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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集 儒門法會 第五章
考場上,諸子百家各門各派的精英正在振筆疾書。
胖子把夢裏的情況跟文武伶玉都說了,除了換來好戰的武伶玉吵著要去跟白起一較高下外,沒得到任何收穫。
他很想趕快找個地方,回到夢裏查個究竟,但胖子要是敢在考場上直接打呼嚕,只怕不用白起來砍,于吉就會先把他砍成十八塊,還是救不回來的那種。
「媽的!這些題目都是什麼之乎也者,老子看了都要嗚呼哀哉,要是白卷上繳,于吉一定讓老子好看……」
來考場前,于吉下了最後通牒,若是在這關就被刷下來,胖子只怕還沒出儒宗大門,就要被于吉來個大義滅親。
就在胖子還在苦惱著該如何是好時,耳邊就傳來了武伶玉的聲音:「胖子!你看右邊那兩個傢夥,嘴巴動啊動的,像極了鯉魚吐氣,有趣極了。」
鯉魚吐氣?胖子也不怕人懷疑,直接扭頭去看,反正考生們座位隔得極遠,大夥寫的又是蠅頭小楷,視力就是有2·0都看不清楚。
他目光一轉,就看右手邊兩位考生,兩片嘴唇像是在打著摩斯密碼,上上下下的開合。
「唇……唇語!好小子,老子怎麼忘了,可以作弊啊。」
看到了一絲曙光,胖子趕忙跟識海裏的武伶玉打著商量:「伶玉姑奶奶,快,把那兩傢夥用的唇語學了,咱要救命用的啊!」
「學?胖子,你腦袋有毛病啊?姑奶奶可不是隨便的人,什麼招式都學的,那又不是本命獸技能,姑奶奶不屑學!」
不管武伶玉是不屑學還是不能學,眼看兩傢夥就在面前堂而皇之的交流答案,胖子卻半點都聽不到,感覺就像看解碼頻道一樣,只看得見一些字幕與非常不清楚的畫面,但整個畫面朦朦朧朧,會把人給急死的。
幸好,武伶玉雖然多嘴多舌,也是有派上用場的時候。
「唉!你果然是傻胖一個,你想抄,不會用丹青眼。丹青眼一放,別說那兩傢夥,這裏頭百多人,你想抄誰的就抄誰的啊!」
「操!老子怎地忘了,丹青眼!」
一眼丹青,立刻化作滿紙雲煙……
蜀都,成都。
「白眉!白耳兵來消息了,是在東吳那人送來的。」
「白眉」二字,叫的是白眉馬良。
馬良是西蜀文官裏的第二把交椅,整個蜀中敢這麼叫他的,只有法孝直─法正,西蜀文官的第三把交椅。
不是官宦子弟出身,不重儒家繁文縟節,法正看上去個性率直,很難想像,這種一根腸子通到底的個性,其實腦子裏想的,都是九曲十八拐的陰謀詭計。
很多時候,外表,只是用來掩藏真實性格的遮蔽罷了。
「前陣子我們的兵馬已經全部退出交州地界,現在東吳那邊來消息……莫非東吳要打過來了?」
諸葛亮臥病在床,蜀中重擔就落到了底下人的肩頭。為了讓諸葛亮多休息,白耳兵的消息不再往丞相府裏送,而是直接送到了成都城守的府邸裏,由馬良二人先過目。
法正抓起桌上茶壺,倒了碗茶後,逕自坐到了一旁的太師椅上。
「東吳想打過來?他們沒這能耐,光是三將軍的綿竹關,他們就闖不過了。」把涼茶一口喝盡,法正用衣袖擦了擦嘴:「消息上說,東吳四大世家跟解煩軍似乎不對盤,要咱們見機行事,看能不能從中得點好處。」
「哦?你說仔細點。」停下了手上工作,馬良認真聆聽。
「要我說,不如你自己看……信在這呢。」
法正兩隻手指夾著一封已被拆封的信紙,上頭密密麻麻寫滿了黑字,只是馬良接過了信,卻是看也不看。
