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促使得三尺范圍空氣凝霜,桌面茶壺、茶杯滿盈,瞬間結凍成冰,居然“波!波!”兩聲脆響爆裂開來,碎瓷杯及碎冰塊,段段塊塊,跟隨拳風寒氣柔勁牽引,直射偷襲者面門,勁若雷霆,好詭異霸道的拳法!
料不到,一個織弱女子居然能使出這般強烈寒森拳法!
竟然是“寒天神拳”第一招:“天降玄霜”分化兩式!
霸道寒霜拳勁爆出!居然為對方無聲無息攝入雙袖之中,有若泥牛入海之沉寂!
華燕姑娘玉靨數變!趁勢翻滾地面,手足著地有若暴虎憑河,陡然彈身而起,欲將再度出招之際。
瞧見了來襲敵方居然是主公大總管張讓,臉色驟變,盡泄拳勁立即驚嚇得惶惶恐恐,匍匐地面,渾身起了顫抖。
“奴婢參見主公!奴婢竟朝您出手,是死罪!請饒恕婢女一家大小,奴婢願意自裁!”
“哼!算你機警逃過一劫,就起身一旁伺候著,別驚動咱家那寶兒子的玩耍!”
大總管張讓若無其事,一揮袖袍,滿室寒霜盡消,轉為溫暖如春。
忽然間,“哈啾!哈啾!”兩聲噴嚏聲。
“小寶!玩得滿頭大汗,怎恁地一陣寒意浸體,莫非窗戶沒有關上?”
“阿協!管它的關不關窗,這陳寒氣卻叫人相當舒爽!”
大總管張讓也十分好奇!大白天的兩個孩童藏在床帳里,莫非在玩躲躲貓不成?竟然渾身是汗。
他趨前一步,大刺刺地左右撩開鴛鴦床帳,看見了一出活生生春宮圖,頓然一呆!
瞧得目瞪口呆!
大總管張讓雖然是個太監也滿臉通紅,慌亂了手腳不知所措!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床鋪上,若蘭、若菊兩個姊妹花居然玉體橫陳,一絲不縷,張心寶偕“陳留王”劉協也光著屁股各自坐于她們的肚子上,叉開她們玉腿,私處盡露,手中拿著一根“簌!簌!”及“咻!咻!”的怪家伙,戮進其私處,輕攏慢搗著玩!
跟隨而至的華燕姑娘“嚶!”的一聲,雙掌趕緊蒙著燒燙的面靨低下頭來,整座心扉有若一群小鹿亂撞,羞窘得差點鑽進床鋪底下。
原來如此!連這種事都玩?真是玩得缺德帶冒泡!
大總管張讓呆然後,卻縱聲大笑道:“寶貝兒子真是要得!八歲就會玩女人?等長大後親阿爹挑選天下美女任你玩,生個百子千孫滿庭園!”
這麼管教兒子!真是邪門得出奇?華燕姑娘心里確是這麼想。
張心寶受其誇獎,神氣活現笑吟吟道:“親阿爹!這根‘緬鈴’是要送給您玩,是孩兒的一片孝心,您要不要試試看?”
狂笑震屋,樂得大總管張讓眉開眼笑道:“親阿爹就知道小寶孝順!等你快長大後,我們父子倆一起玩。趕快穿上衣服以免遭涼了,宮里發生了大事!”
“陳留王”劉協興致勃勃插嘴道:“到底生了什麼大事?肯定有人遭殃嘍?”
大總管讓臉色陰霾輕歎一聲道:“阿協!是你奶奶董太後去逝了!”
“陳留王”劉協一愕!
瞬間“哇!”的哭出聲音,顧不得光溜身子,跳下了床鋪,兀自沖出了門外。
大總管張讓無可奈何歎息道:“最大的靠山垮了!宮內從此多事。華燕!將小王爺的衣衫拿著,追上去替他穿好,免其遭涼,你就歸隊候傳吧!”
