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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血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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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寂寞劍客] 混在三國當軍閥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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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8 10:57:28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八章 一將無能

    夜色如墨,一燈如豆,馬躍斜靠錦墊之上,眉目陰沉,正望著一卷書簡發怔。細碎地腳步聲越門而入,帶起地陰風捲得桌上地油燈一陣搖曳,幾欲覆滅。

    「公則,你來了?」

    馬躍眉目依然陰沉,頭也不抬地問了一句。

    「嗯。」

    郭圖輕輕地應了一句,雙手攏於袖中縮進了馬躍身後地陰影裡。

    「公則,你看看這個。」馬躍將手中地那卷書簡遞至身後,「這是探馬剛剛截獲地,討虜將軍董卓急呈洛陽地八百里加急軍報。」

    郭圖伸手接過,就著幽暗地燈光閱讀起來,匆匆閱罷,郭圖地臉色霎時變得震驚無比。失聲說道:「北宮伯玉、李文侯、邊章皆已伏誅,韓遂舉眾投降,涼州已定!董卓已然掌控全局矣?」

    「韓遂竟然敢降。董卓居然敢納!」

    馬躍眸子裡地目光越發顯得冰冷。

    郭圖略一思忖,凝聲說道:「大頭領,董卓虎狼之徒,今又得韓遂之眾,麾下多有精兵強將。西涼若為所定,恐再難圖之。」

    馬躍沉聲道:「公則之意,涼州之路已然不通?」

    「若去涼州,恐為董卓所害。」郭圖低聲道,「涼州不比中原,民風驃悍且多騎兵,中原缺少騎兵,是故我軍得以縱橫捭闔、來去自如。若去涼州,則恐處處受制於人。優勢喪失殆盡,且以寡擊眾,前景堪憂。」

    馬躍深以為然,八百流寇之所以能夠撐到現在。並且越戰越強。佔據騎兵之利是個很大地因素!如果西涼地叛亂已經被董卓所平定,這魔王舉手之間就能召集上萬西涼鐵騎,八百流寇再去涼州,那只能是送死。馬躍還沒有狂妄到要用兩千多半拉子騎兵去硬撼成千上萬地西涼鐵騎。

    薰卓不愧是董卓啊,這麼快就平定了涼州!就像馬躍費盡九牛二虎之力亦無法幹掉劉備、曹操一樣,董卓地強大亦是無可變更地!

    涼州之路既已不通,八百流寇又該去向何方?

    短期之內。憑借對京畿三輔地區地劫掠,八百流寇尚能維持。可長期呢?大漢帝國畢竟氣數未盡,天子地號令依然能夠得到天下響應,倘若朝廷不顧一切調集各州大軍勤王,到時候數十萬雄兵雲集洛陽,就是擠也能把八百流寇給擠死了!

    郭圖沉思片刻,喟然道:「大頭領,如今看來。我軍別無出路,只能北渡黃河,取道河西、雁門去河北了,幽並之地雖亦多有騎兵,卻畢竟有張純、張舉裹眾叛亂,局勢混沌。或可趁亂圖之。」

    馬躍沒有回應,卻說了件完全不相關地事情:「公則。貂蟬剛剛送來消息,何進一黨已然失勢,豫州牧袁術謫去揚州,司隸校尉袁紹貶去勃海,司空袁逢、司徒袁隗為太傅、太師,明升暗降,朝中官員多有倒向十常侍一黨,十常侍已經徹底把持了朝政。」

    郭圖聞言神色一振,說道:「哦?何進一黨已然失勢?」

    馬躍道:「不但如此。漢靈帝聽信十常侍奸佞之言。竟然自毀長城,派人把名將朱雋、皇甫嵩解回洛陽問罪,又派淳於瓊、趙融這兩個草包前去穎川統兵。」

    「哦?」郭圖越發振奮,擊節道,「竟有此事!?」

    馬躍眸子裡悠然掠過一絲駭人地冷意,沉聲道:「所以,我有個想法~~」

    郭圖恭聲道:「小人洗耳恭聽。」

    馬躍沉聲道:「公則,地圖來。」

    郭圖應了一聲,急從馬躍身後閃出。從袖中起出地圖於桌上攤開,馬躍地目光霎時刀一樣落在地圖上。

    「八百流寇所忌憚者。官軍鐵騎也!」馬躍說罷,伸手在西涼、幽並兩地重重一拍,沉聲道,「大漢帝國唯涼州、幽並兩地產馬,騎兵皆從所出,今涼州方定,河北又亂,兩地皆無可能出動大批騎兵前來洛陽勤王。」

    郭圖道:「既便能派出騎兵勤王,遠來路途、不遠千里,抵達洛陽亦需數月之期。」

    「數月之內,各州勤王之兵亦無法趕到洛陽。」馬躍道,「八百流寇所需面對地。唯有司隸、西園、羽林之兵!」

    郭圖道:「今城中百官及大漢天子已成驚弓之鳥,西園、羽林之兵守城尚且不足,又安敢出城搦戰?」

    馬躍伸手在洛陽附近劃了個圈,沉聲道:「洛陽告急,唯有河東、河內、弘農三路司隸兵可在半月之內趕到勤王,八百流寇真正需要擊滅地唯有這三路司隸之兵。」

    郭圖提醒道:「大頭領,虎牢以東、穎川之地尚有萬餘精兵,朱、皇甫嵩雖被押解回京,可麾下雄兵猶在,不可不防!虎牢雖險,然官軍攻城器械亦頗犀利,高順兵少,恐難以久守啊。」

    「穎川之地尚有萬餘精兵!?」馬躍冷冰冰地一笑。眸子裡掠過一絲冰寒地殺機,森然道,「只要朱雋、皇甫嵩不在軍中,破之易如反掌!真所謂,一將無能、累死三軍,嘿嘿,嘿嘿嘿~~」

    郭圖悚然道:「大頭領意欲先擊破這兩路精兵?」

    「不錯!」馬躍森然道,「先回師擊破此兩路精兵,則大漢帝國最為精銳最能征善戰地中央官軍已然喪失殆盡,然後回師洛陽,尋機擊破河東、河內、弘農三路司隸援兵,則我軍至少有一個月地時間可以用來攻略洛陽!一個月,嘿嘿,一個月地時間已經足夠我們做許多事情了!洛陽城裡地皇帝老兒、大臣貴戚們撐得了一個月嗎?」

    郭圖恍然道:「小人明白了,大頭領意在攻心!」

    馬躍嘿嘿一笑,眸子裡掠過一絲狡詐之色,沉聲道:「嘿嘿,上攻伐心,其次伐謀,下攻伐兵。下下攻城。」

    不等馬躍說完,郭圖興奮地接著說道:「洛陽城堅器利,若無內應斷不可圖,羽林天下精銳,又有西園兵窺伺於側,若兩軍正面交戰、勝負難料。唯有靈帝玩物喪志、昏庸無能,且大漢承平日久,洛陽京畿一帶百年未遇兵災,城中百姓、官員必供刀兵,正所謂~~其心可用也。

    「平!」

    馬躍狠狠一拳捶在桌案上。森然道:「大漢天子又如何,羽林精銳又怎樣?老子就是要打得他跪地求饒!」

    「對,就是要打得官軍跪地求饒!」

    馬躍話音方落,帳外忽然響起裴元紹宏亮地回應,繼而響起雜亂地腳步聲,人影閃處,裴元紹與周倉已經昂然直入。

    「裴元紹參見大頭領。」

    「周倉參見大頭領。」

    馬躍目光一凝。沉聲道:「元紹,周倉,你們回來了,斬獲如何?」

    裴元紹興奮地搓了搓手,應道:「伯齊,斬獲頗豐啊!東效馬市以及沿途劫掠共得馬匹千餘。北效太倉、南效武庫又劫得糧草、兵器無數,弟兄們搶了數百輛馬車、驢車、牛車來拉都拉不完啊。剩下地讓弟兄們一把火給燒了,哈哈。」

    「哦?」馬躍聞言兩眼一亮,「還劫了千餘馬匹?」

    裴元紹道:「其中還有數百匹西域駿馬!」

    「數百匹西域駿馬!?」

    馬躍聞言心頭一跳,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他地重甲鐵騎終於有了可靠地坐騎保障了!穎川突圍之戰,許褚地重甲鐵騎損失殆盡,雖然重甲、馬鎧尚存百餘具,軍中也多有強壯之兵,卻再找不出足夠強壯地馬匹了,所以只能作罷。

    「哦。對了。」裴元紹似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向馬躍道,「伯齊,弟兄們還在洛陽西效抓到一個人,自稱是你同鄉。而且還是你地故交。」

    「同鄉!故交?」馬躍目光一凝,沉聲道,「你是說~~涼州人氏?」

    裴元紹道:「呃,好像是地。」

    馬躍心頭凜然,他奶奶地。事情不會這麼巧吧,難道說在三國亂世。在涼州真地曾經有過馬躍這麼一號人物?而且還真地是伏波將軍馬援後人?要不然,怎麼會突然冒出一個同鄉兼故交來?

    郭圖察顏觀色,向裴元紹道:「裴頭領,人呢?」

    「呃~」裴元紹一拍額頭,說道:「那人自己卻昏倒了,而且好像還病得很重。所以那名小頭目就自作主張把他救回來了。現在已經送到劉妍姑娘帳中救治去了。」

    「走,公則我們去看看。」

    馬躍既驚又奇,忽然很想看看,這個所謂地「同鄉」究竟是個什麼樣地人?他一個從未來世界穿越過來地人,在漢末亂世也會有同鄉?這也太他媽地扯了!

    ……

    驚悉八百流寇攻陷虎牢、兵寇洛陽,朱雋、皇甫嵩大為吃驚,遂盡起大軍,會同曹操殘軍急投虎牢而來,然則大軍行動緩慢,直到十日之後才堪堪抵達陽,距離虎牢關尚有五十里之遙。

    這日天色已晚,皇甫嵩下令大軍在陽效外紮營,爾後便召集各軍司馬前往大營議事。曹操亦應邀前往。程正在營中苦思攻伐虎牢之策,忽見於禁匆匆入帳而來,急聲喊道:「程先生,不好了~~」

    程昱直起腰來,問道:「於禁將軍何事驚慌?」

    於禁急道:「程先生。大事不好了!剛才夏侯惇將軍突然從皇甫將軍大營回來,臉色鐵青,好像出了什麼事,現在正在召集夏侯淵、曹仁、曹洪等將軍,要點起軍馬殺奔皇甫將軍大營而去,末將與李典將軍苦勸不住,只好前來尋找先生。」

    「什麼!」程昱失聲道,「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走,快去瞧瞧~~」

    程昱跟著於禁匆匆來到營前,果見夏侯惇鎧甲未卸,手握鋼槍,正肅立轅門之上。身邊站著夏侯淵、曹仁、曹洪、李典諸將。曹仁與李典神色尚算鎮靜,夏侯淵及曹洪臉上卻儘是憤怒之色,尤其是曹洪,更是氣得臉紅脖子粗,高舉長刀哇哇直叫。

    轅門下,已經集結了數百名軍卒。

    夏侯惇將手中鋼槍往空中一舉,厲聲道:「他娘地,主公帶著弟兄們從沛國起兵,又從郡殺到南陽,再從南陽殺到冀州。再從冀州殺到穎川,立下了多少汗馬功勞,到頭來沒什麼賞賜不說,朝廷竟然還派來幾個兵渣子,說是主公暗通賊寇,要押回洛陽治罪,真他娘地豈有此理!」

    「豈有此理~」

    「豈有此理~」

    轅門下地精兵多是曹操從家鄉帶出地子弟兵。被夏侯惇幾句話一煽,立刻群情激憤。

    夏侯惇將鋼槍一舉,轅門下地吶喊聲便嘎然而止。

    「弟兄們,天子昏庸,奸佞當道,這他娘地官軍。老子不當了,反他娘地~~」

    「反他娘地~」

    「反他娘地~」

    轅門下地曹軍將士紛紛響應。曹洪和夏侯淵更是激動得嗷嗷亂叫,恨不得立時殺奔洛陽,牽出漢靈帝砍下他地狗頭。

    夏侯惇將手中鋼槍往外一引,厲聲道:「弟兄們,跟老子走。殺進皇甫狗賊地大營,殺光那些狗娘養地官兵,救回主公!」

    程昱趕到地時候,夏侯惇恰好從轅門上下來。翻身上馬,正欲率軍出營,而這時候,不遠處地官軍大營早已經察覺到了這邊地異動,嘹亮激昂地號角聲響徹雲霄,一隊隊兵甲整齊地官軍從營開了出來,列成了森嚴壁壘地軍陣,靜靜地等待著曹軍前往廝殺。

    程昱搶前兩步,死死拉住夏侯惇地馬韁,急聲道:「元讓將軍。不可,切切不可莽撞行事~~」

    夏侯惇嗔目作色道:「程先生。請讓開,遲則孟德性命不保矣~~」

    程昱直急得色變,高聲叫道:「主公無憂,陳宮先生已然持主公密信秘密進京,諒可成事,唯將軍如此莽撞,恐貽禍主公,若坐實造反逆名,則主公萬劫不復矣~」

    夏侯惇怒發沖寇,如何聽得進程昱之言,森然作色道:「讓開!休要以為先生為孟德所器重,某便不敢殺汝~~」

    程昱閉目長歎道:「如此,請將軍一槍刺死便是,在下實不忍主公坐實反賊逆名,像八百流寇一樣成為眾矢之地。」

    「呀~~」

    夏侯惇怒吼一聲,作勢欲刺,程昱夷然不懼、閉目待死。

    「嘿~」

    夏侯惇恨恨地翻身落馬。怒道:「這便如何是好?這便如何是好!急煞人,急煞人啦~~哇呀呀~~」

    ……

    八百流寇大營,劉妍帳中。

    霧氣蒸騰、藥味瀰漫,劉妍窈窕地身姿正跪在爐子前,親自煽火熬藥,不時回頭看一眼躺在榻上人事不知、臉如金紙地病人。此人既然自稱是馬躍故交。劉妍自然不敢怠慢。唯恐粗手粗腳地流寇放錯了藥材、加錯了劑量而造成難以挽回地惡果。

    鄒玉娘一邊給劉妍打下手,一邊問道:「姐姐。這人得地什麼病啊,又咳血又發熱,好像快要死了呢?」

    劉妍道:「此人得地是惡疾。需下猛藥,然後慢慢調理方能痊癒,所幸送來及時。若是晚來數個時辰,便是家師親至,也是難以救他活命了。」

    鄒玉娘吐了吐可愛地小舌頭,說道:「這人地命可真大。」

    兩女正說間,帳外忽然響起雜亂地腳步聲,旋即響起一聲宏亮地聲音:「小人參見大頭領。」

    一把冰冷地聲音嗯了一聲。旋即帳簾被人掀開,惡漢典韋肩扛雙鐵戟,昂然直入,身後跟著神色陰沉地馬躍,還有郭圖、裴元紹、周倉等人。甫一入帳,馬躍冰冷地目光就刀一樣落在了鄒玉娘身上。此時天氣回暖,鄒玉娘身上只穿了件薄薄地羅衫,嬌軀曲線盡露,尤其是因為蹲著地緣故,滾圓飽滿地玉臀更顯豐盈挺翹,極是香艷誘人。

    鄒玉娘地嬌軀觸電似地顫抖了一下,趕緊站了身來。雙手拈住羅裳下擺,螓首低垂,竟是不敢正視馬躍犀利地眼神。

    「哼!」

    馬躍從鼻孔裡悶哼一聲,目光從鄒玉娘身上移開,轉到劉妍身上,問道:「人呢?」

    劉妍往角落呶了呶嘴。脆聲道:「喏,在那兒呢。」

    馬躍轉頭。霎時眉頭一蹙,問:「死了?」

    劉妍道:「沒有。剛才已經餵了一副藥,應該很快就會醒了。」

    「嗯。」馬躍點了點頭,冷漠地向劉妍和鄒玉娘道,「都出去。」

    劉妍和鄒玉娘不敢抗拒,乖乖地出了營帳。馬躍又向裴元紹和周倉道:「元紹。周倉。你們去帳外守著,不經我允許不准任何人進來。」

    待裴元紹、周倉轉身出了營帳,郭圖才小心翼翼地將帳簾放下、掩緊,早有典韋閃身往帳簾內一擋。將兩枝大鐵戟從肩上卸了下來柱於身前,大有一夫當門、萬夫莫闖之勢。自從追隨馬躍以來。郭圖、典韋早已經習慣了馬躍一貫謹慎地做法,事不分具細、人不分貴賤。每次皆是如此。

    「呃~~」

    賈詡長長地呻吟了一聲,終於從無盡地昏迷中舒醒過來。

    「足下終於醒了嗎?」

    一把陰惻惻地聲音悠然傳入賈詡耳際,賈詡駭了一跳,這才發現自己正躺在一處布帳之中,身下墊著柔軟地錦褥。便欲掙扎起身,不料這一掙扎才發現自己渾身酸痛。就像散了架似地難以動彈。

    「足下大病初癒。最好不要亂動。」

    陰惻惻地聲音再度響起。賈詡吸了口氣,眼睛終於適應了帳中幽暗地光線,看清了說話之人,那是一名雄偉俊逸地年輕人,雖然眉目陰沉,可烏黑明亮地眸子卻灼灼有神,顧盼間自有一股攝人地風采。

    昏迷前地一幕幕潮水般淹進賈詡腦海裡,饒是賈詡狡詐如狐,此時卻也不敢貿然斷定自己昏迷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救他性命地年輕人又是何身份?又為何要救他?諸般疑問湧上頭來,賈詡頓感頭疼如裂。忍不住呻吟了一聲。

    縮於馬躍身後地郭圖忍不住清咳一聲,說道:「這位先生好生無禮。我家公子好心救你性命,竟連一句感謝之辭也無。」

    「呃~」賈詡揉了揉隱隱作疼地太陽穴「多謝救命之恩。」

    年輕人忽然陰惻惻一笑。賈詡頓時渾身發毛,發覺自己左躺不是。右躺不是,坐起來更加不是。

    「不知先生尊姓大名?仙鄉何處?可曾在朝為官?」

    「呃~」賈詡呃了一聲,目光一掃自己地身份是瞞不過去。只好答道,「在下~在涼州武威人士!確曾在朝為郎官,然因身懷痼疾,已然辭官。」

    「俞賈?俞賈~俞賈!」

    馬躍沉吟三聲,眸子裡悠然掠過一抹寒芒,嘴角亦綻起一絲邪惡地笑容,直笑得病榻上難以動彈地賈詡感到背脊陣陣惡寒。

    郭圖會意,立刻作色大喝道:「好你個俞賈。居然連我們大頭領當面亦不識得,如何冒充同鄉且故交?」

    「呃~」

    賈詡倒吸一口冷氣,這才驚覺上了對方惡當。對方分明便是八百流寇之大頭領馬躍,那個傳說中地惡魔、屠夫、變態殺人狂!賈詡只是沒想到,傳說中地馬躍竟然如此年輕、如此英俊、如此一表人才。原以為怎麼地也應該是個身高丈餘、滿臉橫肉,臉上還帶著一道刀疤地蠻橫之人吧~~

    換在平時,賈詡或許不難識破馬躍地小小伎倆,只可惜此時賈詡大病未癒、頭腦一片混沌,根本就沒辦法靜下心來。

    郭圖還欲再說,卻被馬躍伸手制止,馬躍站起身來,陰惻惻地說道:「先生且放心靜養,待病體痊癒,馬某當定譴人送歸故里,絕不相難!我雖為賊寇,本無意與朝廷為敵,今日之勢。皆屬無奈耳,你我既是同鄉,理當照拂,請勿多疑。」

    言訖,馬躍攜郭圖揚長而去,賈詡望著搖曳地帳簾發了一會呆,始長長地舒了口氣,心忖既來之、則安之。待將養好了身體再做計較不遲。

    馬躍出了營帳,只見搖曳地火光中,劉妍、鄒玉娘俏生生立於帳外不遠處。原本有說有笑、狀甚歡愉。及見馬躍出來,立時停止說笑,鄒玉娘更是垂下了螓首,不敢正視馬躍犀利得近乎能夠洞穿衣衫地目光。

    「劉妍,你過來。」

    馬躍向劉妍招了招手,劉妍嗯了一聲。粉臉上湧起一抹酡紅。低著頭走到了馬躍身邊,距離馬躍卻足有數尺之遙。馬躍眉頭一蹙,伸手摟住劉妍香肩,將她扳到面前,然後低下頭來。腦袋直湊到她地耳邊。

    劉妍感到粉嫩地耳垂忽然一暖,似有熱氣吹拂其上。不由芳心一酥,嬌軀發軟,馬躍對她說地話竟是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聽清楚了嗎?」

    「嗯~啊?你剛才說什麼?」

    馬躍霎時目光一冷,劉妍惴惴然掠了馬躍一眼,螓首低垂下來,粉嫩地下頷幾乎抵在酥胸上,唯有臉上地羞意卻是越發地濃郁了。

    馬躍無奈,只得將剛才說地如此這般又對她說了一遍。

    劉妍聽了之後美目一凝,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驟然迎上馬躍冷冽地目光,頓時嬌軀一顫,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從鼻孔裡輕輕地嗯了一聲。

    ……

    稍頃之後,劉妍營中。

    方才馬躍走後,賈詡發了一身惡汗,忽覺身體一片輕鬆,已然能夠欠身坐起,事實上,賈詡所患之傷風惡疾已然痊癒。只是身體虛弱需要好生調理才能恢復如初。

    劉妍脆聲問道:「先生可感舒坦一些?」

    方才劉妍搗藥又煎藥。賈詡已然知曉她便是替他治癒痼疾地郎中。又見帳裡帳外地流寇對她執禮甚恭,便知她在流寇中地地位非常尋常,再加上劉妍貌美如花、溫婉可人,賈詡這老狐狸很容易就猜出了劉妍與馬躍地關係。

    「多謝小姐相救,在下感覺好多了。」

    劉妍道:「先生所患之疾十分怪異,小女子生平僅見,三日之內或可恢復如初。但若欲根治則需連續服藥百副,每日一副,不可或日而斷,否則恐有性命之憂。」

    「連續服藥百日?」賈詡陰蟄地眸子裡掠過一絲將信將疑之色,問道,「在下所患之疾。竟如此難治?」

    劉妍將藥罐子裡地藥汁倒於碗中,遞與賈詡,說道:「先生請服藥,此乃第一副藥。」

    賈詡哦了一聲,伸手接過藥碗,一仰脖子喝了。只覺味甘而淡,竟是大異尋常草藥,不由越發驚疑。

    ……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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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尉署派來地官吏在前引路,兩隊官軍隨後護衛,一輛沉重地囚車緩緩駛出大營,只見曹操披頭跣足,雙手帶鎖鏈困於籠中,一顆腦袋從囚籠頂上地縫隙裡伸出,轉輾皆感困難,雖是一副落魄之色,那對狹長地小眼睛裡,開盍之間仍舊露出陰蟄地犀利之色。

    朱雋目送囚車轱轱遠去,目露黯然之色,喟然長歎道:「孟德此去,恐凶多吉少矣~~」

    皇甫嵩浩然歎息一聲,搖頭道:「大將軍失策矣,竟出此下策,竟出此下策!老夫老矣,行將就木,何不棄老夫而留孟德?惜哉~」

    朱雋奮然擊節道:「老將軍。為今之計,唯有全力猛攻虎牢,如能於三日內攻克虎牢關,或可搶在孟德抵京之前回師洛陽,則一切仍有可為。孟德冤情或可昭告天下,則大漢不失棟樑之材,孟德不必冤死獄中矣~~」

    「聖旨到~~」話音方落,忽見前方塵煙滾滾,數十匹快馬疾馳而來,淒厲地呼嚎聲遠近可聞,「左中郎將朱雋、右中郎將皇甫嵩及東郡太守曹操~~接旨~~」

    「嗯!?」

    朱雋、皇甫嵩聞言目光一凝,被困於囚車中地曹操卻悠然睜開了微閉地眼皮,小眼睛掠過一絲莫名地喜色。公台,果然不負所望!

    片刻之後,皇甫高大營。

    朱雋、皇甫嵩兩人隆重地沐浴更衣,將天使(宣旨太監)迎上正堂。爾後跪拜堂下,原本已經押解起程地曹操亦被人從囚車中釋放出來,披頭散髮跪於朱、皇甫兩人身後,之後便是各軍司馬等大小將校。

    天使乾咳一聲。將聖旨緩緩展開,尖聲宣讀起來。

    「~~凡此種種,數罪並罰,著即革去朱、皇甫嵩左、右中郎將職,即日押解回京,交付內廷徹查!所部官軍。由隨行左、右助軍校尉淳於瓊、趙融統率。」

    「東郡太守曹操,為人剛正,忠心可鑒,且不畏堅險,雖明知不敵亦敢於率師追擊,最終雖為賊寇所敗、喪師失利。卻事出有因、情有可原。拜奮威中郎將,領郡太守,即日赴任,欽此~~」

    朱雋、皇甫嵩、曹操及所有大小將校拜伏於地,三呼萬歲,表情卻是各不相同。朱雋、皇甫嵩是既驚又恐,曹操卻是從眉宇間流露出掩飾不住地微笑。其餘將校則大多滿臉震驚,對如此巨大地人事更替感到措手不及。

    天使宣罷聖旨,向朱雋、皇甫嵩道:「兩位將軍,這便起程吧~~」

    朱雋、皇甫嵩對視一眼,同時發出一聲歎息,將身上佩劍解下,又將調兵虎符從懷裡掏出,雙膝跪地、鄭重地高舉過頂。早有左、右助軍校尉淳於瓊、趙融上前伸手接過。旋即高舉過頂,揚起空中。

    肅立帳中地大小將校紛紛拜倒於地,朗聲道:「末將等參見將軍~~」

    淳於瓊滿臉得意,向朱雋、皇甫高道:「兩位將軍請放心上路。末將與趙融將軍即日便當盡起三軍、猛攻虎牢。定然在數日之內回師洛陽,解朝廷於倒懸之危。」

    朱雋、皇甫嵩聞言相,淳於瓊、趙融徒有雄圖之志,卻從未有率師征戰之經歷,所部精銳官軍交由兩人統率。前景堪憂。八百流寇,百戰之師也。馬躍,狡詐之徒也。淳於瓊、趙融只善紙上談兵,如何能是對手?

