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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深更探石道
榮敬宗看了死在石壁角落上的湯金城一眼,心頭突然一動,忖道:「湯金城已經逃到這裡,何以不打開石門進去?卻要用這姓葉的屍體,作為掩護?莫非這道石門之內,有著極厲害的埋伏不成?」一念及此,不覺一手捻著蒼須,沉吟道:「老朽雖不知道此處安裝了些什麼機關,但只要看湯金城逃到這裡不敢進去,可見石門之內,定有厲害埋伏無疑。老朽打開這道石門之後,凌公子千萬不可魯莽從事,必須看清楚了再進去。」
凌君毅道:「晚輩對機關埋伏是門外漢,但憑老伯吩咐。」榮敬宗微微一笑,跨上幾步,舉手在石壁上按動了兩下,立即右掌當胸,迅疾往後退下。
石門經過一陣輕震,緩緩裂開一道門戶,但卻絲毫沒動靜。石門之內,當然又是一道三尺來寬的甬道,當然也黝黑如墨,伸手不見五指。同樣也靜寂如死,一點也聽不到人聲!
凌君毅不禁心頭暗暗嘀咕:「牡丹一行,除了冉遇春、葉開先一傷一死,其餘的人呢?怎會一個不見?」由牡丹為首的這一撥人,是幫主牡丹、總管玉蘭、玫瑰(溫婉君)、紫薇、嚮導明月(石神廟主持)、左護法九指判官冷朝宗、護法冉遇春、葉開先,和幫主四名侍婢茉莉、瑞香、杜鵑、薔藏,共一十二人。
就在凌君毅思忖之際,榮敬宗已從湯金城身上,取出了兩個圓形鐵筒,和十幾支「銀磷箭」來,口中笑道:「凌公子,來,你退後一步,讓老朽試試。」凌君毅依言退後一步。
榮敬宗卻5臣著跨上一步,右手取了一支「銀磷箭」,揚臂朝南道中投去。但見銀光一閃劃破黑暗,射到六七丈外,緊接著「轟」的一聲,地面上突然爆出一片銀色火光,幽暗的甬道中,驟然間出現了一片光明。
凌君毅凝目瞧去,這條甬道,到了七八丈處,似是有一個轉彎,裡面如何,雖然無法看到,但這一段路卻是一條平整的甭道,看不出有何異處。
榮敬宗仔細看了一陣,覺得毫無動靜,心中暗暗奇怪,討道:「甫道中若無埋伏,湯金城何以不肯入內?」
凌君毅道:「榮老伯,咱們進去瞧瞧。」
榮敬宗為人謹慎,微微搖頭道:「老朽總覺得場金城明明知道石門啟閉之法,他寧願和咱們硬拚,不肯入內,此中必有文章。」
凌君毅接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咱們小心些也就是了,老伯你們且在門口稍候,讓晚輩進去試試。」
榮敬宗道:「要去,咱們一起進去,也有個接應。」
凌君毅道:「不,如果晚輩一個人進去,甬道上雖有埋伏,晚輩一旦發覺不對,立可即時退出。但大家都進去了,甬道並不寬敞,萬一前面遇警,後面的人就成了阻礙,豈不大家都要陷入埋伏了?」
榮敬宗聽他這般說法,只得點點頭道:「凌公子既然如此說了,老朽就不好相強。只是個人不可深入,一旦遇警,立即迅速退出,再商破解之道。」
凌君毅道:「晚輩省得。」說完,一手仗劍,一手托著明珠,舉步朝甫道中走去。
榮敬宗目光炯炯,只是凝注著凌君毅背影,一眨不眨。甫道雖黑,但凌君毅手上托著一顆夜明珠,緩步而行,珠光照射,他每一步都可看的清清楚楚,看去十分平靜,不像有什麼埋伏!
榮敬宗深感意外,如果甫道之中,並無埋伏,何以湯金城不肯進來?那是說他不知道石門如何開啟了!凌君毅已經走到一丈開外,快到二丈光景,依然一無動靜。但就在他一腳跨到離洞門兩丈之際,洞門悄無聲息的突然闔起!
