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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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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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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11 23:48:3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六十四章 忍耐!忍耐!再忍耐!

     伊拉克-90年代世界最富有的國家之一。即使十年的封鎖讓舉國上下生活

資源貧乏到難以為繼的地步,但從他至今仍非常完整的公路系統不難想像這個世界第

二產油大國當年基礎建築先進到什麼程度。

  坐在沒有空調的破舊旅行車內,隔著厚重的布罩我努力的呼吸著。車窗外嘈雜的

響聲雖然吸引人,但我卻不敢扭頭張望。隔著一層鐵皮外便是上萬歸國的朝覲者,雖

然早有了路況擁擠的心理準備,可是無論如何也想像不到竟然會有這麼多人,路兩旁

隱藏的地雷威脅將十多裏的車隊拉得更長更擠,身邊步行的人不時被擠撞到蝸牛般行

進的車身上,如此近的距離上我甚至可以看到他們臉上流下來的汗滴,但我卻不希望

他們看到我粗大的假睫毛。

  由於朝覲歸來的穆斯林在伊斯蘭世界中的地位是非常高的。所以幾個小關卡都毫

無阻撓的讓行了。對於我們來說,這絕對是個好現象,說明我們的計畫是成功的。另

一方面也讓人心裏越來越擔心。如果對方早已經識破我們的把戲,那麼把我們放的越

深入,收網的時候成功率越高。

  和鋒線交火的全面肉搏與秘密滲透的零接觸不同,這種蒙混過關的把戲,我確實

不常用也不熟悉。從坐在車前的小貓和阿裏兄弟自在的表情,確實可以感受到術業有

專攻的不同。

  “呼吸放緩!把精神集中在體內來控制心跳速度能減少氧氣需要。”快慢機坐在

我身邊輕輕的說道。不用理解他話中的含意,光是那種平穩如鏡面般地語氣便可以讓

人鎮靜下來。心一靜下來面上越捂越緊的無形之手也逐漸消失了。

  當自己沉浸到自我意識後,不但外界的聲音被遮罩在感官之外,連時間也流逝也

似乎加快了。不幸的是。我這個境界不夠的世俗之人,沒有辦法在入定的情況下保持

靈台的清明。離去的REDBACK,牛仔的死,悲慘的受刑……無數的回憶開始倒

帶……美國……日本……臺灣……

  我如同坐在個無人的劇院中一樣看著自己的人生,無趣的是我已經知道下面的劇

情。俄羅斯……菲律賓……該死!下面的內容便是……

  我不想看!不想看!我拼命的在腦中喊叫著,掙扎著,卻發現自己竟然困在了自

己的潛意識中無法逃脫。誰來幫幫我!

  啪!肩頭一震!力道雖輕但卻如天神之錘敲穿了腦中的幻境,隨著眼皮的開

合。

  刺目的光線刺穿了劇院的帷幕,兩重世界的重疊很快以湊過來的圖像越來越清晰

而消失。

  “下車檢查了!”快慢機拍拍我的肩在脖喉上抹了一把後,便彎著腰從過道走到

了前門晃動的罩袍碰在他屁股上突顯出手槍彈袋的輪廊。不過等他下了身站直身體

後,順著肩和胸前支架撐起的罩袍便垂順的掩飾了所有瑕疵。

  我同樣點一下身上的衣裝,半蹲著緩緩走下了破車站在了比我高了一頭的阿裏兄

弟身後,腿彎上的支撐架原來是給肢體缺陷的人平衡體態用的,它可以讓我們身上帳

篷的籠罩下長時間的保持在半蹲狀態減低身高且不會在運動中改變體態而露餡。這東

西成功地將我的身高從182減到了175。屠夫那傢伙更狠將自己185的身高減

到了168,不過他用不著支架便可以癬自己撐成大肚婆的樣子。

  “@!@#!@*% #@*#@*@.”

  “!@@!#!@*!#*#*%#%”我們幾個人喉嚨下發出低低的女人說話聲,我

們大家的喉管振動NIC上都接裝了原本只我使用的聲頻轉換器,把大家的聲音都轉

換成女性的頻率上。而且我們的喉MIC發聲器並由我們自己控制,因為除了刺客和

小貓其他人都無法熟練的講阿拉伯語,為了避免被人問了話不知道如何回答,便由會

阿拉伯語的兩人遙控我們來應答,而我們只需要做一個伊斯蘭婦女最常用的姿勢側過

身答話便行了。

  他們的對話太快聽得我們這些半調子來不及反應,只是知道自已沒張嘴便回答的

是我們設計的家世。聲稱自己是阿裏兄弟的母姐妻妹。伊拉克的士兵也並沒有為難我

們這些冒著生命危險去朝覲的信士,只是簡單的問上兩句讓我們下車走過崗哨便可以

了。

  夾著尾巴做人!這個詞用在誰身上都是有極大的侮辱,可是現在我走路的樣子,

卻是這個詞語最貼切的解釋。使勁夾緊雙腿中間的步槍,提起蜷曲的雙腿向俄羅斯小

醜舞者一樣上身直立手抱胸靠低頭向前挪動過了木欄杆。

  “別動!”一支南斯拉夫長相的AK47自動步槍從我臉側面伸了過來,我甚至

可以看到上面銘刻的歪歪扭扭英文Tabuk 7。62X39 MADE IN IR

AQ,看來至少伊拉克的步兵武器可以自給自足了。

  握著黑袍內綁在雙腿間的短突擊步槍和胸前的MK23,隨時準備在他拉掉我面

罩之時給上他致命一擊。看著那個走到近前的軍人。他穿著綠色的軍服卻戴著阿拉伯

頭巾,掛著太陽眼鏡穿著旅遊鞋,手裏拿著伊拉克自產的嶄新的AK47的突擊步槍

胸前卻掛著縫縫補補的中國產的AK47彈匣胸掛袋,上面還寫著“五六式沖豐槍彈

匣袋7312月83年”。奶奶的!衝鋒槍的鋒字還寫錯了。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我都詫異自己過分的冷靜,我甚至有時間去打量這個

人精心修剪過的鬍子油亮的邊角上仍殘留些許護須膏沒有梳展開。哪怕這個男人走到

我近前對上我的眼眼也沒哼避開。我腦子中只有一個衡量,怎麼在殺了他利用其當擋

箭牌幹掉其他士兵之後儘量少地沾汙自己的長袍。因為我只有這麼一件。

  “別盯著他看!別盯著他看!別盯著他看!”耳機內響起已經走過警戒線的小貓

的吩咐。可是我的眼神怎麼也沒有辦法從這個男人的眼睛上離開,我就是想看他。想

看著他眼神中的閃亮。那代表著生命的氣息,代表著威脅。我緩緩的把胸前的手從手

槍柄上移到邊上的軍刀把上,我渴望用這柄利刃刺穿他的心臟   ,然後看著那生命

的閃光暗淡下去。那代表著威脅的遠離、安全地降臨。我渴望通過行動去獲得這種安

全,強烈到握刀的手指微微顫抖。

  “呃……”那個對著我看的傢伙不知不覺的舉起了槍對著我的腹部,如果不是槍

機保險仍在安全檔上,我早就一刀削掉他的腦袋。

  “哢嚓!”一聲輕不可聞的快門聲從身旁的人群中響起。將這個男人的注意力馬

上吸引開來。

  他立刻回頭一面在人群人找尋那個可疑地聲響的來源,一邊伸手將我推過了警戒

線。然後縱身撲進人群,動作迅速得拽出一個穿阿拉伯長袍的男人扔到身後同伴的包

圍中,長袍被扯掉後一個白人雙手環抱著護在胸前,不停叫著:“別開槍!我是記

者!”

  “!@##*@#%”一陣推擺後一架相機最終還是被從那個人懷裏掏了出來,然後

重重的摔在地上。碎片崩飛到我近前,半塊熱靴和NIKON DIX的LOGO。身

後人群中又響起了幾聲快門聲。但這次沒有士兵聽到。戰爭還沒有開始記者巳像撲向

狗屎的蒼蠅,無處不在!

  “還不快走!”屠夫走過來撞了我一下低聲地說道。上了車還坐定,屠夫突然從

邊上將我擠到車廂壁上,龐大的身軀壓住了我的雙手,一根手指像釘子一樣點在我的

頸動脈上,強力的擠壓阻止了血液的流動帶來了短暫地眩暈感。“我不在乎你自己那

點屁事兒讓你有多難受,下次再犯神經危及到兄弟們的生命,我就親手解決了你。沒

一點長進!”屠夫按在我動脈上手指直到我將要陷入暈迷前一刻才挪開。

  “抱歉!我試了。可是就是沒有辦法……”我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舉動不對,可是

那股無法抑制的衝動太強烈了。

  “下次!下多點力氣。!”屠夫臨坐正又給了我一手肘。打在我肋側差點將早飯

給擠出來。

  “別鬧了!看那個!”車子開動了沒一會,刺客突然用無線電警示我們。順他扭

頭看去的方向,一輛越野卡車後面跟著幾輛陸虎衛士從前面的交叉線上駛過。裏面有

幫穿著平民服裝卻套著俄羅斯的M32戰術背心的傢伙,他們沒有帶頭盔卻也沒包阿

拉伯頭巾。手裏拿著的是導軌上裝滿各種戰術配件的M4樣步槍,可是棕紅色的塑膠

彈匣的彎度卻顯示著裏面裝的是AK47的7。62*39彈看上去像是KAC公司產

的SR47。

  “烏尼莫克!”雖然大家都只看到了那隊長的屁股,但快慢機只瞄了一眼便肯定

了那輛車的出處。

  “怎麼?是那些傢伙?”正在罵人的屠夫聽到兩人的話也顧不上我了,貼著窗戶

向遠去的車隊望去。可是除了揚起的灰塵外什麼也看不到了。

  “天才!我們的位置向東行駛的車隊你可以鎖定嗎?”惡魔通過無線電向後方的

天才呼叫。

  “可以!我能者到l,2,3,4,5,6輛陸虎衛士和……等一下……”天才

說到這裏停頓了片刻:“一輛卡車?該死!這輛卡車肯定有問題,我在紅外衛星上看

不到他,這東西甚至能干擾雷達成像型衛星,只能用光學衛星才能看到他。幸好今天

是晴天,如果塵土大點的天氣,這東西就真成了透明人了。我有點預感……”   

  “你的預感是正確的!”快慢機示意開車的阿裏繼續開車:“盯死它們!不管你

用什麼手段。從車胎負重變形的程度來看卡車是空的。他們開過去地方向應該是目的

地,他們來時的方向才是基地所在。”

  “納西裏耶!”我們都知道那個方向本來就是我們的目的地。

  “那我們就到納西裏耶去等他們!”快慢機看了眼漸黑的天色說道:“耐心總會

有收穫!”

  伊拉克是個小國家。經巴士拉到納西裏耶用不了一天的便足夠了。路上離邊境越

遠地崗哨檢查越松。甚至有些時候經過工事時裏面都沒有人。前些日子的戰鬥對於他

們是從未發生過的,雖然所有人都在為美國再次叫戰而緊張,但只要空襲警報沒有響

起,他們便仍感覺離戰爭爆發還很遙遠。

  納西裏耶城外,兩輛旅行車便分道揚鑣了,刺客、惡魔跟大阿裏隨著第二輛車上

的兄弟去追查那兩名敵方偵察兵所潛伏的工廠。只留下我、快慢機、屠夫和小貓跟著

小阿裏進城去監視卡利。克魯滋和他手下的送葬者們。

  擁有25萬人口的納西裏耶城在我這個中國人看來,頗像個規模稍大的縣級市。

不過環境優美了許多。伊拉克地廣人稀,人均用地也比較富餘,所以城市少見高層建

築,一眼望去多是平房,兩到三層的小樓已很顯眼了。印著薩達姆手跡的伊拉克國旗

在一些房頂上迎風飄揚。不少街區有被炸毀的廢墟,但也已經被清理過了。

  也許是上百次的轟炸已經將納西裏耶百姓的意志力磨練成鋼了,即使戰機一觸即

發。孩子們仍照常在街頭踢著足球,拉著牛車的小貶仍在努力叫賣著自己的商品,街

兩旁的露天咖啡店坐滿了盯著電視討論新聞的人們。看到朝覲的人流入城,所有人都

站起來向這邊行禮並說著祝福的話。

  “該死!你的主意確實好,看他們這些人的態度,別說是檢查我們了。如果是古

代這些人估計巳徑撲過來親吻我們的腳面了。”屠夫看著伊斯蘭國家這種對於虔誠者

的崇敬不得不讚歎道。

  “那樣反倒會壞事。”我看著車子所到之處人群自動讓出道路通行無阻地狀況為

自己的計畫有效感到非常滿意:“那樣反而會發現一個女人有雙46的大腳,而且還

沒剃腿毛。”

  “呵呵!”看著屠夫笑得晃個不停卻發出女人的聲音是件令人恐怖的事情。   

萬里長征的最後一步!走過了市商業街上看著遠處三層地平頂房,那裏便是我們落腳

的地方。他房後面便是幼發拉底河,河對面便是卡利克魯滋藏身的巨大院落。那裏看

上去就像個普通的別墅。只是四周佈滿了防空炮火而已。

  “下車吧!”阿裏很有家長的感覺也許是從   小在阿拉伯長大的關係。院裏

早有人接了出來,聽說是已經被收買政府官員,隨著他進了那個賣五金百貨的商店後

院。

  “你們現在可以去除偽裝了!這裏是安全的。”那名接我們男子的英語講得非常

好,隨手關上門後指了指四壁包裹的隔音層說道:“我叫阿米德。就在對面的的別墅

中工作。有什麼需要瞭解的地方請儘管問。”

  “娘的!可算解放了!”屠夫一把沒扯掉身上的長袍,連拽了好幾把才將那包的

嚴嚴實實的布料扯掉。下一個動作便是從褲檔裏解下綁在那裏的機槍,然後在鼠蹊處

使勁揉動起來:“這槍誰給我綁的,緊頂著我的蛋蛋。一路過來快把蛋包給磨穿

了。”

  我和快慢機一邊脫長袍一邊笑。這傢伙肯定言過其實,這一路過來根本沒有走幾

步路,怎麼會磨到。不過兩腿間夾把上膛的武器,倒是挺害怕走火把自己腿打穿。  

 “你就一個人?”小貓脫掉長袍後將捆綁在各種奇怪位置的武器準備歸位,然後

問道:“你家人呢?”

  “你們就是我的家人!”阿米德從邊上的茶几上抄起茶壺說道:“我的家人去朝

覲了!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但他們都沒有回來。”小貓解開衣領想透透氣,倒是把阿米德嚇了一跳。  

 “是的!”阿米德不敢看向小貓露出來的胸脯低頭答道:“他們應該己經到了美

國。”

  “這就是美國人答應你的條件?”小貓看阿米德害羞的樣子也不願自討無趣便又

將衣服扣了起來。

  “是的!”

  “為什麼?”我環視了周圍挺闊掉的擺設。很好奇怎麼樣的環境讓這個生活不算

艱難的人背叛自己的國家。

  “我是一個政府中級職員,可是一個月我只能拿到不足1O美金。已經沒有辦法

養活自己的家人了。”男人談論這個問題時很平靜。他的態度告訴我們他只是在陳述

一件事實:“而且,我們不想餓死。”

  “這是個很好的原因。你是個很棒的父親,很棒的丈夫。”小貓笑著拍拍他的

肩,如果說他全家都在美軍手裏,那麼我們也不怕他中途變卦了。   大家輪流重整

自己的武器,我將短突擊步槍上7。62*39MM的AK槍機和115英寸槍管換掉

成了中口徑的。338 LaPUA Magnum槍機和24英寸的比賽級槍管加消

音器。天才借鑒繳獲的那種怪槍的多口徑通用思想複製的這種步槍可以通用所有流行

的子彈口徑,並且從上向下相容。大口徑的槍機模式下只要通過調節匣上的卡簧便可

以直接換用其他口徑彈匣,只是會磨損膛線並減低槍管壽命。不過我們又沒準備駐守

伊拉克,大不了打一仗換把槍而已。

  “對面別墅以前是幹什麼用的?”我將藏在腋下的瞄準具裝上武器後,快慢機才

開始整理自己的,他仍是使用7。62口徑槍機,只是將槍管換成20英寸。   

  “是納西裏耶的伊拉克特別安全組織。”

  “伊拉克特別安全組織?”我們都是一楞,那相當於美國的國土安全局和中央情

報局揉合在一起的機關。他們的權力之大,甚至可以不徑審訊直接處死政府官員。有

點像中國明朝的東、西兩廠一樣。

  “你在那裏工作還一個月只得1O美金?”我不可思議地看著阿米德,這種機構

絕對是肥差。看誰不順眼汙上個罪名斃了,家產抄沒時便能撈上一筆。這是欽差般的

美事呀!

  “那還是這兩天要打仗,為了讓大家為政府賣力,薩達姆總統才下令發了薪

水。

  前面已經欠下了我近一年的工資了!“阿米德說到這裏歎了口氣:”我這個人在

美國留過學,所以沒被調查已經不錯了,更不要提什麼額外收入。“   “同情

你!”小貓將自己的槍管導軌上面的鐳射測具定位儀拆下來,然後對阿米德說:“我

們來之前讓你辦的事辦妥了嗎?”

  “辦到了!”阿米德撓撓頭滿臉不解地看著我們:“你們讓我調整客廳的油畫我

己經調整好了!只是我不明白為什麼。”  

 “當然。如果人人都能明白。我們還混什麼。”小貓拉開後牆朝著河對面地窗簾,

選槍瞄看了一眼,然後將鐳射測距儀調整了下擺好,然後接過阿裏遞過來的行李中的

筆記本電腦扯出根線接到鐳射測距上,調出一個解碼軟體運行起來,這時揚聲器便傳

出模糊的聲響,小貓在電腦上調整兩下後。聲響便轉變成了聲音。

  “一天檢查五次!有必要這樣做嗎?”聲音是可以辨認的德語,但聲質仍有毛

刺。

  再調整兩下後便成了慕尼克口音。大家都不自覺得看了一眼邊上的快慢機,結果

被他回瞪的眼神澆了盆冰水差點凍感冒。

  “不知道!但小心無大錯!那個半死的傢伙以前是間諜,行事小心已經成了他的

性格。”另一個聲音講得也是德語。

  小貓再把槍瞄也給固定好通過s端子連接到筆記本上,電腦上便有了圖像,不過

是只是房子遠景。隨著調整放大倍數圖像便對準了對面二樓防彈玻璃,本來只是一塊

透明的玻璃。然後小貓在那個播放程式中型號框的下拉功能表中眾多型號中開始選擇,

這時透明玻璃開始變成距形圖元,最後在選擇了ALPHA-3427後,圖像便有了

飛躍性的提升,一幅稍微扭曲的反射圖像便出現在播放器上,等調整了色階和圖元間

距後,除了仍是反射圖像的左右相反外,簡直如同一個攝像頭裝在了對面的房間。  

 “我的真主!這是怎麼回事?”阿米德看著筆記本上的圖像捂著胸口叫出聲。那是

兩名穿著軍裝的男人正在防竊聽檢測器在掃描整個房間。聲音配上圖像,對於對面房

間的一切便完全落進了我們的掌握中:“自從那批怪人進駐SSO(伊拉克特別安全

組織)後,他們每天掃描整個房間五次,甚至連通風管道都不放過,以前裝進去的竊

聽器和攝像頭都被挖了出來。你們這是怎麼弄的?”

  “別看我!我也不知道!”

  我看他說完一直看著我,似乎在等我回答他便無奈地聳聳肩。

  “你是怎麼做到的?”阿米德猶豫了下傾身去問小貓,似乎他並不習慣于向女性

下問。 1568663

  “油畫是畫在畫布上的。繃直的畫布其實和電話話筒中的振動膜的原理是一樣

的。在聲音的震動下會作出相應震幅變化,只要利用夠精密的鐳射儀器便可以測量畫

布表面的震幅大小,從而可以解讀出傳遞到畫布上的聲音。”小貓估計也是感覺阿米

德全家都在美國人手裏,這個傢伙不敢背叛便對他做了解釋:“而畫面則是因為伊拉

克的防彈玻璃全是從外國進口的,但這種東西平民是用不起的,所有銷入伊拉克的防

彈玻璃美國情報機構都有經過手,玻璃的內部結晶結構都有各自地排列規率。通過對

這種規率進行採集後在電腦上重排列,便可以將反射在玻璃上的畫面在散射前計算出

來。

  這樣不用任何特殊器械,也不怕被人查出來。“   “……”阿米德臉上的表

情古怪極了,驚訝、惱怒、害怕,驚喜一一閃過,最後只剩下了欣慰,估計他對自己

做出不與美軍為敵的決定而欣慰吧。說實話!對於他的心態,我是可以理解的,伊拉

克的科研水平和國力與美國實在差得太多。小貓的這些東西在他來說簡直像神話一樣

沒有辦法理解。就像非洲土著曾拿著長矛和政府軍的AK開戰,結果……只是落了外

國報紙上幾句“勇氣可嘉”的稱讚,估計讀者不會照字面上去欽佩那些死屍。

  現在,我們有了監視圖畫和聲音,如果不是那防彈玻璃會影響效果,我們只要來

上一發威力夠大的單兵子彈,就能將一舉殲滅所有對手。

  “嘿!看這個!”我正在想心事小貓突然來了一句。

  我凝神向螢幕上看去。心頭便是一跳,卡利克魯滋那個半死人被人推進了屋內,

他身後跟著幾個膚色各並、裝扮不同的人。看到那個坐在輪椅上僵屍般傢伙,我便血

往上湧,不用照鏡子我都能感覺到自己臉皮火燒般的溫度。想到這傢伙就在百米開外

的……

  “記得我在路上怎麼和你說的嗎?”屠夫就站在我身邊,看到我臉色的變化從邊

上用手指在我腰際的捅了一下。尖銳的刺痛感讓我心頭一驚。忙輕輕呼氣壓住了上升

的火氣。

  “先生!房間是乾淨的!”兩個人弄完後拎著手裏掃描器然後便出去了。   

  “乾淨的?”卡利。克魯茲笑了笑看了下四周後低頭拉了拉自已手上的繃帶,然

後抬起頭對其他人說道:“希望是這樣的。好了!先生們!你們來這裏的意圖是很明

確的。我也已經提出了需要。只要你們可以滿足我,那麼我手裏的東西便是你們的

了。

  “克魯絲先生!致上所有的敬意。我們已經驗證了你給我們的情報,所以我們才

會答應你的第一個要求,而第二個要求也做到了,甚至第三個我們也做到了。但是你

現在坐地起價的行為,讓我對你的誠意表示懷疑。”一個阿拉伯長相的男人坐到了房

間的茶几邊上第一個開口。

  “是嗎?”卡利。克魯茲笑了笑說道:“的確!你們的非常的守信用。但是,每

一次你們都得到了實惠。不是嗎?雖然這次我提的要求非常私人化,但是你們仍會答

應的。不是嗎?喬納森先生。時間不等人呀!”

  “……”那名男子聽到這裏仔細的在卡利。克魯茲眼中尋找著一點點動搖的可

能。最後只能無奈的歎口氣讓步道:“那好吧!卡利克魯茲先生,我可以回去和上面

講。希望最後的決定能讓你滿意。”

  “謝謝!”卡利。克魯茲低下頭再次拉了拉自己身上的繃帶後抬頭說道:“希望

下次再見面的時侯也能見到他!送客!”

  聽到這裏,我心頭一跳。見到他?他不是她?這傢伙用自己手裏的東西換一個

人?我腦中跳出的第一個可能的他,便是我的兒子。卡利。克魯茲和我聯繫的時候說

孩子的的事和他沒有關係,但是他肯定能弄到手,這麼說就是和這個喬納森有關了。

那麼只要逮住他……

  “要有耐性!”快慢機說這話的時侯是站在我前面,他甚至沒有回頭。   

  “但……”血氣上湧。

  “他也許另有所指。你知道的!”快慢機根本沒有給我開口的餘地。   

  “但……”瞠眼欲呲。

  “不見兔子不撒鷹!”屠夫在我身後捅了我的後腰一下,湊到我耳邊用中文說

道:“這可是你們中國人的古話。為了捕風捉影一句話就去拼命?你願意我可不願

意。在沒有看到那包著尿布的小東西前,我連腳指頭都不會動一下。你也不行……”

  “忍耐!忍耐!再忍耐!”快慢機回頭正對上我的雙眼一字一句的說道:“BE

ST ShoT IS  kILLING ShoT! OThen IS DHIt!”  