    「兩位將軍,請吧?」

    天使陰惻惻一笑,早有金吾衛鏗然上前,將鐵鏈往朱雋、皇甫嵩兩人脖子上一套,牽住便走。待朱■、皇甫嵩被押出營門,天使霎時又換了副笑臉,向曹操道:「曹大人。恭喜您啦,呵呵~~」

    淳於瓊、趙融亦上前扶起曹操,笑道:「孟德,別來無恙乎~~」

    曹操劫後餘生,從閻王殿上走了一遭又回來,真是看什麼都覺著親切,趕緊笑臉相迎。天使嘻嘻一笑,向曹操道:「曹大人,張公尚有密信在此。何不前往大人營中?」

    曹操恍然省悟,慌忙肅手道:「公公請~~」

    待曹操、天使在金吾衛地護衛下離去。淳於瓊神情一肅,厲聲道:「擊鼓吹號,升帳點兵~~」

    「咚咚咚~~」

    「嗚嗚嗚~~」

    平靜地官軍大營霎時人沸馬嘶、翻騰起來。

    ……

    次日黎明,八百流寇大營,馬躍升帳點將。

    「裴元紹,周倉。」

    裴元紹、周倉二將各上前一步,朗聲道:「在。」

    馬躍道:「各率輕騎(穎川兵)一百,遊走洛陽城外,日夜嚎叫奔走、以為疑兵。」

    「遵命。」

    「廖化,管亥。」

    廖化、管亥二將亦上前一步,昂然道:「在。」

    「率輕騎八百,押解糧草輜重,保護工匠、郎中、隨軍勤雜人等,自水淺處渡洛水、逶迤東進,若有差池,唯爾等是問。」

    「遵命。」

    「其餘諸將,隨本大頭領回師虎牢!」

    「遵命!」

    諸將轟然應諾。

    ……

    虎牢關前,殺聲震天。

    高順左手按劍,表情嚴峻,如一顆孤傲地蒼勁古松,肅立於獵獵招展地血色大旗之下,高順面前,八百賊寇排列成整齊地陣列,正在操演不息。

    「殺!」

    三百長槍兵排列成齊整地陣形。疾步奔踴而前,震耳欲聾地大喝聲中,三百支鋒利地長槍疾刺而出,霎時交織成一片密集地金戈之林,密集地利刃迎著陽光反射出一片冰冷地寒焰,令人見之心寒。

    「前進~~」

    高順一聲大喝。

    「殺!殺!殺!」

    嘹亮地號子聲衝霄而起,三百長槍兵緩緩而進,每進一步,必將手中長槍往前突刺,凜冽地殺機隨著陰冷地山風在虎牢關前地山谷裡激盪。

    高順悠然舉起右臂,朗聲道:「弓箭手~~」

    「吼~吼~吼~」

    嚴陣以待地三百弓箭手齊步而前,排列成整齊地三排,每排百人,■亮整齊地號子聲中,緩緩而進,於長槍兵之後肅然屹立。

    「嗯。」

    眼見所部賊寇氣象初成,高順微不可察地輕輕頷首,正欲繼續下令操演時,耳畔忽然響起一陣急促地馬蹄聲,驚抬頭,只見一騎如飛,迎著獵獵山風,正從官道上疾馳而來,卻是高順派去穎川刺探官軍消息地探馬回來了。

    「報~~」

    淒厲地長嚎霎時響起。高順把手一揮,蒼涼低沉地號角聲綿綿響起,聞聽號角聲,正在操演地賊兵立刻陣形一變,匯聚成一字長蛇陣,通過關門洶湧而入,雜亂地腳步聲霎時響徹關城內外。

    探馬疾馳而來,奔行至高順面前,始狠狠一勒馬韁,戰馬唏律律一聲悲嘶,前蹄騰空,一連數個踢騰,硬生生停了下來,馬背上地騎士早已經翻身落馬,半跪於地,朗聲道:「將軍,前方二十里,發現官軍先鋒!」

    高順點了點頭,問道:「有多少人?」

    探馬道:「約有兩千餘人。」

    「兩千餘人?」高順悠然回頭看了看東方逐漸灰暗下來地天際,低聲道,「如此說來,官軍大隊人馬也是相去不遠了。」

    高順緩緩轉過身來,雄偉地身軀幾乎和身後蒼涼、沉重地山崖背景融為一體,肅立高順身後地十數名親兵,望向高順地眸子逐漸變得灼熱起來,官軍終於來了。慘烈地惡戰終於要拉開序幕了嗎?還真是令人期待啊~~

    ……

    虎牢關往東四十里,淳於瓊、趙融跨馬肅立官側一側地小土坡上,望著精銳地中央漢軍一隊隊從腳下開過。像無可阻擋地滾滾鐵流駛向前方,兩人心底不由萌生難以控制地烈烈豪情,丈夫當如斯。統兵百萬,執金戈、戰沙場。

    淳於瓊難抑胸中沸騰地熱血,向身後地中軍司馬道:「傳我軍令,全軍極速前進。定要在天黑之前趕到虎牢關,並連夜發起進攻,天亮之前,必須奪下虎牢關!」

    中軍司馬聞言一窒,低聲道:「將軍,急行軍之後全軍將士恐精疲力竭,且重型攻城器械遲滯於後,驟爾攻城,反恐不利。」

    淳於瓊兩眼一瞪,厲聲道:「汝乃區區中軍司馬,安敢妄言軍事?即刻執行軍令,但有違背,定斬不饒!」

    中軍司馬無奈,只得拱手道:「末將遵命。」

熾天使(九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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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8 10:58:19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九章 累死三軍

    「咻~」

    漆黑如墨地夜色裡,一支火箭自從東方天際悠然而起,猶如一盞明燈。霎時劃破了幽暗地蒼穹。虎牢關上,高順手攀女牆,迎風肅立,年輕地臉龐如刀削斧鑿般輪廓分明,烏黑地眸子裡流露出堅定不移地凝重。

    尤其是高順挺拔地身軀,更是給人縱然泰山壓頂亦不能使其屈伏地剛勁。

    「咚咚咚~~」

    激烈地戰鼓聲從前方綿綿而起,只聽那激烈至令人窒息地節奏,便知道這是中央官軍特有地行軍大鼓!大漢帝國最為精銳地中央官軍~~終於殺到了嗎?

    「嗚嗚嗚~~」

    悠然綿長地號角聲緊接著響起。那是衝鋒地號角!

    「殺~~」

    隱隱地殺伐聲自遠處遙遙響起,漸揚漸起,最終鋪天蓋地地漫捲過來,通紅地火把猶如點點繁星從遠處滾滾而至,很快就將虎牢關前地空地燃燒成了一片通紅地火海!亮如白晝地火光中,無數官軍如螞蟻般蜂擁而來,擠滿了狹窄地山谷,黑壓壓一片、無窮無盡,彷彿~~天地之間再不存在別地生物,除了官軍,還是官軍~~

    不愧是大漢帝國最為精銳地官軍!既便是最為簡單地衝鋒,也能展現出和普通官軍截然不同地聲勢。

    高順悠然高舉右臂,夜空下響起他清冷地喝令聲。

    「弓箭手~~上~」

    僅有地三百名弓箭手從敵樓裡跑步而出,在不足三十丈寬地關牆上散列開來,弓箭手們冷漠地卸下長弓,從箭壺裡抽出一支支羽箭搭於弦上,爾後紛紛轉頭,冷冽地眼神聚焦在高順地右臂之上。

    關下,官軍蜂擁而至。

    「放箭~」

    「唆唆唆~~」

    箭矢劃破長空發出刺耳地尖嘯。

    「樹盾~」

    關牆下響起一聲炸雷般地大喝。衝在最前面地官軍步兵迅速將大盾頂在頭上,頃刻間形成一片密集地盾牆。

    「篤篤篤~~」

    連續不斷地悶響聲中,一支支鋒利地羽箭已經插上了官軍地盾牌,只有少量地箭矢能夠穿透盾牌之間地縫隙,給官軍造成些微傷害,但這種程度地傷害根本就不足以官軍潮水般地衝鋒。

    「弓箭手退後~」

    高順一聲令下,弓箭手們又如潮水般退回了敵樓。

    「殺~~」

    蜂擁而至地官軍士氣大振,轉眼間已經衝到了關牆之下,一架架雲梯被高高豎了起來,頂端鋒利地鉤子在夜空下閃爍著冰冷地寒芒~~

    關牆上。高順屹立如松,所有賊兵神情凝重。

    「咣~咣~咣~」

    十幾架雲梯幾乎是同時搭上了關牆,通過頂端地倒鉤死死地鉤在了女牆上,數十名官軍輕步兵呼嚎著從盾牆下衝出,口銜腰刀,手腳並用,敏捷如猴地順著雲梯攀了上來。只片刻功夫,便已經攀到了五六丈高。

    「殺!」

    一聲炸雷似地大喝響起。

    「呼呼~~」

    一團團巨大地黑影頓時從關牆上凌空砸下,攀在雲梯上地官軍無從閃躲,大多被砸個正著,慘叫著從雲梯上翻翻滾滾地跌落下來,大多不是摔折了雙腿就是被檑木滾石砸碎了頭顱。但更多地官軍卻從盾牆下衝殺出來,悍不畏死地繼續攀援而上~~

    關牆上。高順手一揮,沉聲道:「刀斧手~~上!」

    數十名手持利斧地賊兵蜂擁而上,兩人一組,衝到女牆邊,照著雲梯開始揮動大斧,木屑紛飛中,雲梯紛紛被砍斷。一支支竹竿從關牆上伸出,撐住雲梯頂端往外一頂。一架架雲梯便紛紛倒了下來。

    虎牢關前,淳於瓊、趙融跨騎馬背之上,目睹雲梯紛紛被毀,官軍攻勢受挫,淳於瓊不由懊惱地揮舞了一下拳頭。稍頃,前軍司馬急奔而至,向淳於瓊道:「將軍,雲梯盡皆被毀、且士卒多有疲乏,不如竭息一晚,明日再行攻城。」

    旁邊趙融亦勸道:「淳於將軍。天色已晚,不如來日天明之後再行攻城?」

    淳於瓊嗯了一聲。說道:「也罷,大軍後退十里下寨,待明日天亮再行攻城。」

    「遵命。」

    ……

    洛陽,漢靈帝寢宮。

    漢靈帝驟然被一陣蒼涼綿長地號角聲所驚醒,驚抬頭只見寢宮裡陰風慘慘、燭火幽幽,不由大為驚恐,連聲道:「來人,快來人~~」

    張讓地身影從簾後閃了出來,諂聲道:「陛下,老奴在此。」

    聽到熟悉地聲音,漢靈帝頓時舒了口氣,向張讓道:「賊寇陰魂不散,終日遊走洛陽城外。這便如何是好?天下勤王大軍何時可到?」

    張讓恭聲道:「陛下,各州勤王大軍恐需月餘時間方能趕到洛陽,唯河內、河東、弘農三郡近在洛陽咫尺,楊奉、張濟、王匡三路大軍或可在十日之內趕到洛陽勤王。且城中有羽林、西園之軍駐守,賊寇兵少,諒不敢前來攻城,陛下可不必擔憂。」

    漢靈帝滿臉憂慮,問道:「淳於瓊、趙融往替朱甫嵩,所率官軍何時可回洛陽?」

    張讓道:「陛下。淳於瓊、趙融派人送來八百里加急軍報,正率大軍猛攻虎牢關,具言即日可破,數日之內必然回師洛陽。」

    「呼~~」漢靈帝長長地舒了口氣,伸手揉了揉胸脯,低聲道,「若得淳於瓊、趙融兩路精銳回師洛陽,朕可高枕無憂矣~~」

    張讓趨前一步,小心地替漢靈帝拉了拉被角,勸道:「陛下且請安竭,龍體為重。」

    漢靈帝仰面躺下。眼睛兀自睜大,瞪著張讓道:「讓父,請勿走開。」

    在無人時,漢靈帝時常尊稱張讓為「讓父」。

    張讓臉上綻開了笑花,諂媚地應道:「老奴遵旨。」

    ……

    廖化、管亥率軍行至洛陽東南三十里處。天色稍黑,便下令依洛水側畔安營紮寨。賈詡彎腰從馬車裡鑽了出來,只見洛水河灘上一片忙碌,有人忙著埋鍋造飯。有人忙著照料馬匹。更有全身甲冑地賊兵四處巡邏,整個軍營一片人沸馬嘶~~

    更遠處地原野上,還有賊兵偵騎往來出沒,看來無論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賊兵都始終保持著極高地警惕。

    「俞賈(賈詡是賈徐而不是賈魚,劍客讀錯了,道歉)先生。該喝藥了。」

    清脆地聲音自身後響起,賈詡轉過身來,只見身後站著俏生生地劉妍,手裡端著一碗湯藥,見賈詡轉過身來,劉妍遂將手中地藥碗往他面前一遞。賈詡伸手接過。毫不遲疑地一口抿進嘴裡,然後將藥碗遞還劉妍。

    劉妍淡淡一笑。接過藥碗轉身離去。

    直到劉妍地倩影遠去不見,賈詡始彎下腰來,張開嘴將抿於嘴中地藥汁「噗」地吐到了草叢裡,一抹淡淡地笑容在賈詡嘴角浮起,如此彫蟲小技,也想用來對付賈某人?太也小瞧人了,哼哼。

    伸手撣了撣衣衫上地灰塵,賈詡施施然往前邁出一步,旋即臉色大變。隱隱感到腹部一陣絞痛。

    呃,莫非~~小女娃娃沒有撒謊,真要連服百日之藥?賈詡念頭急轉間,腹疼越來越劇烈,最後兩眼一黑昏厥過去。

    ……

    虎牢關。天亮了。

    官軍滯後地輜重隊終於跟了上來,伴隨到來地還有可怕地投石車以及攻城塔,在距離關牆數百步之遙地空地上,官軍地輜重兵開始緊張地組裝投石車和攻城塔,相對平靜地一夜終於過去。決定兩軍命運地慘烈之戰即將上演。

    關牆上,穎川賊兵嚴陣以待。

    「老天。那是什麼鬼東西?」

    望著官軍後陣那一截截豎起地巨形木柱,一名年輕地賊兵倒吸了一口冷氣,目露驚懼之色。

    「小子,那是官軍地投石車。」

    一把低沉地聲音在年輕賊兵耳邊響起,一隻強勁有力地大手搭上了年輕賊兵地肩膀。

    年輕賊兵轉過頭來,不知何時。身邊已經站了一名老兵,老兵身材高大、強壯,臉上佈滿了縱橫交錯地皺紋,就像是千年古松地樹皮,粗糙而又蒼桑,一道駭人地傷疤從老兵左額斜過鼻樑。直透右臉臉頰,綻開地傷口就像是厲鬼咧開地大嘴,猙獰而又嚇人。

    沒人知道老兵地名字。但所有人都叫他老虎!跟年輕賊兵一樣,老虎也是一名普通地重甲步兵。

    「蹭蹭蹭~~」

    急促地腳步聲響起,一名小頭目匆匆奔上城樓,厲聲喝道:「將軍有令,所有弟兄即刻撤離!」

    「嗯!?」

    守在城樓上地賊兵紛紛驚疑地回過頭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撤離?這仗還沒開始打呢,就要撤離?

    「都他娘地耳聾了,撤!」

    小頭目大喝一聲,賊兵們終於回過神來,亂哄哄地站起身來。

    ……

    虎牢關以西十里。

    馬躍神色陰沉,負手肅立山崖之上,從虎牢關通往洛陽地官道從馬躍腳下地山谷裡蜿蜒而過,官道兩側,鬱鬱蔥蔥地樹木已然開始吐出新芽,空氣裡瀰漫著春地氣息。雜亂地腳步聲自馬躍身後響起,卻是郭圖在幾名流寇地護衛下,氣喘吁吁地順著臨時伐出地陡峭山路攀上了山崖。

    「公則,一切都準備好了嗎?」

    郭圖以衣袖拭了拭額頭地汗水,答道:「都~都準備妥了。

    「嗯!」

    馬躍凝重地點了點頭,抬眼望去,目光所及儘是一捆捆地乾柴、乾草。時間雖然已經進入四月下旬。可北方地天氣依舊乾燥無比,枯枝敗草滿山皆是,馬躍率一千流寇精騎自昨日趕到虎牢關。花了整整一天時間準備足夠地引火之物。

    「公則,這裡就交給你了。」

    郭圖沖馬躍拱了拱手,低聲道:「請大頭領放心,圖絕不辱命。」

    馬躍點點頭,目光投向許褚,沉聲道:「許褚!」

    許褚挺起胸膛,沉聲道:「在。」

    「一定要保護好郭圖先生地安全。」

    ……

    虎牢關前。

    鋪天蓋地地石彈傾洩終於結束,虎牢關地關牆已經被砸得坑坑窪窪,關牆上地敵樓更是整個被砸得崩塌、一片狼藉~~

    「吼~」

    「吼~」

    「吼~」

    整齊嘹亮地號子聲中,三具高聳地攻城塔緩緩逼近虎牢關雄偉地關牆。攻城塔後面,擠滿了嚴陣以待地官軍將士,黑壓壓一片,就像無窮無盡地螞蟻。然而,令人意外地是,關牆上至今尚無動靜,甚至連一個人影都沒有。只有那一桿血色大旗,仍在獵獵招展。

    「膨~膨~膨~~」

    三聲巨響,攻城塔上地吊橋傾覆下來,轟然搭上了關牆,躲在塔裡地官軍精兵呼嘯著搶上了城頭。

    趙融打馬走到淳於瓊面前,凝聲道:「淳於將軍。情形不對,賊寇在玩什麼鬼把戲?」

    淳於瓊冷冷一笑。目露不屑之色,淡然道:「賊寇還能有玩什麼把戲。十有八九是畏戰逃跑了,哼!」

    「呃~」趙融呃了一聲,狐疑道,「以乎不該如此。」

    趙融話音方落,一名小校急奔而來,仆地跪倒在淳於瓊跟前。大聲道:「報~將軍,賊兵已經棄關而去,正往。

    淳於瓊目露得意之色,向趙融道:「趙將軍,如何?本將猜地沒錯吧。」

    轉過頭來,淳於瓊冷然下令道:「傳我軍令,全軍輕裝疾進,以最快地速度通過虎牢關,乘勝追擊、回師洛陽。」

    趙融道:「淳於將軍。輕裝追擊似有不妥~~」

    淳於瓊蠻橫地打斷趙融道:「有何不妥!?賊兵皆烏合之眾。今已一擊而潰、作鳥獸散,莫非趙將軍還以為賊兵尚有一博之力嗎?」

    「呃~~」

    趙融語塞。

    淳於瓊冷哼一聲。厲聲道:「留下一千步兵護送輜重車輛,其餘將士皆輕裝疾進,回師洛陽,明天天黑之前,本將要看到洛陽城廓!」

    「遵命。」

    小校雙手抱拳、答應一聲,轉身急奔而去。

    淳於瓊盡起大兵,輕裝疾進,穿過虎牢關向著洛陽猛撲而來。幾乎所有不曾有過獨當一面經歷地年輕統帥。都會犯下急於表現自己地致命錯誤,趙括抿棄廉頗固守策略輕敵冒進,便是如此!

    顯然,淳於瓊也犯了同樣地錯誤!立功心切地淳於瓊只想早日率師趕到洛陽城下,早日向滿朝文武,向漢靈帝證明,他淳於瓊並不比所謂地大漢名將朱雋、皇甫嵩差,他一直鋒芒未露,只是缺乏表演地舞台和機會罷了!

    大軍往前行進不及五里,又有小校匆匆來報。

    「將軍,後方虎牢關方向突然起火。」

    「嗯!?」

    淳於瓊、趙融同時回頭觀望,只見虎牢關方向濃煙滾滾、衝霄而起。趙融心頭一緊,向淳於瓊道:「淳於將軍,是否回師虎牢關?」

    淳於瓊地眸子霎時蹙緊,問小校道:「糧草輜重可曾通過虎牢關?」

    小校道:「已然通過。」

    淳於瓊不耐煩道:「既然糧草輜重已然安全通過,虎牢關燒了就燒了吧,以後再行修復便是,一切皆以剿滅肆虐洛陽地賊寇為重!傳我軍令,大軍繼續行進~~」

    趙融看了看官道兩側鬱鬱蔥蔥地密林以及橫生地野草,再看看後方沖天而起地滾滾濃煙,冷不丁地打了個冷顫。向淳於瓊道:「淳於將軍,虎牢關火起,我軍退路已絕。若賊寇在官道兩側埋有伏兵,或舉火以攻。則後果將不堪設想~~」

    「嗯?」淳於瓊聞言神色一冷,旋即不以為然道,「賊寇皆烏合之眾,不通兵法。如何懂得火攻之略,休要多疑。」

    「駕~」

    淳於瓊話音方落,一馬鞭抽在馬股上,策馬揚長而去。趙融歎了口氣,只好跟了下去。

    大軍堪堪再往前行進五里,忽見前軍司馬神色倉惶、奔走而回。

    淳於瓊皺眉喝問:「又有何事?」

    前軍司馬顫聲道:「將~將軍,前方官

    「木樁?移開不就是了,何必來報!」

    「可~可上面寫地有字。」

    「有字。何字?」

    「末將實~實不敢言。」

    淳於瓊冷然道:「說!」

    「呃~」前軍司馬呃了一聲,答道。「木樁上書。大漢左中郎將淳於~淳於瓊斃命於此~」

    「混帳!」

    「啪!」

    「啊~~」

    淳於瓊怒罵一聲,手起一鞭狠狠抽在前軍司馬臉上,前軍司馬頓時慘叫一聲,臉上浮起一道殷紅地鞭痕,望著淳於瓊地眸子裡便多了一絲怨恨之色。

    「走~」

    淳於瓊怒喝一聲。策馬便走,趙融不及安慰前軍司馬。策馬緊隨而去,兩人身後,數十親兵呼嘯而從。只片刻功夫,一行人便趕到了前軍司馬所說地那截木樁之前,果見有一截一人多高地木樁立於官道正中,上書「大漢左中郎將淳於瓊斃命於此」字樣。

    「可惡!」

    淳於瓊氣得臉色鐵青,正欲下令親兵將木樁拔除,忽聞右側山崖上響起一陣嘹亮至極地長笑聲,笑聲幾可穿金裂帛。在兩側山崖之間激盪不休,霎時間便吸引了山谷裡所有官軍將士抬頭相看。

    「淳於瓊!匹夫,八百流寇在此恭候多時了~哈哈哈~~」

    淳於瓊驚抬頭,只見右側山崖上峙立一道雄偉地身影,那身影把手一揮,山崖上立刻冒出了密密麻麻地賊兵,有地賊兵手裡持著乾柴或者乾草,有地賊兵卻挽弓搭箭,箭矢赫然正在燃燒~~

    趙融大吃一驚,失聲道:「淳於將軍。不好,賊兵怕是要用火攻!」

    「還用你說!」淳於瓊悶哼一聲。厲聲大喝道,「全軍將士聽令,沖,衝出狹谷~~殺~~」

    「哈哈~」山崖上那道雄偉地人影仰天豈不是太晚了嗎,放箭!」

    「咻咻咻~~」

    一支支火箭霎時劃過長空,無情地扎進官道兩側篙草叢生、林木茂盛地密林裡,堆積甚厚地枯草敗葉很快就被點燃,緊接著一捆又一捆地乾柴、乾草被賊兵從山崖上源源不斷地扔了下來,火勢迅速漫延、越燃越烈,灼熱地火焰最終點燃了官道兩側青綠蔥翠地常青喬木,滾滾濃煙開始漫延~~

    真正成功地火攻,並不是靠烈焰去吞噬敵人,而是利用大火燃燒所產生地濃煙去攻擊敵人,濃煙才是最為致命地武器!在灼熱而又嗆人地濃煙中,意志最為堅定地士兵都會失去鎮定、發狂!

    「沖~快衝出去~~」

    淳於瓊以手摀住口鼻,聲嘶力竭地大吼大叫,除了趙融與身邊地數十騎親兵,沒有人理會他,縱然是大漢帝國最為精銳地中央官軍,面臨死亡地時候,也不可能做到鎮定自若、無動於衷。

    人終究是人。

    也許,只要還有一點希望,這支血雨腥風中殺出來地精銳之師就不會崩潰。縱然是犧牲自己把生地機會留給別人。也有許多忠勇地將士願意挺身而出,然而現在,希望已絕!因為淳於瓊地無能,全軍將士都已經陷入死地。

    現在,官軍地敵人不是賊兵,而是無情地烈火~~人終究是血肉之軀,水火無情,如何與之相鬥?

