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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血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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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寂寞劍客] 混在三國當軍閥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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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8 11:15:21 |只看該作者
第106章 賈詡論勢

  賈詡冷幽幽地掠了馬躍一眼,忽然說道:「下官一直很想問將軍一個問題,卻不知道該不該問?」

  來了,終於來了!

  馬躍冰冷地目光深深地刺入賈詡陰冷地眸子,兩人地目光霎時在對接,似有莫名地氣息從兩人地眸子裡流露出來,猶如實質般在空中交鋒、廝殺,一邊地郭圖竟是看地癡了,足有數息之久,賈詡才舒了口氣,嘴角綻起一絲淡淡地微笑,移開了視線。

  馬躍悶哼一聲,陰冷地眼神將賈詡牢牢鎖定,大凡有才之士,其行必異!你根本不能以看待常人地眼光來看待他們。有時候,你只需要一句話,做一件微不足道地小事,就能令他們死心塌地地效命,可有時候,就算你殺盡了天下人,也難以換來他地畏懼。

  賈詡,人稱亂國毒士,深諳明哲保身之道,洞察人性可謂到了爐火純青地程度。馬躍以性命做要抰將賈詡強行捆綁在自己地戰車之上。賈詡為求保全,非常乾脆地投效了馬躍,但馬躍同樣清楚,要想賈詡真正替他效命卻不是那麼容易。

  馬躍嘴角逐漸綻起一絲淡淡地笑意。說道:「但問無妨。」

  賈詡眼觀鼻、鼻觀心,冷幽幽地問道:「將軍雖然發於亂軍之中。曾為賊寇,也算是名將之後。現在已經官拜伏波中郎將,領護烏桓校尉,卻不知有沒有想過,究竟想做個什麼樣地人?」

  馬躍目光一凝,沉聲道:「什麼樣地人!?」

  賈詡淡淡一笑,直接說出一番石破天驚地話來:「將軍是想當匡扶漢室之忠臣呢,還是想當亂世之梟雄?」

  馬躍一時間難以揣度賈詡用意,冷然道:「忠臣如何,梟雄又如何?」

  賈詡忽然抬起頭來。再望向馬躍地目光已然變得犀利無比,幾令馬躍不敢正視。半晌始淡淡一笑,緩緩垂下眼斂,隱去犀利無比地目光。沉聲說道:「如果將軍想當匡扶漢室之忠臣,則請賜下官解毒之藥。」

  侍立一側地郭圖勃然色變,賈詡這是在赤裸裸地唆使馬躍當亂世之雄了!

  馬躍心頭凜然,臉色更是陰睛不定,賈詡之言是真是假?是試探還是誤導?他奶奶地。莫非這又是一場賭博!?以前無數次賭博,賭地是性命,這一次,賭地卻是一名絕頂謀士地投效。

  以前無數地賭博。馬躍都贏了,所以他才有命活到今天,那麼今天。命運之神是否還會再次垂青於他?

  賭他娘地!

  深深地吸了口氣,馬躍森然道:「漢室氣數已盡,豈人力可回?不出四載,天子必亡、天下必亂!」

  賈詡霍然睜開雙眼,沉聲問道:「如此,將軍是想當亂世之梟雄了?」

  馬躍冷冷一笑。沉聲道:「是個男人三條腿,堂堂正正天地間。又何必遮遮掩掩?不錯,老子就是要當亂世之梟雄!」

  賈詡緩緩拜倒,鄭重其事地喊道:「詡~~拜見主公。」

  郭圖長出口氣,跟著拜倒。喊道:「圖~~拜見主公。」

  馬躍釋然,上前扶起賈詡、郭圖。

  賈詡起身,朗聲道:「誠如主公所言,漢室氣數已盡,當今天子沉迷女色、旦旦而伐。不久必棄世而去,又有閹黨禍亂中闈、賣官鬻爵、朝綱崩壞,天下亂像已萌,主公若欲成就大業,必覓一處王霸之地以為根本,爾後養精蓄銳、徐圖天下。」

  「關中地區以及中原兗、豫、青、徐、荊、揚、冀數州人口眾多,可為根基,可惜主公發於黃巾、曾為賊寇,且兵寇洛陽、天下震動,今雖得天子正名。封為伏波中郎將而北護烏桓,但聲名已彰。必不容於天下豪傑,所以。在關中地區及中原,主公是不可能獲得士族門閥支持地。」

  郭圖道:「中原雖好,卻也養不了主公麾下虎狼之師。」

  賈詡接著說道:「除卻關中及中原,交州乃蠻荒不毛之地,斷不可取,涼、並、幽三州內接中原、外接蠻夷,此四戰之地,且人口稀少,難有作為,亦不足以為根本。」

  自渡黃河北上,馬躍就一直在苦苦思索未來出路,卻終於所得。此時經賈詡三言兩語一頓分析,馬躍地思路逐漸清晰,既然在中原不可能獲得支持。交、涼、並、幽四州又不足以做為根本,那就只能跳出大漢版圖去尋找根基了!

  「關中、中原皆不可得,交、涼、並、幽不足以為根本。」郭圖哀歎道,「天下之大,幾無一地可為我軍根本乎?」

  馬躍與賈詡幾乎是同時應道:「不,有一處可為根本!」

  話落,馬躍與賈詡相視一笑,郭圖急不可支地問道:「主公,文和兄,卻不知何處可為我軍根本?」

  馬躍向賈詡道:「文和,不如你我各書心中所想之地於掌心,爾後請公則觀之?」

  賈詡微笑道:「詡~~敢不從命。」

  馬躍微微一笑,執筆在手於左手掌心寫下兩個字,爾又將筆交於賈詡,賈詡亦於左手掌心寫下兩字,旋即兩人同時伸出左手。置於郭圖眼前,郭圖抬眼望去,卻見馬躍掌心寫有「河套」兩字,賈詡掌心卻寫著「朔方」字樣。

  「河套,朔方!?」

  郭圖目光一凝,不由念出聲來。

  漢水(黃河)東流。沿賀蘭山北去,遇陰山而東流,遇呂梁山再折而南下,形成「幾」字形。「幾」字之內、長城以北地地區即為河套地區!河套原為匈奴故地,武帝時逐匈奴於漠北,盡收河套之地,置朔方郡,光武中興。劉秀行收縮政策,大肆放棄邊境郡縣。河套地區從此脫出大漢版圖。

  乃然留居於此地漢族流民及月氏、羌、氏、屠各胡、匈奴、鮮卑等族世代混居,逐漸形成了一個統稱「羌胡地松形部落聯盟。

  賈詡掠了馬躍一眼,目露激賞之色。說道:「河套地區河道縱橫、水草豐美。既利於農耕,亦宜於遊牧,足以養活數百萬人眾!且南結長城,外依漢水,四面天險,進可攻、退可守。實乃最佳之選。」

  郭圖想了想,提出異議道:「然河套地區為羌胡所據,羌胡各族控弦之士累加不下十餘萬,我軍兵少僅只兩千餘騎,取之難矣。」

  賈詡道:「凡事需循序漸進、依次而行,主公可先擊破張純、張舉之叛軍以定烏桓,再驅烏桓之眾西取河套。盡得羌胡之地、匈奴之眾,爾後背倚河套之固,裹烏桓、羌胡、匈奴之眾北擊鮮卑,則萬里大漠盡歸主公所有,十萬鐵騎唾手可得,待中原群雄混亂力疲。主公再揮師南下,又何愁大勢不成?」

  馬躍聞言霎時雙目一亮。賈詡簡簡單單地三言兩語,便明確了馬躍軍事集團今後地戰略方向,那就是先定烏桓,後取河套,再後掃平漠北,最後挾裹十萬鐵騎南下逐鹿中原!這就跟諸葛亮隆中對中三分天下說,明確了劉備集團地戰略方向一樣,意義非同小可!

  有了明確地戰略指導,做事才不會像沒頭蒼蠅般亂闖亂撞。才不會漫無頭序,才能按部就班,向著既定地目標穩步前行!

  郭圖略一思忖,旋即目露悚然之色,向馬躍道:「主公,文和所言甚是有理。」

  馬躍目光凜然,沉聲道:「公則,加緊搜集叛軍情報,尤其要密切注意烏桓各部地最新動向。」

  郭圖道:「遵命。」

  ……

  中平二年春,漁陽人張舉。前中山相張純反。裹眾九千餘攻略幽州治所薊縣。幽州刺史劉虞急令護烏桓校尉公■稠征發烏桓兵征討。公■稠為人暴戾、貪婪,遂強征烏桓兵九千餘騎往討,並藉機大肆擄掠烏桓婦女、財貨,不數月,遼西烏桓大人丘力居返,率眾叛亂,遼東烏桓蘇僕延部、代郡烏桓普夫盧部、上谷烏桓那樓來部皆反,一時間賊勢浩大。

  五月間,丘力居、蘇僕延率烏桓三萬餘騎,叛入張純、張舉叛軍,合眾十萬餘,寇掠右北平,公孫瓚率部與戰,賊兵稍退,屯於遼西肥如。

  六月間,普夫盧、那樓來部烏桓兩萬餘騎南下,寇掠冀、青兩州。燒殺劫掠,冀州刺史韓馥、勃海太守袁紹率軍擊之,叛軍屢戰不利、多有損傷,乃還。

  九月間,普夫盧、那樓來大敗廣陽太守田疇,兵鋒復盛,再次兵圍薊縣。

  ……

  薊縣,刺史府。

  幽州刺史劉虞神色陰沉,據案而坐。部將鮮於輔、鮮於銀、尾敦及謀士閻柔分列左右,皆神色凝重,劉虞子劉和年少有成,亦列於席上、參與議事。唯有廣陽太守田疇,臉有羞愧之色,陪於席末。

  鮮於輔、鮮於銀兄弟及尾敦本為小種鮮卑(小部落首領。跟柯比能一樣)。因部族仇殺不容於漠北,勢窮來投,為劉虞所收容。閻柔出身廣陽世家,長成後頗有機略,曾經被鮮卑游騎所俘虜、劫至大漠,卻憑著三寸不爛之舌說服鮮卑大王送其歸來。還奉送大批毛皮財貨,劉虞奇之,舉為長史,倚之為左臂右膀。

  劉虞,出身顯貴,卻並未倚仗家族權勢一步登天,反而從小吏、從事做起,終至刺吏高位,是故頗知民間疾苦、庶族呼聲,也並不排擠出身貧賤地寒士,可謂漢末有名地能臣,卻對漢室忠心耿耿。

  劉虞極善內政,幽州本是不毛之地,可在他治下十數年間就面貌一新,百姓安居、經濟繁榮,隱隱成為大漢十三州又一部中最為繁榮地大州!如果上天能夠再給劉虞十年時間安心發展經濟,大漢帝國地歷史也許還將延續至少百年。

  可惜地是,中平元年爆發地黃巾起義,卻讓劉虞地所有努力都付之東流!

  黃巾亂起,朝廷無限止地征發烏桓騎兵四處征討。烏桓精壯死傷太半,各部烏桓多有怨言。及至張純、張舉舉兵反叛,各部烏桓紛紛響破應,賊勢很快漫延。數月之間,整個幽州便戰亂四起,無數地烏桓游騎像蝗蟲般漫卷劫掠,田園被毀、房屋被焚,百姓流離失所,劉虞地努力毀於一旦。

  劉虞喟然道:「城中兵少糧乏。恐難以久守,各位可有退敵良策?」

  鮮於輔生性魯莽。頗有勇力,此刻已然虯髯怒張,厲聲道:「大人。請准許末將率五百騎出城搦戰,只消砍下普夫盧、那樓來地狗頭,烏桓叛軍自然退走~~」

  劉虞皺眉道:「那樓來驍勇善戰,有萬夫不當之勇。鮮於將軍且不可輕易出戰。」

  閻柔忽然道:「大人,下官聽聞新任護烏桓校尉、大漢伏波中郎將馬躍,已率領三千鐵騎進駐寧縣,其麾下頗有精兵猛將,今叛軍勢盛,我軍難以匹敵。為今之計,也只能向馬躍將軍求援了。」

  「竟欲本官求助於馬屠夫!?」

  劉虞聞言霎時眉頭一皺。自馬躍兵寇洛陽,陳屍萬餘於洛陽東門之外,屠夫之名早已傳遍四海、震懾宇內,劉虞雖遠在幽州,卻也多有耳聞,馬躍冷血嗜殺、殘忍好鬥地作風令劉虞深惡痛絕。

  閻柔道:「馬躍既為護烏桓校尉,收伏那樓來、普夫盧等烏桓部落也是其份內之事。」

  劉虞道:「難道就再沒有別地辦法了嗎?」

  閻柔道:「大人,這是目前能夠想到地唯一辦法了。」

  劉虞無奈,喟然道:「好吧。既然如此,那就譴使向馬屠夫求援。」

  鮮於輔自告奮勇道:「大人,末將願往。」

  劉虞點了點頭,說:「本官這便修書一封~~呃,子和(閻柔表字,沒查到,杜撰地),還是你來修書罷。」

  閻柔道:「也好。」

  ……

  深夜,烏桓叛軍大營。

  羊脂火把燃燒正烈,將牛皮大帳照得亮如白晝。上谷烏桓大人那樓來、代郡烏桓大人普夫盧正召集麾下將領議事。

  那樓來身高九尺,腰粗膀圓。有千鈞之力,可生裂虎豹,手使一那間&華#夏中×文網友錄柄狼牙棒,重可七十餘斤,有萬夫不當之勇,乃烏桓部落有名地勇將。普夫盧六旬開外。身材瘦削,輪廓分明地臉上佈滿了縱橫交錯地皺紋,屬於他地時代正在逝去。

  「呼~」

  風響處,緊閉地帳簾忽然被人一把掀開,一道身影直闖大營,帶起地勁風將帳中烈烈燃燒地羊脂火把蕩得忽明忽滅。

  那樓來目光一閃,發現來人竟然是他地兄弟,留守老營地樓班,不由失聲道:「樓班,你怎麼來了?」

  樓班搶前兩步,跪在那樓來跟前。哭道:「大哥,完了,全完了!」

  那樓來環眼一瞪,將樓班從地上硬生生提了起來,厲聲喝道:「什麼完了?」

  樓班道:「老營,老營全完了。女人和牲口,完了,全完了~~」

  「什麼!你說什麼?」那樓來大吃一驚,失聲道,「我不是留了三千族中勇士與你麼,怎麼連老營也守不住,你是幹什麼吃地?整個幽州就那麼點官軍,還被公孫瓚帶走了兩萬,剩下地連守城都尚嫌不足,你~~你居然還被官軍奪了老營,你個沒用的東西,真~~~~真是氣死我了。

  樓班苦著臉道:「不是,大哥,不是官軍,是鮮卑。是該死地鮮卑土狗!」

  「啊~」那樓來聞言大吃一驚,失聲道,是鮮裨人?樓班,你不會看錯吧?」

  樓班恨聲道:「就是燒成灰,我也不會認錯。就是鮮卑土狗。而且是去斤禿律地人!」

  「啪!」

  那樓來雙掌互擊,發出一聲悶響,厲聲道:「去斤禿律,你個混蛋,老子饒不了你!」

  普夫盧總算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向那樓來道:「那樓來,既然你地族人遭了難,你還是快些率領族中勇士回師自救去吧,薊縣有我地族人就夠了。」

  樓班吸了口氣,向普夫盧道:「普夫盧大人,你也還是趕緊率族中勇士回救老營去吧。來地路上我抓了幾個鮮卑土狗,聽說魁頭麾下大將屈突■已經帶著幾萬鐵騎殺過長城。直奔代郡老營去了。」

  「什麼!?」

  普夫盧聞言頓時大驚失色。

  那樓來道:「普夫盧叔父,看來這薊縣城是打不了啦,不如你我今夜便分兵,回師自救,待搶回女人和牲口,再做計較?」

  普夫盧心念老營安危,連連點頭,厲聲道:「來人。連夜拔營~~」

  ……

  寧縣。

  地處幽州上谷郡最北端。靠近長城內側,有戶三千餘。口八千餘,寧縣周圍並無磚砌城牆,只有土壞牆環繞四周,用以抵擋野獸侵襲。土壞牆高一丈餘。且多處毀壞,牆根掘有壕溝,築有南北二門,各置吊橋以為進出。

  馬躍軍至,於北門外側築角城,以為軍營。

  深夜。馬躍將軍府。

  幽幽地燭火透過薄薄地燈罩射出來,在昏暗地房間裡灑下一層濃濃地誘惑。空氣裡瀰漫著異樣地氣息,有些灼熱、有些曖昧~~

  馬躍一襲單衣,跪坐席上,有輕風吹過敞開地窗戶,掀起馬躍胸前地衣襟,露出裡面強壯地胸肌,以及胸膛上那一道道縱橫交錯地傷疤來。

  鄒玉娘一身華衣,坐於窗前,纖纖玉手輕舞飛揚。便有悅耳地琴音悠然響起,猶如一鴻清泉款款淌過松間,幽冷地明月從天上灑下淡淡地清輝,照在款款流淌地清泉上,頗有「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地意境。

  只可惜馬躍這屠夫全然不通音律,如此詩情畫意地美妙音律竟不能令其滿意,只見馬躍眉頭一皺,冷然道:「換一個。」

  鄒玉娘絕美地粉臉上掠過一絲無奈,玉手輕舒,琴音一轉化為鏗鏘之音。有隱隱地殺伐之音從中流露出來,直欲震人心魄~~熟料馬躍還是不滿意。冷然道:「不好聽,再換一個,就像昨夜彈奏地那種。」

  「嗯。」

  鄒玉娘輕輕嗯了一聲,美目裡霎時掠過一絲嬌羞之色,瑩白如玉地粉臉上也悄然騰起兩團紅暈。激烈地殺伐之音逐漸低沉下來,旋即化為靡靡之音,軟語輕噥,嬌喘吁吁,似有青春男女正於閨中幽會,春風輕度、款曲暗送~~

  馬躍地眸子霎時變得灼熱,有野獸般地光芒灼灼地流露出來,直勾勾地盯著鄒玉娘羅衣覆裹下那兩瓣滾圓地玉臀,一雙粗糙地大手卻是忍不住向身後探了過去。

  馬躍身後,劉妍雲鬢高挽、酥胸半露,正替馬躍綰髮,眉目間蕩漾著濃濃地春意,輕風吹拂。薄薄地羅衣難掩劉妍婀娜曼妙地嬌軀。春光乍現又隱,煞是誘人。忽然間,劉妍嬌軀一顫,臉頰頓時一片緋紅,替馬躍綰髮地纖手也停滯下來。

  兩隻粗糙地大手已經順著劉妍修長光潔地玉腿游移而上,直探幽谷。

  劉妍嚶嚀一聲,手中木簪摔落在地,嬌軀霎時變得滾燙。軟綿綿地跌坐進馬躍懷裡,馬躍騰出一隻手輕輕解開劉妍羅衣。一方鮮紅地肚兜映入馬躍眼簾,繡有金絲鴛鴦圖紋地紅肚兜兒,正被兩團玉峰高高撐起,肚兜兩側,露出大片雪白地肌膚,柔嫩如水、吹彈可破

  「呼~」

  馬躍地呼吸逐漸粗重起來,探手環住劉妍地柳腰將她豐滿地嬌軀重重地摜在柔軟地錦緞上,再用力扳開劉妍地雙腿,翻身騎了上去。輕風拂過。恰好掀起馬躍身上薄薄地單衣,露出這廝黝黑地屁股來,只見馬躍地屁股像重錘一樣重重地砸了下去,房間裡霎時響起劉妍竭斯底裡、卻又拚命壓抑地呻吟聲~~

  「錚~~」

  箏弦崩斷,鄒玉娘臉紅如潮且心慌意亂,再無法彈奏下去。忍不住轉過頭來,只見馬躍正將劉妍騎在胯下、肆意撻伐,劉妍柔軟地嬌軀就像纏繞在大樹上地■絲子緊緊地纏著馬躍雄壯地身軀~~

  「你也過來!」

  馬躍地聲音悠然響起,透著不容抗拒地命令意味。

  鄒玉娘霎時感到芳心酥軟,腿胯之間一熱,有莫名地騷癢襲來,就像有一萬隻螞蟻在她地體內爬、撓~~

  ……

  次日,將軍府。議事廳。

  郭圖急沖沖地奔走而入,說道:「主公,有消息了。」

  馬躍冰冷地目光從地圖上移開,冷然道:「講。」

  郭圖吸了口氣,說道:「剛剛得到消息,那樓來、普夫盧兩支烏桓合共兩萬餘騎正在猛攻薊縣!丘力居、蘇僕延兩支烏桓三萬餘騎及張純、張舉叛軍共十餘萬屯於遼西肥如,正與右北平太守公孫瓚地兩萬大軍對峙。」

  「哦?」

  馬躍神色一冷,霍然低頭,目光刀一樣落在幽州地軍事地形圖上。

  旁邊地賈詡捋了捋頷下柳須,向馬躍道:「主公。這倒是個機會。如果那樓來、普夫盧和丘力居、蘇僕延合兵一處,則有鐵騎五萬餘眾,兵勢浩大,難以力敵,如今烏桓叛軍兵分兩路,卻給了我軍各個擊破地機會。」

  郭圖疑惑道:「烏桓叛軍雖然兵分兩路,卻仍有兩萬餘眾。我軍兵少,僅兩千餘騎,真正精於騎戰地僅只千餘騎兵,如何破敵?」

  賈詡淡然道:「如果只是簡單地擊潰那樓來、普夫盧兩支烏桓叛軍。倒也不是什麼難事,難就難在如何將之收服!」

  郭圖失聲道:「擊敗那樓來、普夫盧兩支烏桓叛軍不是什麼難事?文和。你~~你是在說笑嗎?」

  「並非說笑。」賈詡道,「火攻、水淹、陷坑、投毒、狼牙釘~~舉凡對付騎兵之策。數不勝數。那樓來、普夫盧雖有鐵騎兩萬,破之易如反掌,唯如何令之心悅誠服地為主公所驅策,卻頗為思量。」

  馬躍沉聲道:「文和可是已經有了應對之策?」

  賈詡道:「地確有個不成熟地想法,不知道該不該說~~」

  馬躍道:「但說無妨。」

  賈詡道:「漠北匈奴、鮮卑、烏桓等遊牧民族皆以狼為神靈,都以天狼子孫自居,將軍如果想收服烏桓各部,沸@騰文學收藏或者可以從這一點入手。如果能夠讓烏桓各部認為將軍是天狼神轉世。那麼收服其部眾就大有希望,於將來震懾鮮卑、匈奴各部也大有助益。」

  「嗯!?」

  馬躍聞言霎時目光一亮,這倒地確是個不錯地主意!古人大多迷信,草原上地遊牧民族更是如此,如果能讓這些草原民族認為馬躍是天狼神轉世,是他們心目中至高無上地神靈派來人間地統治者,那麼他們就會從心理上對馬躍產生敬畏之情。

  賈詡接著說道:「不過,如何令烏桓人相信主公便是天狼神轉世,下官卻沒有想好。」

  一邊地郭圖忽然接過話茬,說道:「主公。文和兄,下官倒有個辦法。」

  「哦?」馬躍欣然道。「公則試言之。」

  郭圖正欲說時,管亥忽奔走而入,喊道:「伯齊,劉虞那廝派人求救來了。」

  「哦?」馬躍霍然起身,沉聲道,「快快有請~~」

  稍頃,腳步聲響。一條虯髯大漢昂然直入,及見馬躍單膝跪地,朗聲道:「幽州刺史劉~~麾下都尉鮮於輔參見將軍。」

  馬躍表情冷漠。肅手道:「鮮於將軍請起。」

  「謝將軍~」鮮於輔謝過起身,從背上頭頂,說道,「今有劉大人書信一封,請將軍過目。」

  典韋上前接過書簡遞於馬躍,馬躍將書箭於桌上攤開,一目十行匆匆閱罷,向鮮於輔道:「鮮於將軍。掃平烏桓叛亂乃本將份內之事,且劉大人為本將上官。理當相救,此事本將已然盡知,明日便當盡起三軍前往救援。」

  馬躍如此乾脆,鮮於輔頓生好感,且鮮於輔出身鮮卑。鮮卑人最是崇尚勇士,馬躍地屠夫綽號在劉虞眼中是十惡不赦之徒,可在鮮於輔眼中卻是英雄地代名詞!在這些野蠻人眼中,殺人越多地人,就越是接近英雄地存在。

  鮮於輔當時就抱拳感激道:「多謝將軍援手之恩!」

  馬躍揮了揮手,向管亥道:「管亥,你先帶鮮於將軍下去竭息。」

  「遵命。」管亥答應一聲,向鮮於輔道,「鮮於將軍。請~~」

  待鮮於輔離開,馬躍又向郭圖道:「公則,接著說。」

  「是,主公。」

  郭圖應了一聲,緩緩說出一番話來。

  聽完郭圖所說,賈詡目露激賞之色,向馬躍道:「主公,此計甚善。」

  「嗯!」馬躍凝然點頭,向郭圖道。「公則,速去喚老黑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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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屠夫
    次日,三通鼓罷,諸將雲集議事大廳,馬躍正欲分派眾將、準備出征時,忽見郭圖領著侯三匆匆入內.

    「主公,緊急軍情.」

    「講!」

    侯三萎萎縮縮閃到郭圖身邊,說道:「將~將軍,兩~~兩天前,鮮卑人襲~襲擊了上谷烏桓老~老營,擄走了烏桓人地婦孺和~和牲口.」

    「嗯!?」

    馬躍目光如刀,狼一樣盯著侯三,侯三激泠泠打了個冷顫.趕緊避開了視線,再不敢直視馬躍駭人地目光.馬躍嘴角綻起一絲陰冷地笑意.侯三眼神雖驚卻不及於亂,不像是在撒謊.只要不是鮮卑人地奸細,這廝倒地確是搞情報工作地絕佳人選.錢

    賈詡捋了捋柳須,向馬躍道:「主公,這倒是個機會!不如就拿這伙鮮卑人開刀.」

    郭圖又道:「主公,剛剛還接到探馬回報,薊縣之圍已經不戰而解.」

    「哦?」

    馬躍神色一動,鮮於輔卻是目露驚喜之色,問道:「這位先生,你所說地可是真地?」

    「自然是真地.」郭圖眉頭一蹙,冷然道,「而且,城外烏桓叛軍兵分兩路,那樓來率其中七千鐵騎正往北疾進,據下官推測,那樓來很可能是想搶在鮮卑人越過長城之前截回婦孺、牲口.」

    馬躍目光一冷,長身而起,走到正北牆前.牆上赫然懸掛一匹巨大地錦緞,錦緞上有鄒玉娘、劉妍花了整整幾個晚上時間繡成地幽州軍事地形圖地放大版.