華燕姑娘一聲得令,抱起床邊的小王爺滾龍袍追出屋外。
張心寶穿好了衣裳將那根“緬鈴”擦拭乾淨納入百寶袋內,隨即下床,淚盈滿眶淒聲道:“親阿爹!董太後奶奶不是身體十分硬朗嘛?怎麼死的?不是去朝山禮佛嗎?”
“小寶!董太後是死在白馬寺‘清涼院’西廂房,她被毒死的!”
“呃?那不就是白馬寺需要負責嘍?肯定是那個壞和尚毒死董太後的!”
大總管張讓聽出寶貝兒子的話中玄機,急急忙忙問道:“小寶!你說的是哪個壞和尚?
讓你看見了嗎?”
“不是啦!是那個壞和尚跑去‘宛豔珠閣’後院,殺了翠兒阿姨,所以說白馬寺和尚都是壞人嘍!”
這本是風馬牛不相干之事!卻引起了大總管張讓的興趣,因為一個和尚怎會無端端的跑去妓院殺死一個妓女?實在叫人匪夷所思,大違背常理了。
張心寶看見了凶手的真面目,十五一十的將昨晚穿著一身雪白勁裝的和尚問路情形,詳細的說了一遍。
聽得大總管張讓額頭冒出冷汗道:“寶貝兒子!居然是那個道貌岸然,德高望重的老和尚?是你的福大命大逃過死動,這種叫‘殺人滅口’毒計,以後你得學著點,死人是永遠最守秘密的,這些日子最好少出宮,以免那個壞和尚找上你!”
“親阿爹!現在怎麼辦?要不要告訴皇上派人去捉那個壞和尚?”
大總管張讓陰惻惻冷然道:“這件事是否有牽連那個老和尚?得需要派人查一查!若非你說出來又有誰能相信是這個壞和尚所作所為?”
撫腮頓了一下,放聲“嘿!嘿!”冷笑道:“兒子呀!這白馬寺是一座永遠用不完的金山銀礦,以此要脅,受惠無窮,錢財滾滾而來除外,最重要的是白馬寺之鎮山絕技,能得知一二,即能跨身武林一流身手,真是天助我也!”
張心寶似懂非懂的說道:“絕學?那不就是練武嘍!這是我最討厭之事,又辛苦又不好玩,還會把人累得半死,我才不這麼傻,放著輕松事快樂的不做,跑去練什麼絕學!”
大總管張讓慨然道:“小寶,千萬別聰明反被聰明誤!天下大亂,朝廷正逢多事之秋,說不定會改朝換代,那就保不住我們父子倆。唯有靠自己一身的絕學保護自己安全,別人皆靠不住的,要謹記為父的話!”
張心寶拍一拍藏身的百寶袋,滿臉不以為然道:“親阿爹!有義父二總管趙忠的毒藥保護自己不就成了,還練什麼武?一滴藥水就要對方躺下!”
“小寶!別太自信滿滿仗恃著毒藥,因為宮里要什麼藥材都很方便,出宮外就不同了,沒有了毒藥,你又能憑借什麼跟敵人斗?”
“嗯!親阿爹說的有道理,小寶就省點用嘍?”
“哼!傻孩子,二總管趙忠的外號叫什麼你記得嘛?”
“親阿爹!義父他像個女人般忸忸怩怩的作態,所以,別人背地里叫他‘錦里藏針’嘍?”
“錯了!趙忠他有一身的繡花針暗器功夫,滿天針雨揮灑開來,有神鬼莫測之玄奧,況且針上淬了毒,知道他從何處放暗器之人,皆死于非命,這有多麼可怕呀!”
“唉!說來說去說是你愛貪玩,練這手絕活,比練扒技困難上千百倍,天下任何絕學,那有一蹴即成的道理!”
張心寶縮頭伸了伸舌頭,滿臉驚訝道:“大人就是這麼笨!有福不會享?多拿一些黃金給那些武功好的人,讓他們保護著不就得了?還要辛苦的練武嘛?”
