於翔是三人中招法最正宗的一個。不像沈三情那麼邪門,也不像劉劍冰那樣死板,招中套式,式中帶招,動起手來,招式連綿不絕,只見他周圍拳腳翻飛,讓人根本判斷不出哪是真,哪是虛。而且他的身法相當獨到,施展起道家的七星步,即使被神靈會的大漢們圍住,可他一轉身,又像泥鰍似的從人群縫隙中鑽出來,神靈會的人別說傷他,連碰到他衣邊都難。

    杜小鳳在打鬥中未進全力,邊打邊偷眼觀瞧沈三情三人的情況,心中也在做比較。

    總結起來,沈三情的功夫雖然凌厲兇猛,但卻虛浮,傷人的同時,自己也容易受到攻擊;劉劍冰的功夫過於書本化,雖然系統,所學也雜,但太死板;至於於翔,是他最讚賞的一個,招法功守兼備,複雜多變,而且舉手抬足間自然流露出一股正氣。

    杜小鳳不會武功,但是卻會看,他的分析,即使不全對,但也八九不離十。

    於翔的功夫恐怕要比三情還高出一籌!杜小鳳暗暗高興,於翔這個人,自己還真收對了。

    戰鬥還在繼續,可神靈會的人已有八九個倒地不起了。

    那靠著神像的中年人搖了搖頭,說道:「永貴,讓你的人住手吧!他們不是杜小鳳這幾人的對手。」

    這中年人身材矮小,又乾又瘦,彷彿只要風大一點,他便能隨風飄起來,皮膚蠟黃,看起來似有重病在身的樣子,但一雙深深凹陷的眼睛卻閃閃放光,森芒四射。他的聲音和人一樣,死氣沉沉,又撕裂沙啞,讓人聽後,打心裡發癢癢。

    聽到他說話,何永貴不敢怠慢,忙說道:「葛叔,我想先耗費杜小鳳他們一些體力,等你動手時,更容易一些……」

    「哼哼……」中年人森森怪笑,道:「我葛朝輝若想要這幾個小子的性命,易如反掌,還需要你來幫我嗎?」

    中年人在笑,可何永貴忍不住打個冷戰,心頭發顫,大點其頭道:「是、是、是,以葛叔的功夫,殺他們是舉手之間的事……」

    「讓你的手下退下吧!」中年人不想聽他的恭維話,隨意的擺擺手。

    「是!」何永貴站起身,從神台上下來,對殿外高聲喊道:「住手!」

    神靈會眾人聽到他的話音,先是一愣,紛紛收起手中武器,退到一旁。

    杜小鳳面不紅、氣不喘,揀起在打鬥中扔在地上的包裹,向前走出兩步,喝問道:「何永貴,為什麼不讓你的手下繼續呢?」

    何永貴哈哈大笑道:「杜小鳳,剛才那只是個見面禮,現在,我們先來談談正經事。」

    杜小鳳雙目一瞇,心中冷哼道:現在讓你笑,一會就讓你哭!他抖抖有些褶皺的衣襟,大步走上台階,毫無畏懼地進入大殿內。

    沈三情幾人怕他有失,忙跟在他身後,也進入大殿。

    何永貴腦袋揚的高高,垂目看著杜小鳳幾人進來,最後,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包裹上,嘿嘿笑道:「杜小鳳,你先把包裹打開讓我看看!」

    杜小鳳道:「你應該那把亞晴放出來讓我看看。」

    何永貴笑道:「把我的錢還給我,人我自然會放。」

    杜小鳳搖搖頭,道:「對不起,我信不過你。想做交換,必須先讓我看到她安然無事。」

    何永貴揉揉下巴,眼珠骨碌碌轉了轉,笑道:「好吧!我可以先把她放了。亞晴被我安置在後山,你可以讓你的手下隨我的人去看看。」

    杜小鳳想了想,轉頭對劉劍冰揚揚頭,道:「劍冰,你去一趟吧!」

    劉劍冰點頭道:「好!」

    杜小鳳又在他耳邊小聲叮囑道:「如果亞晴沒事,你給我打個電話,然後不要回來了,把亞晴送到車上等我們,明白嗎?」

    劉劍冰仍是一臉冰冷,深深看了杜小鳳一眼,默默點頭。他雖未說話,但所有要表達的意思都已經用眼神說出來了。

    杜小鳳拍拍他肩膀,笑道:「我會小心的,你也是,多留意一點,別讓對方耍什麼花樣。」

    他叮囑劉劍冰的同時,何永貴嘿嘿一笑,轉頭對身旁一名大漢說道:「阿三,你領那位朋友到後山,至於放不放人,等我的電話。」

    「師傅,我明白!」大漢悶聲悶氣的答應一聲。

    等劉劍冰隨大漢走出大殿後,何永貴笑道:「杜小鳳,現在你可以打開包裹了吧?」

    杜小鳳看得出來,今天的何永貴很得意,他轉目環視大殿一周,在大殿內,何永貴身旁只剩下一名手下,神靈會那些人都守在大殿外,可是他在和自己說話時,卻低氣十足,有待無恐,難道,他根本不把自己這幾人放在眼中?