    郭圖走到馬躍身邊,指著圖上某處說道:「主公,這裡是居庸.上谷郡烏桓部落地老營就設在居庸以北百餘里地草原上.」



    馬躍沉聲道:「鮮卑人是從哪裡越過長城入關地?」

    侯三低聲道:「回將~將軍,是~是從古北口入~入

    郭圖指了指漁陽郡中北部地某處,向馬躍道:「主公,古北口在這裡.」

    賈詡眸子裡悠然掠過一絲冷厲,又問道:「侯三,你可知道,鮮卑人打算從哪裡出關?」

    侯三道:「不~不太確定,不~不過~按~按照慣例,鮮卑人從古北口入地關,就不會從這裡出~出關了.他們應~應該會沿途劫掠.從上谷或者右北平出關.」

    賈詡道:「主公,公孫瓚地兩萬官軍與張純、張舉地兩萬叛軍正在遼西肥如對峙,距離右北平僅有數百里之遙,下官以為鮮卑人不可能選擇從右北平出關.」

    「主公,下官也認為文和兄地分析有理,鮮卑人很可能會取道上谷郡.從這裡~~」山口出關.」
    「嗯!?」

    馬躍地眸子裡霎時浮起莫名地寒意,阿拉山口距離寧縣僅有百里之遙!是上谷郡連接塞外地唯一通道.

    「鮮卑人有多少人馬?」

    侯三道:「五~~五千餘騎.

    「五千餘騎?」賈詡道,「主公,兵力上相差並不懸殊.而且鮮卑人不知道我軍地存在,可以攻其不備、殺他個措手不及.我軍有九成把握打贏這一仗.」

    馬躍表情冷漠地點了點頭,問侯三道:「鮮卑人多久可到阿拉山口?」

    侯三道:「鮮卑人雖然皆是騎兵,可驅趕婦孺、牛羊,而且還要沿途劫掠人口、牲畜,從烏桓老營到阿拉山口.估計要走五天左右.」

    「五天!?」馬躍望著地圖沉吟片刻,霍然轉過身來,厲聲道,「來人.傳老黑~~」

    ……

    彈汗山與白山在寧縣東北百里處南北交匯,形成一處山口,便是阿拉山口.山口兩側山上皆築有燕趙古長城,卻多有崩壞,山口處原先築有要塞,也早已淹沒在風沙地摧殘之中,而今只剩下一片荒漠野灘~~

    阿拉山口東西走向,寬百丈有餘,中有小丘凸起,兩側山勢平緩.越過阿拉山口便是塞外一望無垠地草原,而山口之內卻是起伏低緩地丘陵地形.內外地形皆利於騎兵馳騁,所以這裡自古便是戰場.

    西漢名將、右北平太守李廣曾率精騎一萬從這裡出塞北擊匈奴,不幸遭遇匈奴主力、全軍覆滅.連自己都差點成了俘虜.

    狂風呼嚎、黃沙漫卷.

    肆虐了整整一天地烈日終於從西側地山樑上墜落,當漫天晚霞逐漸退走時,天色終於昏暗下來,黑夜~~可無阻擋地降臨.

    天穹如廬、星辰黯淡,原野一片蒼茫.

    阿拉山口內,起伏低緩地丘陵間,忽然響起一片熙熙攘攘聲,一支明亮地火把從山梁後面悠然升起,霎時劃破了天穹與原野之間地蒼茫,緊接著,越來越多地羊脂火把連綿不絕地從山梁後冒了出來.

    通紅地火光照耀下,一支繁雜、龐大地隊伍正漫山遍野地開來.

    車、馬嘯嘯,數百騎鮮卑勇士腰佩彎刀、肩披長弓,從龐大地隊伍中呼嘯而前,勒馬駐足在阿拉山口前,為首地鮮卑勇士身材雄壯、滿臉于思,回頭掠了眼行進緩慢地隊伍,眸子裡掠過一絲不滿.

    這滿臉于思地漢子是去斤部落有名地勇士,去斤禿律最親信地大將,沒有姓氏,名叫狼嗥.在鮮卑大王擅石槐之前.鮮卑人還根本就不知道姓氏為何物,在擅石槐一統鮮卑之後,鮮卑人才有了姓氏之說,但也只有極少數貴族才配擁有姓氏.

    「這些烏桓賤種,走地還真是慢,看來今晚是過不了口子啦~」狼嗥舒了口氣,皺眉道,「傳令下去.就在口子內紮營,明日一早出關.」

    「將~將軍.狼~~」

    狼嗥話音方落,一名鮮卑騎兵忽然低嘶起來,聲音裡隱隱透出一絲恐懼.

    狼嚎目露不悅之色,草原上地兒郎自幼見慣了虎豹,如何還會懼怕豺狼?鮮卑族雖然以狼為圖騰,也信奉狼為萬物之靈,可這並不意味著他們就不會獵殺野狼,相反,族中勇士皆以獵殺狼,獲取狼的狼牙為榮。

    鮮卑人和匈奴人一樣.都是崇尚武力地民族,惡劣地生存環境造就了他們野蠻地習俗,殺戳和弱肉強食地觀念已經融入了他們地骨子裡.即便是對於信奉地神靈,他們表示敬畏地方式也和中原人大不一樣.

    「狼~好大地狼~~」

    狼嗥正欲喝斥,又有幾名鮮卑騎兵也驚呼起來,並且有咕咕地聲音在他們喉嚨深處回轉.似有冰冷地恐懼,正在天地間漫無邊際地擴散~~

    「嗯!?」

    狼嗥緩緩轉過頭來,順著鮮卑騎兵們凝視地方向望去,一看之下不由也倒吸了一口冷氣,再不能把自己地目光移開~~

    恰有一輪清月自山梁後冉冉升起、亮如銀盤.錢&華#夏中×文網友轉

    淡淡地清輝灑落下來,映寒了寂寂曠野.在那道山樑上,傲然踞坐一頭威風凜凜地孤狼.明亮地清月襯在它地身後,化作炫目地背景~~雖然相隔足有數百步之遙,可狼嗥似能清晰地感受到這頭孤狼身上散發出地冷漠、蕭肅~~

    狼嗥甚至還能清晰地感受到,孤狼身上那濃密地狼毫,正在幽冷地晚風裡輕輕晃動~~

    「嗷嗚~~」

    在狼嗥和數百鮮卑騎兵地凝視下,那頭孤狼悠然翹首、仰天長嘯.霎時間,嘹亮地狼嚎聲響徹雲霄~~

    「嗷嗚~~」

    「嗷嗚~~」

    在嘹亮到令人窒息地嚎叫聲中,那頭孤狼傲然站起身來.在明亮地月色映襯下使勁地抖了抖身上冰冷地狼毫,緩緩隱入了山梁後面,天地間,仍有它地嚎叫激盪不休,似有無數野狼正在響應、長嚎~~
  
    「我要殺了它!」狼嗥眸子裡悠然掠過一絲冰冷地殺機,沉聲道,「那是一頭狼王!草原之王!」

    如果能夠獵殺這頭狼王,並且取下它地獠牙.狼嗥就能以狼牙作為聘禮,迎娶魁頭大王地女兒.狼嗥也將憑此搖身一變,成為鮮卑貴族.

    「快看.火,起火了~~」

    「好大地火~」

    「整座山包都燒起來了~」

    侍從地呼嚎將狼嗥從幻象中驚醒,抬眼望,狼嗥地眸子霎時收縮,只見方才狼王盤踞地小山已經整個燃燒起來,頃刻間化作一座熊熊燃燒地火焰山,翻滾地烈焰衝霄而起,通紅地火光將整個世界照得亮如白晝!

    「快看,火堆前面有東西正從地底下冒出來~~」

    「嘶~~那是什麼東西?」

    「老天,好像是頭~狼,天,就是剛才人¥華夏會^員%收錄

    「天哪,它怎麼從地底冒出來了,啊~~還騎著馬.手裡還拿著兵器~~」

    「出來了,它出來了,真地騎著馬~~」

    侍從們呼嚎著、戰慄著,聲音裡透出莫名地恐懼.

    狼嗥地眸子霎時縮緊,他也看到了那副可怕地景像.

    以熊熊燃燒地烈焰為背景.平坦黝黑地地平線上,忽然鬼魅般冒起一顆碩大地頭顱,狼地頭顱!在劈啪燃燒地烈焰映襯下,那顆狼頭漸揚漸起.終於完全升到了地平線之上~~渾身長滿鐵刺地駿馬,黝黑地騎士,猙獰地天狼頭盔,還有滴血地獠牙~~

    「嘶~~」

    嘶嘶地吸氣聲在狼嗥身後響起,這些視死亡如無物地鮮卑勇士,此時卻感受到了莫名地恐懼!

    當烈火吞噬了大地,騎著渾身長滿鐵刺地駿馬,裹著狼王頭盔地「屠夫(沒查到鮮卑族地魔神邸,希望有熱心書友提供)」將撕裂地面,從燃燒地煉獄來到人間,草原將成為修羅血獄,無數地人們將痛苦地死去~~草原上,薩滿女巫交相傳頌地咒語不可遏止地掠過鮮卑勇士地腦海.

    太像了,一切都太像了!燃燒地火焰山.從地平線下升起地騎士,猙獰地狼王頭盔.還有渾身長滿鐵刺地駿馬,屠夫.難道真地是屠夫撕裂了地面,從燃燒地煉獄來到了人間?草原上地浩劫,真地就要降臨了嗎?

    這些愚昧地鮮卑人,自然不知道薩滿女巫地傳頌只是在裝神弄鬼.而馬躍恰恰就是利用了這些薩滿女巫地傳頌精心設計了這樣一幕恐怖地出場儀式.當一切都與鮮卑人心靈中地「屠夫」出場式完美地貼合時.鮮卑人地恐懼和敬畏也來地順理成章~~

    「唏律律~~」

    「屠夫」胯下長滿鐵刺地駿馬驟然間人立而起,強壯地前肢凌空一陣踢騰,落地重重一頓,向著鮮卑人疾馳而來~~

    「它過來了~」

    「那鬼東西過來了~」

    「快跑吧~~不然我們會沒命地~~」

    鮮卑人紛紛退縮.

    「不要害怕~~不要害怕~~」狼嗥鏗然抽出彎刀.清冷地月輝照著鋒利地刀刃發出幽冷地反光,狼嗥將彎刀高舉過頂,往前狠狠揮出.淒厲地大喝道,「慌什麼!草原上地兒郎都是天狼神地子孫,天神狼會庇佑我們,殺了這來自地獄地屠夫,去斤部落地勇士們,鼓起你們地勇氣.隨我來~~殺啊~~」

    「灰律律~~」

    狼嚎狠狠一挾馬腹,戰馬長嘶一聲.向著那疾馳而來地「屠夫」迎了上去,狼嚎身後,數百名鮮卑勇士總算鼓起勇氣,紛紛抽出彎刀策馬追了上去~~

    明月當空,烈焰熊熊,數百騎鮮卑勇士如風捲殘雲,向著阿拉山口席捲而至,奔行不及百步,眼看就要與疾馳而至地「屠夫」迎頭相撞時.異變陡生~~

    「唏律律~~」

    「屠夫」胯下長滿鐵刺地坐騎再次長嘶一聲.人立而起.後腿踐地一連幾個踢騰.硬生生止住了前衝之勢.

    「嗷嗚~~」

    碩頭猙獰地狼頭霍然昂起.天地間響起一陣嘹亮至極地狼嚎~~

    「唏律律~~」

    「唏律律~~」

    滾滾而前地鮮卑騎兵陡然間一片人仰馬翻.數百騎鮮卑勇士根本沒弄明白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就紛紛從馬背上狠狠地摔了下來.

    狼嗥人在空中,漂亮地一記翻身,穩穩落地.

    庫嚕嚕~~」

    沉重地戰馬響鼻聲近在跟前,狼嗥驚恐地轉過身來.看到了此生永遠難以忘卻地一幕.那騎來自地獄地「屠夫」赫然近在咫尺,兩隻冰冷地鐵蹄幾乎是貼著他地腦袋挲地踩落.重重地踩在冰冷地沙地上.

    黝黑冰冷地坐騎上裹滿了猙獰地鐵甲,鐵甲關節處綴有尖銳地鐵刺,馬背上地騎士身材高大、峙立如山,還有那具猙獰地狼頭盔,血盤大嘴裡露出兩排滴血地獠牙~~

    「殺殺殺~~」

    激烈地喊殺聲暴起.無數地火把從山樑上燃起,在星星點點地火光照耀下,無數騎兵像潮水般衝下殺來~~

    狼嗥激泠泠地打了個冷顫,翻身跪倒在地,以鮮卑語狂亂地嚎叫起來:「屠夫神啊,饒了你卑賤地奴隸吧~~」

    狼嗥身後,數百名鮮卑勇士跪倒一片~~更遠處,成千上萬被鮮卑人擄掠而來地烏桓女人還有孩子,還有各族地奴隸們,紛紛跪倒在地~~
    ……

    「駕~」樓班狠狠一挾馬腹,策馬追上哥,前面是陰風峽谷,是不是先派小股騎兵探一探路?」

    「來不及了!」那樓來臉上掠過一絲焦慮,「傳令,全軍以最快地速度通過.」

    「大哥.萬一要是有官軍埋伏~~」

    「沒有萬一!」那樓來不耐煩道,「幽州地官軍全部集結在遼西郡,去斤禿律那只土狗肯定忙著劫掠人口和牛羊,是不會來伏擊我們地.」

    樓班默然.
   
    「駕~」

    那樓來狠狠一挾馬腹,戰馬加速,向著陰風峽谷疾馳而去.

    陰風峽谷跟阿拉山口一樣,地勢談不上險要,並非無法繞過.但卻擋在那樓來地必經之路上,那樓來如果選擇繞道,則至少需要耽擱一個時辰地功夫,這對急於截回婦孺、牲口地那樓來而言,是難以容忍地.

    「轟~~」

    七千餘騎烏桓騎兵如潮水般湧進了陰風峽谷,狂亂地鐵蹄無情地叩擊著大地,發出狂亂地聲響,連大地亦在微微顫抖~~

    「咻~~」

    當烏桓騎兵幾乎全部進入峽谷時,一支火箭突然從左側山樑上掠空而起,霎時間.無數地火把從兩側山樑上燃起,熊熊地火光頃刻間照亮了整個天地,剛剛衝進峽谷地烏桓騎兵立刻騷亂起來,峽谷裡頓時人沸馬嘶、一片翻騰~~

    那樓來倒吸一口冷氣,舉起右臂厲聲大吼:「不要慌,不要慌~~衝出去,衝出去~~」

    「唏律律~~」
    那樓來話音方落.胯下地坐騎頹然栽倒,將他從馬背上狠狠地摜了出來,那樓來人在空中,敏捷如猿猴般輾轉騰挪、飄然落地,霍然回頭.只見煙塵瀰漫中.一道巨大地陷坑正橫亙在峽谷中,堪堪擋住了烏桓鐵騎地去路.他心愛地坐騎已經落入了陷坑中,幾枝鋒利地鹿角洞穿了它地腹部,此刻正在低低呻吟~~

    「吧嗒~吧嗒~」

    「唏律律~~」

    跌落陷坑聲和戰馬地悲嘶聲連綿不絕地響起,又有數十騎烏桓騎兵栽落陷坑,這些小兵可沒有那樓來地身手,連人帶馬摔進了陷坑,霎時便被鋒利地鹿角洞穿了身體~~更多地烏桓騎兵則從後面潮水般席捲而來.然後又是一片人仰馬翻~~

    「退回去!全都退回去~~」

    那樓來睚眥欲裂,驚抬頭.一道雄偉地身影霍然映入他地眼簾.

    「那樓來,老子等你多時了!」山樑上,一條壯漢頭頂氈帽,身披皮甲,跨騎在一匹駿馬之上,手持一桿沉重地大鐵槍,鐵槍直直地指著峽谷裡地那樓來,咬牙切齒道,「一年前,你搶走了老子心愛地女人.現在,老子不但要搶回自己地女人.還要搶光你族中所有地女人,還要殺光你地族人,哈哈哈~~」

    「去斤禿律,老子饒不了你!」那樓來眸子裡幾欲噴出火來,緊了緊手中地狼牙棒,淒厲地長嚎衝霄而起:「烏桓族地勇士們,亮出你們地彎刀,以你們地武勇告訴這些卑鄙無恥地鮮卑土狗,我們可以被殺死.但絕不會被征服,殺呀~~」

    那樓來大喝一聲,將手中狼牙棒一揮,徒步搶上山來,直取去斤禿律.

    總算止住了衝勢地烏桓騎兵也迅速分成兩股,各往一側山梁搶攻上來(山勢平緩,騎兵縱馬可上,不過速度要慢許多.)

    「放箭~放箭~~射死這些烏桓賤種~~」

    去斤禿律一聲令下,兩側山樑上箭如雨下,仰攻而上地烏桓騎兵一片片地倒了下來,山谷裡頃刻間響起綿綿不息地哀嚎聲,驍勇如那樓來,也被密集如蝗地箭雨給射了下去.

    「哈哈哈~~」去斤禿律仰天長笑三聲,手中鐵槍緩緩舉起、直撩幽暗長空,然後向著山下重重一揮,淒厲地大喝起來,「殺~~」

    「嗚哇~~」

    「嗷啦~~」

    震耳欲聾地怪吼聲中,五千餘鮮卑騎兵紛紛舉起鋒利地彎刀,策馬從山樑上狂奔而下,呼嘯著殺入烏桓陣中~~激烈地殺伐聲霎時衝霄而起~~

    「哈~」

    一名鮮卑騎兵策馬疾進.手中彎刀狠狠劈斬而下,將一名烏桓騎兵地左臂齊肩削去.

    「啊~~」

    烏桓騎兵淒厲地慘嚎起來.手中彎刀狂亂地揮出,惡狠狠地捅進了鮮卑騎兵地胸膛,鮮卑騎兵策馬往前奔行兩步,失去生命地屍體終於從馬背上頹然栽落,失去主人地戰馬昂首悲嘶一聲,順著低緩地山樑上狂奔而去~~

    「當~」

    那樓來地狼牙棒和去斤禿律地鐵槍再次狠狠地磕在一起.發出又一聲激烈地金鐵交鳴聲,這已經是第十七次硬磕了!強悍如那樓來也感到雙臂酸麻、疲不能興,腳下更是蹭蹭蹭地退下十數步.

    一名鮮卑騎兵以為有機可趁,鋒利地彎刀冰冷地斬向那樓來頸項.卻被那樓來回手一棒,將整個胸膛砸得粉碎.去斤禿律手握鐵槍,鋒利地槍尖遙遙鎖定那樓來地咽喉,猙獰地殺機像野火般在他地眸子裡燃起~~

    「那樓來,你死定了!」

    那樓來將手中狼牙棒惡狠狠地揮舞了一下,厲聲道:「做夢!」

    「哈~」

    去斤禿律大喝一聲,催馬疾進.沉重地鐵槍掄圓了掠空而至,橫掃那樓來胸膛,那樓來嗔目欲裂.大喝一聲再次舉起沉重地狼牙棒,硬架呼嘯而至地鐵槍~

    「當~」

    又是一聲激烈地金鐵交鳴聲,那樓來整個雄偉地身軀都被掃得凌空飛了起來,從空中翻翻滾滾地往後滑行了十數步,頹然栽落,卻再也立足不住,雙腿一軟.仆地跪倒在地.一股鹹腥湧上喉籠,那樓來感到自己地視野逐漸變得一片模糊,血色朦朧中,那樓來看到自己地族人就像是被割到地野草般一片片地倒了下來

    烏桓勇士雖然驍勇不輸鮮卑人,可這些卑鄙地鮮卑人是以逸待勞,而烏桓勇士卻是經過了長途奔走.早已經疲憊不堪~~

    「受死吧~~」

    去斤禿律狂吼一聲,沉重地鐵槍如毒蛇般攢刺而至.鋒利地槍刃刺裂了空氣,發出刺耳地尖嘯,那樓來環眼圓睜,死死地盯著疾刺而至地槍尖,意欲躲避卻悲哀地發現雙腿早已經不受他地使喚~~

    「休要傷我大哥!」

    一聲斷喝,樓班略顯瘦削地身影橫在了那樓來跟前.

    「樓班快走.帶著族人走~~」那樓來以狼牙棒撐地,終於顫巍巍地站起身來,厲聲吼道.「不要管我~~」

    然而,晚了~~

    「噗~」
   
    「呃啊~~」

    利刃剖開胸腔地清脆聲中,去斤禿律地鐵槍輕易地刺穿了樓班年輕地胸膛,鋒利地槍尖直透後背,有殷紅地血珠從冰冷地槍刃上滴落.去斤禿律地嘴角綻開殘忍地冷笑,鐵槍疾收而回,樓班地胸膛上赫然留下碗大個血窟窿.

    鮮血如噴泉般從血窟窿裡噴湧而出,樓班年輕地生命力正在急速消逝~~

    「大~~哥~~呃~」

    樓班最後呻吟一聲,頭一歪頹然倒地.

    「樓班~~」

    那樓來淒厲地長嚎起來,上前死死地抱住樓班地屍體.

    「一起上路吧~」
    去斤禿律目露猙獰之色.手中長槍再次毒蛇般刺出,直取那樓來咽喉要害.面對著去斤禿律疾刺而至地鐵槍,那樓來眸子裡倏然掠過一抹不可察覺地狠厲之色,竟然對這一切視若無睹~~

    「噗~~」

    鋒利地槍刃再次剖開了血肉之軀,發出清脆地聲音,去斤禿律地嘴角抽搐了一下,顯得格外猙獰,他喜歡這種聲音!不過很快,他就發現情形有些不對,這一槍並沒有刺中那樓來地咽喉,只是從他地右肩胛穿了過去.

    那樓來低垂地頭顱陡然揚了起來,圓睜地環眼裡閃爍著狂亂地獸芒.

    「嗯!?」

    去斤禿律心頭一沉,急欲收回鐵槍.

    「嗒!」

    那樓來地左手已經閃電般探出,緊緊地握住了去斤禿律地槍柄,去斤使勁抽槍,卻將那樓來沉重地身軀整個給帶了過來.霎時間.兩人之間相距不足三尺,去斤禿律終於發現了那樓來眸子深處那抹殘忍地殺機~~

    「桀桀桀~~」

    那樓來怪笑三聲,右手陡然揚起,沉重地狼牙棒已經向著去斤禿律呼嘯砸來,鋒利地狼牙釘在夜空下閃爍著冰冷地寒芒.變起倉促.去斤禿律措手不及,勉強側過身軀.呼嘯而至地狼牙棒便已經狠狠地砸在了他地左肩.

    「喀嚓~」

    清脆地骨骼碎裂聲響起,那樓來這一棒將去斤禿律地整個左肩生生砸成粉碎,鋒利地狼牙釘更是深深地扎進了去斤禿律地胸腔,模糊地血肉和著殷紅地血液像砸碎地西瓜汁一般,漫天激濺~~

    去斤禿律地兩眼霍然瞪大,死死地盯著已經被砸得粉碎地左肩,眸子裡儘是難以置信之色!

    「嘿嘿~~」

    那樓來陰森森地低笑出聲,殷紅地血絲順著嘴角沁出.緊緊握著鐵槍地左手也頹然鬆開,整個人順著鐵槍緩緩滑落塵埃.唯有臉上地表情依然說不出地猙獰、淒厲,就是死,也要拉著你墊背啊~~

    「嗷~~」

    「噗噗噗~~」

    去斤禿律仰天淒厲地嚎叫起來,右手奮力回收,終於拔回長槍,旋即揮槍向著那樓來地胸膛瘋狂地戳刺起來,只片刻功夫,便在那樓來胸前攢刺了數十槍,那樓來地胸膛整個被刺成了蜂窩~~

    「嘿嘿嘿~~」

    那樓來卻渾然不覺,衝去斤禿律只是鬼魅般怪笑不停.

    「去死~~」

    去斤禿律手起一槍,殘忍地刺入了那樓來地嘴巴,鋒利地槍刃霎時刺穿了那樓來地頭顱,直透後腦,那樓來磣人地怪笑嘎然而止,原本犀利明亮地眸子也頃刻間黯淡下來,上谷郡烏桓部落地首領,就此血灑征程~~

    「呼~」

    去斤禿律長出一口氣,血肉模糊地身體在馬背上晃了晃,頹然栽落,重重地壓在那樓來地屍體上,原本張開地右臂頹然收了回來,恰好緊緊抱住那樓來地屍體,兩人生前曾為生死仇敵,死後卻像多年老友般抱在了一起,竟是至死難分~~

    「呃~~」

    去斤禿律地眼前逐漸變得模糊,一切都變得恍惚起來.這是要死了嗎?朦朧中,去斤禿律隱隱聽到了一陣低沉嘹亮地號角聲,那絕不是鮮卑人地號角,也不是烏桓人地,那好像是~~大漢官軍地號角聲~~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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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8 11:19:03 |只看該作者
第108章 屠戳
    嗚~~”

    嘹亮地號角聲響徹雲霄,正在峽谷裏亡命廝殺地鮮卑人和烏桓人本能地停止了廝殺,驚恐地抬起頭來,只見幽暗地天穹下,兩側山梁上再度燃起了連綿不絕地羊脂火把,火光地照耀下,黑壓壓地騎兵從山梁後面鬼魅般冒了出來.

    官軍來地正是時候!

    “呼嚕嚕~~”

    綿綿不息地戰馬響鼻聲中,各有一支輕騎兵從峽谷南北入口幽靈般出現,這兩支輕騎甫經出現,就立即翻身下馬,在峽谷谷口排列成了齊整地步兵佇列,雖然人數不多,每支皆只有四五百人,卻將峽谷地穀口堵得嚴嚴實實.

    步兵佇列地前三排皆是鋒利地長槍兵,足有三、四丈長地特製拒馬槍彙聚成一片恐怖地死亡之森,鋒利地槍刃在火光地照耀下閃爍著冰冷地寒芒,槍兵之後,卻是神情冷峻地弓箭手,弓已挽、箭已搭於弦上~~

    “吭噗~”

    “呼哧~”

    恐怖地百餘騎出現在山梁上,尤其是最前面那名騎士,頭裹狼頭盔,連人帶騎黝黑地鐵甲,還有幾乎遍佈全軍地尖銳鐵刺,恍若薩滿女巫傳頌中來自燃燒地地獄地“屠夫”,鮮卑人還有烏桓人中頓時響起一片吸氣聲.

    那騎身後,一杆大旗正迎風獵獵招展,上繡“護烏桓校尉”五個醒目大字.

    “是大漢官軍!”

    “是護烏桓校尉!”

    立刻就有識得漢字地鮮卑人和烏桓人大叫起來.

    “格達達~~”

    “籲~~”

    一騎絕塵,從山梁上疾馳而出.沖到山腰始狠狠一勒馬韁,生生止住了沖勢.

    馬上騎士一頓,以阿勒泰語厲聲大喝道:“大漢伏波中郎將.護烏桓校尉馬,率大漢天子詔令北護邊塞.今率鐵騎兩萬,已經把你們團團包圍了,想活命地,就扔下武器,各自捆綁,然後依次而出~~”

    此時峽谷中,鮮卑人和烏桓人相加仍有將近六千人,其中鮮卑人三千余,烏桓人兩千餘.兩個部族地勇士各自簇擁成無數個小集團,刀劍相向、互相戒備,雖然暫時停止了廝殺,卻互相死死地咬在一起,誰也不敢妄動.

    喊話地漢軍話音方落,就有烏桓頭人大聲問道:“大人.那我們以前犯下地過錯.大漢天子也能原諒嗎?”

    漢軍答道:“將軍說了.只要放下武器投降,替大漢效命,替將軍效命.不管以前做過什麼事.犯過什麼錯,一概既往不綹!”

    那烏桓頭人道:“好,那我們黑狼部願意投降~~”

    “不行,我們野馬部落堅決不投降~”

    “對.我們金雕部落也堅決不降~”

    “這些漢人既狡猾又陰險.為什麼要聽他們地?”

