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註冊時間
- 2009-3-29
- 最後登錄
- 2021-9-16
- 主題
- 查看
- 積分
- 139693
- 閱讀權限
- 250
- 文章
- 36971
- 相冊
- 16
- 日誌
- 19
狀態︰
離線
|
醜陋老嫗截口說道:「這個老身知道,那是因為兩位少島主看中了車裡的兩位姑娘,你們不識抬舉,沒有把那兩位姑娘獻上。」
夏侯嵐道:「老婆婆既然在中原長大,就該通諳我們漢人的習俗禮節,婚姻大事,不能相強,再說貴島兩位少島主動手調戲!」
醜陋老嫗道:「那是因為兩位少島主喜歡那兩位姑娘!」
夏侯嵐道:「老婆婆,喜歡就調戲人麼?這或許是貴族的禮節,但卻不是我漢族的,在武林中,這也犯大忌……」
醜陋老嫗突然間問了這麼一句;「年輕人,你讀過書麼?」
夏侯嵐道:「讀過幾年,老婆婆此問……」
醜陋老嫗道:「那你就該懂入境隨俗這句話!」
夏侯嵐笑道:「看來老婆婆不只是通漢語了,這麼說,老婆婆承認動手調戲婦女,是貴族人的習俗了?」
醜陋老婦道:「黎族人天性率直,不善做作,也不會隱瞞自己心意,凡是遇見喜歡的人,他立即會明白表示,那並沒有惡意!」
夏侯嵐淡然一笑道:「這麼說,是我等誤會了……」
醜陋老嫗道:「恐怕是!」
夏侯嵐道:「是也好,不是也好,如今……」
醜陋老嫗截了口,但是她改了話題:「能挫敗兩位少島主的人在中原武林也不多見,老身在此先問一問,你們是……」
夏侯嵐未答先問,道:「老婆婆對中原武林很熟悉麼?」
醜陋老嫗道:「不敢說很熟悉,倒也知十之八九!」
夏侯嵐點頭說道:「那最好,我叫夏侯嵐,也叫華玉,車轅上的兩位一位叫軒轅極,一位叫冷天池,車裡還有位『羅剎夫人』白女俠!」
醜陋老嫗神情震動,臉色一變,旋即又是一副死板扳的冷漠神色,道:「原來全是中原武林中一二人間的高人,那就難怪兩位少島主不是對手了,『玉面游龍辣手神魔』、『白骨陰魔』、『長白翁』、還有位『羅剎夫人』白女俠……」
她歷歷如數家珍,一口氣道出了幾人的名號,聽得諸人心神震動,好不詫異,夏侯嵐忙道:「我也要請教,老婆婆是……」
醜陋老嫗道:「老身是『番石島』護島,也是『番石島』上的神嫗,職位雖比島主低,但有些事連島主都得聽老身的。」
神嫗,想必是巫醫、巫婆一流。
而護島那就非有一身高絕功力不可了。
夏侯嵐「哦!」地一聲,道:「原來是……」
醜陋老嫗道:「老身在黎族中姓花,叫花金姑,也有個漢人的姓名,但那已是多年不用了……」
夏侯嵐道:「是花婆婆……」頓了頓,接道:「花婆婆,『五羊城』事已屬過去,那或許是我等誤會,我願意在此向貴島忽畢島主賠個罪,可是如今貴島又……」
醜陋老嫗花金姑道:「你是問為什麼攔路擋車?」
夏侯嵐道:「正是!」
花金姑抬手一指路旁,道:「看見了麼?那是黎族中最重的禮節,也就是說忽畢島主最喜歡兩位姑娘,他要用這兩頂軟兜,迎娶兩位姑娘回『番石島』去……」
夏侯嵐失笑說道:「花婆婆,看來貴島兩位少島主仍不死心!」
花金姑道:「本來就是,黎族人天性如此,凡是喜歡的,無論是東西還是人,非弄到手不可,甚至於不惜拚命!」
夏侯嵐道:「花婆婆既然悉知漢人習俗……」