榮敬宗站在門口,兩道目光,只是盯注著凌君毅身上,不防石門會在此時突然闔起。等到警覺,心頭驀地一驚,口中暗叫一聲:「不好!」急忙伸手朝開啟的機括上按去,哪知方纔還能應手開啟的石門,這回任你接二連三的按動,石門依然緊閉如故,一動不動。
榮敬宗在這座山腹石窟之中住了四十年之久,各處石門上裝置的機括,平日悉心觀察,自然並不十分外行。而且也曾按照各處石門機括的裝置情形,在自己居住的密室之中,憑借雙手,做過一道笨重的暗門。此刻接連按動機括,仍然無法打開石門,心中已經明白,自己知道的只是普通開啟之法,這道石門之中,勢必另有特別裝置,所謂「特別裝置」,自然是十分凶險的埋伏了!
凌君毅此時必然遇上埋伏無疑無怪湯金城寧願留在門外和自己硬拚,不肯以身涉險。榮敬宗越想越急,額上已經急出了汗水,霍地後退兩步,把火筒交到小桃手上,緩緩吸了口氣,雙掌當胸直豎,一襲青衫,跟著鼓了起來,雙目圓睜,猛地吐氣開聲,雙掌凝足十成功力,朝石門中擊去。但聽蓬然一聲大震,甬道中登是捲起了一陣罡風狂飄!榮敬宗被自己發出的掌力,震得腳下不由自主後退了一步!火筒熄滅,甫道中登對變得一片漆黑!小桃不待吩咐,立時打亮起火筒。
榮敬宗凝目瞧去,經自己全力一擊,石門依然完好如故,紋風不動。他一時哪肯罷休,雙掌一合,緊接著又朝石門推去。
這樣連發了三掌,但聽石門上接連響起「蓬、蓬」之聲,甬道中天搖地動,聲勢驚人,但哪能把石門震開?榮敬宗這三掌已經用盡了全身力氣,頹然歎了口氣,方纔那股威猛勁勢,己然消失不見,代之而起的卻是一臉睏倦之容。
小桃手中執著火筒,在他身旁悄聲說道:「榮總管,你老歇一回吧!」
榮敬宗長歎一聲道:「老夫早就想到這裡面一定有花樣,唉!凌公子真要有個失足,叫老夫如何向鐵夫人交待?」
小桃咬著紅唇,想了想道:「據小婢看來,凌公子武功高強,吉人自有天相,也許有驚無險。」吉人自有天相,這句話用在每一個極可能遇上驚險的人身上。確實是最好的自慰之詞。
榮敬宗拾頭望望緊閉的石門,長長吁一門氣,說道:「但願如此。」
凌君毅一手仗劍,進入石門之後,他因榮敬宗認定這條甬道,極可能會有埋伏,自然不敢十分大意。好在「驪龍珠」發出的光芒,可以照射到三數丈遠,不虞有人在暗中偷襲。而且自己在入洞之時已經運起「護身真氣」,縱使有人偷襲,也並無所懼。但他還是耳目並用,步步為營,一步一步的朝裡行去。看看已經走了一丈多遠,四周靜悄悄的,依然沒有半點動靜。老實說,珠光雖然只能照射到三數丈遠,但十丈之內,只要有人潛伏,也瞞不過他的耳朵。因為人總是要呼吸的,他早已聽出這段七八丈遠近的甫道中,根本沒有人潛伏。就算任何機關消息,在發動之初,也一定會有聲音,哪怕是最輕微的聲音,也瞞不過他的耳朵。只要發出一絲聲音,他相信自己就可以及時發覺,及時應變,但走了這一段路,根本連一絲聲音都沒有。凌君毅不覺笑了!這座山腹秘道,出自神算子之手,他在每一段南道上,都安上一座石門,那是為了不讓外人能夠順利通行,闖進黑龍會來,因此在每一道石門上,都有不同的啟閉
凌君毅道:「晚輩省得。」說完,一手仗劍,一手托著明珠,舉步朝甫道中走去。
榮敬宗目光炯炯,只是凝注著凌君毅背影,一眨不眨。甫道雖黑,但凌君毅手上托著一顆夜明珠,緩步而行,珠光照射,他每一步都可看的清清楚楚,看去十分平靜,不像有什麼埋伏!
榮敬宗深感意外,如果甫道之中,並無埋伏,何以湯金城不肯進來?那是說他不知道石門如何開啟了!凌君毅已經走到一丈開外,快到二丈光景,依然一無動靜。但就在他一腳跨到離洞門兩丈之際,洞門悄無聲息的突然闔起!