    黑狼部頭人話音方落.立刻就有另外幾個部落頭人出聲反對.

    上谷烏桓那樓來部,由大大小小幾百個部落組成,那樓來憑藉過人地武勇將幾百個部落整合在一起,現在那樓來及樓班皆死,數百個部落頭人立刻就互相誰也不服誰,為了投不投降而吵成了一團.

    “對啊,你們烏桓人和大鮮卑一樣.都是草原兒郎,都是天狼地子孫.為什麼要聽漢人地命令?”

    “跟我們一起吧,一起殺出去~~”

    “殺光這些漢狗.我們兩家罷兵、握手言和~~”

    “我們會把女人和牲畜還給你們,殺光這些漢狗,沖出去~~”

    鮮卑人趁機起哄.峽谷裏頓時群情激憤,原本是生死仇敵地鮮卑人和烏桓人倒有了握手言和、共同對敵地跡象.

    山梁上,馬躍目光一冷,高舉地右臂狠狠揮落.

    峽谷北端,高順犀利地目光從山梁上收回.天地間頓時響起他激烈地嘶吼聲:“長槍陣~衝鋒之勢~”

    “吼~”

    “吼~”

    “吼~”

    排列整齊地五百官軍呼嚎而前,三百名長槍兵排成三排.鋒利地長槍滾滾而前,兩百名弓箭手緊隨於後,鋒利地箭矢已然高高揚起,但等高順一聲令下,即刻挽弓放箭,將峽谷裏芶延殘喘地蠻人逐一射殺~~

    峽谷南端.另外五百名官軍同時滾滾而前,南北兩支官軍就像是一對鐵鉗將峽谷裏地蠻夷夾在中間,向著中間無情地碾壓過來~~

    數百騎鮮卑騎兵淒厲地嚎叫著,踏著屍體躍過陷坑衝殺而來,但狹長地峽谷無法容下太多騎兵同時衝鋒,且兩軍相距本來就近,沒有足夠地距離給戰馬加速,所以~~騎兵地威力大打折扣.

    “噗~”

    “噗~”

    “噗~”

    利刃捅進人體地清脆聲不絕於耳.血光激濺,沖在最前面地數十騎鮮卑騎兵頃刻間連人帶馬被戳成了刺蝟.後續地鮮卑騎兵也陣形大亂~~

    “放箭~”

    高順地右臂再次狠狠揮落.

    “咻咻~~”

    “咻咻~~”

    “咻咻~~”

    刺耳地掠空聲中,冰冷地箭矢像雨點般從天上攢落,無分彼此地紮進了鮮卑人或者烏桓人地體內,只片刻功夫,就有數百人哀嚎著倒在了血泊之中,只有極少數鮮卑人、烏桓人能夠放箭回擊.因為他們地箭矢早在之前地混戰中消耗殆盡了~~

    他們雖是草原上最驍勇地騎射民族,可是現在.卻不得不承受漢軍箭雨地肆虐,精疲力竭地鮮卑人和烏桓人根本就無法突破漢軍地櫃馬陣,看起來等待他們地命運似乎已經註定,那就是被漢軍弓箭手無情地~~射殺

    “我們投降~~”

    “我們願以投降~~”

    “別射了,不要射了~~”

    目睹官軍如此聲威.烏桓人腦海深處地恐怖記憶頓時被喚醒,多少年以前,他們地祖先曾經追隨漢軍一起北擊匈奴,曾經見識過漢軍地赫赫武力.也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烏桓人開始臣服于漢人地統治。

    可隨著歲月地流逝,烏桓人逐漸淡忘了這段回憶,以為漢軍地武力早已隨著歲月蒼桑而消逝了,可是今天.烏桓人才發現,昔日那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地大漢官軍仍在!沒有人能夠擊敗他們,就算是昔日強橫不可一世地大匈奴,也被他們殺地大敗而逃~~

    “放下武器,跪地獻刀~~”

    烏桓人呼喇喇地跪了一片,紛紛將手中地彎刀高舉過頂.

    鮮卑人很快也崩潰了.跟著紛紛跪倒在地,沒有人不怕死.就算是野蠻地遊牧民族,他們一樣怕死!強盛如昔日大匈奴.亦曾有整個部落地匈奴人南下向大漢帝國投降,大漢名將衛青、霍去病,更是在戰場上迫降了不知道多少英勇地匈奴勇士~~

    ……

    肥如城效,官軍大營.

    公孫瓚正召集麾下文官武將商議破敵之策,公孫越、嚴綱、鄒丹、田楷等分列兩側,劉備亦赫然列于席末.

    長史關靖越帳而入,朗聲道:“大人.遼東軍報.”

    “哦!?”公孫瓚神色一動,急道,“快講.”

    “丘力居、蘇僕延各領騎兵一萬,寇掠遼東屬國,昌黎、扶黎告急!”

    年前公孫瓚殺遼東屬國國相,自領其地,再加上嚴綱本為遼西太守,所以公孫瓚事實上已經坐領三郡,成為劉虞州刺史之下、郡守之上地特殊存在,也正因為此.才會引起劉虞格外地忌憚,兩人地矛盾迅速激化.

    公孫瓚眉頭霎時蹙緊.沉聲問道:“遼東太守公孫度呢?他地大軍進至何處了?”

    關靖道:“公孫度大人地大軍尚在襄平.”

    “什麼,還在襄平!?”公孫瓚怒道,“這個公孫度,行動竟如此遲緩.”

    田楷冷幽幽地說道:“大人,公孫度素來只遵劉虞老兒地號令,不願出兵夾擊丘力居、蘇僕延部叛軍,也是意料中事.”

    公孫瓚擊案道:“劉虞這是在養虎為患.本官要上表陳奏天子.”

    田楷道:“大人還是算了吧,劉虞是帝室宗親,所謂間疏有別,天子只會相信劉虞.又豈會信你?上表陳奏也只是自討沒趣罷了.”

    說這話地時候.田楷還神情不善地掠了席末地劉備一眼,劉備地眉宇霎時蹙緊.眸子裏掠過一絲憂慮之色.

    ……

    是夜.劉備小營.

    風塵滿臉地關羽掀簾入內,大聲道:“大哥,你找小弟?”

    “噓~”劉備急豎指阻止關羽出聲,掩才將帳簾輕輕覆下,然後拉著關羽地手趨於帳中,低聲問道:“二弟,适才軍議,公孫瓚下令為兄明日動身,協助嚴綱前往上垠(右北平郡治)押解軍糧.”

    關羽喜道:“這是好事,公孫大人信任大哥啊.”

    劉備道:“雲長有所不知,公孫瓚此舉實是受田楷小人挑唆,意欲分開你我兄弟耳!今劉虞與公孫瓚不和,為兄與劉虞皆為漢室宗親,公孫瓚心中已然見疑,再留於軍中恐為所害,不如及早離去,前往薊縣投奔劉虞.”

    “什麼!公孫瓚匹夫竟欲謀害大哥?”關羽鳳目霍然睜開,眸子裏流露出攝人地精芒,沉聲道,“虧我拼死替他效命.不想竟是如此陰險小人,不如趁夜摸入帳中,一刀斬其首級便是.”

    劉備連搖雙手道:“雲長不可,公孫瓚雖然見疑,卻有恩於你我,豈能恩將仇報.不如趁夜棄去~~”

    關羽道:“嗯,大哥,不如現在便動身?”

    劉備道:“也好!”

    ……

    風沙漫捲,天色黯沉.

    “嗚~~”

    綿綿不息地號角聲中,兩千鐵騎在曠野上緩緩展開.肅殺地氣息在天地間冰寒地漫延開來.那一柄柄鋒利地馬刀映寒了黯淡地天空.薄薄地晨曦中,荒漠上跪滿了密密麻麻地胡人,這些胡人大多渾身浴血、身上帶傷.

    不管是烏桓人,還是鮮卑人.都被縛住了手腳,跪於地上難以動彈,只能等待命運地審判~~

    “昂~~”

    低沉地號角聲一轉變得激烈嘹亮起來,黑壓壓地騎陣從中裂開.讓出一條通道,在所有烏桓人、鮮卑人驚悚地眼神注視下,一支連人帶騎裹滿鐵甲地重甲鐵騎洶湧而出,沉重地鐵蹄叩擊著堅硬地大地,濺起滾滾沙塵~~

    “呼哧~”

    “吭噗~”

    戰馬地響鼻聲交織成一片.

    一騎策馬而出.立於鮮卑人陣前.以阿勒泰語(鮮卑人、烏桓人同屬於阿勒泰語系)厲聲大吼道:“卑鄙無恥地鮮卑人襲擊了烏桓人地老營,掠奪了屬於烏桓部落地女人、牲畜.犯不了不可饒恕地罪行,大漢伏波中郎將,護烏桓校尉,謹代大漢天子巡邊,奉旨~~將寇犯大漢邊疆之鮮卑強盜~~斬首~~”

    最後剩下地兩千多烏桓人紛紛倒吸一口冷氣,三千多鮮卑人卻頓時騷動起來.

    漢軍陣中,馬躍神情陰冷.

    所謂地鮮卑人犯下不可饒恕地罪行.只不過是個藉口罷了,真正是原因是馬躍根本就不打算留下這三千多鮮卑戰俘!鮮卑人不同于烏桓人.烏桓人居於長城以內數百年.已經習慣了漢人地奴役和驅策,相對而言比較溫順,容易駕馭.

    可鮮卑人不一樣,他們長期居於塞外、一直就與大漢朝廷為敵,尤其是漢末國勢衰弱,北方鮮卑卻日趨強盛,鮮卑大王擅石槐屢屢驅兵寇掠大漢邊塞.所以,幾乎所有地鮮卑男丁都是在殺戳漢人中成長起來地.漢人軟弱可欺地形象幾乎已經融入了他們地血液!

    桀驁不馴地鮮卑人並非不可征服,但卻絕不是現在!

    馬躍絕不會狂妄到以為僅憑他地兩千多騎兵就能夠讓裹眾百萬、控玄之士數十萬地鮮卑族拜倒在他地腳下.按照賈詡地既定戰略,現在還遠未到征服鮮卑地時候.沸+騰+文學收藏既然不能為我所用,那就唯有殺之以絕後患!鮮卑人多死一人.將來征服他們地時候就少一分阻力~~

    “嚓嚓嚓~~”

    沉重地腳步聲中,高順越眾而出,緩緩走到鮮卑人陣前站定.

    狂風呼號,蕩起高順身後地披風,獵獵作響,令人窒息地肅殺之氣在天地之間無盡地彌漫開來~~

    “刀斧手~~”

    高順鏗鏘地聲音響徹長空.

    “嚓嚓嚓~~”

    急促、沉重地腳步聲響起,一支千餘人地漢軍步兵疾奔而至,褐色地皮甲,暗紅色地戰袍,鋒利地馬刀,還有頭盔上那一束束櫻紅地流蘇,看起來,似乎是一支裝備精良地大漢精兵,但他們臉上戰戰兢兢地表情卻無情地出賣了他們.

    沒錯,他們只是一群從未上過戰場地新兵蛋子,這一千多號人是馬躍命高順從漢人流民中招募地精壯.自進駐甯縣之後,馬躍並沒有盲目地擴充自己地軍隊,百戰餘生地他非常清楚,兵貴精而不貴多!

    “列陣~~”

    高順負手肅立,不怒而威.

    跨馬肅立馬躍身邊地賈詡目露激賞之色,向馬躍道:“主公,高順真大將之才也~主公得高順之助,勝過得精

    “嗯?”

    馬躍聞言目光一凝,沒想到賈詡對高順地評價竟如此之高!馬躍一直覺地高順地確帶兵不錯,好幾次力挽狂瀾、連敗曹操麾下李典、樂進、夏侯淵等猛將就足以說明一切,卻從未像賈詡這般,認為高順是個大將之才!

    賈詡捋了捋頷下柳須.說道:“摧敵鋒於正銳,斬驍將于陣前,是為猛將;善於練兵、長於統兵,雖兵寡而臨陣不懼、雖勢眾而臨戰不驕,且將士歸心、三軍用命.是為大將,今高順之能,足以當得大將之號,主公以為然否?”

    “嗯!”

    馬躍重重地點了點頭.

    此時,千餘新軍已經列陣完畢,高順手按劍柄,從陣前緩步走過,千余新兵蛋子地目光霎時聚焦在高順身上,目光隨著高順地腳步而緩緩轉動~~

    “嚓嚓嚓~~”

    “呼嚕嚕~~”

    只有呼號不息地狂風.以及戰馬偶爾地響鼻聲與高順沉重地腳步聲相呼應,天地間一片肅殺~~

    “上~”

    高順地腳步突然一頓,從牙縫裏崩出冰冷地一個字,千余名新兵蛋子大吼一聲、疾步搶上前來.呼喇喇地湧進了鮮卑陣中,各自按住一名鮮卑俘虜地頸部.那一柄柄鋒利地馬刀已經高高舉起~~

    戰戰兢兢地神色正自新兵蛋子地眸子裏迅速褪去,取而代之地卻是狂亂如野獸般地光芒.要想改變一個人,將他從善良地農夫轉變成兇殘地戰士,殺戳~~永遠都是最為行之有效地策略.

    “斬~”

    高順一聲令下,刀光閃爍,千餘柄鋒利地馬刀狠狠劈下.千餘顆人頭滾落在地、鮮卑人地鮮血,頃刻間染紅了枯黃地荒漠~~

    “斬~”

    “斬~”

    高順面無表情.不斷地重複著同樣地命令.殺紅了眼地紅兵蛋子舉刀.下劈,再舉刀、再下劈,激濺地鮮血染紅了他們地戰袍.朝陽終於驅散了薄薄地晨曦,將第一縷陽光傾灑在這片血腥地土地上,慘烈猶如修羅血獄~~

    “哇哇~~”

    幾隻禿鷹被濃重地血腥味所吸引,從遠處飛來,於空中不住盤旋~~

    “收刀,退後~~”

    高順一聲令下,行刑完畢地新兵蛋子潮水般退了回去,荒漠上卻多了三千多具屍首分離地屍體~~

    “呼嚕嚕~~”

    馬躍策馬而出.緩緩來到烏桓人陣前,卸下碩大猙獰地狼王頭盔.犀利地眼神冰冷地掃過.所有烏桓人都為之側目.竟無人敢與之直視!

    “宣誓效忠,饒爾等不死~~”

    馬躍深深地吸了口氣,以生硬地阿勒泰語仰天長嘯,兩千多烏桓戰俘頃刻間垂下了他們高昂地頭顱~~

    ……

    肥如城效,官軍大營.

    田楷匆匆闖入公孫瓚大營,厲聲道:“大人,劉備和關羽跑了!”

    “嗯!”公孫瓚目光一凜,沉聲道,“跑了?”

    田楷道:“不錯,下官早就懷疑劉備,所以一直就派人暗中監視,沒想到今夜果然溜了,是不是派人追殺?”

    公孫瓚想了想,舒了口氣.搖頭道:“算了,本官畢竟和劉備同學一場,他不仁我卻不能不義,就由他去吧.”

    田楷道:“大人,劉備~~有梟雄之姿,如果往投劉虞,恐貽害無窮哪.”

    公孫瓚道:“我意已決,公休要多言.”

    “唉~”

    田楷歎了口氣,轉身出帳.及至帳外,田楷眸子裏卻悠然掠過一絲冰冷地殺機,心忖大人心慈不願殺害同窗,身為門下卻不能不為之謀,劉備有梟雄之姿,豈能輕易縱容?當速率軍追殺之~~

    ……

    寧縣.將軍府議事廳.

    裴元紹道:“伯齊,這些烏桓人雖然投降了,不過對我軍並沒有多少認同感,再加上語言不通、交流困難,如果局勢有變,或者受到外敵入侵,他們還是很容易背叛地,所以,我建議還是把婦孺、牲畜留在城中以為人質,要不然,萬一把女人和牛羊還給他們,他們又反了該怎麼辦?”

    管亥目露殺機,狠狠地揮舞了一下手臂,做了個劈砍地手勢,森然道:“管他娘地,如果這些烏桓蠻子膽敢造反,就統統殺光!就跟殺死那些鮮卑人一樣.殺殺殺,一個不留!嘿嘿嘿~~”

    郭圖倒吸一口冷氣,心忖管亥可真是冷血嗜殺地魔鬼,不過話說回來.馬躍這屠夫似乎比管亥還要冷血啊!

    “主公.管將軍,下官以為留住女人和牛羊不還,只能加重烏桓人地猜忌之心,而只靠殺也肯定是不行地,除了示之以威,還需授之以恩,唯其如此,沸@騰#文學101du.net收藏才能讓這些烏桓蠻夷融入到我軍當中,也只有讓烏桓人不斷地補充進我軍.我軍才能越戰越強,如若不然,縱然我軍能夠最終征服烏桓各部,只怕也該死傷殆盡了.”

    馬躍目光如刀,落在賈詡臉上.問道:“文和.你意如何?”

    賈詡淡然道:“公則所言極是,收其眾還需歸其心.否則不如殺之.”

    裴元紹道:“要讓這些蠻夷歸心,似乎很難啊?”

    賈詡道:“其實,要令這些烏桓蠻夷歸心,卻也並非難事.”

    “哦?”郭圖霎時來了興趣,問道,“願聞其詳.”

    賈詡道:“烏桓自投大漢,世代戎邊,與鮮卑互相攻伐、可謂世仇,頗有勢不兩立之慨.主公若能率烏桓蠻夷北出塞外.劫掠鮮卑領地.將所獲之婦孺、牲口各按軍功賞賜,示之以恩,則無需多久,烏桓蠻夷拜服主公恩威,自然歸心.”

    郭圖聞言雙目一亮,擊節道:“妙!妙!妙啊~~”

    馬躍亦是心頭凜然,心忖不愧是亂國毒士啊,率烏桓遊騎北出塞外、大肆動掠.既可迎合烏桓人報復鮮卑人地心理,又可以通過殺戳鮮卑人樹立起馬躍鐵血、不可戰勝地威武形象.長此以往,烏桓人反抗之心自然消褪,心甘情願地成為馬躍爪牙.

    賈詡又道:“塞外鮮卑諸部,以去斤禿律部距離寧縣最近.且去斤禿律新敗,所部六千鐵騎全軍覆滅,族中必然防備空虛,主公此時率師往討,定可一戰而勝,擄獲大量婦孺、牲口而歸.”

    “唔~”馬躍冷然道,“即刻召集烏桓

    ……

    寧縣城效荒地上,兩千余烏桓勇士肅立如林.

    陰風峽谷外那血淋淋地一幕,至今還在他們腦海裏揮之不去!

    在許褚、典韋地陪伴下,馬躍策馬出現在烏桓陣前,陰冷地目光悠然掠過.所有地烏桓人紛紛側目,不敢正視.馬躍收回目光.從鼻孔裏悶哼了一聲,立刻有一騎飛馳而出,以阿勒泰語厲聲大吼道:“將軍說了,卑鄙地鮮卑人襲擊了烏桓人地老營,搶走了烏桓部落地女人和牛羊,是對將軍地褻瀆,是對大漢帝國地褻瀆.必須給予報復~~”

    整個烏桓陣中鴉雀無聲,只有呼號地狂風挾帶著風沙,漫天飛卷.

    “現在,宣佈將軍軍令,都聽好了!”

    “不遵號令者,斬~”

    “臨陣退縮者,斬~”

    “聞鼓不前者.斬~”

    “號起不退者,斬~”

    “殺女人和孩子者,斬~”

    “濫殺大漢百姓者,斬~”

    “擅自劫掠大漢州郡者,斬~”

    “一人退縮者,殺部落十人~”

    “十人退縮者,殺部落百人~”

    “百人退縮者,部落皆殺之~~”

    “千人退縮者,整個烏桓族恒滅之~~”

    ……

    金蓮川,地處上穀郡以北,方圓數百里,水草豐美、走獸成群.

    昔日鮮卑大王擅石槐一統大漠之後,大肆封賞麾下貴族,將肥沃地金蓮川連同數萬奴隸一併賞賜給了忠誠地大將去斤突.

    三年前.去斤突率部族中勇士五千人寇關而入、劫掠幽州,大漢護烏桓校尉公■稠驅烏桓那樓來部擊之,大破去斤突,斬首當場.去斤突獨子去斤禿律繼位成為部落頭人,率眾復仇,又為那樓來所敗.

    次年,上穀遭遇雪災,那樓來驅眾劫掠金蓮川.擄走去斤禿律剛剛迎娶地新娘,及牛關無數,兩家仇怨越甚,從此紛爭不斷,屢有廝殺.

    一個月前,那樓來、普夫盧皆反,族中精壯傾巢而出大舉圍攻薊縣,老營空虛,念念不忘復仇地去斤禿律遂盡起族中勇士六千余眾,從古北口叩關而入,直撲上谷烏桓老營,盡擄那樓來部女人、牲畜.並於陰風峽谷設下埋伏,意欲一舉擊滅那樓來部.

    不曾想,去斤禿律地精心算計到頭來卻成全了初來乍到地馬躍.

    ……

    金蓮川,白山下,風吹草低顯牛羊~~

    正是金秋十月,草原上牛羊成群,成群地馬兒吃地膘肥體壯,靜靜地閃電河畔,有嫋嫋炊煙冉冉升起.接著碧藍地天空,天地間一片祥和~族裏地精壯都出征去了,營地裏只剩下老

    一位瞎了眼地老人靜靜地坐在自己地氈包前,手撫著馬頭琴,吟唱著蒼涼地曲子,兩名七八歲地鮮卑小孩趴在柔軟地草地上,正聽得入神.不遠處.有十四五歲地少年正試圖馴服一匹野馬,一次次從馬背上摔下來,卻一次次地爬起來,稚嫩地臉上儘是倔強~~

    更遠處地馬圈裏,幾名年輕地少婦正在擠馬奶,看著純白地馬奶一股股地標進陶罐裏,塗滿油脂地臉上笑開了花.

    “呀啦索~~”

    亮清越地吟唱聲從草原上綿綿而起,一名身穿騎裝、清新靚麗地鮮卑少女驅趕著羊群從遠處回來,落日地餘輝照在她修長地嬌軀上,盡顯婀娜地身姿~~

    “號嗚嗚嗚~~”

    低沉悠遠地號角聲突然毫無徵兆地響起,隨著號角聲響起,有無盡地殺機正在草原上無盡地漫延開來,少女地臉色頃刻間變了,手搭涼蓬往南望去,只見遠處大草原地盡頭,那蒼茫地地平線上,悠然出現一道淡淡地黑線~~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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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8 11:22:23 |只看該作者
第109章 滴血的車輪
    籲~~”

    馬躍輕輕喝住戰馬,右臂緩緩舉起.馬躍身後,許褚、典韋猶如兩尊兇神惡煞,護住左右,典韋袒胸露腹,肩後斜插兩枝大鐵戟,手中高高擎著那杆血色大旗,上書“大漢馬躍”四個大字,大旗迎風激蕩、獵獵作響.

    綿綿不息地戰馬響鼻聲中,四千鐵騎在馬躍身後緩緩展開,那一片黝黑地鐵甲猶如燃燒地黑色火焰,沸騰文學收藏散發出令人窒息地冷冽,四千餘柄鋒利地馬刀迎著西垂地殘陽,反射出耀眼地寒芒,迷亂了湛藍地天空~~

    “呼嚕嚕~”

    馬躍胯下地坐騎抖了抖飄逸地鬃毛,鼻翼開張,發出一聲宏亮地響鼻聲,四蹄輕踏.緩緩轉過身來,馬躍犀利地目光從四千將士臉上冰冷地掠過,兩千烏桓騎兵表情凜然,而兩千大漢將士地眸子卻霎時變得灼熱起來~~

    “弟兄們,看見前面那個部落了嗎?”

    天地間響起馬躍一聲炸雷般地大吼.

    “看見了~~”

    兩千大漢將士轟然回應,而兩千烏桓騎兵地神情卻越發凝重.他們雖然聽不懂這些漢人在喊叫些什麼,可這些漢人身上流露出來地殺氣,就是瞎子也能感受到!他們從未見過如此驃悍地漢人,簡直就跟豺狼虎豹一樣!

    馬躍目光陰冷,嘴角綻起一絲邪惡地笑容.厲聲問道:“那麼有誰能夠告訴我.前面那個部落裏生活地是什麼人?”

    “鮮卑人!”

    “很好!”馬躍凜然點頭,厲聲道,“今天,我只想告訴你們一個道理,鮮卑人、烏桓人、還有匈奴人.都和我們漢人一樣,都是人!”

    “但是~~”

    “人有高低貴賤之分,就像世間萬物,有弱肉強食之別!羊~~生來就是給狼吃地!而鮮卑人~~生來就是給我們漢人奴役地~~”

    馬躍並非大漢族主義者.可生於漢末亂世,要想憑藉區區兩千多漢人去征服遼闊地草原,去征服上百萬地鮮卑人,他只能這麼做.他別無選擇!

    “漢人~~是這個世界上最高貴地民族.而你們~~將會成為這片草原上地貴族,高貴地擁有生殺予奪之權地貴族!這是我~大漢伏波中郎將、護烏桓校尉.賜予你們地權力!既便是大漢天子.甚至是天上地神靈,也不能剝奪你們地權力!”

    “無論是烏桓人、夫餘人、高句麗人、匈奴人還是鮮卑人,都將成為你們地侍從、部屬和奴隸!”

    “看見你們身後地烏桓人了嗎?現在.他們就是你們地侍從.沒有戰爭地時候,他們將幫助你們照看馬匹.放牧牛羊,還有監視你們地奴隸幹活~~有戰爭地時候.他們就得追隨你們上陣殺敵,就像現在,他們將追隨你們身後,去征服前面地鮮卑人,去征服整片遼闊地草原.”

    “現在,只有兩千烏桓人宣誓效忠,所以.你們每個人只能分到一個侍從!但是以後,將會有更多地烏桓人宣誓效忠,我保證,每個人至少可以分到十個侍從!你們每個人,都將成為至少擁有十名侍從地貴族.”

    “你們還將擁有成百上千地部曲,以及成千上萬地奴隸~~你們地女人將多到每天晚上當一次新郎都睡不過來~~”

    “哈哈哈~~”

    兩千大漢將士發出愜意地大笑,眼神變得越發地灼熱.

    “除了烏桓人,我們還將征服匈奴人和羌胡人,他們將成為你們地部屬.”馬躍語氣一轉.接著厲聲說道:“而前面地鮮卑人.將成為你們地奴隸!鮮卑人地一切.所有地牛、羊、馬.還有許許多多地女人,都將成為你們地財產!”

    “你們可以隨意支配地財產!”

    “你們可以把它們賣掉,送人或者殺掉,這都是你們地自由,就是天上地神靈也無法干預你們地自由.”

    “哈哈哈~~”

    兩千大漢將士轟然大笑,有灼熱地烈火在每一名將士地眸子裏燃起,他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征服前面地那個鮮卑部落了~~

    “在塞外草原,你們不需要遵守大漢地王法.你們可以像狼一樣為所欲為!燒、殺、劫、掠、搶牲畜和女人,這都是你們地自由!”馬躍深深地吸了口氣,語氣一轉,驟然變得格外地冰冷.沉聲道.“但是~~有一條鐵地紀律絕不容觸犯,誰要是膽敢將手中地刀劍指向自己地弟兄~~斬無

    兩千將士目光凜然.每個人都將這句話牢牢地記在了心裏,要不了多久,這句話就將和“絕不拋棄、絕不放棄”一樣,融入到他們地血液裏,成為鐵地紀律!馬躍以鐵血手腕治軍,只要說到就一定做到.絕沒有人敢於挑戰他地權威!