 “呼!呼!呼!”我深吸數口氣卻仍壓不下心中帶著甜味上湧的兇氣,扭臉撥開屠

夫一拳砸在身後內外間的隔牆上,不顧一切只為發洩的拳頭勢如破竹的將厚實木牆砸

個對穿,收回手時隔音綿和木渣被衣袖帶的亂飛。

  “GHOUL……”小貓在我背後話沒有叫出口便被我揮手擋住。

  “什麼不要說!”我懶的管被掛的破破爛爛的衣袖推開破洞邊上的木門走進了裏

屋,然後關上門靠在門板上便抽出軍用跳刀紮在大腿外側,另一隻手不自覺的前伸想

要抓住什麼,但嘴裏不停的念道:“忍耐!忍耐!忍耐……”

  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是本能的知道這樣做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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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一顆黑心,兩手準備


“啊……啊……”窗外的慘叫將我從淺睡中驚醒,一把抓起懷裏的狙擊槍沖到窗前,輕輕挑起窗簾露出

條淺縫向外張望。

一輛尼桑皮卡拖著個活人在河對面的河灘上來回轉圈,有個有腳邊放桶東西站在邊上,每次車子從面前

經過後便向地面上灑一勺黑色的液體,而那個掛在車後的傢伙叫的最慘的一刻便是經過他面前的瞬間,

無數人圍在堤岸上向下張望但卻沒有人出聲。

“第幾個了?”外屋的屠夫的聲音從我打穿的木牆破洞傳進來。

“第三十五個了!”阿米德說話的時候聲音中顫抖至少有裏氏三級了:“那是傑哈‧阿克巴!”

“你認識他?”小貓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聲音中明顯帶有驚訝。

“對!他是我的同事!”車子停住了,通過望遠鏡可以看到車子後面的那個傢伙身上粘滿了黑公,仔細

觀察才,原來那個澆在地面上的是瀝青,這個受刑者被拖過熱 瀝青後,在尖石上拖來拖去一塊塊將燒進

人體中的瀝青從身上連皮帶肉再刮下來,可是新的瀝青又裹住了創面封住了血流流失,直到再次被尖石

刮掉並帶走更深的人 體組織,一層又一層的如此往復,等車子停好後,那個傢伙渾身上下被粘滿碎石的

瀝青包成了個石繭,雖然看不到流血卻整個人已經“瘦”了一半。

“他們已經有所警覺了!肯定有人告密。我們最好早早逃命去吧。”阿米德來回在屋內走動著,邊走邊

甩手的樣子讓我想起了小時候家裏練甩手功的老太太。

“別擔心!”小獵擠開擋在面前的懦夫看著對岸的動靜說道:“如果他們懷疑你,這裏早已經被拆成了

平地了。你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照樣天天去上下班,等到戰爭一打響,你想到哪去就到哪去。”

“戰爭什麼時候能打響?”阿米德問了個全世界人都想知道的問題。

“估計是4月下旬吧!”小貓看著窗外不經意的說道:“聽說前兩天美國政府根據12月進來的那批情報

人員的回報,又派進伊拉克一批特種部隊與伊反政府武裝建立聯繫,並運送一批武器進來藉以提高和與

他們一起發動非常規戰地能力。估計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做好裏應外合的準備。”

“伊拉克有那麼多反政府武裝嗎?”阿米德自己是情報人員聽到這個消息也是嚇了一跳。

“北部庫爾德人加上其他少數民族,南部什葉派受迫害者和以記者名義混進來的傭兵。加來加去也有不

少了!”小貓說到這裏突然笑了:“GHOUL!出來看看是哪位熟人!”

在她出聲之前我已經看到了她所指的傢伙——畫家!那個女人原來一直抓在尼桑車的後掛箱中,手裏拿

著個攝像機在拍那個被折磨得半死不活的傢伙。車子停了後她 仍沒出來,直至拍到那個可憐的傢伙停止

最後一下顫抖才面帶微笑的爬起來跳下車。然後盯著重播的錄影機邊看邊笑地花枝招展。

“我看到了!”雖然隔著上百米根本沒有可能,可是我似乎可以聽到那令我輾轉反側數月無法入睡的酥

軟笑聲,皮下頓時有火蛇爬過一樣的痛癢個不停。

“唉!食屍鬼!你真的確定自己在這個女人手下面撐過來了?估計你詳了點什麼吧?才讓她放了你一馬

吧?”小貓看著畫家將一個穿著破爛血衣的男人拉到近前,將其一只手按進滾開的瀝青中,撈出來後澆

上涼水。拿著老虎鉗擰著硬柏油開始一條一綹地抽絲剝繭不禁念道。

“我也不知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女人真是一點也沒變!”看著地上堆成垛的“皮條”和那個傢伙

求年不得、求死不能的尖叫哭喊的慘樣,我自己都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撐到最後。也許隊長照顧我顏面

才這麼詳來安慰我這個當時渾渾噩噩的癮君子。

“他們這樣是做戲給誰看?”屠夫雙卻架在咖啡桌上用巨大的軍刀削著蘋果。

“我可以告訴你!光這條街上就不只我們一家住的不是伊拉克人。”小貓是唯一一個能穿著套袍出去轉

悠的角色,伊拉克人本來就有很多雅利安人種,她只露眼睛出去逛兩圈是沒有關係的。所以她比我們更

瞭解附近的情況。

“我們要看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阿米德聽著窗外一陣高過一陣的慘叫,似乎每聲慘叫都像尖刀砍

在他胸口,額上汗珠漸密面色越來越白。

“別逼我殺你滅口!”屠夫把手裏的蘋果切成四份,扔給小貓和快慢機一人一份,然後將一份放在桌面

上。然後將手裏剩下的扔進嘴後對面前驚慌失措的阿拉伯人吱唔出聲。

“我……”阿米德聽到屠夫的話嚇了一跳。皺著眉頭咬咬牙緩緩走到牆角邊用盡全力坐到椅子上。

“這位就好多了!”屠夫看著阿米德坐在那裏強壓懼意手足無措滿意的點點頭,又拿起桌上的一個蘋果

削起皮來:“一天三個!今天只剩一個了!”

我走出房間時,桌面上已經放了一排切好的蘋果。坐到電腦面前看著卡利‧克魯茲那難看的會議兼臥室

。那個傢伙雖然已不能亂跑,但是伊挺喜歡武器,真絲被面上 擺放著組裝到了一半的鍍金AK47短突擊步

槍。看他用包著白布長短不一的手指笨拙地拼湊著零件,我這個旁觀者都替他急。

“閣下!阿爾巴拉先生來了!”一個男人輕扣門板進來報導。

“請他進來!”卡利‧克魯茲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手一顫裝了一的複進簧失去控制彈飛到床下。他先

是氣憤的自打了一下手臂,然後才無奈的說道。

那人退出去後。一個頭戴貝蕾帽的男人先進了屋裏,他先走到窗邊將複進簧捏起來,走到床邊遞給卡利

‧克魯茲後才開口說道:“卡利‧克魯茲先生!你真是有精神。伊拉克的製造手藝估計入不了你的法眼

吧?”

“打發時間而已!”卡利‧克魯茲將複進簧裝好後,停下來看著那個男人說道:“你來這裏肯定不是為

了打聽這個。說吧!什麼事?”

“我已經向總統閣下轉達了你的提議。總統對於你的好意非常感激。但是他卻沒有辦法接受未戰而逃的

建議。”這個叫阿爾巴拉的男人不知道是什麼職位,但能見到薩達姆想來官肯定不小。

“我猜測到了這裏應該有句‘但是’了吧!”卡利‧克魯茲低下頭繼續手上的活兒。

“嘿嘿!”阿爾巴拉笑出聲:“但是,總統閣下更希望你能提供些具體或務實的法子。”

“是嗎?”卡利‧克魯茲終於將手裏的槍裝好了。咬牙用力才拉動槍機上了個空膛:“什麼務實的法子

?”

“比如成品的大規模殺傷武器!”庫塞說著話從外面走進了屋內:“父親欲借近視納西裏耶軍務的機會

順便接見你,除了感謝你前些日子提供的先進武器外更希望你能有什麼驚喜給我們。”

“驚喜?”卡利‧克魯茲將手裏的黃金AK47放在床頭櫃上說道:“驚喜我是有!可是你們有沒有時間去

倒成了個問題。”

“噢?什麼驚喜?”庫塞聽著有戲,臉帶驚喜的湊到了床前。

“能震動世界的驚喜!”卡利‧克魯茲從枕頭下麵抽出個文件夾遞給庫塞。

庫塞接過檔夾翻開看了看似乎沒看懂,於是遞給了身邊叫阿爾巴拉的軍官,自己則坐到了沙發上等著他

解釋給自己聽。而那名軍官接過檔夾後趕緊快速的翻看起 來。似乎年怕自己看得慢了讓二太子久等,但

是看了幾頁後卻面色大變,又重新翻回第一頁逐行仔細閱讀起來,也顧不上邊上等得臉色越來越臭的庫

塞。

“咳!”庫塞等了片刻發現這個軍官竟然越看越入迷生氣了,但當著卡利‧克魯茲又不好發作便虛咳了

一聲將那名軍官從專注中驚醒。那名軍官也顧不得庫塞有潔癖 的毛病。湊到他的耳邊低聲耳語起來。本

來還不臉嫌惡的庫塞再聽了兩名後臉色也變了,起來拿過檔夾上下掃視了一眼後便向卡利‧克魯茲行了

個禮匆匆離開了。

“你為什麼要給我們這東西?”阿爾巴拉等庫塞走了一會才向床上的卡利‧克魯茲問道。

“你們要驚喜!難道這個不夠驚喜嗎?”卡利‧克魯茲看著面前長得挺像薩哈夫的軍官笑道。

“這個……”阿爾巴拉沉思了一下搖搖頭道:“過於驚喜了!恐怕……伊拉克無福消受呀!”

“你話裏有話呀!”卡利‧克魯茲聽到這裏掀開錦被欲從床上下來,邊上的阿爾巴拉從邊上摻住了這個

殘廢時,他突然停住了下床的動作臉對臉的盯住了這個伊拉克軍人。

阿爾巴拉沒有對視盯著自己的卡利‧克魯茲,而是將他從床上摻下來放到輪椅上。拉過毛毯蓋住他的大

腿。然後站好整了整頭上的貝雷帽才回視矮了半截的卡利‧克魯茲:“可以給我一份複印件嗎?”

“嘿嘿!嘿嘿!”卡利‧克魯茲笑了。笑完撓撓包著布條的臉後伸手從枕頭下面抽出張光碟遞給了他:

“阿爾巴拉呀!阿爾巴拉!我就知道你這個傢伙不簡單!”

“謝謝!”阿爾巴拉接過那張光碟塞進自己的軍服內,然後拉了拉衣襟對卡利‧克魯茲說道:“看來你

也早有預謀了!你有什麼要求嗎?”

“沒什麼!有些事還沒有做完只是想爭取些時間而已。”卡利‧克魯茲將輪椅搖到落地窗前看著河岸上

“玩樂”的畫家說道。

“我想這裏沒有問題的!”阿爾巴拉說完這個便出去了,只剩下卡利‧克魯茲一個人仍坐在視窗邊不知

道在想什麼。

“你猜他拿什麼賄賂那些傢伙們!”小貓看完螢幕中上演的這一幕扭頭向我們幾個問道。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站起身抱著槍走到窗邊,端起手中的狙擊槍透過瞄準具對準了那個完全

暴露在槍口下的木乃尹。我每天無數次這樣鎖定這傢伙,如果不是那塊防彈玻璃厚達2寸能擋得住20mm機

炮的轟擊,我早就將他斃於槍下了。

“我想知道。如果足夠重要,也許可以用來交換美國政府的幫助。”小貓看著另一個畫面上天才那邊傳

過來的衛星圖像,那裏顯示的是阿爾巴拉正行駛在公路上地轎車圖像。

“不值得為此暴露自己。”快慢機擺弄著自己的步槍。他仍對手裏的新槍不太信任。

“是呀!”屠夫仍興致昂然的看著畫家折磨那個囚犯,看他搓著手躍躍欲試的樣子,也許他和畫家湊湊

是非常般配地一對:“看看這幾天來見過這傢伙的那些各國情 報員。哪個帶走的資訊沒有價值?這個殘

廢如果不是心灰意冷,光憑這些人許給他的條件,肯定能過的比沙特王族還富貴。”

“我對這些都不感興趣!那個回巴格達地阿拉伯人找到了沒?”我喪氣的放低槍口對準仍在河岸上的畫

家,這時候擊殺這個變態的女人輕而易舉的事情,可是打草驚蛇的事情我又辦不出來。我恨進退兩難!

“沒有!”小貓看了看其他人後說道:“天才說在這傢伙離開地時候刮起沙塵暴。風沙太大擋住了衛星

的視線。唯一能確定的是,這傢伙行進的方向是巴格達。”

“媽的!”我除了報怨也沒有別的辦法。已經半個多月了,我們這邊沒什麼收穫,刺客他們那邊進展得

更不順利,追到了那幫軍人的基地。卻發現人家除了崗哨和攝 像頭竟然還也有磁場警示系統,雖然只是

簡單地牆頭樊籬式報警器,可是輕裝簡行而來的我們只能守在暗處眼睜睜的看著那些人在提煉廠內轉悠

卻不敢靠近。

我有預感!這些人的勢力這麼大,如果不是戰爭全面爆發,想要兩線作戰成功機會微乎其微。可是美國

軍方雖然早已開始戰爭前期滲透。可是要達到所需的破壞和策 反程式仍要相當長的時間。而且馬上就要

進入春季,這是沙塵暴肆虐的季節,美國的各種先進偵測在它面前都變得脆弱無用,而武器系統也大打

折扣。如果現在不 打,那估計就要等到夏季了,那時候雖然天氣熱點但畢竟天空是乾淨的。但我可等不

到那個時候!

正如小貓所猜想的那樣,卡利‧克魯茲給予的情報的重要性遠出乎我們的預料,再次見到那位二太子的

時候。他就不是一個人了,一大群帶眼鏡的科學家跟在他屁股 後面將卡利‧克魯茲的臥室擠得滿當當的

。在他到來之前,他大哥烏代先一卡馮進了這間臥室,只丟下了一句:向我父親推薦我來負責這個項目

。無論老二給你多少 我都出雙倍。便又匆匆離去了。

等那些傢伙坐下談論起那份情報後,我們才知道卡利‧克魯茲提供給他們的是什麼東西。離心分離機藍

圖!核武器的原理學過高等物理的本科年都懂,可是想要實現 它最大的難題便是各種所需食品的製造,

而離心分離機更是重中之重。有了這個東西才可以進行核原料的濃縮,製造武器級核武器。由於美、中

俄、法、英等核武大 國對於此技術不擴散達成共識,所以無核國家也許能弄到成品,可是想要接觸到這

方面的技術有如登天。沒想到卡利‧克魯茲竟然擁有這種要命的東西。

最後,這些專家最後達成共識是,伊拉克核研究中心現有500多噸天然鈾礦和少量銫、鈷和鍶,雖然沒有

可能合成武器極核燃料還是有可能的。原子彈伊拉克不會 造,髒彈卻可能造上一兩顆。如果使用得當對

於無遮蔽的美軍士兵可以造成二千以上,五千以下傷害,當然也有人說可以造成上萬的效果,但他的口

氣連自己都沒有 辦法說服。除非趕上美軍開飯時候,否則沒有人會聚在一起等你炸,何況連能起飛的戰

鬥機都有限,更不要提突破美軍的防空網了。

“哈!”屠夫看著螢幕上熱門非凡的場面笑了:“真希望他們能有所收穫,一下子死了上千人對於美國

可是一記響亮的耳光呀!”

我和快慢機在邊上也表現出希望有熱門可看的表情,可是小貓卻笑不出來。估計如果是隊長在這非跳腳

不可。不是誰家的事,誰也不操心呀!

等不及會議結束,庫塞便興高采烈的沖了出去,估計是向父親報喜去了。他前腳離去,同樣消失了數日

的阿爾巴拉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卡利‧克魯茲的床前。送走了科學家關上房門後。

“我需要剩下的資料!”阿爾巴拉臉色平靜的說道:“無論你提出任何條件我們都同意。”

“那你代表哪個政府?”卡利‧克魯茲對於他的出現和慷慨一點也不意外。

“我想你是知道我代表誰。”阿爾巴拉聲音非常低:“否則你也不會指定我做為你和庫塞公子的聯絡人

了!”

“我真的是非常的欣賞你!”卡利‧克魯茲的腔調中透著股恭維味。

“謝謝!你什麼時候願意將資料給我們?”阿爾巴拉想了想又改口道:“你什麼時候願意動身!難道你

還要等那條巴基斯坦狗嗎?”

“原來你認識喬納森先生呀!”卡利‧克魯茲對於阿爾巴拉不再掩飾的言談非常開心。

“當然!”阿爾巴拉將一疊資料扔到卡利‧克魯茲的面前:“我國現有的十來台破舊離心分離機便是通

過他買到的。從機器上地銘字便知道他只是給人當狗而已!我只是好奇你是從哪里得到的這種絕密資料

的。”

“投桃報李!”卡利‧克魯茲拿起那疊資料連看都沒看就扔到了一邊,他身邊的阿爾巴拉也不意外他的

舉動。

“巴基斯坦估計沒有這麼大的魄力吧!”阿爾巴拉用的是肯定名。

“我的嘴很嚴地!”卡利‧克魯茲說話時的表情根本就口是心非的標準寫照。

“你從美國出來的時候帶出的美國間諜名單已經一年多了,價值早已經消失了!我真的是委好奇你用什

麼情報竟然能換來如此重要的技術!”阿爾巴拉說到這裏時,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一張紙而已!”卡利‧克魯茲交給阿爾巴拉一張光碟:“這是剩下的資料!”

“你這麼相信我們?”阿爾巴拉訝然於卡利‧克魯茲的大方,不由自主的問道。

“當然!”卡利‧克魯茲不以為然的揮揮手:“先不說如果你們毀諾會丟失的顏面。光是貪圖我能換離

心技術的情報你們就一定會言必行的。”

“嘿嘿!”阿爾巴拉笑得挺尷尬。然後便掏出一台攜帶型的電腦和衛星電話,將光碟放進去後,便通過

衛星將資料不知傳向何方。在操作完畢後突然想到了什麼對著卡利‧克魯茲說道:“現在我更好奇的是

,你到底在等什麼人了!”

“伊朗!肯定是伊朗!”天才在得到我們傳回去的情報後,想都沒有想便得出了答案:“中東能造原子

彈的只有伊朗。向巴基斯坦購買過離心分離機。並製造出了少許的六氟化鈾。這在世界上並不是什麼驚

天的新聞。”

“那他們還要這個離心分離機技術幹什麼?”屠夫對於天才想透自己猜不透的迷題非常不滿,所以嘴裏

透著股怨氣。

“離心分離機可以將六氟化鈾的核物質注入提取鈾235,但製造一枚簡單的核彈頭大約需要20公斤武器級

濃縮鈾,以他現有的二十台老舊離心分離機,要 2000年才能造一枚原子彈。等到那時候美國的豬都會開

飛機了。”天才說到這裏拿出個計算器對著螢幕晃動:“所以,離心機的生產才是制約核武器發展的重

要 枷鎖。雖然巴基斯坦的離心分離技術非常原始效率低下,但如果2-3000台機器同時工作,造成核武器

的時間可以縮短到五至七年左右。所以……”

“我明白了!”屠夫搖搖手不讓天才再說下去了。

“我想你根本不明白!”天才被屠夫打斷話頭生氣。斜著眼看著他說道。

“又怎麼了?快詳!小心我揍你!”屠夫經常在肉體上欺淩弱小,可是到了用腦筋的時候總被瘦弱的天

才比得一無是處,這讓他極為惱火,結果便是變本加利的欺淩報復。

“我問你!卡利‧克魯茲送上門的這些東西金貴不?及時不?”天才雖然隔著螢幕但仍被屠夫的威脅嚇

倒。立刻加以解釋:“可是,你有沒有想到。美國佬這次出兵伊拉克地藉口是什麼?”

“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噢!!……”屠夫恍然。我也跟著大悟。伊拉克以前有點化學和細菌武器,可是

制裁十年核查十年毀得沒幾發了。本來美國這次出師無名,強行興兵是沒得到全世界支持的。但如果伊

拉克真的發展這項技術製造髒彈,這不正好將美國按給他們的罪名坐實嗎?

我不禁開始懷疑起,卡利‧克魯茲到底有沒有脫離美國國防部呀?

“何止這樣?這根本就是一石二鳥。邪惡軸心國哪個最大最強?伊朗!美英聯合興兵能拿下伊拉克。卻

沒把握拿下伊朗。但如果讓全世界知道一個曾經為了一本小說 中幾名話便發佈跨國追殺令,曾經宣稱既

要消滅西方墮落文明又支持伊斯蘭東擴消滅東方異教徒的國家掌握到了製造核武器技術。嘿嘿!會有多

少人跳腳?就算世界 各國不出兵打他肯定背地裏也要下黑手地,務實派辛辛苦苦建立的那種外交關係也

非給砸了個精光不可。”小貓也想明白了,她臉上傷心的表情,估計是為美國政府 拿自己士兵的性命冒

險的行為而灰心吧。

“估計……美國不會等到伊朗造出核武器才出手地。畢竟美國人命值錢呀!”天才為自己情人的通透而

自豪,但又為她傷懷而緊張,忙出聲寬慰小貓。

也許是接二連三的驚天密謀過於震撼,我的心思沉浸在揣測卡利‧克魯茲和各方交易內容和意圖上,如

果這傢伙沒有脫離美國政府。那麼針對狼群的行為難道是美國 人授意地嗎?找我的麻煩也許只是捎帶手

的。這樣的話詳不定綁架孩子也只是走個過場裝裝樣子,那麼拯救難度也就沒有想像中那麼高了。我從

沒有把自己太當盤 菜!

等卡利‧克魯茲的臥室再次聚滿人的時候已經是3月19日深夜。半個納西裏耶都戒了嚴,我們這條街更是

挨家挨戶的盤查了一遍,盒得我不得不重新穿上了那長袍躲進了閨房中。等到薩達姆和他兒子烏代與庫

賽同時坐到了卡利‧克魯茲的面前,我們才明白這股規模的戒嚴為的是哪般。

“總統閣下!見到你是我的榮興!”也不知道這樣半死人說的是真是假。

“色蘭!”薩達姆他老人家坐在那裏沖卡利‧克魯茲說話的樣子,就像皇帝接見臣子一樣的高高在上。

“不知道總統閣下來比有何貴幹呢?難道對於我提供的資訊不滿意嗎?”

“尊敬的卡利‧克魯茲先生。你給我們帶來的知識是令人振奮的,如果順利發展必能重新振興伊拉克。

”說到這裏薩達姆突然話鋒一轉:“可是現在,如果我們發展 了這項技術。那麼美國人必然會以此為藉

口為自己的無恥行為正名。那麼我們伊拉克便成了背信棄義的小人,成了美國口中的邪惡恐怖份子。所

以我決定暫時不發展 這一技術,我這次來只是單純的為了感謝你而來。”

“不發展?”我們的電腦是通過軍事衛星現時轉播到美軍基地的,能聽到薩達姆這席話的所有人都傻了

。這個獨裁者挺通透呀!不上套!

“唉!看這個!”小貓突然指著螢幕上一閃即逝的細線。那條線射出的方位就在離我們不遠的一棟小樓

中。

“鐳射定位儀。”我們其他三人都認出了那東西是什麼,用來向精確制導炸彈傳送GRS座標用的定位儀。

而可以肯定的是。發射這種炸彈的F-117隱形轟炸機已經在靠近納西裏耶的夜空中了。

不中計便一窩端!一顆黑心兩手準備,美國人夠狠的!而通過我們面前的這部電腦傳回庫部的意外情報

影響了預定的開戰時間。3月20日拂曉!第二次海灣戰爭提前爆發了!

SOGO超級版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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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11 23:49:4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六十六章 開戰


“我不能讓他死!”我看見那道定位鐳射便立刻沖到了窗前。

“你要幹什麼?”阿米德聽了我的話嚇了一跳,“打這場仗不就是為了消滅薩達姆的暴政嗎?這是多麼好的機會呀!”