榮敬宗站在門口,兩道目光,只是盯注著凌君毅身上,不防石門會在此時突然闔起。等到警覺,心頭驀地一驚,口中暗叫一聲:「不好!」急忙伸手朝開啟的機括上按去,哪知方纔還能應手開啟的石門,這回任你接二連三的按動,石門依然緊閉如故,一動不動。
榮敬宗在這座山腹石窟之中住了四十年之久,各處石門上裝置的機括,平日悉心觀察,自然並不十分外行。而且也曾按照各處石門機括的裝置情形,在自己居住的密室之中,憑借雙手,做過一道笨重的暗門。此刻接連按動機括,仍然無法打開石門,心中已經明白,自己知道的只是普通開啟之法,這道石門之中,勢必另有特別裝置,所謂「特別裝置」,自然是十分凶險的埋伏了!
凌君毅此時必然遇上埋伏無疑!無怪湯金城寧願留在門外和自己硬拚,不肯以身涉險。榮敬宗越想越急,額上已經急出了汗水,霍地後退兩步,把火筒交到小桃手上,緩緩吸了口氣,雙掌當胸直豎,一襲青衫,跟著鼓了起來,雙目圓睜,猛地吐氣開聲,雙掌凝足十成功力,朝石門中擊去。但聽蓬然一聲大震,甬道中登是捲起了一陣罡風狂飄!榮敬宗被自己發出的掌力,震得腳下不由自主後退了一步!火筒熄滅,甫道中登對變得一片漆黑!小桃不待吩咐,立時打亮起火筒。
榮敬宗凝目瞧去,經自己全力一擊,石門依然完好如故,紋風不動。他一時哪肯罷休,雙掌一合,緊接著又朝石門推去。
這樣連發了三掌,但聽石門上接連響起「蓬、蓬」之聲,甬道中天搖地動,聲勢驚人,但哪能把石門震開?榮敬宗這三掌已經用盡了全身力氣,頹然歎了口氣,方纔那股威猛勁勢,己然消失不見,代之而起的卻是一臉睏倦之容。
小桃手中執著火筒,在他身旁悄聲說道:「榮總管,你老歇一回吧!」
榮敬宗長歎一聲道:「老夫早就想到這裡面一定有花樣,唉!凌公子真要有個失足,叫老夫如何向鐵夫人交待?」
小桃咬著紅唇,想了想道:「據小婢看來,凌公子武功高強,吉人自有天相,也許有驚無險。」吉人自有天相,這句話用在每一個極可能遇上驚險的人身上。確實是最好的自慰之詞。
榮敬宗拾頭望望緊閉的石門,長長吁一門氣,說道:「但願如此。」
凌君毅一手仗劍,進入石門之後,他因榮敬宗認定這條甬道,極可能會有埋伏,自然不敢十分大意。好在「驪龍珠」發出的光芒,可以照射到三數丈遠,不虞有人在暗中偷襲。而且自己在入洞之時已經運起「護身真氣」,縱使有人偷襲,也並無所懼。但他還是耳目並用,步步為營,一步一步的朝裡行去。看看已經走了一丈多遠,四周靜悄悄的,依然沒有半點動靜。老實說,珠光雖然只能照射到三數丈遠,但十丈之內,只要有人潛伏,也瞞不過他的耳朵。因為人總是要呼吸的,他早已聽出這段七八丈遠近的甫道中,根本沒有人潛伏。就算任何機關消息,在發動之初,也一定會有聲音,哪怕是最輕微的聲音,也瞞不過他的耳朵。只要發出一絲聲音,他相信自己就可以及時發覺,及時應變,但走了這一段路,根本連一絲聲音都沒有。凌君毅不覺笑了!這座山腹秘道,出自神算子之手,他在每一段南道上,都安上一座石門,那是為了不讓外人能夠順利通行,闖進黑龍會來,因此在每一道石門上,都有不同的啟閉之法。試想自己從黃龍洞進來,經過多少段甫道,多少道石門,除了遇上過不少人襲擊,幾時遇上凶險的機關埋伏?這一想,腳下不由的加快了步伐。但就在他走到兩丈左右,突聽身後傳來「砰」然一聲輕震,石門竟然無故自動闔起。
凌君毅心頭驀然一動,暗道:「果然不對!」要知一個武功高強的人,在他小心翼翼行進之時,第一就是隨時留意退路,你如果剛走到一丈來遠,就發覺石門將閉,也許還可施展極快身法,縱退出去;但到了這離門二丈遠近,就是讓你及時發覺,也斷難退得出去了。