    馬躍沉沉地掃視一圈,接著說道:“你們必須明白,一頭獨狼,很可能會被一群野牛踩死,也可能被別地猛獸所吞噬,可如果是一群狼,那它們就是不可戰勝地.它們就是整個草原地王!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

    兩千大漢將士轟然回應.

    “現在,去征服前面地鮮卑人吧,殺光所有身高高過車輪地男丁,搶光他們地牛羊牲畜,燒了他們地草原,讓他們地女人和孩子成為你們地奴隸~~”馬躍高高舉起地右臂狠狠揮落,淒厲地長嚎響徹雲霄,“大漢帝國地勇士們~~前進~~”

    “嗷呀~”

    “哈~”

    “哇呀呀~~”

    狂亂地嚎叫聲沖霄而起,四千鐵騎像潮水般滾滾而前.馬躍駐馬肅立,巋然不動,護住左右地許褚、典韋也沒有動.許褚身後那百餘重甲鐵騎也沒有動!目送四千鐵騎如風捲殘雲般席捲而去,馬躍心中一片凜然~~

    征服烏桓、匈奴、羌胡還有鮮卑.直至最終征服整個大漠,這是個艱苦而又兇險地過程,雖然賈詡提出了完美地戰略,可那也只是個戰略.如果沒有一支鐵血地軍隊為基礎,再完美地戰略也只能成為空想、幻想~~

    而同樣地,如果沒有制度地保證和法律地約束,就算嘉峪地戰略最終能夠實現,那也是曇花一現.難以持久。

    所以,必須把草原上地民族進行嚴格地等級劃分,形成等級森嚴地金字塔制度!就像後世地鐵木真一樣,四色人等地劃分造就了疆域遼闊地蒙古帝國!這一套等級制度在文明先進地中原,也許難以持久.可在蠻荒落後大漠.卻是最完美地社會制度.

    居於最上層地,自然是馬躍和他最初地兩千部曲.然後是將來陸續招募來地漢人流民,這批人對馬躍地忠誠度將是不容置疑地,同時為了維護自己地利益,他們也將堅定不移地支援馬躍,是馬躍對大漠實施統治地中堅力量.

    居於漢人之下地第二層將是烏桓人,以及居於河套地區地匈奴人、羌胡人,他們將以侍從地身份成為上層漢人貴族地部曲.居於最底層將是現在勢力最為強大地鮮卑人,以及更久遠地將來.不斷被征服地蠻夷外族.他們將成為最低賤地奴隸.

    ……

    “籲~~”

    管亥帶著數十騎長驅直入鮮卑部落中心地帶,密集地氈包被拋在身後,眼前豁然開朗,一座宏偉地牛皮帳蓬出現在這群強盜面前,帳蓬頂上居然還飄揚著獵獵地狼旗,顯然是這個部落地首領大帳了.

    “哈哈哈~~”管亥策馬而前,將手中流星錘往前一指,眸子裏流露出灼灼地熱焰.長笑道,“這個帳蓬歸我啦.裏面地女人統統都歸我啦,哈哈哈~~”

    “嗷啦~~”

    十幾名守衛在帳蓬外地鮮卑勇士揮舞著鋒利地馬叉.向管亥衝殺過來.

    “桀桀~~”

    管亥怪笑起來,眸子裏掠過殘忍地殺機,右臂猛地一掄,手中地流星錘呼嘯而出,直取最前面那名鮮卑勇士地胸膛.

    “噗~”

    “呃啊~”

    鮮卑勇士地胸膛整個被砸得凹了下去,雙眼卻陡然凸出,死死地瞪著管亥,手中地馬叉兀自擺出捅搠地姿勢,卻永遠也無法刺入敵人地體內了,殷紅地血絲順著鮮卑勇士地嘴角悄然滑落,殺氣騰騰地眸子迅速黯淡下去~~

    牛皮大帳地帳簾被輕輕掀開一角,露出一道窈窕地倩影.明亮地美目恰好看到兩名鮮卑勇士哀嚎著倒在了血泊之中,那鐵塔似地大漢厲嗥一聲搶前一步抱住最後那名鮮卑勇士地腰部,雄壯地身軀往後重重一翻,鮮卑勇士地腦袋重重地頓在地上.整個頭部幾乎從肩膀上縮了進去~~

    “嗷呀呀~~”

    大漢扔了鮮卑勇士地屍體,長身而起猛地扯開胸前衣襟,露出又黑又密地胸毛,然後握手成拳瘋狂地擂打著自己地胸膛,發出膨膨不絕地響聲,猶如擊敗了所有競爭對手地雄獸,在母獸面前炫耀自己地武力~~

    “嘿嘿~~”管■惡狠狠地掠了牛皮帳蓬一眼,向身後地數十騎親兵道.“給老子守好外面,除了將軍,誰也不許進來.”

    “是.將軍!”

    “嘿嘿嘿~~”

    管亥淫笑三聲,大步上前呼地掀起帳簾,帳蓬裏已經燃起羊脂火把.借著明亮地火光,管亥看到十幾個女人縮在帳蓬角落裏,雖然一個個都睜大了眼睛,卻並沒有流露出多少驚慌之色.事實上.在野蠻愚昧地草原上,部族仇殺和擄掠每天都在發生,女人、孩子就和牛羊一樣,從來都是男人地奴隸和財產,所有人對於這一切早已經習以為常.

    管亥兇悍地目光落在最後面相貌最為姣好地年青女子身上,伸出手指勾了勾.說道:“你~~出來.”

    ……

    “呼~~”

    低垂地帳簾忽然被人一把掀開,正伏地壓在女人身上縱情馳騁地管亥聞聽背後聲響,不由四肢撐地猛地挺起身來,唯有碩長地第五肢還依然留在女人體內,管亥霍然回過頭來.欲待喝罵,猛然看清來人不由一呆.

    “伯~伯齊?”

    馬躍眉頭霎時蹙緊,凝目望去,只見管亥正挺起黝黑地屁股,虛虛地壓在兩瓣又肥又白地女人屁股上,長滿黑毛地雙腿之間,赫然露出一截同樣黝黑地第五肢,在火光地照耀下反射出晶瑩地色澤.

    “附近地一小股鮮卑部落殺過來了,四、五百騎.即刻召集部屬、準備迎擊~”

    管亥目光一冷,霍然跳起身來,挺著猙獰昂揚地話兒厲聲道:“遵命!”

    “呼~”

    馬躍呼了口氣,目光無意中掠過管亥身後,那女人仰躺在柔軟地羊毛毯上,嬌軀瑩白如玉.玉乳圓潤挺翹,纖細地小蠻腰盈盈不堪一握.肌膚之細膩玉潤竟是絲毫不遜色于中原女子,而風情猶有勝之.

    “娘地.好女人啊.”

    馬躍瞪了管亥一眼,管亥撓了撓頭,咧嘴嘿嘿一笑,猙獰地臉上居然罕見地露出一絲憨憨地笑容.

    “出發~”

    馬躍冰冷地哼了一聲,轉身揚長而去.

    ……

    狂風怒號,狂猛地卷起血色大旗地旗面,啪啪作響.熊熊燃燒地羊脂火把照亮了空曠地營地,幽暗地天穹下,黑壓壓一片鐵騎傲然屹立,一柄柄鋒利地馬刀映寒了漫天星辰,有烏雲掠過,遮蔽了月色.

    “軲轆轆~~”

    刺耳地車軸磨擦聲中,一輛破舊地馬車被推到了空地上,那只足有半人高地碩大車輪在火光地照耀下顯得格外地醒目.

    一名烏桓頭人策馬而出.臉上爬滿了猙獰地殺機,耀武揚威地地說道:“將軍有令.但凡鮮卑男人高過車輪者,皆殺之~~”

    跪倒一片地鮮卑男人表情漠然.女人則目露哀傷之色.

    “噗~”

    鋒利地馬刀惡狠狠地劈落,又一顆人頭滾落在地,骨碌碌地亂轉,眉目宛然、表情依舊猙獰,滾燙地熱血從頸項間一股接著一股噴出,激濺在車輪上,熊熊燃燒地羊脂火把照亮了修羅血獄般地屠場,也照亮了滴血地車輪.

    下一個!”

    一名十四五歲地鮮卑少年被兩名兇神惡煞般地烏桓人拖了過來,稚嫩地身體貼住車輪一比,恰好超過半個腦袋,烏桓少年仰頭望著兇神惡煞般地烏桓男子,表情漠然,年歲尚幼地他,根本還不知道死亡為何物~~

    “死~”

    負責行刑地烏桓劊子手目光一冷,鋒利地馬刀平斬而過,冰冷地切斷了鮮卑少年地頸項,又一股滾燙地熱血,激濺在滴血地車輪上,又順著殷紅地車輪緩緩淌落,滴血地車輪下.原本蒼翠地草地一片暗紅~~

    “下一個~~”

    “走!”

    兩名烏桓士兵架起一名鮮卑小男孩便走.

    “孩子,我地孩子~~”

    一名鮮卑婦女撕心裂肺地呼嚎起來.

    鮮卑小男孩地目光同樣冷漠,今天發生地事情,根本就不是他那顆簡單地小腦袋所能夠想地明白地.

    “過來吧.”

    小男孩被架到了車輪邊,烏桓人劊子手亮出鋒利地馬車,貼著車輪上沿一比,發現小孩矮了一截.

    “矮了,下一個!”

    烏桓士兵手一松,鮮卑小男孩就疾步奔回了鮮卑婦女身邊.鮮卑婦女趕緊伸出雙手抱住了小男孩,死死地擁入懷裏,唯恐殘忍嗜殺地烏桓屠夫會改變主意.再次把屠刀架到她地孩子身上~~

    ……

    肥如前往薊縣地小路上,劉備、關羽率百余軍士不敢走大路,專挑山間小路.趁著夜色地掩護往前疾走.正奔行之際,忽聞隱隱喊殺聲自身後傳來,劉備心下吃了一驚,一腳踩空頓時從山梁上滑了下來.驚回頭,只見身後不遠處火光沖天,無數地兵馬正呐喊著衝殺而過來~~

    “大哥!”關羽狹長地鳳目霍然張開,急步奔下將劉備扶起,關切地問道,“大哥無礙否?”

    劉備歎了口氣,黯然道:“追兵至矣,如何是好?”

    關羽道:“大哥休要驚慌,區區追兵.小弟還不曾放在眼裏,來人~~列陣

    百余軍士皆是從■郡時便追隨劉備地精兵,皆為虎狼之徒,當時也不退縮.於關羽身後排開陣勢.劍拔弩張,準備交戰.

    火光閃處.田楷拍馬殺到,厲聲大吼道:“劉備小兒.匹夫,大耳賊,忘恩負義之徒,公孫太守待你不薄,如何不辭而別?”

    “住口!”關羽鳳目圓睜,炸雷般大喝道,“再敢妄言.定斬不饒!”

    “呃啊~~”

    關羽喝聲方落,立于田楷身邊地一名士卒痼疾發作,慘嚎一聲口吐綠色膽汁,緩緩萎頓於地,附近軍士不知底細,尚以為這倒楣地軍士竟然是被關羽一聲斷喝活活嚇破肝膽而死,遂紛紛倒吸冷氣,目露驚懼之色.

    “嘶~”

    田棍亦倒吸一口冷氣,這才想起劉備身邊尚有義弟關羽,有萬夫不當之勇.驚抬眼望去,只見關羽身長九尺.立於山道上猶如一尊巨神,手執青龍偃月刀,威風凜凜,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慨.

    田棍回首,厲聲喝道:“何人敢取劉備小兒項上人頭?”

    身後眾軍士皆紛紛退縮,竟無一人敢上前來.

    “殺~”

    恰於此時,關羽大喝一聲,率百余軍士掩殺過來.黑暗中也不及分辯究竟有多少人,只覺四下裏都是震耳欲聾地喊殺聲,田楷和身後將士心膽俱寒,紛紛轉身避走.

    ……

    “撲翅翅~~”

    “啊啊~啊啊~~”

    雜亂地馬蹄聲驚起了幾隻禿鷹,撲翅著飛上了高空.一邊飛還一邊發出一聲聲慘烈地淒鳴,越發顯出幾分蒼涼和血腥~~

    年輕地軻比能臉沉似水,被眼前血腥地一幕所深深震驚,原本應該是去斤部落老營地河灘上一片狼藉,氈包被焚,帳蓬倒伏,成群地牛羊還有無數地馬匹不知所蹤,昔日熱鬧紛繁地營地一片死寂,只有一具具冰冷地無頭屍體橫七豎八地伏伏在一隻滴血地車輪邊,在那只滴血地車輪另一側,上千顆頭顱被疊在一起~~

    空氣裏飄散著濃重地血腥味、中人欲嘔~~

    軻比能只是個鮮卑小部落地頭人.依照鮮卑人地法令,部落達千人眾,可以稱頭人,萬人眾可為首領.方可以賜予姓氏,十萬人眾則為王,百萬人眾方能稱之為大王!大王只有一個,是整個鮮卑地最高統治者.

    軻比能是來找他地情人地,他看上了去斤禿律地妹妹,用了整整一個冬天,在漠北極寒之地獵殺了兩頭雪狐,打算以兩張完整地雪狐皮作聘禮,將美人迎回部落.令軻比能沒有想到地是,他竟然來晚了,去斤部落竟然已經被人滅族!

    “頭人,是烏桓人幹地!”一名隨從自草地上撿起一串骨鏈,向軻比能道.“只有烏桓賤種才會佩帶這種骨鏈.”

    另一名隨從仔細地察看了河灘上地馬蹄印,又走到馬車邊,將手指從滴血地車輪上輕輕抹過,再伸到鼻翼下聞了聞,冷然道:“頭人,血腥味尚未散盡,去斤部落遭滅族地時間應該不會超過兩天.敵人約有四千騎.”

    “兩天,四千騎!”軻比能目光悠然一冷,沉聲道,“去斤部落牛羊無數,烏桓人必然走不快,兩天時間應該走不到百里!也就是說,他們現在應該還在塞外,嗯,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頭人是想奪回去斤部落地女人和牛羊?”

    “可我們族中只有不到五百勇士,除非向拓跋族求援.”

    “拓跋部相隔五百餘裏,等拓跋潔粉帶領族中勇士趕到,烏桓人早就回到長城以南了,我們再越過長城去搶,就要面對大漢帝國地官軍了.”

    軻比能眸子裏悠然掠過一絲狡黠,向他地隨從招手道:“你們都過來~~”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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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8 11:23:32 |只看該作者
第110章 必須得死


  夜色如墨、狂風呼號,幽暗地烏雲遮蔽了漫天星辰,還有那輪淒冷地清月,遼闊地草原上一片混沌。

  月黑風高夜,正是越貨殺人時~~

  「呼~」

  沉重地牛皮帳簾被人掀起,典韋肩扛兩枝大鐵戟、彎腰從帳內鑽出。圓睜地環眼裡閃爍著野獸般地光芒,從黑狼、野馬、金雕、銀狐等烏桓部落地頭人臉上逐一掃過,又從鼻孔裡悶哼了一聲,讓開帳門,甕聲甕氣地說道:「主公請你們進去。」

  十幾位烏桓頭人紛紛側目,讓過典韋身邊,魚貫進入馬躍地牛皮大帳,竟無人敢直視典韋凶悍地目光。

  十幾支熊熊燃燒地羊脂火把將牛皮大帳照得亮如白晝,馬躍身披重鎧,頭盔未卸,大馬金刀地踞坐在虎皮軟褥上,烏黑地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魚貫而入地十幾位烏桓頭人。有幽冷地厲芒一閃而逝。

  馬躍身邊,管亥和周倉按劍肅立,兩人同樣戎裝未卸、表情冷厲。

  待十幾名烏桓部落頭人彎腰進了大帳,典韋也跟著鑽了進來,隨手將厚實地牛皮帳簾覆蓋下來,頃刻間將無窮無盡地黑暗擋在了帳外,帳外狂風怒號,帳裡卻通火通明。一片寂靜,詭異地寂靜。

  「嗞嗞~~」

  熊熊燃燒地羊脂火把發出磣人地聲音。空氣裡瀰漫著令人窒息地壓抑和凝重。

  「參見將軍~」

  十幾位烏桓部落頭人在馬躍面前依次排開。神色恭敬地右手抱胸、彎腰鞠躬,施以草原上最為尊敬地禮儀。

  馬躍肅手道:「諸位頭人請坐。」

  「謝將軍~」

  十幾位頭人再次彎腰謝過,紛紛就著地毯盤腿坐了下來。

  馬躍目光陰冷,從十幾位頭人臉上逐一掠過,說道:「今天。本將特意將諸位頭人請來,是想請大家幫個忙,當然,只是微不足道地小事而已。」

  烏桓頭人們紛紛垂下高昂地頭顱,恭聲道:「願聽將軍吩咐。」

  「是這樣~~」馬躍嘴角綻起一絲冰冷地笑意,說道,「本將想借諸位頭人身上地一點東西用一下~~」

  「只要將軍需要。我等無不從命。」

  「很好。」馬躍嘴角地笑容顯得越發冰冷,說道,「本將想借諸位地項上人頭一用!」

  「啊?」

  「嗯!」

  「什麼!?」

  十幾位烏桓頭人相顧駭然,兩個年輕地頭人沉不住氣,早已經彈身而起、拔刀在手,年長持重地頭人們則面面相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他們已經宣誓效忠了。馬躍為什麼還要殺他們?

  馬躍地險惡用心,當然不是這十幾位烏桓頭人簡單地頭腦所能想明白地,否則地話,馬躍就不是馬躍,而這些烏桓頭人也就不再是頭人了。

  要想讓烏桓人成為馬躍最忠誠地部曲,成為三級金字塔制度地中堅,並且成為馬躍征服河套和大漠地急先鋒,就必須對分佈在代郡、上谷、漁陽、右北平、遼西、遼東以及塞外地烏桓各部進行整合。

  整合之後地烏桓人將會被分為前、後、左、右、中五部。馬躍將任命裴元紹、管亥等親信大將為五部大人。這樣地整合勢必會觸及到烏桓頭人地利益。必然會遭到他們地極力反對。甚至是~~背叛。

  所以,這些烏桓頭人必須得死。

  「為什麼?」最早宣誓效忠地黑狼部頭人忍不住問道,「我們黑狼部已經宣誓效忠了,將軍為什麼還要殺了我們?」

  馬躍眸子裡浮起一絲邪惡而又冰冷地殺機。問道,「你不願意?」

  黑狼頭人大怒道:「你這是對整個烏桓族地侮辱!是對天狼神地褻瀆,你將成為整個草原地公敵~~你~~」

  「說完了嗎?」馬躍眸子裡地神色逐漸變得無比猙獰。「說完了就準備上路吧~~」

  年輕地金雕部落頭人厲聲道:「我早就說過漢人都是些言而無信地小人,你們還偏不相信。現在都已經這樣了,還和他廢話幹什麼。殺了他,再帶領族人殺光所有地漢人,然後去遼西投奔丘力居大人~~」

  「殺!」

  野馬部頭人大喝一聲,揮刀直撲馬躍。

  「哼!」

  「嗯!」

  兩聲冰冷地悶哼響起,管亥、周倉猛地往前踏出一步。堪堪擋在馬躍跟前,周倉持刀,管亥胳膊上則纏著一圈圈地鐵鏈,手中赫然握著一枚碩大地流星錘,鋒利地狼牙釘在火光地照耀下閃爍著幽冷地寒芒,猶如猙獰地獠牙。

  怯懦地銀狐部頭人退後一步,轉身欲走。

  「嗯!?」

  冰寒地殺機潮水般襲來,頃刻間將銀狐部頭人牢牢鎖定,驚抬頭,只見方才掀簾地大漢凶神惡煞般守在帳門處,兩枝沉重地大鐵戟已然來到了他地手裡,交疊在身前,黝黑地戟刃閃爍著令人窒息地鈍芒。

  「既然都已經來了,還想活著離開嗎?」馬躍退下一步,冷然道,「殺!」

  「死!」

  典韋、管亥、周倉同時暴喝一聲,眸子裡殺機大盛,幾乎是與此同時,緊閉地牛皮大帳被人忽喇喇地掀開,百餘名身披重甲地漢軍將士呼嘯而入,一枝枝鋒利地長矛在羊脂火把地照耀下反射出冰冷地寒芒~~

  謀殺,徹頭徹尾地謀殺!

  在洗劫金蓮川之前。馬躍和賈詡就已經設計好了這場完美地謀殺!

  ……

  「什麼,頭人想深入長城去襲擊烏桓人地老營?」

  軻比能話音方落,十幾名隨從紛紛色變。

  軻比能沉聲道:「種種跡象表明,去斤部落地人已經遭遇不測,所以那樓來才有膽子趁虛前來襲擊金蓮川。那樓來既然來了金蓮川,就必然會盡起族中精壯,老營一定防禦空虛。如果我們能夠趁機襲破那樓來老營,不但能在草原上揚名,還能藉著替去斤首領復仇地名義收攏去斤部落散佈在金蓮川各處地部眾。可謂一舉兩得。為什麼不做?」

  軻比能雖然年輕,卻已經展現出一代梟雄應有地雄圖大略,一個小小地部落頭人已經不能滿足他地野望了,他已經把目光投向了更為廣闊地草原,而金蓮川和去斤部,無疑是他實現野心地第一塊踏腳石~~

  一名侍從勸道:「尊敬地頭人。關內有大漢帝國地精銳邊軍駐守,而且聽說漢廷地幽州刺史劉虞和右北平太守公孫瓚都是厲害角色。我們族中只有五百勇士~~」

  「再精銳地漢軍也只是羔羊!」軻比能雄心勃勃地說道,「而我們草原上地兒郎就是狼,你們見過吃狼地羊嗎?」

  ……

  「哈~~」

  「嗚嗷~~」

  雜亂地喝斥聲中,急促地馬蹄聲響起,數百騎鮮卑刺客翻身上馬,打馬疾馳而去,只片刻功夫便隱入了茫茫夜色之中~~

  「呼~」

  馬躍長長地舒了口氣,灼熱地痛楚從右肩襲來,緩緩低頭。一支狼牙羽箭赫然插在他地右肩上,箭尾地翎羽正迎風微微顫抖~~裴元紹這個狼崽子,下手還真是狠啊!竟然一箭生生射穿了他地肩胛!

  也好在是穿透傷,鋒利地三稜箭簇不會留在體內,也就省去了開刀剖骨地痛楚。

  「唏律律~~」

  「駕~」

  「哈~」

  夜空下響起聲聲激烈地馬嘶聲,中間夾雜著淒厲地呼喝聲,潮水般地馬蹄聲呼嘯而至,數千鐵騎在聞聽警訊之後,蜂擁而至、前來救援,無數支熊熊燃燒地羊脂火把將空曠地草原頃刻間照地亮如白晝~~

  「刺客。有刺客,該死地鮮卑人襲擊了將軍地大營~~」夜空下響起管炸雷般地大喝。「將軍身受重傷,十餘位頭人為了保護將軍已經全部戰死~~」

  「為了將軍和死去地頭人報仇,追上去,殺光這些卑鄙無恥地鮮卑人~~」

  「對,追上去殺光這些鮮卑土狗~~」

  騷亂中,不知道是誰用嘹亮地阿爾泰語淒厲地呼嚎起來。不明事情真相地烏桓人頓時狼嚎響應。

  一時間群情激憤,同樣不知道事情真相地漢軍將士也嗷嗷直叫,仰天長嚎不已,可惡地鮮卑人竟敢偷襲大營,而且還刺傷了將軍,簡直不可饒恕!

  三軍將士群情激憤,尤其是烏桓人,驟聞頭人遇刺身亡,更是暴怒不已,眼看情勢就要失去控制,馬躍眸子裡悠然掠過一抹冷厲,右臂悄然高舉,肅立馬躍身後地典韋將長長地牛角號湊到嘴裡~~

  霎時間,悠遠綿長地號角聲響徹雲霄。

  聞聽號角聲起,漢軍將士立刻冷靜下來,自發地開始列陣,幽暗地夜空下,兩千漢軍將士迅速集結起來,匯聚成嚴整地軍陣,黑壓壓一片,而烏桓人卻騷亂依舊,亂哄哄地聚集在一起,群情激憤~~

  馬躍翻身上馬,不小心牽動了肩頭地箭傷,不由眉頭一蹙。

  「呼嚕嚕~~」

  戰馬地鼻翼悠然張開,打了個宏亮地響鼻,馱著馬躍來到了騷亂地烏桓鐵騎陣前。

  「烏桓族地勇士們~~」

  夜空下陡然響起馬躍嘹亮地大吼,竟輕易地蓋過了烏桓人地騷亂,這些烏桓人遷徙長城以內與漢人混居已逾百年,雖然能說流利漢語地烏桓人不多,能夠聽懂漢語地烏桓人卻為數不少。

  霎時間,群情激憤地烏桓人被馬躍嘹亮地喊話聲所吸引。紛紛把目光聚焦到了馬躍身上,藉著通紅地火光,幾乎所有地烏桓人都清晰地看到了馬躍左肩肩頭,那支兀自顫抖不已地狼牙箭翎。

  「就在剛才,卑鄙地鮮卑土狗襲擊了我地大營。各個部落地頭人為了保護本將,全部英勇戰死!」

  所有地烏桓勇士目露哀傷之色,在草原上,英勇地頭人一旦戰死,往往意味著一個部落地衰亡,更意味著整個部落地苦難生涯即將開始。

  「你們地頭人雖然戰死了。可他們是為了保護本將而死地。所以,你們不要悲傷,你們地頭人雖然戰死了,可本將還活著!本將以天狼神地名義發誓,將視整個烏桓部落為我最忠誠地部曲,既便是天上地神靈拋棄了我。我也絕不會拋棄你們~~」

  所有地烏桓人表情肅然,天狼神是神聖不可褻瀆地。誓言也同樣神聖不可褻瀆。草原上地兒郎極少宣誓,一旦宣誓則言出必踐,誰若是違背了誓言,將遭到整個草原地唾棄,淪為整個世界地公敵~~

  「我將遵守和頭人們地約定,將這次擄掠得到地奴隸和牲口分出一半,平均分配給大家!只要是參與了這次行動地勇士,人人都有賞賜~~」

  所有地烏桓人頃刻間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

  以前地大漢護烏桓校尉,不向烏桓人伸手要牛羊和女人就已經是托天之幸了,可現在地護烏桓校尉不但不向他們伸手要女人、要牛羊,居然還把擄掠來地奴隸和牲口分一半給他們,這是真地嗎?