“我們又不是為了美國政府幹活。守株待兔只為了找到傷害我們兄弟的兇手和我兒子。他死了,我去找誰要我兒子?”我架好槍,邊上的屠夫和快慢機也沒有攔我。 得到了他們的默許後,我端著槍來不及仔細瞄準,對準在二樓過道中的一名衛兵開了槍。那裏不是防彈玻璃,而且那傢伙我也認識,被拷問的那段噩夢裏,這傢伙也 扮演了個跑龍套的角色。

那傢伙應聲倒地後,整個院落隨即轟動起來,無數全副武裝的士兵從角落裏跑出來將整個大院填了個滿滿當當。同一樓層的卡利*克魯茲與薩達姆三父子早已被保鏢掩護著不見了蹤影。

“那裏有防空洞嗎?”我看對面亂了半天卻沒有車輛進出,似乎這些人仍在院裏沒有出來。

“有!”阿米德被對面樓頂射過來的探照燈光嚇得跪在地上不敢動彈,抱著腦袋回道:“地下五十米深。德國人給造的。和薩達姆那批地下宮殿一起建造的,只是小一號。”

“妙!”小貓撇撇嘴,“美國最力害的BLU-113鑽地炸彈也炸不到。”

“我們是不是要趕快走?”對面的燈光已經定位到了我們這排房子,正在逐個視窗尋找,就算沒有收穫,估計士兵也已經在前來的路上了。

“不用急,有讓他們更急的事!”我話音剛落,一枚炸彈精准地落到了河對面的院落裏,巨大的爆炸聲將隔了上百米遠的我們這邊的玻璃都全部震碎了,沖天的火光和強烈的劇震讓桌椅全部跳離了地面。緊接著便是第二發,第三發。一共四發炸彈準確地落到了那棟建築物上。

頓時,燈光和人聲全都沒有了。頓了頓後,包圍在院落周圍的防空炮驟然開火了,一串串粗大的亮光伴隨著巨響沖上天空,在夜幕中炸開成團團灰煙。它們不停地轉換著角度開炮,似乎在追尋一個看不到的目標。

“呀哈!戰爭開始嘍!”屠夫抽出刀子在袖子上蹭三蹭,磨三磨,四下瞅了半天沒發現目標後,只能重新將刀插進刀峭中。

“是嗎?那你綁好自己的跑鞋了嗎?”我指著那片越來越低的探照燈,這裏離邊境有近一天的路程,就算現在開戰了,等美國兵打進城來也要24小以後,到那個時候我們死上一百遍都夠了。

“有人比我們心急得多了!”快慢機指著一個方向,那是離開納西裏耶的公路。也許眼前的爆炸聲和炮聲過大,我們一直沒有注意那裏微弱的閃光,經快慢機指明我們才隱約聽到低微的槍聲響起。

“也許是伊拉克總統撤退的車陣被潛進來的作戰部隊發現了。”小貓拿起望遠鏡看了會說道,“斬首行動總是美國第一優先。幹掉軍事首腦對於整個戰局的影響是不可估量的。”

“只希望那個綁滿布條的傢伙沒有在車上。”看著爆起的火團,想來那些軍隊已經挨上了反坦克導彈,就算再結實的防彈轎車也頂不住這東西,裏面的人肯定掛了,就看是哪個倒楣蛋在車裏了。

“你還有心情擔心他?看看那個!”小貓指著離我們不遠的大橋上分兵而來的車隊,後面竟然還拉著榴彈炮。

“轟!”又一枚導彈炸在了對面,這回有了準備的我們除了及時捂住耳朵外,還看到了附近不少高層樓房中有人沖到了窗前,不時有微弱的閃光亮起。

“通通!通通通!”還沒有駛過橋的軍車上架著的DHSK12。7*108MM重機槍的低沉的聲音隨著閃光同時響起。那些簡陋的民房被這種重型子彈打成了篩子,一些不結實的牆體轟然倒塌,屋頂將裏面的人砸在了下麵,不知死活。

“那些人是……”看到車隊調轉車頭被引向那些地方後,小貓皺著眉頭周轉望遠鏡仔細打量起來,“哈!那些傢伙是記者。”

“這年頭扛相機的比扛槍的跑得還靠前。瘋狂的世界!”屠夫看著對面的房裏被搜出來的記者,嘴裏一邊調侃那些倒楣的傢伙,一邊還不耽擱手上綁逃命索的工作。

“theshoot,too!”快慢機面無表情地玩了個小小的文字遊戲。

“beshot,too!”從廢墟中拽出來的記者們或多或少都受了占點傷,我看著他們,滿臉譏諷地接道。這些傢伙搶新聞都不要命了!

“我們走不走?”小貓看著開進前街的軍隊,那些傢伙已經開始逐門逐戶地搜查起來。

“再等一下?”快慢機抱著自己的機槍,將滑索扣扣在繩索上後,仍站在原位上沒有動。

“我怎麼辦?”阿米德看著一屋子不屬於伊拉克的垃圾,意識到我們根本沒有帶走的意思便愣住了,這要是被搜索的士兵看到非崩了他不可。

“你會開槍嗎?”小貓把電腦塞進背包裏後,從桌上拿過AK彈匣插進自己的短突機步槍,拉開槍檢查供彈是否正常後抬頭看著阿米德。

“我有槍!”阿米德從門後面拽出自己的AKMS握在手中。

“一會兒前面帶路!”小貓看他穿代自己的AK胸掛式彈匣袋時夠不到背後的綁帶,只好上去幫他打了個死結,然後拍拍他的肩頭。在那之前她先回頭看了我們三個 人一眼,如果我們三個人中隨便哪個點點頭,她腰側的軍力便會紮進這個傢伙的後心。但屠夫最後還是搖搖頭,畢竟我們都不熟悉這個城市,如果沒有嚮導光憑 GPS的資料,在這種軍事戒嚴的情況下出事的幾率太大了。

不知道自己已在鬼門光上走一圈的阿米德扭頭看著我們一臉的感激,那是對於我們不離不棄的感動。這種表情讓我們心中稍稍跳了那麼一下。不過就像丟進海中的石子兒一樣,也就那麼一點動靜,很快被其他波濤蓋過了。

“小阿裏呢?”我們幾個面貌各異,出門就可能被人看到,所以對於阿裏的行動並不是時時掌握。

“他就在樓下監視著街上的行動。”阿米德指了指腳下的二樓。

“你跟他不是親戚吧?我記得你的家人都在美國等你,對嗎?”小貓看了看阿米德,然後眼光向下移到了他手裏的槍口,最後又移回到了他的臉上。

“沒錯!”阿米德不是傻瓜,先是為我們做事絕情而擔心,後來又為自己被選中而高興,最後把AK放到桌上拉出腰間的阿拉伯短刀看了看,咬著下嘴唇便沖出房門。

“有眼力!”屠夫點點頭然後扭頭繼續問快慢機,“我們等什麼?人家都跑了!”

“再等等!我感覺有東西值得我們等。”快慢機說到這裏看了看我和小貓徵詢意見。

“我個頭小,跑晚點也不怕被人發現,!”小貓靠在門框上看著二樓的“進展”。回頭對快慢機聳聳肩說道。

“我等了一個月,不再乎這幾秒。”我們在這裏監視了這麼長時間,聽了一堆能震驚世界的東西,卻一點于自己有用的東西都沒有,現在還同有結果對面便被炸了,真是令人沮喪極了。

這下四個人都不說話了,反正屠夫也不怕事兒,越麻煩他越高興。又等了一會兒便見阿米德手持血淋淋的匕首跑上來,看到我們仍一副勞神在在的樣子也愣住了,緩緩將刀子插回刀鞘後問道:“我們還不走嗎?”

“等一會兒。”阿米德抱著桌上的AKMS滿頭大汗地看著窗外閃動的車燈說,“他們已經搜到對門了。”

“等這個!”快慢機突然舉起槍開了火,裝了消音器的槍聲在防空炮火的掩護下幾不可聞。我們還沒來得及去查看是向誰射機,快慢機已跳出後窗順著繩索滑了下去。

他不解釋我們只能莫名其妙地跟著他一起跳下了後窗,剛落地便聽到快慢機在無線電中向天才吩咐:“天才!我們藏身的地方附近的大橋上停了一輛集裝箱車,你看到了嗎?”

“等一下!”天才的聲音響起來,“我看到了!但它已經駛離了。要我跟著他們嗎?”

“當然!那破車有兩個司機,我只打死了一個!”快慢機說到這裏,我們所有人都已經從三樓跳了下來。我們所處的河邊小道非常窄,車隊進不來,黑燈瞎火的,前來搜索的士兵都開手電筒,夜視儀中百多米外就能看到他們手裏的亮光,繞過去不是難事。

“那上面是什麼?”天才的聲音斷斷續續的,接收非常不好。

“我不知道!但我看到送葬者的G500在前面引路,那上面肯定不是伊拉克人的東西。”快慢機領著阿米德在前面帶隊,我在中間,屠夫墊後,迎著手電筒光線來的方向摸了過去,那裏是已被搜查過的住戶。

在即將遇上搜查小隊的時候,我們翻過一堵矮強跳進了阿米德的街坊家。我拿的是短槍,所以第一個跳進去,落地便看到一個面帶黑紗的女人正在後院收拾被翻亂的 東西,她聽到聲音扭頭正好看到我跳進來。由於她面紗罩臉,我根本看不到她的五官,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要張口呼叫,為了以防萬一,只能抬手一槍打在她的頭上, 撞針機發底火的聲音被周圍掩蓋得非常完美,甚至她倒地的聲音都不突兀。

第二個跳進來的是小貓,由她接替我的位置後,我便握著手槍沖進了已經有人在呼喊這個女人名字的內室,一個年紀稍長的女人手端簸箕,裏面盛著破碎的瓷器正走 到通向後院的過道中。天黑視線不清,她把我當成了她的家人,不但沒有驚叫反而走了過來,等被我一槍機中眉心的時候,她也沒弄清楚是誰向她開的槍。這時候, 阿米德和屠夫,快慢機也都跳進了院內,屠夫和快慢機留在了後院以防行蹤洩露,阿米德跟在我和小貓的後面進了屋子。

裏面有兩個孩子和兩個男人,看樣子是爺孫三代全都在家。扳扣連扣,一陣硝煙之後,整個屋子裏便沒有會喘氣的外人了。

“這是……塔克裏*哈桑一家。我們兩家做鄰居已經三十五年了!”阿米德看著倒了一地的屍體兩眼有點發直。

“我開槍之前你怎麼不說?”我站到門旁,透過門縫察看街上的士兵有沒有察覺到什麼。結果,不知道哪幫潛入的特戰部隊或傭兵被人拽了出來,不遠處的人家“幫幫”地打成了一團,根本沒有人注意這家黑乎乎的院落裏的幾聲悶哼。

“我……”阿米德接不下去了。說不知道是肯定不行了,因為他都認識人家三十多年了,不可能認不出這是誰的後院。說沒來得及,在進屋前至少可能提醒我十次都夠了。說因為害怕暴露自己而犧牲他們,則顯得自私而殘餘……

“沒關係!你到了美國會交到新朋友的,只要你不住在紐約就行了!”小貓又拍了拍這個意志堅定的“起義者”的肩膀。

外面的防空炮火停了。其實除了最初幾發炸彈是敵人發射過來的外,剩下的近一個小時的炮都是伊拉克人自己在打,這邊打完那邊打,也不知道到底打中個鳥沒有。 炮聲一停,其他的響動就格外地刺耳了,我們所在的這條街上槍聲零落,不知道誰在打誰,反正我們這隊人沒有同夥,打死誰都不關我們的事。

“那車隊只是沿著幼發拉底河岸移動,到了納西裏耶西郊的一個煉化廠便停住了,那是……”天才的話沒說完,隊長便接過了話茬,“咳!咳!那就是我們這裏。有隊傢伙正在接近我們這裏……咳!”

“那我們只要順著幼發拉底河便可以走到那個煉化廠嗎?座標是多少?”我看著外面穿梭不停的偏三輪,這些人全沒有夜視裝備,只有普通的常規武器,如果不是跟著槍聲走,能抓住潛人者就真的是阿拉保佑了!

“你們要等等才行了。”天才的聲音仍是斷斷續續的,聽起來非常奇怪。

“等?你在幹什麼?通訊怎麼這麼差?”屠夫皺著眉忍受著耳中的雜音。

“我在趕路。”天才的聲音倒是沒有他所說的那種驚慌。

“趕什麼路?”快慢機也非常意外。

“進入伊拉克找大熊他們。”天才說到這裏大家都愣住了,他在美國基地待得好好的,為什麼冒這麼大風險離開呢?

“為什麼?”

“陸戰隊報告說有人向薩達姆示警導致轟炸失敗,身份正在核查中。”天才說話的語氣裏棄滿著自豪,“根據他們報回來的位置,只有傻瓜才猜不出來他們指的是誰,如果可能,咱們也會和他們鬧翻,我可不想待在人家後院裏等著挨刀。”

“甜心!我就喜歡你這一點,機靈!”小貓抱著槍看著天花板嘿嘿笑了,知道自己的情人脫離了險境誰都會開心的。

“當然!現在美國人正調兵遣將搶奪油田,顧不上理我,等他們騰出手再跑就來不及了!反以,現在我們已經沒有美國軍用衛星提供的監視條件了。我可以利用俄羅 斯租給我們的氣象衛星進行觀察,但它有盲區和盲時,不能提供即時的圖像。你要等等了。”天才說到這裏突然笑了。“多虧大熊送回的那個奇怪的油漆,我這裏還 真沒有那麼大的防紅外偽裝布料呢!“

該死!喪失了現代化優勢,對於我們這些被慣壞的孩子來說可是件非常難受的事情。

“希望你們帶了美軍的戰鬥標識,不然到時候幾萬美軍和雇傭部隊可認標不認人的。”天才說起話來像是講笑話一樣。不過幸好他的擔心我們出發前都想到了,當時考慮的是怕友軍誤傷,現在則成了一種逃命的掩護。

得不到天才在天空中的眼線,等到兩小時後衛星再次經過伊拉克上空的時候,美國政府已經從波斯灣的航母上向伊拉克發射了第一輪巡航導彈。那時候天已經開始放 亮了,但轟炸並沒有停止,又持續了一個半小時,其中不時有F-117A將鑽地炸彈扔在伊拉克軍人的防空洞上,直到天光大亮才消失了。

“你猜猜這次斬首行動,有沒有斬掉薩達姆的腦袋?”我們守在這個滿是腥氣的小屋裏不敢上街,雖然分到納西裏耶的導彈並不多,可是多年挨炸的經驗讓伊拉克人 有了熟練的躲避習慣,街上冷清清的一個人也沒有,一直到中午確定短時間內不會有導彈襲來後,人們才從屋裏飛快地沖出,直奔各個商店搶購水和糧食備戰,這時 候他們才確定美國人這次應該是來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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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11 23:49:55 |只看該作者
3月分的伊拉克已經天氣燥熱起來,蒼蠅、蚊子滋生速度雖比不上非洲,但也遜色不了多少,屋裏的死人還沒有腐爛,腥味便把附近剛孵出的小綠頭蠅都吸引了過來,密密麻麻地落在床單的血灘上,層層疊疊,讓人替它們的好口福高興。

街上軍人和遊擊隊仍駕駛著各種車輛四處流動,試圖用高呼著的口號和電臺播放的愛國歌曲給街頭扛著攝像機的各國記者一個好的印像,也許是因為太專注於此了,他們沒有顧得上再去排查奸細,也給我們這些人省了不少躲藏的麻煩。

不斷從城外湧進城內的士兵,膚色各異,服裝各異,手裏拿著清一色AK47鑽進各種建築中便不再出來,看樣子是要和美軍打巷戰。他們分佈的範圍之廣、密度之高讓我們這些人很容易預想出,美國軍人進入城區後會遇到“血戰”。

“挺聰明的!”小貓指了指一排開進街道旁商店中的T55和T72坦克說道。那些人正在用木板重新將門封起來,從外面看就像閉門歇業。

“我們應該警告美國兵嗎?”阿米德畢竟投靠的是美國政府而不是我們。

“不用!第一批殺進納西裏耶的肯定不是美國軍隊,應該是美軍特戰隊策反的‘起義武裝’。”其實我們說的便是打著各種名號的傭兵,反正又沒有人專訪他們,只要包了頭巾上電視,誰都會覺得是穆斯林。

“我們怎麼辦?”阿米德看著各條路口設下的工事和路障為難地說道,“我們出城的道路都被封住了。”

“沒關係!”小貓看了看表說,“用不了多久美國人便會給我們清出多條道路的。我們所需要的便是等待並祈禱。”

“祈禱什麼?”阿米德看小貓不時地看表有些疑惑。

“祈禱炸彈不會落到我們頭上。”小貓說到這裏便沒有再出聲了,因為城南已經響起了爆炸聲。不一會兒爆炸聲由遠及近,從視窗向外可以看到幾架“眼鏡蛇”直升 機正沿著西側的中央大道一路轟來,直到在納西裏耶大橋打光了彈藥才回航。它們剛拉升高度調轉機頭,數發PRG7便晃晃悠悠地從交錯的街道中升起,到了五百 米的高度便自爆了。

可惜他們沒有炸到任何東西,卻被隨後的第二批直升機鎖定了射手的位置,一陣低空轟炸後,伊拉克人少了數名RPG和SAM7引到了天線、晾衣架等各種高空障礙物上,炸死了不躲在家中的平民,卻沒有傷到一架直升機。而這些射手則在第三輪跟進的直升機轟炸下粉身碎骨了。

三輪清掃後,再也沒有RPG射手願意暴露自己的位置,幾架直升機找不到有價值的目標後便後撤了。過了些時候,在大路的盡頭,一批穿著美國戰壯鬥服的士兵開 著M113裝甲車和悍馬出現了,比較奇怪的是後面跟著的坦克竟然不是現役的MIA1,而是老式的M60A3坦克,但是看上去又不太一樣,主炮絕對不是原來 的105MM線膛炮,看上去更像120MM口徑。咱不是坦克兵,看不出來這又是哪國公司為第三世界國家改進的M60A3試驗品,估計拉過來開幾炮就要開賣 了。

為了看清楚一點,我們全都上了二樓,雖然被流彈機中的可能性增大了很多,但視野卻清楚了很多。借助望遠鏡看過去,只見那些士兵正一步一步地走近埋伏著坦克的街段,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似乎自己的兄弟身處險境一般。

“有本事你就出去呀!”小貓做了個“請”的手勢,“你這模樣,不舉白旗被美國人打死,舉了白旗被伊拉克人打死,不如自己給自己一槍還少跑點路。”

“我……”阿米德什麼也不說了,他惱怒卻沒有底氣。

“轟他們!轟他們!”屠夫笑得合不攏嘴,手指在牆上一搗一搗地叫得像個慫恿別人犯罪的惡魔一樣。

“轟!”一聲炮響回應了他的祈禱,在軍隊走過那埋伏有坦克的店鋪門口時,藏身其中的T72出其不意地開了火。炮彈帶起的巨大煙塵和碎屑將整個街區蓋得嚴嚴 實實,原來等著瞧好戲的我們除了個黃色的大沙罩外什麼也沒看到。槍聲和慘叫在黃色的濃霧中此起彼伏,不斷有正規軍、民兵甚至平民抱著槍沖進濃霧中,每沖進 去一股便是一陣雷聲響動,等槍聲平息後便又有人不怕死地沖了進去。有人爬到屋頂上,居高臨下地朝著沙霧中發射RPG7火箭炮。這些人不懂得打一槍換一個地 方的道理,一般打上一發便會站在那裏重裝彈,然後像個活靶一樣被子彈掀翻載到地面上。如果有人位置真的很好,打上兩發還沒被機斃,那麼地面上的美軍便會掉 轉炮口連帶房頂一起掀飛上天。

於是不斷有偏離軌道的迫機炮、火箭炮和坦克從濃霧中飛過,落在周圍的民居中炸得房倒屋塌。眼鏡蛇直升機飛過來,看到這鋪天蓋地的黃霧也分不清敵我,只能向 週邊民兵轟了一陣,沒解決任何問題就撤離了。從城外打進來的炮火,也由於兩軍接火過近,只能非常謹慎地先轟機週邊然後再慢慢縮短行程,放了幾十炮轟了半個 小時也沒起到什麼作用。

等七輛運兵車在五輛坦克的掩護下撤離後,槍聲逐漸停止了。黃霧散去,十多輛悍馬全被打趴了窩,四輛佈滿彈孔的M113和兩輛M60A3停在路中間燒得正 旺,通往納西裏耶大橋的大道上躺滿了屍體,道路兩邊的店鋪全炸飛了,可以看到裏面的T55也沒了炮塔,除了冒煙什麼也幹不了。仔細看看死在路上的人,伊拉 克人還是多於穿軍裝的,不過300人的部隊還沒看清怎麼打的,便被放倒了近四分之一,這對於任何部隊來說都是很恐怖的。

“幹!啥也看不清!”屠夫冒著被流彈機中的危險拿著望遠鏡瞅了半天,只看到了車子開進開出,最期望的血肉橫飛的場面沒看到,讓他大失所望。

等撤離出濃霧有了視距後,那些美國兵便對著剛才交火的地段開始炮轟,這時候也顧不上什麼交火規則了,一炮穿幾家,平民士兵一起炸上了天,大塊的紅磚強就那麼輕飄飄地從百米外飛進了我們的庭院,落地震動將門上僅剩的半塊玻璃也拽了下來。

橋頭堡上的伊軍士兵則將防空炮放平,23MM口徑的高爆彈機穿M113那可憐的鋁合金裝簡直像切牛油一樣容易。駕駛艙被撕掉了頂後,裝甲運兵員終於認清了事實,也顧不上邊上拿他做依託的步兵,開足馬力放著黑屁跑沒影了。

一陣陣的榴彈炮從城外打了進來,壓制住了對面的炮火,可是總也沒有辦法消滅敵人。那些保住了命的士兵趁著火力優勢,又沖回了死人堆中將稍微完整點的屍體從死人堆裏扒出來,拖回自己的隊伍,然後用坦克擋住屁股,由哪里來回哪里去了。

那支不知來歷的隊伍看樣子是沖著納西裏耶大橋來的,可是從中午忙活到晚上,也沒見他們打進納西裏耶市中心,更不要說大橋了。看樣子他們是太小看伊拉克的軍隊了,僅憑半個營的人便想拿下市中心的主要橋樑,真以為這裏是甘茵斯坦了。

也是這一仗打得過於振奮人心,納西裏耶周圍的散兵遊勇全部湧進了城,一時間各條道路上都充斥著舉槍歡呼的士兵,如果說今天早上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那現在 便是摩肩接踵了。隊長說在他們那邊也發生了橋樑爭奪戰,不同的是那邊美軍取得了勝利,雖然不是主幹橋樑,但過河是沒有問題了。

“嘿嘿!我們被堵在這裏,卡利*克魯茲也被堵在了這裏。”屠夫聽到隊長那邊的戰況笑了。

“渾水才能摸著魚嘛!”小貓看著街上在美軍M113裝甲車殘骸上歡呼雀躍著的孩子們說道。

“那我們就等到水真正渾了便去摸魚!”快慢機站在視窗的陰影中向遠處望去,眼睛在數個屋頂上一一定位而過,順著他的目光,可以發現在有人影在屋頂上移動。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呀?”阿米德看著遠處自己的房子被拆得不成樣子滿臉的擔心,現在他的身份洩露了,如果被抓住,那下場可是生不如死,所以他現在逃離這裏的心情比我們還焦急。

巴格達時間3月21日晚8時許,美軍展開了對伊拉克的“震懾行動”,數小時內起飛各型戰機上千架次,從海上和空中向伊拉克發射千枚巡航導彈以及大量精確制 導高爆炸彈,其強度超過了美軍過去十多年來所進行的歷次戰爭。雨點般的巡航導彈和精確制導彈紛紛落在伊拉克首都巴格達、北部石油重鎮摩蘇爾和薩達姆的老家 提克裏特。火光四閃,爆炸聲不斷,一柱柱濃煙應聲騰空而起。

伊拉克的傳媒系統早已經被美國政府摧毀了,為了從心理上打垮伊拉克人,電視和廣播中到處是北約和鄰國不利於伊方的報導。各航母群飛機導彈來往穿梭如蜂群般忙碌不停。

已經全面停電了的納西裏耶卻一點也不黑暗。作為伊拉克第一軍事重鎮,納西裏耶理所當然地遭到了北約盟軍的重點“照顧”,飽和轟炸的火光如同百萬個相機同時 閃光一般耀眼,連天上的明月都被反襯得昏黃灰暗起來。高空爆炸排天倒海的汽浪將白天納西裏耶上空沙塵暴留下的淡淡白霧吹了個乾乾淨淨。

落在我們隱藏點周圍的導彈爆開的沖機波如水紋般沿著地面蕩開,連地基深厚的房子都隨之舞動,我們都有點坐海船的搖擺感覺。雨點般炸開的導彈和密集的防空炮混雜的巨大的聲浪蓋過天地間一切響動,我連自己打響指都聽不到。

“這才叫渾水!”我們幾個都對美國這次下血本的行為吃驚極了,這種轟炸密度不要說平民,連我們這些征戰多年的傭兵都有點擔心挨上一記。

現在是摸魚的時候了,我們幾個在所有人忙於挖油躲避的時候卻走上街頭。振耳發聵的導彈襲機中出現了瞬間的空場,突兀的靜謐令映紅的城市顯得愈發詭異。拖著 沉重的步子邁向納西裏耶橋,就見路面上橫著一輛小型貨車和十幾輛卡車,全都佈滿了孔洞。有的還在燃燒,有的已經成了一堆堆變形的金屬片。

在路面和路邊的水溝裏,我看到成片的屍體,全是伊拉克平民,一具男屍還在燃燒,嘶嘶地冒著煙,引燃他衣服的卻是身邊一疊快成灰燼的鈔票;不遠處的巨大彈坑 邊壘著三具半截屍體,從長短衣著看上去像是一家三口,父親的白色阿拉伯長袍,母親的黑色波爾卡,小女孩兒漂亮的橙色和金色裙子,雙親撲倒在小女孩的身上, 想為她擋住死神的鐮刀,可惜整齊的切口表明他們脆弱的肉體沒有擋住鋒利的刀刃;一輛被炸成兩段的汽車裏一位少了半拉腦袋的父親懷裏系著個掛兜,包裹著一具 女嬰和一具男嬰的屍體,兩個孩子中一個已經燒得不成樣子,另一個上半身仍粉嫩如玉!這些都是想逃出城躲避美軍飛機大炮的伊拉克難民,可惜逃的不是時候。

穿行在這人間地獄中,呼吸著人肉焦臭的氣味,我有種腳底酥軟的虛浮感,迷幻的感覺讓我有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我是在HIGH嗎?使勁擰了自己握槍的虎口一下,辣痛!