這原是電光石火般事,凌君毅心頭方自一凜,耳中同時隱約聽到兩旁石壁之內,響起一陣輕微的軋軋之聲!聲音入耳,但見寒光一閃,左首石壁間,突然刺出無數支長劍,一堵三丈來遠,七八丈長的石壁上,幾乎成了劍壁,少說也有二三百支之多!甫道不過三尺來寬,刺出來的長劍,就有兩尺六七寸長。
凌君毅在聽到兩旁石壁傳出聲音之時,早就凝神戒備,他出手何等神速,沒待長劍刺到身上,右手巨闕劍一道青虹,已經應手而起。但聽一陣密如連珠的鏘鏘之聲響處,身左五尺方圓之內,刺出來的長劍,已然悉數被他削斷。就在此時,右首石壁上,也同樣寒光突出,跟著刺出無數長劍。
凌君毅不加思索,短劍飛處,又是一陣急驟如雨的金鐵交鳴,右首壁間五尺方圓刺出來的長劍,也已一齊削斷。如今他就站在這五尺方圓之內,這是一條劍道中最安全的地方了,兩邊壁上剩下半截斷劍雖然仍在不住的伸縮,但已不足傷人。仔細看去,但見左右兩堵石壁間,並不是同時刺出長劍,而是互相交替,左壁長劍刺出之後,立即縮了回去,但在左壁長劍縮回的同時,右壁長劍就跟著刺出。這就是說,你進入這條甫道,非死不可。因為你發現左壁長劍突出,必然朝右壁閃避,三尺寬的甬道,刺出來的長劍,就有兩尺六七,你一定盡量的吸胸收腹,緊貼右壁;但就在此時,你背後石壁上又有密集的長劍急刺而出,這樣相互交替,伸縮不已,你身上不戳上幾十個窟窿才怪!
凌君毅看了這番情景?心頭不禁恍然大悟,葉開先身上一十八處劍傷,大概就是這樣得來的,但一個人,能從這樣密集的劍道中衝出石門,實在難如登天,因為他不但武功機智同樣重要,而且更須有絕世輕功不可。葉開先雖然死了,他能衝出石門,身上僅有十八處劍傷,已可說是極為難能可貴。他想到葉開先,不禁想到隨同牡丹來的一行人,在這密集的劍林中,不知有多少人中劍而死!這一想,一顆心不由的往下直沉,自己非進去看看不可!自己更非把這些歹毒的長劍毀去不可!想到這裡,立即把短劍交到左手,右手同時刷的一聲,抽出倚天劍,雙劍齊發,朝裡衝去。但見兩片耀目銀虹,裹著一道人影,上下飛舞,劍光所到之處,立時響起一陣密集如雨的金鐵交鳴之聲,兩邊壁上埋伏的長劍,紛紛被寶刃削斷,灑落一地的斷劍。
凌君毅一路揮劍前進,衝到轉彎角上,但見地上躺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屍體!珠光照處,這人赫然競是左護法九指神判冷朝宗,他背後一排連中九處劍傷,前胸也有幾處劍傷,但沒有背後的深。此老武功雖高,但從不使用兵刃,這回就吃了大虧。
顯然他是發覺左壁刺出長劍,他一雙肉掌,如何能和密集的長劍硬拚?於是就朝右壁閃避,不料右壁也突然刺出長劍來,因此他背後劍傷較深,胸前劍傷較淺。
凌君毅看的暗暗歎息一聲,道:「冷老,你安息吧!」依然雙手舞劍,朝裡沖人,甭道斜斜朝裡彎去,還有七八丈遠近,就到盡頭,依然有一牆大石壁擋住了去路。
凌君毅一路像披荊斬棘一般,把甫道兩壁所有長劍,一齊毀去。他一長一短兩柄寶劍,雖然削鐵如泥,但這一條十五六丈長的甬道,少說也有上千支長劍,足足化了一盞熱茶工夫,才算完全削斷,抵達甬道盡頭。
回頭看去,滿地都是斷劍,自己要是沒有兩柄斬金截鐵的寶劍,也休想穿過這條劍林似的甭道。正在沉思之際,兩邊石壁間的「軋、軋」之聲,忽然停住。壁上殘留的半截斷劍,本來還在伸縮不巳此時也一齊縮入石壁中去,一點看不出痕跡。
一切都已恢復了原狀。
就在此時,突聽榮敬宗的聲音,大聲叫道:「凌公子……」
聲音洪亮,尾音拖得極長,甬道中響起一片回聲,一聽就知還帶著焦慮之音。
凌君毅急忙答道:「榮老伯,晚輩在此。」「啊……」驚喜的啊聲,從轉彎處傳來!