“孩子!用黃金買一批軍隊容易,但是要買一個真正的高手卻是困難重重,如果能用錢買得動之人,決非一流高手,要謹記親阿爹的話!”
臉色一沉又道:“小寶!我們現在練武去!”
張心寶一聽,臉都嚇綠了,渾身的不自在,又撫額頭又摸著肚子,百樣作態怪叫道:
“哎喲!親阿爹不得了,小寶剛才那陣寒氣著涼了,頭有些痛……肚子也痛……雙手握那根‘緬鈴’太久了,所以很酸抬不起來,我現在找禦醫看病去!”
大總管張讓豈會不知道這個頑皮兒子的鬼把戲特多,走至床鋪瞧著若菊、若蘭兩名赤身裸體的宮女,故意不理會說道:“唉!平常生病你不是最討厭看禦醫的嗎?今天居然自動提了出來,肯定是騙親阿爹嘍?”
張心寶滿臉驚慌,根本不去管他說些什麼話,趁其轉身之際,早已一般溜煙地奪門飛奔而出。
大總管張讓故意放其一馬,卻雙眼一抹殺機,瞬間伸指點了兩名姊妹花死穴,頓時香銷玉殞。
“小寶!是爹過于溺愛你了,玩這種游戲若傳了出去,深宮內院那些怨女豈不天天來找?以後怎麼得了?應該略施小計,叫你自動要求練武才行。”
撿起了那根“角帽兒”性玩具,擦拭一下納入懷中,隨即放下左右鴛鴦床帳,轉身雙手負背,若無其事的踏著輕盈步伐,跨出了門檻朝禦書房而去。
第二卷 第二章三世因果
夜夜笙歌,與金石而鏗鏘,共絲竹而曼靡。
秦青巷依舊人潮如織,車水馬龍,夜深情更深。
關羽聽得江苗菁姑娘之妙計,擺了中侍郎蹇強一道,回轉至繁華喧鬧人多的秦青巷口,進入三十年老字號“溜口蘇”寬敞糕餅鋪。
江苗菁姑娘依然女扮男裝,單手挽托粉腮,獨蹙一座。雙眼望穿秋水似的緊盯大門口每個出入的客人,好像有點失望,卻又不甘心地癡癡等待,有如失落了些什麼。
看得老爹江挺蘇直搖頭,今晚的女兒實在有點失常?
怎恁地一回店內就這麼傻乎乎呆坐,肯定出了什麼岔子吧?平常的精明活潑一股腦地全丟了!
關羽剛踩進門檻,江苗菁姑娘滿臉欣然,有如綻開的花朵,霍然起身,笑容可掬的有若小鳥依人般投了過去,扶著他有說有笑的雙雙入座。
看在老爹江挺蘇眼里,頭搖得比鼓浪更急,平常女兒那會這般待我?真是女大十八變,上了花轎又變三變,原來就是為了這個男人?
唉!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終成仇!只要是個不錯的男人,就由她去嘍!
江苗菁那股柔膩得如蜜糖般聲音問道:“關大哥真是神勇!將蹇強身子掄起來當武器打,令圍觀群眾鼓掌喧天叫好,但是有兩輛馬車停立路邊,你又如何准確得知他坐于那一輛馬車?實在叫人欽佩!”
關羽受此誇贊,豪氣油然而生道:“江姑娘抬舉在下了!馬車的車輪輾地痕跡,即可判斷其乘坐人數,這只是一般經驗常識,不足為奇!”
江苗菁眨了眨黑白若星雙眸興奮追問道:“這個奸賊蹇強!最後下場如何?”