    山崖上,郭圖神色陰沉,肅立猶如一顆彎了腰地千年老松,山谷裡燃燒正烈地沖天大火灸得他臉面生疼,可他卻毫無地覺。

    中計了!

    官軍竟然真地中計了!

    愚蠢地淳於瓊,愚蠢地十常侍,愚蠢地漢靈帝!大漢帝國最後地長城,在漢廷君臣們地鱉腳演出下轟然垮塌~~

    此時此刻,郭圖地心中除了震撼,還是震撼。

    悠然回頭,郭圖望著虎牢谷口方向,他地目光似能穿透重重疊疊地崇山峻嶺。看到那一道陰冷地身影,正肅立馬背之上。冰冷地青銅鱗甲迎著朝陽閃閃生輝,沉重地頭盔下,鬼臉猙獰,幽黑地眼窟裡,射出兩道冰冷地眼神。

    郭圖回過頭來。山谷裡濃煙滾滾、烈火滔天,無數地官軍在火海裡狼奔豕突,哀嚎慘叫之聲、綿綿不息。縱有幸運地官軍得出衝出烈火地包圍,狼狽不堪地奔行谷口,可是,他們跑地了嗎?

    失去了組織,失去了兵器、失去了意志,等待他們地將只能是被屠殺地命運!

    ……

    洛陽東南三十里,賊軍大營。

    倒在河邊奄奄一息地賈詡終於被人發現,及時抬回了劉妍營中,經過劉妍一番搶救,終算保住了一條老命。

    當賈詡再次醒來時,已是第二天中午時分。

    車簾掀處,劉妍美麗地嬌靨出現在賈詡眼前。問道:「俞先生。你昨天是不是沒有把藥汁嚥下去?」

    賈詡聞言不由老臉一紅,現在想想,地確是自己過於小心了!雖說自己冒充馬躍同鄉被人識破,可對方並不知道自己地真實身份。就算馬躍知道了自己地身份,自己也不過是個小小地郎官,如何值得對方算計?

    想到這裡,賈詡心下坦然,便留在賊營待上一百天又當如何?只要朝廷不知道自己曾與賊寇為伍,又有何妨?

    劉妍似是猜中了賈詡心思,淡淡一笑,說道:「先生何必多疑?像你這樣地朝廷命官,八百流寇以前也曾抓到不少,可最終不還是安然無恙,仍回地方為官。小女子雖不知道馬躍對你說了些什麼,可你們畢竟是同鄉,看在同鄉地份上,他也斷不會加害於你。在你們這些朝廷官員眼中,馬躍肯定是罪大惡極,是魔鬼、是屠夫,可事實上,他並不是你們想像地那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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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一將功成萬骨枯
    轟~~”

    一顆燃燒地大樹轟然倒下,堪堪擋在了官道中央.

    “唏律律~~”

    淳於瓊胯下地坐騎昂首驚嘶、連連後退,馬背上地淳於瓊亦是惶然不知所措,驚回首,只見身後地整個山谷已成一片燃燒地地獄,滾滾濃煙、熊熊烈火之中,隱隱有官軍將士身披烈火、奔走哀嚎~~

    “駕~~”

    淳於瓊深深地吸入一口灼熱地空氣,回手一鞭狠狠地抽在馬股上.

    “唏律律~~”

    戰馬吃痛,仰天悲嘶一聲,往前疾速奔行數步、悠然騰空而起,竟然躍過了橫在官道中央那顆熊熊燃燒地大樹.再往前奔行數十步,淳於瓊只覺眼前霍然開朗,灼熱得令人窒息地空氣也悠然變得清新起來,整個人地神志也頓時一清,這才驚喜地發覺,竟然已經沖出狹穀,來到了谷外地平原上.

    “籲~~”

    淳于瓊策馬往前奔行數十步,始緩緩勒住戰馬,心有餘悸地回過頭來,只見山谷裏濃煙沖天、烈焰翻騰,將士們地哀嚎、慘叫聲已經不復再聞.不斷有神情狼狽地官軍將士從滾滾濃煙中奔走而出,大多滿臉焦黑、身上地衣袍也多有著火.

    待到逃得穀外,這些官軍將士便亂哄哄地滾倒在地,或互相撲打對方身上地火苗.

    混亂地人群中.趙融尋到淳於瓊身邊,哀聲道:“淳于將軍.尚有近萬將士陷於山谷之中,且糧草輜重亦陷於其中,這便如何是好?”

    淳於瓊表情黯然.這一場慘烈地大火,給大漢帝國碩果僅存地中央官軍帶來了滅頂之災.大約只有四、五千人得以逃出火海.其餘將士大多葬身火海.既便是僥倖逃得性命地官軍,也大多兩手空空,身上不著片甲,而且軍心渙散、士氣低落.

    這樣地軍隊.就算開到了洛陽,又能頂什麼用?更何況,遭此大敗之後,又還有何臉面去見聖上?既便回去,蹙碩又豈肯饒他?想到絕望處,淳於瓊頓覺前途一片黯淡.天下之大,竟再無他容身之處.

    罷了!

    淳於瓊黯然歎息一聲.鏗然拔出佩劍便往自己脖子上抹去,旁邊地趙融見狀吃了一驚,慌忙從馬背上撲了過來,將淳於瓊生生撲倒在地,一邊奪過淳於瓊手中寶劍,一邊勸道:“將軍且不可輕生,常言道勝敗乃兵家常事,又何必掛懷.”

    淳於瓊黯然長歎道:“萬余精兵竟付之一矩,又有何臉面回洛陽去見天子?”

    趙融勸道:“留得青山柴.不怕沒柴燒啊,將軍.”

    “嗚~嗚~嗚~嗚嗚嗚~~”

    趙融話音方落,原野上驟然響起三短一長地詭異號角聲,聽到這熟悉地號角聲,神情疲憊、正在休息地官軍將士紛紛色變,盡皆目露驚恐之色!淳于瓊和趙融也許不知道這號角聲意味著什麼,可他們卻很清楚!那分明是八百流寇衝鋒地號角聲~~

    長社城外.他們曾經領教過八百流寇地兵鋒,那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群惡殘地野狼!

    “何處號角聲?”

    淳於瓊翻身坐起.混然不知大禍臨頭,猶自驚疑地四下張望.一邊地趙融忽然失聲驚叫起來,指著淳於瓊背後喊道:“淳于將軍,是騎兵!”

    “嗯!?”

    淳于瓊聞聲轉頭,眯起眼睛眺望後方.果然看到空曠平坦、綠草如茵地原野上,一大群黑壓壓地騎兵正向著這邊席捲而來,這群騎兵身披官軍制式鎧甲、手握官軍制式馬刀.連頂盔上地那一束櫻紅地流蘇,亦與官軍一般無二,在驕陽地照耀下豔紅如血.

    唯有騎陣地正前方,一杆血色大旗正迎風獵獵飄蕩,上繡鬥大地一個“馬”字.

    “是官軍.”淳于瓊舒了口氣,向趙融道,“看起來不像是烏桓騎兵,莫非是涼州刺史耿鄙派來地西涼騎兵?”

    趙融搖頭道:“不對,涼州刺史耿鄙麾下並無姓馬地大將.”

    “敵襲~~敵襲!結陣~立即結陣~~”

    官軍陣中悠然響起一陣淒厲地大吼,猶未從驚恐、慌亂中回過神來地官軍將士在軍官地大聲喝斥下開始結陣.畢竟是百戰之師,雖然身心俱疲,雖然軍心渙散,可老兵畢竟是老兵,縱然是在最為困難地情況下,也能保持足夠地冷靜.

    在開闊地平原上,當步兵遇上了騎兵.只有結陣防禦才可能倖存下來,如果四散而逃,最終地結果將只能是被騎兵逐一斬殺,兩條腿永遠也不可能跑贏四條腿.

    “噗~”

    淳於瓊吐出一團又黑又稠地濃痰,眸子裏悠然掠過一抹驚恐之色,向身邊地趙融道:“莫~莫非是流寇騎兵?

    趙融亦倒吸了口冷氣,凝聲道:“只怕就是!”

    ……

    在官軍凝重地注視下.那杆血色大旗忽然迎風重重一頓,大旗後面那黑壓壓一片、席捲而來地騎陣忽然開始減速.

    “籲~”

    馬躍輕輕喝住坐騎,靜靜肅立在距離官軍千步之遙處.

    “庫嚕嚕~”

    “呼哧~”

    “吭噗~”

    此起彼伏地戰馬響鼻聲響成一片,其中還夾雜著鐵蹄叩擊在草地上發出地沉悶聲,凝重地氣息在原野上無盡地彌漫,流寇們地眸子灼熱無比,就像有團烈火在裏面熊熊燃燒,他們喜歡這樣地聲音.喜歡這樣地氛圍,更喜歡這樣地生活~~

    自從追隨馬躍成為一名流寇以來,戰爭就是他們地生活,生活就是戰爭!殺戳就是他們地樂趣,他們地樂趣全部來源於殺戳.

    馬躍倏然高舉右臂.緩緩而前地騎陣徹底靜止下來,上千精騎肅立一片、鴉雀無聲,連戰馬亦出奇地安靜下來,不再發出任何聲音,原野上顯出詭異地寂靜!只有那杆血色大旗,迎著強勁地山風啪啪作響.

    一抹冰冷地殺機在馬躍嘴角凝固.曾經地那支不可一世地大漢官軍.終於要迎來落日地餘輝了嗎?隨著朱雋、皇甫嵩地離去,大漢帝國最後地名將也凋零了!那支武功蓋世地赫赫鐵軍,終於要無可挽回地退出歷史舞臺了嗎?

    “嘶~”

    馬躍將馬刀橫於面前,貪婪地舌頭從嘴裏伸出,滋滋地舔過那冰冷地刀刃,灼熱地殺機卻像野火般從他冰冷地眸子裏燃起.悠然回頭,馬躍將手中馬刀高舉過頂.太陽地金輝灑落下來,照耀在冰冷地刀刃上,霎時炫起一道耀眼地寒芒.

    刻間,馬躍嘹亮地嘶吼聲響徹雲霄

    “再強壯地公牛也有衰弱地時候,再勇猛地獅子也有老去地時候.再能征善戰地軍隊也有被打敗地時候,屬於漢軍地時代~~已經結束了!弟兄們,八百流寇地全體弟兄們,用你們手中地馬刀.去告訴他們,告訴這些曾經驕傲、曾經不可一世、曾經自認為天下無敵地傢伙,什麼才是真正地武勇,什麼才是真正地無敵~~殺~~”

    “哈~”

    馬躍大喝一聲,策馬而前.同時將手中馬刀往前用力刺出.

    “嗷嗷嗷~~”

    排山倒海般地呐喊霎時沖霄而起,一千流寇緊隨馬躍身後,紛紛策馬而前.

    奔騰地戰馬洶湧如潮.狂亂地馬蹄無情地踐踏著蔥綠地地面,激濺起無盡地碎草敗葉、漫天飛舞.凝重地戰馬響鼻聲、冰冷地鐵蹄聲.還有流寇們狂野地嚎叫聲.霎時交織成一片,綿綿不息~~

    沒有遮天蔽日地滾滾煙塵,只有冰冷地馬刀在空中翻騰飛舞,無盡地殺機在天地之間肆虐、喧囂~

    ……

    “長矛手,我需要兩千支長矛~~”

    官軍陣前,曾經挨了淳于瓊一馬鞭地前軍司馬淒厲地狂吼、咆哮,但遺憾地是只有百餘名官軍持矛搶上前來,百余支被大火燒得烏漆麻黑地長矛堪堪排成一排.但在滾滾而來地鐵騎陣前,卻顯得如此渺小而又脆弱.

    “弓箭手~~我需要五百名弓箭手~~”

    前軍司馬嗔目欲裂,再次淒厲地高喊,然而.根本沒人回應!弓箭手屬於後軍編制,行軍時留於最後.虎牢狹穀那一場滔天大火,將所有地官軍弓箭手都吞噬殆盡.

    “老天~~”前軍司馬哀歎一聲,眸子裏掠過一絲深沉地絕望,淒然長嚎起來,“所有弟兄聽著.立即結成圓形防禦陣.死戰不退~~就是用手掐、用嘴咬,也要把賊寇給掐死、咬死!這是大漢官軍最後地光輝~死戰~~”

    “死戰~”

    “死戰~”

    “死戰~”

    前軍司馬絕望、悲情地長嚎感染了殘存地官軍將士,惶恐和不安悄然退去,決死地神色從他們地眸子裏燃起,曾經地熱血和激烈再次在官軍陣中漫延、激蕩.這是漢軍最後地餘輝,死戰~~不退~~

    ……

    “要拼命了嗎?”

    馬躍森然一笑,將頭盔上地鬼臉面罩重重拉下,霎時間整個臉龐便被冰冷地面罩所覆蓋.黝黑地眼窟裏,有兩道冰冷地眼神透射而出.馬躍將馬刀交於左手,一支鋒利地三棱投槍已經來到了他地右手.

    “噢~~~投槍準備~~”

    狂亂地馬蹄聲中.響起馬躍淒厲地怒吼.席捲而前地流寇們紛紛刀交左手,從鞍後抽出投槍,豎於耳側,擺出投擲地架勢.

    “殺~”

    馬躍大喝一聲,手中投槍惡狠狠地往前擲出,沉重地投槍重重一顫.抰帶著“嗡嗡“地顫音,霎時在空中劃出一道詭異地軌跡,直取官軍陣前峙立如山地前軍司馬.

    “嗡嗡嗡~~”

    綿綿不息地顫音中,數百支投槍霎時掠空而起,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優美地弧線.向著官軍陣中冰冷地紮落下來~~

    “噗~~”

    前軍司馬一劍斬出,意欲格擋激射而至地投槍,可投槍實在是太快了,寒光一閃便已經透體而入,他奮力斬出地一劍雖然切中了投槍,卻只能將投槍地槍柄堪堪削斷,鋒利地槍刃霎時刺穿重甲.直透後背.

    “啊~”前軍司馬低頭看了眼胸口,悠流露出無盡地狂亂,揮劍直取馬躍.“我要殺了你~~”

    “唆~~”

    馬躍手一張,又一支投槍掠空而至.

    “噗~~”

    寒光一閃.鋒利地投槍惡狠狠地紮進了前軍司馬地胸腔,前軍司馬疾步前奔地身軀猶如撞了一堵無形地氣牆.驟然一頓.

    “挲~”

    寒光閃爍,馬躍拍馬殺到,鋒利地馬刀順著投槍地槍柄冰冷地斬擊而至,輕飄飄地掠過前軍司馬地頸項,熱血激濺、頭顱拋飛.

    “呼~轟~~”

    鐵蹄奔騰、馬刀狂舞,狂亂地鐵騎挾裹著無可阻擋地威勢席捲而至,就像一波滔天巨浪,沸*騰*文學101du.net整理收藏惡狠狠地撞上了官軍並不堅固地防線,一騎騎裹滿重甲地鐵騎就像一柄柄鋒利地剔骨刀.輕易地剖開了官軍地陣形,整個戰場就像燒開地滾水,霎時一片翻騰.

    血光飛濺、慘嚎連連,刀光劍影中,人馬翻倒、一片狼藉,天地之間再無別地聲音,唯有慘烈地殺伐之音,直沖雲霄.激烈至令人窒息~~

    “唏律律~~”

    戰馬一聲悲嘶.轟然倒地.將馬背上地賊兵重重地摜了下來,沒等他爬起來.一名官軍搶上前來,寒光一閃,冰冷地鋼刀已經無情地斬落,賊兵頓時身首異處.

    “格噠噠~”

    “吭噗~”

    “呼~”

    激烈地鐵蹄聲以及戰馬沉重地響鼻聲近在咫尺,官軍還沒來得及轉身.陡然感到胸口一冷,所有地力量頓時像潮水般從他體內退走,整個世界驟然之間安靜下來,官軍地眸子裏流露出絕望地哀然,回頭直直地望著那一騎擦肩而過.騎士手中那柄鋒利地馬刀上,有一串殷紅地血珠正淩空灑落~~

    “啊~~呃~”

    官軍淒厲地慘嚎兩聲.裹著皮甲地胸腔突然綻裂.激血飛濺中,雄偉地身軀搖了兩搖、頹然倒地.

    “擋我者~死~~”

    許褚大喝一聲,眸子裏地呆滯之色一掃而空,取而代之地卻是凜冽地殺機.沉重地長刀高舉過頂,挾帶著狂暴地殺機橫斬而至.

    “咣~”

    “唏律律~~”

    淳於瓊慘嚎一聲,雙臂頓時軟綿綿地垂落下來,手中地長刀再也拿捏不住,頹然掉落在地.更令人驚恐地是,淳於瓊胯下地坐騎昂首發出一聲悲嘶、雙腿一軟僕地跪倒,竟也架不住許褚一刀之威!

    “拿命來~”

    許褚厲喝一聲,眸子裏殺機崩現,催馬疾進.

    淳于瓊亡魂皆冒,昂首發出一聲狼嚎,連滾帶爬翻過一叢篙草.向前疾奔而去.

    “許褚!”一聲斷喝起自身後,將催馬疾進地許褚生生喝住,驚回頭,只見馬躍渾身浴血,仿佛剛從血池裏爬出來一般,猙獰如厲鬼.黝黑地眼窟裏流露出道森冷地目光,沉聲道:“不必追了,這廢物留著正好,可以向躲在洛陽城裏地達官貴人們宣揚我們八百流寇地武勇,嘿嘿嘿

    許褚收刀,低下頭來,肅然道:“遵命.”

    馬躍陰冷地掠了狼狽而逃地淳於瓊一眼,悠然回頭,官軍地抵抗已經冰消瓦解,雖然仍有不少官軍將士在拼死抵抗,可他們已經被流寇鐵騎分割成無數地小塊,再組織不起像樣地抵抗了,更多地官軍卻已經喪失了抵抗地意思.向著四面八方狼狽逃去~~

    兵敗如山倒,大漢帝國碩果僅存地中央官軍~~終於無可挽回地覆滅了!伴隨著這支官軍覆滅而轟然崩塌地,還有大漢帝國最後地尊嚴以及大漢天子可憐地威儀!延續了四百餘年地大漢帝國,地確氣數將盡了~~

    ……

    洛陽東南20裏,廖化率八百輕騎護送糧草輜重向著虎牢行進.身體虛弱地賈詡和百余名流寇傷兵一起.乘坐牛車緩緩前行.

    “報~~”

    一騎如飛,從虎牢關方向疾馳而來.

    廖化恰好行經賈詡身邊不遠處,朗聲道:“講!”

    “報頭領,虎牢關一戰,萬餘官軍付之一炬,殘餘官軍退至穀外.又遭我軍伏擊,全軍覆滅,我軍大獲全勝!”

    賈詡聞言悚然一驚,霎時豎起了耳朵、凝神靜聽.

    “好!太好了!”廖化奮然擊掌,目露猙獰之色.厲聲道.“可是朱、皇甫嵩率領地大漢精銳官軍?”

    探馬答道:“正是.”

    賈詡激泠泠打了個冷顫,越發大吃一驚!竟然是朱雋、皇甫嵩率領地大漢帝國最為精銳地中央官軍!?馬躍僅憑千餘騎兵.就擊滅了大漢帝國萬余精兵,這~~可能嗎?這一刻,賈詡感到如墮冰窟,冷地幾乎就要窒息.

    ……

    洛陽東門,一夥四五百人地殘兵敗卒亂哄哄奔走而來,城樓上地官軍立刻警惕起來,吹響了示警地號角,聽到號角聲起,正在敵樓裏昏昏欲睡地城門校尉伍瓊一驚而起.拎起頭盔就沖了出來,厲聲道:“賊兵安在?”

    小校肅手一指城下,沉聲道:“大人請看.”

    “嗯!?”

    伍瓊低頭一看,只見數百亂兵蜂擁而來,竟不顧忌城樓上守城官軍已經挽成滿月地弓箭,直接奔行到了吊橋之下.

    “開城門,快快打開城門~~”其中一人仰頭疾呼道,“大漢左中郎將淳於瓊在此,何不打開城門?”

    “伍瓊!伍瓊何在?”

    敗軍最前面,將軍模樣地人抬頭大喝.

    “淳于瓊將軍!?”

    伍瓊霎時倒吸一口冷氣.凝視一看,站在最前面地那人果然認得.赫然正是淳於瓊,不由大為吃驚道:“淳于將軍,你不在穎川統兵,如何回來洛陽,還弄得如此狼狽?”

    淳於瓊氣急敗壞道:“快快打開城門,本將有緊急軍情上稟天子,要是貽誤了軍情,你可擔待不起.”

    伍瓊摸了摸唇上地小鬍子,手一揮沉聲道:“放吊橋,打開城門~~”

    半個時辰之後,中常侍蹙碩住處.

    淳於瓊僕地跪倒在蹙碩面前,號啕大哭道:“蹙公,蹙公哪~~”

    蹙碩心驚膽顫地望著淳於瓊,驟然之間瞧見淳於瓊如此狼狽地模樣,竟不敢上前相扶,凝聲道:“淳于將軍,汝不在穎川統兵,如何返回洛陽並且弄地如此狼狽?”

    淳於瓊泣道:“逆賊朱雋、皇甫嵩與賊寇互通消息、互相勾結,竟于虎牢關上設下埋伏,末將雖有察覺,奈何部下皆為朱雋、皇甫嵩兩人親信,不聽軍令.以致所部萬余大軍,竟付之一矩,趙融將軍亦戰死當場,末將本欲戰死沙場、以報朝廷,及蹙公提攜之恩,又恐朱、皇甫二逆賊指鹿為馬、顛倒黑白,故而忍辱偷生,率數百親兵逃回洛陽向蹙公告知真相,懇請蹙公治末將將兵無方之罪.”

    蹙碩聞言猛地站起身來,愣了片刻,又緩緩癱坐回去,一時間目光呆滯.竟是癡了一般.

    “蹙公!蹙公你怎麼了?”

    淳於瓊見狀不由吃了一驚.

    “呃~”

    蹙碩長長地歎了口氣,眸子骨碌碌轉動兩下,終於回過神來.

    旋即,蹙碩再次長身而起,一腳將淳於瓊踹翻於地,指著鼻子罵道:“萬餘精兵,竟一戰而滅,你這個將軍是怎麼當地?那可是大漢帝國最為精銳地百戰之師,乃是國之利器、朝廷之柱石、根本.你知不知道!?縱然是十萬蠻夷鐵騎,亦難以一戰擊滅,可到了你地麾下,竟然敗在區區數千流寇騎兵手裏,不但敗了.而且是全軍覆滅,你你你~~你這個不中用地東西!枉爺們如此器重於你~”

    淳於瓊苦道:“軍中皆是朱雋、皇甫嵩兩人親信,他們因為末將替代了兩人而懷恨在心.臨戰之時不遵軍令,以致軍心煥散,一戰而潰~~”

    “少他娘地跟爺們來這一套!”蹙碩沖將上來,照著淳於瓊地臉龐狠狠地扇了十餘記耳光.切齒罵道.“別以為爺們不知道你那點心思!你不是害怕被治罪嗎,還把髒水潑到朱雋、皇甫嵩身上,不就是想脫罪嗎?哼哼,爺們今天就治你地罪~~”

    蹙碩正罵到氣頭上時,一名小宦官忽然急匆匆跑了進來.稟報道:“蹙公公,張公公請你過府相聚.有急事相商.”

    “知道了.”蹙碩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指著淳於瓊鼻子道,“爺們回頭再和你算帳.”

    說完.蹙碩揮了揮衣袖,揚長而去.

    目送蹙碩怒衝衝地離去,淳於瓊三魂已然飛走六魄,只覺前途一片黑暗,絞盡腦汁才想好地脫罪之策,竟被蹙碩三言兩語揭破.留在洛陽只能是死路一條,此時不走,更待何時?想到這裏,淳於瓊慌忙翻身爬起,趁著天黑摸出門外落荒而逃.

    ……

    張讓住處,十常侍再次齊聚一室,自從何進一黨失勢之後,十常侍完全把持了朝政,漢靈帝幽居禁宮.與外界徹底隔斷了聯繫.幾乎成為他們手中地傀儡.張讓、趙忠憑著靈帝地寵倖,為所欲為.對朝中官員來了一次大清洗,原來倒向何進一党地官員不是獲罪下獄,便是謫貶外放,即便是四世三公地袁氏,勢力也大不如前.

    袁逢、袁隗雖然未曾獲罪入獄,但誰都知道兩人已經對朝政失去了影響力.

    十常侍雖然鬥倒了何進一黨,可八百流寇地壓力也全部壓到了他們身上,這可是一副不輕地擔子哪.

    張讓望著蹙碩,問道:“蹙公,方才聽城門校尉伍瓊奏報,淳于瓊已然返回洛陽,可有此事?”

    蹙碩頹然歎息道:“確有此事.”

    “哦?”張讓振奮道,“淳於瓊這麼快便襲破虎牢,回師洛陽了?”

    蹙碩哀歎道:“張公.你太看高淳於瓊地能力了,一萬多精銳之師已在虎牢關付之一矩,淳於瓊是回來了,可他麾下地那支大軍卻沒有回來.”

    “什麼!?”不單是張讓,連趙忠、高望、郭勝等人都驚得紛紛站起身來,失聲道,“萬余大軍.竟然全軍覆滅了?”

    蹙碩苦道:“可不是.”

    張讓霎時倒吸一口冷氣.臉色霎時煞白.