    那不可能!何永貴這人並沒什麼真才實學,自己三人,任何一個都有能力瞬間將其制服。難道他有所倚仗?

    杜小鳳彎下腰身,在解開包裹的同時,向外擴散自己的精神力。

    精神力可以探知到眼睛看不起的東西。時間不長,杜小鳳的精神力已將正座大殿翻蓋,大殿內任何細微,任何一處角落,皆在他感知之內。

    這時候,他發現在神像之後,還有一個人,這人長什麼模樣,他感覺不出來,但是對方的生命體卻比自己身旁的沈三情和於翔還要強,而且是強很多。

    杜小鳳倒吸一口冷氣,如此強的生命體,是因為體內有異常雄厚的真元,這人的內功,要遠遠在沈三情、於翔之上,甚至自己修為也未必能有這人深厚。

    他是什麼人?難道,他就是何永貴面對自己時毫無顧忌的原因所在?

    杜小鳳在打開包裹的同時,腦海中已閃過無數的問號,面色也變的凝重起來。

    何永貴不知道杜小鳳心裡在想什麼,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包裹上。當他看到裡面一沓沓鈔票和其他的財物之後,眼睛頓時一亮,臉上充滿喜色。

    杜小鳳道:「你要的錢我已經帶來了,現在,你該放人了吧!」

    「哈哈!」何永貴大笑道:「那是當然,我是講信用的人嘛!」說著,他拿出手機,給那個叫阿三的大漢打個電話,只說一句:「阿三,可以放人。」說完,便把電話掛斷。

    杜小鳳點點頭,微笑道:「何永貴,雖然我不欣賞你的為人,但你確實還算講信用。」

    聽到他的誇讚,何永貴嘴巴都樂的合不攏,還好他沒長尾巴,不然一定會翹起很高。

    杜小鳳抓起包裹,邊向何永貴走去邊說道:「何永貴,這次我雖然把錢還給了你,可是,下一次我還會拿回來的。」

    何永貴眉毛一挑,嘴角快咧到耳朵下,笑道:「只怕沒有下一次了。」

    「哦?」杜小鳳慢慢接近何永貴,問道:「為什麼?」

    「嘿嘿!」何永貴道:「你這次來通天觀,我看你就不要出去了,就在這裡住下吧,當然,我會為你準備一個靈位。」

    杜小鳳搖頭道:「外面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做,我可不想留在這裡陪你。」

    何永貴得意忘形,似乎忽略了自己和杜小鳳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他聳聳肩,道:「只怕,這也由不得你決定了,你看看,靈牌我已經為你準備好了。」說著話,他回頭一指神台,上面果然擺放一面空白的靈牌,他又笑道:「上面只缺你的名字……」

    他話未說完,下面的話再也說不出來。

    何永貴確實太得意了,一切事情都在按照他預期希望的方向發展,以至於他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杜小鳳本身的身手。

    他回頭的一瞬間,杜小鳳突然發力,一個跳躍竄出三米之遠,直接蹦到何永貴面前。後者轉回頭時,正好和杜小鳳臉對臉,打個照面,何永貴驚叫道:「你……」

    他這時再想撤身,已然來不及。杜小鳳出手極快,一把扣住他的喉嚨,冷笑道:「何永貴,我看這塊靈牌,只能留給你自己了!」

    杜小鳳的出手太快,何永貴身旁那個大漢發覺不對勁,可他身形剛一晃動,還沒等出手,何永貴已經落入杜小鳳的手中。他轉頭看向正準備向自己出手的大漢喝道:「你敢動一下,我就捏碎他的喉嚨!」

    他這話可不是嚇唬人的,以杜小鳳的內力,即使一塊石頭握在手掌中也能捏碎,何況是人的血肉之軀呢!

    大漢嚇的一哆嗦,目光惶恐,果然不敢再上前一步。

    何永貴的臉色由紅潤轉成鐵青,杜小鳳冰冷的目光讓他心寒,他結結巴巴道:「你快……快放開我,不然……不然我讓我的手下殺死那個小姑娘……」

    他手中拿著手機,虛張聲勢的大聲叫嚷。杜小鳳半轉身軀,一腳將他手中電話踢飛,冷冷道:「現在,你的電話沒有了,你還拿什麼告訴你的手下?」

    「杜小鳳,你……」何永貴咽口吐沫,轉頭看向神像。

    沈三情和於翔也走過來,見何永貴不求饒,反望神像,前者大笑,冷嘲道:「何永貴,難道你還指望神靈來救你嗎?」

    沈三情不知道何永貴為什麼看神像,但杜小鳳卻清楚的很。他將目光也投向神像,冷冷道:「神像後面的朋友,出來吧,躲躲藏藏,似乎也對不起你這一身的功夫。」

    何永貴聞言,身子一哆嗦,臉色大變。他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杜小鳳是什麼時候知道神像後面還有其他人的?