“轟!”一聲巨響在空中炸開,巨大的氣浪把我們五個拋離地面,摔倒在路旁的櫥窗中,骨頭挫動的劇痛和紮進掌側的玻璃渣將我的神經從漿糊中刮離出來。

“該死!”小貓一聲罵引得大家回頭看她,一片玻璃在她的鼻樑上黃切出一道見骨的傷口。

“沒事吧?”我摸過去想替她察看卻被她拒絕了。

“當然有事!我破相了!”鼻血蓋住了小貓半張臉,看上去像戴了暗紅色的面紗一般:“我感覺自己的鼻子要掉下來了!我可不想當麥克爾*傑克遜。”小貓從來沒有表現過怕死,但現在驚慌的眼神比她在車臣踩上地雷還嚇人。

“別動!閉上眼。”我把她拉到暗角裏,掀起邊上咖啡桌的桌布將我們兩具罩在裏面,借助手槍下面的戰術手電筒察看傷口中的雜質,然後用消毒水沖洗淨傷口,兩指輕按鼻兩側向上推,將翻開的皮肉擠到一起,再用止血膠帶將它粘住。

“沒事!以後磨磨皮就沒事了。”我安慰她,照那傷口的長度和深度,可是要找個好醫生諮詢一下了。

“快走!過一會兒就要天亮了!”屠夫抱著裝了彈箱的突擊步槍指了指窗外道,“郊外可沒有這麼多建築,趕不到地方我們就只能暴露在雙方的槍口之下了。”

“我們要弄輛車!”快慢機指著遠處駛來的一輛皮卡,上面支著高射架,裝著PKMS機槍,卻沒有裝NSPU夜視瞄準具,兩名射手一個持槍一個扛著RPG站在車上向天空瞎瞄,也不知道這麼黑的夜裏他想打誰。

“我來!”小貓把自己臉上的血撈了撈抹了個滿臉,然後站起身用頭上的桌巾包住金色的頭髮,把突擊步槍扔給我,從口袋裏拿出GLOCK21C拉上膛,插在胸 罩上,向我和快慢機點點頭,然後等附近有炸彈落地後便尖叫著沖上街。我和快慢機則站在櫥窗暗處端著槍瞄向街上相對顯眼的敵人,但不斷的爆炸震動使腳下鬆動 的地板晃個不停,端在空中的槍沒有辦法持穩,放在桌面上沒有緩衝會跳得比手還力害。

“屠夫!”我向屠夫招招手。

“該死!”屠夫無奈地坐到我的面前,讓我將槍架在他寬厚的肩頭:“我討厭幹這個。”有了充滿彈性的三角肌作支點,我自己身體的晃動對於射擊精度的影響則相對小了很多。

小貓跑向那輛正準備開動的皮卡,那個握槍的掉轉槍口對準了她,可是看到只是個滿臉血水陷入瘋狂的女人,便又壓高了槍口,沖小貓揮揮手喊叫了兩聲,想趕走她。

小貓則不斷地把兩隻血手在身上和能碰到的東西上亂蹭,一副被血水給嚇壞的樣子,這種人我們在戰場上見得多了,所以小貓模仿得非常神似,邊尖叫邊扒著視窗不斷拍打駕駛艙的車門。

“我搞定機槍手,你對付RPG。發射!”我輕拍了一下屠夫的後背,他伸手擋住眼睛防止火藥濺射。有消音器的槍聲在這種環境中還沒個屁聲大,。338中口徑 的重彈威力超越普通狙機彈太多了。手按機槍的射手被我機中了腦袋,天靈蓋畫著孤線飛過車頭掉在引擎蓋上。RPG被快慢機擊中了脖子,子彈穿透腦幹帶走整個 下巴,與此同時,車旁的小貓從腦前掏出了GLOCK21C沖著駕駛艙開了數槍,然後像進自己私家車一樣自然地拉開門,將屍體拉出來自己坐了進去,接著向我 們揮了揮手。

抱著槍快速沖過無人而顯得寬闊的街道,躥上皮卡後我第一件事便是將死人頭上的阿拉伯頭巾剝下來箍在自己頭上,頭巾上面的腦漿粘到我的臉上,擦掉的時候有股豬油膏的滑膩。

我和阿米德站在車鬥中,一手把著機槍一手扶著腦袋上的阿拉伯頭巾。汽車吼叫著飛馳在滿是碎物的街道上,就像其他逃命的車輛一樣。

“伊拉克萬歲!”每次和人交錯而過的時候,我便讓阿米德叫上這麼一句,對面的人便只顧上回應一句相同的對答,來不及仔細打量我們的長相。就憑這一招,我們橫穿了半個城市也沒有遇到阻攔。

直到碰到一批和我們同路的蒙臉阿拉伯人。這些傢伙聽到我們的口號沒有任何回應,只是對我們揮揮手,但他們手裏塑膠槍托的MPI-KM突擊步槍引起了我的注 意。那是東德產的AK47,可以說是世界AK系列中最好的產品,甚至超越了蘇聯原廠貨。剩下的人拿的是匈牙利有前握把的AKM63,其中幾個火力手手裏拿 的AK47槍托上安裝有像膠緩衝器,槍管上裝了榴彈發射器,更是明示我們那是波蘭產的PMK-PGN-60。

伊拉克的武器來源龍蛇混雜,一支人馬手裏拿上幾支AK是稀鬆平常的事,可是所有人拿的都是北約盟國的產品就不多見了。龍其是東德那批貴族貨,售價不是伊拉克平民武裝支付得起的。

“我們有伴兒了!”我拼命向越來越近的傢伙們揮手,然後同時向車內的朋友示警。他們一接近我們,我便發現不對勁,而這些人也發現了我背在身後狙擊槍上的夜視儀,槍口同時端了起來。

“什麼人?”屠夫回頭從後玻璃窗望過來,看清了情況後說道,“可能是北約潛入伊拉克的特戰部隊。”

“他們也認出我們了。前面路口拐一下,他們要是還跟著我們就幹他娘的!”我接著不斷喊著家國口號,這都是從伊拉克電臺現學現賣的。

“坐穩!”小貓聽完說拐就拐,一個急轉彎差點將我們兩個從車上甩下來。回頭看看身後,那兩大車人並沒有跟過來,我們松了口氣。可還沒等把心放回原位,再轉 到平行道上時,便看到遠處的兩輛BMP1中間橫著個木杠擋在路中,後面的沙袋包圍中有兩門ZU-23防空炮正在指著天空轉動著,他們守著的是座並不寬闊的 次要民用橋口,不少難民步行或乘車通過窄橋想要逃離飽受轟炸的城區.

對面兩口23MM滑膛炮細長的炮口壓下來後,有人走出路障向我們招手.

“怎麼辦?”小貓是司機沒有辦法戰鬥,屠夫擠在這個破皮卡後座上,連個伸槍的視窗都沒有,只有快慢機能幫上我們的忙,可是他現在使用的是AK彈藥,沒有辦 法擊穿BMP1,這練“鐵頭功”的怪車能頂得住12。7重機槍的正裝甲。我的。338破甲彈倒是可以辦到,但射速過慢半天打不死幾個人,人家一炮就能把我 們整車人轟上天。

“緩緩過去!”我推推身邊的阿米德說道,“你不是伊拉克安全部門的嗎?去唬唬他們,如果騙不過去,儘量把人從裝甲車中引出來。”車子開到兩輛裝甲車近前停 下後,阿米德跳下車熟練地對著防守的士兵指手畫腳一番,對方便飛快地放下欄杆示意我們通過。正在這時遠處卻突然響起了坦克發動機的轟鳴聲,引得守衛的士兵 紛紛抱著RPG反坦克導彈沖出裝甲車和隱蔽處進入了伏擊位置,可還沒等他們站穩,轉眼間半條街被夷成了平地,BMP1也被強大的衝擊波橫著吹出去數米遠。 然後,各種輕重武器便開始由上向下開火,凡是站在可見之處的士兵和平民都成了他們的攻擊目標。這其中當然也包括阿米德,而多年訓練的本能也讓阿米德的第一 反應仍是與伊拉克軍人並肩,向屋頂上的不名武裝還擊。

該死!我們PKMS機槍從三腳架上卸下來,提著二十金重的鋁合金彈箱跳到了皮卡側面,借車身為依託躲避起來。快慢機和屠夫也愣住了,先是從左側下了車,把槍架在車頂瞄準了對面的屋頂才罵道:“挑什麼時候下手不行?幹!”

小貓掛上倒檔剛退兩步,阿米德那個白目貨看到後,竟然邊開槍邊退跑回來了。這當然引來了那邊屋頂上的不名武裝的注意力,幾支步槍掉轉槍口向我們這邊打來。 不像電視上紙箱都能擋子彈,除了發動機和輪胎,AK47的子彈將尼桑車體打對穿沒有任何問題,我臉邊上的金屬擋板冒出陣陣火花,瞬間被穿出四五個洞,一股 子焦味傳來,讓人感覺鐵板被燒糊了一般。

“操他媽的!”屠夫上車時沒注意,現在才發現後車門竟然是用鐵絲固定在車架上的,只能砸碎車玻璃往外爬。還沒等他下車,阿米德從他面前跑過,一排子彈前後腳跟著頭頂掃過,差點把卡在窗框中的他嚇死,趕忙縮回腦袋向我們叫道:“傻看著幹什麼呀?還擊呀!幹他娘的!”

“幹!”我看小貓也被流彈嚇得縮到儀錶台後面不敢露頭,知道沒辦法好進退只好拼了。我提著重機槍沖到車頭位置,把機槍架到車蓋上對著躲在樓頂暗處的槍手開了火。

PK機槍繼承了俄羅斯火器的結實沉重和高後坐力特點,但它的標準射速卻只有650RPM,比我常用的HK21的800RPM低很多,更不要和大熊的 M134相比了,而現在這把槍已經不知打了多少發,沒清過槍,部件污垢使射速降了不少,溫吞的火力壓制能力讓人感覺它像沒有吃飽飯一般。

也許是快慢機的步槍有消音器可以將槍口火光掩蓋,對方的還擊對像仍主查以我和阿米德為主,屠夫和小貓被憋在車裏出不來,我手裏又是一把慢牛車,根本壓制不 住對面的火力。那些傢伙肯定也有夜視儀,點射打得准極了,還沒打兩槍便被對方的搶射打得抬不起頭來。快慢機沒有辦法,只好從阿米德屁股後面的彈袋裏面翻出 RPK的75發彈鼓插在自己的步槍上,暫時充當了一把火力手。

“重裝彈!”我打光了200發的彈箱後大叫著蹲下身,從滿地的彈殼中撿起一個,顧不得燙手插進槍管導氣箍下麵的導氣孔調節器中,將它擰到最大,增大氣量提高射速,雖然會增加機匣和操作部件的磨損,縮短槍支使用壽命,但現在也管不那麼多了。

從車箱裏搬出另一個200發彈箱,壓好彈鏈再次開火,高射速的優勢從大量減少的回擊就能感覺出來,這下屠夫和小貓也終於能放心大膽地從車廂裏鑽出來了。多 了兩把槍支援後,對面不定期擊少了,也引來了原本和伊拉克士兵對轟的炮手的注意力。一發火箭彈錯過了車頭,打進背後的店鋪後炸開,竟然崩出來大堆的餐盤。 身邊的阿米德一聲慘叫坐在地上,我聽他叫得慘不忍聞,回頭一瞄差點笑出聲來,這傢伙的屁股和大腿上竟然被釘了數把材質不一的叉勺。

“拿住!”我把手裏的機槍讓給屠夫,從背後撈過狙擊槍,拉下臉上功能簡單的微型夜視儀,打開了瞄具上的熱感控測器,對著屋頂躲在花牆後面的兩個紅影連開數槍,擊穿磚牆將兩人打倒在地。

“閃光!”邊上的小貓則掏出一枚光彈和震憾彈,尖叫一聲扔了出去,我們停住射擊趕緊捂上了夜視儀。地聲巨響,一道亮光閃過,屋頂上部隊有節奏的攻擊停止片 刻,槍聲再響的時候便雜亂無章起來。爭得空隙的幾名伊拉克軍人鑽進了一輛運兵艙被炸壞的BMP1中,掉轉仍能動作的23MM炮對著那排房子開了兩炮。從紅 外顯示看,除可以看到的不少紅影隨著坍塌的屋頂掉到了一樓仍能活動外,剩下的凶多吉少。

快跑!被打爛了前臉的皮卡不能用了,我們便收集彈藥徒步沖到路對面。拔掉了腿上的餐具和阿米德看沒有人表示出扶他一把的意思,便瘸著腿拎著彈藥箱和RPG一步一抽氣地跟在屠夫身後,也不射擊,當起了彈藥手。

雖然坦克發動機的聲音仍在響,可直到我們逃離交火地點,也沒有看到坦克部隊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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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冷眼旁觀


到22日早上接近隊長監視的那個煉化廠時,我們已經和各種大小武裝接火三次,雖然連打帶跑的策略讓

我們沒有人陣亡,可是各種爆炸和流彈還是多多少少波及了我們,我和屠夫身上都掛了彩,小貓更是被

炸飛的磚頭撞折了一根肋骨。

我們剛走近炬化廠,突然有枚炸彈從天而降,就在離我們幾人不遠的低空炸開了,爆炸聲響起的時候,

我心中那叫個恨呀!怎麼這麼倒楣,從如此戒備森嚴的城市和雨點般的轟炸中都走出來了,沒想到竟然

到了沒有轟炸價值的野外中了獎。

腦子裏一片空白,感覺有東西迸到自己身上,不過只是微痛,抬頭仔細打量,才看清充斥天地間的不是

火焰和破片,而是雪片般的紙張,撈一張一看,上面用數種文 字細數薩達姆罪行,勸士兵投降,勸什葉

派穆斯林起義。死裏逃生的詫異和驚奇沒有讓我們高興,我們只想儘快離開這個不吉利的位置。就連快

慢機這麼冷靜的家 夥,在經過我身旁的時候,嘴裏也在不停地讚美上帝的美好。

等我們進到了隊長他們所處位置附近的一座已經只剩半棟的宿舍樓中時,美國海軍陸戰隊的裝甲部隊已

經開始在遠處設立炮兵支援陣地了。上了四樓後,用望遠鏡便可以看到數百輛機動裝備綿延數裏看不到

尾。

"隊長!"我們就位後摸了摸臉上被紙割傷的口子,身上被嚇出來的冷汗還沒有幹。

"咳!"隊長似乎感冒了,微微咳了兩聲說道,"嗯?"

"我們就位了,就在你們的3點鐘方向。"我說完補了一句,"你不舒服嗎?"

"知道了!我沒事,被吸進來的硝煙灼傷,你們注意自己就行了。咳!咳!"隊長在無線電那頭的聲音挺

洪亮。

"噢!"我聽到聲音回頭,看見上樓頂貼美軍戰鬥標誌的屠夫回來了,"我們怎麼辦?"

"我們要再等!"隊長喝了口水說道:"這裏的人太多了,光我看到的就有七支不同國籍的隊伍,兩千多人

在這裏晃悠。"

"兩千人?"屠夫也愣住了,"算上伊拉克軍人嗎?"

"這個廠裏沒有伊拉克軍人了。我到了這裏便抓個了舌頭,塞爾維亞的工兵。"刺客的聲音響起來,也有

點沙啞,他們被汽油彈爆炸波及了嗎?

"兩千人全是傭兵?七個國家的傭兵?"屠夫和我們幾個都嚇住了,拿出瞄準僅對著遠處的廠區觀察起來



好傢伙!德國的賓士G500,英國的陸虎衛士,義大利的IVECO,法國的VLRA和KERAX,俄制YA3-469和

K3KT-74281,各種軍車停了半個廠區,旁邊站滿穿著便服、外套防彈衣、手持武器的軍人。

"卡利*克魯茲竟然雇傭了這麼多的人?"看到各種各樣的士兵到處走來走去,我們也驚呆了,卡利*克魯

茲即使有再大能力都太明目張膽了。

"不知道!"隊長清清嗓子,"他們這些人開著卡車到處亂跑。昨天那樣的轟炸下仍跑出去轉了兩圈。"

"送武器的?"我們都想起了潛人伊拉克時遇到的那些裝備了不少先進技術的伊拉克部隊,那些東西肯定

是外人送進來的。

"有可能。不過你看他們樓頂。"隊長的話把我們的目光引到河對面煉化廠並排的四根煙囪上,那裏懸掛

著的是法、俄、中的國旗。煉化廠的牆外用英語寫著:不要打這裏,院內是準備撤離的石油工人和器材

。注:強外的公路上有雷區。

"石油工人個鳥!"刺客的語調也透著難以置信,"他們建立緩衝帶,環形工事、狙擊手和重機槍佔據所有

制高點,迫擊炮和反坦克導彈是最先進的,他們甚至攜有 能打下阿帕奇的毒刺導彈。昨天他們用軍用紅

外閃光器將廠區圍起來,誤導F117轟炸機的駕駛員繞行。今天又掛出多國國旗和標語想唬陸軍!"

"那我們還等什麼?"本來計畫趁這些受伊拉克保護的客人遭到美軍驅趕的慌亂中下手,如果美國人不會

動他們,那我們還等什麼?

"等他們動!"隊長深深地吸了口氣,"不論現在聯軍會不會攻擊他們,一旦納西裏耶政府倒臺,到時候肯

定有大的騷亂。本來便與政府敵對的宗教武裝必定會對這些薩達姆的好友下手。"

"那要等多長時間?"我經剛才的生死一驚後,對於未了的"心結"能否解開越來越擔心,口氣越來越焦急



"等到你兒子會下地走路也要等!"屠夫在邊上拍了我一巴掌,沒戴頭盔的腦袋被拍出一聲巨響。我雖然

很生氣但卻惱不起來,他說得絕情,但也提示出他理解我在擔心和焦急什麼。

"我明白了!"等了快半年了,說真的,如果不是剛才的意外提醒我隨時可能死掉,讓我意識到就算兒子

不出事,我死了一切努力也是白費。正視了這些傢伙的實力後,除了等待最好的機會一擊必中外,我們

任何冒進都是送死。

雖然空襲已經減弱但仍在進行,城外的美國海軍陸戰隊仍在做著戰鬥準備,只是派了少量偵察隊潛進來

,希望能收集點兒戰地情報,另外向城內播放勸降的演講。而伊拉克軍人則不時在各處亂躥,有一隊工

兵就在我們樓下的路旁不停地開始佈雷。

他們的行為過於倡狂,海軍陸戰隊的士兵難以忍受,於是便派人來抓人,那些工兵見勢不對便想跑,結

果發現美軍在派出正面車隊的時候,已經有人迂回到了他們身後。

不發一槍便打了個小勝仗的美軍有點得意忘形,歸隊的時候也不想想剛才這些工兵在路邊幹什麼來著,

倒車時隊尾那輛AAV兩栖裝甲車油門踩過了頭,一團煙柱沖 天至少有二十米高,整個車身被炸成了碎渣

,散落在方圓百米,黑煙散去後到處都是血肉,散亂的撲克、雜誌、可樂罐和沾了血的泰迪熊。一團黑

物迸到了我們這層 樓中,仔細打量才能辨認出是背著軍用包的一隻胳膊和半扇肋骨……

"嘿!"我身邊的屠夫拉過那半扇人肉,打開背包高興地叫道:"看這是什麼?三文魚、蘋果醬、豆罐頭和

……義大利面!"

"噢!他媽的!"惡魔聽到家鄉菜在無線電那邊叫駡起來,"怎麼不炸到我這邊來?"

"你要是夠膽子,就過來拿,我吃不慣這東西。"屠夫把有用的東西翻出來後,將那半邊脊樑扔到牆角,

沒想到過了一會兒,惡魔竟然冒踏雷的危險摸了過來。看著坐在牆角吃得津津有味的這個傢伙,只有感

歎義大利人的瘋狂了。

由於惡魔瞭解情況,我們一直談論著對面圍強裏那些傢伙的奇怪之處,直到第二輪震懾行動展開才在震

天的炮火中停止了交談,開始為會不會有導彈不長眼掉到自己頭上而擔心。晚上,那個院裏的車隊又開

出去幾輛轉悠去了,直到早上也沒有回來。

23日早上,再打量局勢的時候,城外的美國兵變得更多了,而樓下的伊拉克軍隊仍是三三兩兩地分散在

各處。黎明剛透著點亮光,城外的美軍先動了。一支裝甲偵 察分隊小心翼翼地順著主要幹道向城裏摸了

過來,經過昨天裝甲車被炸的地城時,尖兵不時地人地上拾起一些東西裝回身上,其中有一本厚厚的相

冊是我們晚上扔下 去的,那是進飛到樓上的這個叫瑞爾的士兵的,裏面有他和美麗的妻子及三個兒子的

數百張照片,看著這東西就想到自己的女人和生死不明的兒子,這傢伙不守著自 己的嬌妻幼子,卻跑來

這裏搶人家的石油,結果把命送掉,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不好意思霸佔,決定還是讓他的戰友給他帶

回家的好。

那些傢伙經過我們樓下的時候,只是向裏面探頭望瞭望便繼續前進了,走過幼發拉底河的大橋,他們看

到了送葬者貼在煉化廠外的標語,便跑到門口去核實。他們正 與廠中的人交涉,突然一夥伊軍晃著白旗

雙手空空地從路旁的建築中走了出來,表示要向美軍投降。陸戰隊員先是一驚,確定對方確實沒有武裝

後便樂滋滋地上前納 降,結果還沒走近,那些降軍突然全部臥倒,露出了隊伍後面的大炮。還沒等陸戰

隊員做出反應,一輛裝甲運兵車已經炸開了,至少又有十名士兵當即被炸身亡。那 群陸戰隊員臥倒後,

第一件事便是將那些正轉身往回逃的詐降士兵全部掃翻。

第二梯隊的陸戰隊在望遠鏡中看到前面的慘狀後加速前進,準備營救他們的同伴,卻迎頭撞上了不知從

哪里躥出來的五百名守城伊軍,雙方展開了激烈的戰鬥。一時 間雙方大炮、火箭全帶著尾巴你來我往,

煙霧騰騰,而被大炮和五百多名伊軍夾擊的第一組偵察隊,過了十幾分鐘後便倒了一地,沒一個站得起

來了。

等美軍的坦克從後面開炮支援,伊軍便全部快速地撤回了民居街道中,美軍想追卻被一群婦女老人堵在

了路口,沒法開槍也不能驅趕,只能眼巴巴地瞪著那些軍人消失。

我們在樓上可以看到,逃進小巷的軍人邊走邊脫衣服,從另外的巷口出來的時候,已經成了身披長袍頭

纏布巾的普通人,然後跑回大街站在路邊,看著被人群圍住的美軍準備偷襲,我都替那名離他最近卻不

知道狀況,仍在那裏安撫哭泣的老人的年輕小子捏把冷汗。

再次吐血我要去學五筆

可惜,世事畢竟不是能由人控制的,那名正拉著一位抱著他腿哭叫的老婦人的年輕士兵,被人從背後伸

過來的手槍頂進頭盔一槍打倒在地上,然後槍聲又大作起來, 美國兵可能接到了不許向平民開槍的命令

,所以還擊非常猶豫,被伊軍打得退到裝甲車後面不敢露頭。幾名去搶救受傷倒地的士兵的軍醫聽到槍

聲,看見指向自己的 槍口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伏在傷兵身上,利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射來的子彈。等到美

國以人數的優勢壓得對方後退後,沒有了軍醫的隊伍,喚來擔架至少拉走了四五十 號生死不明的傷員。

而其他試圖繞到伊軍背後的小分隊,有的被三五成群的非軍非民的武裝人員駕駛著裝備了機槍、反坦克

火箭的多用途車輛,甚至計程車給堵在了 半路上過不去,有的則遭到大股伊拉克步兵和“薩達姆敢死隊

”的猛烈狙擊。殿后的炮兵部隊試圖為坦克提供炮火掩護,但偵察分隊和伊軍的距離實在太近了,打了

兩炮竟然進飛了自己的一輛運兵車,最後整整好幾個小時,炮兵根本不敢發炮,生怕打中了自己人。

七百名被燒焦的伊拉克士兵阻擋了美國鋼鐵之師整個白天,等到美軍攻擊部隊不作停留沖過橋向市區進

發後,留守橋樑的部隊接收的是一片焦黑的鋼鐵陣地,其中到 處是七零八落的屍體,有美軍,有伊軍的

,其中很多被燒得膠著在一起無法分開,而有的則是殘肢混雜,需要拿到裝甲車燈前一塊塊辨認。

從事這工作的年輕小夥子看上去只有高中畢業而已,大多數人在此之前應該還沒有真正參加過一場戰役

,沒見過一具真正的屍體。不少人看到眼前的慘況便倒在戰友的懷中哭泣起來,定力夠的則翻開《聖經

》默默地祈禱。

等到受傷較輕的裝甲偵察隊士兵歸隊後,“保護平民”這四個字已經不再出現在他們的腦海中了。我們

監聽的美軍頻道中,只要一有伊拉克車輛經過,這些士兵便瘋狂地叫駡請求射擊。射擊被批准了!