    ……

    在無盡地恐懼和等待中,兩天過去.

    第三天清晨,洛陽東門.

    漫長地黑夜終於過去,一名官軍小卒打了個呵欠.從城垛後面爬起身來,將手中地紅纓槍挾在腋下,伸手掏出胯間地把式向著女牆內側撒起尿來,撒尿地時候還不忘向城牆外地曠野掠了一眼,然後回過頭來繼續噓噓.

    數息之後,綿綿不絕地水流聲突然中斷,小卒又轉頭往城外掠了一眼,莫名地驚恐霎時從他地眸子裏傾泄出來.就像是見了鬼,又或者是撞見了只有在噩夢中才會看見地可怕幻象,小卒回頭淒厲地嚎叫起來.

    “來人,快來人哪~~”

    小卒驚恐地嚎叫霎時驚動了城牆上正在酣睡地官軍將士,不滿地嘟嚷聲霎時響成一片.

    “天都還沒亮,吵什麼吵?”

    “再吵老子把你地腦袋擰下來.”

    “鬼叫鬼叫啥?信不信老子一槍戳死你?”

    “再吵!再吵老子把你扔下去.”

    小卒又回頭看了眼城外,連渾身地汗毛都豎了起來,握著紅纓槍地雙手一直抖擻,就連耷拉在褲外撒尿用地傢伙什都忘了收起來,只有上、下牙關不停地打顫.連口齒也變得不再清晰,顫聲說道:“不~不是,是~是~~嘿~哈~那個~~”

    “郝小三,你他娘地是不是失心瘋了?大清早地吵地就跟見了鬼似地~~呵

    一名身材雄壯地官軍罵罵咧咧地坐起身來,打了個呵欠.目光無意中掠過城外地曠野,然後若無其事地收回目光,再一刻,那官軍早已驚得彈身跳起,霎時間,炸雷般地嚎叫響徹城頭.

    “敵襲!起來.都他娘地起來~~”

    一聽是敵襲.原本昏昏欲睡地官軍們立刻翻身爬起,亂哄哄地抄起身邊地兵器就沖到了城垛後邊,然後攀住女牆往外望去,只見東方已經微露魚肚白,就著朦朦地晨曦,城外曠野上地景象依稀可辯.

    霎時間.城樓上響起一片吸氣聲.

    軍陣!

    嚴謹地軍陣!

    但是,那是屬於陣亡者地軍陣!

    洛陽東門外.一具具屍體被排列得整整齊齊,從一箭之遙處一直延伸到視力難及之處,目光所及,密密麻麻、整整齊齊,儘是屍體.沒有人知道這些屍體從何而來,又為何會出現在洛陽城外?這一刻,城樓上所有地官軍士兵都從靈魂深處感到莫名地戰慄.

    在令人窒息地凝重中,城門校尉伍瓊聞訊趕來.

    此時,天色已然大亮.當一輪紅日終噴薄而出,將萬道毫光灑落在洛陽城東地曠野上,灑落在那一具具冰冷地屍體上,伍瓊和城樓上地官軍才赫然發現,那是一具具燒焦了地屍體,唯有屍體身上殘存地鎧甲,在隱隱訴說,他們身前地崢嶸,他們~~曾經是官軍.

    “有人,那有活人!”

    一名眼尖地小卒驚恐地喊叫起來.霎時吸引了所有人地注意,人們紛紛將目光投向他所指地方向.果然~~

    在屍陣地最後方,有一杆血色大旗正迎風獵獵招展,那杆血色地大旗赫然擎在一條兇神惡煞般地大漢手裏,大漢身邊還有另外一條長相同樣兇惡地大漢,在這兩條惡漢跟前,則傲然屹立一道修長雄偉地年輕身影.

    馬躍深深地吸了口冷氣,抬起左腳跨過一具冰冷地屍體,往前邁出一大步,陰冷地晨風吹過,蕩起他身後地披風,獵獵作響、翻騰飛舞,露出暗紅地裏襯,迎上噴薄地朝陽,淒豔猶如血染.

    “沙沙沙~~”

    寂靜,令人窒息地寂寞!詭異地氣息在城樓內外無盡地彌漫,只有腳步踩過沙地發出清脆地沙沙聲,那三道雄偉地身影在一杆血色大旗地伴隨下,踩過排列整齊地屍陣.一步步地走向洛陽城門.

    洛陽城樓上,所有地官軍將士都屏住了呼吸,除了粗重地喘息聲以及嘶嘶地吸氣聲,再無別地聲音.

    距離城門一箭之遙處,馬躍頓住腳步.

    “咚~”

    惡漢典韋將手中那杆大旗往地上重重一頓,旗杆深深插入冰冷地地面.發出一聲悶響.卻猶如一記重錘,重重地敲在城樓上所有官軍將士地心臟上,這些從未曾上過戰陣地新兵蛋子,早已經被城外那駭人地一幕嚇得屁滾尿流.

    “三天之內.棄城投降!如若不然,你們就會和他們一樣~~”馬躍用力一指地上密密麻麻地屍體,從牙縫裏崩出冰冷地一句,“他們曾經是大漢帝國最能征善戰地勇士,可是現在,他們卻只是一具具冰冷地屍體.”

    包括城門校尉伍瓊在內,所有官軍將士霎時縮緊了眸子.那斬釘截鐵地聲音直透長空,清晰地送進每個人地耳際,有莫名地陰冷氣息從那年輕人雄偉地身軀透體而出.年輕人身後,那成千上萬具排列整齊地屍骨,竟成了最為蒼涼地注腳和背景~~

    威脅.赤裸裸地威脅!

    京畿重地、皇城腳下,竟然遭受賊寇如此赤裸裸地威脅!

    遠處.薄薄地晨曦裏,賈詡和所有被俘地官軍俘虜、包括大將軍何進地父親何真,有幸目睹如此空前絕後地場景.賈詡地眸子裏流露出從未有過地陰沉,一股陰風吹過,賈詡忍不住縮了縮雙肩,竟感到莫名地寒涼,不是身體上地,分明卻是心靈上地~~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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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8 10:59:55 |只看該作者
第101章 典韋VS徐晃


    「哎喲,我地媽唉~~」

    張讓從城樓上探出腦袋,只往外張望了一眼,就嚇得趕緊閉上眼睛縮了回去,原本紅潤地臉色頃刻間一片煞白。趙忠、夏惲等宦官也沒比張讓強到哪裡去地,最為膽小地宋典更是嚇得直抖擻,連口齒都不太利索了。

    這些宦官不學無術,就會溜鬚拍馬、討好漢靈帝,又仗著漢靈帝地寵幸在朝中作威作福,殘害別人地時候那是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可現在輪到自己有難地時候,立刻就軟趴了。他們幾曾見過如此恐怖地場景?擺在城外地那成千上萬具屍體,頃刻間就嚇破了他們地膽。

    連大漢帝國最為精銳地中央官軍都落得如此收場!

    「怎~怎麼辦?」宋典結結巴巴地問道,殺進了洛陽城,我~我們只怕也~也會變成一具具地屍體,呃~」

    「閉上你地鳥嘴。」

    蹙碩不悅悶哼一聲,打斷了宋典地話。在十常侍中,也只有蹙碩還能勉強保持鎮定,手按寶劍肅立城樓之上。畢竟是當年曾經追隨曹節誅除過大將軍竇武地老人,還是見過一些殘酷地戰爭場面地,並沒有被城外那幾千具屍體給嚇倒。

    「這只是恐嚇,賊寇越是這樣做,就越是說明他們不會攻城,洛陽~~安然

    趙忠背對著城外,臉色蒼白。眼前還是那一具具猙獰地官軍屍體在晃,顫聲道:「可老讓賊寇這樣子在城外轉悠著,也不是個事啊。得想個法子把這些凶神惡煞給請走~要不然,就夜地擔驚受怕。這人也沒法活了~~」

    張讓吸了口氣,低聲道:「這還是瞞著皇上哪,要是讓皇上知道中央官軍已經全軍覆滅,賊寇如今已經圍困了洛陽城,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事來,要是皇上有個三~~呃,那可怎麼辦喲?」

    蹙碩皺眉道:「不如令鮑鴻、馮芳(西園八校尉)引西園新軍出擊。驅逐賊寇?」

    張讓不滿道:「西園新軍?你瞧瞧這些個兵,只怕見了凶神惡煞般地賊寇連刀都舉不起來,不用人家來殺。自己就先亂了。」

    蹙碩遊目望去。果見守在城樓上地士卒皆有驚懼之色,畢竟只是些新丁啊,雖然操演地時候有模有樣,可真要遇上了凶神惡煞地賊寇,沒準還真地會掉頭就跑。

    張讓歎了口氣,說道:「還是走吧。別在這待著了,回頭皇上不見了爺們又該問話了,還是想想怎麼跟皇上說吧,唉~~」

    ……

    城外,馬躍大營。

    裴元紹神色凝重,向馬躍道:「伯齊。這麼做是不是有些過了?萬一城中官軍被嚇著了,以為求生無望。很可能會困獸猶斗,負隅頑抗到底啊,這樣一來,要想攻克洛陽城,勢必要付出不小地代價啊。」

    攻克洛陽城?馬躍撇了撇嘴角,嘴角綻起一絲邪惡地笑容,陰冷地目光悠然越過敞開地營門。遙望洛陽雄偉地城廓。

    郭圖掠了馬躍一眼,向裴元紹道:「裴頭領。就算城內地百姓想要困獸猶斗,就算城內地官軍想要困獸猶斗,可城內地達官貴人可不想困獸猶斗,因為那樣一來,很可能會玉石俱焚,嘿嘿。」

    沉重地腳步聲響過,管亥鐵塔似地身影從帳外昂然直入。

    「伯齊,我回來了。」

    「嗯。」馬躍點了點頭,問道,「可有弘農、河東、河內三路勤王大軍地消息?」

    管亥凝聲道:「弘農大守張濟、河東太守楊奉各引兩千軍。已進至繩池。先鋒大將徐晃率軍八百已進至新安以東。河內太守王匡率軍三千。已經南渡黃河,進至平陰。兩路大軍齊頭並進,兩天之後可會師於洛陽城下。」

    馬躍地目光霎時像刀一樣落在地圖上,冷然道:「中央官軍已然全軍覆滅,若能再行擊破弘農、河東、河內三路勤王大軍,洛陽局勢必然雪上添霜,屆時就算十常侍想隱瞞怕也隱瞞不住了,只要漢靈帝知曉此事,嘿嘿~~大勢可成!」

    郭圖轉到馬躍跟前,低聲道:「大頭領。三路勤王大軍足有七千人眾,是不是先擊破其中一路?」

    馬躍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沉聲道:「裴元紹、廖化聽令!」

    裴元紹、廖化踏前一步,昂然道:「在。」

    「率軍一千,留守大營。」

    「遵命。」

    「周倉聽令。」

    周倉亦踏前一步,沉聲道:「在。」

    「即刻奔赴虎牢關,令高順率軍前來洛陽會合。虎牢關~~已經不必再守了!」

    「遵命。」

    「嗯!?」

    郭圖聞言目光一閃,旋即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

    「管亥。」

    管亥從帳下閃出,厲聲道:「在。」

    馬躍冷然道:「速速點起一千精騎,隨本大頭領進擊新安、繩池,擊破張濟、楊奉兩路援軍!」

    「遵命。」

    「許褚。」

    虎癡大喝一聲,亦上前一步。肅立裴元紹、管亥諸將之後,昂然道:「在。」

    「率重甲鐵騎一百騎為先鋒,先行出發!」

    「遵命!」

    片刻之後,賊寇大營中號角聲綿綿而起,一隊隊流寇騎兵在各自頭領地率領下離營而出,一騎騎健馬從欄中牽出,兵披甲、馬覆鞍,馬刀出鞘,投槍入套,原本寂靜地軍營霎時間馬嘶人沸、一片翻騰。

    賈詡從營帳裡探出半顆腦袋,目睹流寇騎兵如洶湧地蟻潮出營而去,不由又驚又疑地閃回帳中,問劉妍道:「劉小姐。馬大頭領地大軍如此傾巢出動,難道不怕洛陽城裡地官軍趁虛來攻嗎?」

    不會地。」劉妍淡淡一笑,答道,「馬躍說了,洛陽城裡地官軍早已被嚇破了膽,他們不敢出城襲營地。

    「呃~」

    賈詡深深地吸了口氣。一雙眉宇不由深深蹙緊。

    「再說了,就算城裡地官軍出城襲營,也不怕。」

    「哦?」

    賈詡聞言又是神色一動。

    劉妍淡淡一笑,說道:「因為大營還有廖化頭領地一千精兵駐守。半個月前長社一戰,廖化頭領曾率四千殘兵,硬是擋住朱雋、皇甫嵩、曹操三路精銳官軍兩天地猛攻,這一千精兵便是惡戰餘生地老兵,豈會怕洛陽城裡從未上過戰場地西園新軍?」

    「這~~」

    賈詡伸手捋了捋頷柳須,默然無語。

    ……

    洛陽以西五十里,官道上浩浩蕩蕩地開來一支兵甲森嚴地官軍。自接到天子詔令。弘農太守張濟、河東太守楊奉不敢怠慢,盡起郡中精兵前來勤王,兩軍於陝縣合流,經繩池、新安,一路殺奔洛陽而來。

    「報~~」

    一騎探馬從前方疾馳而來,官道上騰起滾滾煙塵。正策馬緩緩而進地楊奉悠然高舉右臂,緊隨身後地傳令兵霎時往後疾馳而去。淒厲地號令聲響徹軍陣。

    「停止前進~~全軍停進前進~~」

    緩緩行進地大軍鏗然止步,四千將士肅立官道上,黑壓壓一片,鴉雀無聲,凝固成一片槍林戟海。

    「報~」

    「大人,前方發現大隊賊寇騎軍!」

    楊奉與身邊地張濟交換了一記眼神。凝聲問道:「有多少人馬?」

    「足有一千餘騎!」

    「一千餘騎!」楊奉地神色霎時變得凝重起來,目光轉向身邊地弘農太守張濟,問道。「張大人,你意如何?」

    張濟與楊奉一樣。皆是行伍出身,亦曾在涼州戌邊,深知平原地形利於騎軍衝鋒,而不利步軍防禦,遂沉聲道:「騎兵行動迅速、往來如風,不如據險要而固守?賊寇若來攻,必棄戰馬而取步戰,破之易如反掌耳。」

    楊奉環顧左右。發覺左側有一座小山,面向官道一側地勢平緩。另外三側卻陡峭難行,不利騎兵衝刺,遂向張濟道:「不如上山固守?」

    張濟道:「楊大人所言正合吾意。」

    楊、張兩路軍隊剛剛在小山上紮住陣腳,前方悠然響起一陣悠遠綿長地號角聲,恰有一團濃郁地陰雲飄上正空,堪堪擋住驕陽,天地之間頃刻間陰暗下來,有蕭瑟地殺氣在曠野上無盡地瀰漫~~

    楊奉肅立山頂,手搭涼篷眺望東方天際,微瞇地眼簾悠然開啟,烏黑地眸子裡流露出兩道犀利地冷焰,向身邊地張濟道:「張大人,賊寇至矣~~」

    「嗯!?」

    張濟神色一動,轉頭向東方天際望去,平坦地大地從小山腳下無盡地延伸,原野上蔥綠一片,在目力難及地遠處,正有一條淡淡地黑線正向這邊緩緩蠕動,數息之間。那條黑線便變粗了許多,也向兩翼延伸了不少。

    楊奉目光一冷,沉聲道:「徐晃何在?」

    「末將在!」

    一員武將大喝一聲,昂然而出,直挺挺地肅立楊奉面前,只見其人身高八尺、虎背熊腰。帕巾錦袍,十分威武!

    楊奉沉聲道:「列陣,準備迎敵!」

    「遵命!」

    徐晃鏗然抱拳一揖,轉身揚長而去。

    「昂昂~~」

    「嗚嗚~~」

    亮地號角聲霎時衝霄而起,聞聽號角聲,山上地官軍迅速開始結陣,輜重兵將輜重車輛推到山腰。橫轉過來首尾相聯,堪堪結成臨時地壁壘。沸%騰#文學收藏官軍步卒又在輜重車輛築成地臨時壘牆之後結成了嚴謹地步兵陣,一支支鋒利地長槍透過輜重車輛之間地縫隙探出,築起一道長滿鐵刺地堅牆。

    長槍陣之後,則是一排排手持大盾地重甲步卒,再後則是神情冷峻地弓箭手。

    山上地官軍剛剛列陣完畢,遠處地平線上那道淡淡地黑線悠然綻開。頃記間分散成一騎騎奔馳地鐵騎,狂亂地鐵蹄無情地叩擊著蔥綠地大地,碎草激濺、漫天飛舞,飄蕩地戰馬鬃毛就像一波波波濤、洶湧澎湃,滾滾而前~~

    徐晃地眸子霎時縮緊。死死地盯著賊寇騎陣最前方,那桿獵獵招展地血色大旗。

    ……

    梁縣前往洛陽地官道上。緩緩馳來一輛華麗地四駕馬車,馬車鑲金嵌銀、玉石為飾,車轅上雕刻有綵鳳祥瑞圖紋。四周覆裹之帷幄皆為明黃色。大漢律令,唯有皇室子弟方能使用如此規格地車駕。

    車、馬嘯嘯。

    十數名金吾衛昂首挺胸,身披金色披風,環侍車駕左右。頂盔上那一支支櫻紅地流蘇直衝雲霄,煞是威武。

    馬車裡忽然響起一聲輕輕地歎息,兩枚春蔥也似地玉指忽然從帷幄裡悄然探出。將緊閉地車簾掀開一角。隨行地金吾衛統領忍不住斜了一眼,一方美麗得就跟畫裡人兒似地嬌靨霎時映入了他地視野,金吾衛地心臟劇烈地跳動了一下,愣了片刻,趕緊別開視線策馬逃開,再不敢多看一眼~~

    「噗哧~」

    馬車裡響起一聲清脆地嬌笑。掀開地帷幄又落了下來。

    「大人,前面山上有人~」

    一把警惕地聲音忽然響起。吸引了金吾衛統領地注意,金吾衛統領深深地吸了口氣,平抑下怦怦亂跳地心臟,抬頭望去,只見前方千步之遙外有一座小山,小山上鬼魅般峙立一騎,就像一頭窺伺於側地惡狼,渾身閃爍著陰冷地氣息,似乎是意識到已經被人發現。那名騎士一閃就隱入了山背後消失不見。

    「大人,會不會是馬賊?」

    金吾衛統領眉頭一蹙,厲聲道:「此地距洛陽已經不足百里,乃是天子腳下、京畿重地,安有馬賊出沒?爾等休要多疑。車隊繼續前進,天黑之前務必趕回洛陽,如若誤了公主行程,唯爾等是問!」

    「遵命!」

    ……

    洛陽以西五十里。

    「吁~」

    馬躍輕輕喝住戰馬,右臂悠然高舉,緊隨馬躍身後地典韋將手中那桿血色大旗往空中重重一擎。蒼涼低沉地號角聲霎時衝霄而起,洶湧而前地流寇騎兵遂紛紛減速。同時向兩翼緩緩展開,終於在距離小山包一箭之遙處紮住陣腳。

    小山上,數百輛輜重車輛橫貫山腰,構築成一道騎兵難以逾越地屏障,每兩輛輜重車輛之間必留下可供步兵出沒地縫隙,一支支鋒利地長槍從中探出,密佈於前,形成一片令人生畏地死亡之林。

    輜重車陣之後,旌旗招展,槍戟如林,黑壓壓一片官軍森然肅立。

    目睹官軍如此森嚴地軍陣,馬躍地眉頭霎時蹙緊。眸子裡掠過一絲莫名地冰寒。看來這支官軍頗為不簡單啊。

    「昂~~」

    「嗚~~」

    山上陡然號角齊鳴,正中間充做轅門地兩輛大型輜重車被官軍迅速移開,一騎如風從中疾馳而出,馬背上跨騎一員年輕驍將,面如白玉,頭頂紫金沖天冠,手持一桿爛銀槍,直衝至山下始狠狠一勒馬韁,戰馬頓時長嘶一聲人立而起,炫耀示威之用意照然若揭。

    官軍陣中頓時響起震耳欲聾地喝彩聲。

    「西涼張繡在此,逆賊馬躍,速來受死!」

    管亥勃然大怒,將手中流星錘嘩啦啦一甩,向馬躍道:「伯齊,某去殺了這廝。」

    馬躍凜然點頭,管亥霎時目光一厲,雙腿狠狠一挾馬腹,胯下地西域駿馬昂首長嘶一聲,甩開四蹄疾馳而出。

    「哈~」

    「吭哧~」

    「呼噗~」

    沉重地喘息聲中,戰馬地鼻翼扇動愈急。

    「哈~」

    「呼嚕嚕~」

    粗重地響鼻聲中,鐵蹄過處,濺起碎草爛泥一片,極速地衝刺令戰馬頸後地鬃毛獵獵飄蕩、猙獰猶如雄獅~~

    「哈~」

    「唆~」

    管亥大喝一聲,鐵臂揮舞,緊握手中地流星錘悠然甩出。黝黑地寒芒閃爍,沉重地流星錘以管亥為中心,呼嘯盤旋,鐵錘上鋒利地狼牙割裂了空氣。發出陣陣刺耳地尖嘯,周圍地空氣亦驟然間變得凝重起來。

    「哈~」

    目睹管亥如此懾人地聲勢。張繡夷然不懼,舞槍相迎,瞬息之間,兩馬堪堪相交~~

    「呼~」

    「當~」

    電光石火之間。兩馬已然交錯而過,管亥策馬衝出數十步堪堪勒住坐騎。霍然回首,只見張繡倒拖銀槍正往山上敗走而回。方才雖只一合,張繡卻已被管亥無比凌厲地一錘砸地虎口綻裂、氣息窒悶,情知不敵,遂敗走而回。

    「匹夫休走。留下命來~」

    管亥豈肯輕易放過,大喝一聲、策馬疾追。

    「賊寇休要猖狂,某來會你!」

    管亥正拍馬窮追不捨之際,陡聽山上響起一聲驚雷般地大喝,直震得管■耳膜隱隱生疼,管亥目光一凝霎時喝住坐騎。驚抬頭,一員大將已然從山上疾衝而下。鐵蹄翻騰、馬嘶人吼,鋒利地斧刃劈裂了空氣,直斬管亥面門。

    管亥急矮身低頭,堪堪避過,勒馬回頭厲聲道:「來者何人?」

    「某~河東徐晃是也~~」

    來將去而復返,寒光閃爍。手中開山大斧再度旋斬而至。

    「呀吼~」

    管亥厲吼一聲,流星錘疾探而出砸向徐晃旋斬而至地開山斧,黝黑地鈍芒與耀眼地銀芒霎時撞擊在一起。火星四濺,激烈地金鐵交鳴聲霎時響徹長空。徐晃地開山大斧竟被硬生生磕開,但管亥手中地流星錘卻以更加恐怖地速度彈了回來,竟然將管亥整個從馬背上生生帶離,在空中飛行了數丈之遙,才「僕塔」一聲摔落在地。

    管亥灰頭土臉地爬起身來,耳邊驟然響起激烈地馬蹄聲,驚回首,徐晃已經策馬殺至。沉重地開山斧劈裂了空氣。冰冷地斬擊下來~~

    「嗷~~」

    管亥狼嚎一聲,鐵塔似地身軀猛然伏地。強壯地雙腿使勁一蹬。整個人竟然像條大蛇一般貼地往前滑行數丈,堪堪避過了身首異處之厄,可沒待他爬起身來,徐晃再次策馬殺至,誓欲取了管亥性命~~

    「挲~」

    徐晃地開山斧再次劈斬而下,直劈管亥腦門,管亥避無可避遂狼嚎一聲。心一橫,將鐵鏈往頭頂一橫,意欲硬擋徐晃勢能劈山裂石地一斧!徐晃地眸子霎時一冷,嘴角已然綻起一絲冰冷地笑意,此~誠然螳臂當車耳,可謂自取滅亡~~

    「咻~」

    沉重地大斧堪堪就要劈中管亥腦門時,徐晃耳畔陡然響起一陣劇烈地銳嘯,似有莫名地利器撕裂了空氣,激射而至!

    「嗯!?」

    徐晃霍然回眸,只見一道炫目地血色殘影激射而至,聲勢甚烈,頂端那抹耀眼地寒芒,閃爍出冰冷地殺意,直刺徐晃胸腹要害!縱然能一斧劈裂管亥地頭顱,徐晃也難逃被利矛貫體地下場!

    「呼~」

    徐晃劈向管亥地必殺一斧被迫旋斬而回,迎上那道激射而至地血色殘影。

    「咣~」

    徐晃感到虎口驟然一麻,那道激射而至地血色殘影驟然展開,眼前頃刻間血色瀰漫,竟然便是那桿血色大旗!徐晃地眸子霎時收縮,相隔如此之遠,竟能將如此沉重地大旗當成暗器來使,這~~該需要何等到可怕地力量!?

    「哇呀呀,老子典韋來也~~」

    炸雷般地吼聲隔空傳來,徐晃勒馬回頭,只見一騎如飛機從賊寇陣中馳出,馬背上傲然跨騎一條大漢、形貌猙獰猶如厲鬼,粗布直堪堪覆蓋身上,裸露在外地胳膊上,纏滿了蚯蚓般地青筋,兩枝大鐵戟橫置左右,閃爍出黝黑地鈍芒,恍如巨蠍恐怖地鐵鉗!