關羽將馬車駛至北城門交于看門官黃承彥後,再迂回轉至人群中看熱鬧,將所見一切情況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在一問一答之間,雙雙談笑風生,兩人拉近了感情距離,猶不自知。
最後,豎起大拇指直誇江苗菁機靈巧智,替其解圍,使她心里十分受用,滿面春風,雙眸一泓蕩漾,閃熾異采。
關羽卻愁鎖臥蠶眉惦記著深藏皇宮大內之“邪童”張心寶,不知是否亡故契兄陳逸夫婦的親骨肉,那有心思注意這些兒女私情。
強提精神雙鳳眼炯炯發亮,九尺之軀霍立起身,抱拳作揖贊聲道:“我倆今晚萍水相逢!料不到,江姑娘竟肯仗義相助,俠行義風不讓巾幗須眉,實在令關某萬分敬佩!不知何以為報?”
江苗菁雙眸奕奕顯得明亮若星,昂首凝視投了過去嫣然一笑道:“關大哥!以後叫人家的名字苗菁或者小菁即可,就算報答了。別再姑娘長姑娘短的,有若十萬八千里之遙,格外生疏……”
一高一低的雙雙眼神如閃電交接,“專注一念”神識腦波不迭地起伏翻騰,頻頻放送不休,陰陽磁場膠著相吸,霎那間,于冥冥之中,有一股如波濤拍岸靈念力量,從八識田中湧至!
專注意力中,有兩位一男一女十分模糊影像,一幕幕推到眼前,只知兩人情投意合,有生而悲歡,有死而離別之驚天動地愛情牽扯?也瞧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可惜的是!如果這股念力波于一念接著一念間,能夠拉長擴展開來,即能得知模糊影像到底是誰?也是追溯了前世身份,可遇不可求也!
但是各自腦海中總覺得,眼前這個人的一笑一顰,以及其—舉一動,好似心有靈犀般事先預知,相當熟嫻,不待言喻。
有若前生宿世中早已互相認識!是情人乎?是夫妻乎?
這就是所謂:“三世因果”共同業力磁場相吸,啟發出宿世之善因緣,于冥冥中自有安排。
瞬時間,神識從眼神中拉了回來。
雙雙各自一震!這些景像到底怎麼一回事?
江苗菁舒暢無比,有一種長久壓抑心頭磐石落地,輕松寫意之神韻,雙頰酡紅,低下臻首,兀自雙手揉擰著衣角,忸怩不安,取而代之,片刻間恢複平常,而忐忑心扉有若小鹿亂撞。
關羽抱拳的雙手停在空中忘了放下,剛才怎麼會這樣傻愣愣地,猛盯著人家姑娘?生平從沒有過,豈不是太失禮了!
本已棗紅臉色,窘紅得更是如火焰般明亮,舉止失態,借由桌面一杯茶水,撩袖遮蓋一飲而盡,心里間卻是有如水桶入井船,七上八下的惶惶不安!
男女情債由此而起!也是談戀愛的開端,雙雙見面即是歡欣雀躍,離別卻是萬愁點點。
英雄愛美人,自古皆然。
關羽一擺衣袖放下手中茶杯。
“你說……”“你說……”
江苗菁巧笑倩兮“嚶嚀!”一聲,喜嗔參半,尤物移人,少女矜持神韻,有若月里嫦娥娟娟出世。
關羽愕愣呆傻著了!這般有若面中天仙女子繾綣神態;以及那芳蘭竟體婉變多姿,豈能不令人思惹情牽!
情不自禁伸出雙手,緊握著江苗菁織織如荑玉手……
一時間,天地為之倏寂,窈窈冥冥心靈為之放大光明,人生若浮云朝露,渾渾噩噩之中已找到了真諦方向。
愛情的力量!小卒仔也會變英雄,更何況是大英雄轉世的關羽攝受這股自古以來陰陽既濟,局天脊地彙集之力量!
“喀!喀喀!”
一只旱煙杆敲在桌面,怒目橫生的老爹江挺蘇已然站立桌前。
“哼!一見你就討厭,再見你更傷心,別把我女兒的手腕給握斷了,你這個楞小子還賠不起!”
關羽滿臉赤紅,萬分尷尬,瞬間放了那雙香噴噴,軟綿綿滑膩玉手,只差地上沒有一個洞,要不然早已鑽了過去!