榮敬宗一條瘦高的人影,也跟著飛掠而來,一眼瞧到凌君毅,人還未到,就關切的道:「凌公子,你沒事吧?」
凌君毅極為感動,慌忙迎著道:「榮老伯,晚輩差幸有兩支利劍,總算把此處埋伏的長劍,悉予毀去了。」接著就把才纔情形,約略說了一遍。
榮敬宗站停身子,上上下下一陣打量,眼看凌君毅連一點衣角都沒有劃破,一手撚鬚,微笑道:「幸虧進來的是凌公子,若是老朽,這回也非被刺傷不可。」話聲一落,忽然問道:「轉角處那具屍體,可是百花幫的人麼?」凌君毅道:「他是百花幫的左護法九指神判冷朝宗,此老出身鷹爪門,以指功見長,平日從不使用兵刃,才有此厄。」
榮敬宗點頭道:「不錯,這甬道之中,機括撥動,長劍如林,不使兵刃的人,自然吃了大虧。」說話之時,小桃和一名黑衣劍士,已隨著趕來。
凌君毅道:「榮老伯,這裡大概又是一道石門,那就得麻煩老伯了。」
榮敬宗微笑頷首,跨上一步,仔細朝石壁上打量了一陣,才伸手連按幾按,壁間石門開處,裡面又是一條幽暗的甫道。
凌君毅掌托明珠,一手仗劍,說道:「榮老伯,還是讓晚輩進去瞧瞧。」
榮敬宗微微搖頭道:「咱們還是一起去吧,這裡不會再有劍道了,因為這道門戶,從外面開啟,較為困難,但在裡面的人,只要走進石門,此門即會自動開啟,由此一點看來,百花幫的人。可能就是被困在此處了。」
凌君毅道:「既是如此,榮老伯請。」
榮敬宗道:「不,還是凌公子請先,百花幫的人和老朽不熟,遇上了容易引起誤會。」凌君毅說了聲:「晚輩那就為老伯開路。」當先舉步,迅快而去。榮敬宗手提長劍,跟著走入,小桃和一名黑衣劍士緊隨兩人身後而行。這條甫道,卻是十分平靜,也並無轉彎之處,凌君毅固有前面「劍道」前車之鑒,一路走得十分小心。這樣深入了三四丈光景,依然並無異處,不覺加快了·腳步,筆直向前奔行。這一段路,足足奔沖了一盞熱茶之久,依然不見百花幫一干人的蹤影。
甫道已經到了盡處,眼前景物也為之一變,火光照處,只見前面竟是一座寬敞的石室。不,那是一座六角形的敞廳,除了自己等人來的這條甬道,再無出路,中間放著一張青石圓桌,六個石凳,別無他物。圍著敞廳共有六個長形拱門,但卻沒有石門,門內黑沉沉的,不知是石室還是甫道。榮敬宗站停腳步,口中不覺「咦」了一屍。
凌君毅回頭道:「榮老伯可是發現有什麼不對麼?」
榮敬宗一手撚鬚,沉吟道:「老朽在黑龍會當了三十年總管,卻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個所在。」凌君毅道:「榮老伯,方才韓占魁不是說他們已把原來的秘道加以改建,百花幫的人如果持著從前的秘道地圖,那就自入絕地,也許這裡就是他們後來改建的了。」
榮敬宗點頭道:「老朽只知道青龍堂後,加建了一條秘道,作為囚人之處,卻不知道還有這麼大的地方,這六道門戶,並未加門,不知又通向何處。」