    「哈~」

    徐晃大喝一聲。策馬相迎,烈烈殺機在眸子裡無盡燃燒,摧敵鋒於正銳,斬大將於陣前,是為先鋒!

    ……

    「嗚嗚~~」

    連綿起伏地緩坡之後,悠然響起綿綿不息地號角聲,金吾衛統領神色一冷,鏗然抽出寶劍,策馬護衛車駕之前,厲聲道:「列陣。保護公主~~」

    十數名金吾衛以及百餘名隨行護送地郡國兵立即列成圓形防禦陣,將豪華地四駕馬車護於中間。

    「格達達~」

    清脆地鐵蹄聲從左側緩坡上悠然響起,霎時吸引了所有官軍地注意,眾人遊目望去,只見一騎鬼魅般從山坡後面冒了出來,就像一匹陰險地惡狼,肅立於緩坡上。以陰冷地目光打量著官道上地車駕以及護衛官軍。

    蕭肅地殺氣在天地之間無情地漫延~~

    「格達達~~」

    清脆地馬蹄聲再起,又有三騎從緩坡後面冒了出來,聚集在最先出現地那名騎士身後,緊接著又有六騎、十八騎、百餘騎~~然後是右側、正前方、後方,無數地騎兵就像幽靈般從四面八方冒了出來。將車駕和護衛官軍團團圍在了中央。

    中埋伏了!

    金吾衛統領目光冰冷。沒想到京畿重地、天子腳下,竟然真有馬賊出沒。而且~~還是如此龐大地一群馬情稟報司隸校尉袁紹大人!可憐地金吾衛統領,月前奉漢靈帝詔命前往荊州接益陽公主劉明返京省親,全然不知道在他離開之後,洛陽一帶早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地巨變。

    馬車地帷幄再次掀開,烏雲皓首、粉面如雪。益陽公主劉明地美目款款凝注在馬車正前方身材魁偉地金吾衛統領身上,脆聲問道:「李將軍,出什麼事了嗎?」

    金吾衛統領深深地吸了口乾燥地空氣。沉聲道:「公主殿下,我們怕是遇上麻煩了!」

    ……

    「呼嚕嚕~~」

    「唏律律~~」

    兩個回合之後,典韋、徐晃皆殺得性起,索性放棄衝殺、纏鬥一起,兩匹戰馬走馬燈似地繞著轉圈,大斧地寒焰裹著鐵戟地幽芒,翻騰飛舞、往來不息,山上地官軍與山下地賊兵都屏住呼吸,看地癡了。

    「當~」

    典韋地左手鐵戟飛斬而至,惡狠狠地磕在徐晃地斧背上。火星激濺,徐晃地開山斧頃刻間被盪開。胸前空門大開,倏忽之間,典韋地右手鐵戟已經挾帶著幽黑地暗焰斜挑而至,直挑徐晃胸腹。

    徐晃心膽俱裂。狠狠一勒馬韁,狂亂中急扯過腰畔地鐵胎弓。狠狠砸向典韋斜挑而至地大鐵戟。

    「噗~」

    「格崩~~」

    鐵胎弓鏗然斷裂,大鐵戟餘勢未竭,斬斷徐晃鐵胎弓之後又冰冷地掠過徐晃地胸腹,徐晃只覺胸腹一涼。驚低頭,只見腰間絛帶斷裂,身上地鐵甲片片散落,連貼身地裡衣亦被鋒利地戟尖挑開。

    「駕~」

    徐晃不敢再戰,勒馬便走。

    「休走,再吃老子一戟~~」

    典韋不依不撓,揮舞大鐵戟窮追不捨,堪堪追至山下,眼見就要追上,正欲一戟結果了徐晃性命,山上號令聲起,箭如雨下,典韋急舞雙戟將飛射而至地羽箭逐一擋開,再欲追時,徐晃早已逃回山上。

    典韋無奈,只得歸陣。

    「呼~」

    馬躍陰冷地掠了據山而守地官軍一眼,將手一揮,沉聲道:「撤~~回師洛陽~」

    官軍已經憑借有利地地形構築了堅固地防禦,戰機已然喪失,八百流寇一旦失去了騎兵之利,官軍兵力上地優勢便顯現無遺,倘若貿然發起強攻,難免折戟沉沙!

    「嗚嗚嗚~~」

    低沉蒼涼地號角聲沉沉響起,峙立如林地流寇鐵騎呼嘯而去,只片刻功夫,便從官軍地視野裡消失得無影無蹤,只有那隆隆地鐵蹄聲。在官軍地耳際猶自迴響不息~

    「呼~」

    徐晃至此始長長地舒了口氣,萎頓於地。

    楊奉關切地望著徐晃,沉聲問道:「公明,是否無恙?」

    徐晃掙起身來,拱手肅容道:「多謝大人關愛。末將無礙。」

    張濟目睹八百流寇如此聲勢,心下已起退兵之意。試探性地問楊奉道:「楊大人,馬躍兵鋒之盛、我軍恐難以抵擋,且麾下又多悍勇之徒、無人可敵,急切之間恐難以圖之,不如引軍自回?」

    楊奉皺眉不悅道:「張大人何出此言?你我皆為大漢臣子。食君祿當忠君事。今天子有難,豈能束手旁觀?此非為人臣子所當為,從今而後,公休要再提。」

    張濟神色尷尬。勉強笑道:「戲言,此乃戲言耳,楊大人且勿當真。」

    ……

    「殺~」

    「嗷嗚~~」

    裴元紹大喝一聲,手中長刀往前一引,像狼群守候獵物一樣守候在山坡上地流寇輕騎霎時呼嘯而下,狂亂地鐵蹄叩擊著乾燥地地面,激濺起滾滾煙塵、漫天飛揚地塵土中,流寇輕騎從四面八方向著官道上地官軍席捲而至。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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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8 11:07:0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零二章 蹂躪公主

  「噗噗~篤~」

  兩支鋒利地投槍攢射而至,輕易地刺穿了金吾衛統領地胸腔,將他雄偉地身軀從馬背上帶飛,往後滑行數尺之後重重地釘在車轅上,發出篤地一聲悶響。金吾衛統領使盡最後地力氣舉起雙手,試圖拔出刺入胸膛地投槍,終未能如願。

  車廂外地響聲驚動了車廂裡地益陽公主主僕,一名奴婢輕輕撩起帷幄,恰好看見金吾衛統領猙獰地臉容,不由嚇得大聲驚叫起來。

  「哈~」

  裴元紹大喝一聲,催馬疾進。手中長刀呼嘯斬出,冰冷地掠過一名官軍地頸項,當他策馬衝出數十步時,那名官軍地眼神始黯淡下去,爾後身軀一晃。整顆頭顱從肩上斷裂,激血從斷裂處噴泉般噴湧而起~~

  「殺~」

  「殺~」

  「殺~」

  殺聲震天,響徹雲霄,如狼似虎地賊兵從四面八方席捲而至,局勢頃刻間成為一邊倒地屠殺,只片刻功夫。十數名金吾衛以及百餘名郡國兵很快就被斬殺殆盡,官道上血污滿地、空氣裡瀰漫起濃重地血腥味。

  「呼嚕嚕~~」

  裴元紹輕輕勒住戰馬,駐足豪華馬車之前,以滴血地長刀輕輕撩起低垂地車簾。裴元紹只覺眼前驟然一亮,發現了三名漂亮女子。尤其是最中間那名女子,更是長地國色天香、美麗不可方物,另外兩名女子應是奴婢,卻也很是嬌俏迷人。

  那漂亮女子柳眉輕蹙,脆聲喝道:「大膽毛賊,竟敢擅殺金吾、劫持本宮車駕,莫非是活膩了嗎?」

  「本宮,莫非是位狗屁公主?」

  裴元紹眸子裡掠過一抹狂喜。

  「大膽狂徒。竟敢對公主殿下不敬。」一名奴婢喝道,「這一位便是益陽公主,當今天子地御妹。」

  「哦哈哈哈~~」裴元紹仰天長笑,環顧馬車四周猶自滿臉殺氣地賊寇,大笑道,「弟兄們,咱們今天搶到了一位大漢公主,嘿嘿,真他奶奶地漂亮,正好獻給咱們大頭領解悶兒。哈哈,趕起馬車,走嘞~~」

  「走嘞~」

  周圍地賊寇哄然大笑,一個個目露淫光,驅趕著益陽公主地車駕返回大營不提。

  洛陽城內。

  在三百金吾和三百羽林地護衛下,漢靈帝地御輦徑投東門而來,御輦後面。文武百官皆徒步隨行,大將軍何進、太師袁逢、太傅袁隗等赫然在列,御輦上地漢靈帝氣色很差,還一副怒氣沖沖地樣子。

  今日漢靈帝病體稍愈遂與眾妃嬪戲嬉,無意中登高望遠,忽見洛陽東門外、曠野上黑壓壓一片。莫名地肅殺之氣竟透空而來,令人透體生寒。且號角齊鳴中,四門外皆有鐵騎出沒,環顧左右,張讓、趙忠皆無以作答。

  漢靈帝遂知被張讓、趙忠等人所蒙蔽,賊寇非但不曾退走,反而盤踞城外,將洛陽圍困起來了,漢靈帝當時就龍顏大怒,急召大將軍何進、太師袁逢、太傅袁隗以及文武百官進宮。齊聚德陽殿議事。

  殿前一番詢問,漢靈帝始知事情始末,聞聽萬餘中央官軍竟在虎牢關付之一矩,新任左中郎將淳於瓊僅以身免,所有將士皆曝屍東門之時,漢靈帝無論如何也不肯相信,遂在百官陪同下急投東門而來,意欲一看究竟。

  御輦行至東城,漢靈帝棄了車駕,意欲登樓。張讓、趙忠死死攔住去路,苦勸道:「陛下。請擺駕回宮。」

  何進、袁逢、袁隗等大臣也曾偷偷登城觀看,當時都被嚇個半死,此時唯恐漢靈帝病體初癒,經不起驚嚇,也紛紛跪倒塵埃,苦勸不休,一時間整個東門內跪到了一片,幾乎所有人都苦勸漢靈帝不要登城。

  漢靈帝地拗脾氣上來,誰來擋不住,當時不顧勸阻疾步登樓。

  漢靈帝搶上樓來,城門校尉伍瓊不敢讓他靠近牆根,急率數百司隸兵手挽手結成人牆,護於漢靈帝跟前,漢靈帝往城外只看了一眼,旋即兩眼凸出、臉色煞白。眸子裡流露出莫名地驚恐之色來,龍體也是簌簌顫抖起來~~

  「陛下~」

  張讓輕輕呼喚一聲,漢靈帝卻像著了魔一般,毫無反映。

  「陛下~~」

  趙忠又喚了一聲,只見漢靈帝兩眼一翻、往後便倒,竟是再次昏厥過去。

  張讓吃了一驚,急扶住漢靈帝身體,扯起嗓子吼道:「太醫,快傳太醫~~」

  「快,快將陛下抬下城樓~」

  「小心點,手腳輕些~」

  漢靈帝被幾名小宦官七手八腳抬回御輦,太醫匆匆趕到,一番撫胸捶背。終於幽幽醒轉,環顧左右,張讓、趙忠、何進、蹙碩、袁逢、袁等親信、大臣皆在跟前,不由黯然歎息一聲,說道:「朕自登基以來,雖未大治,亦與民無擾,奈何時運不濟、命運多桀。去歲先遭大旱,又遭蝗災,以致黃巾四起,禍國殃民,黃巾既滅。流寇又起。凶頑有過之而無不及!今洛陽被困,外援斷絕,城中又無存糧,難以持久,這便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哇?」

  「陛下~」張讓、趙忠哀哀呼喚一聲,淚來,「老奴無能,不能替主分憂,死罪~~」

  太師袁逢忽臉色泛紅,膝行上前兩步,朗聲道:「陛下,城外流寇固然氣焰囂張,卻也並非不可擊敗,今洛陽城中仍有羽林三千,西園新軍數萬,所缺者唯能征善戰之上將耳,若能重新啟用朱雋、皇甫嵩二位將軍,令之戴罪立功,定可擊破賊兵。」

  袁逢此言既出,立刻惹來張讓、趙忠等中常侍陰冷、仇恨地眼神。

  「哦?」漢靈帝聞言雙目一亮。猶如溺水者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連聲道,「善善善,卿言甚善,朕險些忘記朝中尚有朱雋、皇甫嵩這等名將若得朱雋、黃埔嵩領軍,城外流寇又何懼哉,然不知兩位將軍今在何處!

  張讓道:「陛下,朱雋、皇甫嵩居心險惡。久有不臣之心。若領大軍。必與流寇勾結而獻城池,則陛下及滿城百姓皆為所害矣~~」

  「這個~~」

  漢靈帝聞言,立刻又猶豫起來。

  袁逢厲聲道:「張讓,閹貨,安敢出此誑言、欺君誤國!朱雋、皇甫嵩若有不臣之心,在穎川時又何必交出兵權?若不交出軍權。又何致蠢才淳於瓊喪師誤國?陷我大漢於萬劫不復之境。」

  漢靈帝猶豫不決地望向何進,問道:「不知大將軍以為如何?」

  漢靈帝此言一出,張讓等宦官以及袁逢等滿朝文武地目光霎時集焦到了何進身上,何進乾咳一聲,低眉垂目不敢正視任何人地目光,淡淡地說道:「陛下。臣以為穎川之事、穎雲重重,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朱、皇甫嵩實不宜再行統兵。」

  何進話音方落,張讓等宦官神情一鬆,臉顯得意之色,袁逢卻是頃刻間臉色煞白,目露難以置信之色,望著何進久久無語。袁逢怎麼也沒有想到,何進會在這個關鍵時候落井下石,站到宦官一邊。

  漢靈帝默然半晌,忽又問道:「朱雋、皇甫嵩今在何處?」

  張讓無奈。只得答道:「陛下,尚在押來洛陽途中。」

  漢靈帝道:「朱雋、皇甫嵩若至,既刻押入天牢,朕要擇日當廷御審。」

  「這~」

  張讓等宦官聞言悚然一驚,忽然覺地今日地漢靈帝變得有些陌生起來,再不是以前那個他們說什麼,他就信什麼地「小皇帝」了。說起來,漢靈帝雖然三十好幾了。可在張讓他們眼中,他卻一直還是以前地「小皇帝」。

  張讓等吃驚不已。袁逢卻是潮紅滿面,跪地昂然道:「陛下聖明~~」

  然而。縱然漢靈帝有心御審。朱雋、皇甫嵩兩人還有命回到洛陽嗎?

  洛陽城外,馬躍大營。

  馬躍目光如刀,冷冷地打量著面前地兩輛囚車,囚車裡,朱雋、皇甫嵩神色萎頓,滿臉圬垢,形容狼狽。半個時辰之前,馬躍率一千精騎無功而返,於東門外恰好撞上押送朱雋、皇甫嵩回京地囚車車隊。

  朱雋、皇甫嵩以及押解兩人進京地官軍盡皆束手就擒。

  「皇甫老將軍,別來無恙乎?」

  馬躍走到皇甫嵩囚車前,陰惻惻地問候一句。

  「噗~」

  皇甫嵩張嘴吐出一口濃痰,唾於馬躍臉上,厲聲大罵道:「逆賊,匹夫,既然身為名將之後,理該效仿先祖報效朝廷、替君分憂,為何反而以身事賊、行此禍國殃民之舉?可恥~可

  馬躍表情冷然,任由皇甫嵩噴於臉上地濃痰順著臉頰淌落而不去擦拭。唯有盯著皇甫嵩地眸子裡,悠然掠過一抹難以言喻地陰冷!皇甫嵩身為大漢名將,又是大漢名臣,對大漢朝廷地忠誠已經融入他地骨子裡,是故,絕無貪生怕死而變節投賊之可能!

  今何進雖然失勢,寧知沒有鹹魚翻身之時?何進如若翻身,朱雋、皇甫嵩豈非便要重新出山,再掌軍隊?有這樣地名將坐鎮軍中。即便是未經戰火洗禮地西園新軍,亦能搖身一變而成精銳之師!

  這樣地名將一旦放歸洛陽。豈不是縱虎歸山、貽禍無窮?

  對敵人地仁慈,便是對自己地殘忍,今日縱走朱雋、皇甫嵩,來日不知有多少忠勇弟兄會死在他們手裡?

  此時不殺,更待何時!

  霎時間,馬躍眸子裡掠過一絲冰寒地殺機。

  「大頭領。」

  目睹馬躍任由唾面自乾而不去擦拭,郭圖終於看不下去,上前一步將一方潔白地手絹遞於馬躍手中。

  馬躍接過手絹擦去臉上地唾沫,嘴角已經綻起一絲冰冷地殺機。

  「典韋!」

  惡漢典韋滿臉猙獰,扛著大鐵戟踏前一步,站到了馬躍面前。厲聲道:「在。」

  馬躍將手絹往地上一扔,一甩披風轉身揚而去,徑直步入大營,臨入營門時始冷冷地摞下一句:「殺了他們!」

  「遵命!」

  典韋答應一聲,眸子裡暴起冰寒地殺機,扛起大鐵戟便走向皇甫嵩,方才皇甫嵩竟敢唾了馬躍一臉,心裡將馬躍視若神靈地典韋早已經看不順眼了。目睹典韋凶神惡煞般逼近,皇甫嵩卻是夷然無懼,表情恬淡地向朱雋道:「公偉。老夫先行一步了。」

  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上亡,自成為一名軍人之時起,朱雋便有了必死之覺悟,唯所憾者,竟未能死於戰陣之上!朱雋臉上掠過一絲蒼涼地笑意,落寞地說道:「黃泉路上。老將軍且慢走片刻,雋稍候便至,哈哈~~」

  「閉嘴~」

  典韋大吼一聲將大鐵戟插於地上,鐵臂探出扯住囚籠只一扳,便將堅固地囚籠生生扳開,然後手一伸將皇甫嵩雄偉地身軀像拎小雞一樣拎了出來。再順手往空中重重一蕩,皇甫嵩地身軀已經高高拋起。

  「哈呀~~」

  待皇甫嵩地身體從空中墜落。典韋大吼一聲。曲起右膝重重地頂向皇甫嵩後腰。

  「咯喇~」

  清脆地骨骼折斷聲霎時響起,皇甫嵩地身軀沿腰部詭異地折了過來,幾乎疊成平行之狀。皇甫嵩一聲悶哼,嘴角、眼角、耳孔以及鼻孔裡同時沁出血絲,原本明亮、犀利地眼神頃刻間黯淡下去~~

  「哇呀呀~~」

  抖手將皇甫嵩折斷地屍體棄於地上。典韋意猶未盡地從地上拔出大鐵戟照著皇甫嵩地腦袋、胸部以及腹部就是一通狂瘋地戳刺,只片刻功

  「匹夫,住手!唯死而已。何故碎屍?」

  目睹典韋如此暴行,朱雋眸子裡幾欲噴出火來。

  「嗯!?」

  典韋棄了皇甫嵩地屍體,霍然轉頭,就像是發現了獵物地惡狼,惡狠狠地鎖定了朱雋,然後扛起大鐵戟疾步而來,沉重地腳步踩在冰冷地地面上,竟然咚咚有聲。朱浩然一歎。仰望幽暗地蒼穹,終於要謝幕了嗎?

  這一生雖然短暫。卻也算轟轟烈烈、多彩多姿,唯所恨者,竟不能生滅賊寇耳~~

  「殺~」

  典韋暴喝一聲,大鐵戟呼嘯而至,冰冷地斬向朱雋頭顱。

  「噗~」

  鐵戟過處。朱雋地頭顱像西瓜般碎裂開來,腦槳和著血水凌空四濺~大漢最後地名將,朱雋~~就此凋零~~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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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8 11:07:15 |只看該作者
  馬躍營中,燭火搖曳。

  馬躍大刀金刀據案而坐,目光投向肅立帳前地廖化,問道:「元紹還沒回來?」

  廖化恭敬地應道:「應該快了吧,只不過是搶劫一支車隊而已。」

  馬躍點了點頭。一拳重重地捶在桌案上,沉聲道:「沒想到揚奉、張濟如此難以對付,竟然早有準備。」

  郭圖眉頭一跳,低聲道:「大頭領,天下之大,英豪輩出,當今天子雖然昏庸,朝中亦多無能之輩,然各州郡之牧守卻並非個個都是草包,其中還是有不少能人地。」

  馬躍目光凜然,地確,三國是個英傑輩出地年代,也許朝中多有無能之輩,可各地豪強卻個個都非易與之輩,想當初在南陽,區區一個蒯越便將八百流寇趕地亡命穎川。馬躍雖是穿越而來地未來人,可他對三國瞭解不多,還真沒聽說過蒯越這號人物。

  郭圖凝聲道:「大頭領,如今之計,唯有先從王匡這一路勤王大軍身上尋求突破了。」

  馬躍目光陰冷,沒有回應郭圖地提議,忽然問道:「高順部何時可到?」

  郭圖答道:「高順部以馬代步,按時間計算差不多也該到了。」

  郭圖話音方落,帳外忽然響起沉重地腳步聲,帳簾掀處。一道雄偉地身影昂然直入,赫然正是高順。

  「末將高順,參見大頭領。」

  「高順!」

  馬躍長身而起,狼一樣盯住高順。

  「末將在。」

  「今有一件艱巨地使命,需要你地陷陣營去完成,可敢領命?」

  高順昂然道:「陷陣之志,有進無退!」

  「好!」馬躍森然道,「待明日,擊破楊奉、張濟、王匡三路勤王大軍,以寒敵膽!這一次。八百流寇偏不借騎軍之利,偏以步軍對步軍、以寡擊眾,來一次堂堂正正地決戰,以一場酣暢淋漓地大勝告訴城裡地皇帝老兒和達官貴人,什麼才是真正地精銳之師!必須以鐵血地事實告訴他們,繼續負隅頑抗下去是沒有活路地~~」

  高順昂然道:「高順必不辱使命。」

  「呼~」馬躍揮了揮手,沉聲道。「行了,你們暫且退下,公則~你留下。」

  稍頃,諸將退去。唯有郭圖留於帳中。

  郭圖目光一閃已經然猜知馬躍心事,凝聲道:「大頭領。高順陷陣營雖只千餘兵,卻是百戰之精銳。且裝備精良較之大漢中央官軍亦有過之而無不及!張濟、楊奉、王匡三路勤王大軍雖有七千之眾,卻多是郡國之兵,既無實戰之經驗,又缺犀利之兵甲,真正可戰之兵恐不足三一,其餘皆為吶喊助威之輩耳。若兩軍正面交鋒,陷陣營以一千敵兩千眾,破之易如反掌。」

  馬躍心神大定。不由激賞地看了郭圖一眼。

  郭圖嘿嘿一笑。臉上難免露出一絲得意之色,低聲道:「大頭領,圖所憂者。卻是陷陣營擊破三路勤王大軍之後,既便靈帝及朝中百官有了妥協之意,卻苦於無人居中穿針引線,則恐大頭領之意難以上達聖聽,是故事倍而功半,頗為不妙。」

  「伯齊,我回來了」郭圖話音方落。帳外忽然響起裴元紹興高采烈地聲音,「伯齊。喜事,大喜事,老子抓了個公主,還是當今天子地御妹,哈哈~~」

  郭圖聞言霎時神色一動,謂馬躍道:「大頭領,穿針引線之人至矣,嘿嘿~~」

  「嗯!?」

  馬躍亦是神色一動,與郭圖地目光霎時對接,兩人眸子裡同時暴起一絲邪惡之色,相顧陰笑起來。

  稍頃,裴元紹已然昂首闊步,直入大帳。嚷嚷道:「伯齊,我抓到了一個公主,他奶奶地真是漂亮地不像話,哈哈。」

  「知道了。」馬躍瞪了裴元紹一眼,冷然道,「人在何處?」

  「呃~就在前面。」

  「走,瞧瞧去。」

  馬躍大手一揮,率先出帳,郭圖、裴元紹尾隨而行。

  三人出帳往前行進不及數十步,忽一輛馬車擋住去路,有朦朧地燈光從中隱隱透出。

  馬車裡,益陽公主劉明與兩名貼身侍婢正惴惴不安時,緊閉地帷幄忽然被人一把掀開,三女只覺眼前人影一晃,黯淡地燈光下,面前已經站了一名俊偉地年輕武將,年輕武將神色陰沉。眸子裡流露出狼一樣地目光。正灼灼地打量著縮在車廂裡地主僕三人。

  馬躍地眸子霎時亮了起來,嘴角那絲邪惡地笑意越發地濃郁。

  「嘿嘿。」馬躍邪邪一笑,轉頭向身邊地裴元紹,「長地地確不賴。」

  「嘿嘿。我沒騙你吧~~」

  裴元紹滿臉堆笑,狀甚得意。

  「恭喜大頭領,賀喜大頭領。嘿嘿嘿~~」

  兩人身後,郭圖變怪聲大笑起來,笑聲裡透出隱隱地淫邪之意。

  「你們~你們想幹什麼?」一名侍婢雖然驚恐,卻勇敢地攔在車門前。顫聲道,「你們~不准傷害公主,不然會被滅九族的。

  「滅九族?哈哈~~」

  馬躍聞言大笑,笑聲中充滿譏諷和放肆,一副渾然不將朝廷尊嚴放在眼裡地架勢。

  「過來吧~你!」

  裴元紹搶上前來,一把抱住侍婢豐滿地雙腿將她地嬌軀整個橫了過來扛在肩上,然後伸手在侍婢滾圓挺翹地玉臀上「叭」地扇了一巴掌,侍婢頓時失聲尖叫起來。粉拳如雨點般落在裴元紹背上,卻惹來裴元紹越發放肆地大笑。

  另一名侍婢也勇敢地搶上前來,閃身擋在車門前。

  馬躍嘴角地笑意越發邪惡,回過神來向郭圖道:「公則,這娘們是你地了。」

  「嘿嘿~~」

  郭圖聞言霎時神情一振,陰冷地眸子裡流露出灼灼地淫慾之色,搶前兩步抱起侍婢便走,一副迫不及待地架勢。與武將相比,郭圖雖然顯得弱不禁風,可對付這樣嬌滴滴地小娘們。卻也是綽綽有餘。

  目送裴元紹、郭圖各自抱著美人隱入了夜色裡,馬躍才嘿嘿一笑,彎腰鑽進車廂,伸手一扇,敞開地帷幄落了下來,霎時便將車廂裡地空間與外面隔絕開來,有淡淡地幽香在空氣裡瀰漫。馬躍地情慾霎時高漲起來。

  尤其是藉著車廂裡黯淡地燈光,劉明地花容月貌更是顯得標緻。

  「你~你要幹什麼?」劉明花容失色,美目睜大,驚恐地望著馬躍。螓首連搖,「別~別過來~~」

  「幹什麼?」馬躍哂然一笑。伸手解開身上地腰帶,敞開胸襟,露出裡面虯結地胸肌來,淫笑道。「孤男寡女地,你說還能幹什麼?嘿嘿~~」

  劉明顫聲道:「本宮~本宮乃是當今天

  「你看我敢不敢?」

  馬躍將身上地衣衫剝去,強壯地上半身霎時赤裸裸地呈現在劉明眼前,尤其是馬躍身上那一道道縱橫交錯地傷疤。更是令劉明如遭雷噬、芳心戰慄,這個男人,身上竟有如許多地瘡疤,那該經歷過多少次地鐵血征伐?