    藏身在神像之後,名叫葛朝輝的中年人也同是一怔,他內力深厚,屏息時,即使是一流高手在附近也不會輕易發現他的存在,可是自己的行蹤確確實實被杜小鳳發現了,他一個十多歲的少年人,就算把娘胎裡開始練功,也不可能這麼厲害啊!葛朝輝想不明白,乾脆不去想,幽幽輕笑一聲,大大方方的從神像後走了出來。

    沈三情和於翔都沒發現神像後有人,聽杜小鳳那麼說,兩人大感莫名,正想發問,想不到神像後還真走出一個乾瘦如同活骷髏的中年人。

    兩人嚇了一跳,又是驚訝又是佩服,但卻暗暗疑惑,不知道杜小鳳是怎麼發現這個人的。

    葛朝輝轉到神台前,上下仔細打量杜小鳳。同樣,杜小鳳也在打量他。二人的目光碰在一起,瞬間閃出電光。

    「葛叔,快……快救我……」何永貴被杜小鳳掐住脖子,呼吸困難,一張臉憋的漲紅。

    他四十所歲,而乾瘦中年人也只將近五十,但他卻叫這人葛叔,顯然對此人極為尊重。

    杜小鳳手裡的力氣絲毫沒放鬆,指尖深深陷入何永貴脖頸的肉中,他注視葛朝輝,問道:「你是誰?抱上姓名。」

    葛朝輝臉上的肉皮抽搐一下,如果不是他發出笑音,根本沒人相信那是笑。他說道:「我叫葛朝輝。」

    杜小鳳聽了這個名字,沒什麼感覺,但於翔聽完之後,暗吃一驚。他雖然沒有在江湖遊歷過,但是卻從師傅那裡聽過許多江湖上的故事和傳聞,對葛朝輝這個人,他也聽師傅提起過。這人外號素有『瘟君』之稱,乃邪門的高手,擅長用毒,殺人於無形,像他這樣的人,極不好惹的。

    於翔剛想提醒杜小鳳小心,後者已笑瞇瞇搖頭道:「葛朝輝?呵呵,沒聽過。」

    於翔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暗叫糟糕,邪派中人喜怒無常,將其惹火,恐怕會招來殺身之禍。

    出乎他意料,葛朝輝並沒有生氣,轉頭瞧瞧臉色已變得蒼白的何永貴,說道:「杜小鳳,你讓開他,我或許可以考慮不殺你。」

    杜小鳳哼笑道:「閣下好狂的口氣啊,只怕動起手來,誰放過誰,還不一定呢!。」他知道這乾瘦的中年人身手定然不簡單,但仍把話說的低氣十足,因為他不想沒動手之前,自己的氣勢就先矮對方三分。

    葛朝輝聞言不怒反笑,讚賞地點了點,目視杜小鳳,覺得這少年人十分不錯,神光內斂,身氣自然流露出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氣勢,他呵呵笑問道:「年輕人,好狂的性格,不過我喜歡,你有沒有興趣拜我為師?」

    杜小鳳一笑,手臂一震,將何永貴甩到一旁,拉開架勢,說道:「你有沒有收我做徒弟的本事,得先讓我看一看。」

    葛朝輝搖頭道:「你的本事,剛才在大殿外動手時我已經見過了,我可以坦誠地告訴你,你在我手下,走不過三招。」

    杜小鳳心裡暗哼一聲,反問道:「如果三招過後,我沒有輸呢?」

    葛朝輝道:「那我就放過你和你的朋友們。」

    「哈哈!好,一言為定!」杜小鳳挽了挽衣袖,道:「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麼樣的本事。」

