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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集 第三六九章 政治角力(楚湘續)
南中、南越的局勢不穩,西北羌、氐族的情形也有了變化。涼州一帶除了羌族,還有氐族,都是隸屬於藏族,當時主要分佈於涼州、青海積石山、川西一帶,以勇猛善戰聞名。比較起來,氐族較善於農耕。當初馬超舉兵對抗曹操之際,氐族中的興國氐與百頃氐等部族,也加入行列。可以說馬家在羌、氐族中的威名和聲望相當的高。
青康藏地區地廣、山高、人稀,居民大都從事農牧混合。主要的居民,除了少數當地原住民,大都是在涼州地區受欺壓而被迫遷居來此的。最早是當從地中海直到絲路,游牧民族不斷往來,有的定居在涼州地區。自公元前四百年起,強秦驟興,不少戎、狄、羌族被迫遷到此地,這一支被稱為南山羌族。日後北方的匈奴崛起,到了冒頓時更是東擊東胡、西擊烏桓及大月氏等,烏桓及大月氏不少族人又被迫遷來此地。漢代秦興,自昭帝後西羌族又興起,漢廷採高壓、懷柔並行,但大多時由於貪官污吏壓迫,以致漢、羌不少人被迫遷來此地。所以總的來說,青康藏地區的南山羌族,實際上是許多支民族的混合。當時他們散居在這一帶,由於地廣人稀,加上氣侯變化大,所以漢廷並未積極經營此地。
如今在八羌族、旗本八將、馬超兄弟等人的合作下,在陸羽的計畫中,準備將此一地區納入劉備軍的勢力範圍。雖然此地表面上沒有什麼經濟價值,實際上無論是犛牛、奶酪、藏獒等等,都是極具開發潛力的畜產。除此之外,陸羽根據印象中的礦產圖,這裏的銅、鐵資量不僅豐富,最適合作兵器的鉻鐵礦更是只是產於此地。還有鉛、鋅、錫、金等金屬礦,以及鹽產等--只是這一切都在陸羽的腦海中,並未詳細載諸文字。
當然更重要的一個原因,便是地理形勢的重要性。青康藏地區乃是『世界屋脊』,由於種族散落,加上生活條件不易,養成如同游牧民族般的好戰鬥勇。如果被統一起來,而且不是由漢族統一的話,對於接壤的漢人王朝,將是一大災難。歷史上,唐帝國強盛一時,卻屢屢敗於吐蕃,主要的原因並非戰力,而是無法適應氣侯,如同赤壁之戰的曹軍,雖然人數是孫、劉聯軍的十倍,照樣水戰打不過。青康藏地區不少地方超過四千公尺,驟然從平地上去,很容易得到高山症,非得放慢節奏去適應。可是以其地條件的惡劣,糧運又是個大問題。所以此一地區直到蒙古人興起,才算是被征服了。現在陸羽既然來到,當然不能讓此一情形變成日後千年的困擾,所以早就有所規劃。可現在由於地位被『削奪』,,加上軍隊的調動都須經過兵部同意,由於劉備聽從張孚的建議,認為在這個時候有對外擴張的舉動,都是削弱自身實力的作法,於是這樣的計畫自然被迫停止。
這樣一來不僅引起八羌族的不滿,連帶涼州的將士、官吏多少也不自安--鑒於他們和陸羽、馬文鴛的關係,在得到二人祕密通知,曉諭他們要盡量低調、聽命行事後。只是不滿歸不滿,由於馬文鴛『八羌天女』的身份,陸羽又漸漸成為羌族傳說中『天命降世的勇士』,加上馬家素來的威望,總算還能使八羌族信服,暫時隱忍下來。可如果長此以往,怕是會讓漢廷在西北的經營曾添困難和變數。
在這有點內、外交逼的情勢下,劉備軍卻有喜訊傳出--吳夫人懷胎九月,終於誕下劉備的次子,劉永。不久,在法正、甘夫的人勸說下,劉備又納了蜀中四大家的杜家之女杜薇、李家之女李萱為妾。
這日,田豐忽然來訪,陸羽連忙出迎接待。一坐定,陸承送上茶,田豐拈鬚道:『子誠自江東回來,便少走動。豐本以為子誠會耐不住,前來相訪,卻始終不見。看來子誠似有成竹,豐卻仍是不解,所以前來請益。』
『豈敢!』陸羽忙道:『先生見識非凡,豈需要羽嘮叼則個?只是回來後,被那張孚設計,只得閒居在家,恐怕惹起故舊麻煩,所以不敢前往探視。這下倒好,先生到底來了,想必有以指教……』
『呵呵呵~~!』田豐笑道:『我說哩,原來子誠有此顧忌。可豐之處境比你更是不堪呀!皇叔他……豐沒去見他,他也不讓人來請……豐真不曉得他怎會變得如此……子誠還記得當初的約定否?豐前來便是要問:是時候了嗎?』