信上頭,寫的是一般家常問候─密信,用的自然是暗號,馬良若真要看,得花好長時間去查暗號本子,才能看懂裏頭講的是什麼。
整個蜀中,只有兩個人能夠光看信就破解其中暗號,一個自然是諸葛亮,他是全才,什麼都難不倒他,另一個,就是法正了。
「孝直,你就直接說吧,我手上還有不少事呢。」
看馬良一臉疲憊,想來昨晚又是徹夜未眠的處理政務,法正不禁搖頭道:「白眉,你跟丞相一個個性,事情到了手裏,不把自己累死是不會停的。
「我不跟你講,就是要你去歇歇,你難道不懂?要是連你都倒下,蜀中還有誰可以倚靠?」
馬良臉上壓抑的神情稍稍舒緩,閉上了雙眼,回道:「唉!我知道蜀中人才濟濟,愚兄只長年紀,不長智慧,孝直之才,就遠在愚兄之上……只是丞相囑託,不敢有所輕忽,只得勤來補拙了。」
「照你這麼說,我還是好心辦壞事了?改天你要真把政事下放,出了什麼意外,敢情還是我的過失……這事,當我沒說好了。」
雖然是說笑,但法正說的事,其實一點都不好笑─馬良清楚的很,法正說的,是蜀國一個很大的隱憂。
的確,諸葛亮智比神人,他作的決定,很多時候都比地方官員來得恰當,在蜀中作官,幾乎不用花什麼腦袋,只要按部就班,好好把上頭交代下來的事情辦妥就好。
但就因為這樣,蜀中的官,相比北魏跟東吳,都少了一點東西——歷練,從錯誤裏學得的歷練。
沒有這些歷練,諸葛亮百年以後,地方官員要怎麼做官?
作官不像農夫種田,時候到了,就是墾荒、施肥、插秧、播種,作官是要解決問題,諸葛亮現在什麼都給他們答案,以後諸葛亮不在了,他們找誰要答案?
想到這裏,馬良鬆開的眉頭又緊蹙了起來,歎了口氣。
「知道了,我會跟丞相商量的,孝直,你還是先把信的事說了吧。」
知道這事勉強不得,法正也沒有緊逼在後,把信上的消息,直截了當的說了:「四大世家嘗過交州的甜頭,現在卻被馬家跟解煩軍獨佔,他們看了眼紅,想要借刀殺人,利用蠻王孟獲鬧點事,好取代馬家在交州的位置。」
「用孟獲?他們想讓蠻人扮成山賊,打劫來往商隊鬧事?」
雖不中亦不遠矣,這年頭的聰明人,想的都差不多。
法正搖了搖頭:「沒這麼小家子氣,他們要孟獲派人假扮山越,不但要打劫商隊,還要攻下幾座城池。」
「攻城?」
馬良愣了愣,隨即點頭:「不無可能,交州地廣人稀,除了建寧幾座大城,其他城池都沒什麼價值,不可能到處都派兵駐守。孟獲想攻城,也不必準備什麼攻城器械,人馬備齊就夠了。」
「不錯!四大世家也不是癡心妄想,只是,他們想得周到,解煩軍想得更周到,孟獲轉頭就把消息露給瞭解煩軍,解煩軍已經打算要將計就計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而法正更從消息裏,看到了黃雀的破綻。
「解煩軍已經跟孟獲商量好了,讓孟獲以兵源不足為由,跟四大世家借點人手,一旦孟獲攻城,解煩軍跟馬家立刻出兵,只要抓到幾個世家弟子,以後,四大世家就有把柄在解煩軍手裏了。」
「合情合理。孝直,你想怎麼做?」
「馬家軍離開建寧抓人之日,就是我大軍入城之時!只要派遣精兵幹將暗中潛入建甯,等馬超率兵出城,我們裏應外合,攻下建寧大城,易如反掌!」
馬良凝神細想,半晌後,點頭同意:「我這就去與丞相說說這事。」
馬良剛要起身,卻被法正攔了下來。
「慢著!白眉,你糊塗了?軍機大事最費心神,你現在去打擾丞相,那先前擔下政務給丞相掙得休養時間,豈不都白費了?」
馬良踏出去的腳步猛地停了下來,愣道:「這是軍機大事,不跟丞相商量商量……」