    他語氣強硬,可是心中也沒底,不知道這個中年人身手高到什麼程度,但在他想來,自己在他手下走過三招應該沒有問題。

    他剛想和對方動手,沈三情先大步走到他身旁,說道:「老大,這頭陣讓我來吧!」他看得出來葛朝輝身手高強,生怕杜小鳳和他動手時有失,所以搶打頭陣。

    杜小鳳搖搖頭,低聲道:「三情,這人身手不簡單……」

    沒等他說完,沈三情接道:「正因為這樣,我才要先和他動手。老大,我和他交戰時,你在後面觀戰,摸清他武功的路子,即使我敗下陣來,你也可以想辦法擋住他三招。」

    他的話沒錯,讓他先做探路石,的確是最好最穩妥的辦法。杜小鳳歎口氣,沒再多說什麼,小聲叮囑道:「三情,你要小心!」

    「放心吧,老大!」沈三情含笑地點點頭,晃身來到葛朝輝近前,說道:「閣下,我先和你打一場,你不介意吧?」

    葛朝輝淡然道:「即使你們三人一起上,我還覺得有些欺負你們幾個小輩呢!」

    「呵呵!說的好!」沈三情臉上在笑,心中卻恨的不得了,冷道:「閣下,小心了!」

    說著話,他突然近身,雙拳直襲葛朝輝的胸口。

    沈三情內功修為一般,但因練刀的關係,臂力極大,雙拳擊出,呼呼掛風。

    葛朝輝暗暗點頭,這青年的武功也有獨到之處。他一手背到身後,另只手輕輕一揮,手背恰倒好處的撩在沈三情打來的雙拳上。

    「啪!」葛朝輝隨手之力,看似不大,但沈三情身子一栽歪,斜著踉蹌出數步,方站穩身軀,低頭再看自己的手腕,紅腫起好大一塊。

    哎呀!好深厚的功力啊!沈三情活動活動雙拳,猛的暴喝一聲,一記側踢,踹向葛朝輝的軟肋。

    葛朝輝身子向旁微微一閃,剛要還手,突然,眼前波光閃閃,出現一道白茫茫的利電,帶著寒氣,直奔他嗓子而來。

    暗中咦了一聲,葛朝輝身子輕輕後仰,寒風幾乎擦著他喉嚨掠過。

    只見沈三情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把片刀,刀雖不是好刀,但在他手中,其威力卻可比得上神兵利器。

    好快的刀!葛朝輝心裡驚歎,即使以他的功夫,也沒看清楚沈三情是從身體哪個部位拔出的刀,只是見他手腕一晃,刀象變魔術一樣出現在他的手中。

    「年輕人,身手不錯!」葛朝輝雙眼精光閃爍。

    「閣下的身手也不賴!」沈三情答的針鋒相對。話音未落,手中片刀一橫,瞬間攻出七刀。由於他的速度太快,在常人看來,這七刀幾乎是同一時間完成的。

    刀光編織出一張刀網,每一擊都是奔葛朝輝身上要害去的。

    沈三情的刀雖快,但葛朝輝並不放在心上,他身形遊走在刀網中,從容不迫,如同閃電般的七刀,連他衣服邊都沒刮上。

    沈三情不服氣地大吼一聲,將刀法施展到極限,即使後面觀戰的杜小鳳和於翔,都看的目不暇接。

    可是,即便如此,他的刀,仍難傷葛朝輝分毫,更要命的是,人家只是用身法躲避,還沒有出手還擊呢!

    杜小鳳現在明白了,為什麼葛朝輝的口氣那麼大,他確實有誇下海口的本錢。

    如果現在是自己和對方戰鬥,他真沒有信心能在葛朝輝手下走過三招。

    於翔挪到杜小鳳身旁,在他耳邊輕聲道:「小鳳,讓三情快回來,他不是葛朝輝的對手。」

    杜小鳳雙眼一眨不眨地注視戰場,心不在焉地說道:「三情現在正和對方打到關鍵時刻,想收手沒那麼簡單。」

    「我知道!」於翔焦急道:「可是我怕再等一會,三情就回不來了。」

    「啊?」杜小鳳一驚,轉頭看向他,皺眉問道:「這話怎麼講?」

    於翔道:「葛朝輝這個人,我以前聽師傅談論過,他的功夫並不見得怎麼高明,但是他卻精通施毒的邪門功夫,而且異常霸道,無形無色,讓人防不勝防!」

    「用毒?」杜小鳳問道:「你師傅有沒有說過他擅長用什麼毒?」

    於翔搖頭,道:「沒有。不過葛朝輝是邪門中人,他的毒,一定是非常惡毒的那種。」

    「這可糟糕了!」只看功夫,沈三情已不是葛朝輝的對手,加上他還會用毒,想自保就更難上加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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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6-21 23:56:24 |只看該作者
奇門藥典錄 第十集 深入虎穴 第九章 蠱毒
  
  杜小鳳心中大急,這時,口袋中的手機震動,他拿出一看,是劉劍冰發來的短信,了了幾字,和他的人一樣簡捷,「老大,亞晴已救出。」

    他看過之後,心中多少鬆了口氣,望望場中滿頭是汗的沈三情,突然大喝一聲:「住手!」

    沈三情和葛朝輝已經打了二十多個回合,後者始終沒有還手,但他自己卻累得渾身是汗。在這二十多個回合中,他幾乎招招都使出了全力,想逼對方多露一些真本事,但是人家連手都未還,只是用身法便輕鬆躲避開他的如潮攻勢,這場仗,可以說是沈三情有生以來打過最窩囊的一場。