陸羽微笑道:『先生怎地失去耐心了?主公只是一時被迷惑,終久還是會醒悟過來的。』
『哦?子誠對皇叔還是很有信心哩,』田豐道:『可我還記得子誠也說過,「權力腐化人,絕對的權力則使人絕對的腐化」。如今皇叔的地位身份,已不比當初遠甚,情形也漸與子誠所說的類似。那麼子誠你的信心究從何來?』
陸羽沒有正面回答,反問道:『先生能否先告訴我,權力的來源為何?』
田豐一怔,訝問道:『權力的來源?……這個嘛……嗯,老夫還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子誠心中又是什麼想法?』
『先生不是沒想過,』陸羽微笑道:『只是覺得好像不是那麼回事罷了。權力的來源,自然是百姓所賦與。只是先生未免又會疑惑?若真是百姓所賦與的,古如桀、紂昏暴之君,又是誰給他們權力,讓他們能如此妄為呢?』
『的確是這樣,』田豐拈鬚道:『其實這不僅是豐的疑惑,怕也是許多人的疑惑。子誠可否解開豐心中此惑?』
『其實很簡單,』陸羽道:『權力的來源,固然來自百姓,可百姓本身並無此一自覺。他們天生就被訓練成逆來順受,或根本不知自己有此權利,或知道了卻放棄不用,久之便以為理所當然。取得權力者也是如此,久了往往以為理所當然,好像自己天生就是有權力統治,百姓則只有被統治權。』
『照子誠這麼說,』田豐道:『難道權力就完全來自百姓,一點也不是出於天授?那麼父子呢?推而言及君臣呢?』
『嚴格來說,上天只賦與個人權力,而個人則是為了整體社會之故,將權力賦予在上位者。不過伴隨著權力的讓與,也帶有義務和責任,』陸羽道:『子固然服從父,然而父亦須恩慈對待子。這本來就是一體的兩面,強調一面而忽略了另一面,都破壞了這個平衡,在那種情況下侈言父子大義,豈不謬哉?君臣之間更是如此,為什麼就沒有對等關係的存在,只有臣子一面的服從,君權就可以不受監督約束呢?比方人殺人,大家自然會認為是有罪的,可「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這又是什麼道理?憑什麼君就可以無罪?再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桀、紂為君時,必然也希望商湯、武王死,然則二人不死,反倒逆而取位,代之而興,日後則有所謂聖人歌頌,說聞誅一夫紂,未聞弒君也。這是什麼道理?說穿了不過是成則為王、敗則為寇;倘商湯、武王伐暴失敗,身殞國滅,怕是今日史書歌頌的,是桀、紂的豐功偉業,與湯、武的貳心謀逆了。否則怎有所謂「大不敬」罪的存在?又何以罪至於夷三族、誅九族!』
『子誠此語,實駭人聽聞!』田豐臉色凝重地道:『難道就不怕被有心人聽到,乘機告到皇叔那兒,讓你不得翻身?』
『如果是在先生那兒,羽自然不會如此直言無諱,』陸羽自信地笑道:『在自家地方,羽還是有這個自信的。』
『難怪,』田豐恍然道:『看來子誠是有什麼話要告訴老夫,所以故意不見老夫,而要等老夫來見你了。』
『其實羽也有不得已的苦衷,』陸羽道:『而且還冒著風險的……先生是什麼樣的人?若是與我走得近了,難免揚湯沸沸的,讓有心人大作文章。可不如此,怕先生一走了之,主公便失一有力臂助,百姓更失去為之喉舌的寄望了。所謂匡君之失,勵君之志,天下之輔也,先生當之無愧呀!』
田豐瞇著眼看著陸羽一會兒,歎口氣道:『老夫卻不這麼覺得,總覺得子誠比起來更合適。唉,子誠真讓老夫瞧不透。以刻下皇叔的作為,可是讓老夫十分的失望呀。想想從袁本初、曹孟德、到如今的皇叔,我看著一個個在上位者面對權力,都禁不住試誘,子誠欲讓我何去何從呀!』
『其實主公、曹公等人還不是重點,』陸羽仍是沒有正面回答,自顧地道:『他們畢竟是心懷雄業,志在天下,故能折節下士,以自身魅力吸收眾人景從。然其子孫何德何能?憑什麼就能安穩坐上大位?從前有一位君王,受到名臣輔佐,方登大位,感激之下賦予這位大臣軍政大權。這位大臣倒也大方,內舉不避親地順便提拔了自己的兒子。等他死後,他的兒子向君王要求能得到父親同樣的職務,君主看著他許久,方道:你父親是立下了不少功業,所以才得到這個職務,你又建立了什麼功業,憑什麼登上這個職務呢?』