「你不放心?哈哈哈,白眉啊白眉!我不是要搶功勞,可與其讓丞相為此傷腦筋,不如給他聽聽好消息吧。你忘了我剛剛說過的話?不能什麼事都去勞煩丞相啊。」
的確,不能任何事都讓丞相去操勞了……馬良緩緩坐下了身子,不再說話。
法正笑道:「好了,別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我們這就參詳參詳,看怎麼給丞相一個驚喜吧。」
馬良試著讓臉上儘量放鬆,可心裏,總不自覺的想到法正方才說的一句話。
好心,辦壞事……
黃昏時候,魯門山下。
小樓裏,胖子又一次從夢裏醒來。
這一次,他沒有匆匆的再回到夢境,而是起身倒了碗茶,捧著茶碗,望著桌上發呆。
桌上,是胖子的試卷,試卷上頭,有幾位元大儒的評語跟等級。
百多個各派弟子,只有十六人能脫穎而出,胖子能安然活到現在,沒被于吉生吞活剝,很顯然,他就是那十六個名額中的一個。
卷子上頭,大大的寫著幾個字。
「集諸子百家之長,采各派思想精要,絕佳。」
胖子的目光,一直放在「絕」這個字上。良久,他歎出了一口長氣。
「這刀法還真他媽絕了!」
他的心思,從頭到尾就沒放在上午的文試上頭,說句不中聽的,依照胖子上輩子抄作業的功力,百多份答案擺在眼前,他要寫不出一份驚天地泣鬼神的卷子,都是對不起國家對不起民眾。
於是,胖子草草結束上午的文試後,便趕回了小樓,攤開床鋪,準備一探劍關究竟。
這一探,就連于吉歡天喜地拿著過關的卷子要來找他慶祝,都被胖子以「養精蓄銳準備明日大戰」為由轟了出去。
從中午到黃昏,胖子醒醒睡睡,約莫有十五次左右,按照昨晚的經驗,這表示他已經給白起的殘刀KO了十五次。
「嘿!老子想到法子了。」
臉上喜色一露,胖子又趕快脫靴上榻,準備入眠。
對這個步驟,胖子儼然駕輕就熟─誰要是被人平白無故的砍過十五次,大概都會很清楚這個流程。
劍關,確實是在夢裏頭修行的,胖子也只知道這點,其他像什麼「屠神者」、「這一世」之類的鬼話,他半點都沒搞清楚。
總之,胖子現在只要一進入夢境,就會直接被送到一座石室,裏頭等著胖子的,除了拿著刀的白起,就是被白起拿著的刀。
不管胖子怎麼問話,如何挑逗,白起就跟聾了一樣,對著胖子就是一頓猛砍。幾次過後,胖子被砍得火起,索性就跟白起較量了起來。
這一較量,立刻讓胖子看到了劍關的好處。
夢境裏,胖子叫不出本命獸,拿不出青龍刀,面對窮兇惡極的白起,他從慈悲刀法一路耍到虎魄刀招,但不管怎麼耍,都是敗。
不用青龍斬,刀上威勢就不夠猛烈;不用雷霆刀,出刀速度就不夠快捷;不用九天驚鴻斬,刀招變化就不夠繁複。
沒有本命獸,胖子空有龍將潛力,卻沒有足以匹配的武技。與人對陣,往往都只能靠著本命技能殺對方一個出奇不意,可一旦遇到了像周泰那樣的變態,招招都料敵機先,胖子就只能被克得半死。
紮實的刀功,才是一切的根本。劍關,恰好補齊了胖子功夫上的缺失。
「白起!老子可是你們白家的救命恩人,幫你們解決了四十萬飄飄大軍的麻煩,你敢這樣對老子!」
夢境石室中,胖子第十六次對上白起的殘刀。
胖子不是沒腦袋的傢夥,經歷過十五次失敗,他對殘刀已經有了很深的瞭解。
殺神,用的自然是戰場上殺人的刀。
戰場上,殺人不用第二刀,只有攻敵必救,白起每一刀,都能取下一條性命。
白起的殘刀,根本沒有所謂的刀法,他只是把握了一點要訣——哪里痛,打哪里!