夜幕來臨,三輛坦克和四輛AAV兩栖裝甲車被安插在橋北,所有的炮口都對準納西裏耶,他們已經受命可

以射擊任何開往美軍方向的車輛。如果那些平民徒步過橋也許還能活命,但只要是開著車的,一律不須

示警便被猛烈炮火摧毀。槍炮聲響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早上,聯軍士兵竟然從炮口前方堆滿大道的汽車殘骸中撿出了兩部相機……

大熊和狼人等帶著車隊趕了過來,但由於害怕暴露我們的位置不敢靠近,只好暫時與唐冠傑那些同路美

軍一起駐守在相隔不遠的橋口上,只派了醫生來給小貓看傷勢。

躲在樓上一動不動地又待了一夜,快4月了伊拉克越來越熱。32度的高溫讓屋內的那半片人體腐爛發臭蠅

蟲滋生,邊上的阿米德的傷口在醫生來之前便已經發炎化 膿,雖然醫生及時為他清除了壞組織和引流,

可是他仍發起了高燒,如果不進醫院系統治療得了敗血症就穩死無疑了。最後我們決定讓醫生趁晚上將

他帶走,交給了 美國人,畢竟他是人家的線人,借用一下就好,損壞就要賠償了。

美國人以為一天就能拿下納西裏耶,可是打到現在仍沒有伊拉克軍隊投降的任何跡象。逼不得已美國扣

住大把的難民,逼他們穿上伊拉克軍裝,然後用電視向全世界 宣佈駐守納西裏耶的士兵已經投降。結果

,人家當天便把軍隊和美國激烈交火的視頻發到了網上,讓全世界看了美國一個大笑話。

對面工廠裏的人非常沉得住氣,只不過每次出去的車隊都沒有再回來,本以為他們是在分批撤退,可是

卡利*克魯茲自己親信的隊伍沒有離開,我們也分不開身去關 心那些離去的奇怪的隊伍。美國人對於這

廠裏的人盤問搜查了多次,可是他們似乎都有非常合理的身份讓美國人拿不到錯,只能繼續守在人家門

外給他們站崗。

今天早上守橋的美軍車輛突然消失了,對面廠區的車隊在駐守美國步兵眼皮底下一支支開出了廠區,每

輛車上都有明顯的國際紅十字會標誌,並提醒美軍不要攻擊, 但送葬者的車隊沒有動,所以我們也沒有

動。大熊以美軍的名義跟蹤了其中一支,回報他們是向著距納西裏耶約六公里的塔利機場方向前進的。

那裏在開戰後便被封 閉了,也不知道這些傢伙跑到那兒去幹什麼,而另外的則不知所蹤了。

隊長的咳嗽更厲害了,而和我們在一起的惡魔也出現了喘氣的症狀,這讓我們有了非常不好的感覺。這

麼多身強體壯的軍人同時感冒?太少見了!難道伊拉克滿街的 死屍還沒有腐爛就有疫病流行開來了?車

隊離開之後,大熊帶著車隊前來接應我們的時候,醫生抽了隊長他們小隊每人一管血樣,留下等待天才

的流動實驗室調查他 們染上的是什麼病。

等集合到軍車前見到隊長,我就感覺他的狀況非常不好,他臉色發紅,咳嗽,氣喘,虛弱無比的樣子讓

人感覺他隨時會虛脫掉。

“醫生!”我還沒說話,騎士已經發話了,“看看羅傑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醫生檢查了隊長的病狀後皺著眉頭說道,“隊長說自己吸入了灼熱的爆炸氣體,可能是

被燒傷的呼吸道內膜發生了感染。如果其他人也有被熱氣嗆到的話,希望你們先吃點抗生素預防一下。

隊長!你必須和我一起留下來。”

“醫生!我……咳!咳!”隊長剛想強辯卻引起了強烈的咳嗽,持續了十多秒之後才停住,然後他皺著

眉頭喝了口水說道,“好吧……我留下。騎士,你帶隊吧!”

“好的!”騎士點點頭。沈默了很長時間的天才這時候卻在無線電中叫了起來,“隊長,我快到了!”

“你怎麼回事?這麼慢?”騎士讓醫生將隊長安排到軍車上後問道。

“我沒有趕上大熊他們,只能跟在重建商的車隊中進來。”天才說到這裏興奮了起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我找到了一些東西!”

“什麼東西?”

“我們的桌子!”天才高興地叫道。

“我們更換新一代狗牌和軍刀時,我在其中隱藏了休眠的緊急定位器,可以在出現人員失蹤時利用加密

超頻無線電波被動遠端啟動。”天才說到這裏傳給我們一張地 圖,“馬塞基地被毀後我曾啟動,但由於

現有的車載定位設備在距離上有限程啟動程式。猜猜發生了什麼?除了你們的狗牌外,我還收到了鯊魚

、風暴、快刀和扳機 的反饋。但一天前那些信號還是被什麼容器給封住了沒有反應的。”

“有人打開了封條。”騎士會意。

“或送葬者的車隊遭襲了。”刺客抱著G22點了點滿街被殘的卡車和遇伏的坦克。

“不!信號不是來自送葬者的車隊。”天才非常肯定地說道,“信號來自巴格達西南約一百多公里處,

送葬者的車隊還在納西裏耶的大道上蠕動呢。”

“巴格達西南約一百公里?麥迪那師不是駐紮在那附近嗎?”先鋒把車停在我們面前,讓屠夫、快慢機

和我上車後說道,“聽說昨天上午巴格達南約八十公里處的卡爾巴拉郊外一架AH-64阿帕奇直升機被擊落

,兩名機組人員被俘。說是一位農民用老式步槍打下來的。”

車隊向著送葬者的座標追去,光是悍馬車的造型就讓我們一路上通行無阻。只是車子發動後,我覺得有

點渾身無力,摸摸頭有點發熱,嚇得我趕忙吞了幾粒抗生素。

“他想得美!如果那樣,波音公司的人都要跳樓了!”天才聽先鋒提到這事,發給我們幾幅截圖到掌上

電腦中,從圖中的時間看是今天早上播出的,飛機機身無大損 傷,可能是因為機械故障而迫降。雖然也

有可能是機要動力部位受損,但伊拉克所稱的一枝步槍打穿防得了機炮的裝甲,確實是可信度不高。

“怪不得美軍的車輛昨天晚上消失了。從納西裏耶到卡爾巴拉沒多遠,按美軍的做法會先派地面部隊去

搶回直升機,然後就地修理,如果沒有辦法修理就摧毀。”我 看了看前面只剩十多人的小檢查站,又看

看手上的表算算時間後說道,“就算伊拉克人打下來了,現在美國人也應該搶回來了。”

“不見得了!”天才那邊在精確自己的座標位置,“如果那樣,今天早上227航空團為什麼又出動了32架

阿帕奇,去支援被共和國衛隊麥迪那師第二裝甲旅堵在離卡爾巴拉五十公里的美國第四裝甲旅?猜猜結

果如何?只有三十架回了基地,且全部被打殘了。”

“其中兩架阿帕奇被擊落在離巴格達九十公里以外的卡爾巴拉。”天才把數字九十加重念了出來,然後

又強調道,“離昨天直升機被擊落的位置正好十公里。”

“正好在地獄火的射程外。”快慢機冷冷地補了一句。

“他們是去摧毀那架阿帕奇的。”這下連大熊都明白了。

“現在他們又賠上了兩架。”屠夫點點頭,“沒想到麥迪那師一個旅有這樣的火力。”

“不!回來的機師說他們根本沒有看到是誰在打他們。”天才那邊忙完了,傳過來一組更精確的數位,

上面標出了信號來源的精確座標,其中一團聚在一起的應該是刀桌的位置,但有兩個單獨的信號竟然分

離在一個風景區的位置上——紮紮湖,遠離麥迪那師駐守的幼發拉底河谷地。

“這麼說來,送葬者根本沒有我們要的東西了?那兩個單獨的信號是誰?扳機嗎?他和誰在一起?”我

看著越來越近的送葬者車隊,他們是向著刀桌方向前進的,從地圖上看他們會繞道遠離美軍和伊軍的交

火點。

“嗯!”天才沉吟了一下緩緩說道,“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那個信號是——你,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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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11 23:50:3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六十八章 兩敗俱傷


“我?”我想了想說,我的狗牌和裝備被俘時確實被人搜走了,但由於會傳送資訊,都被對方用來誤導

搜救隊給扔了,屠夫他們又拾回來給我了。”

“所以,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天才說,“扳機的信號在被俘後,一直隨著卡利*克魯茲的位置變化。

說明就算不是他本人,也是被卡利*克魯茲收藏了。但你這個我就不瞭解了——”

“這個事現在就不說了。”騎士看著已經出現在遠處的送葬者是奔守衛我們刀桌的隊伍去的,我們必須

趕在他們前面把桌子搶回來。”

“趕在他們前面?嘿!”屠夫坐在我身邊冷笑了一聲,“我們最好是將這些人都幹掉吧,趁我們都還能

戰鬥。”

“怎麼?你也——”我回頭看了一眼屠夫,這傢伙臉色如常,看不太出有什麼毛病,再看看邊上的快慢

機,他沒有說話,但鼻尖掛了點虛汗。

騎士沉吟了片刻在無線電中說道:“那太過危險了吧!”

“來不及了!你以為人家就是瞎子?”屠夫打開車頂的武器站出口,探出身子握住為了加強火力而替掉

了M134RGAU-19/A開槍,然後拉過邊上跟雙聯狀長釘反坦克導彈合共用的紅外與電視照相瞄準裝置。

“屠夫,等——”騎士的話沒有說完,我們車頂上的長釘反坦克已經彈射到了車前方,空中突然爆發的

恬焰汽流吹淨了擋風玻璃上的灰塵。第一發撲向裝有陶式反坦克導彈的標誌P4後,緊接著第二發便撲向

了裝了GMG榴彈發射器的G500。

“殺光他們!”隨著兩輛軍車的爆炸,屠夫在無線電中大吼道。先鋒看到爆炸後一腳踩下油門,車子一

個前躍沖向了前面的那支車隊。與此同時,前面隊伍也反應過來,積壓種武器掉轉槍口射向我們。

敵人的車隊由前後七輛越野車、三輛卡車和五輛集裝箱車組成,屠夫的導彈一升空,邊上大熊他們車上

的遙控武器站中的導彈便也升了空。六發導彈主力攻擊的目標便是卡車和有重武器的越野車。

爆炸“一”字排開,前方路面上頓時成了一片火海,目標被摧毀大半,但敵方士兵在發現我們之後便跳

下了車,死傷有限。肩扛式導彈旋即升空向我們飛了過來,看 到路邊上冒起的白煙,先鋒也是個瘋子,

不但沒停車,反而加速向前沖去,打了個方向閃到停在路中間的逃難車隊左側,冒著白煙的導彈從我們

車窗擦過向後面的車 輛飛去,從倒車鏡中可以看到大熊他們停車鳥散,一陣轟響,不知道有沒有兄弟受

傷。

“加速!加速!”接近敵人車隊時,屠夫握著機槍的應急手動操作柄開了火,12。7MM加特林射出一條鐳

射般的火線,擊中停在路上的敵人車輛。被火鞭掃到的車子像掉進了煙頭的火柴盒一樣四縫噴火。等我

們的車隊沖過去後,那輛被擊中的車才轟然炸開。

從送葬者的車輛旁駛過,我們和對方車旁的士兵在半米的距離上對射,落雨般的彈殼冒著煙從車頂滑過

車窗,讓我們難以分辨打來子彈的方向。對方的MG3機槍在 擋風玻璃上掃出成排的白點,而大口徑的狙

擊槍更是直接擊穿了防彈玻璃,將中控臺上的無線電臺打冒了煙。我把剛拿到手的G36K裝上C-MAG彈鼓,

從車門 上的射擊口伸出去,向右側錯身而過所有像活人的目標開槍,由於沒想到會在車載情況下射擊,

所以沒裝彈殼收集器,彈殼在車廂內彈跳燙了我自己好幾下,敵人的 子彈打在車門上的邦邦聲,讓我多

次以為自己會被打成篩子。

“加速!加速!沖過去!沖過去!”屠夫打光了一箱500發的子彈,來不及給彈藥傳送帶重上彈,掏出自

己的手槍邊射擊邊喊。先鋒聽話地加速沖進了煙霧彈形成的雲團中,一直開到聽不到有子彈擊打在車身

防護甲上的聲音後才停下。

車子剛停住,我便提著G36K和快慢機沖下了車子,而屠夫則在裏面給機槍裝彈,先鋒把車子掉了個頭停

在一輛公共汽車前面擋住自己。煙霧彌漫中我可以看到公 車中眾多平民隔著車窗玻璃捂著口鼻向外張望

,看到我們提著槍下車,其中不少男人拿出了AK47步槍,但被屠夫燒得火紅的槍管給嚇住了,我甩甩槍

口示意他們 離開,於是一車人便快速地跳下車向遠方跑去。

我跳上公共汽車的前臉,踩著擋風玻璃爬上堆滿行李的車頂,拉過背後的狙擊步槍從瞄準鏡中向遠處望

去。我們至少沖離交火地點六百多米遠,遠處的送葬者們和大 熊他們隔著逃難的車隊各自佔據道路的兩

側打起了陣地戰。大白天看不清彈道,但榴彈和火箭炮卻不時在裝滿傢俱的車輛上爆開,炸出來的碎片

將不少趴在地上的行 人炸傷,一時間爆炸聲、慘叫聲、祈禱聲和叫駡聲混成一片。送葬者擔心我們這輛

車沖過來後還會沖回去,於是便顯得有些瞻前顧後。槍聲像過年的鞭炮一樣響個不 停,這段公路周圍沒

有任何建築,兩群人全是以車輛和行人作為掩護,不一會兒街道上便躺滿了屍體。

屠夫將車子駛到側面的小道上,利用GAU-19/A機槍超長的射程從背後遠遠騷擾送葬者的隊伍,並將他們

的火力從我這裏引開,但由於路邊的防沙溝做戰壕效 果並不明顯,對方用GMG榴彈發射器回擊,每次榴

彈落在車子周圍,便像一枚小手雷炸開一般。雖然沒有炸中車子,但破片撞擊車身濺出耀眼的火花。

快慢機躲在了路旁的路燈杆旁,我儘量伏低身子躲在一個矮櫃後面。對面的送葬者顯然仍沒有發現我們

,還是主要將火力集中在屠夫的車上,輕重火器齊上,已經將車子給打癱在了小道上。

我快速地利用瞄準鏡在敵人的陣線中定位他們的狙擊手和重火力手,兩名GMG榴彈手非常顯眼,但狙擊手

就沒有那麼好找了。送葬者不是弱手,他們的狙擊手隱藏得非常好,我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

“我先來!”快慢機說完便一槍將正在攻擊屠夫的GMG榴彈手撂到,然後提槍便跑。他前腳離開自己的位

置,一陣密集的彈雨便將他藏身的花壇連灌木帶草皮都刮飛了。

狙擊手沒有開槍!

“再來一次!”我要求道,雖然這很殘忍。

快慢機從一輛老式沃爾沃轎車後面探出頭還沒有開槍,我就聽到嗡的一場,快慢機藏央的轎車旁停著一

輛卡車的外掛油箱突然炸開了,同時我在瞄準具上看到了一道塵煙,那是狙擊手的位置。

這小子躲在一個從車上炸下來斜插入地的軍車防彈門後的淺坑裏,從破碎的車窗向快慢機方向射擊,我

卻沒有擊必他們的角度。

我沒有角度!你呢?我回頭看向快慢機,卻發現這傢伙仍靠在沃爾沃車尾,以站姿端槍站在火海中,右

腿沾上了燃油,火苗正順著軍褲向上蔓延。即使他的軍服是防 火的,高溫仍能熔掉他的肌膚。但他連嘴

角都沒動一下,SSG69的槍口顫都不顫,站在那裏就像尊雕像,完美的動作如同狙擊手標準模型般精准。

砰!槍聲響過,快慢機飛快地退到路旁,坐在沙地上將沙子堆過自己的腿面,將燃燒的火苗壓滅。我回

頭看那個狙擊手的方向,一名醫療生命沖到了車門後面,過了一會兒他退回其他隊員身邊時,手裏提了

一把芬蘭的SAKOTRG-42。

我回過頭把臉湊到瞄準鏡前,眼中盯著對面成排面目猙獰的敵人,可是腦中卻仍停留著快慢機剛才反擊

的那幅完美畫面。唯一的感覺便是快慢機乃是天生的狙擊手,上帝造就他便是給我們這種人崇拜的。

無線電中人聲嘈雜,叫聲、罵聲和警告聲混成一片,停在遠處車隊的情況聽上去非常不妙。

開槍呀!你幹什麼呢?快慢機在無線電中吼了起來,嚇得我手一顫,原本便鎖定在十字線上的人形胸前

冒起一束血霧倒在了地上,而我則被一陣機槍的火力逼得從車頂翻滾到了地面上。

他們的人太多了,地勢又低。大熊在無線電中喊道,沒有空中支援,結果難料呀!

我拿著槍呢!鷹眼的聲音混著槍聲。

他們怎麼總打我,還從車底盤下面偷襲。我們需要更大威力的傢伙才能解決掉這些王八——精英的話沒

說完便斷了。

精英?精英!狼人在無線電中喊了兩聲,第一聲是詢問,第二聲便成了驚叫。

幹!惡魔的聲音在一陣密集的槍響過後再次傳來,精英掛了!

還有衝擊!他沒來得及跳下車。底火抽氣的聲音表明他正在忍受著傷痛。一排子彈打在我藏身的車後輪

周圍,將背靠的車胎打爆了,腿上好像被人掃了一棍子,差點將我崩跪下,幸好我沒將腦袋靠過去,不

然非把我的臉炸爛不可,我貓著腰跑到快慢機身邊,將他扶到隱必處後

還有衝擊!他沒來得及跳下車。底火抽氣的聲音表明他正在忍受著傷痛。一排子彈打在我藏身的車後輪

周圍,將背靠的車胎打爆了,腿上好像被人掃了一棍子,差點 將我崩跪下,幸好我沒將腦袋靠過去,不

然非把我的臉炸爛不可,我貓著腰跑到快慢機身邊,將他扶到隱必處後望著遠處防沙溝中的人影,由於

距離遠,對面地勢 低,這段公路正好出了城區,兩邊連平房都沒有。從現在的位置我只能看見有個頭盔

頂和槍口露出地面,根本找不到比較好的射擊角度。

“我們叫美軍來幫忙如何?”不知道是誰想到了這個以前常用的手段。

沒用的。對方也有美軍的戰鬥標誌,打成這個樣子單靠紅外直升飛機不容易區分雙方,打錯了就完了。

我想起了在雪山上白跑了一趟的直升機小隊。送葬者就靠這一 手瞞過了駕駛員,現在路上熊熊燃燒的車

隊中更有一輛油罐車,冒出的黑煙遮天,如果讓武裝直升機飛到視距能辨認的距離,估計也就能被送葬

者的地空導彈給擊 落。

毒氣彈還有嗎?屠夫的心思總是最狠毒的。

沒有了!狼人喘著粗氣回答道,不過,我還有一枚白磷彈。上回毀屍滅跡時省下來的。

那還不快用?屠夫罵得那叫個凶呀。

這是個白磷地雷!沒有投射裝置。狼人講得也是十分無奈。

它的爆炸範圍有多大?屠夫連停都沒停便叫道,只要在他們能接觸到的範圍裏引爆,便可以將他們從那

該死的防沙溝裏逼出來,到了地面上難道你連活動靶也不會打了?你最好快點!誰知道這些傢伙有什麼

古怪玩意兒,要是讓他們先使出來,可就是你害死了所有人!

我……狼人被他嗆得說不出話。倒是騎士接了口:如果那樣的話,這麼多平民可就全完了!