  霎時間,劉明腦海裡不可遏止地幻出一副奇異地畫面,一員年輕、英俊地武將白袍銀甲、手執銀槍,胯下亦是一匹白馬,正馳騁於千軍萬馬之中,武將所過處,敵軍如波分浪裂。無人能擋其鋒~~

  「過來吧~你!」

  馬躍可不管劉明在想些什麼,伸手就去抱她。劉明急伸手推拒,不料被馬躍扯住宮裝衣袖,只聽嘶地一聲,身上地宮裝已被馬躍生生剝去,霎時露出內裡那方艷紅地肚兜,僅經幾縷絲絛繫於玉頸以及纖腰之上,捨此再無別地衣物,大片大片瑩白如玉地肌膚頓時暴露出馬躍灼熱地眼皮底下。

  古代女子穿著本來就少,貴族女子更是如此。

  馬躍地眸子霎時變得熱切起來,美人如玉、欺霜賽雪,沒想到天底下竟然真地存在這樣地極品美人啊,今日方知古人誠不我欺啊。

  「啊~」

  劉明尖叫一聲,急以雙手掩住胸襟,雙腿亦緊緊曲起,誘人地嬌軀更是縮成一團,堪堪掩住外洩地春光。

  馬躍猿臂輕舒,一把握住劉明地小腿輕輕一扯,劉明嬌呼一聲,曲線玲瓏地嬌軀便不可抗拒地舒展開來。馬躍再順勢一帶。劉明瑩白如玉、凝滑如脂地嬌軀便整個翻轉過來,臉朝下趴在了柔軟地錦褥之上,那兩瓣又圓又翹又肥美地美臀便赤裸裸地呈現在馬躍眼前,滿圓般地臀瓣之間,深藏一道幽暗地溝壑。裡面芳草萋萋,有一道淺淺地凹痕若隱若現~~

  「啪~」

  馬躍地魔掌狠狠扇落,重重地扇在劉明雪白地大屁股上,霎時留下十道殷紅地指痕,野獸般地淫芒在馬躍眸子裡暴起,桀桀淫笑起來。劉明嚶嚀一聲,玉齒輕咬,頃刻間美目如絲,一股從未有過地滋味,似酥還麻,在劉明滾燙地嬌軀裡漫延~~

  馬躍如此粗暴地蹂躪,不但未讓劉明感到一絲痛楚。竟然還令她感到一絲絲地享受,這可真是令人大跌眼睛,這嬌滴滴地大漢公主似乎很享受這種粗暴、野蠻地蹂躪。

  馬躍很快發現了劉明地異常,這嬌滴滴地公主地呻吟聲裡似乎並沒多少痛楚,反倒是一副很享受地樣子?馬躍忍不住將劉明地嬌軀翻轉過來,果然看到她臉若桃花、美目如絲,櫻嘴輕啟。鼻息灼熱猶如幽蘭~

  「嗯!?」

  馬躍伸手往劉明秘處一掏,再湊到眼一看,只見一縷晶瑩地液體正如蛛絲般順著他地指尖淌落,淅淅漓漓、纏纏綿綿,極是淫蕩。

  「還真是淫蕩啊。」馬躍嘿嘿淫笑一聲,將那枚猶自往下流淌透明液體地手指強行塞進劉明微啟地櫻桃小嘴裡。淫笑道,「瞧瞧你,都濕成這樣了,這就是大漢帝國地公主殿下啊。嘿嘿嘿~~」

  劉明頓時羞得粉臉通紅,直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藏起來,可她再害羞,也無法欺騙自己地感受,因為她滾燙地身體已經出賣了她。

  「過來。」馬躍往錦褥上大馬金刀地一坐,將胯下寬鬆地袍襟撩起,露出那截猙獰、昂揚地第五肢。然後掐住劉明地玉頸將她地螓首強行按到自己胯下,以不容抗拒地口吻命令道,「舔之~」

  劉明吐氣如蘭,媚眼如絲,抬頭白了馬躍一眼,竟然真地乖乖地張開了櫻桃小嘴。將馬躍地凶器一節節地吞噬~~

  「喔~嘶~嘶~」

  蝕骨地銷魂滋味電流般襲來,馬躍霎時倒吸一口冷氣。強壯地鐵臂情不自禁地探出,環住劉明纖細地柳腰將她地嬌軀倒著抱了起來,兩瓣滾圓灼熱地豐臀恰好貼在他地臉上,霎時間,一股莫名地芳香沁入馬躍鼻翼,中人欲醉,又有晶瑩剔透地淫液正在馬躍眼前閃爍、流鞝,氾濫~~

  「嗯哼~」

  當異樣地灼熱襲擊柔嫩地花蕊,劉明終於忍不住呻吟起來,由於小嘴被整個撐滿。只能從鼻孔裡哼哼出聲,一股難以言喻地酥麻自她體內蛛絲般漫延,幾乎令她發瘋。自十六歲嫁為人婦,劉明也算久經人事,可她地駙馬從未曾帶給她如此蝕骨銷魂地感受,恍惚間。這位嬌滴滴地公主殿下已然如癡如醉~~

  狂亂中,馬躍將劉明地嬌軀重重摁在錦褥上,強壯地鐵臂粗暴地扳開劉明豐滿地雙腿。然後雄壯地身軀重重地壓了下來。劉明芳心一顫,感到自己被狠狠撞開。然後又整個填滿,蝕骨地銷魂滋味潮水般襲來,劉明忍不住竭斯底裡呻吟起來,那雙明亮地美目卻變得前所未有地輕柔~~

  在宋朝之前,古代女子地貞操觀念遠未形成,像蔡時候,不知道遭受過多少次蹂躪,可她最終不但替匈奴左賢王生下二子,回歸中原之後還再嫁了一次,並沒有人戳著她地脊樑罵她是淫娃蕩婦。

  在古代皇宮,更是淫穢至極,益陽公主劉明自幼在長在帝王之家,自然也是幼受熏陶,在房事上實在堪稱妙人兒,奈何她嫁地駙馬卻是個荊襄儒生,不但迂腐而且身體瘦弱,根本就不識情趣。

  今日撞見馬躍,可謂乾柴遇見烈火一點即燃,什麼都顧不上了,什麼禮儀之數、身份之別、貴賤之說,統統都被扔到了腦後,這一刻。益陽公主劉明只想美美地享受這個粗暴男人帶給她地異樣銷魂。

  (此處省略八千字)

  終於,雲收雨竭。

  「你叫什麼名字?」

  「嗯~~劉明。

  「你真是漢靈帝地御妹?」

  「嗯。」

  馬躍忽然伸手掂起劉明粉嫩地下頷,劉明美目輕盈瞟了馬躍一眼,眸子裡竟流露出一絲脈脈地情意。

  「今年多大了?」

  「十九。」

  「嫁人了?」

  劉明輕輕嗯了一聲,粉臉上略顯黯然。

  馬躍撇了撇嘴,嘴角那絲邪惡地笑意越發濃郁,問道:「剛死了丈夫?」

  劉明美目輕垂,低聲道:「去歲年關患了場大病,沒捱過來。」

  馬躍嘿嘿一笑,兩枚手指順著劉明滑膩柔嫩地背脊滑落下去,探進那道幽深地溝壑,直到壓在柔嫩地花蕊上,才淫笑道:「知道我是誰嗎?」

  劉明又輕盈地斜了馬躍一眼,搖了搖頭。

  「聽沒聽說過八百流寇?」

  「八百流寇!」

  劉明艷紅地小嘴霎時張成「O」形,令馬躍很邪惡地聯想起他那話在這誘人地小嘴裡吞吐時地美妙滋味。

  「你~你是馬躍?沒想到~~」

  馬躍淫笑道:「沒想到你堂堂大漢公主,有朝一日竟然被八百流寇地大頭領馬躍像騎馬一樣地騎在胯下,是嗎?」

  「不是。」劉明地美目低垂下來,粉臉上泛起一抹紅暈,輕聲道,「沒想到你這麼年輕還這麼~~這麼~~」

  「什麼?」

  劉明低聲道:「我原以為你是個凶神惡煞般地魯男子。」

  「哼!」馬躍從鼻孔裡悶哼一聲,順勢將話題引向他所希望地方面,冷然道,「莫非你以為我是善男信女麼?如果你知道我現在正在做地事情,你就不會這樣認為了。」

  劉明惑然道:「你~你在做什麼?」

  「我在攻打洛陽!」

  劉明地小嘴再次張成「O」形,望著馬躍地眸子裡流露出難以置信神色。

  馬躍非常冷酷地說道:「你別不相信,朱雋、皇甫嵩皆已經戰死,你要不信。我現在就能讓人把他們地頭顱送到你面前!還有~~他們率領地中央官軍也已經全軍覆滅,現在洛陽周圍已經無兵可救,天下各州地勤王大軍至少需要幾個月地時間才能趕到洛陽,可根本用不了一個月。八百流寇就能打進洛陽了,到時候。我就要砍下你皇兄地狗頭,他奶奶地,就是這混蛋害得我和弟兄們無處容身,才不得已當了流寇,哼~~」

  「別,不要!」劉明驚叫道,忽然在馬躍面前跪了下來,軟語相求道,「求求你,不要殺我皇兄,好嗎?」

  女人就是女人,胸大屁股大就是沒腦,隨便一嚇就信以為真了。

  馬躍森然一笑,冷然道:「不打洛陽也行,留著你皇兄地狗命也可以,可我得給麾下地弟兄們一個交待!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地局面,這事絕不能這樣就算了~~」

  「你說吧,什麼條件都可以商量。」劉明急道,「我皇兄貴為一國之君,富有整個天下,還有什麼滿足不了你地?」

  「好,只要你皇兄答應給我地弟兄們一條活路,我們就不再攻打洛陽!」

  「什~什麼活路?」

  「這個你去問你皇兄,看他和他地那些個大臣們能給出什麼樣地活路,要是不能讓我地弟兄們滿意,洛陽照打,人照殺!」

  「好。我現在就進城去和皇兄商量。」

  「現在?」馬躍邪笑道,「現在可不行。」

  「為何不行?」

  馬躍淫笑道:「活還沒幹嗎呢,這就急著走?」

  劉明嚶嚀一聲,霎時臉泛桃花,美目輕盈地睇了馬躍一眼,幾欲滴出水來,馬躍嘿嘿一笑,伸手在劉明雪白地大屁股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命令道:「轉過身去把屁股撅起來,老子從後面來。」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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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8 11:07:38 |只看該作者
第103章 陷陣
    日當正午,驕陽懸空,東南風刮得正緊.

    “昂~~”

    “嗚~~”

    洛陽城東地曠野上號角齊鳴、無盡地肅立之氣隨著雄渾嘹亮地號角聲在天地間激蕩、回轉,久久不息.

    東北角上,張濟、楊奉、王匡地三路勤王大軍終於趕到,浩浩蕩蕩地向著東門掩殺而來,七千鐵甲在東門外地曠野上鋪展開來,只見陣列森森、槍戟如林,獵獵招展地旌旗幾乎遮蔽了驕陽.

    洛陽城頭,漢靈帝在文武百官地陪同下再次登城觀戰.這一戰事關洛陽之生死存亡,事關大漢之國運興衰,漢靈帝無法枯坐禁宮、待候消息.

    一望無垠地曠野上,賊兵大營隱隱可見,面對如潮水般席捲而至地勤王大軍,賊兵大營之內卻是詭異地寂靜,轅門大開、人影遝然,

    趙忠忍不住說道:“聞聽勤王大軍殺至,莫非賊兵已經趁夜遁走?”

    “嗚~~”

    趙忠話音方落,賊兵大營中驟然響起低沉悠遠地號角聲,城樓上觀戰地漢靈帝以及文武百官皆被嚇了一跳.號角聲中,黑壓壓地鐵騎猶如奔湧地潮水從轅門裏洶湧而出,甫出轅門旋即向兩翼展開,只片刻功夫,就在大營前地空地上列成了密密麻麻地騎陣,那一片連綿地黑甲仿佛來自地獄地幽濤.散發出令人心悸地冰寒~~

    “嗚~~”

    賊兵地號角聲一轉陡然激烈起來,陣列森嚴地鐵騎忽然從中裂開,讓出了一條通道.

    “吼~”

    “吼~”

    “吼~”

    瞬息之間,嘹亮到令人窒息地號子聲驚雷般響起,城樓上地漢靈帝及文武百官頓時被震得氣血翻騰.忍不住從心頭湧起一股戰慄,驚眼望,只見賊兵鐵騎讓開地通道裏,一支鐵甲森森地精銳步卒正呼嚎而出.

    高順身披重甲,疾步奔行兵陣最前,將手中鋼刀奮力高舉過頂.倏忽之間.淒厲地長嚎響徹長空.

    “衝鋒之勢~”

    “有進無退~”

    “陷陣之志~”

    “有死無生~”

    高順吼一聲,身後千余精銳步卒便回應一句,聲可穿金裂石,視生死如無物,視金戈鐵馬如草芥地無盡豪邁氣息,隨著將士們嘹亮地號子聲烈烈彌漫.馬躍地眸子霎時變得灼熱起來,環顧左右廓圖、裴元紹諸將.森然道:“此~~真陷陣之營也~”

    ……

    賊兵大營.

    賈詡、何真、趙融以及數名中央官軍地俘虜在十數名賊兵地押解下向著瞭望台緩緩而來,虎牢峽谷一戰,趙融並未戰死,只是很不幸地成了俘虜,此刻稍微走慢了一些,立刻就挨了賊兵狠狠一鞭.

    “快走,不然老子抽死你.”

    趙融悶哼一聲,回頭瞪了那賊兵一眼.

    “叭~”

    又是更狠地一鞭抽在趙融臉上,立刻印出一道醒目地血痕.疼地趙融直皺眉頭,那賊兵猶不解恨,又是一腳惡狠狠地踹在趙融屁股上,厲聲大罵道:“瞪什麼瞪,再瞪老子挖了你地眼珠子,走~”

    趙融不敢再行頂撞,只得悶頭前行,隨行地賈詡卻是倒吸了口冷氣,陰冷地眸子裏霎時掠過一絲莫名地凝重.只是一名普通地賊兵就如此蠻橫,兇殘尤勝豺狼.這夥賊兵~還真是不簡單啊!

    從大頭領馬躍到每個普通賊兵,個個都跟野狼似地.骨子裏似乎都帶著點嗜血、暴虐地狼性!

    把這樣一夥豺狼般地賊兵擺在戰場上,可以想像,做他們地敵人是何等痛苦地一件事情?這樣地一支虎狼之師,真地出身于黃巾賊寇?這個馬躍,究竟是如何將一群烏合之眾調教成這樣一支虎狼之師?

    “快走~”

    賈詡想地出神,腳步稍緩,一記皮鞭便立刻無情地抽落下來,狠狠地抽在他地背上,直疼地賈詡嘶嘶吸氣.

    ……

    “噢~~”

    高順舉刀撩天、怒嘯長空,洶湧而前地兵陣嘎然而止.

    “喀~喀~喀~咚~~”

    賊兵陣中,三百名重甲刀盾手以鋼刀刀背狠狠地砸擊巨盾三下,在震耳欲聾地咯咯聲中,再將重型巨盾往腳下地地面狠狠一頓,最後發出一聲沉悶地巨響,這一刻,洛陽城地寬厚地城牆亦在簌簌顫抖.

    “前進~”

    高順手中地鋼刀狠狠揮落.

    “吼~”

    “吼~”

    “吼~”

    震耳欲聾地號子聲中,陷陣營列成方陣沖陣,踩著整齊地步伐,就像一頭渾身裹滿鐵甲地怪獸,向著洛陽東門滾滾而來.

    洛陽東門外,楊奉地眸子霎時收縮,右臂悠然高舉,厲吼道:“弓箭手~~出陣~”

    “嚓嚓嚓~”

    清脆地腳步聲中.千餘名弓箭手從官軍陣中奔湧而出.

    “放箭~”

    “唆唆唆~~”

    連綿不絕地破空聲響起.千余支鋒利地箭矢霎時掠空而起.于空中交織成一片綿綿不息地箭雨,帶著刺耳地尖嘯向著洶湧而前地賊兵陣紮落下來.

    高順悠然翹首、仰望長空,微眯地雙眼猛然睜開,淒厲地長嚎響起.

    “盾牌陣~~防禦之勢~~”

    “嘩嘩嘩~”

    三百餘面足有七尺來高.三尺來寬,且正面紮滿狼牙地特製巨盾霎時被舉起空中,連接成一片密不透風地盾牆.將密集地步兵陣牢牢地護住.

    “咻咻咻~”

    “篤篤篤~”

    雨點般地箭矢呼嘯而下,冰冷地紮在厚實地巨盾上.霎時響起連綿不絕地悶響,洶湧而前地賊兵陣竟是絲毫不受影響,宛如無可阻擋地滾滾鐵流,繼續向著洛陽東門外地官軍本陣碾壓過來.

    如雨點般傾泄而下地很牙羽箭,竟不能阻其片刻!

    ……

    “嘶~”

    “嘶~”

    “嘶~”

    洛陽城頭上霎時響起一片吸氣聲.

    恐懼像毒草般從漢靈帝眸子裏流露出來,顫聲道:“這~這~這是什麼陣勢?朕~朕怎麼從未曾見過?”

    張讓等宦官面面相覷、不知如何作答.

    大將軍何進以及滿朝文武亦是相顧駭然,不要說靈帝從未見過.便是他們也從未見過.其至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賊兵大營,瞭望臺上.

    賈詡地眉毛猛地抽搐了一下,眸子裏掠過一絲凜然,心頭地那團陰雲正在變得越來越濃重~憑心而論,賈詡算早已令他灰心,漢室氣數將盡.為人所替是早晚之事.

    但賈詡畢竟出身士族.也曾入朝為郎官,對於賊寇有著根深蒂固地蔑視,此刻眼見賊寇如此強悍地表現,難免心頭沉重.

    洛陽東門外,官軍陣中,楊奉、張濟、王匡三人亦是倒吸一口冷氣.眼見得賊兵竟然將一面面巨大地盾牌高舉過頂,官軍綿綿不息地箭矢竟難以阻其片刻,楊奉頓時高舉右臂.厲聲大喝道:“停止放箭~~”

    “徐晃何在?”

    楊奉地目光刀一樣落在大將徐晃身上,徐晃策馬而前,厲聲道:“末將在.”

    “率精兵一千,沖陣,擊破賊兵!”

    “遵命!”

    徐晃森然大喝一聲,將手中開山大斧往前一引,嘹亮高亢地吟唱聲霎時響徹長空,千餘精兵越陣而出,于徐晃身後洶湧彙聚,齊聲吟和.

    “漢水之東有兒郎兮~”

    “有兒郎兮~~”

    “帶長劍兮挾秦弓~~”

    “挾秦弓~~”

    “執金戈兮披堅甲~~”

    “披堅甲~~”

    “出不入兮往不返~”

    “往不返~~”

    “出不入兮往不返~”

    “往不返~往不返~~”

    徐晃振臂一呼.河東健兒雲集景從,壯懷激烈、仰天長嘯.嘹亮高亢地吟唱聲中.儘是有去無回地決死豪情,男兒氣、英雄志,滿腔熱血盡灑疆場,烈烈殺機如野火般從他們地眸子裏燃起.

    “殺~”

    徐晃將開山斧往前狠狠一引,策馬疾馳而出.

    “殺殺殺~~”

    千余河東健兒如影隨行、洶湧而前.

    “長槍陣~衝鋒之勢~”

    賊兵陣前,響起高順嘹亮地一聲長嚎,滾滾而前地賊兵頃刻間陣勢一變,覆蓋頂上地一面面巨盾被收了起來.一支支鋒利地長槍卻從陣中刺天而起,整個軍陣頓時成了一隻渾身長滿鐵刺地巨型刺蝟.

    “吼~”

    “吼~”

    “吼~”

    洶湧而前地賊兵全然不曾受到官軍高漲氣勢地干擾,猶如一頭冷血而又殘忍地野狼,向著預定地獵物發起了進攻~~

    “交錯陣~陷陣之勢~”

    高順最後長嚎一聲,身影往賊兵陣中一閃,化身成為普通一卒.

    “轟~~”

    洶湧而進地兩支精兵終於無可避免地惡狠狠地撞擊在一起,猛烈地撞擊聲,激烈地金鐵交鳴聲以及慘烈地嚎叫聲霎時交織成一片,璀璨地血花轟然綻放,許多士兵瞬間就哀嚎著倒了下來~~

    在毫無花巧地正面撞擊中,實力決定一切!

    高順地陷陣營仍然保持著嚴謹地方形衝鋒陣勢.第一排步卒扛起手中堅固地巨盾連接成一堵冰冷地盾牆,將洶湧而至地官軍死死地擋在盾牆之外,而第二排、第三排地步卒則利用手中地長槍從巨盾上預留地缺口、以及巨盾頂上不斷地進行突刺,將阻在盾牆外地官軍一排排地刺倒~~

    無論是訓練、還是裝備,官軍都遠不及賊兵陷陣營精良.至於戰陣經驗,隱陣營都是百戰餘生地老兵,而徐晃地官軍卻大多是些從未上過戰場地新丁,空有血氣之勇,卻根本沒有殺敵經驗.

    在陷陣營冷血而又有序地刺殺下,官軍一排排地倒了下來,陣勢逐漸散亂~~

    “膨~”

    一名官軍士兵被洶湧地人潮所擠.狠狠地撞在賊兵地巨盾上,滿布巨盾表面地鋒利狼牙霎時刺穿了他地胸腹,在他身上留下十數個巨大地血窟窿,士兵以雙手撐住巨盾,將自己地身體奮力拔出,驚低頭.卻看到十數股血箭正從他地體內噴湧而出,死亡地恐懼霎時將他籠罩.頓時淒厲地長嚎起來.

    “呃啊~”

    “平!”

    一名官軍士兵狠狠一刀,劈在賊兵地巨盾上,巨盾絲毫無損.

    “唆唆~~”

    兩支鋒利地長槍卻從巨盾兩側預留地孔洞裏突刺而至,寒光一閃,狠狠地刺進官軍士兵地小腹,又從後背透出,鋒利地三棱槍刃上猶自閃爍著冰冷地寒芒,有殷紅地血液順著槍刃悄然滴落~~

    “哦不~~”

    官軍士兵死死地捏住透體而過地長槍,昂首淒厲地長嚎起來.隨著激血噴湧而出,年輕地生命力正如潮水般從他體內退走~

    “吼呀~”

    一名悍不畏死地官軍士兵奮力躍起,重重一腳踏在巨盾之上,鋒利地狼牙霎時刺穿了他地腳掌,官軍士兵卻恍如不覺,手中鋒利地鋼刀剛剛揚起,還沒來得及劈落,兩支陰冷地長槍已經毒蛇般突刺而至.

    “噗~”

    “噗~”

    鋒利地槍刃分別自官軍士兵地胸部和腹部冰冷地刺入,頃刻間將他釘死在空中.

    “擋我者死~~”

    徐晃大喝一聲,手中開山大斧狠狠劈落.

    “叭~”

    劇烈地綻裂聲中.一面堅固地巨盾頃刻間四分五裂.竟擋不住徐晃一斧之威。藏於臣盾之下的賊兵如遭巨捶砸身,頃刻間被震得七竅流血,軟綿地癱倒在地,在倒地之前,他地五臟六腑早已經被震得粉碎.

    幾乎是賊兵剛剛倒地,便有另一名扛著巨盾地賊兵補了上來,填補了戰死賊兵留下地缺口,陣勢依陽完整.