田豐點頭道:『說得好!的確如此。家業乃私有,固然可憑一己之喜讓子孫承襲,可天下百姓卻非一家所獨有。君王有功於百姓方得為君王,子孫又建立了什麼功業而得為君王?唉,子誠此話,雖是大不敬,卻十分在理呀!』
『所以我才說,問題還不在主公等人身上,而是在整個國家制度、朝廷組織的規劃上,』陸羽神色肅穆地道:『這是羽為什麼選擇輔佐主公的緣故。比較起來,主公出身微賤,尚通民間疾苦,又創業維艱,自然懂得此理。如今雖一時迷惑,可終久還是會醒悟的。先生且拭目以待吧。』
『原來子誠早已成竹在胸了?』田豐道:『子誠既瞧得如此通透,又有此打算,何以乾脆如我先從說的,自創大業哉?如此於國於民皆為大利。』
『別……別……』陸羽連連雙手直搖道:『先生不要害我短命哪,我還想著活久一點,陪陪妻兒遨遊五湖四海,徜徉山川奇境。這天下事太重了,我擔不起,擔不起呀……』
『子誠這話就不對了,』田豐不滿地道:『當初子誠也說,是為了百姓之故……如今卻只要我為百姓,你倒可以置之不顧!』
『先生會錯意了,』子誠連忙陪笑道:『我的意思是說,並非我疏懶怠惰,實在怠惰的是百姓--他們忽略了,甚至不想使用他們的權利,才會造成今日的局面。我所希望的,便是能建立一種局面,讓天下人治理天下事,那就不必我操勞了……』
『天下人治理天下事?』田豐皺眉道:『這怎麼可能?又怎麼作得到?』
『如何作不到?所謂「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屬楚;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儒生不老愛說「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嗎?真的要讓他們實踐大道理想,怎地反過來懷疑其可行性了?』
『子誠這話可是意有所指啊!』田豐苦笑道:『可想想也是在理,的確,老夫曾經十分灰心,以為沒有這個機會。想不到子誠再度給了老夫希望,如今還告訴老夫,有實現理想的可能,還真是讓老夫期待呀……』說著拈鬚鄭重地道:『只是……皇叔真的會醒悟過來嗎?』
『會的,』陸羽很有信心地道:『如今主公只是有了孩子,不免為父心切,誤以國為家,才會誤入歧途,可他終究不是糊塗人。在目前大爭之世的情形下,誰最先醒悟過來,誰才有一統天下,造福百姓的機會……』頓了頓又道:『如果你我都失了這個信心,那麼如我所說的,結果苦的將是黎民百姓。無論是誰最後勝出,主宰江山,只怕非但難以持久,反是更大災難來臨的前兆呀!』
田豐當然不會曉得『五胡亂華』的事,更不具備這種前瞻的眼光--其實不只他,當世除了陸羽,又有誰具備這種眼光呢?不過向來就佩服陸羽的見地和分析,田豐還是接受地道:『好吧,老夫答應子誠,留下便是……只是老夫目前無所事事,子誠可有什麼好差事?』
陸羽笑道:『以先生之才,到書院授課可是綽綽有餘呀……只是刻下書院非我所主。主公近日雖未請益先生,畢竟仍當先生是朋友,先生不妨直接向主公請求,必然獲得同意。那也是書院學子之福啊。』
田豐點點頭,起身拱手道:『子誠心繫天下,老夫不勝欽佩。若有需要老夫這,只管說來,老夫必全力以赴。』
陸羽連忙起身拱手還禮道:『多謝先生了。』
果然,在田豐主動請求下,加上諸葛亮、龐統等人力保,劉備讓田豐入主書院,成為院長。田豐對於自己能化育莘莘學子,也是高興異常。
時間說慢是慢,說快也快,轉眼就到了四月。不僅由江東回來的孫尚香早懷了孕,就連喬煙也在這時懷上第二胎。可最高興的竟然是秀兒,自從上次陸羽化結眾女心結後,加上小陸函逐漸變得很懂事,主動拉近二女的關係,使得秀兒與喬煙不再心有芥蒂,反倒一起同心操持全家。等喬瑛一口氣生了雙胞胎,身為姊姊的喬煙自然要幫忙照顧。可如今喬煙卻懷了第二胎,變成秀兒當仁不讓地打理一切。於是喬煙私下與陸羽商議,再對秀兒說道,決定乾脆讓這一胎正式過繼在秀兒名下,這讓無法懷胎的秀兒如何不高興?雖然撫養了小陸函,可那時小陸函是獨子,無論自己怎麼呵護,他都是全家人的寶;可這次不一樣了,她可是能擁有自己的『寶貝』呢!