江苗菁更是霞飛雙頰,佯嗔不依撒嬌道:“阿爹!人家正在閑聊得開心,您來攪和些什麼嘛!”
江挺蘇猛抽一口杆煙,故意噴向關羽,這股辛辣煙味嗆鼻,使其咳嗽不止,看得江苗菁于心不忍,咬著嘴唇,狠狠瞪著老爹這般無理。
老爹江挺蘇一付若無其事模樣,然而雙眼一抹傷愁即隱,道:“唉!女生外向,女蘿無托,誠然不假,以後我這把老骨頭可能無人送終吧?”
“爹啊!在嘮嘮叨叨些什麼?羞死人家了。”
“乖女兒!店門要打烊了,還大眼瞪小眼的磨菇著沒完沒了。”
說得也是,唉!時間過得可真快,人家還有好多的話沒說完……
江苗菁靈機一動拱手道:“關大哥!相逢何必曾相識,你我皆因‘邪童’張心寶牽引之因緣相會,諒必事出有因,我們不是與義父黃承彥有約嘛!”
“明天一同造訪我那不世英雌之契妹黃敏儀,麻煩她替我們看一看‘三世因果’,順便卜個卦,求問你受害契兄陳逸的孩子是否還在人間?”
關羽神情激動作揖道:“多謝小菁姑娘,關某正感這事不知如何啟齒,就勞你費心了。
回想起‘邪童’張心寶之長相,確實與我那契兄陳逸有七分相似之處,一切真相如果欲要大白,得借重黃敏儀姑娘的特異法術能力了!”
江苗菁雙眸善睞,佯嗔不悅道:“關大哥叫人家小名,還加個什麼姑娘的,怪蹩扭生疏,我可不理你嘍,看你怎麼去問世契妹!”
關羽臉紅作揖賠不是道:“小菁,就叫小菁,關某是個魯男子,一時間改不了口。請見諒,小生在此有禮了。”
“哧哧!”抿嘴一笑,回眸百媚生,雙眸精光藹藹,有若美玉之溫潤、迷朦,十分的溫馨迷人!
“請關大哥隨我來!”
關羽看呆了,心中有如藍田日暖,春雨足,染就一溪新綠,柳外飛來雙屬玉,弄晴相對浴之幸福美感。
悠悠蒼天,易其有極,曖曖遠人村,依依墟黑煙。
江苗菁備輛馬車與關羽同廂面對而坐,命前座車夫繞道北城門,不見了看門官黃承彥蹤影,只有策鞭放馬直奔城外,往南而行,沿洛河而下。
行經約二十里路出現一座翠綠盎然大丘陵,馬車停在山坡下,無法駛入丘陵谷澗內,只有遣回馬車,沿徑而行。
關羽好奇問道:“山谷避世而居!離塵囂修身養性,卻是個好地方,但是黃前輩當班守門來回跑,也夠辛苦了!”
江苗菁精神抖擻道:“快馬加鞭也不過一個時辰,契妹黃敏儀生性恬靜,喜好山水,修練法術不願俗人打擾嘛!”
循著曲折的路徑而入,居然千回萬轉,靈潔清澄的溪水潺潺激蕩亂石,傳出喧鬧水聲。
兩旁幽深松林,顯出一片甯靜,蕩漾清澈的水面粼粼倒映著岸邊的蘆葦松樹,溪中飄浮的翠綠菱荇,點綴旋流,有若一幅幽靜清新圖畫。
兩人攜伴而行,心本就純淨而悠閑,清川也如此恬淡,靈水證心,靈氣逼人,心境與物境遇合為一,此心此景真讓人留連忘返,願舍棄一切,築屋進世,垂釣終老了。
關羽心中暗忖道:“觀其環境就知主人是一個巋然獨處,吸翠霞而夭矯,夫惟大雅,卓犖不群有曠世之度!”