花金姑道:「老身是熟知漢人習俗,所以忽畢島主也有一半採用了漢人習俗,你看見了,那十隻鐵箱,裡面裝的都是『番石島』上產的烏金塊,還有價值連城的珠寶,忽畢島主要當場下聘,立即迎娶兩位姑娘回『番石島』,這份聘禮,就在中原來說也可以豪誇天下,不會辱沒任何一位姑娘的!」
夏侯嵐點頭說道:「聘禮不可謂之不重,貴島主的心意也令人不得不盛激,只是,花婆婆,漢黎有別,習俗各異,婚姻更不能勉強……」
花金姑道:「老身知道,但不願聽那麼多,老身再說一句,兩位少島主是非得到兩位姑娘不可,不惜以整座『番石』島,相拚,你該也看見了,這近百名黎族勇士,固然你們都是中原武林一等一的高手,可是他們能以一當百,不懼強,不怕死,他們手中的毒矛毒箭更是見血封喉,中者無救,好好的兩家親事為什麼非要流血不可?」
夏侯嵐道:「花婆婆,我等更不願意流血,不瞞花婆婆悅,我籌由中原千里迢迢來到此處,是專為拜訪『冰霞島』主的……」
花金姑臉色一變,道:「為何?」
夏侯嵐道:「我聽說貸島是『冰霞島』的屬島,我更聽說『冰霞島』主是位雄才大略,英明的在上者,似貴島這般對待『冰霞島』的客人,是不是會有損『冰霞島』主的……」
花金姑道:「老身明白你的意思,你不必用『冰霞島』壓『番石島』,不錯『番石島』是『冰霞島』的屬島,『冰霞島』主也確是雄才大略英明的在上者,更是黎族恩人、神明,可是『冰霞島』主並不是管束下屬的每一件事,像娶親,這是正事……」
夏侯嵐道:「娶妻固然是最正經不過的事,可是以武力搶親,那就該另當別論。」
花金姑道:「恐怕你還不知道,黎族有搶親的習俗!」
夏侯嵐道:「那該對貴族同種,不該對外族……」
花金姑一擺手,道:「別在口舌上說理了,只問你願不願把兩位姑娘交出來!」
夏侯嵐眉峰一皺,揚聲說道:「冰姨,咱們似乎沒有選擇餘地了!」
白如冰在車內答道:「那只有選擇該選擇的了!」
夏侯嵐微一點頭,目注花金姑道:「老婆婆,我最後進-句忠言,請貴族及貴島人……」
花金姑仰頭怪笑,道:「這是老身的答覆!」
她話落一揮手,身後近百名黎族勇土任叫跳躍,其聲震天,轉眼間把馬車包圍在核心,然後揮矛搖弓,連連怪叫,其勢甚是嚇人。
那位忽畢島主突然抬起了手,周圍近百名黎族勇士立即住腳不跳,住嘴不叫,鴉雀無聲。
忽畢島主巨目凝注,凶光閃爍,嘰哩咕嚕說了一陣。
花金姑道:「忽畢島主非不得已不願流血,要你再考慮!」
夏侯嵐道:「兄弟,進車裡去!」
華玉道:「別的話我都聽,這種話我不能聽!」
夏侯嵐道:「那些毒矛毒箭見血封喉,中者無救……」
華玉笑道:「大哥放心,那些玩藝兒挨不著我的,再說,大哥你也是個血肉之軀呀,你都不怕,我怕什麼?」
夏侯嵐道:「我不是不怕,而是不得已……」
華玉道:「大哥,我也是不得不在外面!」
夏侯嵐眉峰一皺,點頭說道:「好吧,只是要小心……」
華玉笑道:「我省得,大哥,你也小心!」伸手往腰裡探去。
夏侯嵐揚聲說道:「極老與池老全力護住馬車。」
軒轅極與冷天池應聲掠下車轅,一邊站立一個,四臂凝足真力,靜待黎族瘋狂的攻擊。
夏侯嵐淡淡一笑,道:「花婆婆,我已經準備好,請下……」
「令」字未出,「錚!」地一聲,華玉亮了軟劍,一抖幾朵劍花,笑道:「從小長大,今天是頭一次正式動手廝殺,我要過過癮,大大地痛快痛快……」
夏侯嵐淡然說道:「兄弟,練武非為殺人,劍下留情!」
華玉臉一紅,神情一震,忙道:「大哥,謝謝你,我知道!」