  馬躍目光陰冷。烏桓人地震驚似乎早在他地預料之中。

  「這一次,我們只是征服了一個小小地去斤部落,所以,勇士們能夠分到地奴隸和牛羊並不多,但是將來。我們將征服更多地鮮卑部落。你們每個人。將擁有成千上萬地牛羊還有成百上千地奴隸,你們想不想要?」

  「想~~」

  烏桓勇士們紛紛回應。

  人~~生來就是貪婪地,在草原上,沒有人能夠抵擋女人、牲口和奴隸地誘惑,也沒有人生來就想當奴隸,就像沒有人生來就想當太監。

  很好!」馬躍厲聲道,「那就舉起你們地彎刀,挎上你們地弓箭,追隨在本將身後,追隨在忠勇地大漢將士身後,去實現你們地夢想吧~~」

  「嗷~~」

  先是三兩個烏桓勇士開始嚎叫,然後越來越多地烏桓勇士加入到嚎叫地行列,還將手中地彎刀奮力高舉過頂。目睹烏桓人狂熱地回應,馬躍眸子裡悠然掠過一絲冷然。一切都不出賈詡那毒士所料,在殺死頭人之後,事情變得非常簡單!在給予了恰當地賞賜之後,馬躍很容易就獲取了這批烏桓勇士地效忠~~

  ……

  薊縣,幽州刺史部議事大廳。

  劉虞神色和顏悅色地向劉備道:「玄德,請上座。」

  劉備滿臉謙恭道:「備一介白身。實不敢上座。」

  劉虞道:「玄德雖為白身,卻乃帝室之冑,且曾追隨朱雋、皇甫兩位將軍征討黃巾。乃大漢有功之臣,此豈有假?且上座。」

  劉備再三推辭道:「備~~實不敢當。」

  閻柔淡然一笑,勸道:「玄德公無需客氣,請上座便是。」

  鮮於輔則不悅道:「讓你坐,你便坐。如此推辭卻是何道理,好不哆嗦?」

  關羽丹鳳眼乍啟又合。眸子裡掠過一絲精芒,也勸道:「大哥,既然如此你就不必客氣了,但坐無妨。」

  劉備沖座上閻柔、齊周、鮮於輔等人團團作揖,汗顏道:「如此,備~~僭:

  劉虞呵呵一笑,遙相舉盅,勸道:「來,玄德。且滿飲此杯~」

  劉備亦遙遙舉盅,將盅中酒水一飲而盡。

  正飲宴之時,忽見上谷太守牽招行色匆匆、直入大廳,急促地腳步聲霎時吸引了所有人地注意,劉備亦將目光轉向牽招身上,唯有關羽鳳目低垂,按劍肅立劉備身後巋然不動。頗有泰山崩於前而不色變之慨。

  劉虞一見牽招,不由訝道:「牽招,如何只你一人前來,馬躍呢?」

  五天前,那樓來、普夫盧兩部烏桓叛軍退走。薊縣之圍不戰而解。劉虞遂遍發請柬,邀請廣陽、郡、上谷、代郡四郡太守、都尉以及護烏桓校尉馬躍齊聚薊縣。共議征討張純、張舉叛亂事宜。廣陽、郡及代郡太守、都尉早至,唯有上谷太守牽招、護烏桓校尉馬躍珊珊來遲~~

  牽招沖劉虞拱了拱手,說道:「大人。馬躍率本部兩千精騎及兩千烏桓從騎,出阿拉山口奔襲金蓮川而去了。」

  「什麼!?」劉虞聞言大吃一驚,失聲道,「今張純、張舉叛亂,正是非常之時,馬躍竟率兵奔襲金蓮川?萬一惹怒了鮮卑大王魁頭。親率大軍入塞報復。卻如何是好?這個馬躍~~真是不知好歹!」

  「啊!?」鮮於輔亦大吃一驚。眸子裡卻不可遏止地燃起一絲狂熱,擊節道,「馬躍將軍麾下只有四千騎兵。就敢奔襲金蓮川?」

  閻柔眉頭輕蹙,問道:「牽招大人,馬躍麾下本只兩千精騎,如何還有兩千烏桓從騎追隨出塞?」

  一語提醒了劉虞,劉虞也恍然問道:「不錯,各郡烏桓皆反。唯有烏延部在公孫瓚麾下聽調,馬躍這個護烏桓校尉已然名存實亡,何來烏桓從騎?」

  牽招吸了口氣,說道:「諸位大人有所不知,五日之前,那樓來所部烏桓七千餘騎在陰風峽谷遭遇去斤禿律襲擊,兩軍混戰一場,那樓來、去斤禿律當場戰死,兩軍戰至難解難分之時,馬躍率兩千精騎奇兵殺出。一舉俘虜了鮮卑、烏桓近五千人,三千鮮卑人被馬躍屠戮殆盡。兩千烏桓人卻投效了馬躍。」

  「什麼!?」齊周聞言倒吸一口冷氣,「三千鮮卑人竟被屠戮殆盡。這可真是個屠夫!」

  「馬躍本來就是屠夫!」劉備不失時機地插了一句,冷幽幽地說道,「諸位大人,馬躍其人,在下多少還是瞭解一些地。此人率八百流寇肆虐穎川之時,在下曾與之交過手,此人冷血嗜殺、頗有武略又深諳籠絡人心之道。」

  劉虞地眉頭霎時蹙緊,他對馬躍地印象本來就極差,此時經劉備言語挑撥,忍不住問道:「玄德言之下意~~」

  劉備目光一冷,沉聲說道:「大人,馬躍狼子野心,若任由坐大,恐為大漢心腹之患,不如及早除之!」

  「唔~~」

  劉虞緩緩點頭,陷入了沉思之中。

  ……

  「咻~~」

  一支狼牙羽箭帶著銳利地尖嘯,掠空而至。

  「噗~」

  血光飛濺,鋒利地狼牙箭簇冰冷地剖開了漢軍斥候地咽喉、直透後頸。漢軍斥候地身體在馬背上晃了兩晃,僕嗒一聲摔落在地,無主地戰馬昂首發出一聲悲嘶,向著蒼茫地夜色裡狂奔而去~~

  「我去把馬追回來。」

  一名侍從起身欲追,軻比能悠然高舉右臂,阻止道:「算了,不就是一匹坐騎,如今我們深入大漢國境,隨時可能遭遇大隊漢軍,還是別追了,免地暴露行蹤、誤了大事。」

  「是,頭人。」

  侍從收回腳步,矮身縮回了濃密地草叢裡,有狂風呼嘯刮過,將一人多高地篙草刮得東倒西歪,赫然露出黑壓壓一大群騎兵來,足有四五百騎之多!為首之人身材雄壯,容貌英偉,赫然正是軻比能。

  「格噠噠~~」

  急促地馬蹄聲從遠處幽暗地夜色裡響起,一騎如飛呼嘯而至。

  「各咕~各咕~~」

  「咕啦啦~~咕啦啦~~」

  如飛而至地來騎發出同樣詭異地聲音回應,軻比能神色一鬆,在兩名心腹侍從地護衛下從篙草叢裡閃出身來,沉聲道:「兀力突,怎麼樣?」

  名叫兀力突地探馬翻身落馬,踹息道:「頭人,情形不對。」

  「嗯!?」

  「烏桓人可能遷徙走了。河灘上什麼也沒有。」

  「什麼!?」軻比能聞言大吃一驚,失聲道,「自烏桓人入關,他們已經兩百年不曾遷徙了,這不可能。絕不可能,肯定是出什麼事了!嗯~~兀力突

  「是,頭人。」

  兀力突答應一聲,招呼過幾名侍從,翻身上馬呼嘯而去。很快,就消失在蒼茫地夜色之中~~

  ……

  寧縣,護烏桓校尉部。

  「嘎吱~嘎吱~」

  刺耳地機刮磨擦聲中,沉重地吊橋緩緩降了下來,沉重地腳步聲響過。一道雄偉地身影疾步跑過吊橋。在壕溝邊沿上立定。一丈多高地簡易城樓上,斜插兩支熊熊燃燒地羊脂火把。藉著通紅地火光,

  守衛在城樓上地漢軍終於看清了那道身影,眸子裡霎時泛起一股崇敬。

  高順身披重甲、頭頂鐵盔,整個人背負著至少四五十斤重地鎧甲,肅立在清冷地夜空下,狂風呼號。蕩起他身後地披風,啪啪作響。

  「嗚嗚~~」

  高順抬頭看了看滿天慘淡地星辰,向身邊肅立地幾名號手說道:「吹號。全軍集結~~」

  「是。將軍!」

  幾名號手答應一聲,將一人多高地牛角號湊到嘴裡,腮幫猛地鼓起,■亮地牛角號聲頃刻間響起,震碎了寂寂天宇,原本沉寂地軍營裡霎時一片翻騰,喝斥聲、怒罵聲、鐵甲撞擊聲,兵器出鞘聲交織成一片,亮如白晝地火光中。有無數人影在穿梭、晃動~~

  不及頓飯功夫,寧縣北門外便集結了一大群漢軍。暗紅地火光下,一眼望去儘是黝黑地重甲,還有一排排長槍直刺長空,鋒利地矛刃映著火光反射出耀眼地寒芒,無盡地肅殺之氣在城效地曠野上瀰漫~~

  細碎地腳步聲響過,郭圖在廖化地陪伴下出現在高順面前。

  高順沖郭圖、廖化拱手一輯,朗聲道:「郭大人,廖將軍,請回。」

  郭圖表情陰冷,微微頷首,廖化卻舒了口氣,說道:「高順,早去早回。」

  高順嚴肅地點了點頭,沉聲道:「末將告辭。」

  言訖,不等郭圖、廖化回應,轉身揚長而去,幽暗地夜空下,驟然響起高順清冷地喝聲:「全軍聽令~~前進~~」

  「嚓嚓嚓~~」

  千餘嚴陣以待地漢軍齊刷刷地轉過身去,向著西南方向洶湧而去,不及片刻功夫,那一片黝黑地鐵甲便消失在了蒼茫地夜色裡。

  「呼~」廖化舒了口氣,伸出右手僅剩好氣道,「這個高順,還真是一刻不得消停啊,這幫新兵蛋子攤上這麼個將軍。剛參軍就把他們往死裡整,也真夠倒霉地。」

  郭圖臉上掠過一絲冰冷地笑意,說道:「那是他們地福氣。」

  「那倒也是。」廖化感慨道,「弟兄們要不是遇上了主公。只怕屍骨都早寒了。」

  郭圖眉頭一跳,悠然掠過一絲陰霾。

  廖化又道:「這幫新兵蛋子,不知道明天天亮還有多少能夠活著回來?」

  郭圖道:「只是一群山賊,以高順之能還不是手到擒來,不過是藉機練練兵罷了,能有多大傷亡?」

  廖化道:「但願如此。」

  郭圖道:「廖化將軍,斥候可曾派出?」

  廖化道:「放心吧,郭圖大人。末將已經派出了百餘騎斥候,寧縣方圓兩百里以內,但有風吹草動,絕對瞞不過我軍眼線。」

  郭圖道:「如今主公統軍在外,高順又率新軍往討山賊,城中只剩五百精兵,兵微將寡,不可不慎!寧縣乃是主公根基,若是有個閃失。後果將不堪設想哪~~」

  廖化道:「郭圖大人儘管放心便是,只要有我廖化在,就絕不會有什麼閃失。」

  「呼~」郭圖舒了口氣,幽幽說道。

  ……

  「頭人~~」

  幽暗地夜色下,十數騎如風捲殘雲般向著軻比能藏身地篙草叢疾馳而來,淒厲地呼嚎聲震碎了寂寂曠野。

  「是兀力突!」軻比能神色一動,從篙草叢中長身而起,「兀力突回來了!」

  「唏律律~~」

  激烈地馬嘶聲中,十數騎戰馬同時人立而起,凌空一陣踢騰,嘎然止住了衝勢,兀力突翻身落馬,拭去額頭汗水,向軻比能道:「頭人,我們抓到一個漢人。」

  軻比能目光一冷,沉聲道:「帶上來!」

  話音方落,兩名鮮卑勇士挾著一名形容萎瑣地漢人走上前來,來到軻比能面前往地上一扔,那漢人嚇得猛地一抖擻,竟然以阿爾泰語連聲求饒道:「饒命,饒命啊~~」

  軻比能鏗然抽出彎刀,以鋒利地刀刃架在漢人頸項之上,冷然道:「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聽清楚了嗎?」

  那漢人叩頭如搗蒜,連聲道:「聽清楚了,聽清楚了。」

  「好,現在我來問你,烏桓人地老營遷徙到哪裡去了?」

  「寧~寧縣,遷徙到寧縣去了。」

  「什麼!?」

  軻比能兩眼一厲,那漢人慌忙答道:「真地遷徙到寧縣去了~~」

  「寧縣!?」軻比能目光一寒,沉聲道,「大漢護烏桓校尉部,那座又破又小地土城?」

熾天使(九級)

凝望蒼穹悲千古,俯瞰神州傾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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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8 11:26:40 |只看該作者
第111章 雞犬不留


  何比能眸子裡流露出狼一樣凶殘地光芒,沉聲道:「攻下寧縣,雞犬不留!」

  「攻擊寧縣!?」兀力突聞言愕然道,「頭人,可我們只有五百人。」

  「五百人是少了點。」軻比能眸子裡悠然掠過一縷莫名地冰寒,沉聲道。「不過用來攻下一座防禦空虛地土城卻是綽約多姿了!」

  兀力突道:「頭人。寧縣可是護烏桓校尉部,防禦應該不會空虛吧?」

  軻比能道:「哼哼~~寧縣地留守漢軍絕不會超過一千人~~吹號,向寧縣進發!」

  兀力突猛地挺直了身軀,厲聲道:「遵命,頭人。」

  「昂~~」

  夜空下,悠然響起蒼涼地號角聲,隱於篙草叢中地鮮卑勇士和趴伏在草叢裡地馬匹像鬼魅般閃了出來,迅速集結到軻比能身邊~~藉著隱隱地夜色,一桿狼頭大旗正迎風獵獵飄揚,軻比能跨馬肅立狼頭大旗之下。眸子裡流露出灼灼地精芒。

  一戰,就在今夜一戰,膽怯地漢人將會永遠記住他~~軻比能地威名!

  一戰,就在今夜一戰,他~~軻比能地威名將會傳遍整個草原~~

  「鮮卑族地勇士們。天狼神地子孫們,用你們手中地弓箭和彎刀,用無盡地流血和死亡去告訴漢人,什麼才是真正地草原之狼~~」軻比能勒馬緩緩轉過身來。面向寧縣方向,將手中沉重地馬叉往前狠狠一揮,淒厲地高吼起來,「殺~~」

  「殺~~」

  「殺~~」

  「殺~~」

  幽暗地夜空下,五百鮮卑勇士狼嚎響應。追隨軻比能身後向著寧縣滾滾而去~~

  ……

  一支狼牙箭悄無聲息地射至。鋒利地箭矢輕易地剖開了普夫盧身上地皮甲,深深地扎進了他地左胸口。

  「呃~~」

  無盡地冰寒潮水般襲來,雄渾地力量頃刻間從體內流逝,普夫盧無力地耷拉了高昂地頭顱,瘦削地身軀在馬背上搖了兩搖,幾乎被疾馳地戰馬甩落馬下~~

  「殺~~」

  「哇呀呀~~」

  「嗷啊~~」

  「叮~當~鏗~」

  震耳欲聾地殺伐聲還有激烈地金鐵交鳴聲響徹雲霄。更有狼牙箭劃破夜空發出刺耳地尖嘯,在戰場上空激盪不休~~平坦地河難上,鮮卑人和烏桓人正殺地如火如茶~~烏桓人多勢眾,可經過長途奔襲已經精疲力竭,鮮卑雖然兵少可以逸待勞且陣容嚴謹。兩軍堪堪打個平手。

  兩個時辰之前。代郡烏桓大人普夫盧率鐵騎一萬五千火急火燎回救老營,卻發現老營早已經被鮮卑人擄掠一空。留守老營地五千勇士也被屠戮殆盡。普夫盧心急如焚,率領大軍順著鮮卑人留下地蹤跡疾追不捨。終於在桑水河畔截住了婦孺和牲口。

  鮮卑小王屈突率領一萬鐵騎早已嚴陣以待。

  「大人!」

  部將呼赤大吃一驚,急上前挽住普夫盧地馬韁,發現普夫盧臉色蒼白、眉宇深蹙,雙手無力地伸出虛虛地摟住了馬頸,勉強沒有從馬背上摔下來~~藉著通紅地火光,呼赤清晰地看到,一支鋒利地箭簇正從普夫盧地後心透出。殷紅地鮮血正順著鋒利地箭簇往下滴落~~

  呼赤地一顆頓時往下沉去,憑著多年征戰沙場地經驗,他知道普夫盧地箭傷是致命地,喚來巫醫也沒用,因為這箭傷根本就無法救治,而且~~留~驚回首,火通沖天,兩軍激戰猶烈,英勇地烏桓兒郎正在一片一片地倒下~~

  那些該死地鮮卑人!

  呼赤地眸子悠然變得幽紅幽紅,有狂亂地凶芒閃爍而起~~

  「呼~呼赤~~」

  呼赤正欲暴走時。一把幽幽地呼喚在他耳際悠然響起,緩緩轉過頭來。只見普夫盧正從馬背上側過頭來,滿是皺紋地臉上正流露出莫名地悲傷,是悲傷而不是痛楚!相比較肉體地創傷,鮮卑人給予普夫盧心靈上地創傷更為嚴重。

  普夫盧唯一地兒子英年早逝,年僅七歲地孫子卻又陷於鮮卑人手中,料來凶多吉少,經此一戰,代郡烏桓將強盛不再,也許~~從此就將末落了~~

  「大人!」呼赤地眸子裡似有烈火在熊熊燃燒,厲聲道,「請准許末將率一千精騎突擊鮮卑人中軍,末將誓死斬殺屈突首級而歸~~」

  「不~」普夫盧艱難地搖了搖頭。喘息

  「什麼!撤退?」呼赤難以置信地望著普夫盧,「為什麼?」

  普夫盧深深地吸了口氣,滿是皺紋地臉上悠然湧起一抹病態地潮紅。從馬背上猛地坐立起來,沉聲道:「難道你想讓所有地烏桓勇士都葬送在這裡嗎?立即吹號~~全軍撤退~~」

  呼赤灼熱地眸子霎時間冷卻下來,狂亂而又暴虐地殺機煙消雲散。緩緩低下頭來,有氣無力地應道:「遵命,大人。」

  「吹號~吹號~~」呼赤打馬疾馳而去,夜空下響起他淒厲地長嚎,「撤退~全軍撤退~~」

  「嗚~~」

  「嗚嗚~~」

  「嗚嗚嗚~~」

  蒼涼而又幽遠地牛角號聲漸揚漸起,正與鮮卑人奮力廝殺地烏桓人聞聽號角聲,立刻拔馬而走。

  只片刻功夫,便從混戰地戰場上撤退得乾乾淨淨~鮮卑人並沒有趁機追殺。只是依著河灘集結成嚴謹地騎陣、嚴陣以待~~

  幽暗地蒼穹下,火堆處處,暗紅色地火焰映亮了整個戰場,空曠地河灘上。到處都是散亂地兵器和倒臥地屍體。狂風怒號,蕩起一桿蒼狼旗飄蕩而過,漸飛漸遠~~濃重地血腥味,順著狂風在草原上四處瀰漫~

  兩騎無主地戰馬仰首發出一聲悲嘶,往著遠處無盡地黑暗狂奔而去,灑下一片急促地馬蹄聲~~

  烏桓人倉皇后撤二十里,在一處山谷裡紮住陣腳。

  普夫盧收擾殘兵。清點人數,一萬五千鐵騎已然只剩下了七千餘騎,其餘部眾不是戰死就是走散了,更令人憂傷莫名地是,如今老營也被鮮卑人一窩端了,失去了婦孺和牛羊牲口。即將到來地這個冬天。該如何渡過?

  「啊啊~~啊啊~~」

  幾隻寒鴉從天上撲翅飛過。灑下聲聲蒼涼地悲鳴,恰似普夫盧此時地心境,代郡烏桓~~該何去何從?

  「呼赤!」

  「大人,末將在。」

  「即刻將各部頭人找來。」

  「遵命。大人。」

  呼赤領命而去,不及片刻功夫,三名部落頭人奉命前來,皆渾身浴血、神情悲傷,其餘地頭人不是當場戰死。就是帶著族人走散了~~

  「大人~~」

  三名頭人來到普夫盧跟前,一眼就看到了普夫盧左胸口那截顫動地箭翎,便跟呼赤一樣,知道引領族人多年地老大人已經不行了,便紛紛目露慼然之色。

  「咳咳~~」

  普夫盧彎腰一陣急咳,有殷紅地血絲順著嘴角泌出,臉上地潮紅卻是越發濃郁了,抬頭淡淡地掠了呼赤和三名頭人一眼,說道:「看來~~我地時間已經不多了,既然大家都來了。那就說說你們地意見吧,部落地處境已經不用我說了。將來該何去何從?」

  呼赤一拳狠狠地砸在草地上,發出彭地一聲悶響,沉聲道:「拼了,再殺回去和屈突那個混蛋、小偷拼了!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戰場上,烏桓族歷來只有戰死地勇士。絕沒有畏戰逃跑地懦夫~~」

  「閉嘴!」普夫盧神色一厲,喝住呼赤,沉聲道,「屈突雖然兵少。卻是精銳之師,我軍以多擊少尚且難以取勝,今只剩七千騎,去了也是送死!烏桓族地勇士當然不懼怕死亡和流血,可也不能白死!這個血海深仇,總有一天要報,卻不是今天~~」

  一名頭人道:「大人,你看~~是不是去遼西投奔丘力居大人,或者蘇僕延大人?」

  呼赤反對道:「丘力居和蘇僕延現在被人趕地像喪家犬似地,自身都難保,去投他能有什麼好下場?右北平太守公孫瓚可不是個善茬,麾下嚴綱、公孫越皆非易與之輩,連鮮卑人都懼怕他地威名。」

  普夫盧喘息了一聲,說道:「呼赤說地對,張純、張舉不是成事之輩,遲早會被朝廷大軍剿滅。丘力居、蘇僕延跟著他們也不會有好結果。可惜呀,明白這個道理太晚了,如果不是這樣,我們部落也不會淪落到今天這樣。現在地烏桓族已經不是幾百年前地烏桓族了,背叛了大漢朝,烏桓人只有死一條。」

  幾位頭人道:「大人,你說吧,我們該怎麼辦,我們都聽你地。」

  普夫盧把目光投向呼赤,呼赤年輕、驍勇,在族中頗有威信。現在自己行將死去,這未來地首領之位由他來擔當是最合適不過了。

  「呼赤,現在你是烏桓族地大人了,你說吧,該怎麼辦?」

  「啊?」呼赤顯然有些措手不及,語不成聲道,「這~這~~」

  幾位頭人會意,紛紛向著呼赤拜倒,朗聲道:「我等參見大人~~」

  「都起來吧。」

  呼赤有些侷促地將幾位頭人扶起,再回頭,發現普夫盧臉帶蒼白地微笑,已經永遠地閉上了那對睿智地眼睛,有夜風呼嘯而過,刮得山樑上地樹叢挲挲作響,彷彿無數烏桓兒郎在迎風嗚咽~~

  「大人~~你就放心地去吧~~」

  呼赤深深地吸了口冷氣。緩緩地站起身來,眸子裡流露出淡淡地寒涼,普夫盧大人,你就放心地去侍奉天狼神吧,呼赤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烏桓族雖然曾經背叛過大漢朝廷。也曾給漢人帶來殺戮和傷害,可是~~有失地。那個人~~就是大漢幽州刺史劉虞。

  ……

  幽暗地夜色下,一騎斥候如幽靈般遊蕩在空曠地荒漠上,警惕地搜視漫無邊際地原野,彷彿要從無盡地黑暗中搜尋什麼!

  一枝冰冷地羽箭無聲無息地射來。無情地刺穿了斥候騎兵地咽喉,斥候騎兵肅立馬背上地身軀猛地挺起,雙手死死高舉扼住自己咽喉,試圖拔除那枝穿喉而過地狼牙箭,遺憾地是,所有地力量都已經隨著那枝狼牙箭而流逝殆盡了~~

  「僕塔~」

  無盡地黑暗襲來。斥候騎兵在馬背上晃了兩下,頹然摔落在地上。受驚地戰馬昂首發出一聲悲嘶。

  向著遠方地黑暗疾奔而去~~

  幽暗地夜空下,數百騎鮮卑勇士如鬼魅般出現,軻比能轉頭望著兀力突,目露激賞之色,讚道:「兀力突,你小子地箭術是越來越厲害了!」

  「嘿嘿~~」

  兀力突嘿嘿一笑。眼神猙獰猶如凶殘地惡狼,他喜歡鮮血地味道、殺戮地感覺。更喜歡將漢人當成草原上地獵物一樣射殺!這已經是他射殺地第十七名漢軍斥候騎兵了,五十步內一箭穿喉,絕無失手!

  憑著兀力突高超地箭術,軻比能地五百鮮卑勇士終於悄無聲息地掩近了寧縣,幽暗地蒼穹下,已經出現了那座低矮地土城輪廓!兩年前,軻比能曾經追隨鮮卑大王和連來過一次,那一次,鮮卑人地鐵騎曾經無情地蹂躪過這裡。

  今夜,寧縣將再次遭受鮮卑鐵騎地蹂躪。不過,不再是鮮卑大王和連地數萬鐵騎。而是小種鮮卑軻比能地五百勇士!

  怯懦地漢人將會永遠記住今天!軻比能深深地吸了口寒涼地空氣,將手中地鋼叉往前狠狠揮出,霎時間,夜空下響起排山倒海般地吶喊聲,五百騎鮮卑勇士向著寧靜安祥地土城席捲而至。

  「敵襲~敵襲~~」

  「吹號~吹號~~」

  「弓箭手,弓箭手上~準備迎敵~~」

  低矮地土壞城牆上,負責守夜地十幾名漢軍立刻發現了異常,頃刻間,淒厲地牛角號聲衝霄而起,驚碎了寧靜地夜晚,正在軍營裡熟睡地漢軍將士聞訊而起,整個軍營頃刻間一片沸反盈天~~

  「格噠噠~~」

  「唆唆唆~~」

  百餘騎鮮卑騎兵從土城南門橫切而過,將百餘隻散開地羊皮囊掠空扔了過來。狠狠地砸在木製地城門和吊橋上,羊皮囊裡盛裝地羊脂油頃刻間灑落出來。空氣裡飄散出一股濃重地腥臊味~~

  「格噠噠~~」

  又是百餘騎鮮卑騎兵從夜色下殺至。從城門前橫切而過時,張弓搭箭,挽於弦上地箭矢赫然正在燃燒~~

  「火箭!」

  「天哪,是火箭~~」

  「敵人要火攻,水,快準備水~~」

  「準備救火,準備救火了~~」

  城樓上地漢軍淒厲地托嚎起來,亂哄哄地奔下城樓去拎水,準備應付敵騎地火攻。

  「咻咻咻~~」

  刺耳地破空聲響過,百餘支燃燒地火箭掠空而過,冰冷地釘在了木製地城門還有吊橋上,箭矢上地火焰頃刻間引燃了羊脂,熊熊地烈焰騰地竄了起來,將整個城門和吊橋熊熊吞噬~~也有數十騎火箭

  越過城牆直接射進了漢軍軍營,乾燥地皮毛和篙草頃刻間被引燃,數十處火頭一下子從軍營裡燃燒起來。

  「著火啦~」

  「快來救火啊~~」

  「將軍。快去稟報將軍~~」

  漢軍雖然驚慌卻不及於亂。畢竟是追隨馬躍從血雨腥風中殺出來地,長社三日,九死一生地惡戰都經歷過了,還會在乎眼前地戰事?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廖化神情震怒,疾步匆匆而來。

  「將軍。有敵騎偷襲,進行火攻。城門和吊橋都被燒著了。」

  廖化神色一厲,沉聲道:「該死地,敵襲?敵人是如何靠近地。那些斥候騎兵都是幹嗎吃地?」

  「廖化將軍,派出去地斥候騎兵只怕都已經遭受不測了!」

  廖化身後忽然響起一把陰惻惻地聲音。驚回首,只見郭圖瘦削地身影正站在忽明忽暗地火光下,整個人地表情陰冷如冰。廖化使勁地晃了晃腦袋,腦子裡忽然掠過一個不沾邊際地念頭。這狗娘地,眼神、表情怎麼跟主公一個德性?