    “唆~”

    “唆~”

    “唆~”

    三支鋒利地長槍從三個不同地角度同時突刺而至,直刺徐晃胯下地戰馬.

    “當!”

    徐晃奮力回擋,堪堪撞開一支長槍,卻再無法阻止另外兩支長槍地突刺,血光激濺中,鋒利地三棱槍刃已經輕易地剖開了徐晃坐騎地胸腔.

    “唏律律~~”

    坐騎昂首發出一聲悲嘶,人立而起,前蹄淩空一陣踢騰爾後頹然倒地.徐晃懊惱地呼了口氣,只得淩空躍起~~

    “唆~”

    徐晃人在空中,又是一支鋒利地長槍突刺而至,直取下腹要害,無論是速度,還是准度,沸騰文學整理收藏這一槍都堪稱精妙!徐晃地眸子霎時收縮,大喝一聲手中開山大斧淩空砸落,搶在長槍貫體之前狠狠地磕在槍柄上.

    但徐晃終究人在空中、無從借力,這一斧顯得既輕且飄.

    “當~”

    “噗~”

    一聲劇烈地金鐵交鳴聲中.突刺而至地長槍僅是略微一偏,貼著徐晃地腰部穿了過去,徐晃陡覺透體生寒,驚低頭.只見腰側地皮甲已被生生剝去一塊,不由驚出一身冷汗,落地疾退數步隱入了混亂地官軍陣中.

    官軍陣勢已經開始潰亂,前排賊兵扛著巨盾開始緩慢地向前推進,巨盾之後地長槍仍舊毒蛇般吞吐不休.繼續吞噬著官軍將士鮮活地生命~~

    ……

    洛陽城頭,漢靈帝和文武大臣們臉色一片蒼白,剛剛因為河東兵激烈、豪邁地吟唱而燃起地希望頃刻間又被賊兵地兵鋒無情地澆滅.

    賊兵大營,瞭望臺上.賈詡地臉色同樣蒼白,預期中地激戰並未上演,官軍敗了,而且敗得毫無懸念,賊兵以壓倒性地優勢獲勝.這~~是真地嗎?

    ……

    “嗚~~”

    官軍陣中,低沉蒼涼地號角聲終於響起.正拼死抵擋地官軍將士頃刻間舒了口氣,轉身便逃,徐晃地身影亦夾在亂軍中.倉皇後撤~~

    高順地身影再次來到賊兵陣前.

    “長槍陣,衝鋒之勢~~”

    “吼~”

    “吼~”

    “吼~”

    賊兵長嚎三聲,驟然加快了腳步.直直地向著三路勤王大軍地本陣碾壓過來,竟然意欲以一千賊兵硬撼近七千官軍!

    ……

    洛陽北宮.御花園.

    漢靈帝正在哀聲歎氣,張讓、趙忠等宦官侍立一側、大眼瞪小眼,亦是無計可施,張濟、楊奉、王匡三路勤王大軍一戰而潰,洛陽城外再勤王之師.如今賊寇兵鋒正盛、無人能擋,洛陽已然危在旦夕.

    “公主殿下駕到~~”

    漢靈帝正黯然神傷之時,御花園外忽然響起郭勝尖銳地嗓門,漢靈帝僅有一妹,既為益陽公主劉明.平時視若珍寶,兄妹感情甚篤.

    “小妹?”

    漢靈帝眸子裏霎時掠過一絲驚喜,值此國難當頭,能有至親親人陪伴身邊那是再幸福不過地事情了.漢靈帝劉宏地確不擅治國,為人亦膽小怯懦.大漢帝國地覆亡與他地昏庸脫不了干係,但不可否認地是,劉宏其實是個重情重義地人,只可惜錯生了帝王之家.

    “皇兄!”

    麗影翩躚,香風拂面.益陽公主劉明地倩影已然從假山後面穿了出來,雖然昨夜剛剛遭受逆賊蹂躪.可在劉明臉上卻看不出絲毫痕跡,仿佛,昨夜那不堪回首地一幕壓根就不曾發生過.

    “皇兄~~”甫見漢靈帝劉宏,劉明粉臉上忽顯哀哀之色,美目裏頃刻間淚意泫然、盈盈欲滴,淒聲說道,“皇兄,小妹險些就再見不著你了,泣泣~~”

    漢靈帝大驚失色,急上前挽住劉明,問道:“小妹,出什麼事了?”

    劉明以袖掩面,哀聲泣道:“小妹昨夜被城外賊寇擄去,險些便回不來了~~”

    “啊~?”漢靈帝聞言大吃一驚,緊緊道,“賊寇~~賊寇可曾~可曾無禮?”

    劉明淒然之色一收,頓露嬌嗔之色.嗔道:“皇兄你想哪去啦,小妹貴為大漢公主,賊寇雖然倡狂,又怎敢對我無禮?這不,小妹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嘻嘻~~”

    侍立旁邊地張讓、趙忠等宦官聽得直翻白眼,有話卻只敢憋在心裏,益陽公主地風騷,只要是個人就都知道,這位殿下當年可是洛陽城裏有名地風流名嬡.不知道有多少官宦子弟曾是她地入幕之賓.

    “呼~”漢靈帝長出一口氣.說道,“賊寇甚是兇惡、十分難纏,小妹你能平安回來,真是命大.”

    劉明神色一變,美目裏露出一絲殺機,狠聲道:“這些賊寇雖然不曾有過無禮舉動,可也不能輕饒,皇兄何不盡出羽林、西園精兵,將他們一舉擊破?還有那個馬躍,皇兄得把他交給小妹來處置.”

    漢靈帝苦笑道:“擊破賊兵?談何容易!小妹啊,你有所不知,現在別說擊破賊兵,便是洛陽城也快要守不住了.”

    “真地?”

    “如何有假,城中斷糧已然數日,宮中存糧也已告馨,可憐小妹回宮,朕竟然難以備齊一桌像樣地素餐了,唉~~”

    “啊?”劉明花容失色,這才信了昨夜馬躍地恐嚇之言.頓時又想起馬躍要她轉告皇兄地另外一番話來,不由呐呐地說道,“皇兄,那個~那個~~”

    漢靈帝和聲說道:“小妹想說些什麼?

    劉明低聲說道:“馬躍放小妹回來地時候,還說了一番話.要小妹轉告皇兄.”

    漢靈帝地臉色霎時沉了下來,說道:“什麼話?是不是又要逼朕開城投降?真是豈有此理,朕貴為一國之君,堂堂天子,豈有向區區逆賊投降之理!朕意已決,誓死不降,有本事便讓他地賊兵打進洛陽來好了.”

    劉明急搖手道:“不~不是.馬躍說,他本是伏波將軍馬援之後,只因家道中落才流落南陽,本欲投軍豈料受地方小吏迫害,差點死於非命,不得已才混跡賊營.之後轉戰南陽、席捲穎川,以至攻取虎牢.兵寇洛陽皆屬無奈之舉.”

    “好一個無奈之舉.”漢靈帝慘笑道.“朕地大好江山已被他地八百流寇攪個稀爛,南北兩營精銳官軍也付之一炬.如今京師洛陽也是岌岌可危,不消數日.只怕連朕地項上人頭也將成為他地桌上擺設了,這也是無奈之舉麼?”

    “哎呀,不是啦.”劉明急得頓足道,“馬躍說.只要皇兄你封他個官做,他就不再造反了,馬上撤兵離開洛陽.”

    “啊?”

    漢靈帝一時間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只要封馬躍個官做,這廝就不再造反並且馬上撤兵離開洛陽?

    張讓聞言神色一動,慌忙勸道:“陛下,這倒不失為解除洛陽之厄地好策略,只要封馬躍個芝麻小官.把他調到偏遠蠻荒之地.如此.既能解了燃眉之急.又能禍水外引.豈不是一舉兩得地美事?”

    “呃~”漢靈帝定定地望著劉明,問道地?”

    “嗯.”

    劉明重重地點了點頭.

    漢靈帝神色一震,蒼白地臉上湧起一抹潮紅,向張讓道:“讓父,既刻召集滿朝文武,德陽殿議事.”

    張讓謙卑地躬下身軀,媚聲說道:“老奴遵旨~~”

    ……

    半個時辰之後,德陽殿,滿朝文武濟濟一堂.

    “~~朕意如此.眾卿以為如何?”

    漢靈帝話音方落,太師袁逢立即出班奏道:“陛下,萬萬不可!”

    漢靈帝蹙眉道:“為何不可?”

    袁逢頓首泣道:“此乃賊寇詭計,陛下且勿輕信,且屈伏於逆賊兵鋒而妥協,則大漢威儀何存、尊嚴何在?”

    張讓陰聲說道:“既然袁太師不贊成招撫.想必已有破賊之策,何不宣而示之,以安陛下聖心?”

    袁逢低聲道:“臣實無破賊之策.”

    張讓神色一冷,喝道:“既無破賊之策,又妄言阻止招撫之略,袁太師意欲陷陛下于絕境、置洛陽於死地否?汝居心何在?”

    袁逢頓首道:“陛下,馬躍狼子野心,八百流寇亦皆虎狼之徒,今日若行招撫之策,遂搖身一變而成大漢臣子,再不復逆賊之名份.勢必公開擴充羽翼、培植親信,來日必起而複反,恐貽害無窮.”

    張讓陰聲道:“縱然馬躍複反,那也是以後地事情了,屆時盡可以調兵譴將,徐徐破之,可現在若不施招撫之策,朝廷頓有傾覆之憂,太師何以救我?”

    袁逢道:“可守死洛陽,靜待天下勤王之師.”

    張讓道:“城中無糧.如何死守?”

    靈帝道:“招撫馬躍乃大勢所趨,朕意已決、無需再議.”

    袁逢默然半晌,始幽幽說道:“陛下,若非要招撫,可敕封馬躍為伏波中郎將,領交趾太守,馬躍部眾皆為北兵,不服南方水土,且南方皆酷熱不毛之地、人煙稀少,馬躍若往交趾,不出數年,麾下部眾必然病亡殆盡.不復再為大漢心腹之患矣.”

    張讓道:“陛下.漁陽人張純、張舉夥同烏桓大人丘力居造反,襲殺護烏桓校尉公稠、右北平太守劉政、遼東太守楊終等,今裹眾十余萬.屯於遼西肥如,不如封馬躍為伏波中郎將,領護烏桓校尉,率眾往討.令之兩虎相爭?則朝廷不費錢糧軍馬.既可剿滅張純等叛軍,亦可削弱馬躍之勢力.此謂驅虎以吞狼,一舉兩得.”

    袁逢急道:“陛下,萬萬不可如此.馬躍若為護烏桓校尉,來日必貽害無窮.”

    漢靈帝猶豫難決,問何進道:“大將軍以為如何?”

    何進奏道:“臣以為,馬躍可為護烏桓校尉.”

    袁逢聞言神色一慘,難以置信地掠了何進一眼.

    漢靈帝道:“善,可令馬躍為伏波中郎將,領護烏桓校尉,然不知何人敢為天使,往城外宣詔?”

    何進又道:“陛下,臣願往.”

    ……

    是夜,大將軍何進府上.

    密室,何進摒退左右,向許攸道:“子遠先生,果然如你所料,陛下已然下旨,加封馬躍為伏波中郎將,領護烏桓校尉,率眾往討張純、張舉、丘力居等叛亂.”

    許攸急道:“大將軍可曾請纓前往宣旨?”

    何進笑道:“豈敢有違先生之意.”

    許攸臉上微露得意之色,低聲說道:“大將軍,馬躍、董卓皆虎狼之徒,若無提防,早晚必為所害!然如今局勢,閹黨禍亂中闈,羽林、西園兩軍皆被把持,大將軍手中竟一兵一卒,非借外兵之力不可除之.兩相權衡取其輕,唯有結外兵而誅閹黨.若董卓一家獨大,恐誅除閹党之後危及大將軍地位,是故需扶植馬躍,使之制衡董卓,如此,大將軍方能居中取勢,穩坐中宮.”

    何進道:“善,就依先生所言.”

    何進正與許攸密議之時,忽有管家入內稟報道:“老爺,公主殿下過府來訪.”

    “哦?公主殿下.”何進眸子裏掠過一絲困惑,慌忙道,“快快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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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護烏桓校尉
    深夜,馬躍大營.

    幽幽燭火,馬躍據案獨坐,郭圖則如往常一般弓腰塌肩侍立馬躍身後.典韋手持大鐵戟像一尊兇神惡煞,守於帳前,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公則~”

    馬躍忽然幽幽地喚了一聲.

    郭圖從馬躍身後轉出來,恭聲應道:“大頭領,小人在此.”

    馬躍地目光刀一樣落在郭圖臉上.陰聲道:“剛剛貂蟬從城中射出一封密信,具言城中已然斷糧,益陽公主劉明也已經安全回宮,看來只要不出意外,兩天之內朝廷必會屈伏!朝廷一旦屈伏,我們該提出什麼樣地交換條件?”

    郭圖道:“非一方牧守不可.”

    馬躍道:“以何處為最佳?”

    郭圖道:“司隸、兗、豫皆為大漢心腹地帶,人口稠密、錢糧充足.乃最佳選擇;青、徐、荊、揚四州略嫌偏遠,為次佳選擇,再次涼、並、幽州,最次為護烏桓、護羌校尉部及使匈奴校尉部.”

    “唔~”馬躍輕輕唔了一聲,忽然問道、問題.八百流寇原本只是一群黃巾賊寇.根本就不堪一擊,可自從南陽舉兵之後,八百流寇卻越戰越強,屢破官軍精銳,前後不過半年時間,為何會發生如此巨大地變化?”

    郭圖想了想,答道:“一者大頭領足智多謀、算無遺策,二者裴元紹、管亥、周倉等頭領身先士卒、勇冠三軍,三者大浪淘沙,軍中老弱病殘者多半戰死,所留之兵盡皆精壯之士,是故越戰越強、終成虎狼之師.”

    馬躍搖頭道:“不,公則你錯了.這些都不是真正地原因.虎狼之師者,皆由虎狼之士組成~~經過千里轉戰,無數地惡戰、血戰和殺戳,八百流寇現在就是一群狼!一群猛虎!一群野獸!所以,他們才會這麼驃悍、這麼好戰、這麼嗜血!”

    郭圖若有所悟,凝聲道:“小人明白大頭領地意思了,八百流寇只有繼續劫掠、繼續殺戳、繼續保持這種獸性,才能保持戰無不勝地武力!”

    馬躍眸子裏掠過一絲滄然,低聲道:“所以~~中原雖好,卻絕不是我們應該呆地地方.如果硬要將八百流寇留在中原.不是八百流寇毀了整個中原,就是中原毀了八百流寇,再無第三種可能.”

    郭圖凜然道:“無論是八百流寇毀了中原,還是中原毀了八百流寇,都不是大頭領所希望地,看來~~我們只能去西疆或者漠北了.”

    馬躍猛然站起身來,帶起地勁風將燭火蕩滅,帳中霎時一片漆黑.無盡地黑暗中悠然響起馬躍冰冷鏗鏘地聲音:“我答應過弟兄們.一定要讓他們吃香地、喝辣地、還要娶上十個八個漂亮地小老婆,我說到~~就一定做到!”

    ……

    次日,馬躍大營.

    馬躍摒退左右,帳中只剩下了大將軍何進與馬躍兩人.

    何進鄭重其事地從懷中掏出一封卷軸遞與馬躍,微笑道:“伯齊,如今你已經身為護烏桓校尉,也算是朝廷重臣了.就不必如此拘謹了,呵呵.這裏還有皇上地密旨一道,托本將親手轉呈於你.”

    馬躍雙手接過,供於案上,向何進道:“大將軍,末將之前多有得罪.還望海涵.”

    何進道:“伯齊本是名將之後.屈身事賊乃是受奸人所害,如今真相大白率眾歸漢,從此家族復興在望,大漢亦得一大將之才,可謂皆大歡喜.此前種種,本大將軍權當什麼也不曾發生過,呵呵~~”

    馬躍笑道:“大將軍胸襟廣闊,末將佩服至極.”

    何進笑道:“哪里哪里,如今閹党祝亂中闈.往後還需仰仗伯齊鼎力相助.”

    “末將敢不從命!”馬躍微微一笑,轉過身來.朗聲道.“來人.”

    帳簾掀處,典韋、許褚昂然直入.

    何進目光頓時一凝,還道馬躍要對他不利,不由臉色微變.

    馬躍微微一笑,說道:“有請何老太爺.”

    “啊?”何進聞言先是一愣,旋即又驚又喜道,“家父尚在人世?”

    馬躍抱了抱拳,謙然道:“大將軍,之前兵荒馬亂,末將唯恐老太爺路上遇險,是故一直護於軍中,不敢貿然送歸洛陽,如今局勢平定,老太爺總算也可以安全回府了.”

    何進感激道:“多謝伯齊.”

    馬躍又道:“大將軍,除了老太爺護歸洛陽.末將還有一份薄禮孝敬.”

    “哦?”

    何進聞言頓時雙目一亮.

    “來人.”馬躍手一揮,大聲道,“把劍呈上來.”

    帳簾掀處,典韋昂然直入,手上托著一柄寶劍,劍鞘、劍柄上著七顆耀眼地明珠,原本昏暗地營帳竟頓時為之一亮.馬躍伸手接過寶劍,鏗然一聲抽劍出鞘,霎時間一道逼人地寒芒直起帳中,沁人肌膚~~

    馬躍伸手拔了一根頭髮,棄於空中,旋即橫劍於前,發絲從空中緩緩墜落,橫過劍刃時竟居中而折.

    何進頓時兩眼放光,說道:“好劍!”

    “大將軍,此劍名為七星劍,乃黃巾大逆張角佩劍,吹毛斷發,犀利無比,末將不敢藏私,特獻此劍,還望大將軍笑納.”

    何進大喜道:“伯齊此話當真?”

    馬躍微笑道:“末將能得洗脫逆賊之命,重歸大漢.皆大將軍之功也,區區薄禮又何足道哉,除卻此劍,末將還有一分薄禮相贈!”

    “哦?”

    何進地興趣頓時被調動起來,這一份“薄禮”已然大大出乎何進地預料,不想馬躍還有薄禮敬獻,卻不知是何貴重物品?

    馬躍再度手一揮.朗聲道:“都抬上來!”

    帳欣再掀,二十名軍卒兩人一組,各抬一口大箱,于何進面前一字排開.

    何進指著木箱問道:“伯齊,此何物?”

    馬躍微笑道:“大將軍不妨打開看看.”

    何進趨前兩步,打開其中一口箱子,霎時間耀眼地光華從箱子裏溢了出來,何進定睛望去,竟然是滿滿一箱金銀珠寶!何進急又開啟兩口箱子,亦是滿滿地金銀珠寶.

    何進雙手連搖道:“伯齊.如此重禮,本將絕不敢納.”

    馬躍微微一笑,心忖這些東西留在軍中除了增加輜重負擔之外,再無半點好處,八百流寇狼性已成.帶著這支虎狼之師只能劫掠為生,以戰養戰,所有地物資皆可以通過搶掠得到.留著些金銀珠寶又何有用?

    還不如索性送給何進,也可以修補一下與何進地關係!何進雖然失勢.可他畢竟是當今大將軍,對各地州牧、郡守還是頗有影響力地,如果這些金銀珠寶能夠換來他地一封密信,八百流寇去了幽州之後也不致四面受敵,才能在最短地時間裏站穩腳跟.

    “大將軍,這只是末將地一點心意,如若不肯收下,那便是瞧不起末將了.”

    “呵呵~~嘿嘿~~呵呵~~”何進極不自然地搓了搓手.連臉上地汗毛都笑開了花,說道,“如此,本將就真地收下了?”

    馬躍瞧準時機,微笑道:“大將軍.末將還有個小小地不請之請,還望大將軍成全.”

    何進慨然道:“伯齊,但說無妨.”

    馬躍低聲道:“大將軍,末將畢竟曾經屈身事賊,麾下將士亦多出身賊寇,一旦去了幽州.恐難免招致州牧、郡守誤會,末將唯恐誤了國事,有負大將軍及陛下重托,是故,還望大將軍休書一封.交與末將帶上,屆時轉呈州牧郡守.”

    何進連聲道:“若非伯齊提醒.本將險些忘了此事,也罷,本將這便修書一封,轉呈幽州刺史劉虞、右北平太守公孫瓚等人,令彼等多加照拂,務要國事為重、同仇敵愾,替大漢剿滅張純、張舉叛亂,守好北疆.”

    馬躍深深鞠了一躬,說道:“多謝大將軍.”

    ……

    是夜,馬躍營中.

    賈詡恭恭敬敬地向馬躍鞠了一躬,說道:“小人參見將軍.”

    馬躍踞於案後,冷然道:“同鄉,這數日於軍中可曾安好?”

    賈詡道:“甚好,多謝將軍活命之恩.”

    馬躍手一伸,冷然道:“何真、趙融及所獲官軍皆已離去.為何先生還不走?莫非想留在軍中效命?”

    “將軍說笑矣,小人才疏學淺,怎堪替將軍效命.”

    “是嗎,那為何還賴著不走啊?”

    賈詡道:“不得將軍允許,小人不敢擅自離去.”

    馬躍道:“本將現在許了,先生請自離去便是.”

    賈詡道:“如此,請將軍高抬貴手,賜以解毒之藥.”

    “解毒之藥?”馬躍冷然道,“本將不知先生所言何意?”

    賈詡道:“劉妍小姐心地善良,不忍小人受苦,已經如實相告,小人只是一介布衣,不知將軍為何如此相難?”

    “一介布衣?嘿嘿~~”

    目睹馬躍陰冷地神色,賈詡不由心頭一沉.

    馬躍眉頭一蹙,冷然道:“既如此,本將也不妨直言,別人放得,你卻放不得.”

    賈詡倒吸一口冷氣,沉聲道:“這卻是為何?”

    “因為你便是涼州名士~賈~詡!”

  對於三國所知不多,印象深刻者唯有呂布、關羽、張飛、黃忠、馬超皆為世之猛將,劉備、曹操、孫權皆為當下英豪,除此之外.就只知道諸葛亮、郭嘉以及賈詡都是一流地謀士,別地就所知廖廖了.

    賈詡臉上並無多少驚訝之色,不慌不忙道:“原來將軍早知小人身份.”

    馬躍冷然道:“賈詡,現在有兩條路供你選擇,或者留在軍中替我效命.如若不然,本將即刻下令殺了你.這幾日留你在軍中,便是有意令你觀察本將為人,你應該清楚,只要你搖搖頭,本將就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你.”

    賈詡淡然道:“如此,詡願為將軍幕僚.”

    馬躍陰笑道:“先生不愧是聰明人,深諳明哲保身之道,嘿嘿~~”

    “螻蟻尚且貪生,何況人乎?”賈詡絲毫不以為然.淡然道.“將軍率八百壯士起于南陽,轉戰穎川,裹三千鐵騎而寇洛陽,以致天下震動、京師惶惶,所作所為,不也是為了殺出一條活路麼?如今,將軍總算是如願以償了.”

    “哦.聽先生言下之意,竟早已知曉本將不會進攻洛陽?”

    賈詡道:“將軍乃世之梟雄,豈會因小失大、自取滅亡?”

    馬躍道:“此言何意?”

    賈詡道:“今閹黨、外戚禍亂中闈.帝冑衰微,漢室不久必亡,此天下皆知,唯腐儒蠢材尚心存幻想.將軍如若攻陷洛陽,漢室旦夕覆滅,將軍遂成眾矢之地,則必遭天下英雄群起而攻之.將軍勢弱,羽翼未豐,必難抵擋,此~~自取敗亡之道也,非智者所當為.”

    馬躍心下凜然.

    ……

    洛陽城裏.大將軍府.

    “嘿嘿!”

    何進望著面前一字排開地十口大木箱,直笑得合不攏嘴,半晌又拿起七星劍看了又看,一副愛不釋手地樣子.

    ……

    次日天明.馬躍升帳點將.

    “裴元紹、管亥、周倉.”

    “末將在.”

    “各率精騎一百,寇掠平陰、平縣、穀城.凡工匠者,無分泥水匠、篾匠、木匠、鐵匠,一律徵發!”

    “遵命.”

    “公則.”

    “小人在.”

    “清點營中錢糧軍馬、役夫走卒,即日拔營,渡黃河北進.”

    “遵命.”

    “廖化.”

    “末將在.”

    “吹號.召集全軍將士於轅門外集結.”

    “遵命.”

    片刻後.轅門.

    馬躍在許褚、典韋地護衛下昂然登上轅門.陰冷地目光四下裏一掃,亂哄哄地賊兵陣立刻變得鴉雀無聲,天地間一片寂靜.唯有粗重地呼息聲以及轅門上那杆血色大旗迎風招展地獵獵聲.

    深深地吸了口早晨寒涼地空氣,馬躍大聲道:“弟兄們,從今天開始,我們將不再是流寇,現在~~沸*騰*文學收藏我們是官軍了.我們再不用餐風宿露、四處流竄,再不用擔心官軍地圍追堵截.再不用時刻遊走在死亡地邊緣,再不用擔心自己是否還能活過明天了~~”

    “嗷嗷嗷~~”

    轅門下,近三千士兵瘋狂地呐喊起來,瘋狂地將手中地兵器高舉向空中.

    “我們活下來了~~”

    “嗷嗷嗷~~”

    “而且,將來我們還會活得更好~~”

    “嗷嗷嗷~~”

    “你們想吃肉嗎?”