話聲方落,忽畢島主突然揮了手,黎族勇土立即怪叫又起,怪叫聲中,四名黎族勇土騰空躍起,直撲夏侯嵐,身在半空,脫手打出了兩根鐵矛,帶著呼嘯勁力十足地射向夏侯嵐胸腹。
夏侯嵐雙眉一揚,道:「敢情先找上了我……」
華玉笑道:「可是有事兄弟服其勞,該先交給我!」
身隨話動,騰身橫掠,振腕出劍,掌中軟劍幻起劍花,飛迎兩根鐵矛,只聽一陣叮噹響,兩根鐵矛斷為數截落了地,成了廢鐵。
華玉一招得手剛要笑,忽聽夏侯發喝道:「臨敵要面面顧到,小心另兩個。」
華玉一震投注,那另兩名已然撲到,手中鐵矛齊遞,那犀利的矛尖已遞到了他的左肋。
華玉一驚,匆忙間劍演家學,身影電閃,劍光閃處,只聽叮噹連響,大叫兩聲,矛斷血現,那兩名黎族勇士手臂上
劍痕數寸,血流如注,縱身飛退。
華玉吁了一口大氣,笑道:「大哥,這一手如何……」
夏侯嵐尚來答話,忽畢島主已然變色抬手,似乎他要下令圍攻了,接下來將是一場……
而適時,花金姑忽地一聲怪叫,忽畢島主手停在了半空,愕然轉注,花金姑卻經自越前,目注華玉道:「你適才那一劍,可是『雷霆八式』中之一式?」
華玉傲然點頭:「不錯,老婆婆好眼……」一怔,詫異地接道:「你,你也認得『雷霆八式』?」
花金姑道:「你小看我這個黎族老太婆了,你這『雷霆八式』是哪裡學來的?」
華玉道:「這是我的家學!」
花金姑一怔,道:「家學?」
華玉點頭說道:「不錯,家學!」
花金姑道:「老身適才沒聽清楚,你姓什麼?」
華玉道:「姓華,單名一個玉字!」
花金姑喃喃一句:「姓華……」抬眼問道:「你由何處來?」
華玉道:「當然是中原!」
花金姑道:「中原太大了些,說小一點!」
華玉道:「那麼我告訴你,『長白』!」
花金姑老眼一睜,道:「長白有座『避塵山莊』……」
華玉道:「那是我的家,你也知道『避塵山莊』?」
花金姑沒答理,接著說道:「莊主姓華,美號『神州一劍』……」
華玉道:「那是我爹!敢莫你認識?」
花金姑擺手,道:「哥兒恕老身不知,你請退出去!」
華玉一怔說道:「老婆婆,你這是什麼意思?」
花金姑搖頭說道:「哥兒別問,只請退出去!」
華玉一搖頭,道:「不行,老婆婆,我要先弄清楚!」
花金姑道:「哥兒,你何必……」
華玉道:「老婆婆,在我沒弄清楚之前,我絕不退出重圍!」
花金姑忽地一歎道:「哥兒,你這是何苦,好吧,老身告訴你,你可記得,適才老身說另有十多年不用的漢人姓名?」
華五點頭說道:「我記得,如何?」
花金姑道:「老身那多年不用的漢人姓是沙,老身那漢人的名字叫沙六娘……」
華玉一怔,道:「沙六娘……?」
花金姑道:「不錯,沙六娘!」
夏侯嵐神色忽地一動,道:「老婆婆莫非跟沙五娘前輩有甚淵源?」
華玉忽地叫道:「我聽沙娘說,她有個妹妹,莫非……」
花金姑身形倏顫,啞聲說道:「哥兒,她真提過我麼?」
華玉點頭說道:「沒錯,沒錯,沙娘常提,一提就掉淚……」
花金姑那深陷的眼眶中淚光一湧,道:「哥兒,老身就是你那沙娘不爭氣的妹妹!」
華玉叫道:「你……可是你是黎……」
花金姑慘笑說道:「恐怕你不知道,你那沙娘也是個熟黎!」
華玉一怔說道:「沙娘她也是……這我倒不知道……」
搖頭,接道:「我常聽沙娘提起你,可沒想到會在這兒碰上你,真想不到,真想不到……」