你有更好的辦法?屠夫已經從顯眼的炮塔中轉移到了隆起的土坡後面,但他遭受的壓力仍是非常大。人

多力量大這條真理,在兩方都有充足彈藥的情況下尤其明顯。

後撤!一百米!不用騎士去下這個殘忍的決定,狼人已經在無線電中叫喊了起來。

一百米?雖然風向對你們有利,可白磷巷戰也有一百五十米的殺傷半徑呀!先鋒對爆炸最熟,第一個不

同意。

我有辦法不讓它炸到自己人!大熊甕聲甕氣地喘著粗氣。我把瞄具轉向其他隊友作戰的位置,便看到大

熊手裏提著我常用來佈置陣地的偽裝布,裏面兜著個重墜物。

大熊,你不要衝動!我看著他隔灃癱在路上的汽車從路左側向敵人佔據的右側路段摸進,可是車隊中間

有一段段的間隙,從低於路面的防沙溝中探出頭輕易地便可以看到他的行蹤。

我知道!大熊邊回答邊前進,等他摸到車隊最大的一段間隙時,知道自己不可能毫髮無傷地走過去後便

停住了,把機槍用兩腳架掛在破碎車窗沿上,退後幾步空出些距離,在炸彈上按了一下,然後雙手握住

那塊偽裝布的四個角,伸頭支著車子向對面張望了一眼。

他不會想這樣把炸彈扔過去吧?我看他的姿勢像極了奧運會上扔鏈彈的準備動作,他離敵人還有近一百

五十米的距離,那炸彈像個反坦克地雷,有十公金左右,就算 他能扔得比奧運會冠軍還遠,也只不過八

九十米麵已。炸開了,他極有可能逃不出白磷彈的爆炸範圍。何況又不只是我們這邊的人長了眼睛。

掩護他!快慢機拄著槍站了起來,他也看到了大熊的瘋狂舉動,但沒有像我這樣只是緊張。

我也醒悟過來,趕緊將槍口指向了送葬者隱藏的路面基線,也顧不上暴露位置,對任何冒出來的可疑黑

色圓頂瘋狂扣動扳機。連上狼人他們的掩護,一時間我們這方的槍聲大作,希望將對方壓制住。

送葬者也不是白癡,知道我們這樣拼命地開火,肯定是想壓制撤退或突襲,無論哪一樣都是重創我們的

好機會,他們當然不會放過。一瞬間從馬路邊線上冒出了一排的頭盔,光是反射式瞄準器的反光點就有

十多個。

大熊!隱蔽!別動!我看著那一排的人頭便知道這些傢伙也拼了命了,這麼一排人肯定有人能看到近在

咫尺的大熊,於是趕忙在無線電中叫道。

我話音還沒落,便聽到一聲巨大的悶響傳來,隨後便看到瞄準鏡中的人頭都縮回了路面以下。等過了一

會兒,便看到那些人又全都跳出了防沙溝,越過公路拔腿向我這個方向奔來,而狼人他們也在轉移陣地

,刹那間所有的槍聲都停了。

砰!我邊上一聲槍響格外刺耳,快慢機拉動槍栓彈出的彈殼和對面跑在最前面的一名榴彈手同時落在沙

面上。而跟在後面的隊伍仍毫不停滯地迎著我們倆的槍口沖了 過來,從瞄準鏡中可以看到一陣色彩斑蘭

的煙霧貼著他們身後撲來,沾上誰的邊便是一串火爆起並迅速蔓延開業,然後那人便抱頭倒在地上撲騰

兩下便沒有動靜了。

砰!砰!我和快慢機不停地扣動扳機向奔來的人群射擊,對方雖然有人邊跑邊還擊,可是更多人擔心射

擊會拖慢自己的速度,捂臉挺胸一副靠著自己的防彈衣闖出條活路的樣子。

把衝鋒槍給我!快慢機打光了狙擊槍的彈匣沒有重裝,反而從我的背帶上解下G36K掃射起來。而我也知

道狙擊槍對這群燒著屁股的老虎的威懾力已經蕩然無存了,於是趕忙調節匣的卡筍,從口袋裏拿出C-MAG

彈鼓上到了狙擊槍上,托著彈鼓當機槍掃射開來。

雖然這種模組式的機匣改裝大大擴展了槍支的通用性,可是不配套的槍機和槍管發射出來的子彈的精准

度實在是一塌糊塗,也就是在敵人摸到了你身邊怎麼打怎麼中 的時候救救急,像現在隔上三百多米遠的

距離,我指著腦袋竟然打中腳踝,指著腳踝有時候打中腦袋,感覺手裏拿著的是個噴霧器。

準頭不夠子彈湊!由於換了。338的槍機後便沒有了全自動模式,100發的彈鼓全靠我快速扣動三發點射

,等子彈打光的時候,我手指已經酸疼到僵硬的地步。 屠夫和先鋒從遠處射來的子彈被車輛阻隔效果大

減,只打倒了幾個人,無奈只能抱著槍邊打邊向我們這裏跑,希望找到清楚的視界能趕上支援我們一把

。而我和快慢 機則邊打邊退縮進了路面以下的防沙溝裏。

裝彈!我提醒快慢機接替我的火力,從口袋裏翻出G36的30發彈匣插進去後,便匆匆換到了左手射擊,本

來便是反手,加上槍支精准度超低,等快慢機裝好彈接替我的火力的時候,我只擊中了三名倒楣鬼。

裝彈!

裝彈!我和快慢機輪流將子彈撒向越來越近的人形靶。雖然打倒了其中一二十人,可是撲來的人群有增

無減。由於我們這個位置是附近唯一能隱藏的地勢,所以他們 脫離了白磷煙霧的威脅卻沒有退路地向我

們兩個逼近,只是這一回他們有空騰出手來還擊了。嗖嗖掛響的子彈飛過來,將原來還能跪著射擊的我

們全都壓趴下了,榴 彈的破片貼著盔沿蹭過去,盔布帶著火星落進了脖子裏燒得生疼。

我和快慢機都是狙擊手,本來身上的攜彈量就不高,一陣搶射早將身上的彈藥打個七七八八了,逼不得

已的快慢機又拾起了SSG69一發一發地扣了起來。而我身 上的彈藥都是包在紙裏的散彈,現在哪有時間

一發一發地向彈匣裏壓。手雷扔完便只能趴在路沿的斜坡上掏出MK23手槍面對如狼似虎撲過來的二三十

人。

我們要完了!我們身後同樣是一馬平川的荒地,連個掩蔽的草叢都沒有,後退就是死路。

誰說的?快慢機從口袋裏掏出個M18A1定向反步槍地雷和引爆器。

你瘋了!我看著他將引爆器和地雷用導線連接起來,這又不是無線引爆設備,M57點火機只有三十米的電

線,扔也扔不出多遠。人家馬上就要殺到眼前了,頭都不敢伸出去,更不要說迎著一群殺紅眼的神槍手

跑過去佈雷了。

把你的頭盔給我!快慢機伸手將自己的頭盔解了下來,將M18A1的鋼珠拱面向外卡進了盔殼中,然後將我

遞給他的頭盔套住自己的頭盔。

你比屠夫還瘋狂!我看著他自製的這個大土炮,不由想起了老家過年放的火沖,刹那間又想起了小時候

看過的四大戰役裏用鐵桶噴射炸藥包的畫面。似曾相識呀!

你有更好的主意?快慢機看了看我手裏可憐的小手槍。

把這該死的東西給我!我搶過這雙層加料的頭盔,脫掉防彈衣,手握防彈夾板托住頭盔說,如果死不了

,我……

我話還沒說完已經聽到皮靴踏擊地面的震動,來不及細想準備硬著頭皮將手中的頭盔托出路面。快慢機

卻一把拉住我向邊上橫著移了幾大步,然後鬆開手示意我可以 了。一鼓作氣靠的是那股子渾勁,被他打

斷後腦子降降溫,想起剛才的行為,心口便開始冒虛汗,等想到現在要來真格的,雙腿間就有點發癢了

,看到快慢機先探出 了身子,我的身體不聽指揮地跟著站了起來。

面前十來米外一排兇神惡煞,個個滿臉血污和泥沙,槍口已經壓低對準了散落著彈匣和彈殼的位置,隨

時準備在我們冒頭的瞬間打爛我們的腦袋。

瞄準!快慢機用中文喊了這一句,我本能地將雙手對住了正要掉轉槍口的人牆,眼中定住的畫面便是沖

在最前面的一名挺眼熟的士兵錯愕的神情。

轟!雙手一震,M18A1玻璃纖維增強的聚苯乙烯塑膠體中嵌著的七百顆鋼珠夾帶著破片,被後面裝著的炸

藥推動,鋪天蓋地地掃了過去。如果不是像炮彈一樣反彈到胸口的頭盔幾乎撞斷了我的胸骨,我幾乎以

為是撒了捧黃豆過去一般。

M18A1本來便不是以爆炸為主要殺傷手段的,所以650克的炸藥的能量在有渲泄定向的情況下,並沒有炸

穿兩層特製防彈頭盔,而是像把特大的散彈槍一樣, 將我面前五十米內所有人都掀起翻在地,哪怕是穿

了防彈衣,雙腿上也難免中上一兩棵鋼珠。等我再爬起來的時候,屠夫那邊的槍聲已經響起,快慢機也

打光了一彈 匣的子彈,重裝後等屠夫槍聲一停便握著USP跳出了防沙溝。看著他俐落的身手,我禁不住

無聲地咒駡起來,苦活累活我幹了,你倒是揀現成的挺順手。

雖然滿腹怨言,為了活命我也不敢落後,掏出手槍跳不上去,只好勉強爬了上去,跟在快慢機身後射擊

任何意圖起身的目標,並沖到最近的一把自動武器前,抓起來 也不管裏面有多少子彈,對著倒在地上的

人群便開始掃射,打光了子彈再拾最近的槍繼續掃射。直到沒有人會動彈了才開始認真掃視地面上的情

況。

傷敵以增加負累為主要任務的反步兵雷,並沒有將所有放倒的士兵殺傷,大部分士兵僅是被一至兩枚鋼

珠擊中腿部失去了行動能力,斃命的是沖在最前排承受了大部 分鋼珠的幾個人,和數名沒有受傷又站起

來後被屠夫和先鋒的機槍掃倒的。狼人那邊的槍聲還有持續,似乎有人向他們那邊逃去了。但沒多久也

消停了。

沖在第一個被我轟個正著的是黑傑克,這個踩斷我兩根腳趾的混蛋,下身被轟了個稀爛,也算我報了一

腳之仇。而試圖拯救隊友的軍醫小東尼則被屠夫掃射斷了雙腿和右手,倒在地上一口一口地咳著血花。

看著他咬穿的嘴唇和滿臉的淚水,我知道他在承受著無盡的痛苦。對於這個曾經對我不錯的敵人,我曾

想過戰鬥結束後,如果他還活著便放他條活路。可惜……

結束這一切吧!小東尼失神的眼睛定焦在我臉上,好久才認出我來,然後艱難地說道,你能體會我現在

的痛苦,幫幫忙!

咳!我也吐了口翻湧上來的血水,忍痛舉起手中的MK23,瞄準他的眉心說道,當你醒來的時候,應該在

滿是鬱金香的白色彼岸了。

嘿嘿!嘿嘿嘿!小東尼越笑吐出的血水越大口,最後閉上秀麗的雙眼低不可聞地說道:阿門!

我扣動了扳機,跳出的彈殼落在了他細長的睫毛間溢出的淚水中。我知道他不想死!沒有人想死!

我們有多大傷王?屠夫扛著機槍跑了過來,看到我和快慢機沒事松了口氣,隔著一片火海沖路對面的狼

人問道。

衝擊,精英,雪狗,巴克,還有……狼人說到這裏停住了,你們最好過來一下。

我們幾個聽他言中不善,留下先鋒看住這些半死的人,趕忙繞過火場跑了過去,剛走近圍在一起的人圈

,便聽到刺客的哀嚎和大熊的爽朗的笑聲。走到人群中,我們 幾個都傻眼了,原來想像中重傷的刺客竟

毫髮無損地坐在大熊對面,兩個人正趴在旅行箱上掰腕子,而將刺客手骨捏得脆響的大熊則少了半邊身

子,左手,左腿,甚 至臉都像被熔掉了一樣,露出白骨的皮肉泛著白邊卻沒有流血。

喂!食屍鬼!屠夫!快慢機!大熊看到我們走來打了個招呼,沒了半邊臉皮包裹露在外面的牙床跑風,

如果不是有喉麥,我們根本聽不懂他說什麼。

大熊!你!我看著慘不忍睹的大熊又不敢別過臉去。

嘿嘿!腿腳慢了點。沾上了點星火,沒想到它還燎原了!大熊和我們說著話,在他後面替他做了檢查的

美女沖我們搖了搖頭。

你能撐到醫生來嗎?他一定有辦法的!

你跟我開玩笑嗎?大熊鬆開刺客,伸出右手,擠動破爛軍衣裏小似的肌肉,一臉的難以置信,看看我的

身體,這可是最堅強的武器!

沒錯!沒錯!連屠夫和快慢機都趕快附和著我點頭。

哈哈哈哈!大熊看我們緊張的樣子又笑了,三個笨蛋,被我耍了吧?看看我這身體,我馬上就要死了!

別這麼說!你這麼結實,這點小傷算什麼呀!邊上的人都趕忙安慰他,可臉上都帶了哭色。

大熊沒有說話,看著圍在他身邊的兄弟們笑了笑,然後伸出右手將脖子上的狗牌摘了下來,將自己的

AlaskanHarpoon軍刀抽出來遞給了屠夫。別人都在勸他不要這樣的時候,屠夫遲疑了一下還是將東西接

到了手中。

逼我回家,兄弟們!大熊笑著,說完便沒了聲息,但憨憨的笑容仍定在臉上,睜著的雙目看著前方充滿

了期望。

我們保證!屠夫握著鋒利的刀刃將血水滴落在大熊的額頭上起誓。

對!我們保證!所有人喊出這句都嗚咽了。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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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11 23:50:5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六十九章 最後一搏


我坐在被打脫了軸的軍車輪胎上,將煙捲湊近身邊一具正在燃燒著的屍體眼窩中對著放進嘴裏,深吸口帶著肉香的煙氣後,透過吐出的白霧看著眼前一片火紅的地獄的畫面。

火葬!在希臘神話中大力神完成了神遣後擺脫人身昇華為神的儀式。

大熊便是我心目中的大力神,現在我們就在為他舉行這神聖的儀式。希望他能如傳說一樣升入眾神殿,成為永遠的不朽。沒有辦法把屍體帶走,又不能留給周圍虎視眈眈的敵人。這是我們唯一的辦法了。看著相處多年的親人像木柴一樣投入火堆中,心中的感覺不是痛而是悶。

上百米公路上被白磷彈燒到除了車底盤什麼都不剩,被流彈誤中的行人屍首完整的反而不多。雖然想要將路上的這個爛攤子滅跡,可是當地人並不欣賞我們現在的做法,如果我們碰觸他們親友的屍身,極有可能招來無數原本保持沈默的路人的敵對行為。

天才!剛才的戰鬥雖然激烈但只持續了十多分鐘而已,騎士肩頭掛彩地站在毀壞的車輛旁,掩護先鋒他們收集仍沒有毀盡的彈藥。

什麼?天才的聲音中充滿了無聊。

你接到醫生了嗎?我們這裏有很多人需要他,騎士幾乎端不起槍來。

沒有呀!我已經到了地方,可是還沒有找到醫生的車子。天才的回答開始變得困惑。

沒找到醫生是什麼意思?我們留給他和隊長一輛車子。他們就和唐冠傑在美軍橋樑據點附近,小也在車上。騎士正掏煙的動作頓住了。

沒有!我找到了你說的橋樑據點,但這裏沒有人!天才聽到這裏急了。

什麼?不光騎士,連正在給我檢查腿上被爆胎炸出的傷口的公子哥都嚇得雪茄掉落在地。

我說,天才開始一字一句來提高自己的音量:這裏沒有人!除了炸得一塌糊塗的廢墟和滿街的死人外什麼都沒有。伊拉克人攻擊我們這些承包商車隊多次了,現在卻只靠一群不中用的南非黑鬼在保護我。兄弟們!我不能再在這裏待著了,他們就在遠處拿著狙擊槍瞄著我呢。

你不是可以定位隊長和醫生嗎?用那個……什麼……雷達?騎士年紀稍大,理解力有限。

我的雷達正在冷卻!天才急得嘴裏冒火冷卻。

沒錯!這次美國佬的製冷齊不知道為什麼質量這麼差,我只能讓機器自然冷卻。這裏近四十度的高溫需要很長的時間。天才話裏透著力所難及的無奈。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在這種時候?他媽的,他媽的,騎士破口大駡起來。

我也不知道。天才委屈極了,這是我從美軍的坦克冷卻車中抽的。如果在這裏不管用,那M1坦克也肯定在路上燒機不少……該死……我怎麼沒想到……幹。

別自言自語了!把車子開快點,先來這裏吧。屠夫在遠處處理那些沒死透的送葬者士兵。這裏有點奇怪的事。

好,十分鐘後便到!天才說完便斷了線,我們幾個則收拾好東西繞過焦炭的長城,跑到屠夫所處的送葬者俘虜聚集區,那裏有七八個沒了下身殘廢的傭兵經歷了一段非常難過的時光。

怎麼了?我拄著費掉的狙擊槍走到近前,看著比起以前乾淨非常的屠夫意外極了。

我想我知道為什麼送葬者一百多號人這麼輕易就被幹掉了,屠夫滿臉的挫敗。

輕易!騎士差點把煙頭摔到他臉上,衝擊,精英,雪狗,巴克,大熊……不算輕傷我們就減員五成了。

我們全殲了送葬者!屠夫搖搖頭。

全部?騎士也吃了一驚。他知道這是送葬者的主力,但全殲……他還沒有那麼大的胃口,怎麼會。

他們病了!屠夫用槍管點了點一個躺在地上喘氣的傢伙說,病得快死了。

什麼病?騎士皺著眉問道。

我不知道。屠夫看了看其他的七個半死人搖搖頭,他們的隊醫被食屍鬼給解決了。

我知道,惡魔喘著粗氣坐到了邊上的花壇台沿上。他的話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結果看到的便是他不停地咳嗽,喘氣什麼病?你說呀,看了半天不明所以的美女氣急敗壞地攤著手問道。

他都咳得喘不過氣了,你還以為是什麼病?快慢機臉色沉重地看著惡,然後又回頭看了一眼其他人說,估計和他們抓的那個塞爾維亞的舌頭有關。

天才,確保你下車的時候穿上防化服,知道嗎?我拍了一下無線電囑咐道,與此同時天才那輛顯眼超長集裝箱車已經出現在大道的另一端。

為什麼?天這麼熱,我才不穿那厚得像牛皮一樣的……噢!難道……

我的天呀!天才的車子飛馳到我們面前戛然而止,過了好一會兒才見天才全身裹在防化服中跳下了車。

採集他們的血樣!屠夫示意其他人都上到天才那輛能裝百人的巨大箱車。

你們沒事吧?天才關心地湊到惡魔的身邊,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問道。

如果你能查出這是哪門子鬼毛病我就死不了!惡魔手撫胸口搖搖頭吐了口痰,然後臉色更凝重了。我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那口痰中帶了血絲。

嗯!醫生的蛋白質檢測器和DNA分析儀都在我車上,估計幾個小時就能搞清楚你得的是什麼疫病。查出了病因一切都會好的。天才不是病理學家,但操作這些機器他還是會的/工作努力點!別讓我等太久!惡魔在先鋒地攙扶下走進了車箱中。

你們……天才扭過頭看向我和屠夫。

我們接觸這病源要晚上兩天,還沒有那麼嚴重。我揉揉眉頭說,我只是感覺渾身有點乏力和頭痛。

我也是,屠夫和快慢機同時點了點頭。

我們應該從長……騎士猶豫著想要說什麼。

我們應該在這鬼毛病沒把我們所有人幹翻前,把桌子從他們手裏奪回來。屠夫打斷騎士的猶豫。

那樣我們……

我準備好了,我將手裏的模組狙擊槍扔給天才,這東西絕對有前途,但它差點要了我的命。

我也是,快慢機扛著槍催我們,快走吧,我們的時候間有限了,天才趕快搞定你的雷達。

把戰場打掃乾淨好嗎?屠夫,我搭著快慢機的肩頭走進車箱。車子碾過燒成灰白的骨架,骨灰飛揚,我們行進在死亡之中。

死亡,我每天就著早餮咽到肚子裏的養料,每次和這狗娘養的相遇,不是擦肩而過,便是硬性的撞擊。但像現在這樣緩慢地虛弱致死,鬱悶得讓我腿肚子發脹。

天才的雷達在高速前進的冷風下勉強開始了工作,還沒來得及去仔細辨認隊長和醫生到底哪里去了,顯示幕上的大團的亮點已經和我們同時出現在了地圖的一個區域上。

該死,桌子在移動,就在前面的交叉道上,天才對著顯示幕指著車頭的方向,從電腦控制室可直接通向駕駛室,從前車窗看出去是一條兩邊滿是燒毀車隊的沙漠公路,上面稀稀拉拉地分佈著逃命的人流。他們會和我們相遇,現在。

什麼?正開車的先鋒吃了一驚,換檔便準備減速停車。

就是那輛車!天才盯著螢幕沒看路喊道。他話音沒落,一輛陸虎為士引導的烏尼莫克越野車,按著喇叭催開人流接近這個路口。

別停,撞上去,屠夫攔住準備刹車的先鋒,從通道盡頭的副駕駛座上伸出腦袋向後面喊道,坐穩。

你要拿我的車幹什麼?的,屠夫!天才罵人不耽誤抱住捆定在車底盤上的桌子,我們這些人趕忙抓住最近的固定物,狼人伸手扯過惡魔病床上的安全帶扣上,然後抱著床幫伏在他身上。

天才的這輛12*12特製重卡長度和重量都如同裝了輪胎的火車,上百噸的車重加上慣性撞陸虎這樣的小越野就像鐵錘砸火柴盒一般輕鬆。傳到車箱內的撞擊的聲響非常輕微,我從前車窗看出去,那陸虎就像個高爾夫球一樣飛得又高又遠。

小鳥球!公子哥從駕駛艙的副座看到在沙地上翻滾的陸虎,忍不住高呼起來。

鳥你媽的大臉,屠夫推開車窗跳下了車,然後躲在集裝箱車身中的我們便感覺到了強烈的撞擊,櫃車內架上的東西像下雨一樣砸落在我們頭上,不少帶角有邊的又給我們添了不少口子。

外邊已經響起了槍聲,我們幾個傷不重的趕緊提著槍躥出去,戰鬥在車子另一側,來不及繞車尾我們便直接從車底爬了過去。

剛露出腦袋便看到對方三四個人也剛從車子裏跳出來,手裏都是拿著SR47,落地後從車尾正向前面張望。有個熟悉的人影從駕駛室裏跳了出來,是個女人!那天晚上帶走我兒子的女人。

別射那女人,她是我的,顧不上隱蔽我大聲叫道。

那個女人也看到了我,手裏的SR47對著我一陣掃射。她手一抬我便抱著腦袋,手撐地縮回到了車子的大樑下面。子彈打在地面和鋼架上四處亂跳,其中一發打在了我的頭盔上,像是誰用彈匣上,像是誰用彈匣敲了我一下。

別打中我,別打中我,經受了這麼多痛苦和努力,結果就在眼前,我第一次這麼認真地祈禱自己不要中槍。

腳上一燙眼前發黑。上帝沒有聽到我的聲音。

該死,槍聲一斷我便捂著左腳慘叫起來。竟然打在我被輪胎炸傷的同一條腿上,幹,抬頭看到那個女人跑到了車尾,指揮幾個士兵邊打邊退向不遠處費虛,而她自己 則向那輛被我們撞飛的陸虎跑了過去。於是我趕忙操起G36K側躺在車底對著他們掃射,打倒了兩個,可還是有幾個人跑到了被炸毀的汽車費虛中躲了起來。

桌子在這裏,爬上後車廂裏的刺客搬開幾個紙箱後便驚喜地喊道。

檢查爆炸物,屠夫幾個火力全開地向那些正向遠處的人群撤退的士兵開火,但我絕不能讓那個女人逃走,於是提著槍跛著腳向那輛已經變形的陸虎車追了過去。

我剛接近那輛軍車,對面便響起了槍聲,我低頭臥倒卻害了跟在我身後的公子哥。悶哼響起我回頭一看,只見他捂著褲檔倒在了地上。由於距離遠我沒辦法去檢查他,便只能向車內開槍的武裝分子射擊,沒看到是否打中,但射擊停止了。

我借這段時間快步沖到了車子的周圍,那個女人本來打開車後門,在往車外拽人聽到聲音沒露臉,只從車頂伸出槍沖我這個位置點射兩槍,我躲到了車頭和她隔著變形的車身對射起來,由於需要她掌握的資訊,所以我不敢憑臆測擊穿車體射殺她。

沒扣兩槍我和她的槍擊空撞聲同時響了起來。子彈完了,。她縮回了車尾隱蔽處,而我則扔掉G36K沖了過去,結果,我轉過車尾正逮到了退掉空彈匣剛摸出滿彈 匣的她。看到我穿手沖到了近前,她嚇了一跳但沒有慌張,來不及上彈便將手裏的長槍和彈匣扔了過來阻擋我的靠近,然後伸手去肋側摸手槍。我讓過了槍接住了彈 匣,然後像扔磚頭一樣甩在她抬起的手上,將她剛掏出的手槍砸落在落沙中。

啊!女人慘叫了一聲,把被我砸斷的右手食指頂在腿側頂回了原位,而左手則沒有停頓地去小腿上拔備用手槍。而我已經跛著腳躥到了伸手可及的距離,她剛彎下腰,我便伸出左手揪住了她的滿頭黑髮向懷裏一帶,將輕盈的女人一把扯進了懷裏。

她剛摸出腿套的第二把迷你手槍和她的手同時被我握住了,我輕鬆地將她的手腕向前臂方向別成直角,槍掉在地上,只要再用點力便能將她的腕關節擰脫位。可是我受傷的左腳背上挨了一腳,原本被子彈穿過的腳背小骨這下百分百地斷裂了。

劇烈的疼痛像電流一樣讓我全身的肌肉瞬間麻痹住,有力氣也使用不出來,那個女人借這個機會把右手從我的掌握中拽了出來,然後第二腳便從正面跺在了我的膝關 節上,雖然力氣不足以撕裂我的韌帶和軟骨,但足以創傷我的神經和肌肉。我半身發軟單膝跪倒在了地上,她順勢將手搭在了我的脖子上轉身到了我的背後,一手搬 住了我的下頜一手推住了我的額頭,想要將我的椎骨扭斷。動作熟練而迅速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看來她用這一手結果了不少人。

如果我只是個普通士兵或普通男人,只要她雙手用力一挫我連屁都放不出來就死翹翹了。可惜她想像不到的是,我在大熊身體才是最強的武器思想指導下訓練出的勁部肌肉之強勁程度不是她可以撼動的。

她雙手搬了一下沒有扭動我的腦袋,便知道這一招是沒有用的,於是馬上一掌刀切在了我後脖梗上,我身體這時候前傾了些,倉促間她動作力道不夠,結果沒有打對 地方,雖然背心上傳來一陣劇痛,但我也從襠下伸手抓住了她的腳踝,向前一帶將她拉倒在地,然後回身一手肘打在了她的腹部上。女人柔軟的腹部對於我來說就像 層牛皮紙,為了怕用力過度打斷了她的腸子,我再次手下留了力,結果現世報便是,這女人竟然沒有暈倒,還抽出腳在我臉上踢了一記,可惜腹部受創力道使不上 來,只是將我的鼻子踹得血水飛濺而已。

嗵,這回我可沒有留力,抓住她沒來得及收回另一隻腳,一把掄起來摔在鐵制的車廂上,將她撞暈了過去。然後我伸手將她的雙肩全部謝掉,在她全身上下摸了起來,準備在清理乾淨她身上的零碎。

放開她。背後傳來一聲呻吟,我回頭一看,一個血肉模糊的人拿著手槍指著我。看著不停顫抖的手指和槍口,我倒是不擔心他有百步穿楊的槍法,反倒害怕這傢伙臨死前抽筋誤中副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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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11 23:51:3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章 大結局 (上)


“放開……”話還沒說完,一把巨大的戰壕刀便飛向喊話人的後脖頸,刺穿腦幹後釘在了脊椎骨上,發

出啄木鳥敲擊樹幹的響聲。那傢伙連聲兒都沒出便一下子定格在了那裏。

接著便見屠夫繞過車走了過來,到了那傢伙近前,一伸手從他脖子上拽下刺進半截的軍刀,在旁邊的車

頂上磕掉帶出來的半截脊柱,然後又拔掉那傢伙另一隻手裏的機槍彈袋,扔在了地上。

“你真多事!”我收起軍刀,吐掉嘴裏的口水,沖屠夫罵道。

“嘴硬吧你!”屠夫從屍體手裏擰下手槍,沖著車裏的人體一陣射擊後將打空的子彈扔進車廂,這才回

頭道,“連審問前要為自己營造一個穩定的環境都不知道,一點也不專業!”

