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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田園如夢] 田園大唐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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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1 14:23:36 |只看該作者
第十章 為了尊嚴而努力

  二牛和櫻桃都有事情做了,一時間,就沒有人照顧張小寶和王鵑,張王氏又把當初給她打傘的那個石榴派來。

  午後,大太陽下,一處院子中人為堆成的沙地上,張小寶和王鵑正奮力地在其上艱難行走,小孩子的汗水少,可就算這樣,二人額頭上也是亮晶晶一片,身上那薄薄的衣服都換過一次了,兩個人依舊沒有回去睡覺的打算。

  「石榴,水。」張小寶停下來,抬胳膊擦擦額頭上的汗水,招呼在一旁心疼看著的石榴,石榴一直在看著,她想不到這兩個孩子究竟是為什麼,在這片沙地上走過來走過去,一般的孩子別說是自己願意了,大人逼著也早哭了,聽到招呼,連忙拿過旁邊的水給遞了過去。

  看著兩個孩子在那使勁灌水,石榴心中琢磨不透,好好的茶水不喝,糖水不喝,非要喝什麼鹽水,這水她嘗過,一點都不好喝,喝到嘴裡的感覺就是有一點腥,鹹不鹹,淡不淡的,可小公子就指出來非要這種水不可,喝鹽水,那不是越喝越渴嗎?

  張小寶和王鵑不知道石榴想什麼,灌下半肚子鹽水,一同舒服地呼出口氣,再次站好,向著前面走去。

  「堅持住,今天還有二百米,五個來回而已,咬咬牙就過去了,機會難得啊。」張小寶的小腿由於在沙子上走,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今天兩個人的任務是,走五百米,對大人來說五百米什麼都不是,可對兩個剛剛一歲的孩子在沙地,那就是超負荷了。

  「知道,孩子小的時候都不願意鍛煉,長大了想鍛煉的時候又晚了,我們這樣孩子的身體,成人的毅力,才是鍛煉的最好機會,我相信,這麼練下去,到時候你從二十米跳下來也不會有事情,但我估計晚上無法看書了,一定是一點力氣都沒有。」王鵑同樣不好受,說著話就摔倒了,自己慢慢爬起來。

  「那也要看啊,以後弄個合同什麼的,不認識字,不瞭解一些典故,會吃大虧的,大部分字我還能認識,也能寫一部分,畢竟我也在島子上呆過一段時間,典故就不行了,整天想著騙人,哪有時間看那些。」張小寶咧個嘴,看著王鵑自己爬起來,一點要扶的意思都沒有。

  王鵑終於是爬起來了,重新拉著張小寶的手,一同向前移動,小臉曬得通紅一片,同樣不肯放棄,並說道:「嗯,學,就算是躺在那裡我也要學,我當初可是天才來著,媽呀,比我當初在特別行動隊還累,也沒有人給我們做按摩和科學指導,快了,走到頭,還有四趟半,累兩天,以後就好了。」

  「別做夢了,等我們適應這個強度,那就要重新制訂訓練項目,忍著吧,若想人前顯貴,就要人後受罪,誰讓我們和別人不一樣呢。」

  張小寶也腳下一個踉蹌,手一鬆,摔倒了,張口吐出沙子,又拉著王鵑的手走起來,兩個人拉手不負責對方摔倒,只為了能夠更好的掌握一下平衡,真是體力原因倒下,都不管對方,強者,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

  在一間可能看到這個地方情況的房間中,窗戶邊站著一男一女,兩個人都是含著淚看著娃娃在那裡摔倒爬起來,再摔倒再爬起來。

  「巧兒,這還是我兒子麼,聽你說,那二牛家的事情就應該是小寶弄出來的,這才多大,不會是妖怪吧?」男子疑惑地問道。

  「什麼妖怪,那是我兒子,別人家的孩子這麼大當然不行,我兒子就行,就是比別人家孩子厲害,看到嚇人的地方,也要想著,這是神仙,不是妖怪,誰家孩子能比上小寶?當初懷他的時候我就知道,將來兒子一定與眾不同,你看我當初那個能吃啊,一頓飯吃的比男人都多。」

  張王氏反駁著,這話說出來就是不講理,凡是自己兒子的,那都好,摔跟頭都比別家孩子摔的漂亮,能進一嘴沙子,還不哭,誰家孩子能?