花金姑道:「老身也沒想到她還會常提我,在她眼中,我這個不爭氣的妹妹該是早死了,沒想到她還願念著手足之情,我羞煞、慚煞,就是死也含笑瞑目了……」
忽地一整臉色,接道:「哥兒,你如今明白了麼?」
華玉道:「我明白了,但並不全明白!」
花金姑道:「你還有什麼不明的?」
華玉道:「為什麼沙娘在中原你在這兒,為什麼沙娘每提起你就掉淚,為什麼你如今又……」
花金姑身形顫動,淒然笑道:「哥兒,這是老身當年的羞慚事,你回去後問問你沙娘就知道了,如今不談也罷!」
華玉道:「你既不願說,我也不便再問……」
花金姑道:「那麼哥兒請退出吧!」
華玉沉吟了一下,忽地笑道:「要我退出去可以,恐怕我這位大哥也得退出去!」
花金姑愕然說道:「哥兒,為什麼?」
華玉道:「你可知道我有個姐姐?」
花金姑點頭說道:「我聽你沙娘說過!」
華玉一指夏侯嵐,道:「那麼我告訴你,他是我姐姐的未婚夫婿,也就是我未來的姐夫,你說該不該讓他也退出去!」
夏侯嵐眉峰為之一皺。
花金姑凝注夏侯嵐,詫聲說道:「他是你未來的姐夫?」
華玉點頭說道:「不錯,不信你日後可以問問我沙娘!」
花金姑一點頭,道:「那麼,老身說他也該退出去!」
華玉咧嘴一笑說道:「謝謝你,老人家,我還有話說……」
花金姑道:「哥兒請說!」
華玉回手一指馬車,道:「車裡的每一位,卻跟我扯得上親戚關係,尤其兩位少島主所要的兩位姑娘,更是我這位來來姐夫的親妹妹,老人家好說說怎麼辦?」
華玉是厲害,夏侯嵐不由暗暗點了頭。
花全姑呆了一呆,道:「老身可沒有想到……」
華玉道:「而事實上這是實情!」
花金姑沉默了,剎那之間臉色數變,半晌,她猛一點頭,毅然說道:「好吧,衝著老身那位姐姐,老身該對她有所報……」
抬眼接道:「容老身跟想畢島主說說!」
轉身向那位忽畢島主說了一陣。
忽畢島主與她那兩個兒子忽律、忽必臉上的神色先是詫異,繼而變得很難看,最後忽畢島主搖了頭,嘰哩咕嚕地說了一陣!
花金姑跟著低聲訴說,繼而以手指天厲聲大叫,最後忽畢島主滿臉畏懼神色地低下了頭!花金姑轉過了身,一揮手,黎族勇士潮水般退去。
華玉忍不住問道:「老人家,你跟他怎麼說的?」
花金姑道:「黎族人最怕神鬼,老身是『番石島』上的神嫗,當然搬出了神鬼恐嚇他,不然的話他絕不會點頭!」
華玉道:「這倒是奇事……」
花金姑道:「每一個未開化的種族都是如此,如今圍已解了,諸哥位兒請上車快走吧,但請記住,日後見著你沙娘時,請代我問候一聲,就說老身要老死此鄉了……」
第三十二章 樂敘天倫
華玉一陣激動說道:「老人家……」
花金姑揚手說道:「哥兒,別多說了,上車吧!」
華玉閉口不言,轉身向馬車行去。
夏侯嵐抱拳欠身,一聲:「我在這兒謝謝老人家!」跟著轉身行向馬車。
只聽花金姑在背後說道:「哥兒,別忘了替我帶話給我那老姐姐……」
華玉尚未答話,忽聽一個沙啞而且帶著顫抖的話聲,由樹林中傳了出來:「六姑,不必帶話了,我已經來了!」
華玉聞聲—怔,首先大叫:「沙娘……」
樹林中,緩步走出了兩個人,那一個是沙五娘,另一個則是華英,近百黎族勇士為之一陣騷動。
當然,他們絕沒想到身後樹林中藏著兩個人。
花金姑身影倏顫,定了定神,她轉身要走。
沙五娘倏揚輕喝:「六姑,站住!」
花金姑一震沒再動,沙五娘接著說道:「六姑,別這樣,血濃於水,手足總是手足……」
說話間,她偕同華英已到了花全姑面前,花金姑滿臉羞愧地低下了頭。