喬煙懷孕後不久,應衛家的期望,蔡琰也跟著懷了第二胎,讓衛家上下更是高興得很,衛品逢人就是笑呵呵地,連他的好友,與蔡琰、陸羽關係不錯的蓋英,也十分快樂,還滿口地答應前往探視的糜貞、孫尚香,一定會教授她們的孩子劍法。
有道是:『風光的對面是隱藏的危機,得意的背後是嫉妒的暗箭。』說起來張孚能對陸羽造成中傷,另一個主要的原因,就是對於世族門閥的打擊。大漢四百年,從孝武帝開始罷黜百家,獨尊儒術,表面上採行的是儒術治國之策,行的卻是『封建』制度,以致原本廢除的奴隸制度再度勃興,新的『貴族』--世族門閥--再次形成。陸羽在大會戰後採行的政策,特別是廢除奴隸、打擊世族門閥等,與戰國初期衛鞅在秦國的變法,某種層次上相當的類同。原本出身微賤、深知民間疾苦的劉備本也贊同。但儒家學說雖說祖述堯舜,大講『聖王』之道,實際主張乃是『憲章文武』的封建階級制,對於聖王之後是否聖王並不關心,反而認為藉由階級劃分、嚴密等級等,才能使治理井然有序。
不過陸羽的改革主張,大要並非如衛鞅的因應當朝時勢,反倒是為了建立一個較為長久穩定的『制度』。須知中國歷來採行的大多是『人治』,所謂的『法制』幾乎骨子裏都帶上『人治』的色彩。這還不打緊,更致命的是:實行這種『人治』的根基,乃是『封建』制度。這是一種立足點極為不平等的制度,使無論智愚賢不肖,是否有奮鬥、有成就、有貢獻完全沒關係,只因『出身』,便決定了其一生的『地位』和『權利』。這徒然造成階段對立,社會不穩定,連帶整個資源分配的不均不公,政治上的不義黑暗,使社會國族停滯不前,更喪失奮發圖強的動力、爭取發展的生機與意志。如此一來,即使建立了大帝國,也可能因為停滯不前,使整個國族一再遭遇劫難。遠的不說,就以三分歸晉後不久就發生『五胡亂華』,死人盈野、國族南渡、朝不保夕的駭人情況,便可見一斑。因此,如同衛鞅變法,陸羽的改革,在相當程度上,目的乃是為了凝聚國力,集合統轄區內大多數人的意志和力量,為神州一統、對外拓疆、綿延強盛奠立基石。
可這樣的改革,使世族喪失特權不說,連帶的還有政治上的利益及生活上的財富與土地等,所引起的痛恨自然也是一樣。衛鞅有秦孝公的全力支持,最後的結局尚不免於『車裂』酷刑、全家遭難;此後儒家學者乘機以此話誡後世的政治家,不可妄想變法,否則會有悲慘的結局。歷史上,就是因為以儒家學說為主的世族,以及掌握政經大勢的門閥拒絕改變,才讓國族一再失去自我更新的機會,反而陷入周而復始的殘酷內戰,不但造成生產力的巨大破壞,也使中華文明不斷在血腥中解體、然後在廢墟上重組,卻難以得到真正的提升。
歷史的事實昭告了一個血的定律:處在巨變的時代,願意徹底改變圖強則強,若遇阻而改不成則亂,拒絕改變則繼續沒落以至於滅亡。漢末大亂,群雄割據,頗有再現上古戰國之勢。幸而大一統的思想深入人心,加上曹、孫、劉皆群雄中的佼佼者,人才更是鼎盛傑出,故能聚謀羅將,乘勢而起,掃滅群雄,天下三分。可如今鼎足之勢,三家各有所長,兼且皆有成竹,深知以一無法敵二,須得再行變革,方能掌握優勢。當中,自然只有具備更卓越見識的陸羽,能窺清大勢所趨,自然給劉軍陣營帶來優勢。
陸羽的改革,其實遭遇的阻力,怕是比衛鞅還強大。衛鞅遇到的阻力,主要是秦國的老世族,他們當中少有飽讀詩書者,反對變法多是出自維護自身利益,所以在秦孝公的堅定支持下,以及享受到好處的百姓全力維護下,最後獲致成功。可陸羽卻不同,劉備早先雖堅定支持,反對的世族門閥不少是深具儒家思想的飽學之士,能以一套完備的理論系統作為攻擊藉口,裝飾其維護自身利益的美麗外皮。同時他們結合起來的力量更強,對於一般深受儒學薰陶的民間學者及,甚至平民百姓的影響更大--若連連這等人也反對變革,試問掌權者若無透澈的眼光、洞察的能力,以強大的意志和堅定的決心支持,掌舵者怎能不受攻訐、甚至性命堪虞?