    突然聽到杜小鳳的喝喊,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虛晃一招,忙抽身跳到圈外。

    見對方沒有追過來,他這才急喘兩口氣,回頭茫然地問道:「老大,怎麼了?」

    杜小鳳警惕地看眼葛朝輝,然後向他招招手,道:「三情,過來!」

    沈三情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莫名其妙地瞧瞧他,不知道他葫蘆裡賣什麼藥,不過還是走上前,低聲問道:「老大,什麼事?」

    「沒什麼事!」杜小鳳一把抓住沈三情的袖子,道:「我要你回來,是讓你和我一起——跑!」話沒說完,拉著還沒反應過來的沈三情,向大殿外衝去。

    於翔怕葛朝輝追擊,雙手一抖,自他袖口中射出兩隻袖箭,直向葛朝輝胸口打去,緊接著,他也飛身竄出了大殿。

    杜小鳳三人,跑的突然,跑的毫無預兆,也跑的神靈會眾人滿頭霧水。當他們反應過來時,杜小鳳三人已經躍過他們,馬上要出道觀的大門了。

    何永貴看的真切,心中大急,衝到葛朝輝身前,焦急道:「葛叔,你……你快攔住他們啊!」

    葛朝輝陰森森地笑了笑,反問道:「攔他們幹什麼?」

    何永貴反被他問愣了,呆呆道:「不然、不然杜小鳳他們就跑了啊?」

    葛朝輝嘴角一挑,幽幽道:「用不了多久,杜小鳳還會回來的。」

    這次讓他跑了,他還會回來,除非他是傻子。心裡這麼想,嘴上可不敢這麼說,何永貴茫然地問道:「他為什麼還要回來?」

    葛朝輝道:「救回一個『死人』,和沒救又有什麼區別?」

    何永貴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琢磨了一會,他恍然驚訝道:「葛叔的意思是亞晴她……」

    「哈哈——」不等他說完,葛朝輝已仰面大笑起來。

    杜小鳳帶沈三情和於翔一路狂奔,跑出道觀,飛奔向停在不遠處的麵包車。

    此時,劉劍冰正站在車外瞭望,見到杜小鳳三人安然無恙的跑出來,長鬆口氣,上前兩步,剛要說話,杜小鳳離老遠就連連擺手,道:「劍冰,上車,趕快走!」

    劉劍冰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不過杜小鳳臉上的急迫讓他不敢大意,什麼都沒問,轉身鑽進車內。