面對這招,胖子想到了賭神曾經教過的方法。
遇強即屈,借花獻佛─簡單說,就是故意露出破綻,然後打個防守反擊。
不得不說,以往,胖子根本不會想到這點。
以前,他上場就跟玩「快打旋風」一樣,虎魄刀接青龍斬,反正連續技一放,上上下下左左右右ABAB的亂點,接著就是獲勝而歸,實際上沒有半點技術水準。
所以遇上龍將,胖子可以欺人,但遇上天人,他就只能被騎。
石室裏,胖子撐過幾招後,腳下一絆,下盤突然不穩,露出了個好大破綻。白起沒多瞧一眼,殘刀已經出手,準備收下第十六顆人頭。
只是,胖子跌跤的動作毫無異常,但他接下來的反應卻是非比尋常。他刻意露出的破綻,就像棋盤上下錯的壞子,就在他身子一屈,整個人滾過了白起殘刀時,落錯的壞子卻變成了絕妙好棋。
胖子的長刀旁是白起的雙腿,刀鋒過處,白起雙腿俱斷,接著斷的,就是腦袋。
轟的一聲,白光閃過,石室裏陷入了漆黑與平靜,胖子嘿嘿笑了兩聲,忽地眼前又是一條人影現形,出現的方式與白起一模一樣。
「十五回合才能打贏殘刀白起……你功夫很差啊!」
出來的,是個老頭,胖子一向敬老尊賢─對於吉這樣的老人跟諸葛亮這樣的賢人,胖子敬仰起來,一向是不留餘力。
聽老傢夥出言不遜,胖子一把火已經上來,只礙於對劍關所知太少,怕出什麼岔子,只得先忍著火,問道:「老先生,胖子功夫是差了點,不過您在這做什麼?這裏到處都是打打殺殺的,要是有個不小心,傷到了你,那可就不好了。」
胖子慢慢挨近了身,老頭子那副模樣跟華陀有幾分相似,身上更是泛著一股藥味,感覺上有幾分親切。
「哈哈哈!功夫差是差,人還算可以,老頭子是守這刀室的第二人,名刀扁鵲,你聽過老夫嗎?」
扁鵲?戰國時候以醫術聞名的神醫扁鵲?
胖子正想著,胸口忽然一痛,他一低頭,就看到心臟上頭插著一柄短刀。
「小夥子,你還要多學學啊……」
「操!你個死老頭給老子裝無辜,看老子不劈……」
小樓裏,胖子兩眼一睜,從夢境中醒來,破口就是大罵,可話才說到一半,卻給眼前人嚇了一跳。
「師……師父!你怎麼來了?這兩位是……」
胖子最後一次入夢前才剛剛黃昏,醒來的時候已是夜深。
「入選的十六人都要經過品行考察,兩位考官是來問問題的,問完以後會當場抽籤,決定接下來幾日比試的對手,你還不快起來。」
于吉不是孤身一人前來,當然,更不是帶著羅馬妞來犒賞胖子的,他身邊一老一少穿著儒衣儒袍,顯然就是儒宗協助測試的考官。
胖子趕忙起身,跟兩人見過禮。
「好了,照規矩,為師的可得避開。徒弟,你爭氣點,好好回答啊!」
品行這種東西,胖子肯定是沒有的,但若是連于吉都能通過,胖子敢肯定,他等會絕對會讓兩位考官滿意離開。
「黎聰,墨門弟子,入門時間一年許……你是東吳解煩軍大統領!」
年輕儒生照著簿冊裏記載的資料逐字逐句的念,念到「東吳解煩軍大統領」時,他突然抬頭看了老儒生一眼。
老儒生笑了起來,對著年輕儒生說道:「別緊張,就算是來的是大將軍,話還是得問的,張則,你就照著冊子上的問題逐條逐條的問吧。」
一經老儒生安撫,張則似乎鎮定許多,確定了胖子就是黎聰後,便開始了問話。
簿冊上的問題,不過都是些老生常談,像什麼「路見不平,誰來踩平?」諸如此類的公民道德,胖子逐項逐項的回答。起先並無大礙,奇怪的是,張則問話的聲音時大時小,胖子的眼神逐漸失去了焦距,那模樣好像……要被催眠了一樣。
「主子!你快醒醒,這傢夥的本命獸是風水相師,這是他的本命技能——話術,天花亂墜!」
文伶玉的柔聲叫喚沒有喚醒胖子的意識,就在胖子又要進入沉睡時,識海裏另一道聲音,就像暮鼓晨鐘,猛然敲響。