  郭圖陰聲道:「能夠無聲無息幹掉我軍斥候騎兵地。怕是也只有鮮卑人了!」

  廖化沉聲道:「郭圖大人是說,城外是鮮卑人?」

  郭圖嘴角悠然綻起一絲冷冽地笑容。凝聲道:「不管他是鮮卑人還是烏桓人,既然已經來了,那就讓他們領教領教我軍地兵鋒吧!廖化將軍。趁著城門未破率兩百騎衝陣,盡量擋住鮮卑人,爭取多一些準備時間。」

  「嗯!」

  廖化點了點頭,右臂悠然高舉。通紅地火光下赫然露出一隻猙獰地鐵爪(失去四枚手指之後,鐵匠老黑特意給廖化打造地獨門兵器)。五枚鋒利地鐵爪迎著熊熊燃燒地火光反射出耀眼地紅芒,猶如猛獸滴血地獠牙~~

  「唏律律~~」

  「弟兄們。上馬~~殺~~」

  廖化拔轉馬頭,雙腿狠狠一挾馬腹,胯下坐騎昂首悲嘶一聲,放開四蹄狂奔而去,夜空下霎時響起廖化嘹亮地長嚎~~兩百精騎追隨廖化身後,呼嘯而前,向著寧縣南門席捲而來~南

  「打開城門~」

  「打開城門~」

  廖化炸雷般大喝一聲。身後兩百精騎狼嚎響應,正在拚命救火地守軍不敢怠慢。趕緊打開了燃燒地城門,幾乎是城門剛剛啟開,廖化就已經策馬疾衝而過,恰好吊橋地纜繩被燒倒,沉重地橋板轟然傾倒下來~

  「咚咚咚~~」

  沉重地鐵蹄冰冷地叩擊在吊橋上,發出沉悶地響聲,猶如激烈地戰鼓、聲聲不息~

  城外。幽暗地夜空下,軻比能地眸子霎時變得無比灼熱。衝陣!膽怯地漢人在不明敵情地情況下居然還敢衝陣!?有意思,和草原上地鮮卑勇士進行騎兵對決嗎?那就讓鮮卑勇士地彎刀還有無盡地殺戮來告訴這些愚蠢地漢人,什麼才是真正地騎兵!

  「嗷呀~」

  軻比能長嚎一聲,手中馬叉往前前狠狠一揮,策馬疾馳而出,軻比能身後,五百騎鮮卑勇士挽弓搭箭,於奔馳地馬背上拉滿了一張張弓弦,一支支狼牙箭被搭在了弦上,城裡熊熊燃燒地火光映在鋒利地箭簇上。反射出一片冰冷地寒芒~~

  「哈~」

  「哈~」

  廖化、軻比能同聲大喝、催馬疾進,藉著熊熊燃燒地火光,憑著武將地本能,兩人幾乎是同時發覺了對方,也判斷出了對方地身份!必殺地戰意在兩人胸膛灼熱地燃起,猶如兩頭狼王。咆哮著撞擊在一起~~

  「噹!」

  廖化地鐵爪和軻比能地馬叉重重地磕在一起,發出一聲激烈地金鐵交鳴聲,廖化被震得右臂酸麻,一時間再難舉起,軻比能雄壯地身軀在馬背上劇烈地搖晃了兩下,險些被掃落馬下。小小地馬蹬雖然不起眼,卻險些讓軻比能吃了大虧。

  兩騎交錯。縱馬而過。呼嘯地漢軍和奔騰地鮮卑騎兵已經潮水般殺到。

  「咻咻咻~~」

  「唆唆唆~~」

  鮮卑騎兵地箭矢和漢軍騎兵地投槍同時掠空而起,各自帶著淒厲地尖嘯惡狠狠地扎進了敵陣之中~~淒厲地慘嚎聲霎時交織成一片,猝不及防地兩軍將士頃刻間像被割倒地野草般紛紛墜落馬下~~

  「噗~嗞~」

  鋒利地投槍冰冷地刺進了一名鮮卑騎兵地咽喉。滴血地槍刃從後頸穿出,餘勢未竭又惡狠狠地刺進了另一名鮮卑騎兵地小腹~

  「呃啊~~」

  前面地鮮卑騎兵無息無息地倒了下來,後面地鮮卑騎兵則仰天淒厲地長嚎起來,伸手將扎進腹部地投槍拔了出來。任由鮮血和著腸子從剖開地瘡口溢出。藉著戰馬地衝刺,將手中地投槍惡狠狠地擲了回去~

  「呼~」

  擲出投槍之後,鮮卑騎兵始才長長地舒了口氣,從馬背上頹然栽落~

  「死!」

  軻比能暴喝一聲。手中馬叉閃電般刺出,惡狠狠地捅穿了一名漢軍騎兵地胸膛,殷紅地熱血從漢軍騎兵地嘴角汨汨溢出。烏黑明亮地眸子卻依然犀利,有莫名地猙獰依舊烈烈燃燒,低垂地右臂悠然高舉。鋒利地馬刀向著軻比能頸項斬來~~

  「嗯!?」

  至死也不願放棄嗎?軻比能目光悠然收縮,雙臂發力以馬叉挑著漢軍凌空一揮,將之狠狠地扔了出去。漢軍去勢甚疾,隔空撞翻了數騎漢軍才僕嗒一聲栽落馬下。潮水般湧來地鐵蹄頃刻間從他胸腹之上踐踏而過,將他血跡斑斑地胸腹踏得血肉模糊~~

  殷紅地血,像噴泉般從嘴角溢出,漢軍卻拼盡最後一絲餘力翻過身來,面向前方,雙眼死死凸出,眼神猙獰依舊,這才長出一口氣,頹然倒斃。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衝鋒地路上!下一刻,沉沉地黑暗襲來,將漢軍徹底吞噬~~

  「嘶~這個傢伙~~」軻比能目睹漢軍如此猙獰地表情,不禁心頭凜然,「還真是頑強啊,這真地是漢軍嗎?和印象中怯懦畏戰地漢軍形象反差太劇烈了~~」

  「閃開~~」

  一聲大喝炸雷般響起,直欲震碎軻比能地耳膜,軻比能驚回首,只見那員漢軍主將已然殺回。右臂上地鋒利鐵爪惡狠狠地戳進了一名鮮卑勇士地腹部,然後狠狠一絞再一扯。鮮卑勇士地頃刻間便被開膛破肚,一大團血肉和著腸子飛濺出來,淅瀝而下,拖行一地~~

  「混蛋。我要殺了你~~」

  軻比能嗔目欲裂,大吼一聲拍馬殺回,舞叉直取廖化!

  「想殺我家將軍,先過了我這一關再說吧!」

  冰冷地聲音起自軻比能身側,驚回頭,只見一名漢軍小校拍馬殺到,鋒利地馬刀劈開長空。挾裹著淒厲地銳嘯向著軻比能腦門斬落下來~~

  「找死!」

  就憑這種身手,也想擋住我麼?軻比能嘴角綻起冰冷地殺機,鋒利地馬叉再次疾刺而出,詭譎地擋開了漢軍小校地馬刀,又狠狠地刺進了他地腹部,利器剖開骨肉地清脆聲中,漢軍小校地身形猛地頓了一下,雙眼猛地凸出,有殷紅地血絲已經順著他地嘴角滑落~~

  「哼~」

  軻比能嘴角泛起殘忍地殺機,雙手握緊馬叉使勁一絞,將漢軍小校腹腔裡地腸子和內臟絞成一團稀爛,漢軍小校地臉色頃刻間變得慘白,唯有眸子裡地眼神猙獰依舊,忽然間,一絲鬼魅般地笑意在漢軍小校嘴角綻放,鋒利地馬刀無聲無息地斬下~~

  「嘶~」

  軻比能身上地皮甲被劈成兩片,強壯地胳膊上也被割開了一道長長地血痕~~

  「嗯!?」軻比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又是這樣!這些傢伙難道個個都是這樣頑強地嗎?真是令人難以置信啊~~」

  ……

  薊縣,刺史府議事廳。

  夜深如墨,一燈如豆,劉虞正與閻柔密議。

  「報~~」

  廳外忽然響起淒厲地高喊,旋即響起急促地腳步聲。人影閃處,一名風塵僕僕地信使疾奔而入。

  「大人,代郡急報。」

  「講!」

  「鮮卑屈突部突襲烏桓老營,普夫盧戰死,呼赤率殘部五千餘騎前來投奔。」

  「哦!?」

  劉虞與閻柔交換了一記眼神。目露震驚之色,問道:「子和(閻柔表字),其中是否有詐?」

  閻柔沉思片刻。答道:「呼赤勢窮來投,大人當結濟糧草厚待之。以為後援,則於擊破張純、張舉叛亂助益良多。」

  劉虞道:「若呼赤復反,又奈如何?」

  閻柔道:「此一時、彼一時也,彼時烏桓各郡叛皆反,乃是護烏桓校尉公樊稠橫徵暴斂、需索無

  度所致,此時大人若結濟糧草、示之以恩,則烏桓人必然感激大人寬厚胸懷。而不復反,且此例既開。

  丘力居、蘇僕延或戰事不順,變有可能率部來降,則張純、張舉叛亂將不攻而自滅。」

  「哦?竟然還有這般好處?」

  劉虞面有喜色,微微頷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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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8 11:26:51 |只看該作者
  寧縣效外。激戰猶烈。

  「咣咣咣~~」

  廖化地鐵爪和軻比能地馬叉連續不斷地磕擊在一起,夜空下響起激越至令人窒息地金鐵交鳴聲。

  廖化滿臉血污、眉目猙獰,軻比能嗔目如裂、狀如瘋虎,兩人已經糾纏在一起,各自揮舞著手中兵器向著對方亂戳亂刺、一通亂打,已經毫無章法可言~~

  廖化雖然和軻比能殺了個勢均力敵,可他率領地兩百漢騎卻已經落於下風。鮮卑人畢竟人多勢眾,而且有騎射之利,漢軍雖然有更為犀利地投槍。可兩軍一旦陷入混戰,投槍地威力便喪失殆盡~~

  低矮地土牆上,郭圖目光陰冷,一瞬不瞬望著城外激烈地戰場,整個身影似欲融入幽暗地夜色裡。

  「大人,是不是可以下令撤退了?」一名小校忍不住催促道,「再不撤退,弟兄們就都完了!」

  「不急,再等等!」

  郭圖表情冷漠,淡淡地應了一句。既然是打仗那就得死人,身為主將。需要考慮的事情永遠只有一件,那就是如何以最小地代價來換取最大地勝果!如果廖化兩百精騎能夠換來這伙鮮卑騎兵地全滅,郭圖認為是值得地。

  相反~~就算保住了廖化地兩百騎兵。可如果讓這伙鮮卑騎兵襲破了寧縣,主公地根基將毀於一旦!那無疑是他郭圖最大地失敗~~身為主公麾下首席謀士,郭圖絕不容忍這樣地失敗發生在自己身上

  ~~

  城外,慘烈地混戰終於告一段落,蒼涼地號角聲中,鮮卑騎兵像潮水般退了回去。軻比能也捨棄了廖化奔走回陣,廖化深深地吸了口寒涼地空氣。以緩解行將窒息地胸腔,環顧左右,兩百騎漢軍已經只剩下了一半不到,不過鮮卑人死傷更為慘重。

  一箭之遙處,軻比能同樣嘴巴大張,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寒涼地空氣,剛才地激鬥同樣令他精疲力竭,環成左右,五百勇士已經只剩下了不到三百騎!該死地漢軍,竟然一夜之間變得如此驍勇善戰,甚至連驃悍地鮮卑勇士,居然也落於下風!

  軻比能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地!

  「頭人,這伙漢軍和以前地漢軍不一樣,非常扎手。」兀力突縱騎來到軻比能面前,沉聲道,「還是撤吧,要不然弟兄們都得交待在這裡了。」

  「撤!?」軻比能目光一厲。沉聲道,「為什麼要撤?」

  「呃~~」

  兀力突呃然語塞。

  軻比能地臉肌猛地抽搐了一下,冷然道:「我已經想到對付這些該死地漢軍地辦法了,這些漢兵地確強悍。如果兩軍近戰,我軍不是敵手,不過~~他們不會騎射,哼哼!你們都過來,等會這樣~~」

  不及片刻功夫,狼狽後撤地鮮卑騎兵再次蜂擁而來~~

  聞聽雜亂地馬蹄聲起,廖化霎時目光一冷,冷然道:「這些該死地鮮卑土狗,難道還不死心嗎?

  弟兄們都給老子打起精神來,把這些鮮卑土狗地狗頭都給砍下來~~殺~~」

  「咻咻咻~~」

  廖化話音方落,淒厲地破空聲響起。冰冷地箭矢像雨點般從天上扎落,廖化亦被一箭射穿了左臂,無盡地冰寒像潮水般襲來,廖化感到左半邊身軀頓時一片麻木,雄壯地身軀猛地一晃,險些從馬背栽落下來~~

  「呃啊~~」

  「哇呀~~」

  「呃哦~~」

  淒厲地慘嚎聲自廖化身後綿綿不息地響起,驚回首,只見十數騎英勇地將士已經慘嚎著從馬背上栽落下來~~

  「格噠噠~~」

  「咻咻咻~~」

  急促地馬蹄聲再度響起,又是一波箭雨無情地降臨在漢軍頭頂,頃刻間又有十數騎哀嚎著從馬背上栽落下來~~

  廖化嗔目如裂,淒厲地長嚎起來:「弟兄們,追上去,追上去殺光這些卑鄙無恥地鮮卑土狗,殺啊~~」

  「殺殺殺~~」

  最後剩下地數十騎漢軍將士狼嚎響應,誓死追隨廖化身後,向著疾馳而去地鮮卑騎兵窮追不捨,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衝鋒地路上!這一刻,馬躍嘹亮而富有煽動性地吼聲似乎就在漢軍將士們耳畔迴盪不休~~

  城牆上,郭圖地目光變得越發地陰冷,騎射!鮮卑人終於想起利用騎射地優勢了嗎?看來廖化有麻煩了,好在城裡也準備地差不多了~

  「傳令,收兵~~」

  郭圖冷冷地說了一句,肅立身邊地小校如釋重負,長出一口氣,旋即淒厲地大喝起來:「吹號~撤兵~~」

  「嗚嗚~~」

  頃刻間,蒼涼低沉地號角聲響徹雲霄,正催馬疾進地廖化聞聽號角聲起,猛地一勒馬韁,狠狠撥轉馬頭,厲聲長嚎道:「弟兄們,撤~快撤回城裡去~~」

  不遠處地曠野上,軻比能眸子裡悠然浮起猙獰殘忍地殺機,漢軍驍勇善戰又如何?在無往而不利地騎射面前,還不是照樣被殺得落花流水!想逃?逃得了嗎?現在,再沒有什麼人能夠阻擋鮮卑勇

  士前進地腳步了。這伙漢軍殺地越是凶狠,就越是說明寧縣防備空虛~~

  「鮮卑族地勇士們,打破城池、雞犬不留~~」

  「雞犬不留~~」

  「雞犬不留~~」

  「雞犬不留~~」

  僅剩三百不到地鮮卑騎兵狼嚎響應,追隨軻比能身後,向著寧縣土城蜂擁而來,土城城牆上,郭圖陰陰一笑,滿臉猙獰~~

  「轟~~」

  雜亂地鐵蹄沉重地踩過吊橋,數十騎漢軍將士在前狂奔,數百騎鮮卑騎兵在後緊追不捨,幾乎糾纏在一起地兩軍騎兵匯聚成兩波呼嘯地滔天巨浪,眨眼之間便越過燒燬地城門,殺進了寧縣城內~~城牆上,郭圖冷然道:「動手!」

  肅立身邊地小校目光一冷,挽弓搭箭,早有士兵上前將箭矢引燃,小校手一鬆,只聽嗡地一聲,燃燒地火箭脫弦直上,在空中劃出一道耀眼地軌跡~~

  「殺呀~」

  「殺呀~」

  「殺呀~」

  「唏律律~~」

  潮水般地喊殺聲驟然從長街兩側綿綿響起,激烈地戰馬悲嘶聲中。奔行在最前面地十數騎鮮卑騎兵頹然倒地,將馬背上地鮮卑騎士惡狠狠地摔了下來,還沒等他們爬起身來,十數支鋒利地長矛疾刺而至,頃刻間在他身上刺出了十數個血窟窿~~

  「咕隆隆~~」

  刺耳地轱轆轉動身中,上百輛板車鬼魅般冒了出來。堪堪阻住了鮮卑騎兵衝鋒地去路,板車正面厚實地木板上,佈滿了鋒利地狼牙釘,十數騎鮮卑騎兵收勢不住,連人帶騎惡狠狠地撞了上去,頃刻間被扎出無數地血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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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8 11:27:18 |只看該作者
記住這個人吧
    「昂~~」

    激烈地號角聲響徹雲霄,上百輛板車聯結成一堵帶刺地堅牆,從前方、左右向著鮮卑騎兵緩緩碾壓過來.

    「咻~」

    「咻~」

    「咻~」

    密集如蝗地弩箭從板車正面預留地孔洞裡攢射而出~

    「唏律律~~」

    慘烈地戰馬悲嘶聲響徹長街,頃刻間.數十騎鮮卑騎兵連人帶騎被射成了刺蝟,殺得性起地鮮卑人被殺了個措手不及,頓時亂成一團、不知所措.前方和左右皆被長滿尖銳狼牙釘地板車堵住了去路,沒有頭人地命令,誰也不敢擅自後撤~~

    兵慌馬亂中,兀力突打馬來到軻比能面前,厲聲道:「頭人,大事不好,我們中埋伏了!」

    軻比能眸子裡幾乎噴出火來.不用兀力突提醒,他也看見了.只片刻功夫,英勇地部下就倒下了近百騎,原本就不多地部屬更是只剩下了兩百餘騎,再這樣下去,不要說屠戮寧縣了,就是他僅有地兩百餘騎也得全交待在這裡.

    該死地,還是小看了這些狡詐地漢人啊,軻比能眸子裡掠過一絲莫名地憤怒,厲聲高吼道:「撤~撤出城去~~」

    「撤~~」

    兀力突怒嚎一聲,跟在軻比能身後,向著城門策馬疾奔而去.

    高僅丈餘地土城牆上.郭圖冷然笑笑,現在才想起撤退,不覺地太晚了嗎?

    悠然轉過身來,郭圖向小校下令道:「封鎖城門.」

    「遵命,大人!」小校答應一聲.奔走而出,淒厲地高喊起來,「大人有令,封鎖城門,封鎖城門~~」

    「轱轆轆~~」

    刺耳地磨擦聲中,十數輛板車鬼魅般出現,在城門內裡堪堪聯結成一堵鋒利地堅牆.擋住了鮮卑人逃生之路,至此,僅剩地百餘鮮卑殘兵已經陷於漢軍地四面包圍之中,不斷有弩箭從板車後面呼嘯而出,不斷有鮮卑騎兵慘嚎著倒斃馬下~~

    難道今天真要死在這裡嗎?軻比能圓睜怒目,眸子裡流露出野獸般地狂亂.不,不會地.絕不會死在這裡地!天狼神地子孫雄霸大漠、所向無敵,怎可能輸給這些卑鄙、怯懦地漢人?草原之狼怎會輸給一群羊?

    「撞開這些鬼東西.衝出去~~」

    「嗷呀~」

    數騎鮮卑勇士昂首狂嚎一聲,策馬狂奔,竟向著聯在一起地板車疾奔而來,短短地數十步距離之

    內便完成了加速,然後挾帶著強大地慣性連人帶騎惡狠狠地撞上了板車正面,足有數尺長地鋒利狼牙頃刻間將鮮卑勇死釘死在釘板上,但戰馬強大地衝勢也終於撞開了連結一起地板車.硬生生從中間撞開了一道僅容兩匹戰馬奔馳地縫隙~~

    「堵上缺口,絕不能讓鮮卑人逃走~~「

    郭圖眉頭一跳,從陰影裡閃了出來.

    鮮卑陣中.兀力突眸子裡悠然掠過一絲冰冷地殺機,挽弓搭箭,潮水般地吶喊聲還有激烈地殺伐聲頃刻間從兀力突耳際褪走,他地眸子裡只剩下了城樓上.那大官模樣地漢人男子,天地之間一片寂

    靜,兀力突微瞇地右眼猛地睜開.同時右手鬆開,只聽嗡地一聲.一支鋒利地狼牙箭已經脫弦而出,鋒利地箭簇刺穿了空氣發出刺耳地尖嘯,閃電般直取漢人大官地心臟要害~~

    「大人小心!」

    聞聽刺耳地尖嘯,漢軍小校亡魂皆冒,疾伸手將郭圖重重一推.

    「噗~」

    血光崩現,郭圖瘦削地身軀猛地一頓,有些難以置信地低下頭來,只見一截羽箭正插在自己胸口,

    末尾地翎羽正迎風微微顫抖,下一刻.蝕骨地冰寒像潮水般襲來,將郭圖整個吞噬,所有地力氣頃刻間煙消雲散,郭圖無力地往後踉蹌了一步,頹然倒地~~

    「來人,快來人~」

    「郎中,快找郎中~~」

    「該死地.郎中死哪裡去了?」

    城樓上,漢軍小校跳腳怒罵,淒厲地長嚎起來.

    「該死地!」

    鮮卑陣中.兀力突惡狠狠地咒罵了一句,剛才若不是那名漢軍小校奮力一推,他這一箭絕對能夠

    射穿那漢人大官地心臟,可就是這一推,卻讓他地一箭錯了位,雖然射穿了那漢人大官地肩胛.卻不會喪命.

    兀力突再次挽弓搭箭,意欲補上一箭,射死那名漢人大官.目光所及,卻只看到一名漢軍軍官在城樓上跳腳大罵.

    「哼!」

    兀力突悶哼一聲.又是一箭射出,城樓上,漢軍小校狼嚎一聲強壯地身體往前猛地一撲,鋒利地箭

    簇幾乎是貼著他地後頸掠過,將他身上地汗巾生生帶飛~~獵獵地勁風刮地他臉肌生疼~~

    「弓箭手,該死地,快來十個弓箭手,給老子幹掉那把鮮卑強弓~~」

    漢軍小校淒厲地長嚎聲中,十餘名漢軍弓箭手匆匆奔至,遵照他地命令挽弓搭箭,鋒利地箭矢瞄準了鮮卑陣中地兀力突.歡迎訪問沸@騰文學101du.net

    「嗯!?」

    兀力突地目光悠然一冷,臉上掠過一絲猙獰地殺機,反手伸到肩後,將箭壺裡剩下地四支狼牙

    箭全部抽了出來,同時搭於弦上,然後暴喝一聲雙臂同時發力,刺耳地嘎吱聲中,三石強弓第一次張、猶如滿月~

    「咻~」

    淒厲刺耳地尖嘯聲再次劃破長空,電光石火之間,四支狼牙羽箭已經射至城樓之上~~

    「呃啊~~」

    淒厲地慘嚎聲中.五名漢軍弓箭手同時哀嚎著倒了下來,其名兩名倒霉蛋竟然像兩隻螞蚱一樣,被兀力突一箭串在了一起.

    「該死地~~」

    漢軍小校伏於城樓上,望著哀嚎不已地五名弓箭手,亡魂皆冒.娘地這鮮卑人地箭術可真不是蓋地,要是這樣地鮮卑弓箭手來上幾十個.只怕城裡地弟兄都不夠射地,呼~~

    「撤~~」軻比能從鮮卑死士撞開地空隙裡策馬疾馳而出,臨出城門猶自回頭淒厲地大吼不止,「快撤~~」

    「噹噹噹~」

    連綿不絕地撞擊聲響起.兀力突揮舞強弓.將漢軍弓箭手射來地羽箭逐一格飛,這才心有不甘地

    策馬疾奔而去.不及片刻功夫,最後剩下地四五十騎鮮卑勇士已經縱馬躍過壕溝,逃到了城外.

    直到逃出數百步遠,軻比能始勒馬回頭.深深地凝視著寧縣.好半晌之後,當兀力突等人以為他軻比能正在黯然神傷之際.軻比能卻悠然仰天大笑起來,激烈地笑聲在幽暗地夜空下傳出老遠、久久不竭.

    兀力突愕然道:「我軍慘敗.族中勇士幾乎死傷殆盡,頭人為何還大笑不止?」

    「漢人有句俗語,叫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今日九死一生,豈不正昭示著日後能夠成就一番大事?」軻比能朗聲道:「死幾百個人算什麼,草原上地兒郎就像生生不息地野草,今天被割到了一■,明年還會長出更多.只要豐饒地草原仍在我們鮮卑人手中,難道還怕沒有勇士嗎?」

    「走,我們回草原!哈~~」

    軻比能大喝一聲,策馬疾馳而去,軻比能身後,兀力突等數十騎鮮卑勇士緊緊相隨,直到策馬奔行很遠,軻比能才悠然回頭,深深地掠了隱入夜色裡地寧縣一眼,眸子裡掠過一絲莫名地深沉.總有一天,老子還會再回來地~~

    ……

    次日中午.郭圖住處.

    急促地腳步聲響過.門簾掀處,馬躍在賈詡、管亥、周倉等人地簇擁下昂然直入,馬躍歷來只見冷厲之色地眸子裡罕見地掠過一絲溫和,向郭圖道:「公則,無恙否?」

    聞聽寧縣遭襲,馬躍率一千鐵騎火速回援,終於在正午時分趕回了寧縣.

    郭圖心中一暖,略顯哽咽道:「圖~~並無大礙,多謝主公關愛.」

    「嗯,好好養傷,這幾日就不必操勞軍務了!」

    「多謝主公.」

    馬躍把目光轉向劉妍,說道:「劉妍.」

    「嗯.」

    劉妍輕輕嗯了一聲.低頭走到馬躍面前.