陸羽的改革還遇到了來自內部的困擾--賢能若諸葛亮、龐統等,雖也認為需要改革,但他們設想的幅度並沒有那麼大,而且主要還是希望維持世族門閥的地位,認為整個社會還是需要『階級劃分』,以便統御,因為可以說,在施政措施和改革策略上,與陸羽的規劃有著相當的偏差。當然這與他們的背景,所接受的教育和理論,以及對於時勢的判斷,都有很大的關係。但就是這樣的不同調,讓反對者有了見隙插針的機會。當這些人影響到了改革的中堅支持力量--劉備的時候,就發生問題了。
如同秦孝公與衛鞅的變法,二人缺一不可,劉備堅定的支持,加上陸羽本身過人的智識與謀劃,如果能堅定改變的步調,即便如諸葛亮、龐統等,在那種君臣關係還算有所維繫的時代,也會『捨己從君』地執行改革的行動。可劉備在此一關鍵時刻的搖擺,雖然最後沒有抹煞改革的行動,卻造成了一個危局的出現,那就是陸羽無法施展才具、甚至陷入危境。雖然危機也是轉機,可每當後世歷史家討論這件事時,往往爭論得面紅耳赤,而最後仍無定案--到底這樣的情形發生,對劉備軍、對神州大地,是好是壞?
由於張孚暗中鼓動世族門閥起來反對陸羽實行的改革,加上劉備手下出身世族門閥者的群起支持,劉備不知怎地竟也被說服,認為仍須借重世族門閥的力量,所以在一些政策上開始讓步,最重要的便是清查土地,限制每人的土地佔有數,並且按田徵稅這一項,由於戰爭導致人口減少,加上關中地區土地開發等原因,所以便停止實施。接著便是按人丁徵稅、服勞役,包括所有世族門閥在內,皆不能免,但劉備卻同意了可以用低廉的代價雇請他人代役,同時開始對於蓄買奴隸睜隻眼閉隻眼。但是最重要的便是:為感激世族門閥的支持,重新舉孝廉及逸民、任用功臣子弟及推恩等制度,又成立『太學』讓世族門閥的子弟讀書……
陸羽官職權力均被削奪,與諸葛亮、龐統等無異,甚至在吏、戶二部的職掌,也大部份由劉備重新派人掌握,其對陸羽的不信任逐漸讓人有所感受。而更重大的危機還著等著,想要將這個『世族公敵』一舉剷除。縱使在這般逆境中,郭嘉和曹操提及時,卻一致認為陸羽不可能因此選擇投奔曹營或江東,一方面是由於其深情重義的個性使然,一方面由於各方面的糾纏太多,使得他一旦去國將會連累許多人,這也是陸羽所不願見到的。但無論如何,陸羽職權的被削奪,曹操雖感遺憾,卻更多的有著欣喜--畢竟敵人『自毀長城』,怎會不樂觀其成?
這樣一來,劉備麾下便分成了三派。
支持陸羽堅定改革的一派,大都出身寒門,或與陸羽有密切關係,文如徐庶、糜竺、陳宮,武如太史慈、趙雲、馬超;
反對陸羽改革,危及世族門閥的一派,他們自然都是出身世族門閥,包括荊州的蒯氏兄弟、劉璋和劉表一系的親朋,甚至還有素與陸羽相善,卻更多擔負家族前途的馬良、陳登等。不過馬良和陳登與真正反對改革者,還是有著一個不同的見解--他們並非反對改革,而只是深受儒學薰陶,加上自己的出身,認為只要作小小的改變即可。他們之所以成了出頭鳥,原因在於人情壓力,當然還有另一個原因,在此暫且不表。
第三派卻是最大的一派,幾乎包括了大部分的高級官員,他們清一色的只有一個想法:劉備怎麼走,他們就怎麼跟!雖然如此,劉備還是常與他們走動,諮詢他們的建議,這班人由於大多出身世族,而且習慣了數百年的統治方式,自然也認為世族門閥乃統治根基,不可輕易撼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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