    杜小鳳三人剛上車,神靈會的人也追了出來,一各個大呼小叫的,邊跑邊揮舞手中的武器。

    杜小鳳拍拍司機肩膀,急道:「開車!」

    司機哪敢耽擱,即使杜小鳳不說,他也準備啟動汽車了。司機掉轉車頭,一腳將油門踩到底,汽車象箭一般射了出去。

    神靈會的人不依不饒的又追出一程,見自己兩條腿實在跑不過車輪子,方一各個罵罵咧咧地停下腳步,對著汽車消失的方向,又是舞刀又是咒罵,好不威風。

    車上,杜小鳳看到躺在後排的亞晴。她雙眼緊閉,面色紅潤,雖是昏迷中,看起來倒像是熟睡。

    她中了神靈會的迷香,昏迷不醒是很正常的,杜小鳳也沒往別處想。

    劉劍冰臉色發青,吸了吸鼻子,問道:「老大,剛才你們跑什麼?」

    杜小鳳搖頭苦笑,道:「如果不跑,我們三個人恐怕誰都出不來。」

    劉劍冰奇怪道:「神靈會的人,已有十多個被我們打倒了,即使再多一些,也不至於……」

    杜小鳳打斷他的話,說道:「不是神靈會的人,而是何永貴找來了一位高手。」

    「高手?」劉劍冰滿臉茫然:「我怎麼沒有看到?」

    於翔道:「你在的時候,他一直都藏在神像後面,你走後不久才出來的。這人名叫葛朝輝,一身功夫已相當不錯,更要命的是,他是用毒的高手。」

    沈三情這才恍然大悟,難怪老大會拉自己逃跑呢,原來是怕對方用毒啊!想到這,他感激地看了杜小鳳一眼。

    劉劍冰再次吸了吸鼻子,驚訝道:「用毒的高手?以前從來沒聽說過這樣人啊!」

    於翔道:「葛朝輝是江湖中人,出身於邪門歪道,居無定所,不知道何永貴是怎麼聯繫上他的,他倆又是怎麼認識的?是什麼關係?」

    杜小鳳道:「不管怎麼樣,現在的事情已超出我們的掌控,已不再是我們能應付得來的了,所以,我們要盡快想辦法,對付葛朝輝這個人。」

    「嗯!」沈三情點點頭,認為杜小鳳說的有道理。

    劉劍冰沒有說話,在旁一個勁的吸鼻子。

    杜小鳳注意到他的異樣,疑道:「劍冰,你怎麼了,感冒了嗎?剛才還是好好的呢!」

    劉劍冰聳聳肩,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覺自己好像一直要流鼻涕似的。」

    杜小鳳這時才發現他的臉色不自然的漲紅,印堂卻發黑,眼神無光,精氣萎靡不振,這是……他心中一顫,忙道:「劍冰,張嘴讓我看看!」

    劉劍冰看杜小鳳面色凝重,也嚇了一跳,忙張開嘴吧。

    杜小鳳挑起他的下巴,仔細一瞧,發現他舌苔出現斑斑黑點。

    是毒!他暗吸一口氣,轉頭看向沈三情和於翔,這兩人臉上都無異樣,精氣神也很足,沒有中毒之狀。劍冰怎麼會總毒呢?他和葛朝輝根本就沒有發生任何接觸嘛!要說中毒,也應該是自己、三情、阿翔這幾人才對啊!他問道:「劍冰,你去救亞晴的時候,有沒有發生什麼異常的事?或者,有沒有碰過什麼東西?」

    劉劍冰想了一會,搖頭道:「沒有啊!」他又問道:「老大,到底怎麼了……」

    他話剛說完,沈三情低聲驚呼,手指劉劍冰的鼻子,驚訝道:「劍冰,你的鼻子怎麼流血了。」

    「啊?」劉劍冰自己根本毫無感覺,用手胡亂擦擦鼻子,再把手拿下來一看,手掌上都是血。

    杜小鳳暗叫不好,忙抓住劉劍冰的脈門,道:「劍冰,你中毒了,你再仔細想想,救亞晴的時候究竟和誰發生過身體接觸?」

    劉劍冰脈象紊亂,時強時弱,時急時緩,這正是毒性發作的前兆。杜小鳳額頭滲出汗珠。世上可要人命的毒藥何止千、萬,他判斷不出劉劍冰所中何毒,更談不上如何醫救找解毒了。

    沈三情和於翔聞言也緊張起來,尤其前者,和劉劍冰最為交好,聽到他中了毒,心中大急,急切地說道:「是啊!劍冰,你好好想想,究竟什麼時候被人下的毒。」

    劉劍冰滿臉茫然,先看看沈三情,轉頭對杜小鳳道:「老大,那個叫阿三的人領我去後山,找到亞晴,一路上,我沒有碰過任何東西,也沒有和別人發生過接觸……」說著,他一頓,面色微變,道:「要說接觸,我只和亞晴接觸過。她昏迷不醒,我是抱著她回來的。」

    「哦?」杜小鳳一震,先點了劉劍冰身上的「璇璣」、「俞府」、「氣戶」三穴。

    他點完之後,劉劍冰身子一軟,攤倒在車椅上,身體提不起力氣。杜小鳳封住他的經絡,使其氣血運行減慢,緩解毒性的發作。

    這只能暫時控制住他身體內的毒,若長時間無法醫治,還是有性命之憂。

    杜小鳳封完劉劍冰的穴道後,移身來到亞晴近前,看她臉色,紅撲撲的,似在熟睡,呼吸平穩,絲毫沒有異樣,他遲疑一下,將自己的襯衫撕下一角,包裹在手指上,然後挑開亞晴的眼皮。

    在他挑開亞晴眼皮的一剎那,她眼中閃過一道金光,雖然那金光一閃而逝,卻沒有逃過杜小鳳的眼睛,他心中一顫,仔細觀瞧亞晴的瞳孔,再將包裹布的手指按在亞晴的脈門上。

    剛開始感覺起來,亞晴的脈象相當混亂,而且脈速極快,超出正常人很多。

    她的脈,若讓一般的中醫來診,十有八九要判她的『死刑』了,脈搏如此之快,似是身患急症,臨死前的徵兆。

    不過杜小鳳卻能感覺的到,亞晴的脈搏其實很平穩,但是在她脈象中,還有另外一個脈搏攙雜在其中,使其脈象又亂又快。

    兩個脈搏?!說明亞晴體內的血在順逆兩行,如此說來……杜小鳳臉色一變,他想到一個詞——蠱毒。

    蠱毒,素來有萬毒之王的稱號,以蠱傷人,極難醫治,一是醫治起來麻煩,二是懂得醫治蠱毒的人太少太少。

    結合亞晴眼中閃過的金光,加上她雖昏迷不醒,但面色和正常人無異,看不出任何中毒的症狀,杜小鳳回想在真悟境界中的所學,驚訝道:「難道,是『害神蠱』?」

    害神蠱,是聚齊蛇虺、蜈蚣、蜒蚰、蝦蟆等百種毒蟲,裝入器皿中,埋於地下。由於毒蟲找不到食物,最後只能相互吞噬,體大吃體小,毒多吃毒少,一個月後,百蟲只會生存下來一隻,這僅存的一隻,也就是害神蠱。