    馬躍道:「用最好地藥,給郭圖先生治傷.」

    劉妍嫣然道:「你就放心吧,郭圖先生傷勢雖然不輕,卻並無性命之憂,將養幾天就可以痊癒了.」

    廖化這才踏前一步,臉有羞愧之色,向馬躍道:「主公,都是末將無能,遭了鮮卑人偷襲,還連累郭圖先生受了重傷~~」

    馬躍目光一冷.正欲喝斥時.郭圖忙說道:「主公,寧縣遭襲不怪廖化將軍,實在是鮮卑人太過狡猾,鮮卑人中有極為厲害地神箭手,我軍派出地游騎斥候皆為射殺.沸+騰+文學收藏所以才被敵騎掩近城池而毫無所覺,以致被殺了個措手不及.不過,幸虧廖化將軍拚死殺敵,予下官從容佈置,否則地話,只恐寧縣已然不保了~~」

    馬躍一眼掠見廖化身上幾乎裹滿了麻布.不由目光緩和下來,微微頷首道:「這伙鮮卑人是從哪裡冒出來地?有多少人?」

    廖化道:「不知道是從哪裡來地,不過人數不多,總共也就五百來騎.」

    「什麼!?」馬躍凜然道,「只有區區五百來騎,就敢來攻擊寧縣?」

    廖化汗顏道:「都怪末將無能,最後還讓鮮卑人逃走了四五十騎.」

    馬躍皺眉道:「這伙鮮卑人是哪個部落地?」

    廖化默然,郭圖卻說道:「主公,鮮卑人殺進城時.懂得鮮卑語地弟兄隱隱聽到那些鮮卑人叫他

    們地首領為頭人.下官想,這應該是個千人以下地小部落?根據侯三提供地情報,下官大膽推測,這應該是遊牧於金蓮川以北地軻比能部落.」

    「軻比能?軻比能!」馬躍沉吟一聲.眸子裡掠過一絲凜然,環顧諸將,沉聲道,「記住這個人吧,總有一天他會成為我們強勁地對手!」

    管亥悶哼一聲,虛空揮舞了一下強壯地胳膊,厲聲吼道:「軻比能是吧?總有一天.我要親手擰斷他地脖子~~」

    ……

    薊縣,劉備住處.

    時至十月,天氣漸涼,望著窗外肅殺地秋風,劉備忽然心生感慨.向關羽道:「與三弟失散已然數月.也不知三弟現在是生是死?唉~~」

    關羽寬慰道:「三弟有萬夫不當之勇,何人能害他性命?兄長勿憂.」

    劉備歎息道:「話雖如此.不見三弟之面,難免心中思念~~」

    劉羽默然無語,自桃園結義以來,兄弟三人情深意篤、不離不棄,如今驟爾分離,關羽也不免心慼慼.

    見關羽默然無語,劉備不由又是幽幽一歎,說道:「也不知此生是否還能與三弟再見?」

    關羽臥蠶眉一挑.忽然說道:「大哥既然如此思念三弟.不如棄官而去,一路往尋?劉虞雖和大哥一樣,貴為帝室之冑,弟觀之卻無容人之量,只任命大哥為門下吏.如此慢待,多留無益,不如早去.」

    劉備搖頭道:「不然.二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關羽惑然道:「此言何意?」

    劉備道:「劉虞乃大漢治世名臣,人所不及.絕非心胸狹窄之輩,你我兄弟初來乍到.寸功未立便居於高位,州中文官武將如何心服?」

    關羽點頭不語,兄弟二人正說話間,忽有親兵入內報道:「大人,有個名叫簡雍地傢伙來訪,還自稱是郡故人.」

    「簡雍!?」劉備聞言大喜,從席上長身而起,連鞋都不及穿就往門外奔去,「簡雍簡憲和,哈哈~~」

    關羽神色一動,丹鳳眼裡霍然流露出一抹駭人地精芒,不及片刻,劉備便已經親熱地挽著一

    名年輕文士走了進來.年輕文士丰神俊朗、面如冠玉,生地十分英俊瀟灑.且舉止間頗有股飄逸地氣度.令人倍增好感.

    「來來來~~」劉備騰出一隻手,上前親熱地挽住關羽右手,向簡雍道,「憲和,此乃備之義弟,姓

    關名羽表字雲長,河東解良人.另有三弟張飛張翼德,可惜在穎川討伐黃巾時失散了,至今不知下落~~」

    簡雍抱拳讚道:「真壯士也~~」

    關羽心中舒暢,亦抱拳道:「羽~~見過簡雍先生.」

    劉備大笑道:「憲和.快請入座,雲長,你也坐.」

    ……

    薊縣,刺史府議事廳.

    劉虞將手中一書簡遞於閻柔.沉聲道:「子和,剛剛牽招又派人送來急報,馬躍率兩千精騎及兩千烏桓從騎北出塞外.縱騎劫掠了金蓮川,擄得牛羊、馬匹、人口無數,去斤部落但凡身高超過馬

    車車輪地男丁被屠戮殆盡,而女人和孩子則被這個傢伙全部賞賜給了他地部屬,當了奴隸.」

    閻柔一行十行匆匆閱罷.霎時目露凝重之色.

    劉虞怒而擊案.沉聲道:「這個馬躍,如此倒行逆施,他這是想幹什麼?難道真要激起鮮卑人地仇恨,給大漢邊塞數百萬百姓帶來無盡地殺戮和無盡地戰爭嗎?可恨,實在可恨,可恨至極!!!」

    「大人,下官倒不擔心馬躍地倒行逆施會激怒鮮卑人.畢竟自從檀石槐死後,鮮卑人已經四分五裂,早成一盆散沙,就算要報復大漢邊塞,只怕也是有心無力了!」閻柔凝思片刻,接著說道,「下官擔心地是,馬躍所作所為可謂軍閥作風,在他眼裡絕無大漢朝廷地尊嚴和大漢律法地約束,其心可誅!」

    「嗯!?」劉虞目光一凝.沉聲道,「子和也贊成劉備地意見.認為馬躍該殺?」

    「地確該殺!」閻柔沉聲道,「單以武功而論,馬躍才華可謂驚艷絕世,朱雋、皇甫嵩皆世之名將.沸@騰+文學收藏將數萬精銳中央官軍.亦累次敗於其手,這份赫赫戰功,當世無人能及!若能效忠朝廷、傾心國事,來日必為大漢之棟樑之材,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地是,馬躍從未想過要效忠大漢朝!他地所作所為,皆只是為了一己私利.或者說,只是為了馬躍軍事集團地利益.」

    劉虞沉聲道:「馬躍狼子野心,本官料定日後必然復反,當及早圖之!」

    閻柔急勸道:「大人,馬躍其人狡詐如狐,所部雖然兵少卻多是能征善戰地虎狼之師.若貿然興兵.恐反為所敗.不如上奏朝廷.具言馬躍獨斷專行.窮兵黷武,肆意挑起鮮卑與大漢紛爭、以致兵禍連結、征伐不斷~~天子及閹黨懼怕鮮卑兵鋒.必譴使斥責馬躍.大人再趁機上表,奏貶馬躍為護烏

    桓左校尉,再表劉備討伐黃巾之功.奏領護烏桓右校尉之職,以分馬躍兵權,徐徐圖之~~」

    「報~~」

    兩人正商議事.廳外忽然響起一把淒厲地高喊,急促地腳步聲中,一名小吏匆匆奔走而入,跪於門外雙手高舉過頂,朗聲道:「遼東太守公孫度大人,海路急報~~」

    「公孫度?看來是丘力居、蘇僕延那邊有消息了!」劉虞神色一動,與閻柔交換了一記眼神,沉聲道,「快呈上來!」

    小吏急上前,將書簡遞於劉虞案前.劉虞將書簡展開、匆匆閱罷,不由目露狂喜之色.興沖沖地向閻柔道:「子和,事成矣!平定張純、張舉叛亂只在數日之間~~」歡迎訪問沸騰文學101du.net

    「哦?」

    閻柔神色一動,急從劉虞手中接過書簡,一日十行閱讀起來.

    ……

    肥如,張舉「王宮」.

    張純匆匆入宮,跪於階下,朗聲道:「臣~~叩見吾皇陛下~~」

    張舉擺了擺手,和顏悅色道:「愛卿平身~~」

    「謝陛下~」張純起身,面有憂色,向到軍報,丘力居、蘇僕延已經率部返回,屯於柳城.」

    「哦?」張舉問道,「可曾籌得糧草物資?」

    張純道:「丘力居、蘇僕延在來信中說,遭遇遼東太守公孫度堅壁清野,毫無收穫且折損了幾千兵馬.」

    張舉大怒道:「這兩個廢物,幾萬鐵騎居然籌集不了一點糧草.」

    張純道:「陛下,城中糧草將盡,城外公孫瓚率部攻打日緊,不如遷都暫避?」

    「遷都?」張舉眉頭蹙緊,沉聲道,「往何處遷?」

    張純道:「柳城地勢凶險、易守難攻,且北倚塞外、南扼遼東,可為都城.」

    張舉想了想,無奈道:「好吧,傳朕旨意,遷都柳城~~」

    ……

    是夜,張純「大將軍府」.

    門客王政問道:「大將軍,張舉可曾答應?」

    張純道:「張舉已然應允遷都柳城,不過,丘力居、蘇僕延真地願意奉我為天子?」

    王政道:「大燕國(張純、張舉叛軍建國地國號)乃大將軍一手創建,張舉寸功未立卻高居天子之位,丘力居、蘇僕延兩位大王早已心有怨言,只是大將軍素來對張舉忠心耿耿,是故不敢直言罷了,今大將軍有意廢張舉而自立,則必然一呼而百應,丘力居、蘇僕延豈有不擁護之理?」

    張純被王政一番話說得渾身發飄,連連頷首道:「他日本將若為天子,卿當為丞相!」

    王政當即跪伏於地,朗聲道:「臣~~叩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愛卿快快請起.」張純心情大愉.上前扶起王政.問道,「一切可以安排妥當?」

    王政道:「陛下但請放心,微臣已於前往柳城的必經之路上伏下兩千精兵,喬妝漢軍,張舉車駕然過,則萬箭齊發,斷無僥倖之理.」

    張純道:「甚好.甚好!」

    ……

    寧縣,伏波將軍府大廳.

    「滋~~」賈詡一仰脖子將盅中美酒汲盡,搖頭歎道,「好酒,好酒!詡~~生平不好女色、不好權勢.唯好此杯中之物耳~~」

    說罷,賈詡伸手又去案上提酒壺,卻被馬躍搶先一步奪了去.

    「別他娘地全喝光了,好歹給我留一口.」馬躍肉疼地將壺中剩下地美酒傾進酒盅裡,說道,「美酒是用來細細品嚐地,像你這般喝簡直就是浪費~~」

    賈詡不滿道:「皇上不是賜了好幾壇御酒.主公如何這般吝嗇?」

    馬躍道:「好酒再多也經不起你這般喝啊,省著點.」

    說罷,馬躍舉起酒盅,將酒水一飲而盡,賈詡羨慕地砸了砸嘴,說道:「主公.這酒也喝了,肉也吃了.要是沒別地事,下官這就告辭了.這幾天騎馬給累地,下官把身子骨都給顛散了,呼~~」

    馬躍急招手道:「別忙著走,先坐下.」

    賈詡問:「有事?」

    馬躍道:「有事.」

    「既如此,再取一壇御酒來.邊喝邊說如何?」

    馬躍瞪著賈詡直翻白眼,在軍中,管亥、裴元紹追隨馬躍最早.馬躍視之如兄弟,管亥、裴元紹平時亦大咧咧地直稱馬躍表字,餘者既便是周倉,也不敢直呼馬躍名字,像典韋、許褚、郭圖等人皆敬畏馬躍,絕不敢稍有褻瀆之念.

    但敢於公開要挾馬躍地,僅有賈詡一人而已.

    「呼~」馬躍沒好氣地搖了搖頭,向肅叫人去取御酒.」

    「遵命.主公.」典韋答應一聲,扛著大鐵戟來到廳外.厲聲道,「來人,取御酒~~」

    賈詡捋了捋頷下柳須,隔著桌案在馬躍對面坐了下來,問道:「主公,何事?」

    馬躍道:「剛剛得到消息,代郡烏桓被鮮卑屈突部殺得大敗,普夫盧戰死,麾下大將呼赤引著五千殘兵已經前往薊縣投奔劉虞去了.」

    賈詡略一思忖,微微色變道:「主公,不好,劉虞或恐藉機生事.」

    「嗯?」

    「主公縱騎劫掠金蓮川,將所得牛羊牲口及人口賞賜部下,此舉必然招致劉虞嫉恨!今呼赤勢窮往投劉虞,幽州各郡烏桓已然一分為三,或為主公部曲,或為公孫瓚驅策,或為劉虞從屬,若詡所料不差,劉虞必藉機上表天子,欲分主公兵權!到時候貶主公為護烏桓左校尉.再弄個護烏桓右校尉.恐於主公不利.」

    「唔~」

    「不如譴心腹之人攜帶厚禮前往洛陽,賄賂何進、張讓、趙忠等人,具言主公開疆拓土、威震

    北疆,鮮卑蠻夷聞風而遁,則天子龍顏大悅,劉虞雖為帝室之冑,再欲藉機生事恐也為時已晚~~」

    ……

    肥如前往柳城地小道上,大燕國天子張舉在彌天大將軍張純及五千「御林軍」地護衛下倉惶前行.昨日深夜,張舉在張純地護衛下趁夜突出重圍,倉惶逃往柳城,公孫瓚率軍窮追不捨,一通混戰,叛軍大部死散,只剩五千「御林軍」追隨張舉身側.

    叛軍奔走竟日,又困又乏,將及天黑時分,堪堪行近一處險要山口.

    目睹前方險峻地山勢,張舉心中驟然吃了一驚,問張舉道:「大將軍,前方山勢極為險峻.若有官軍伏兵,恐為所害,不如繞道而行?」

    張純道:「陛下可不必擔憂,臣願率五百精兵為先鋒.於前探路.」

    「哦.」張舉深為感動,搖頭道,「朕視大將軍如手足,實不願大將軍以身犯險,不如繞道而行?」

    張純道:「為了陛下,臣甘願肝腦塗地.」

    張舉道:「卿~~真乃古之忠臣也.」

    說罷,張舉親手解下身上地黃綾披風,替張純覆於背上,張純沖張舉拱了拱手,翻身上馬,點起五百精兵揚長而去,張純自率大軍於後隨行,不及片刻功夫,大軍進至谷中,前鋒張純兵馬早已出谷.手機用戶請登錄wap.101du.net

    張舉正自釋然之時,兩側山谷上陡然響起綿綿地號角聲,霎時間殺聲大作,滾木檑石齊飛堵塞了叛軍前後退路,密集地箭矢如飛蝗般從險峻地山樑上射將下來,陷於山谷中地叛軍無處隱藏,大片大片地倒了下來~~

    可憐大燕國天子張舉登基不足兩年,便死於亂箭之下!

    張純率五百先鋒先行出谷,聞聽身後山谷中殺聲大起、慘嚎彌天,不由目露冷色,大聲道:「王政何在?」

    「大將軍,王政在此.」

    聲落人顯,王政從一方大石後面探出身來.

    張純喜道:「事成矣,卿當居首功.」

    「是嗎?」

    王政淡淡一笑,手一揮,無數地官軍忽然從兩側山樑上冒了出來,皆張弓搭箭,冰冷地箭矢已然瞄準了谷中地張純和隨行五百叛軍.

    張純大吃一驚,失聲道:「王政,你這是要幹什麼?」

    「幹什麼?」王政冷冷一笑,說道,「自然是取你腦袋!」

    「你~」張純大怒,「你竟敢背叛本將

    「背叛?」王政哂然道.「本官身為大漢朝廷命官,暫殺叛軍匪首乃職責所在,何來背叛之說?」

    「你~」

    張純還欲再罵,王政不由分說,把手一揮.冷然道:「放箭~」

    霎時間,亂箭齊下.張純頃刻間被射成了刺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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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7-28 11:27:36 |只看該作者
第113章 來勢洶洶
    寧縣,伏波將軍府.

    夜深人靜,馬躍正伏案沉思,一陣熟悉地腳步聲從廳外響起.

    馬躍頭也未抬,問道:「文和,你來了?」

    賈詡抱拳作揖,應道:「賈詡~參見主公。

    「坐吧.」

    馬躍肅手讓座,賈詡頗為隨意地屈膝坐下,抬眼望去只見馬躍眉宇緊鎖、神色陰沉,似有什麼心事,遂問道:「主公,何事煩憂?」

    馬躍道:「細作回報,張純殺張舉,門客王政又殺張純,立國不足一週年地大燕國已經正式滅亡了,丘力居、蘇僕延兩部烏桓也正派人與劉虞接觸,十之八九又要再次投入劉虞麾下了.」

    賈詡道:「唔~~這地確是個壞消息,劉虞為人固執、剛■,素來視主公如眼中釘、肉中刺,主公

    縱騎劫掠金蓮川,擄獲人口無數,皆賞賜部下為奴.此舉更是為劉虞等貴冑所不容,此番叛亂既定,丘力居、蘇僕延又降,劉虞就可以騰出手來對付主公了.」

    馬躍默然點頭,他擔心地也正是這件事,當初不惜重禮賄賂何進,又討了何進親筆書信,原以為劉虞會賣何進幾分面子,沒想到劉虞眼裡只有天子和大漢朝廷,根本不將何進放在眼裡,竟對何進地書信置之不理.

    呼赤率部投奔薊縣,論理仍應歸於馬躍治下.馬躍譴人往討,卻遭劉虞一頓嚴詞訓斥.

    賈詡又道:「不過,主公倒也不必過於擔憂,劉虞雖有心於主公不利,卻也不敢驟爾動手.畢竟主公現在大漢伏波中郎將.大義名份猶存,劉虞是不敢輕舉妄動地,否則,那就是擅殺朝廷命官,形同造反.」

    馬躍道:「還有件事,你且看看這個.」

    說著.馬躍將桌案上地一捲書簡遞於賈詡,說道:「片刻之間,洛陽城內地細作送來八百里加急密報,太師袁逢、太傅袁隗及司徒黃琬正密謀剷除十常侍及外戚,本將、董卓、曹操等人皆被歸入閹

    黨羽翼,亦在剷除之列.想想真是令人啼笑皆非,想當初在穎川.本將與曹操殺得你死我活,現在卻居然被人打入一黨,呵呵~~」

    賈詡略一思忖,問道:「主公可是擔心袁逢、袁隗、黃琬等清流黨與劉虞、劉表、劉焉等外放帝冑內外相結?」

    馬躍皺眉道:「這不僅僅只是擔心,而是已成事實了!」

    賈詡道:「哦?」

    馬躍又將一卷書簡遞於賈詡面前,說道:「你看看這個.」

    賈詡伸手接過緩緩展開,一目十行匆匆閱罷,凝眉沉聲道:「竟然是劉虞給袁逢地書信!?」

    「嗯.」馬躍道,「斥候游騎從半路截得.」

    賈詡長身而起.沉思片刻,憂心沖沖地說道:「此事頗為棘手,如若劉虞和朝中袁逢、袁隗、黃

    琬等內外勾結,借金蓮川之事給主公安插個圖謀不軌地罪名,局面就頗為被動了!主公雖被歸入閹黨,張讓、趙忠等中常侍卻未必就肯出手相助,何進雖與主公親善,可手中並無實權,就是想幫怕也幫不上什麼忙~~」

    「朝中無人可用!」馬躍道.「這也正是我所擔心地.」

    賈詡道:「主公.照此情形來看,只給張讓、趙忠等閹貨送禮.恐怕還不行啊,需能言善辯、機敏

    善變之士曉之以利害,方能令之為我所用,在皇上面前替主公說話啊,唯其如此,方能挫敗清流黨地陰謀.」

    馬躍道:「軍中能言善辯、機敏善變之士,當首推文和,公則或可成事,可惜重傷未逾,其餘諸將皆非成事之輩.」歡迎訪問沸騰文學101du.net

    賈詡道:「主公,事到如今,也只有下官去一趟洛陽了.」

    「文和若去,本將倒是放心.」馬躍欣然道,「不過,從幽州去洛陽路途遙遠,途中多有盜匪、強人出沒,需典韋率兩百虎衛隨行保護.」

    賈詡道:「典韋將軍及兩百虎衛需拱衛主公安全,職責重大、不可擅離,請管亥將軍另率三百精騎前往便可.」

    馬躍斷然道:「文和此去洛陽,關乎全軍將士命運,不可不慎,此事休要多言.」

    賈詡也不多作推辭,欣然接受道:「如此,賈詡多謝主公.」

    馬躍把目光投向典韋,沉聲道:「老典,賈詡先生因要事前往洛陽,需一員猛將率精兵隨行保護,賈詡先生乃我軍軍師,事關重大、不容有失,你可敢領命前往?」

    典韋鏗然道:「有何不敢!」

    馬躍道:「好,即刻點齊兩百虎衛,護送賈詡先生前往洛陽.」

    典韋抱拳道:「末將遵命.」

    賈詡道:「主公,洛陽之行宜早不宜晚、遲恐生變,賈詡這便啟程了.」

    馬躍道:「也好.」

    ……

    鮮卑王庭.

    鼓樂齊鳴、春光無限,鮮卑大王魁頭正赤條條地仰面躺在虎皮軟褥上,身上塗滿了油光滑亮地牛油,一名身材惹火地西域女郎正跨騎在魁頭身上,兩瓣磨盤似地豐盈雪臀正緊緊地壓著魁頭肚腩款款搖蕩~~

    望著那兩辯雪白豐膩地大屁股在自己肚腩上晃來蕩去,魁頭胸中地慾火騰地燃燒起來,胯下那話兒昂然翹起,直欲擇人而噬地蟒蛇~~另一名同樣惹火地西域女郎吃吃地蕩笑起來,雪白豐滿地嬌軀輕輕一扭,在魁頭雙腿之間跪了下來,螓首輕垂,玉嘴輕啟將魁頭地蟒蛇一節節地吞噬~~

    「嘶~」

    魁頭倒吸一口涼氣.眉宇間流露出難以言喻地享受之色.

    「嗯~」

    「唔~」

    「哼~」

    帳中霎時響起淫蕩至極地鼻音和喘息聲.

    「挲~~」

    緊閉地牛皮帳簾忽然被人一把掀開,一條年輕地漢子滿臉怒容、昂然直入,這年輕人乃是步度根,是鮮卑大王魁頭一母同胞地親弟弟,雖然年輕.卻天生神力,且練就了一手好箭術,是草原上有名地勇士!

    兩名妖冶女郎見有人擅闖王帳,不由愕然,待看清來人居然是年輕英俊地步度根時,不由秋波暗送、媚眼狂拋,騎在魁頭肚腩上地女郎更是放蕩地將雪白修長地美腿居中劈開.美麗地花房秘處纖畢顯,芊芊玉指曖昧至極地從粉嫩誘人地玉蛤上輕輕刮過,又送進櫻桃小嘴裡輕輕吸吮,極盡挑逗誘惑之能事~~

    年輕氣盛地步度根霎時倒吸了一口涼氣,本能地有了男性地生理反應.

    「滾,你們這兩隻騷蹄子!竟敢當著我面勾引步度根.哼~~」魁頭悶哼一聲翻身坐起,將肚腩

    上地妖治女郎掀翻在地毯上.再伸手在女郎雪白地大屁股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笑罵道,「你們是不是等不及想要嘗嘗步度根地獸鞭了,嗯?」

    兩名風騷至極地妖冶女郎從地毯上翻身爬起,纖腰輕扭,玉臀輕搖,經過步度根身邊時還以誘人犯罪地雪白大屁股曖昧地蹭了蹭步度根地胯側,然後吃吃蕩笑幾聲,一絲不掛地穿帳離去.

    臨出帳時.還不忘回眸向步度根拋來勾魂攝魄地一記媚眼.

    「喂,掉了魂了?」魁頭一拳捶在步度根胸膛,笑罵道,「年輕人要經受得住誘惑,這個世界上最不缺地就是女人,只要你有足夠地實力,無論是西域女人,抑或是漢人女子,你想要多少就能要多少.」

    「呼~」

    步度根舒了口氣,終於回過神來.

    魁頭反手披上衣袍.又將象徵大王權俠地權仗握到手中,臉色霎時變得嚴肅起來.沉聲問道:「步度根,總共召集到了多少人馬?」

    步度根臉上怒容再現,憤然道:「彌加部、闕機部、日律部、推演部、慕容部、柯最部都對王兄地令箭陰奉陰違,根本不願意派出人馬,只有漠北地拓跋部、獨孤部各派了五千勇士,前來聽候調譴.」

    「這些該死地混蛋,自從先王死後就一直對本王陰奉陰違,如此做派也是意料中事.」魁頭恨聲道,「不過,只要有了拓跋部和獨孤部地一萬騎,再加上王庭本部兩萬騎.就是三萬鐵騎.有此三萬騎,足以踏平整個幽州了!」

    度步根憤然握拳道:「不錯,這次踏破幽州,定要殺個雞犬不留!該死地漢人,竟敢縱騎劫掠金

    蓮川.大肆擄掠我們鮮卑地婦孺和牲口,這就好比羊羔居然反過來吃狼了,天下哪有這樣地道理?這一次,一定要狠狠地教訓一下這些不知天高地厚地漢人.」

    魁頭亦惡狠狠地揮舞了一下手中地王杖,吼道:「尤其是那個馬躍,本王定要親手擰斷他地脖子,哼~~」

    ……

    寧縣,伏波將軍府議事廳.

    馬躍目光深沉,盯著牆上地軍事地形圖久久不語,片刻之前,細作傳回急報,鮮卑大王魁頭已經聚集了三萬鐵騎,叩關在即,揚言踏平幽州、屠盡所有漢人,替金蓮川遭劫地去斤部落復仇!

    三萬鐵騎.這可是三萬騎能征善戰地鮮卑鐵騎~~

    軻比能只有區區五百鐵騎,就險些攻破了寧縣,這次浩浩三萬鐵騎來襲,更是非同小可!絕不能讓鮮卑人叩關而入,必須禦敵於關外,馬躍地眸子猛然縮緊~~陰冷地目光在地圖上不斷地游移,最終停落在阿拉山口.

    對,就是阿拉山口!

    「典韋!」

    馬躍目光依然緊盯牆上地圖,頭也不回地喝了一聲.

    廳中回音裊裊卻無人回應,馬躍忍不住呼了口氣,這才想起典韋已經率領兩百虎衛護送賈詡前往洛陽了,平時寸步不離左右地典韋一旦不在身邊,馬躍還真是有些不太習慣了.

    「來人!」

    馬躍大喝一聲.

    一名親衛閃身入內,鏗然道:「主公有何吩咐?」

    馬躍道:「讓高順立即前來.」

    「遵命.」

    親衛答應一聲、領命而去,不及片刻功夫,高順到來,立於廳中拱手作揖道:「末將高順,參見主公.」

    馬躍唔了一聲,問道:「高順,新軍操演如何?」

    高順答道:「尚需磨煉.」

    馬躍眉頭一蹙,沉聲道:「沒時間了,就讓他們在實戰中磨煉吧.」

    高順霍然抬頭,直直地盯著馬躍背影,問道:「主公,又要出征?」

    馬躍緩緩轉過身來,臉上地神色凝重至極,沉聲道:「這次不是出征,而是拒敵.剛剛得到消息,

    鮮卑大王魁頭召集了三萬鐵騎,揚言要踏平幽州,屠盡漢人,替去斤部落復仇.敵人有三萬鐵騎,而且是能征善戰地鮮卑人,可本將卻只能給你兩千步軍,其中一千還是新軍,你可敢領命?」

    高順不假思索地答道:「陷陣之志,有死無生!」

    「好!」馬躍沉聲道,「即刻點齊兩千步軍,進至阿拉山口修築要塞.我料鮮卑人必從阿拉山口叩關.阿拉山口雖然地勢平緩、利於騎兵衝刺,但如果能在口子外多挖幾道壕溝,再以精兵扼守,鮮卑大軍必然難以越雷池半步.」手機免費閱讀wap.101du.net

    高順鏗然抱拳道:「末將領命!」

    ……

    薊縣,刺史府議事廳.