  男的正是張小寶那個書獃子父親,最近聽到希奇的事情多了,而且還關乎於自己的兒子,抽空就與妻子過來看看,沒想到竟然見到這樣一幕,別說是小孩子了,就是大人在火一樣日頭下面曬,也早就躲起來了。

  但事實卻告訴他,兩個娃娃的心志堅毅的讓人感到恐懼,他幾次想衝過去,把兒子給抱起來好好問問兒子究竟要幹什麼?又都被妻子攔住了,按妻子的話來說就是,孩子玩還不好嗎?別人家讓孩子多動一動孩子都不動,自己家孩子多懂事,多好看,那小腿邁的,忽高忽低,摔了怕什麼,沙子上一點事情都沒有,這沙子可是讓人篩了又篩,全是細的,傷不到人。

  張父想著妻子說的那二牛家賺錢的事情,看著面前兩個頑強的孩子,怎麼都覺得不對,再一聽巧兒如此說,嘆息一聲道:「你就不怕這兩個孩子是被什麼東西附身了?誰家孩子能這樣?櫻桃也被派出去收新的雞蛋了,聽說還專門挑著收,也不知道要幹什麼,實在不行找個師傅給看看,可不能害了自己家的孩子。」

  「什麼妖怪?妖怪能管我叫娘,管你叫爹?你家妖怪心這麼好?這就是本事,當初你沒發現?我那肚子和別人家的不一樣?」張王氏管家管多了,對丈夫說話也不像別人家那樣恭敬,有什麼說什麼,反正就是一個意思,張小寶是自己的親兒子,兒子做的事情好,是當娘的生的好。

  「哪有不一樣的地方?我看都一樣,誰家基本上都能吃那麼多。」張父覺得自己沒法和老婆溝通,這只要一說兒子,那是啥都好。

  「夫君,跟妾身說說,您看哪家大肚子的媳婦好了?若是窮苦人家的,咱花錢買來,讓夫君看個夠。」張王氏帶著火氣地問道。

  張父還真就怕老婆這樣,別人家都是幾個女人,自己這邊可好,這王巧兒和王家莊子那邊的夫人聯合起來,就是一個反對,好在自己一心求取功名,到沒什麼,此時又有兒子了,這一個就一個吧,別的女人真到了家中,還不一定弄出多大的事情呢。

  可人家王莊的兄弟卻是生了一個閨女,這下一個要是還生閨女,難道還不能收一房進來,扭頭看看王巧兒那帶著寒霜的臉,什麼都沒說,只是沉沉一嘆。

  這下可不得了了,他嘆息一聲被張王氏聽到,馬上眼圈就紅了,並且開始抽泣起來,一邊哭還一邊說:「當初嫁給你的時候你是怎麼說的,說是只對我一個好,現在呢,看人家媳婦的肚子也就看了,竟然非要說我生的兒子是妖怪,我上輩做了什麼孽呦,怎麼攤上了這種事情?我找婆婆去,休了我吧,我就帶著自己妖怪兒子出去過。」

  「沒,我沒說,我什麼都沒說,我鬧著玩呢,巧兒,別,別哭了,為夫錯了,是兒子,咱兒子,咱神仙兒子,夫人說的對,咱兒子就是比別人家的強,讓他們嫉妒去吧,夫人,別氣,您看咱兒子,多好,喝水嗆的聲音都比別家孩子好,石榴,你不看著點,讓小寶嗆到了,我拔了你的皮。」

  張父也沒招了,這夫人說是休,不是讓自己休,去找什麼婆婆?分明就是告狀,這麼大人了,再讓爹娘教訓一頓,不合算啊,正好看到小寶在那裡喝水,想要誇兩句好轉移一下夫人盯著的事情,沒想到看到的卻是小寶那裡嗆水了,誇完才反應過來,剛剛在夫人身上受的氣,全撒在石榴身上了。

  別說,這一下還真的有用,張王氏一聽自己的男人說起孩子,眼睛立即就看過去,淚水也沒了,抽泣聲也停了,直到看見兒子沒事兒,這才放心。

  張小寶和王鵑聽到聲音,一同轉頭,才發現有人在看著,倒不是他們兩個沒有警惕性,換成沒訓練之前,這點動靜早就聽到了,現在一個個累的要死,身體機能下降得非常厲害,能堅持站起來走就已經付出了全部的心神,哪裡能發現別的情況。