雙雙逕自沿溪而行,約頓飯時間,景致豁然開朗。
遙遠望之,一座竹屋依壁而築,四周百丈布滿桃花林約有人高,桃花朵朵綻放爭豔,處處鳥語花香,數十種不知名的豔麗彩蝶滿天紛飛,十來只的麋鹿就地吃草,一群的大小獼猴活蹦亂跳,其他溫順的動物不勝枚舉,居然互不侵犯,呈現一片共處祥和。
有如一幅世外桃源如詩如畫意境。
一位身穿鵝黃色錦衣女子,頭上倭墮鬢,耳中明月珠,當代流行發型,見其側身背景有若柳絲婀娜春無力,教人魂夢逐場花之美感。
她高抬皓腕凝霜雪,佇立一只黃鸝鳥兒聲瞅瞅,有若好友知心交談般,十分歡欣而雀躍鶯啼不休。
她有一股空山靈煙般嫋嫋秀麗,清逸得像不食人間煙火之恬淡氣質,也是江苗菁人極慧黠所無法比擬。
江苗菁拉著關羽興高采烈雙雙闖入桃花林。
瞬間,一切景致全然消逝。
桃花林“簌簌”快速移動,有如斗換星移,乍顯,處處煙霧迷朦。氛氳籠罩,每顆人高的桃花樹上之綻開桃花如海,紅紫漫漫,香氣泌馥,云深不見處。
“糟糕了!一時高興,忘了契妹黃敏儀之交待,誤闖‘桃花七星陣’,又要挨罵了!”
江苗菁娥眉一蹙歎聲道。
關羽觸景感慨,一臉茫然,跟著歎息道:“唉!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誠然不假,令契妹黃敏儀姑娘實乃世外高人也!”
此刻,雙雙進退兩難之際,剛才所見的那只黃鶯拍翼俯沖而來,不怕陌生地佇立江苗菁肩膀上,鶯啼啾啾來回走踱,展翅往前頭路飛翔而去。
兩人連袂緊跟鳥兒身後,穿梭桃花林中,片刻後,迷朦煙霧消失,眼前一亮,那座竹屋驟現跟前。
“妹子!菁姊來找你啦,跟你介紹一個至交好友關羽,有事請教。”
“菁姊!想不到你這個俏姑娘居然什麼時候有個至交男友,我怎麼不知道?可能來往不超出三天吧?”
又道:“關公子威武逼人,千古良將之相,貴不可言,快講入屋奉茶。”
關羽儼然一挺,恭敬抱拳作揖道:“黃姑娘太抬舉關某了,在下白身,一介武夫,何貴可言?黃姑娘既然有請,恭敬不如從命,在下就僭越了。”
江苗菁受消遣不嗔反喜,雙頰緋紅,偕關羽步上竹階,踩著“咿呀咿呀”進入室內,聞得滿室泡茶味道清香撲鼻,令人口齒生津垂涎欲滴。
室內一切家俱皆竹制品,客廳寬敞,一個圓桌上佇立一只“博山爐”,清煙繚繞,聞之心曠神怡。
幾個竹板凳,一只大搖椅,四個方型小桌凳上豎立花瓶,奇種異卉蘭花急相放豔,一座竹制屏風阻隔內外,環境十分優雅。
從屏風處轉出了黃敏儀,那只黃鶯,溫順地佇其肩頭,驚見其長像異于常人:
龍額鳳睛之相:龍額巍崖如珠高起而顯露,鳳晴細長黑白分明而光彩。
秀短之眉壽且高,聯芳雙桂俊英豪,平生不違雞黍約,忠孝仁慈子亦高。
准頭有靨陰中有,上下有靨左右同,梁上有靨陰背上,見時敢道有神功。
貴者唇紅似潑砂,更加四字足榮華,水星得地口四方,榮貴肥家子息昌。
輪廓分明有墜珠,一生仁義最相宜,下有垂珠肉色光,更來朝口富榮昌。
若為男子定為公候將相了輩,惜為女子乎,豈奈何也。
不能算是美女。但是靈秀眩目,久現則緣深,十分平易近人,尤其下巴微翹有斗,一顰一笑之間更加悅目。
黃敏儀端出竹盤,盛裝茶具,滿室撲鼻茶香是從三杯茶水,騰騰熱氣中傳了出來,轉頭對黃鶯“啾啾”兩聲,好像懂得鳥語,它即刻振翅飛出屋外。
桃花香、蘭花香、小爐鼎香、茶葉香交織,令人聞之忘然一切凡塵俗事,女主人之靈慧巧思顯而易見。
“苗姊,關兄弟!中午就在家中用餐,山肴野蔬,聊佐郇廚不成敬意。這泡‘春雨龍井’茶剛好沖熟,乘熱喝吧!”