沙五娘老眼雙濕,道:「六姑,這多年了,我可是無時無刻不在想你……」
花金姑身形猛抖,顫聲說道:「姐姐,我該死……」雙膝一曲,她就要跪下去。沙五娘伸手扶住了她,道:「六姑,往事己成過去,不必再提,你我都這大年紀了,能再見這一面不容易,咱們姐兒倆該高高興興地談談!」
花金姑怔著頭道,「姐姐寬懷大度,令我羞煞愧死……」
沙五娘道:「說什麼寬懷大度,談什麼羞煞愧死,當時我氣只是氣在臉上,心裡可仍是……」兩眼一紅,強笑接道:「不提了,六姑,見見姑娘!」
花金姑聞言便要向華英施禮。
華英搶先福了一福,道:「沙娘、沙姨,您二位這是折煞我!」
沙五娘道:「姑娘,這是我輩武林敬重的一個禮字!」
華玉走了過來,道:「沙娘,您跟姐姐是怎麼……」
沙五娘道:「我跟你姐姐是一路打聽著找來的,你也是,要到這兒來也不跟沙娘說一聲……」
華玉赧然陪笑,道:「沙娘,您別生氣,我下次不敢了……」
沙五娘笑了笑道:「你天生時—張甜嘴,跟你大哥還有姐姐上車走吧,我要跟你沙姨多聊聊,然後再趕去!」
華玉道:「怎麼您……」
沙五娘擺手說道:「快走吧,早一刻到達『冰霞島』早好!」
華玉遲疑了一下,望著華英道:「姐姐,走吧!」
華英微頷螓首,望了夏侯嵐一眼,頭一低,向馬車走去。
這兒幾人上了車,白如冰探身車外,向沙五娘姐妹打招呼後,馬車馳動,順大路穿林而去。
第二天一早,車到了「海安」,的確,魏化沒說錯,車還沒進「海安城」,就可看見海中黑忽忽龐大的一堆,那是「冰霞島」。
這海安城濱海居民大半是海上過活,靠海為生的漁民,
往北一條路通內地,往南去就是汪洋大海,所以這兒沒什麼過往的客商,市容也不見怎麼熱鬧。
車進海安城後,馬車順街道緩緩向前徐馳。
然而進城門還不到二十丈,突然車停了下來,只聽車外軒轅極揚聲說道:「稟夫人,有人攔車!」
車內,白如冰微微一愕,旋即說道:「這又是誰?嵐兒看看去!」
夏侯嵐應聲鑽出車外,軒轅極沒說錯,只見馬車前一丈外,站立著一個白淨臉的中年漢子,他穿一襲白衣,領口上還繡著一圈金線,模樣兒挺瀟灑的。
他詫異地望了白衣漢子一眼,發話說道:「閣下是……」
白衣漢子微微一笑,抱拳說道:「我請問一聲,這輛車可是白夫人的座車?」
夏侯嵐一怔點頭,道:「正是!」
白衣漢子道:「閣下可是『玉面游龍辣手神魔』夏侯大俠?」
夏侯嵐道:「也不錯,我正是夏侯嵐,閣下是……」
白衣漢子含笑截口道:「那就沒有錯了,夏侯大俠請下車,讓馬車跟來吧!」
他說完了話,逕自轉身向首行去。
夏侯嵐忙喚道:「喂,閣下請慢一步,這是……」
那白衣漢子腳下未停,回身笑道:「夏侯大俠,到了地頭就知道了!」
夏侯嵐遲疑了一下,忽揚雙眉,道:「跟他走!」
軒轅極應聲抖韁鞭馬,跟在那漢手身後馳去。
夏侯嵐轉身進車把適才事說了一遍。
聽畢,白如冰笑了笑,道:「恐怕是『冰霞島』的人了!」
夏侯嵐道:「他要帶咱們往哪兒去?」
白如冰道:「沒聽他說麼,到了地頭就知道了。」
沒多久馬車又自停住,只聽那白在漢子在車外叫道:「到了,諸位請下車吧!」
夏便嵐當先下了車,他首先一怔。
白如冰緊跟著下了車,也不禁愕然。
馬車正停在一座大宅院門口,這大宅院佔地廣大,院內樹林成萌,深不知有幾許,那兩扇大門,石階高築,石獅對峙,甚是氣派,門頭橫匾大字:「賓館」!