他目光注視著敞廳,只覺廳上雖然寂無一人,但卻隱隱似有一片肅殺之氣,不覺微微皺了下眉,朝凌君毅道:「凌公子且在此處稍候不可走動,老朽進去瞧瞧。」話聲一落,立即暫運功力,凝神戒備,緩步走入敞廳。廳上雖然空蕩蕩的,除了一張圓桌,六個石凳,就再無別物,但榮敬宗卻是十分小心,仔細的察看了每一個石凳,然後又沿著敞廳的四壁,緩緩繞行了一周。
尤其對六道門戶,站在門口,每一道都凝目注視,傾耳細聽了好一會,似是仍然找不出可疑之處。
凌君毅站了一會,有些不耐,正待跟著過去,突聽一陣兵刃擊撞之聲,隱隱傳來!凌君毅耳目何等敏銳,目光倏地轉向廳右第三個門戶投去。
榮敬宗內功精純,也已聽出這陣兵刃交接,來自第三個門戶,同時轉過身來。
凌君毅因牡丹率領的這一撥人中,左護法冷朝宗和葉開光、冉遇春三個男人,已經二死一傷,剩下的只有牡丹、玉蘭、玫瑰(溫婉君)、紫薇四個姑娘,和石神廟當家明月師太尚未露面。這一陣兵刃交接之聲,說不定是哪一個遇上強敵,心頭自然十分焦急。一時哪還猶豫,縱身掠進大廳,低聲道:「榮老伯請在此稍候,晚輩進去看看,說不定是百花幫的人遇上強敵,正在動手。」說完,不待榮敬宗開口,閃身朝第三個門戶中僕去。
榮敬宗看他這般匆忙,不好攔阻,事實上也來不及阻止,只得朝他身後說道:「凌公子遇事小心,老朽總覺這大廳六個門戶,有些不對。」凌君毅早已掠出去數丈之外,回頭道:「晚輩省得。」
這道門戶之內,依然是一條三尺來寬的夾道。
凌君毅手托「驪龍珠」,耳目並用,循著兵刃交接之聲,一路尋去。他腳下極快,轉眼工夫,已經奔出十幾丈遠近,前面忽然出現了一條橫穿而過的夾道。夾道之中,聲音極難辨認,尤其那陣兵刃交接之聲,時有時無,顯然那博鬥的兩人,一強一弱,或者是一逃一追,此時業已漸漸遠去。
凌君毅趕到十字路口,不得不停下步來,仔細辨認一下,但等他停住,那兵刃交接之聲,也忽然沉寂下來。過了半晌,才隱隱聽到兵刃交擊,是從左首傳來,不過聲音已經去得極遠。
凌君毅哪還怠慢,急急轉身朝左首甬道中迫去,哪知剛走出三四丈遠,突聽遠處響起一聲嬌叱,傳入耳際,這聲嬌叱,聽來極為耳熟,卻分辨不出是誰來。心頭不覺一怔,急忙剎住身子,再側耳細聽。但這人只嬌叱了一聲,就不再出聲。
凌君毅仔細辨認方向,確定嬌叱之聲,是從身後傳來,剛好和那陣兵刃交接,背道而馳。自己這一耽延,兵刃交接之聲,已經杏不可聞。嬌叱應該還不太遠,他心頭閃電一轉,立即轉身朝身後甫道中撲去。這回他只奔出五六丈遠近,瞥見一條苗條人影,從對面轉彎處疾閃而出,迎面奔來,雙方一來一往,都在奔行之中,自然很快就衝到近前。
那苗條人影身法極快,一見有人迎面奔去,也沒看清是誰,不問青紅皂白,口中一聲清叱,揚手一掌,拍了過來。不,她玉掌才揚,就有一蓬輕煙迎面打來。
凌君毅早已收住奔行之勢,口中叫道:「婉妹,是我。」
一篷輕煙般的細粉,灑了凌君毅一臉,同時「拍」的一聲,一隻玉掌也拍上了凌君毅的肩頭!