我湊過去打量了一下車裏的死人,都是外國人面孔,從長相到衣著再到武器,沒一樣能反映出他們的身

份。但從他們異常統一的戰術習慣看,他們是雇傭軍的可能性 極大。雖然困擾我多日的迷霧逐漸清晰,

可每當感覺捕捉到了一絲什麼的時候,又被新的疑問給攪迷糊了。我的太陽穴抽痛起來……

“嚶!”遠處被我綁住扔在地上的女人醒轉得倒是挺快。看到我走過去,她不由自主地想要掙扎,可是

合金鎖銬連大熊都掙不開,更何況一個弱女子。

“別說你認不出來我!”我伸手抽出胸前的軍刀,在邊上的車身上磕掉刀把上的泥土,看向那個女人。

注視了一會兒刀刃上那些鉤鉤刺刺的假刃後,她的臉色變得不自然起來。

“你是哪國人?”我伸手捉住她的雙腿將她拉到近前,順著她的衣縫開始挑線頭。她晃了晃身子,見躲

不開便放棄了掙扎,但仍不開口。

“那名字、軍階、編號呢?”我將她的軍服裁開,從裏面露出迷彩色的內衣。

“下一個問題如果你還不回答我,我可就沒有這麼溫柔了!”我將她的褲子挑開,露出她修長的雙腿。

“別擔心,我不會強姦你!我會將內衣蓋住部分的皮膚給你留下,其他的用特快專遞郵給你的主子。”

“我兒子死了嗎?!”我猛地湊到她的臉前大吼道。

“沒……沒有……”女人被我巨大的叫聲和猙獰的面容嚇得一顫,不自覺地低聲回應了一句。

“他在哪兒?”我脖子上的拾音器有點破音,第二句聲音就高不起來了。

“我不……啊!……知道!”女人嘴裏的“不”字剛出口,我的刀尖已經切進了她腋下的皮膚。

“在哪兒?”我用假刃上粗糙的鋸齒艱難地在她的皮肉中拉扯。

她的身子瞬間從地面彈起,然後如同石像般僵硬在空中。我是受過刑的人,知道這種反應所代表的痛苦

程度已經接近了人體能承受的上限,如果再加大刺激,她便會 麻木或是昏迷。為了保持對她的神經的傷

害,我停住了手上的動作,然後觀察著她的肌肉緊張度,當她的身體表現出一絲絲鬆弛的跡象時,我便

繼續切割的動作,然 後她便又像上緊了發條一樣繃成弓形。在她的肌肉長時間保持這種超常工作狀態後

,便出現了肌肉疲勞性功能失控狀況,口水、眼淚、大小便全都流了出來。

幸運的是她只是個女人,我在電擊下達到這種狀態時,甚至連精液都溢出過。

“在哪兒?”我將刀尖湊到她另一側的腋下,輕輕劃過粉嫩的皮膚,然後陰陰地問道。

“呼!呼!呼!呼!呼!呼!……”她像跑了一百公里的馬拉松般缺氧,甚至連我的威脅都顧不上思量



“啊!”我刀尖剛劃破一層表皮,她便如遭電擊般停住了所有動作定在那裏,只有眼睛瞪得溜圓。

“我可以把一張撲克牌切成52等份。你有170公分高,除掉我承諾給你的那三塊位置,你自己算算我能割

你多少刀。”我騎在她的腰上,把臉壓在她臉上,接著 扯掉自己脖子上的拾音器,露出喉結上猙獰的刀

痕,牙齒輕咬她的鼻尖,用如破皮囊漏風的聲音輕語道,“我兒子在哪兒?”

“不在我手裏!”女人的眼淚不只是因為疼痛,更是因為她已經能預見到堅持抵抗必將落下的悲慘下場

,開始為自己未能揮灑的美妙青春而悔恨。

“啊!啊!”突然從遠處傳來陣陣慘叫聲,我疑惑地看向屠夫,卻見他自顧自地走到我的身邊,用滴血

的刀尖在那個女人的胸前劃動著,沒有一點要解釋一下慘叫來源的意思,我只好向公子哥被打倒的方向

指了指,問他道:“那個……公子哥……”

“他的卵蛋給打爆了!勾引太多女人的報應。”屠夫頭也沒抬,用一種未卜先知的語氣說道,“我早就

知道這小子遲早會毀在女人手裏!”

“該死!”聽他這麼說,想像著老二被一顆金屬長條高速穿過,我的胯下便泛起一陣酸癢。

“刑天!你來一下。”天才在無線電中叫了起來。

“如果不是有敵情就等一會兒,我這裏有事要忙。”說完我便把無線電切斷了。雖然我不願意對女人下

手,可是現在這種情況下,已經不允許我有這種婦人之仁了。

“車上是什麼東西?”

“藥品和食物。”

“只有這些?”

“不然呢?你可以去查。”

“我們當然有人查!這個不用你操心。是你的人伏擊了我們狼群的人嗎?在魯邁拉油田附近,兩個月前

。”

“怎麼可能?我們一個星期前剛到,一直待在巴格達的使館中,直到接到巴格達會遭到轟炸的消息才轉

移到了城外,今天才接到命令到卡爾巴拉的火車站接收將到達的物資。”

我和屠夫對視了一眼,這個女人說話的時候眼睛直直地盯著我,很顯然,她說的要麼是實話,要麼就是

早就準備好的臺詞。

“帶回去用藥審吧!這個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燈,用刀子保不准就掛了,還是用藥妥當。我就不信問不出

什麼!”我咬咬牙,低聲對屠夫耳語道。

“隨你,對她我沒有什麼想問的。”屠夫點點頭把刀子收了起來,看了一眼那個女人,喘了口氣道,“

我可不願意抬她,還不夠累的!”

要是以前,背這樣一個還沒負重背包重的女人,對我們來說並不算什麼,可是現在個個胸悶喘氣,誰都

不願意浪費自己寶貴的體力。我只好找了兩個當地的居民,塞給他們十幾美金,他們便冒著通敵的危險

將女人抬到了我們的櫃車上。

“刑天,你幹什麼呢?我有急事找你!”我還沒來得及再對那個女人動手,天才直接跑過來,拉著我的

衣袖,將我扯到工作臺前說道,“看看這個!”

“什麼?”我抱著肩膀看向他指著的螢幕問,“找到隊長了?”

螢幕上只有電波樣的圖示在跳動。我戴上耳機便聽到了卡利‧克魯茲的聲音,裏面談論的無非是什麼伊

拉克能撐多長時間,什麼時候戰局能比較穩定,從哪些方向可 以取道伊朗之類的問題。前面的聲音都比

較隱約,聽到最後,一聲門響,傳來一句清晰的笑聲:“羅傑隊長!歡迎,歡迎!”

聲音沒有了,我回頭看著天才,不解地問道:“你從哪里弄來的這個錄音?這像是竊聽器錄的吧?”

“沒錯!”天才坐到椅子上拿出手機給我們,上面是一個數字:120.53。

這是無線電頻率?我看了一眼天才,還沒開口問,他便點了點頭:“美國軍用頻道上截獲的!”

“那個頻率能跟蹤到嗎?”我正要開動腦筋去思考,頭卻疼得越來越厲害,胸中發癢,不由得咳了幾聲

。我突然愣住了,周圍的其他人,臉色全都發白,不少人都有氣促的現象。

“可以!”天才點點頭,“這個頻率使用的是低級加密,任何排級部隊都可以收聽。根據測量結果,信

號源離這裏也就二十分鐘的路程而已。”

“嗯……還有這個!”天才伸手摸了摸我的額頭,歎了口氣,遞給我一張已經摸得烏黑的紙,上面是各

種數位和圖表,我看不懂,但知道應該是DNA分析什麼的,“病 毒性肺炎!”

“武器級?”我明白為什麼其他人都臉色發白了,不是難受的,是嚇的!

“說不準,但很獨特。”天才搖搖頭道,“我不是病 毒學專家。如果我們能回到美國去找Honey和她哥

,應該可以搞清楚這東西的特性。”

“是啊!現在我們的桌子也找回來了,雖然事情明擺著是有人設套,但我們的目的還是達到了。如果不

想全軍覆沒的話,我們最好回到基地去從長計議吧。”刺客坐在惡魔的身邊,惡魔已經開始出現呼吸困

難的症狀,需要靠供氧機才能保持正常的臉色。

“搞出病 毒血清要多長時間?”屠夫清清喉嚨,看了看騎士,替他發言道。

“這個……不一定!”天才為難地撓撓頭,“病 毒性的東西,血清開發都比較費時。我已經把病 毒特

徵發了過去,可是Honey到現在還沒有給我回信……”

“我們還有多長時間?在我們完全喪失戰鬥能力前。”我想到了前面被我們輕易擊破的送葬者,他們口

吐膿血的慘狀讓我意識到那便是我們下一步的發展趨勢。

“24個小時……也許更少!”天才偷眼看著大家的臉色,猶豫了半天才低聲說道。

“那樣的話,我們繼續前進!”屠夫看了一眼其他人。其他人也沒有表示反對,但沒有一個人臉上是雄

壯或奮勇的神色。那是淡淡的絕望,對於生化武器不是想說服自己不害怕就能不害怕的。屠夫看著大家

的神情想了想說道:“下毒的人一定有解毒藥。”

“對!既然他們有病 毒就一定有血清抗體。來不及研製就只有找到他們搶了!”天才把無線電頻率發出

的座標調了出來,然後開始在伊拉克的地圖上進行校對。

“你不能和我們一起前進。”屠夫看了看快慢機,然後對天才說道。

“什麼?為什麼?”天才聽了勃然大怒,伸手便去拽自己頭上的防化服頭盔。

“別動!”快慢機一把握住他的雙手,制止了他的自殺行為。

“聽我說,天才!你沒有感染,你也不需要血清。”屠夫雙手捧住天才的頭盔注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

句地說道,“這次行動成功的幾率太低了。必須有人將桌子弄走。你不是戰鬥人員,除了你,難道還有

其他更好的人選嗎?”

“不!你們這個樣子根本是去送死。我可以……”天才只喊出半句便被屠夫打斷了。

“天才,看著它!”屠夫抓起旁邊桌子上天才新設計的一把還沒開刃的軍刀,舉到兩人的臉中間對他喊

道,“看著這把軍刀……握緊它!你現在是個軍人!……軍人的天職便是服從命令。現在我命令你,守

衛我們的榮譽,守衛我們存在過的證據!”

“這怎麼能行?我……”天才哭了。

“幫我們照顧好受傷的兄弟!”騎士站起來聲音沙啞地對天才說完,一掌切在他的頸側,將他打暈在工

作臺上,然後扭頭對躺在病床上的惡魔和公子哥笑了笑說道,“幫我們照顧好這個小天才,成嗎?”

“遵令!”惡魔和公子哥掙扎著從病床上撐起身子對騎士敬了個軍禮,“一會兒見,兄弟們!”

“別放棄!”騎士笑了笑,然後扭臉對大家說道,“既然已經中了招,我們就光明正大地去見見那個半

死不活的東西。說不定那些傢伙有血清,我們回來還能救他們一命呢!”

我們打扮成護送物資的士兵模樣坐上了那輛烏尼莫克,看了一眼櫃車中已經開始醒轉的天才,便驅車駛

向了那個頻率發出的座標。生命對我們來說就像裂了縫的酒桶,搶在存酒流光前堵住漏洞,成了最緊要

的事情。

車後座上夾著被綁得嚴嚴實實的女人。

“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我眼睛正視著前方,低聲問道。

“不能!”女人回答得很乾脆。

“我快要死了,難道讓我知道誰搶走了自己的孩子也不行?”我低頭整理了一下手裏的PSG1,扭臉對上

她明亮的眼神。

“呵呵!也許我有點腦震盪,但還沒被撞傻!”女人輕笑出聲,但隨即被顛簸的車子牽動腋下的創口,

疼得滿頭大汗。

“看看我們!你印象中的狼群是這麼的孱弱嗎?我們快要死了!”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女人眼裏滿是恨意,“你能找到我們,肯定……”

“肯定有人洩密?懷疑誰?”我搖搖頭,“懷疑卡利‧克魯茲嗎?”

“沒有!”女人的嘴還真是嚴。

“你應該的!看來你和卡利‧克魯茲確實不夠親近,連我們被病 毒感染最多只能再活兩天都不知道!”

我話剛說完,前座的刺客便“配合”地咳嗽起來。

“……”女人不說話,只是撇著臉看著我,眼神中透著一股子倔強。

“你以為我們趕時間就抽不出手修理你嗎?嗯?”我從口袋裏拿出一支針管紮在了她的腿上。因為用力

過猛,金屬的針尖頂到大腿骨,斷折在肉中發出叮的一聲脆響。

身邊的女人沒有痛叫出聲,只是被我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隨著我推動注射器的進度,她皺著眉頭咬緊

牙關支吾出聲:“現在才開始用吐實劑不覺得有點晚嗎?你不是說你們只有24小時可活了嗎?我自信能

熬到你們死,也不會說出半點有用的東西!”

“誰告訴你我使用的是吐實劑?”我看著眼前的女人原本因失血而蒼白的臉越發變得潮紅,不禁笑了起

來。

“你用的是什麼?……”女人越來越感覺不對,不斷拉扯著銬在座椅上的塑膠手銬呻呤起來,“好熱…

…好燙!……啊!”最後忍不住慘叫出聲,淚水混著鼻涕噴湧而出吊掛在臉邊,一晃一晃的,看著十分

噁心。

“啊!……啊!……啊!”女人的叫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尖,最後成了鋼絲繃太緊時的嗡嗡聲,“燒死

我了!你給我注射的什麼?你這個雜種!……”

“沒什麼特別的,只是點生物酸而已,這東西能像硫酸一樣炙蝕你的肉體,是不是痛得有點像有把火從

裏往外燒?看來你挺喜歡!”這東西是我向天才描述過我受的 酷刑後他開發出來的,可以模仿出開水灌

過皮肉的痛苦。一想到那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酷刑,我的心上便泛起難以名狀的酸麻。

“這是中和液!如果你願意說點我愛聽的,我可以立刻解除你的痛苦。”我搖了搖手裏的另一支針管。

“你別想從我嘴裏挖出一個字!”女人非常堅強,雖然已經痛到眼角瞪裂、血流滿面的程度,仍不嘴軟

。持續的高分貝尖叫聲如電鋸般切割著耳膜,我甚至懷疑再這樣折騰下去,一車的人都能被她給整得精

神崩潰了。

“沒關係!我有一箱這東西。我可以一針一針地給你打,這東西的累加效果是無止境的。”我強忍著耳

朵的不適說道,“你要知道,這東西雖然不會殺了你,可畢竟 是酸性的,打多了可不會養顏美容。如果

你不想從裏到外爛得像在太陽下曬了三天的番茄,我建議你還是別硬撐了!在我眼皮底下,你絕對死不

了!而且,你應該 知道我落到卡利‧克魯茲手裏後經受的那些狗屎折磨……天殺的!現在回想起來我還

會嚇得尿褲子。”我湊到女人耳邊吸著冷氣,繼續道,“有句名言叫‘戰爭讓女 人走開!’想不起是誰

說的了,不過我跟我老婆對這句話是否正確一直存在分歧。也許你能證明,女人確實比男人更加堅強。

為女人爭光!加油!”說完,我又將一 針管生物酸注射進了女人的身體。

“啊!……啊!……嘔!”女人這次尖叫了幾聲後嘔吐起來,生物酸已經開始擾亂她的生理機能,胃液

,膽汁,血水……腹隔膜劇烈收縮,引得她恨不能將五臟六腑都吐出來,再加上血管內火燒般的巨痛,

還沒五秒鐘,女人全身便如同落湯雞一樣濕了個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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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11 23:52:04 |只看該作者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倒在腳邊的漂亮女人已經像上岸脫了水的魚一樣,除了張著嘴吸氣外,連眼珠都

轉動不了了。駕駛室內一股子腥臭氣。

“想談談嗎?”我剛把手伸向裝著注射器的箱子,還沒碰到那些針筒,腳邊的女人便哼叫著向座椅下面

鑽去,似乎穿進那狹小的空間中便能躲過劫難求得安全。“求你了……不要!”女人即使絕望害怕,卻

仍不願意吐露實情。

“那就告訴我你的名字!”我扯住她的頭髮將她從座椅下面拖出來,將針頭頂在她下眼皮上輕輕戳動,

“不然……”說到這裏我把針尖插進她的眼袋中。

“海……迪!唔!唔!……”女人話一出口便意識到了什麼,失聲痛哭起來,“我叫海

蒂!”

“這是一個好的開始!咳!咳!”我抽回針頭。因為彎腰時間過長,胸口發悶,我不由得咳嗽起來。

“國藉?軍銜?任務目標?不!這些不是最重要的。他媽的!我兒子在哪兒?”

“我……”沒有了眼球前針尖的威脅,女人深吸口氣又猶豫起來。

“別跟我拖時間,如果你再不說,我就將這東西注射進你的動脈,直接蝕毀你的痛覺神經,到時候哪怕

你注射再大量的止痛藥大腦也不會識別,你下半輩子就會生活在比你剛才體會過的折磨嚴重十倍的疼痛

中。你不會想要這種生活的,相信我!”

“海蒂‧格蘭。海軍情偵隊中尉,隸屬……”

“轟!”就在我滿心激動地等待自己希冀已久的情報時,突然聽到不遠處一聲炮響,嚇得所有人都停下

手上的動作,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不一會兒,就見一輛T72滿掛反應裝甲從遠處的沙丘上沖了出來,直奔我們所在的這條大道。沒兩分鐘,

後面一隊英國“挑戰者”坦克追著尾巴也躍出了沙丘,戰 車甫一落地,沖著那輛T72便是一陣炮擊。不

過可惜的是那輛T72突然開進了一個沙坑中,消失在了原來的路線上,結果那些炮彈全都落在了道路上正

逃命的難 民車隊中。

一輛載滿了人和貨物的巴士被兩發炮彈擊中車身,濃煙轟響中,車子像加熱的爆米花桶一樣炸開了花,

無數人體手腳舞動著飛上了天,落下後重重地砸在了擁擠的人流中。

那輛幸運的T72在一番掙扎後,從低矮的沙坑中爬了出來,衝破人流的屏障,開到了大道另一側,借著高

過車身的人流做掩護,飛速地順著道路向我們這個方向駛 來。跟在後面的挑戰者在一陣遲疑後,重又“

吼叫”起來,無數炮彈貼著沙面穿透了所有擋在它與T72之間的障礙。可是那輛T72根本不理會有多少人

被它所禍 害,仍速度不減地從路邊飛馳而過,甚至還有閒暇調轉炮口,賞了停在遠處沙丘上捕捉自己軌

跡的指揮坦克一炮,將它的履帶炸掉了鏈。

“壞了!”我們幾個看著從車旁駛過的T72和後面跟隨而至的炮浪,不由自主地罵道,“要給這傢伙當擋

箭牌。”

我們趕緊抱著腦袋踹開車門跳下車。剛躲進路邊的防沙溝中,就見車身一晃,一發穿甲彈掛著風聲從後

面擊穿了車架上蒙的偽裝布,飛越過我們的頭頂,鑽進了背後 不遠處的沙面中。我們剛松一口氣,那發

炮彈擊中的沙堆下突然發出巨大的爆炸聲,一座炮塔在火焰的推動下衝破沙面飛上了半空,又帶著哨聲

砸在了地面上。

“怎麼回事?”我們一群人趴在防沙溝裏愣愣地看著濃煙滾滾的沙坑和躺在沙面上的炮塔,嚇了一跳。

我們都能猜出是怎麼回事,但誰也沒想到如此偏僻的地方竟然會埋伏著這樣一支部隊!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工夫,一片柴油機發動的聲音便從周圍的地表響起,二十多輛T54和T55坦克從路兩