夏侯嵐牧回目光,道:「閣下,這是……」
白衣漢子微微一笑,道:「我叫師成,職司『冰霞島』迎賓,奉島主之命,特來迎接諸位,這兒是給請位預備的住處!」
夏侯嵐一震,道:「貴島主知道……」
白衣漢子師成笑了笑道:「不瞞夏侯大俠說,諸位一進粵境,敝島主就已經知道了!」
夏侯嵐道:「貴島耳目眾多,消息靈通,令人佩服!」
「好說!」師成含笑說道:「那是夏侯大俠誇獎!」
夏侯嵐道:「貴島主應該知道我等的來意!」
師成道:「敝島主已經知道了,請諸位先進『賓館』歇息,一個時辰之後,敝島主當會為諸位另作安排!」
夏侯嵐轉望白如冰,白如冰含笑點頭,帶著幾位姑娘泰然行上「賓館」大門石階。
夏侯嵐一笑:「既如此,我在這兒先謝謝貴島主了!」轉身跟了進去。
進了賓館,婢女成行侍候,不但人人衣著樸素,而且個個脂粉不施,完全女兒家本色。
師成讓客直上大廳,大廳內擺設考究,處處不脫一個雅字,而且四壁分懸字畫,琳琅滿目,美不勝收。
這,看得連夏侯嵐這等奇才也動容,眼前無一不是胸蘊珠璣的高才,都是識貨的大行家,對壁上懸掛的字畫,無一不暗暗點頭,齊表心折。
華玉畢竟年輕,他忍不住問道:「這些都是出自貴島主手筆?」
師成含笑說道:「是的,敝島主請每一位貴賓指教!」
白如冰道:「貴島主太謙虛了,在當世之中,書畫能有這般造詣者,不過一兩人,貴島主實在令人佩……」
師成截口笑道:「師成僅代敝島主謝謝夫人!」
夏侯嵐凝目望向一幅畫,面有異容,師成話落轉向了他,欠身擺手,道:「夏侯大俠諸位請坐!」
白如冰等均自謙遜落座,唯有夏侯嵐聽若無聞,凝目望向那幅畫猶在那兒發怔。
師成微微一笑,道:「夏侯大俠……」
夏侯嵐突然說道:「這也出自貴島主手筆麼?」
師成道:「是的,這是敝島主初來『冰霞島』練的殘墨!」
夏侯嵐點了點頭,方侍再問,白如冰那裡已然接了口,道:「嵐兒,有話待會兒再說,先坐下來歇歇吧!」
夏侯嵐應聲走過來坐下,師成那裡告退出廳而去。
望著暫成出了廳,白如冰這才問道:「嵐兒,有什麼不對麼?」
夏侯嵐道:「冰姨可曾看見那幅畫?」
白如冰道:「看見了,怎麼?」
夏侯嵐道:「畫中一青衫客負手月下,滿面悲淒黯然之色,那上面題的幾行是天涯飄零孤獨客,世上唯一斷腸人,這『冰霞島主』似乎是……」
白如冰道:「似乎是藉著一枝筆,勾出了他自己!」
夏侯嵐點頭說道:「也許,不過我不是這意思!」
白如冰愕然說道:「那你是什麼意思?」
夏侯嵐道:「這語氣,這感觸,像極了一個人!」
白如冰道:「誰?」
夏侯嵐吐出了兩個字:「我爹!」
白如冰一怔,目閃異采,「哦!」地一聲,道:「你爹是這語氣,是這感觸麼?」
夏侯嵐道:「我依稀記得,他老人家常對月作此悲吟!」
白如冰道:「那倒是巧事,世上竟有兩個人……」
步履響動,師成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幾名捧茶婢女。
近前,師成欠了欠身,道:「諸位先請喝點茶,這是『冰霞島』異種,雖不及中原名茶香,但也頗為可口,諸位請試品嚐!」
白如冰含笑說:「多謝了,我急著要見貴島主……」
師成忙道:「關於這件事,師成職位低小,不敢做主,稍頃敝島主自會派使者前來,後時當有安排的!」
白如冰道:「難道閣下不能替我們找只船……」
「夫人原諒!」師成欠身說道:「普通的漁船向不許近『冰霞島』一里內,只有島上的特殊船隻可以進出『冰霞島』,但那些船隻只在迎接賓客時才由島上放出,所以沒有敝島主的令諭,師成不敢也不能……」