那苗條人影微微一怔,接著發出一聲驚喜的「啊」聲:「大哥,是你……」那是溫婉君,她隨著話聲,一個嬌軀飛快的撲入了凌君毅懷裡,玉臂一舒,抱住了凌君毅的身子,嬌屆貼著他耳根,低聲說道:「大哥,我差點見不到你了。」
凌君毅看她衣衫有幾處被劍鋒劃破,還有血跡,秀髮也散亂了,一個人似是十分疲乏,模樣極為狼狽,不覺輕輕理著她秀髮,說道:「婉妹,你負了傷?」
溫婉君道:「還好,只不過劃破了些皮,啊!大哥,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只有你一個人?」
凌君毅道:「說來話長,我是找你們來的,要不是你方纔那聲DG喝,我還找不到你呢!」溫婉君一顆頭靠在他肩上,道:「這裡有許多夾道,穿來穿去,像是進了迷宮一般,找不到出路,咱們一行人,就這樣漸漸的失散。而且對方的人,隱在暗中,伺機襲擊。這些人個個武功劍術,均極高強,我要不是身旁帶著迷香,早就傷在他們劍下了。」她微一停頓,吁了口氣,輕笑道:「但我仗著迷香,已經殺了他們兩個。」
凌君毅問道:「你們是什麼時候失散的?」
溫婉君道:「不少時光了,算起來大概已有一個時辰,本來紫薇還和我在一起,後來聽到一陣兵刃交接的聲音,我們追了過去,哪知在拐彎角上,有人偷襲,等我收拾了那傢伙,紫蔽就不見了。」
凌君毅道:「你就一直在甫道裡打轉?」溫婉君委屈的道:「是啊!我身旁帶的幾支火折子,都燒完了,一個人在黑暗中摸索,越是焦急,越找不到出路……」
凌君毅笑道:「你害伯了?」溫婉君兩臂一緊,一顆頭埋在他胸前,不依道:「你還說呢!」
凌君毅只覺她說話之際,吐氣如蘭,使人欲醉。尤其她一個軟玉般的嬌軀,貼在自己胸前,兩顆心跳在一起,好像觸上了電,全身都在燃燒!他輕輕抬起她的臉來,柔聲道:「你現在不用怕了。」四目相投,他看到溫婉君長長的睫毛,水汪汪的眼睛,紅菱般的嘴唇……兩張臉,本來已經很接近,現在更接近了!溫婉君口中輕「哦」一聲,嬌軀起了一陣輕顫!就在此時,幽暗的甫道中,忽然劍光一閃,一道森冷寒芒,電射而至,朝兩人刺來。此人身法奇快,來的悄無聲息,劍勢更是勁急無情。
凌君毅驀然警覺,身形向右一傾,帶轉溫婉君的身子,左手三個指頭已經快疾絕他的擋住了對方劍尖,右足飛起,一記「懷心踢腿」,朝來人當胸踢去。他這一接任劍尖,掌心翻起,本來掩住的珠光,突然大亮。原來這偷襲的人,是一個身穿青衫的漢子,看去年約五十出頭,六十不到,只要看他來的悄無聲息,和出手劍勢,武功極高,自然是青龍堂的高手無疑!
那青衫人原也只看到甫道上有一個人影,才急欺過來,刺出一劍,不想競是一對少年男女,尤其那青衫少年抬手之間,一下就撮住了自己劍尖,心頭不覺一驚,急忙身形斜退半步,左手拍開凌君毅踢來一腳,右手一振,圈腕發劍。他這一振腕,功注劍身,那就非被他削落三個抬頭不可,但凌君毅這三個指頭撮著劍尖,同樣力貫指尖,何異鋼鉗?兩人這一掙,但聽「拍」的一聲,劍尖立告折斷,這一段話說來較慢,實則僅是珠光一亮的工夫,兩條人影,候然分開!
青衫人不由一怔,怒笑道:「好小子,你居然還是少林門下。」
凌君毅道:「你是黑龍會三十六將中人?」
青衫人呆了一呆道:「你如何知道的?」凌君毅道:「三十六將,都是昔年老會主調教出來的人,應該是忠義之士,閣下……」
青衫人驚異地目注凌君毅,截著問道:「你是什麼人?」
凌君毅道:「你不用管我是誰。」
青衫人突然目射凶光,沉喝道:「你小於知道的太多了。」刷的一劍朝凌君毅急刺過來。
凌君毅身形輕輕一側,便自讓開劍勢,口中朗喝道:「在下不但知道得很多,而且還是替老會主清理門戶來的,你是三十六將中賣身投靠異族的鷹爪,今天就難逃一死。」
溫婉君道:「大哥,這人我們非擒活的不可。」
青衫人一劍刺空,心頭方自一怔,聽了凌君毅的話,心頭又不禁大怒,冷哼道:「小子,好狂的口氣!」喝聲出口,手腕一振,又是刷刷兩劍,急刺而出。
凌君毅拍手之間,手中已多了一柄青光湛湛的短劍,但他卻並未還擊,腳下站立不動,只是上身隨著刺來劍勢,輕輕擺動了兩下,青衫人刺出的兩劍,便自落空。
他這輕輕擺動的身法,正是從「飛龍九式」中領悟出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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