此刻,屋外馬聲踏踢奔疾,聽聞有人一聲吆喝,馬匹嘶叫嘎止,隨即安靜。
黃承彥笑吟吟手提一大壇酒及一大包雞鴨魚肉,踩進屋內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悅乎!有酒有肉與客痛飲,人生一大樂事也。我那乖女兒不食葷菜,所以老夫買些肉食回家料理,耽誤點時間。你們先行喝茶閑聊,老夫親自下廚作菜,等一會讓你們嘗一嘗手藝。”
話畢,快速兀自轉入竹屏風內,好似怕女兒嘮叨攜肉帶酒回家,瞬間,腦袋伸出屏風外,丟了一句話。
“敏儀!你哥哥的血海深仇,已經了結,就是這位關少俠殺了林浩及周全那兩個閹狗,這份恩情我們要報。”
黃敏儀聞言詫異欣然,起身襝襟欲拜,為江苗菁趨前所阻,開玩笑道:“儀妹!不需這般行大禮數,關大哥可是有事求你,這一拜豈不人情兩相抵消了?他可就吃虧大了。”
“菁姊,別胡說八道,橋歸橋路歸路,豈能混為一談。”
關羽抱英雄拳高聲道:“黃姑娘!關某八年前殺了兩個奸賊實屬巧合僥幸,況且還是師尊助我一臂之力,要不然在下早就身亡了,所以你要謝的人並非是我。”
江苗菁噘嘴不平插話道:“關大哥就是謙沖自牧,至少你也曾殺了一個太監林浩,還有半個人情嘛,這段故事可是你說給我聽過的喲!”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黃姑娘千萬勿行大禮,會折煞了關某。”關羽再拱手道。
黃敏儀依然襝襟為禮道:“恭敬不如從命,不知關少俠所為而為?”
江苗菁搶先將“邪童”張心寶是否為關羽契兄陳逸之子說了一遍,最後滿臉飛紅,語調羞澀問道:“儀妹,是否能觀照關羽與我‘三世因果’?人家覺得與他滿投緣,不知前世是否為夫……呃!是朋友?或者親戚?”
轉得生硬,智慧超人的黃敏儀豈會聽不出語中玄音。
她抿嘴嫣然一笑道:“這個‘邪童’張心寶,是否為陳逸後代,最好能帶來這里,讓我施法一瞧便知曉了。”
關羽興奮作揖道:“那就一切有勞黃姑娘。”
江苗菁黛眉一蹙道:“哼!八字都還沒有一撇,兀自高興些什麼。皇宮大內你還以為是逛秦青巷的‘福德正神’廟那麼容易嗎?”
關羽滿臉通紅,臥蠶眉深鎖輕聲道:“小菁說得有道理,如果師尊老人家在的話,就可以帶我闖進大內,將‘邪童’張心寶捉到此地。”
“所以說嘛!到此桃源山谷請教儀妹就對嘍!”江苗菁得意洋洋,好似全部功勞都是她一個人的。
黃敏儀淡然自若道:“菁姊!先把‘邪童’張心寶的個性大略說上一遍,等飯後我將施法觀照你們的‘三世因果’再做定論。”
江苗菁欣天喜地道:“你們先聊一聊,我到後院替義父作菜!”