    害神蠱的危害可以與金蠶蠱相媲美,在蠱毒中,都是極其厲害的蠱物。害神蠱進入人體內,會寄生在人的血脈中,同時散發出劇毒,劇毒隨血液傳到人體全身,毒性侵入肌膚毛髮,使其整個人變成一個毒人。但害神蠱會將這個人視為自己的宿主,護住該人的心脈,使其雖中劇毒但卻不死。可是,凡與此人接觸過的人,卻不能倖免,皆身染巨毒,如找不到醫治的辦法,活不過三日。

    「害神蠱?」聽到杜小鳳的話音,沈三情驚道:「老大,你說亞晴被人下了蠱?」

    杜小鳳表情凝重的點點頭,道:「而且還是很霸道的一種。」

    「這……這……」沈三情身子一顫,道:「這不太可能吧?!」

    蠱這種毒物並未被現代科學普遍接受,很多人也認為那是虛無飄渺的巫術,並不可信。沈三情也是這樣認為的。

    其實,蠱這種毒物,開始於春秋、戰國時期,《本草綱目》中亦有記載:「取百蟲入甕中,經年開之,必有一蟲盡食諸蟲,即此名為蠱。」從生物學的角度上看,蠱的產生就是一種人為的變異。在一個人為製造的生物進化場景裡,最後剩下的集百毒於一身的至毒之毒蟲,必是毒性極強、生命力極強、十分霸道的一個新物種,將其植入被下蠱者的體內,其危害便可想而知了。

    杜小鳳道:「蠱是真實存在的,而亞晴中的蠱是『害神蠱』,中這種蠱的人會渾身佈滿巨毒,自身卻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是,凡接觸過他的人,都會被其毒害,如果不及時救治,少則一天,多則三天,必死無疑。」

    沈三情腦袋嗡了一聲,忙道:「那……那劍冰他……?」

    杜小鳳拍拍他肩膀,笑道:「放心吧,劍冰不會有事的,既然我已經知道他中的是什麼毒,就自然有辦法醫治。」

    「哦!」沈三情聽了這話,心放過到肚子裡,長出一口噓氣,又問道:「那亞晴呢?」

    杜小鳳道:「害神蠱的毒母就藏身在她體內,醫治起來麻煩一些,不過,並不是不可醫治。」

    沈三情大喜,笑道:「那太好了。」

    於翔面帶憂色,說道:「小鳳,葛朝輝這人太難對付,連如此厲害歹毒的毒物都會使用,我們恐怕很難制服他,不如,我回黃山,把我的師傅『玄德道人』請出來,收服這個葛朝輝。」

    杜小鳳想了想,搖頭道:「現在還沒到那種時候,等我們實在想不出辦法了,再找你師傅也不遲。」

    於翔點點頭,不再說話。

    回夜總會的半路上,正好碰到無憂社上百號人在張少成的帶領下浩浩蕩蕩趕過來。杜小鳳向他們招招手,示意不用去通天觀,所有人全部回夜總會。

    己方的人雖然不少,可葛朝輝會下蠱毒,如果事先不做好防備,這一百多號即使能殺進通天觀,也討不到什麼便宜。

    汽車開到福運來夜總會的大門前,杜小鳳讓人把劉劍冰抬到二樓辦公室,至於亞晴,暫時留在汽車內,並嚴禁其他人於她接觸。

    隨後,杜小鳳又著人把自己的書包送過來,並迅速在紙上寫下藥方,交給沈三情,道:「三情,你去找間中藥店,按我寫的方子抓藥。」

    沈三情接過,低頭一看,上面寫有板藍根一百二十克,貫眾三十克,青黛三十克,甘草三十克……。他問道:「老大,這些藥能治蠱毒?」

    杜小鳳點頭道:「沒錯!快去買!對了,得多買幾份!」

    沈三情不敢耽擱,答應一聲,帶上兩名手下,坐車去藥店抓藥。

    時間不長,一名無憂社的學生送來杜小鳳的書包。他打開書包,從裡面取出針具,用酒精消過毒後,先以針封住劉劍冰的心脈,防止毒性攻心。

    他開的藥方,確實可解害神蠱毒,但是那也需要先將劉劍冰體內大部分毒素逼出,藥效才能事半功倍。

    用針具起不到排毒的效應,只能用自身真氣將毒素強行逼到一點,再以放血的辦法使其排掉。

    他見會議室內還聚集許多人,揮手說道:「大家先出去,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能進來。」