「胖子!還不給姑奶奶起來!」
武伶玉這一吼,不知是不是獅子吼加大喇叭,胖子神經就像被重槌用力一敲,疼得他神識頓時清醒不少。
胖子兩眼盯著身前的張則,問著識海中的兩人:「怎麼回事?」
「主子!這是相師的話術,有許多用處,或許……他是想讓主子說實話,所以才會對主子用上吧。」
「胖子,這傢夥不安好心!天花亂墜是神棍專用的伎倆,一旦中了這術法,一定時間內,你會失去意識,任他擺佈!」
文伶玉溫婉體貼,事情總往好處想,而武伶玉個性偏激,凡事都會想到最糟的地方。
只是,胖子不是女人,除非張則這廝有特殊癖好,否則這傢夥的意圖,恐怕是真像文伶玉所說,是想聽聽胖子的真話罷了。
「搞這麼多名堂?老子就陪他演一場得了……」
胖子繼續裝著癡呆,演著失神。
眼看胖子眼神裏的生氣再次消失,心底發慌的張則拍拍胸脯,對老儒生說道:「還好我家家傳話術管用,否則今晚就怕要勞煩李老出手了。」
老儒生也是松了口氣,回道:「這人不愧是東吳大統領,說實話,若你沒法拿下他,我也沒有十足把握─你看,他就算中了招,身體各處仍保持著隨時能出手的狀態,與先前那些門派弟子全然不同。」
給白起殺了十幾次,胖子幾乎養成了條件反射,隨時都像身處戰場,等著出手,不得不說,劍關帶給他的好處,已逐漸顯露了出來。
但,這兩人的對話究竟什麼意思?
胖子決定扮傻到底,瞧瞧這兩個儒宗弟子,玩的什麼把戲。
「好了,我們快點動手,這人是名單上最後一個,讓他蓋了指模,吞了藥,趕緊回去複命了。」
老儒生從懷裏取出一封密函,一粒丹藥,遞給了張則。張則接過信跟藥,對著胖子就說道:「黎聰,你現在取過筆,在信上頭簽上姓名,蓋上指印,接著把藥給吃了。事情辦完,你就回床上睡覺,明天一早醒來到武場報到。」
下完指令,張則緊張的看著。
胖子從桌上取過筆墨,攤開了一片空白的信紙,他正準備在中央大大的簽下「黎聰」二字時,張則趕緊指著信紙一角,道:「等等,把名字簽在角落,對,就那裏。」
看著胖子把名字簽上後,吞下藥丸,脫靴上床,閉眼入眠後,兩人松了口氣,趕忙離開。出了胖子的門,兩人在樓林裏穿梭,左晃右繞,穿廊過室,走了好一陣子,才停在一座小樓前頭。
張則十分小心,回頭確定了左右無人後,這才上前敲門,小聲道:「張則、李顯回來複命!」
「進來吧!」
隨著聲音傳出,門也跟著打開,小樓裏坐了三個人,張則二人一進到客房,立刻行禮說道:「拜見家主!拜見少盟主!」
「是他!」
窗外,胖子正在偷窺。隔著木窗,客房裏幾人都是生面孔,惟獨高坐中間大座的那人,胖子相當熟撚。
這人,就是當初接待他進怡紅院的龜公─不,接他進虎豹騎的傻子,司馬懿的長子,司馬師。
「司馬師怎麼跟他們混到一起的?」
司馬師身邊兩人胖子雖然眼生,但從兩人服裝衣著來看,與先前的張則一樣,都是儒宗弟子,非但如此,看那袖口衣角繡的紋飾,兩人還是儒宗裏長老等級的人物。
「主子,您方才服下的藥丸已經給血骨逼出了毒性,是種慢性毒藥,不會立刻發作。」
胖子正琢磨間,識海裏文伶玉忽然出聲,聽到方才吃的是毒藥,胖子決心要看個明白,他躡手躡腳,緩緩向著木窗旁走去,找了個好位置,凝神瞧著裏頭動靜。
小樓裏,張則從懷裏掏出一迭信紙,交給了儒宗長老。
「家主,名單上二十個人,包括東吳大統領黎聰,都已經服下了藥,簽下了名。」
「黎聰?裏頭有黎聰!」
聽到胖子的姓名會興奮的,除了司馬師,只怕不會有其他人。張則點頭,找出了那張簽著黎聰大名的信紙遞過。