白如冰截口說道:「不敢讓閣下為難,那就算了,我還沒有請教,貴島主是姓……」
師成道:「夫人也請原諒,這只有敝島主自己知道!」
白如冰「哦」地一聲道:「這麼說來,貴島沒一人知道貴島主姓什麼?」
師成道:「夫人,事實如此!」
白如冰道:「這倒是奇聞,看來貴島主必有什麼隱衷!」
師成微說道:「我不知道,也許是吧!』頓了頓,接道:「諸位請坐一下,我去……」
白如冰忙道:「請慢一點,我還有事請教!」
師成道:「不敢,夫人請垂詢!」
白如冰道:「貴島主是來自中原武林麼?」
師成道:「是的,夫人!」
自如冰道:「貴島主是中原何處人氏?」
師成搖頭說道:「這個我不清楚……」
白如冰道:「聽口音也能聽出個八成!」
師成含笑說道:「不瞞夫人說,師成自蒙島主恩典,進『冰霞島』任職以來,至今尚來有福份見到島主……」
白如冰搖頭笑笑道:「那就沒有辦法了……」頓了頓,接道:「這麼說,貴島也有很多人沒見過島主了?」
師成道:「是的,夫人!」
白如冰道:「聽說貴島主長年蒙著面……」
師成道:「是的,夫人!」
白如冰道:「好好的為什麼要這樣?」
師成道:「我無以奉告,夫人!」
白如冰道:「也許貴島主有什麼不得已……」
師成道:「有可能,夫人!」
白如冰微一抬手,道:「閣下請便吧!」
師成一欠身,告罪出廳而去了!
望著師成背影不見,夏侯潔搖頭說道:「這人口風好緊……」
夏侯嵐道:「不然,二妹,他根本不知道!」
白如冰點頭說道:「嵐兒說得對,他心目中只有島主這兩個字,沒有別的!」
夏侯嵐淡淡道:「這位『冰霞島』主不但高深莫測,而且很有御人之能!」
「那是當然!」
夏侯嵐道:「不然他豈能使冥頑凶悍的黎族心悅誠服!」
說話間,師成又走了進來,這回他背後跟著十幾名壯漢,每人手裡都提著桌椅,進廳擺了起來。
師成則欠身笑道:「敝島主特為諸位接風洗塵……」
白如冰道:「貴島主太客氣了!」
師成道:「粗茶水酒,海角鄉野沒什麼珍品待客,當請諸位原諒!」說話間桌椅已擺好,他立即吩咐擺上酒菜。
轉眼間酒菜送上,菜談不上精美,但色香味令人垂涎,酒一色碧綠的,據師成說是「冰霞島」「黎田嶺」上的特產水果釀成。
酒菜擺上後,一名壯漢飛步入廳,近前躬下身軀,「稟師爺,錦衣使者到!」
師成告罪一聲忙迎出廳去,未幾,他陪著一名相貌清懼的錦衣老者行進大廳,那錦衣老者步履穩健,眼神十足,一望可知是位健者高手。
老者後面並肩跟著兩名紫衣壯漢,他二人手中各捧著一隻尺半見方的檀盒。
近前,師成為雙方介紹,寒暄中,錦衣老者道:「敝島主島務纏身,未克親自前來,特命老朽代表他向諸位致歡迎之忱,並致萬分歉意!」說著,他舉手肅客入席。
酒過三迎,錦衣老者一聲輕咳開了口:「諸位的來意,敝島主已然知曉,在此老朽先奉知一點,那就是敝島主絕無庇護金玉容的意思……」
白如冰道:「只不知貴島主為何假托『溫柔宮』……」
錦衣老者道:「事非得已,敝島主怕的是諸位不肯交金玉容,為這件事,敝島主也曾吩咐老朽代為向諸位致歉,請諸位雅量海涵!」
「好說!」白如冰道:「那金玉容現在貴島麼?」
「不!」錦衣老者搖頭說道:「老朽已經把他帶來了……」
白如冰「哦」地一聲道:「那麼他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