  「以後訓練要不要保留一部分體能,這麼幹實在是太危險了,竟然沒有發現有人在監視我們。」王鵑把水都給倒頭上了,降溫,有些擔心地問道。

  「沒那必要,這不是監視,這是關愛,我爹娘看看我們還要警惕?自己家院子裡,警惕誰?別說一點危險都不會有,就算是突然有幾個拿刀的人衝進來要殺我們,你有辦法躲過去?快練,還有三趟半。」張小寶還有閑心向著父母那邊揮揮小手,轉身又向前挪去。

  「好吧,就是爬我也要把這段距離給爬完了。」王鵑微微瞇著眼睛,放鬆除了腿部以外其他地方的肌肉,晃悠著跟上。

  張父和張王氏看到兒子還揮了揮手,那小臉髒兮兮的,讓人覺得想笑,可卻無法笑出來,望著那幾丈長的沙地,兩個人都知道,這是孩子在向身體的極限挑戰。

  「夫人你說的對,誰家的孩子都比不上小寶和鵑鵑,這麼小對自己就如此的狠,長大了一定更厲害。」張父感慨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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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1 14:23:56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白天累了要按摩

  當張小寶和王鵑用四肢爬完了四十米沙地,全都累的躺在那裡一動不動,石榴一直都在旁邊陪著,她現在真的是嚇到了,這是什麼孩子,當最後那兩丈路爬過的時候,她明顯看到兩個孩子那短小的胳膊腿哆嗦個不停。

  她知道有過類似的經歷,清楚是什麼感覺,何況她曾經也只不過是胳膊哆嗦,腿還沒事兒,她是最開始來到莊子上,不熟悉如何做事情,被罰的,心中那時不停地罵,又不敢不幹了,不幹家裡的生活就斷了。

  那時如果有人讓她休息,她會感激那人一輩子,可現在小公子和鵑鵑小娘子究竟是為了什麼?難道就說玩?誰家孩子這麼大如此拚命地『玩』?真有人讓孩子如此玩的話,孩子早就哭著找娘了。

  想著這些,石榴的心中升起了那麼一點點敬佩,告訴自己,或許有錢人家的孩子就是這麼厲害,看著孩子一身的沙子,還有曬的通紅的小臉、小手,石榴一面讓人準備洗澡水,一邊走到近前,想要抱起兩個孩子。

  「不用,我倆躺一會兒自己就能走,讓人把洗澡水燒熱點,把陳年酒也溫上,溫一大壺就行,去吧,不必再管我們。」張小寶用盡力氣搖搖腦袋,對著石榴吩咐道。

  石榴猶豫了一下,還是按照小公子說的辦,她倒是沒有離開,就站在旁邊,事情都安排下去了。

  「真他媽舒服,哎呀,多長時間沒這麼累了?好懷念當初的日子。」張小寶曬著太陽,面朝下,把腦袋貼在被他用頭拱開的濕沙子處,悶聲說道。

  「可不是麼,今天還無所謂,明天鍛煉才遭罪呢,一會兒光吃奶就算把肚子吃撐了,晚上也會餓,小寶,晚上吃點啥?」王鵑也學著張小寶的樣子用頭拱沙子。

  「誰知道呢?我現在不想考慮這個事情,就想躺著睡覺。」張小寶把小手也使勁往沙子裡面插,那裡涼快。

  王鵑有樣學樣「不行,你必須要想好,那點奶水會影響我們明天訓練。」

  「你要能忍受油膩,那就喝羊肉湯,讓他們把羊肉給煮爛爛的,少放鹽和其他調料,想吃清淡的,那就黃瓜雞蛋湯吧,黃瓜少點,雞蛋給攪散散的,再配上點蔥花什麼,總比餓肚子強。」張小寶現在就想吃清淡的。

  「羊湯吧,噁心就挺著,畢竟這東西補充能量快,稀粥水太多了,熱量來的慢,咱家這米不怎麼好。」王鵑選擇了最不想吃的東西。

  張小寶用力,終於能站起來了,拉了王鵑一把,兩個人一同想陰涼處走去,那蹣跚的步伐讓石榴在一旁看著揪心。

  泡了少半個時辰的熱水澡,張小寶和王鵑互相用溫熱的陳酒按摩,輪到哪個被按摩,就會咬著旁邊的衣服,忍受那種酸疼的感覺,所有的人都被趕出去,兩個人不想讓別人看到他們難受的樣子。