    張少成等人聞言,一各個相互看看,默默退出房間。到現在,他們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在門外,張松林拉了拉於翔衣袖,問道:「於哥,究竟怎麼了?」

    於翔比他年長幾歲,加入無憂社時間不長,但為人正直,身手又好,張松林對他的稱呼也十分尊重。

    於翔道:「劍冰中了毒。」

    「啊?」不僅張松林吃了一驚,連張少成等人也是面帶驚訝之色。張松林道:「中毒?何永貴這人奸詐狡猾,你們去了他的地盤上,還敢輕易吃東西?」在他的理解中,對人下毒,只有通過食物這一種手段。

    於翔搖了搖頭,笑道:「我們沒有吃何永貴的食物。劍冰中的是蠱毒!」

    「蠱毒?」張松林喉嚨咕嚕一聲,咽口吐沫,小心問道:「是武俠小說裡經常出現的蠱毒?」

    「沒錯。」於翔點點頭,長歎口氣。

    「老天!」張松林撓頭道:「世界上真的有這種毒嗎?我以為那只有在小說中才會出現呢!」

    「呵呵!」於翔苦笑。他加入無憂社這幾天,對其內部的情況也有所瞭解。無憂社基本由兩大陣營組成,一是學生,一是流氓混混。兩者之間由於文化、背景、理念的不同,多少存在一些矛盾。只是杜小鳳平時處理的很好,把這些矛盾壓下,沒有暴露出來。張松林是學生派系中的高級骨幹,但歸根結底還只是一名普通的學生,他對江湖上的事根本談不上瞭解,即使杜小鳳,他只是掌握的知識豐富,對江湖上的事情所知也不多。所以張松林不知道蠱毒的存在,也是可以理解的。他笑道:「世界上,確實有蠱毒,甚至比小說中描述的還有厲害,還有恐怖、邪門。」

    張松林舔舔發乾的嘴唇,說道:「何永貴竟然會這種東西,那我們以後根本拿他本辦法了。」

    於翔點點頭,又搖搖頭,沒有說話。張少成和趙耀對視一眼,表情也凝重起來。

    這時,沈三情買完藥回來,微微有些氣喘,顯然一路走的很急。上樓後,見眾人都在走廊內站著,他問道:「老大呢?」

    張松林指了指辦公室房門,道:「在裡面給劍冰療傷呢!」

    沈三情哦了一聲,大步就要往裡面走,張松林忙攔住他,說道:「三情,小鳳說了,任何人都不可以進去。」

    沈三情面露難色,道:「我把藥都買回來了,如果老大不教我,我不知道應該怎麼煮啊!」

    張松林呵呵一笑,拿過沈三情手中的藥包,道:「煎藥我會,這個交給我吧!」

    沈三情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問道:「以前你煎過藥?」

    張松林搖搖頭,道:「沒有,不過我看過。」

    沈三情一把從他手中奪回藥包,放到自己身後,說道:「算了吧!買趟藥不容易,我看還是等老大出來再說。」

    周圍人等聽完,忍不住紛紛笑出聲。

    「切!」張松林撇嘴道:「你這明顯是不相信我的水平嘛……」

    辦公室裡。杜小鳳為劉劍冰逼毒並不輕鬆。以內力逼毒,本就特別消耗真元,加上害神蠱毒霸道,極難清除,所以,當杜小鳳把劉劍冰體內毒素逼到其手指尖時,他已累的一頭汗水。

    這時不是休息的時候,杜小鳳強打精神,迅速用毫針封住劉劍冰手掌「魚際」、「勞宮」、「少府」及手背「前谷」、「液門」、「二間」六處穴位。

    此六穴被封,指尖氣血無法流通,毒素自然被牢牢禁錮在指尖。

    杜小鳳抽出鋒針,在劉劍冰指尖上微微一刺,點破肌膚,頓時間,黑血自他傷口處滲出,滴在事先準備好的盆中。

    他按摩劉劍冰五指,使其血液加速流出,時間不長,黑血流盡,傷口中流出鮮紅的血液。

    杜小鳳心弦一鬆,轉頭問劉劍冰道:「痛嗎?」

    劉劍冰此時的衣服已被汗水濕透,不過他仍搖頭,虛弱地說道:「不痛。」他低頭再看盆中清水,已變成黑色,暗中咋舌,好厲害的的蠱毒啊!他問道:「老大,這樣就沒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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