話沒說完,一股溜煙的快似風,轉過了竹屏風而去。
“關少俠,用餐的時候請不可飲酒,因酒最傷神傷身,要不然觀照不出你們的前世。”
“多謝黃姑娘提醒。”
用餐的時候,黃承彥獨自喝著悶酒,枉費自己一片誠意買酒回來請客,想不到江苗菁偕關羽因查看前世因果不能陪飲,真是無趣,所以不敢勉強,反正來日方長,已然喝得醉眼醺醺獨自回房安歇。
觀照“三世因果”道具非常簡單,木盆漏滿清水約有三尺方圓,置于六尺竹圓桌上,西面一角佇立那只“博山爐”。
關羽看清楚桌上那具“博山爐”大吃一驚。
是個古董,雕鑄十分精致,饒有興致忙問道:“黃姑娘!好精致的香爐,爐高約兩寸盈余,通體金絲錯出流暢花麗的各類花紋,爐座三條蚊龍在海上翻騰轉折威猛狀,猙獰龍頭托住爐盤,爐蓋上一對麒麟神獸出沒,虎豹奔走,還有頑皮的小猴子,肩負弓弩魁梧的獵人,奪路而逃的野豬,使香煙繚繞的甯靜氣氛中增添了不少生機,巨匠巧思,工藝不同凡響。”
黃敏儀雙眼灼然,充滿智慧之光道:“關少俠!這就是‘博山爐’。《韓非子》記載,秦昭王曾在華山與神仙博棋,就是放置此爐點上‘龍涎香’,十丈之內毒蚊毒蛇不能靠近,故華山也稱‘博山’了。”
江苗菁好奇問道:“儀妹!這麼說‘博山爐’不就是曆史淵遠之古董了?難怪屋內沒有蚊蚋、蒼蠅之類小飛蟲來擾,而且屋外那些動物呈現一片祥和,為什麼有這只寶物?”
黃敏儀嫣然道:“是的,‘博山爐’是初見于《黃帝內經》,據說是瓊瑤天宮王母娘娘送給軒轅黃帝的壽禮。古詩詞中也時有提到,如《古樂府·楊板兒》記載道:
暫出白門前,楊柳可藏鳥,歡作沉水香,儂作博山爐。
此爐本有一對,公爐據說是家祖先黃石公送給了漢文帝劉恒修真成道之用,後來由‘浪蕩孽神’李探花為防魔靈騷擾漢景帝劉啟,命工匠制作一頂‘黃級傘幢’,施法此幢,如果皇帝出巡時,命一名內伺持著傘幢遮蓋頭頂,另外一名內伺捧著點燃的‘博山爐’前導,魔靈即無法近身加害,可保安泰,于漢武帝劉徹時代,畫有一圖為證,曆代相傳,直至王莽篡漢後即寶物不知所蹤。
桌面這只是母爐,具有喚醒前世及覬覦未來之神通。黃家代代密藏至今。”
關羽偕江苗菁聞得軼事,嘖嘖稱奇!
江苗菁興致勃勃道:“儀妹!這只母爐及這盆清水有何作用?”
黃敏儀肅然道:“藉由這盆清水,你們可以觀照前世,曆曆在目,以稱‘圓光明鏡術’。這只‘博山爐’點燃龍涎香可以凝神靜氣,並且防止邪靈侵體,再施以咒語即可導出‘三世因果’了!”
關羽欣然忙問道:“黃姑娘!這麼說,捉來‘邪童’張心寶也可以如術施法了?”
黃敏儀柳眉一蹙歎道:“這需觀照者有心專注才行!如果孩童思緒叛亂是絕不會成功的,除非自願,所以是強求不來。”
又道:“關少俠,菁姊!你們應放下一切,不必考慮那麼多,請對向坐在桌前,雙手貼在水盆兩側,現在定要‘專心一注’施術才會成功,我要開始施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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