  「小寶,這酒度數太低了,蒸餾一下吧,身體吸收的慢,都揮發了。」王鵑哼唧著說道。

  「我不喜歡,這東西沒什麼用,想做醉蝦還是紹興黃酒最好。」

  「可以用來治療外傷消毒。」王鵑繼續勸著,她不會蒸餾的步驟,她認為張小寶沒問題。

  「不,我反感酒精,容易造成痂下結膿,我以前受傷都直接用黃碘水。」

  「你也會受傷,那麼厲害的人。」王鵑這是沒話找話了,她被張小寶給揉的差點哭出來。

  「我咋就不受傷,練習的時候總受傷,還好,有從官員那盜竊的錢來支撐,有一次我從十三米的地方跳下來,兩條腿都斷了,二十萬拍到醫院裡,他們像伺候祖宗一樣伺候我,等腿好了,我繼續跳,到底找到了那種感覺。」張小寶按完了王鵑最後一條腿,直接趴下了。

  王鵑咬著牙爬起來,開始給張小寶按摩「我一個大美女給你按摩,你就高興吧,舒服吧?」

  「什麼感覺?現在誰碰我都是一個感覺,黃碘水怎麼弄出來的?當初騙人的時候沒涉及到這個東西,早知道會如此,就學學了,幾句話的事情,說背就背下來。」張小寶呲著牙,一邊倒吸涼氣,一邊哼哼著說道。

  「你讓二牛家做的事情,還有櫻桃那邊的,你想好最後怎麼辦沒有?洩露了呢?」王鵑雙手按著張小寶的後背,整個身體的重量幾乎都壓上去了。

  張小寶剛要說話,突然哼了一聲,直到王鵑換個位置,這才吐出口氣說道:「不怕,賺點小錢的主意多了,等別人學會了,我們再弄其他的事情,這種東西和騙人一樣,要靈活多變才行,死守著一樣東西,在這個時代,保密工作不好進行啊。」

  「好,你厲害,那火鍋呢,你不準備用來賣錢?」

  「笨蛋才用火鍋賣錢,那玩意別人一看就會,想保密都保密不了,等我和你家的人都吃好了,就宣傳出去,免費宣傳,讓所有願意這麼吃的人都知道製作火鍋的方法,我們到時候賣配料,其實最正常的是放澱粉,那樣肉不容易老,我不會做,就讓他煮米還有麥子,這東西澱粉含量大,到時候又多了一項收入。」張小寶的眼睛慢慢閉上,這種按摩時的感覺實在是太舒服了,酸的到位,疼的爽。

  小屋裡,兩個人互相按著,外面的張王氏也在努力地吃著,石榴安排人做濃濃的羊肉湯的時候,張王氏就同樣讓人給她做豬肘子吃,不放鹽的那種,吃兩口就噁心一下,專門過來侍侯她的小秋丫鬟,望著那盆油膩膩的豬肘子,不用吃,只看就想吐,看著夫人在那使勁吃的時候,勸道:

  「夫人,這東西實在太膩了,要不,加點鹽吧?總這麼下去不行啊。」

  「加什麼鹽?加鹽還下奶嗎?我兒子和我兒媳婦今天都累壞了,我不多吃點,怎麼能餵飽他們,別人家的孩子有點事兒就使勁哭,我家這兩個孩子多懂事兒,晚上萬一餓了,不像別家的孩子會哭,他們就挺著,越是這樣我這個當娘的就越心疼,今天晚上睡在旁邊的時候你仔細聽點,有動靜就喊我起來餵奶。」

  張王氏說了幾句,又開始吃上了,想著孩子吃飽了睡覺時候那甜甜的笑容,覺得這豬肘子似乎也不那麼膩了。

  「夫人,要不找兩個奶娘吧,您這一個人喂倆孩子,太累了。」小秋在旁邊勸道。

  「不找,我家的孩子我自己喂,我這還有肘子吃呢,多少人家有了孩子想吃點肉都吃不上,不是也挺過來了麼?」張王氏說著話,撈起一塊有一寸厚的肥肉,張口就給塞進嘴裡,臉上露出笑容,好像打勝了一場戰役一樣。