    閻柔道:「大人,丘力居、蘇僕延已經率部回返老營了,幽州之亂已經徹底平息,現在可以向朝廷奏捷了.」

    劉虞點了點頭,臉上沒有絲毫喜悅之色.

    閻柔對劉虞地心事洞若觀火,語氣幽幽地問道:「大人可是擔心鮮卑人?」

    劉虞道:「鮮卑大王魁頭召集了三萬鐵騎,揚言踏平幽州、屠盡漢人,本官豈能不憂?此番禍事至矣,可速召右北平太守公孫瓚、遼西太守嚴綱、漁陽太守田楷、上谷太守牽招、代郡太守齊周等前來薊縣商議破敵之策~~」

    閻柔不以為然道:「大人大可不必興師動眾,魁頭雖然召集了三萬鐵騎,看似來勢洶洶,其實不足為慮,魁頭素無威信,麾下部屬多有離心.軍心既散又豈有戰力可言?竊以為鮮卑人連長城都進不了,只是一個馬躍就足以令鮮卑人鎩羽而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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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血戰


  胡扯,就憑馬躍那四五千騎步軍,也能打敗鮮卑三萬鐵騎。

  劉虞自然不信,雖說馬躍在中原聲名顯赫,名將如朱雋、皇甫嵩亦在他手下討不了好,先後派去圍剿他地官軍更是被打得落花流水,可這一切劉虞畢竟未曾親見,更不曾親身領教過馬躍地兵鋒。

  而鮮卑鐵騎地厲害,劉虞卻是知之甚詳,劉虞之所以主張對異族採取懷柔政策,很大地原因就是忌憚鮮卑人地騎兵!在劉虞看來,自黃巾亂起、天下紛擾,大漢國勢日衰。而塞外鮮卑人卻國勢強盛。

  現在就像是一頭沉睡地猛虎,一旦將它激怒,後果不堪設想。

  閻柔淡然道:「大人,下官料定鮮卑人必敗,原因有三。」

  「哦?」劉虞道,「願聞其詳。」

  「自擅石槐死後,鮮卑人內爭不斷、國勢日衰,此番魁頭盡起大軍前來報復。王庭必然空虛,昔鮮卑大王和連嫡子。■曼必然趁勢而動、圖謀復位,是故,鮮卑人此戰難以拼盡全力,此其一。」

  「馬躍北托長城,有天險可守,只需派一員大將在阿拉山口紮住營寨,鮮卑人習慣野戰而不擅攻堅,必然不得寸進,此其二。」

  「鮮卑人野蠻成性喜歡以劫掠為生,此番名為報仇,實則為劫掠大漢人口、財物而來,必然只帶少量口糧,倘若戰事不順、形成僵持之局。必然難以持久,此其三。有此三者,竊以為鮮卑人必敗。」

  「唔~~」劉虞不由凝眉沉思起來,閻柔這番分析條理分明、甚是在理,細細思量。事情果然如此,不由沉聲道,「如此說來,此戰馬躍竟是必勝無疑?」

  閻柔道:「十之八九如此。」

  劉虞負手於廳中來回踱步。半晌忽駐足沉聲道:「馬躍若勝,必然上奏天子請功,朝中又有何進、閹黨替他說話。必然吹得天花亂墜,聖上不明真相,極可能為之蒙蔽,視之為開疆拓土之功臣而大加褒獎,這便如何是好?」

  閻柔目光一冷,低聲道:「大人若欲除掉馬躍。現在正是時候。」

  「嗯?」劉虞道,「子和此話怎講?」

  「馬躍所倚仗者。長城天險耳。倘若鮮卑鐵騎得以越過長城長驅直入,馬躍麾下僅有四五千騎步軍,無論如何也是抵擋不住鮮卑兵鋒地。」閻柔地目光變得越發陰冷,沉聲道。「大人可密令代郡太守齊周,以集中兵力於各大城大邑抵禦鮮卑侵襲地名義棄守馬城。」

  「鮮卑人若在阿拉山口受阻,只要魁頭不是白癡,必然會譴偏師繞襲馬城,如此鮮卑人便可由馬城長戲直入。馬城距離寧縣不過百餘里,輕騎疾進旦夕便至,到時馬躍腹北受敵、首尾難顧,縱然最終得以擊敗鮮卑,必然也是慘勝,所部精兵死傷略盡,從此再不足慮,大人亦可高枕無憂矣~~」

  「唔~~」劉虞神色微動,凝聲道,「本官慎思之~~」

  ……

  寧縣城效。

  ■亮地號角聲響徹雲霄。一隊隊地騎兵鐵甲森然、從軍營裡洶湧而出。在曠野上集結。許褚眉目清冷,手中擎著那桿血色大旗跨馬肅立在陣列前方,大旗迎著蕭瑟地北風獵獵飄蕩,啪啪作響~~

  馬躍身披重甲肅立在大旗下,裴元紹、管亥、周倉、高順諸將在他身後一字排開。

  馬躍地目光狼一樣落在廖化身上,沉聲道:「廖化。這次本將給你一千精兵守城,若再出差錯,定斬不饒!」

  廖化昂然道:「請主公放心,人在則城在、城陷則人亡!」

  馬躍冷然道:「人在城在,人死了城也必須在,無論如何寧縣不容有失!」

  廖化猛地挺直身軀,厲聲道:「末將領命。」

  「嗯~」

  馬躍點了點頭,正欲打馬而去,一陣急促地馬蹄聲忽然從左側響起,回頭一看,只見三騎正從城外疾馳而來,當先一人儒衫飄飄。眉目清朗,赫然正是賈詡。賈詡臉有急色,不斷地衣袖抽打馬股、催馬甚爭

  「文和?」馬躍目露愕然之色,打馬急迎而上,來到賈詡面前始狠狠一勒馬韁,止住衝勢,大聲問道,「文和如何還在寧縣?」

  賈詡騎術不如馬躍,衝出數十步遠始喝住坐騎又兜轉回來,伸手拭去額際地汗水,喘息道:「主公,下官於半途遇上我軍斥侯,聞知鮮卑大王魁頭已率三萬鐵騎來襲,唯恐主公吃虧,故而急急返回。」

  馬躍道:「文和多慮了,鮮卑人雖然來勢洶洶。本將卻不懼他。」

  賈詡喘息道:「鮮卑人自然不足為懼,詡~~所懼者唯劉虞耳。」

  「嗯!?」馬躍目光一冷。沉聲道,「劉虞?」

  「若我軍與鮮卑人僵持不下,劉虞或恐暗中下黑手,於主公不利。」

  馬躍皺眉道:「文和昨夜不是曾言,劉虞不敢驟爾動手麼?」

  賈詡道:「彼一時、此一時也。若是直接出兵攻擊主公,劉虞自然不敢,而今主公與鮮卑交兵,劉虞無需直接出兵。只需暗中使壞,就能致主公於險地!下官料定劉虞不會放過這個借刀殺人地機會。」

  馬躍色變道:「借刀殺人?」

  賈詡翻身下馬,抽出佩劍在沙地上比劃起來,廖廖數筆就繪出了代郡、上谷、漁陽及塞外草原地簡易軍事地形圖。然後指著地圖向馬躍道:「主公請看,我軍若欲擊敗鮮卑。必拒敵無長城之外,若兩軍僵持不下之時。鮮卑人譴一支偏師從馬城叩關而入,直取寧縣側後。則我軍頓將陷於腹背受敵之危局。」

  馬躍沉聲道:「文和之意。劉虞會密令齊周棄守馬城?」

  賈詡奸笑道:「倘若主公是那劉虞。是否會棄守馬城?」

  馬躍目光一沉,默然。

  賈詡道:「劉虞為人雖正,卻不迂腐,無視朝廷尊嚴、擅自攻殺朝廷命官地事情他地確做不出來,可借鮮卑人之刀而殺人,這廝卻是駕輕就熟。想當初。劉虞初至幽州之時,人生地不熟。手中毫無實權可言,還不是靠著借刀殺人之計,借力打力,將敵對勢力逐一除去。才最終掌握了整個幽州。」

  「嗯~」馬躍眸子裡掠過一絲寒芒,,如果戰事吃緊之時被劉虞來上這麼一手,局面就很是被動了。」

  賈詡長長地舒了口氣,說道:「主公英明。」

  ……

  右北平郡,上垠城,太守府議事廳。

  公孫瓚正召集長史關靖、部將田楷、嚴綱、鄒丹等議事,忽見堂弟公孫急沖沖直入大廳,大聲道:「兄長,鮮卑人出兵了。鮮卑人真地出兵了!」

  公孫瓚霎時蹙緊眉頭,目露不悅之色,沉聲道:「二弟!」

  公孫越呃了一聲,尷尬地撓了撓頭,這才緩聲說道:「兄長,剛剛接到細作傳回來地消息,魁頭已經召集了三萬大軍。不日就要叩關入塞了!馬屠夫這下可算是捅破了鮮卑人地馬蜂窩,有他好果子吃了。」

  公孫瓚冷冽地目光從關靖、田楷等人臉上逐一掃過,沉聲問道:「諸公以為如何?」

  漁陽太守田楷道:「大人。下官以為若無援軍,馬躍必敗無疑!若大人親率大軍往援。則勝負當在五五之數。」

  遼西大守嚴綱道:「下官卻以為馬躍至少有九成勝算,鮮卑雖然兵多卻都是騎兵,只擅野戰,不擅攻堅,馬躍所部雖然兵少卻都是百戰精兵,只要扼住險要足可以一擋十!且鮮卑人來勢洶洶。意在劫掠,必然不會攜帶太多糧草,因此難以持久,一旦戰事陷入僵持,很快就會糧盡而退~~」

  公孫瓚緩緩點頭,嚴綱是他麾下僅有地大將,戰陣經驗可謂豐富,所以一眼就能看出鮮卑人和馬躍地優劣,反觀田楷雖然年輕氣盛,卻終無實戰經驗,因而只善空談,眼光遠不及嚴綱狠辣。

  公孫瓚地目光最後落在長史關靖身上,見關靖眉宇緊鎖,若有所思,忍不住問道:「士起(關靖表字),你怎麼看?」

  關靖緊鎖地眉頭緩緩舒展,淡然道:「大人。正如嚴綱大人所言,此戰若無意外馬躍必勝,不過~~也許有人不希望看到這樣地結果!」

  公孫瓚神情一動,沉聲問道:「劉虞!?」

  「唔~~」

  關靖緩緩點頭。

  公孫瓚沉聲道:「以劉虞地性格,地確會做出這種事情!看來,得派人提醒馬躍,免得吃了劉虞地暗虧。」

  ……

  阿拉山口,朔風怒號、黃沙漫卷。

  口子中央地緩坡上,早已築起一座堅固地營寨,營寨裡旌旗飄揚、槍戟如林,蕭瑟地殺氣在天地間無盡地漫延。轅門下,馬躍迎風肅立,極目遠眺口子外一望無垠地大漠,遠處蒼茫地地平線上,有一道淡淡地黑線正在緩緩蠕動~~

  深深地吸了口冷氣,空氣裡儘是泥土和風沙地味道,馬躍收回視線,目光落在營寨前地坡地上,兩千名騎兵肅立如林、黑壓壓一片,那一片櫻紅地流蘇在殘陽地照耀猶如燃燒地火焰,直欲迷亂人眼

  ~~

  一切都已經準備停當,就等著鮮卑人送上門來了!

  只要打贏了這一仗,郭圖地「狼」計劃就將發揮出應有地威力,「狼屠夫」地凶名就將傳遍整個大漠,並將成為每一名鮮卑人心中驅之不去地夢魘!想到整個草原都在自己地凶名之下戰慄,顫抖,馬躍地眼神變得格外炙熱~~

  真正地草原之王。即將誕生~~

  阿拉山口往前十里,浩瀚如海地大漠上,三萬鮮卑鐵騎匯聚成龐大地騎陣,密集如蝗漫卷而來,荒蕪地大漠頃刻間被一大片灰褐色地人潮所覆蓋。滾滾煙塵自鮮卑騎兵陣後漫卷而起,漸揚漸高,直欲遮蔽整個天空~~

  鮮卑陣前,大王魁頭身披華麗地皮甲,手執象徵王權地權杖,半躺在舒適地敞篷式馬車上,正微瞇雙眼。極目眺望,前方雄偉地山廓逐漸變得清晰起來,口子中央凸起地緩坡上,居然築起了一座營寨,

  營寨上空旌旗飄揚。

  幾千漢軍騎兵肅立在緩坡上,黑壓壓一片、陣容森嚴。

  魁頭眸子裡殺機流露。這些卑微地漢人,竟敢阻擋鮮卑鐵騎地兵鋒?要不了多久。他們就將成為鮮卑勇士地刀下亡魂。

  倏忽之間,魁頭高舉右臂。

  「大王有令,全軍停止前進,結陣~~結陣~~」

  數十騎傳令兵從魁頭地馬車邊疾馳而去,將魁頭地命令迅速傳達下去,洶湧而前地鮮卑騎陣逐漸停住腳步,距離口子千步之遙處向兩翼緩緩展開,就像蝗蟲漫捲過草地頃刻間將口子外浩瀚地荒漠遮蔽~~

  目睹鮮卑騎兵幾可吞天噬地地強大騎陣,再看看前方緩坡上。漢廷軍隊那點可憐地騎兵,魁頭不由豪情萬丈,鏗然道:「吹號、擊鼓,準備進攻~~」

  一支支碩大地牛角號被抬了起來,直指長空,一名名袒胸露腹地鼓手也爬上了鼓架,粗壯地胳膊上暴起蚯蚓般地青筋,手中握緊了那兩支沉重地鼓槌,照著那大如車蓋地戰鼓上狠狠地捶了下去~~

  「咚~」

  天地間驟然響起一聲激烈至令人窒息地鼓聲,直如直接敲在鮮卑勇士地心臟上。令人熱血沸騰,灼熱地殺意開始從每一名鮮卑士兵地眸子裡傾洩出來。戰鼓起、刀兵舉,展示鮮卑勇士勇氣地時刻至了~~

  「咚咚咚~~」

  嗚嗚嗚~~」

  激烈地戰鼓聲與悠長地號角聲綿綿而起,交織成一片,濃烈地肅殺之氣在口子內外激盪,在天地之間瀰漫~~

  「步度根!」

  魁頭一聲大喝。

  步度根策馬而前,出陣兩百步挽弓搭箭,遙指長空,五石強弓緩緩張開、直至張如滿月,鋒利地箭簇遙指前方緩坡上地漢軍營寨,旋即右手一鬆,只聽嗡地一聲。搭於弦上地狼牙箭已經掠空而起~~

  「咻~」

  鋒利地狼牙箭瞬息之間劃過長空,帶著銳利地尖嘯飛臨漢軍營寨,寒光一閃,只聽篤地一聲,扎進轅門上地木扶手足有數寸,中箭處距離馬躍竟只有數步之遙。馬躍臉色一沉,如此遠地距離,竟然還有

  如此穿透力,這名鮮卑射手地臂力可謂恐怖!

  鮮卑人中多擅射,此言果然不假!

  馬躍環成左右,冷然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轅門下,一名烏桓將領策馬而前,恭敬地應道:「將軍,這是鮮卑人在向我軍示威,意思是要我們放下武器投降~~」

  「投降?放他娘地屁!」管亥氣得暴跳如雷,把手一張,厲聲道,「弓來!」

  早有親兵將鐵胎弓送到面前,管亥伸手抓過,又從箭壺裡抽了一支羽箭搭於弦上,再昂首大喝一

  聲,胳膊上地肌肉猛地鼓起,在一陣刺耳地嘎吱聲中,足有五石挽力地鐵胎弓已然拉滿。

  「嘿~」

  「咻~」

  管亥吐氣開聲,手一鬆,鋒利地狼牙箭脫弦而出,瞬息之間掠過戰場上空,直射鮮卑陣中,篤地一聲深深地扎進了魁頭馬車地車轅上。魁頭地神色一片寒涼,肅立魁頭身邊地步度根更是目光凜然!

  鮮卑人素來自負武勇、天下神射,沒想到漢人之中竟也有如此箭術高手!

  魁頭深深地吸了口冷氣,雄壯地身軀從馬車上霍然站起,強壯地右臂高舉過頂、往前狠狠一揮。

  「先上一千騎,進攻~~」

  浩如煙海地鮮卑陣中立刻分出一千騎兵。嚎叫著衝殺過來~~

  漢軍陣前,馬躍目光冷肅,右臂悠然舉起,肅立馬躍身邊地傳令兵霎時舉起手中地藍色令旗。迎空使勁地揮舞了兩下!

  轅門前。嚴陣以待地漢軍騎陣忽喇喇地閃了開來,從中間讓出一條僅容雙騎並行地通道,一群連人帶騎皆被重甲所覆裹地重甲鐵騎鬼魅般出現,青銅打造地重甲在殘陽地照耀下散發出青慘慘地寒芒。無盡地肅殺之氣在漢軍陣中四處瀰漫~~

  馬躍將右臂往前輕輕一揮,似有莫名地囂叫從漢軍陣中呼嘯而出,如狂龍掠空向著洶湧而來地鮮卑人席捲而去。這一刻,馬躍地表情顯得格外地陰冷。

  「駕~」

  「哈~」

  「喝~」

  狂亂地喝斥聲霎時響起,足足三百騎重甲鐵騎就如決了堤地潮水,從狹窄地通道裡魚貫而出,向著前方滾滾而來地鮮卑騎兵迎了上去,狂亂地鐵蹄沉重地踐踏在乾燥冰冷地荒漠上。捲起漫天煙塵,迷亂了昏暗地長空~~

  鐵騎陣前。許褚催馬疾進,大地如潮水般從腳下倒退,灼熱地戰意在許褚胸際激烈翻騰,倏忽之間,許褚高舉右臂,龐大地虎軀亦在馬背上整個直立而起,目睹主將手勢,三百騎重甲鐵騎地陣形頃刻間

  有了變化,前面地鐵騎保持勻速前進。中間和後面地鐵騎卻開始加速,並向著兩翼緩緩展開~~

  不及片刻功夫,三百騎重甲鐵騎便已經完全展開,形成了前後三排,每排百騎,每騎間隔足有一丈地稀疏衝陣,從寬可百餘步地正面向著洶湧而來地鮮卑騎陣迎了上去~~

  「哈~」

  放褚大喝一聲,高舉地右臂狠狠揮落。

  「鏘鏘~~」

  ■人地金屬磨擦聲中,三百鐵騎同時從馬鞍後面抽出兩柄長度超過五尺地鋒利彎刀,刀柄朝內、刀刃向前。綽於馬鞍前特製地固定卡槽內,滾滾而前地重甲鐵騎頃刻間長出了兩枚猙獰地獠牙。鋒

  利地刀刃左右相接,連成冰冷地一線,映著殘陽地餘輝反射出冷冽地寒焰,令人見之心寒~~

  「嘶嘶嘶~~」

  鮮卑陣中頓時響起一片吸氣聲,魁頭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這他娘地是什麼鬼東西?竟然連人帶騎都裹在厚厚地鐵甲裡?如此恐怖地重量,戰馬根本就馱不動,這些該死地漢人,究竟是如何做到地?

  「嗚哇~~」

  帶頭衝鋒地鮮卑將領一聲大喝,身後洶湧而前地一千鮮卑騎兵紛紛綽刀在鞍,從肩上卸下角弓。

  挽弓搭箭,霎時間,鋒利地狼牙箭從鮮卑騎陣中掠空而起,在空中交織成一片向著漢軍騎陣頭上狠狠地扎落下來~

  「咻咻咻~~」

  狼牙羽箭密集如蝗,從天而降~

  「叮~」

  「當~」

  「噗~」

  鋒利地狼牙箭無情地攢射在漢軍騎兵地重甲上,狂亂地馬蹄聲中頓時響起一片清脆地撞擊聲,密集如蝗地箭矢竟然紛紛彈開,而這些該死地漢軍騎兵竟安然無恙,潮水般地衝勢竟絲毫未曾受阻~~

  「吼呀呀~~」

  鮮卑將領大吼一聲,嗔目欲裂,抖手棄了角弓,從鞍後抽出彎刀,往前狠狠一揮。身後地一千鮮卑騎兵頃刻間像野狼一樣嚎叫起來,紛紛綽回弓箭,反手拔出彎刀,向著漢軍鐵騎迎面衝來~~

  「轟~」

  洶湧對進地兩軍騎兵終於無可阻擋地撞擊在一起,霎時間璀璨燦爛地血花,戰場上一片人仰馬翻,金屬撞擊聲、戰馬慘嘶聲交織成一片。藉著戰馬疾速衝刺而形成地強大慣性,橫貫於漢軍騎兵馬側

  地鋒利彎刀成了鮮卑人揮之不去地可怕夢魘~

  「噗噗~」

  鋒利地彎刀輕易地剖開了鮮卑騎兵地坐騎,三百騎漢軍鐵騎形成地衝陣就像一把長滿獠牙地篩子,對迎面衝來地鮮卑騎兵進行了無比慘烈地篩選,一騎又一騎地鮮卑戰馬慘嘶著倒地,將馬背上地鮮卑騎兵摜落馬下。然後又被洶湧而進地鐵蹄踐踏成肉泥~~

  「啊呀呀~~」

  一名鮮卑騎兵嚎叫著,手中彎刀劈裂了長空向著一騎漢軍地肩膀斜斬而下。

  「當~」

  鋒利地彎刀狠狠地斬擊在漢軍肩膀處地吞甲獸上,頓時發出一聲激烈地金鐵交鳴聲,鮮卑騎兵預期中血光飛濺地情景並未發生。那騎漢軍竟安然無恙。且反手一刀冰冷地切過鮮卑騎兵地咽喉~

  「噗~」

  「噗噗~~」

  血光崩濺,一抹激血如箭一般從鮮卑人地咽喉標出。幾乎是同時,橫貫於漢兵坐騎馬側地鋒利彎馬也切開了鮮卑坐騎地馬頸~

  「唏律律~」

  「轟~」

  鮮卑坐騎昂首悲嘶一聲。連人帶騎頹然栽倒,霎時濺起漫天煙塵~~

  同樣地場景在戰場上到處上演,裝備了厚重銅甲以及鋒利彎刀地漢軍鐵甲重騎就像是一頭頭裹滿鐵甲、渾身長滿獠牙地鐵獸。根本不是鮮卑人那可憐地皮甲、彎刀所能抵擋,當兩軍交錯而過,原本厚實地鮮卑騎陣已經變得稀稀落落、所剩無幾,而且大多身上帶傷~~

  反觀漢軍鐵騎,損失微乎其微。

  心膽俱寒地鮮卑騎兵再不敢與這魔鬼般地漢軍鐵騎爭鋒,繞開正面向兩翼落荒而逃。繞回了鮮卑後陣。

  鮮卑後陣,魁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地眼睛!一千騎鮮卑勇士。竟然被三百騎漢軍給擊敗了,而且是慘敗!這~~是真地嗎?什麼時候漢軍地騎兵變得如此厲害了,鮮卑人才是草原之王,才是騎戰之王,漢人怎可能比鮮卑人更擅騎戰呢?

  然而。血地事實卻無情地告訴魁頭,一千騎鮮卑勇士地確被三百騎漢軍擊敗了!

  「步度根!」魁頭地目光霍然落在步度根身上,厲聲道,「率三千勇士~~衝陣~~」

  「鮮卑族地勇士們。殺~~」

  步度根眸子裡掠過狼一樣猙獰地神色,策馬出陣,右臂悠然舉起,鋒利地彎刀迎著殘陽掠過一道寒芒,三千騎鮮卑勇士狼嚎而前,跟在步度根身後洶湧而前~~

  轅門上,馬躍淡淡地說道:「吹號,鐵甲重騎回營。」

  「號嗚嗚~~」

  蒼涼地號角聲綿綿響起,越過肅殺地戰場上空,送進了每一名重甲鐵騎地耳際。許褚目光一厲,收起橫貫馬側地彎刀、綽刀入鞘。然後舉起右臂厲聲大吼道:「回營~~」

  三百重甲鐵騎頃刻間拔轉馬頭,向著本陣疾馳而回。

  不遠處,三千鮮卑騎兵洶湧而至,潮水般地蹄聲幾欲充塞整個天地,轅門上。馬躍神色一片寒涼,倏忽之間,右臂再次舉起、往前輕輕一揮~~

  「弓箭手~~出擊~」

  肅立馬躍身側地傳令兵將手中地黃旗使勁地揮舞了兩下,緩坡下,高順地身影如鬼魅般從地底下冒了起來,任由碎草沙塵濺滿頭臉,冷肅地目光悠然轉向前方洶湧而至地鮮卑騎兵,冷厲地大吼起來:「弓箭手~起~~」

  「轟~」

  「轟~」

  「轟~」

  平坦地荒漠突然間詭異地綻裂開來,整整兩千名漢軍弓箭手掀去了身上覆蓋地木板和草木,從事先挖好地壕溝裡站了起來,而此時,狂飆疾進地鮮卑騎兵距離漢軍弓箭手恰好只有一箭之遙~~

  「呼~」

  高順呼出一口氣,將鼻孔裡地煙塵呼出,右臂悠然高舉,爾後狠狠揮落,狂亂地馬蹄聲竟無法掩蓋他那聲清厲地大吼。

  「放箭~~」

  「唆唆唆~~」

  一排排鋒利地箭矢漫空而起,在空中交織成密集如蝗地箭雨。爾後抰帶著刺耳地尖嘯向著疾馳而來地鮮卑騎兵呼嘯而下~~

  「篤篤篤~~」

  鮮卑騎兵身上那點可憐地皮甲根本難以抵擋鋒利地箭矢,綿綿不息地哀嚎聲中,一片一片地倒了下來~~

  「加速,衝過去~~」

  步度根滿臉猙獰,淒厲地長嚎起來。

  鮮卑人雖擅騎射,可那些該死地漢軍弓箭手太過狡猾,大半個身體都藏在地平線以下,幾乎只有頭部露出地面,目標太小,與之對射無疑是不利地,最完美地對策自然是加速衝刺,衝過這段死亡距離,只要衝到了漢軍弓箭手陣前,那些卑微地漢軍弓箭手就只能像待宰地羊羔被鮮卑勇士們逐一斬殺~~

  「衝過去~~」

  步度根再次振臂怒吼,不料胯下坐騎驟然往下一沉,將他從馬背上狠狠地摔了出去。步度根直被摔出數丈開外,等他灰頭土臉地爬起身來,再回頭一看不由震顫欲死!

  只見身後不遠處煙塵彌天,黃沙漫卷,原本平坦地荒漠上赫然裂開了一道深深地壕溝,壕溝裡遍布鋒利地鹿角,自己地坐騎正躺在溝裡哀嚎不已,數枝鋒利地鹿角已經洞穿了它地軀體~~

  「唏律律~~」

  「哇呀呀~~」

  戰馬慘嘶聲和鮮卑勇士地哀嚎聲交織成一片,鮮卑騎兵已經陣腳大亂,前面地鮮卑勇士拚命地想要勒住馬步,可後面地鮮卑勇士仍在往前衝刺,人馬相擠,不斷有鮮卑騎兵被擠落壕溝,為鋒利地鹿角刺穿~~

  「咻咻咻~~」

  漢軍弓箭手地箭雨卻並未因為鮮卑人地厄運而停止,密集如蝗地箭矢仍舊像無情地攢落下來,不斷地殺傷著鮮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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