側沖出沙土下面用木板隔出的坑道,蹦到了正得意洋洋追殺T72的英國挑戰者坦克近前。

“兄弟們,趴低!”騎士的大吼很快被連成片的炮聲淹沒,原本清朗的視線被炮彈的硝煙遮擋。上百發

黑乎乎的炮彈在頭頂上飛來飛去,如鐵幕一般罩住了所有人的心頭,不用警告,大家全都自覺地伏在地

面上不敢抬頭。

T54和T55畢竟是落後了半個世紀的坦克,小口徑的火炮加上劣質的彈藥,甚至無法將近在咫尺的挑戰者

複合裝甲擊穿,別看打得怪熱鬧,硝煙過後三輛挑戰者 竟然晃晃腦袋快速地向遠處逃走了。反倒有幾輛

T54因為沒有火炮抽煙裝置,打幾炮後炮塔直往外冒煙,車也停了下來,估計是駕駛員被煙熏得看不清路

了。一出 T55可憐的射程,三輛挑戰者馬上停車調轉炮口,與二十多輛來勢洶洶的戰車隊對峙了起來。

“咱們怎麼辦?”我一手拎著肌肉不停抽搐的女人,一手摟著長釘-LR導彈看著周圍連成片的坦克,擔憂

地問道。手裏這點東西最多也就是打掉這半個坦克營的零 頭,口袋裏僅剩的兩盒冷凍破甲彈,在丟了基

地後已經沒有補充來源,用一發少一發,我實在不願意浪費在這些快跑不動的報廢車輛身上。

“他們沒發現咱們。先看狗咬狗,也許沒我們什麼事。見機行事!”騎士趴在遠處的人群中,叮囑大家

不要輕舉妄動。

原來從形勢上看根本是開玩笑的自殺行為,在幾分鐘後卻演變成了令所有在場的人瞠目結舌的一次交鋒

,連上被T72打掉鏈的那輛指揮車在內的四輛挑戰者,從1500米外的高處不停地向下噴射著炮火,打得伊

拉克坦克部隊無還手之力。

T55是上世紀50年代蘇聯生產的“戰馬”坦克的改進型,根本不是挑戰者的對手。哪怕佔據著數量優勢,

在沒有必殺性炮火的情況下,伊拉克裝甲部隊的勇氣和 犧牲便失去了價值和意義。那輛壞掉的英軍指揮

坦克連中三炮後竟然還能開炮,其他英軍坦克則在坑坑窪窪的陸地上快速行進的過程中,以每分種6炮的

速度還擊, 而且能夠保持火炮的平衡,從容地瞄準。而T55坦克在運動中根本無法有效射擊,要想打得

准一點,就必須停下來,一旦停下來,就會被挑戰者發射的貧鈾炮彈像 穿奶油一樣打掉層皮,跟自殺沒

兩樣。

“勇氣可嘉!”看著幾輛老舊的T54上的士兵竟然打出煙霧彈跳出炮塔,抱著RPG意圖沖上去肉搏,我們

幾個人全傻了眼。坦克戰打成這個樣子也夠無奈的!終於,在機步兵的聯合進攻下,又一輛挑戰者被打

趴了窩,剩下的兩輛戰車見勢頭不對,立馬掩護著傷兵敗將逃之夭夭……

正當伊拉克軍隊站在打癱瘓的坦克上又蹦又跳之時,幾架看樣子是出任務的滿掛戰鬥機

從高處飛撲下來,幾發導彈和兩趟掃射便將倖存下來的十幾輛坦克統統變成了火球,然後頭也不回地朝

那輛T72逃跑的方向飛走了。

“這仗打得真是輕閒!”看著四輛坦克加戰鬥機捎帶腳的客串便將伊拉克半個裝甲營炸成了飛灰,我們

無奈地感歎起來。

沒有了戰車發動機的轟鳴聲,哭喊和慘叫聲重又籠罩了大地,原本擁擠的路面上只剩下一片狼藉。在看

到暫時沒什麼危險後,我們才悄悄回到卡車邊上。這時候的卡 車上面已經鋪滿了從天而降的碎屍塊,一

個老男人正站在我們車邊抽打著自己年輕的妻子,原因是她在逃命的時候露出了自己的秀髮。看到我拖

過來的半癱的女人衣 衫破裂處露出的大片雪白肌膚,他正要發作,被我手裏黑洞洞的槍口嚇得噤了聲,

回過頭繼續抽打自己柔弱的妻子。

看到他這一可笑的舉動,我搖了搖頭準備上車,這種強勢面前改性的人見多也不怪了。可就在這時,遠

處突然傳來一聲巨響,緊接著大地劇烈地顫動了一下,將我們的車子顛得跳離了地面。抬頭便看到煙塵

像巨浪一樣從遠處奔騰而來,瞬間將我們淹沒在一片灰蒙中。

“怎麼回事?”看著遠處湖邊如同核彈爆炸般的巨形蘑菇雲,我們全都傻了眼。

“唔!唔!”海蒂看著爆炸的方向神情激動地掙扎著。

“你也有關心的人?”我心中一涼,難道那裏便是這女人同伴的所在地?這麼說來,隊長、醫生、小貓

、我哥和我兒子都在那裏,這一下可算是全完了。

“咳!咳!”為爭取時間而千辛萬苦一路抬過來的惡魔經過剛才的一番折騰,這時候再也忍不住了,手

扶擔架咳嗽兩聲後傾身吐起了血,暗紅色的液體如噴泉般強有 力地衝擊在沙面上,發出撲撲的拍打聲。

還沒吐兩口,惡魔便像癟了氣的救生圈,頹然地倒在擔架上沒了動靜,只有嘴巴還在一張一合地冒著血

沫,沒一會兒,蒼白 的臉色便開始越來越紅,最終成了醬豬肝色。

“他窒息了!”這就是經常和醫生在一起的好處,發生狀況時可以比普通人早一步反應過來。意識到這

一點後,我趕緊將海蒂丟給屠夫,伸手將惡魔的軍服胸襟扯開,趴到他胸口聽著,肺葉沒有了動靜。

“給我大號針管!”我伸手接住快慢機扔過來的針管,顧不得裏面是什麼藥物,拔掉推子放盡液體後,

拿針頭在惡魔的肋邊比劃了幾下,卻拿不准位置不敢下手。

“下手啊!”騎士看我猶豫的模樣不由得急了,踢了我一腳催促道。

“我可拿不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心裏有種期待,希望大家說:“出了事也沒關係!”

“我不會說出你心裏想的那句話的!”屠夫用嘲弄的口吻哼了一聲。這句話猶如一記重錘,砸碎了我的

自尊心,強烈的羞愧感襲上心頭,眼淚差點流了出來,我咬咬牙,手上使力,將針頭緩緩推進了惡魔腋

下的肋間。

針頭顫動一下後傳來了期待的落空感,一股混濁的暗紅色液體注入了針管,我再敲打惡魔的胸口時,堵

塞的實音消失了,可是他的呼吸仍沒有恢復。

該死!我抽出針管,慌忙地伸手抹掉惡魔臉上的血水,扒開他咬緊的牙關掏淨血塊,然後一口含住他滿

是膿味的嘴巴使勁向外吸氣。我自己的肺部受損,呼吸已經越 來越困難,這下子一用力,更是憋得我雙

眼發黑金星亂冒,強烈的噁心伴著暈眩幾乎將我拽倒,但嘴裏彈動的氣感讓我在暈眩中保持住了清醒。

快了!再來一下!我 心裏想著。

“啪!”一聲細微的響動後,一團凝固的膠狀物被我吸進了口腔,嗆人的腥臭味順著鼻腔直沖腦門。

“哇!”我反射性地將口中的膠狀物和著胃液一起吐了個滿地,就見白花花的胃液中一塊淡黑色的血塊

醒目地在地面上彈動著。顧不上噁心,我趁著惡魔氣管剛開,急忙將胸中僅剩的一口活氣吹進了他的喉

管中。

“吼——噢!”惡魔像拔掉了閥門的真空墊般發出一串進氣聲。慢慢睜開綠色的眼睛,他迷茫地四下打

量起來,看清周圍的情況後,強用力支吾出聲:“誰親我?”

“他!”屠夫指著趴在邊上拼命倒氣的我說。

“娘的,真噁心!還不如讓我死了呢!”惡魔默默看著我把氣喘勻了,才含混不清地擠出一句令所有人

都傾倒的“無良之語”。

“你個龜兒子!就是嘴上不積德,才會得上這爛肺堵喉的破病。”我擦了擦嘴上的血水,在快慢機的攙

扶下戰穩身子,拿槍管搗了搗惡魔的臉皮回罵道。

“彼此彼此!”惡魔看著其他人不住捂嘴咳嗽的動作咧嘴笑了,“看樣子你們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們是跟著你個倒楣蛋受了牽連!你應該內疚地自殺以謝眾才對。”我示意狼人可以將他抬上車後,

擰了惡魔的屁股一下,回敬一句。

“……”惡魔停了半天沒有出聲,然後低低哼道,“抱歉!拖累大家了。”“……”正在上車的大夥聽

他這麼說,全都停住了動作。

“知道內疚,回去就表演用老二彈鋼琴給大夥看。”屠夫突然挺動下身在惡魔的擔架杆上蹭了蹭,“彈

得好我就原諒你!”

“哈哈!……咳!……咳!哈……哈!”惡魔跟大夥都被屠夫的下流想法逗笑了,原本

僵住的氣氛重又活泛了開來,大家紛紛跳上車做好了再啟程的準備。我輕輕拍了拍惡魔的肩膀,正要轉

身回駕駛室,卻被惡魔拉住了衣袖。

“如果這次註定在劫難逃,我要你知道我心中最大的願望是下輩子咱們還做兄弟!”惡魔滿是血泥的臉

上緩緩沖出了兩條淨流。

“你這口氣可是借了我的,老子概不賒帳。除了我誰要也不能給,明白嗎?”我回頭定定地看著這個口

惡手毒的大漢,惡狠狠地威脅道,“不然就算你下了地獄,我也會把你拽回來毒打!”

“嘿嘿!”惡魔咧著嘴舔舔牙齒上的血點點頭,“我欠你一次!”

“……”

“你在想什麼?”上車後不經意間對上了海蒂若有所思的目光,我抹了抹嘴,輕咳一聲,吐掉舌下湧出

的口水,手按喉結上鬆開的拾音器問道。

“你們真的感染了什麼傳染病嗎?”海蒂出人意料地主動向我發問。

“嘿嘿,恐怕你也難逃魔掌!”我強咧開嘴笑了笑,感覺自己的笑聲比哭還難聽。

“怎麼會這樣?”海蒂馬上接過話,一點害怕的神情也沒有,還滿臉感興趣的模樣。“打岔拖時間!”

我心下暗道。

“你的合夥人傳染給我們的!海蒂中尉。”我儘量簡短地將話頭轉回到她的身上。

“不可能!我沒有合夥人。何況我們今天第一次見面。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雖然一臉的否認,

可是她的瞳孔卻明顯收縮了。

“是嗎?咱們走著瞧!”我不再言語,讓她自己去猜測,如果她自己能得出結論,比我說上一百句都管

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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狀態︰ 離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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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8-11 23:52:17 |只看該作者
車子加速向爆炸的方向駛去,離目標越來越近。借助望遠鏡我看到公路兩側的山壁在前方合圍,峽谷盡

頭是環山繞湖的地形,爆炸的地方是一個半山腰,遠遠從被炸 剩下的牆基可以看出,那裏原本是個不小

的建築群,現在卻只剩下了碎石一堆。峽谷入口處建造的大片別墅和賓館一直延伸到山腳下湖邊巨大的

度假村旁,早先進山 避難的難民建造的營地被炸毀,在山腰的空地上燃燒著,難民已經不知道逃到哪里

去了,只留下空空如也的車隊擁成團,將山腳空地填了個水泄不通。

炸彈犁過一遍的峽谷中煙塵彌漫,但並沒有太多的火焰,週邊建築幾乎沒有受損,但靠近爆炸中心的房

屋則似被粉碎機過了一遍般成了細粉。什麼樣的武器能達到這 種效果?我們都相視無語。一路駛來我們

發現,無數的士兵倒斃在民居中,身上的衣物完好,但皆五官猙獰、雙手懷抱,屬窒息而死。獨特的黑

色軍服和徽章告訴我 們,戍守此處的並不是預期中的伊拉克精銳——共和國衛隊,而是對薩達姆忠心不

二的薩達姆敢死隊。雖然燃燒彈和溫壓彈是常見的炸彈,可是這麼大的涉及範圍還 是頭一次見。

剛進峽谷時還不時有人探頭向我們打冷槍,離仍未消散的蘑菇雲柱越近,槍聲越少,等完全沒有了動靜

,我們反而擔心了起來。為保險起見,大家還是選擇徒步前 進。穿過擁擠的車河就如同走在熟肉市場的

過道中般,怪不得沒有見到逃命的人,所有開車進入峽谷的人還沒來得及逃離自己的車子,便被巨型溫

壓彈造成的真空憋 死在了駕駛室中。而沒有鐵皮保護的乘員在高溫掃過後便如火爐中的燒餅,越靠近爆

炸中心熟得越透。

堵在路上的車輛或四分五裂或擠壓變形,讓出了一條鋼鐵小巷,盡頭那輛從英軍挑戰者坦克炮口下逃出

生天的T72便停在一片風景區辦公樓群中間,看樣子這條硬撞出來的道路便是它的傑作。

周圍一片死寂。風吹過,卷起漫天的煙塵,其中夾雜著從焦屍上刮落的炭灰,吸進鼻腔,讓人產生吸食

死人骨灰的錯覺。

“聽這個!”DJ將無線電調到天才接收到的那個頻率,結果仍能聽到人聲和腳步聲。DJ四下打量了一下

後,將信號增幅器調到最低,這時候話筒中的聲音和圖表上跳動的頻率都降到了最低,然後開始360度測

試,向信號最強的方向走去。

我們這些人下了車後已經紛紛表現出咳嗽、呼吸加速、氣促,或呼吸窘迫等綜合症狀。我忍著全身乏力

的感覺和從頭到腳的肌肉疼痛,跟在DJ的身後走向T72停靠的辦公區。

“信號消失了,大概位置應該在那裏!”透過一棟大樓被炸開的大洞,DJ指著遠處說道。那裏原本是密

集的樓群,現在則成了一片瓦礫場,從瓦礫間巨大的塌陷可以看出來,這是鑽地炸彈搞出的爆炸空腔效

果。

我回頭看著海蒂,突然發現她原本焦急的眼神在看到那個洞後,反而平靜了下來,便明白她在想什麼。

“炸彈炸錯地方了,對嗎?你以為你同伴躲過了炸彈,現在是安全的。”我咳了兩聲,吐出一口帶著血

絲的痰水,對她笑了笑道,“你猜猜我們這些人是怎麼染上這 怪病的?我們抓了一個跟著卡利‧克魯茲

混的塞爾維亞人,然後被他傳染的。”女人的臉色變了,我緊跟著添把火,“你猜猜你那些朋友裏有沒

有人接觸過那些開大 卡車到處亂轉悠的‘陌生人’?也許其中一個車隊就是屬於你們的,對嗎?”

沒有的事!”剛撕下她嘴上的封帶,她便吐了我一臉口水。

踩在微溫的石粉上,感覺腳下有些鬆軟,輕輕扒拉開一看,是半張溶化了的人臉,圓瞪的雙眼乾癟成了

瓷球,虹膜便是“精美”的飾釉。

“這傢伙看著不像塞爾維亞人。”我用軍靴底搓了搓那張臉上的漆黑皮膚,回頭對海蒂

說道。

“……”海蒂皺著眉看著那張死人臉沒有出聲。

我伸手抓住屍體被燒焦的防火服衣領使勁往外拽,卡拉一聲響後,殘缺的屍體被我從水泥渣中拖了出來

,剛提到半空就聽一聲脆響,屍體的脊柱經不住下半身的重量從腰部斷裂,屁股和大腿摔在了我的腳面

上,被衝擊波擠爛的內臟稀裏嘩啦濺滿了我的雙腿。

“嗝!”吐了一路胃酸過多的海蒂聞到刺鼻的血臭味後,忍不住發出一聲響亮的幹嘔,看到我們大家回

頭看她,這女人竟出人意料地臉紅起來。

我一把扯掉屍體上的保護傘——-整塊烙進胸腹的金屬防彈衣隔板,又伸手在鐵板上粘著的膠化皮肉中

挖了挖,不出所料,摳出一塊金屬物件。朝上面吐了口口水又在身上蹭了蹭後,露出字跡已經毀損的某

某公司員工胸牌原貌。

“我想你比我更容易猜出這上面原本的字跡!”我把胸牌扔給海蒂道。海蒂一看胸牌,當即變了臉色,

牙齒咬得咯咯響。

“看你的模樣,我就知道你清楚這人的來歷。”我提著半截屍身走到她跟前看著她的眼睛,這次她避開

了我的注視。

“如果你知道這個傢伙是誰,希望你通知他的親戚朋友、鄰居和狗快買醫療保險,因為他們很快便用得

著了!”我甩手將那半截子屍身扔到地上,身邊的惡魔適時地劇烈咳嗽起來,每咳一下都會噴濺出血水

來。

“我……”海蒂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驚恐不止爬上了她的臉,也滲透進了她的雙眼,但她仍在猶豫不

決,“我……我沒事!”

“希望卡利‧克魯茲有給你們的人發血清。如果只是你幸運地在它沒散播開之前便離開了,那估計你的

同伴已經沒多少時間可活了,尤其是在他們還不知道自己已經 染病的情況下。你是不是應該提醒他們一

下?”我示意DJ把通訊器給她。我早已經顧不上這個女人的來歷,甚至把查找自己兒子下落的事也放在

了一邊。現在對於 我們來說,找到卡利‧克魯茲也許就能找到血清,這才是最重要的。即使是我這種沒

有明天的人,對於生的希望也會緊抓不放的。

海蒂已經相信了我的話,可是她仍不接那個話筒,大有寧願犧牲自己也不願成全我們的打算。正在警戒

的屠夫回過頭沖我譏諷地笑了笑,道:“沒法子了吧?誘個供 都不會!你應該說,如果這些感染上病

毒的人回了國,猜猜會出什麼狀況。今天早上那些傢伙可都分批撤走了,我就不信他們不是回家了!”

這下海蒂慌了。拋出撤離的隊伍的安危不講,一旦病 毒 被帶回國,在沒有特效血清的情況下會造成多

大的疫情,死多少人,稍有常識的人都會聯想到曾橫掃歐羅巴大陸,吞噬了一半歐洲人口的黑死病。

“從症狀上看,你絕對夠時間耗死我們。可是等我們死了,你那些不知情的同伴已經不知道又傳染了多

少同胞了。別救我們,救你的同胞吧!”一直沒作聲的快慢機用他那雙能洞穿人心的眼睛直盯著海蒂道



“地下堡壘的入口在那棟樓下面……”思考了半天,海蒂終於松了口。

“砰!”一聲槍響從遠處傳來,海蒂剛把胳膊抬起一半,便腦袋一仰,癱倒在了地上。子彈是從一棟不

起眼的矮樓中射來的。如果不是女人的提示,也許我們直到全部病發死光光,也沒辦法從面前複雜的建

築佈局中找出真正的地堡入口。

“隱蔽!”我剛反應過來就地臥倒,那邊的快慢機和刺客已經還擊了一個彈匣,打斷了對方持續的火力



“天殺的!哪里打槍?有人受傷嗎?”一直在安排警戒還有慰問病情的騎士,正好從後面的病員區過來

,還沒弄清狀況便被幾發子彈壓倒,狼狽地躲到牆基後面,露出半拉頭盔惱火地叫嚷著。

“暫時沒有!”我顧不得噁心,抓起那半截屍體頂在頭上,抱著槍向最近的廢墟堆爬去。剛前進幾米,

便感覺頭上的肉盾被子彈擊中晃了兩晃。看到騎士躲在矮牆後面安然無事,想到自己如果不是頂著個死

人,早被彈雨打成爛篩子,我不由得悲觀道,“不過快了!”

“狙擊手在哪兒?”煙塵大、距離遠,騎士看不清對面的情況。

“不知道!”最前面的狼人在無線電中惱怒地罵道,“對面的樓上到處是火光,熱成像儀分不清哪些是

人,哪些是火。”

“只有強攻了!”著火的樓身包裹在煙霧中,根本看不清哪里隱藏著槍手。

“用坦克!”我正四下尋找最近的隱蔽點,突然看到遠處停放著的T72。

“掩護我!”我大叫一聲,沖向了遠處的坦克。這麼做倒不是因為我多勇敢,反正趴在空地上也是被人

打,還不如跑兩步換個地方。

一排煙霧彈將原本彌漫在樓群間的能見度再次降到最低,雖然有子彈射過來,但我都幸運地躲了過去。

等我跳進坦克,被周圍厚重的鐵皮包裹起來以後,我才長出了口氣。摸了摸坦克的操縱杆,踩了踩硬得

像石頭一樣的刹車,我慢慢回憶起了以前在法國學過的坦克駕駛技術。

“慢抬離合輕給油!”除了機械轉動以外,開這東西跟開拖拉機差別不大。不過我還是油門踩得不夠,

坦克憋滅火兩次才啟動起來。在潛望鏡中定好方位,我左手握 死刹車,右輪掛上倒檔,踩油門向左倒車

,結果這次油門踩過了,坦克在原地轉了一圈半才調正車頭,我滿頭冒汗地兩手掛進相同排檔,小心加

油,慢慢沖向那棟矮 樓。

“幹得好!”狼人的叫聲出奇的大,感覺不用無線電便能穿透裝甲傳進車內。

因為技術不過關,我不敢在開車時調整潛望鏡,所以不知道身後有沒有跟著人,但是我卻能看到從遠處

正面兩個角度飛來的火箭彈。我心知已不可能躲閃,只能一面加速度行駛,一面祈禱車身不要被火箭彈

擊穿。剛看見那幾枚火箭彈飛過來,我嚇得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第一反應是四下找門把手,這時候才想起最近的門在頭頂上,還要把炮塔轉個圈才能打開,自己肯定不

可能在火箭彈擊中戰車前從這鐵棺材裏逃出去。意識到這一 點,我踩著油門的腿立馬就腿肚子轉筋了。

我身體後仰,用後背抵住座椅,坐到自己小腿肚上才壓住了油門踏板,整個身子幾乎都縮進了踏板艙,

也看不見潛望鏡 了,閉著眼就任車子往前撞吧……

就在我祈禱不要是自己常用的世界排名靠前的導彈時,便感覺車子像是被大錘狠狠敲了一記,而我就像

個橡皮球一樣在頂板和底盤間不停上下來回彈撞。

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鑽進了坦克,原本便密閉的車內,空氣似乎一瞬間被抽空了般,緊接著車載滅火器便

啟動了,可等水淋到了臉上,感覺卻像滾水般燙人。身邊一片 液體蒸發的聲音,水氣注滿了整個駕駛室

。等車停止了顫動,我睜開眼摸摸自己的腦袋,確定自己還活著後,抬頭便看見被射穿了的駕駛座椅靠

背,透過上面的孔洞 可以看到彈藥箱和自動裝填機上各有一個2公分的洞透著光。看著被擊了個對穿的

坦克裝甲,我都忘了這車竟然還在跑,直到它撞上了一樣硬物,才將我從躲藏的旮 旯裏撴了出來。瞄了

一眼潛望鏡我發現,這時候車已經撞穿了牆體,沖進了那棟大樓……

等我哆嗦著從車裏爬出來的時候,回過頭才看到車體外面的高射機槍、探照燈、發煙器什麼的全被炸飛

了,披掛了反應裝甲的炮塔和前裝甲被鑽出兩個大洞,一股股的水霧氣從車裏向外噴著,整個坦克看上

去就像個剛燒開的大茶壺。

“誰讓我上的車?媽的!”我扶著履帶艱難地挪了兩步,沖周圍跑過來的人罵道。

“你自己主動的!”看著被炸得四面漏氣的坦克,屠夫也嚇了一跳,趕忙湊上來打量了一下我全身,看

有沒有掉什麼零件。

“那你就不攔著我?”我摸了摸褲襠,有點濕。

感覺腮幫子發癢,我伸手就摸臉,屠夫一把沒攔住,手指剛按下去我便痛得直叫喚,原來臉上被高溫液

體燙出了一大片水泡。

“我哪知道你那麼積極!”屠夫伸頭向車裏看了看,“你真是幸運!這車裏的炮彈全打空了,不然沖著

彈藥箱上高溫變形的彈孔,發生瞬爆是板上釘釘的事兒!”

“什麼鬼東西,竟然能把裝了反應裝甲的T72打個對穿!”看著裝甲車凹陷處兩指寬的孔洞我不由得奇怪

起來,“還差點燒死我!”

“可能是專破反應裝甲的聚合型彈頭爆炸產生的聚能金屬射流吧!”先鋒扛著火箭筒從我們身邊跑過,

拍了拍我的肩膀道,“那東西頭上有聚能針,爆炸後能將所有能量聚在一點上,產生高溫高壓,像鐳射

一樣擊穿坦克裝甲。”

“媽的!找到是誰打咱們了嗎?”聽不太懂他說什麼,但想到剛才的死裏逃生我就恨得牙根癢。

“估計這算是一個吧!”屠夫手指著被T72撞塌的樓板壓扁的一具屍體說道。我低頭看了一眼,是個白人

,穿著俄羅斯軍用迷彩衣和戰術背心,手裏拿著 SSG69狙擊步槍。順著這人倒斃的方嚮往前看,就見無

數的殘缺不全的屍體鋪滿了寬敞的走廊,但大多穿著工作制服和純綠色的軍裝,只有此人的服裝與眾不

同。

“沒有古蘭經,沒有真言護符和其他伊斯蘭飾物。”先鋒翻了翻死人的內衣後搖搖頭道,“這人不像是

車臣來的聖戰者。”

“看了半天你就得出這麼個結論?”我用譏笑的口吻說道。

“怎麼了?”

“這個男人帶著金戒指,伊斯蘭男子不帶金飾。”

樓上不時傳來陣陣槍聲,上去查人的狼人他們突然在無線電中喊道:“有人下去了!”我們抬頭看去,

就見電梯間一陣數字閃過,果然有人乘電梯快速地下降。

“攔住他們!”騎士領著快慢機等人啟動了另一部電梯,我守在電梯口看逃跑的人在幾層停。就在這時

,忽聽上面的樓梯間響起劇烈的爆炸聲,接著從電梯間傳來一陣限速制動器磕打止動齒的聲音,電梯帶

著風聲掉進了電梯指示器上沒有標示出來的地下樓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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