「好極了!兩位家主,這兩位的辦事能力,明顯比方才幾位好太多了!回頭我定會把這功勞,報上去給盟主知道。」
張則二人一聽,都是拱手道謝:「謝少盟主!」
「呵呵!不必謝,你們忙了一天,先下去休息吧。」
窗外,胖子稍微側過了身,等張則兩人離開了小樓後,又趕緊貼上木窗。
小樓裏,司馬師身邊一人掏出了大迭同樣的信紙,上頭也是一個個的簽名。
「你個大熊貓!司馬師好大的手筆!到底是何居心?」
看信紙的數量,這次來參加大會的各派弟子應該已被一網打盡,胖子雖然不知道這幾個人玩什麼名堂,但空白信紙上不但有簽名,還有指模跟官印,只要照著字跡在旁邊隨便加幾句「我某某某欠司馬師萬兩黃金」或者什麼勾結他國的字樣,恐怕就能起亂子。
司馬師身邊的一名儒宗長老問道:「少盟主,派出去的弟子都已經回來了,只是……區區斷腸散,我怕有些醫術高明的門派,費點力就能解掉。」
斷腸散?窗外的胖子,總算知道自個剛才吃的是什麼玩意,不過,管它是斷腸散還是鐵牛運功散,經過血骨消化,等下撒泡尿就能排毒。
「用毒是我司馬家專長,斷腸散有沒有用處,我心裏明白,李家主不必擔心。這次能收到如此豐碩的成果,兩位家主功不可沒,我爹……盟主那裏,我一定據實以報,相信不久之後,張、李兩家,就能跟司馬家一同在大魏朝廷上做同僚了。」
兩個長老一聽司馬師提到權位,眼裏就像宅男看到正妹,差點沒把司馬師給吞了。見此情景,胖子只能大歎權勢腐蝕人心─但他更感歎的,是沒先遇到兩個老傢夥,否則他們倆這時候應該是替胖子賣命的。
客房裏,兩位家主對司馬師百般奉承,那張家家主似乎更會說話,常能提起新的話題,哄司馬師開心。
「少盟主,我們張李兩家混進孔孟儒宗多年,卻沒想過能利用儒門法會控制各派精英弟子,想這些弟子多在吳、蜀兩地任官,將來一定對我們的聯盟大有幫助,少盟主這計畫,真是一石多鳥啊。」
司馬師笑了笑,他腦袋雖然不如司馬昭,但拉攏人心,他自有一套方法。
「哪里哪里,這計畫雖然是盟主定下的,但也是兩家家主配合的好,從收回來的信箋上看,除了四大宗派,以及幾位進入前十六名的門派弟子,其他人可說是一網打盡,兩位家主是功不可沒啊!」
「呵呵,托少盟主的福,莊子逍遙遊的黃敘、敝宗主孔融之子孔直、列子禦風行的鄧芝,個個來頭不小,我們能拿下墨門黎聰已算僥倖。其他人……聽門下弟子說,他們連下手的機會都抓不著,看來諸子百家,確實有些能人異士。」
司馬師含笑點頭,說道:「不要緊,這事最重要是小心,等明天比試開始,我們把幾個還沒受控制的強者排到一塊,等他們殺得兩敗俱傷,夜裏就可以再次下手了。」
「好計!不過少盟主,等新的四大宗派出爐,山宗令是不是真讓他們拿去?」
說到山宗令時,張家主眼神似乎有些不舍。
司馬師深怕這兩人起了貪念,趕忙道:「當然要讓他們拿了!這次能借著法會暗下黑手,靠的就是山宗令能夠復原,我們不能太貪心,要是不給山宗令,引得諸子百家不滿,事情露餡可就不美……我們的目的,可不是要跟整個儒道界為敵。」
「少盟主教訓的是!這山宗令,就讓四大宗派去爭個你死我活吧。我們只要把各派精英玩弄在指掌之間,就是美事一樁了。」
房裏,司馬師等人個個是滿腹壞水;窗外,胖子則是眉開眼笑合不攏嘴。
「這些人……真是太禽獸了!可既然給老子知道了,要是不利用機會做點什麼,老子不就禽獸不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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