  ******

  等到了晚上的時候,正如張王氏考慮的那樣,張小寶和王鵑睡一個時辰就會醒來,這肌肉在重組的時候,熱量消耗非常大,準備的羊湯都讓張王氏給喝了,他們兩個吃的還是奶。

  等第二天張王氏去做別的事情的時候,張小寶叫來了石榴問道:「昨天晚飯前,我娘吃的是什麼?」

  「回小公子的話,是肘子。」石榴答道。

  「行了,下去吧。」

  「小寶,肘子是下奶,可作用沒這麼快吧?」王鵑等著石榴到外間屋的時候問道。

  「我們昨天吃的奶和肘子沒關係,這是種自我催眠的心理暗示,我娘認為吃了肘子可以下更多的奶,就使勁想著自己有更多的奶,結果就是真有那些奶,就和夢遊的人爬高樓一樣,他在那種狀態下,認為自己能爬上去,只要他的身體機能理論上能夠達到這個要求,他就可以爬上去。」張小寶解釋道。

  「哦,那今天還走沙地嗎?」王鵑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沒有說太多的話,都是成年人,感激的話不用掛在嘴邊。

  「走沙地也行,你應該發現了,我們其實一點都不難受,這就是孩子身體的好處,恢復的速度特別快,今天上外面轉轉,我們分頭走,我想熟悉一下莊子上的事情,你讓石榴領著你,我找櫻桃。」張小寶下了決定。

  等著吃完奶,就被人給抱了出去,張小寶要看的是莊子裡面究竟種的什麼,能不能增產,王鵑則是分到了一個瞭解莊戶心中想法的任務,分頭行動。

  櫻桃昨天去買的雞蛋,今天不用她親自去,就有人把雞蛋給送過來,都是按照她的要求,新下的蛋,至少有一頭是圓的,還不能有過多的晃動,張小寶有點擔心這最後一點。

  似乎是知道小公子的煩憂,櫻桃直接就對著張小寶說道:「小公子放心,這些人一個個都不敢騙我們,我會把他們送來的蛋都做記號,哪家的蛋壞死的多,我就找哪家去。」

  「這就好,我不擔心,小雞抱出來了,準備喂什麼東西?」張小寶想了想,這裡的人和自己那個時代的不同,沒那麼多太壞的。

  「喂什麼?趕出去餵就行了,它們自己找東西吃,連沙子都能吃。」櫻桃隨口回道。

  「那不行,我家的雞,一定要比別人家的雞壯實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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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善人騙子不在意

  張小寶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一瞬間許多想法在腦海中形成,看著櫻桃不解的目光說道:「光是散養長的慢,我必須在短期內集中大量的銀錢來做事情,這麼的,你聽我說,你回去找幾個下人,讓他們把腐爛的稻子或者是麥子的桿子收集起來。

  尤其是莊子上別人家那用來燒火的柴火堆,天正好,前面又下過雨,那柴火堆的下面想來都爛了,他們也要翻曬,你就用錢去收,給顯錢,那東西不值錢,你看著給,都收集起來,運到我家後面那一片最差的輪流歇耕的地裡,用土埋上。

  再去找人抓蚯蚓,嗯,叫地龍,扔進去養著,還有一些糞便也弄過去,等著快到晚上了,你自己也行,找人也可,到集市上撿別人扔掉的臭魚蝦,有河螺什麼的更好,一起拿回來找個空地曬乾。」

  「小公子您要做什麼?那魚什麼的已經不能吃了。」櫻桃迷糊了,她覺得這個小公子的想法實在是不能用平常的眼光來看待。

  「這麼笨呢,剛才不是說養雞麼,當然是把這些東西磨成粉喂雞了,到時候咱家的雞長的最快,下的蛋最多,還不會出現軟殼蛋。」張小寶發現人生最痛苦的事情就是在你說話的時候別人無法理解,這要是曾經自己的手下,自己一定會被氣死,怎麼就不開竅呢。

  「哦,我明白了,小公子您真厲害,我也不知道行不行,但您說的我就覺得是對的,等到時候我們就賣雞蛋,雞不下蛋了還能賣雞,撿來的東西不花錢,無本買賣呀。」櫻桃覺得自己想通了。

  張小寶抬手一拍腦門,發現如果真讓櫻桃自己獨擋一面還差太遠,好在他沒有直接抱怨櫻桃,他覺得是自己沒有帶好手下,只能耐心地慢慢培養,對櫻桃說道:

  「我家不賣雞蛋,那雞蛋我還留著做蛋糕呢,不然你去買雞蛋,在買的過程中,就損失一筆錢了,這部分利潤我們自己留下多好?何必給別人?我讓二牛家弄的那東西就能做蛋糕,跟你說你也不懂,一點點學。」