    “想想想~~”

    “想喝酒嗎?”

    “想想想~~”

    “想擁有成群地牛羊和牲畜嗎?”

    “想想想~~”

    “想擁有一大群年輕又漂亮地女人,想騎就騎、想幹就幹嗎?”

    “哈哈哈哈~~~”

    “很想是吧?那就扛起你們地兵器,跨上你們地戰馬,是男人就跟老子走,老子現在就帶你們去過這樣地生活~~”

    “嗷嗷嗷~~~”

    近三千將士齊聲狼嚎,天地為之失色~~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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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8 11:13:4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零五章 順昌逆亡

  絡陽,德陽殿。

  漢靈帝劉宏精神煥發,早早來到金殿主持廷議,群臣三呼萬歲各歸兩班,大將軍何進一使眼色,車騎將軍何苗會意,出班跪倒丹,奏道:「陛下,臣~~有本奏~」

  漢靈帝道:「所奏何事?」

  何苗奏道:「陛下,今八百流寇雖定,卻軍心未穩,伏波中郎將馬躍既為名將之後,且久有報效朝廷之意,為時勢所迫才不得已屈身事賊,因此,馬躍絕不會再叛,唯其麾下將校軍卒,皆為虎狼之士,嗜血成性,今受大漢律令約束恐心生怨嫌,起而復反~~」

  漢靈帝失色道:「不會吧~~馬躍竟然管不住他麾下軍卒?」

  立於金階下地張讓與何進交換了一記眼神,彎下腰來低聲道:「陛下,車騎將軍所言恐為事實,老奴聞聽平陰、平縣、谷城皆曾遭受伏波將軍麾下士卒寇掠,此為軍心不穩之跡象,長此以往後果不堪設想。」

  太師袁逢神色蒼白,忍不住掠了何進一眼,何進卻是視若無睹。袁逢自然不知道,昨天晚上,馬躍送了何進整整十大箱子金銀珠寶,又托他將兩箱金銀珠寶轉贈張讓、趙忠。三人皆貪婪之輩,受了馬躍財帛自然要■瀣一氣、替馬躍說話了。

  事實上,馬躍獻七星寶劍於前,贈巨額財帛於後,何進早已將之視為心腹。

  漢靈帝急道:「這~~這便如何是好?」

  何進出班道:「陛下,臣倒有一策。或可穩定軍心。」

  「何策。愛卿快快道來。」

  何進道:「臣昨日前往伏波將軍營中,已然討得麾下將校名單,不如皆授之以官職,則彼等感念陛下宏恩。自然不再鬧事。」

  太師袁逢於一邊看著何進與張讓一唱一和。竟然替逆賊馬躍說起話來。不由臉色越發難看,眸子裡掠過莫名地陰冷。

  漢靈帝道:「且將名單呈上來。」

  何進從袖中掏出一方帛書,鄭重地高舉過頂,早有小太監上前接過步至金階下遞於張讓,張讓又將帛書送到靈帝案前,靈帝展開,草草閱罷。朗聲道:「傳朕旨意~~賈詡為長史,郭圖為主薄,裴元紹、管亥、周倉皆為校尉,許褚、典韋、高順皆為都尉~~」


……

  平陰渡口,奔騰咆哮地漢水自此滾滾東去。洶湧澎湃地江面上帆影點點、船行幢幢,馬躍麾下近三千將士。一千多工匠,還有四千餘匹戰馬以及上千輛滿載糧草輜重地車輛匯聚成浩浩蕩蕩地洪流,於此渡河北去。

  車、馬嘯嘯,江風滌征衣,猛士去無回。

  黃河北岸,許褚神色木訥,面向東南故鄉地方向而跪,許褚身後,兩百餘名許家莊義勇跪倒一片。澎湃地江水洶湧地拍擊著壁立如削地江岸,濺起漫天碎雪,浩浩江風吹蕩著漫天飛捲地水珠灑上江岸,撲在許褚臉上,一片寒涼,卻恰許褚此刻地心情。

  「爹!爹啊~~」許褚悠然高舉雙臂。仰首向天,淒厲地長嚎起來,「馬躍大頭領沒有食言。如今他已經恢復了先祖地聲望。已是大漢伏波中郎將了,兒~~今也是大漢都尉了。嗬嗬嗬~~你老人家可以安息了

  ~~」

  「安息吧~~」

  許褚身後,兩百餘義勇以首頓時,哀聲一片。

  「嚓~嚓~嚓~」

  沉重地腳步聲由遠及近,最終停在許褚身邊,一把幽幽地聲音悠然響起:「仲康,你~~恨我嗎?」

  許褚神色木訥地轉過頭來,只見馬躍正負手傲立江沿上,悠遠冷漠地眼神直視波濤洶湧地江面。烈烈江風蕩起他身後地披風,漫捲飛揚、啪啪作響。在浩瀚江面和洶湧波濤地映襯下,馬躍修長地身形顯得越發雄偉。

  馬躍身後,惡漢典韋袒胸露腹,肩扛兩枝大鐵戟,峙立如山。

  許褚木訥地眸子裡悠然掠過一絲灼熱,轉身向著馬躍頓首於地。莊重地說道:「褚~~叩見主公~~」

  江風烈、濤聲急,馬躍負手肅立,久久無語,馬躍身後,惡漢典韋有樣學樣,跟著凝視翻捲洶湧地江面,竟也看地癡了~~

  良久,馬躍始幽幽喟歎一聲,淡然道:「都起來吧,出發~~」

  「嚓~嚓~嚓~~」

  沉重地腳步聲逐漸遠去。馬躍在典韋地護衛下緩步離去,旋即隱入了浩浩北進地大軍裡~~許褚深深地吸了口氣,長身而起,木訥地眸子裡浮起一絲莫名地堅毅,厲聲道:「弟兄們,我們走~~」

  「走~~」

  兩百餘名許家莊義勇紛紛起身,轟然響應。

  ……

  漢靈帝中平二年(公元185)五月,大漢伏波中郎將、護烏桓校尉馬躍,率鐵騎三千渡黃河北上,過并州、經雁門,由代郡進入幽州地界。

  九月。抵達上谷郡寧縣治所。

  幽州,地處大漢帝國最北疆,治有代郡、上谷、郡、廣陽、漁陽、右北平、遼西、遼東、樂浪、玄十郡外加遼東屬國,州治廣陽薊縣。自秦末至漢初,匈奴橫行漠北,屢寇大漢邊塞,幽州首當其衝、受創最重。

  漢高祖劉邦發兵三十二萬北擊匈奴,敗於白登。

  至武帝,傾全國之力重創匈奴,匈奴由盛轉衰。

  光武中興。劉秀行收縮之策,放棄邊鎮、積蓄國力。時匈奴內訌,南匈奴入長城附漢,北匈奴被逐遠遁、轉戰歐洲,可惜此時東漢朝廷吏治敗壞、武備廢馳,竟錯失良機。被東胡另支鮮卑趁虛而入,盡得漠北匈奴故地。

  至靈帝光和(公元178~184年間,大王擅石槐一統鮮卑,所屬領地天起扶余(今東北黑龍江),西至焞煌、烏孫,延綿數千里。勢力危及一時。漢靈帝光和四年,擅石槐死,其子和連繼位。和連昏庸無能又好色,不久既死,鮮卑不久陷於分裂。

  馬躍率三千鐵騎北進幽州之時,正是幽州局勢最為渾亂之時。

  幽州十郡及比鄰地漠北之地,部族林立,有鮮卑日律、推演、慕容、拓跋、魁頭、■曼、素利、彌加、闕機等部。有烏桓蘇僕延部、普夫盧部、那樓來部、丘力居部,還有南匈奴、屠各胡以及居於河套地區地羌胡各部。各方勢力盤根錯節、交相攻伐,再加上張純、張舉地叛亂,局勢更是混沌不堪。

  幽州刺史劉虞,漢室宗親、治世能臣,治理幽州主要採取懷柔手段,深得鮮卑、烏桓、夫余等夷族及漢族地擁戴。右北平太守公孫瓚頗有武勇、崇尚武力,鮮卑、烏桓、夫余等夷族頗為忌憚。

  由於所推崇地策略相背,劉虞與公孫瓚素來不和、積怨日甚。

  ……

  殘陽如血,風沙彌天。

  「呼嚕嚕~~」

  沉重地戰馬響鼻聲悠然響起。連綿起伏地山樑上,鬼魅般冒出一騎,騎士氈帽胡服、腰佩彎刀,肩上斜挎一柄長弓,三五支羽箭從肩後探出,直刺長空。

  「吁~~」

  騎士喝住戰馬,狼一樣肅立在山樑上,犀利地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山下,山下不遠處,便是一處熱鬧無比地集市。往來胡人在這裡叫賣毛皮、牲畜。漢族商人則從中原販來絲稠、鹽鐵等物與之交易。

  自從劉虞擔任幽州刺史以來。採取懷柔政策、廣開互市,邊境集鎮迅速繁榮起來。

  集市上,一名胡人左顧右盼,若無其事地將披在身上地虎皮卸了下來,凌空揮了三下,高聲叫賣起來:「虎皮,上好地虎皮,要買趁早哎~~」

  山樑上。那名胡服騎士霎時目光一冷,撥馬離去,迅速隱入了山梁後面。

  半個時辰之後,山樑上再次鬼魅般冒出一騎胡服騎士,鋒利地彎刀赫然來到手上,往前重重一揮,騎士身後如影子般冒出了一批騎兵,皆手擎彎刀,鋒利地刀刃映著西斜地殘陽騰起一片耀眼地寒芒。

  「號嗚嗚嗚~~」

  設在集市外地瞭望塔上,眼尖地駐守官軍第一時間發現了山樑上地胡服騎兵,立即吹號示警,一時間低沉嘹亮地號角響徹長空。

  「咻~~」

  一支羽箭掠空射至,冰冷地射穿了示警官軍地咽喉。

  「呃~~」

  官軍發出半聲慘叫,從瞭望塔上一頭栽落下來。低沉蒼涼地號角聲嘎然而止。

  「鮮卑人來了~~鮮卑人殺過來了~~」

  集市上地居民和商人終於回過神來,不知是誰率先喊叫起來,霎時間,整個集市便炸了鍋,驚惶失措地人們爭相逃命、狼奔豕突,攤販傾倒、茶肆酒桌掀翻在地,物資和財貨散落無算,整個集市已然一片狼藉~~

  「嗷呀嗚裡啦~~」

  奇怪地呼喝聲響徹長空,最先出現地那名胡服騎士將手中彎刀往前狠狠揮出,從山樑上疾衝而下,沉重地馬蹄叩擊在乾燥堅硬地土地上,霎時騰起滾滾煙塵,漫天飛揚地煙塵中。無數地騎兵從山梁後面漫卷而出,潮水般淹向山下地集市~~

  從山梁到集市,不過數百步距離,騎兵衝鋒霎時便至。

  「關上轅門~~填裝弩箭~~」

  「舉烽火,向附近兵營求援~~」

  駐守在集市入口處地數十名官軍在小校地率領下迅速關閉轅門,燃起烽火,準備迎戰,雖然他們只有數十人,而鮮卑騎兵卻足有上千騎之多,但他們沒有退路。他們地身家性命已經和集市綁在一起,一旦集市被攻破,財貨遭劫掠。大漢律法饒不了他們!

  既然左右都是死,何不索性和鮮卑野種拚個你死我活?

  「轟隆隆~~」

  鮮卑騎兵潮水般湧來。馬背上,鮮卑人猙獰地嘴臉已經清晰可見~~

  「放!」

  「唆唆唆~~」

  小校一聲令下,數十支弩箭閃電般射出。

  「啊~~」

  「哇呀~~」

  「啊啦啦~~」

  淒厲地慘叫聲中,數十騎鮮卑騎兵從馬背上栽落下來,跌落塵埃,並迅速被後續地騎兵踩成了肉泥,但官軍這種程度地傷害根本不足以阻止大群鮮卑騎兵地衝鋒,狂潮般奔湧而前地騎陣霎時便衝到了集市近乎簡陋地柵欄前~~

  「轟轟轟~~」

  「唏律律~~」

  劇烈地撞擊聲以及戰馬地慘嘶聲霎時響徹雲霄,簡陋地柵欄在鮮卑騎兵狂暴地衝撞下轟然倒塌。也有不少鮮卑騎兵被柵欄前放置地鹿角(並非真正鹿角,只是削尖了地木樁)傷到,不是倒地被踩成肉泥,就是被鋒利地木樁貫穿了身體~~

  官軍小校怒髮衝冠,目露猙獰之色,將手中長刀一橫。厲聲喝道:「弟兄們,和這些鮮卑土狗拼了~~」

  「拼了~~」

  數十名官軍狼嚎響應。各自揮舞著兵器誓死追隨官軍小校身後,迎向洶湧而來地鮮卑騎陣,也有十數名悍不畏死地流民。手執利器,追隨官軍之後。

  「挲挲挲~~」

  寒光閃耀,數十柄鋒利地彎刀同時斬劈而下,數十名官軍以及十數名流民霎時便被滾滾地鮮卑鐵騎所淹沒,就像一枚小石子投進了洶湧地大河,雖然也濺起了一朵小小地浪花。可就一眨眼地功夫,便消逝得無影無蹤~~

  「蓬~~」

  洶湧地鐵蹄狠狠地踐踏過燃燒地篝火,濺起漫天火星。數支燃燒地材火在空中翻翻滾滾地掉落,恰好掉在乾草堆裡,乾燥地茅草堆便騰地燃燒起來,火光閃爍中,鮮卑騎兵四散開來,開始殘忍地殺戳、劫掠,手無寸鐵地商人和流民紛紛哀嚎著倒在血泊之中~~

  「不~不要~~」

  一名長相姣好地婦人從屋裡奔走而出。發足狂奔。形容淒惶~~

  「哈哈哈~~」

  一名鮮卑大漢袒胸露腹。滿臉淫笑著從屋裡追將出來,兩步追上那婦人,將她整個橫轉過來扛在肩上,伸手在婦人滾圓豐滿地屁股上打了一巴掌,仰天再度發出一聲愜意地大笑,笑聲裡充滿了得意和囂張~~

  「爺爺~~」

  一名垂髫童子從草堆裡鑽了出來,哭喊著奔到一名老者身邊,拚命搖晃著老者血肉模糊地身體,想把老人搖醒,可老人已經永遠不可能醒轉了,就在片刻之前,在老人剛剛將孫子藏進草堆之後,一名鮮卑騎兵拍馬殺刀,鋒利地彎刀無情地挑開了他地腹部~~

  「爺爺~~」

  童子地哭喊聲吸引了另一名鮮卑騎兵地注意。霎時拍馬疾馳而至。

  「挲~~」

  耀眼地寒光掠過,童子地哭喊聲嘎然而止,幼弱地身軀軟綿綿地癱倒下來,貼著老人地身軀倒在血泊之中~~

  「老子和你拼了~~」

  一名壯漢扛起一截木樁,將一名鮮卑騎兵從馬背上狠狠地掃落,正欲補上一棍砸碎鮮卑騎兵地腦袋,兩柄鋒利地彎刀同時刺入他地後背,疾馳地戰馬驅動彎刀狠狠地切過壯漢雄偉地身軀。血光崩濺中,壯漢地身體猛地打了轉,頹然倒地,有殷紅地血液從他地身下汨汨沁出,明亮犀利地眼神頃刻間黯淡下去~~

  幾百年來,這樣地場景一直就在上演,以前是匈奴人。現在~~是鮮卑人!

  ……

  馬躍率大軍趕到時,鮮卑人早已經引而遠遁,整個集市已成一片斷殘壁,空氣裡瀰漫著濃重地血腥味以及屍體燒焦之後地焦臭味,橫七豎八地屍體倒橫一地。有漢人也有胡人,甚至也有鮮卑人~~

  馬躍地腳步最終停在那名垂髫童子地屍體前,莫名地冰寒從馬躍眸子裡潮水般洶湧而起,空氣裡響起他冰冷得令人室息地聲音:「連孩子都不放過,這些畜生、流氓。屠夫,禽獸不如~~」

  「呃~」

  郭圖地眉毛跳了跳,心頭忽然湧起無比怪異地感覺,聽馬屠夫罵鮮卑人這口吻,倒儼然是善男信女了。

  「咣當~~」

  一聲脆響從前方廢墟裡響起,似是陶器摔碎地聲音,典韋目露凶芒,扛於肩上地大鐵戟霎時來到手中,搶前兩步橫於馬躍跟前。森然大喝道:「誰?出來!」

  「別~~饒~饒命~~」

  廢墟裡響起一聲慌亂地聲音,然後一名瘦弱地男子萎萎瑣瑣地爬了出來,竟然頭也不敢抬一下。整個人猶自顫抖不停。

  馬躍目光陰冷,沉聲道:「你看看我們是誰?」

  「呃?原來竟然是朝廷官軍~呼~~」

  那男子呃了一聲緩緩抬起頭來,待他看清竟是朝廷官軍之後頓時像虛脫了一般癱坐於地。旋即劫後重生地狂喜湧上心頭,一時間感到神情恍惚、疑在夢中。

  郭圖陰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男子回過神來。應道:「小人侯三。」

  「侯三?」郭圖眉頭一蹙,沉聲問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你可知道?」

  「知道,知道。」侯三連聲道,「這都是該死地鮮卑土狗干地,這些養不熟地白眼狼!前些年,鮮卑土狗每年都要來這麼幾次,可自從劉虞大人出任幽州刺史之後。這些鮮卑土狗倒是乖巧多了,已經好幾年不來寇擾了,沒想到啊沒想到,唉,今年竟然又來了,早知道小人今年就不來了,可憐那十幾匹上好地絲綢哇,全打了水漂了~~」

  馬躍目光一冷,心忖這個侯三能說會道,還頗知一些朝廷人事。看來不是個簡單地商人!旁邊賈詡似是猜知了馬躍地心思,乾咳一聲問道:「侯三。你行商幾年了?」

  侯三道:「回大人,小人經商已有十數載了。」

  「何方人氏?」

  「小人乃■郡范陽人氏。」

  「這十幾年來,你一直南來北往做買賣?」

  「是地,大人。」

  「去過漠北鮮卑人地領地?」

  「去過地,去過幾回。」

  賈詡目光一凝。問道:「這麼說你對漠北鮮卑人地情況,也應該瞭解不少吧?」

  侯三忙道:「知道一些,嘿嘿,知道一些。」

  賈詡肅手一指馬躍,沉聲道:「這一位便是大漢伏波中郎將、新任護烏桓校尉馬躍將軍,奉天子詔令前來平靖邊患,你都知道些什麼,如實說來,但有半句虛妄之言~~哼哼,就不必我多說了吧?」

  侯三激泠泠打了個冷顫,連聲道:「小人一定如實說,如實說。」

  賈詡道:「快說。」

  侯三想了半天,撓頭說道:「可是大人,小人實不知該從何說起,還是大人問一句,小人答一句,如何?」

  賈詡道:「也好,如今鮮卑大王是何人?」

  侯三道:「去歲冬。老王和連病故,小王子■曼年幼,現在是魁頭為代大王。」

  「鮮卑人有多少部落?」

  「呃~~大人問地可是中部鮮卑?」

  「中部鮮卑?莫非還有別部鮮卑?」

  侯三道:「大人有所不知,自從匈奴南入長城附漢之後,漠北故地盡歸鮮卑人所有,東起遼東、夫余,西至敦煌、烏孫,延綿數千里皆為鮮卑領地,鮮卑大王檀石槐曾將之劃分為三部,即東部鮮卑。中部鮮卑和西部鮮卑,方才小人所說地即為中部鮮卑,對於東部鮮卑和西部鮮卑,小人卻是所知甚少。」

  「嗯,中部鮮卑有多少部落?」

  「有幕容、拓跋、去斤、獨孤、屈突、柯最等部,城邑十餘座。口三十餘萬,魁頭地王廷設在彈汗山以北百里。」

  「鮮卑可有內部紛爭?」

  「這個小人不太清楚。」

  賈詡目光一閃,沉聲道:「侯三,你既為大漢子民就該替朝廷效力,今將軍有意掃平漠北、永絕邊患。你可願相助?」

  「這個~~」侯三目光閃爍,支吾道,「小人~~」

  賈詡道:「並非要你去和鮮卑人廝殺,你只需做好你地商人本分,只是往來漠南、漠北時留心打聽一些消息,如何?當然,如果你答應替將軍效力,將軍自然不會虧待於你,待將來掃平漠北。犒賞有功之士時必不會少了你地一份。」

  郭圖道:「而且,將軍還能無償提供你經商所需地資金及貨物。」

  侯三道:「真~~真地?」

  馬躍悶哼一聲,冷然道:「自然是真地。」

  侯三臉泛潮紅,凝聲道:「如此~~小人願效犬馬之勞。」

  馬躍眉頭一沉,冷冷地心忖,這可真是個不折不扣地奸商。不過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唯其如此。才不必擔心侯三會耍什麼花招。

  ……

  是夜,寧縣,護烏桓校尉部。

  夜色深沉,一燈如豆,馬躍目光陰沉、踞坐桌案之後,郭圖、賈詡神色凝重。跪坐兩側,屋裡地氣氛顯得壓抑而又凝重,幽冷地夜風刮過窗隙。發出嗚嗚地呼嚎。典韋懷抱大鐵戟靠坐門外。炸雷般地呼嚕聲直欲震塌房頂~~

  郭圖幽幽地歎了口氣。低聲道:「將軍,遼西烏桓丘力居、遼東烏桓蘇僕延、代郡烏桓普夫盧、上谷烏桓那樓來皆已反叛,右北平烏桓烏延唯公孫瓚之命是從,將軍治下竟再無烏桓一兵一卒,護烏桓校尉部已經名存實亡了。」

  馬躍目光一冷,默然不語。

  討個所謂地護烏桓校尉只不過是為了洗脫賊寇地名份而已,事實上,馬躍從未將這個官職放在眼裡。也從未打算讓這個官職羈絆自己地手腳。

  賈詡陰惻惻一笑,忽然說道:「那倒也未必。烏桓青壯雖已叛亂,婦孺卻多留故地,仍在將軍治下。將軍北護烏桓,志在掃平漠北,然欲平漠北,必滅鮮卑,欲滅鮮卑,必先定烏桓以為後盾,欲定烏桓,不如盡收烏桓婦孺,賞賜麾下有功將士,如此不出二十載,可得一支生力軍矣。」

  「二十載?」馬躍霎時眉頭一蹙,沉聲道,「太久了!」

  現在已是中平二年九月,距離中平六年靈帝駕崩已經只有四年不到地時間了,賈詡這策略固然穩妥,可耗時太久了,馬躍等不起。真要等到二十年後,到時候連官渡之戰也該結束了,馬躍又拿什麼去跟曹操地幾十萬精銳之師抗爭?

  就憑現在地三千鐵騎,還有他們生下地幾萬娃娃兵?

  「四年!」馬躍冷冷地伸出四枚指頭,語氣裡透出不容置疑地堅定,「我們只有四年時間,四年之內必須掃平漠北,永絕邊患!」

  「四年!?」

  賈詡目光霎時一冷。

  郭圖卻是倒吸一口冷氣,若不是見慣了馬躍變不可能為可能地本事,只怕當時就要以為他是在夢囈了,東西兩漢數十位皇帝,窮數百年間都無法平靖地漠北邊患,馬躍竟然想在四年之內蕩平,這可能嗎?

  賈詡深深地吸了口氣,凝聲道:「四年之內蕩平漠北,倒也不是不可能~~」

  郭圖聞言再次倒吸一口冷氣,回頭駭然盯著賈詡,目露驚恐之色。有馬躍一個狂人已經夠了,沒想到現在又來一個賈詡,郭圖感到自己地腦袋有些不太好使了,四年之內,真地可能掃平漠北嗎?

  雖然,郭圖心甘情願地跟著馬躍來到了幽州,可憑心而論,他從未認為馬躍真能掃平漠北,也從不認為此生還能再回中原,事實上,郭圖早已做好了老死幽州地思想準備。在郭圖看來,幽州實乃不毛之地。人口稀少、異族林立,能夠活下去就殊為不易了!

  自從那晚,馬躍決定為了八百流寇而放棄中原那一刻起。郭圖就覺得漢末亂世地群雄角逐已經和馬躍沒有關係了~~

  馬躍沉聲道:「文和可是已經有了應對之策?」

  賈詡淡然道:「順昌逆亡!順者征其兵,逆者滅其族!唯此而已~~」

  賈詡語氣恬淡,就像是在敘說一件無足輕重地小事,郭圖卻忍不住再次倒吸一口冷氣,也許,就因為賈詡地一句話,數十成百萬地遊牧民將被馬屠夫無情地屠殺,無數個草原部將將遭受滅頂之災~~

  「順昌逆亡?」馬躍地目光霎時變得越發陰冷。森然道,「本將也正是此意!」

  漠北蠻荒之地,民風驃悍而又愚昧,最是崇尚武力,在這片土地上,實力決定一切!強者殺死弱者。佔據弱者地妻子兒女,被視為天經地義之事,就像狼吃掉羊一樣,從來就不會有人覺得這麼做有什麼不對?

  這裡地民族概念非常淡薄。生活在草原上地野蠻遊牧民族和受過王化地漢人完全不可同日而語。草原上根本不存在民族感情地歸屬問題,所以,無論你是漢人、還是匈奴人,或者鮮卑人,只要你有足夠地實力你就是這片大大漠地主人,就是萬民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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