  「是,小公子果然是妖精,不是,是神仙轉世,大家都這麼說。」櫻桃拍了一句馬屁。

  這下到讓張小寶擔心起來,原來自己和王鵑已經引起別人的注意了,竟然還流傳出妖精轉世的話,是誰?有心還是無意?這一天啊,做點事情還要掩飾,需要浪費不少的精力,有這精力能賺多少錢?這事兒一定要調查清楚,並且想辦法封口。

  出頭的椽子先爛的道理是個人就應該知道,怎麼辦呢,還是找母親商量的好,誰害自己母親都不會害自己,當然,已經掛了的那個武媚娘除外,那才是真正的妖精呢。

  「小公子,就這些?還有別的事情嗎?」櫻桃見小公子這一會兒不出聲,有點害怕了,小公子的臉色陰沉的太厲害,大人做這個表情是讓人知道他在生氣,孩子做這個表情的事情,就有點滲人了,尤其是孩子的那雙眼睛,只要對視,基本上都會心虛,實在是太純,太空洞。

  「有,還有事情,我現在想問,你從誰的口中聽到說我們是妖怪或者是妖精的?」張小寶這時一點笑容都沒有了,平時他都是用一張娃娃臉加上孩子的笑容和別人說話。

  「小公子,怎麼了?是,是小七,就是在後面廚房劈柴的小七,他說,他說他拿柴火的時候聽到了後院老爺說的話,說小公子是妖怪。」櫻桃被嚇到了。

  「小七?他在我家幹多長時間了,以前是幹什麼的?」張小寶沒想到這個事情的根源竟然出在自己的父親身上,他當然不能去抱怨父親了,當時父親一定是和母親在說話,那小七耳朵怎麼就那麼尖?嘴怎麼就那麼欠?

  自己這王鵑都已經盡量小心了,就怕別人知道太多的東西,讓二牛守口如瓶,讓櫻桃保密,把事情交給別人去做,母親聰慧,知道了,沒什麼,其他外人知道了那就麻煩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灘高於岸,流必湍之,自己身為一個騙子,最重要的就是隱藏,騙子被抓到了,什麼後果還用說?沒想到竟然內部出毛病了。

  張小寶考慮著這些,只能長嘆,這個家畢竟不是自己一手建立起來的,人員素質差太多了,面前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應該弄清楚小七這個人了,如果是有意宣揚,那麼只有一個結果,死,無意的,就要想辦法把莊子給整理好,這個鬧心啊,這些人用起來,不說如臂指使吧,可也不能總給自己添麻煩。

  「小公子,您剛才說還有事情,要讓我做什麼?」櫻桃追問了一句。

  「哦,說正事兒,那個,我問你,我們莊子還有王家莊子上的人吃完了雞蛋,蛋殼都哪去了?吃完了雞,雞毛都哪去了?」張小寶畢竟不是沒有見過大風浪的人,不會因一件事情而影響整體規劃。

  「當然是扔了,我家院子也是如此,每天都要扔一些。」櫻桃說的我家院子就是張小寶家。

  「扔了?真扔了?這麼說那些個酒樓飯館的也都扔了?好,太好了,櫻桃,給你一個新任務,你找別人吧,你忙不過來了,去給我收集這些被扔掉的東西。」張小寶這個高興啊,這些都是製作飼料的好玩意,如果不是他不懂製作羽絨服,怕現在的布料會漏毛的話,他還可以製作羽絨服。

  「怎麼都是些不要錢的爛東西?」櫻桃小聲地說道,抬頭看見小公子正在看著自己,連忙又說道:「好的,小公子,我等回去就安排人收集您說的那些東西,小公子,這邊太熱,我們到樹陰下坐坐吧。」

  「嗯,也好,這片地也是我家的吧?怎麼都種樹了?」張小寶被櫻桃牽著來到了一個大樹下,坐到了一塊被櫻桃用墊子墊好的石頭上面,手指著遠處一片樹林問。

  「回小公子的話,這片是永業田,上面讓我們種樹。」

  「哦,難道現在就有這種意識了?不對吧,我記得這時代是毀林造田啊。」張小寶有點弄不清楚了。

  櫻桃也不明白小公子究竟說的是什麼,以為小公子問這些林子,說道:「這些地方種的都是桑樹,每年要交上不少的絹呢。」

  這一說張小寶就懂了,原來不是簡單的林子,是需要有產出的,而且還不是木料加工產出,這麼說了,林子裡面也可以動動腦筋嘛。

  張小寶開始進行下一步計劃,腦袋裡面都快成糨糊了,尤其是那個小七,太可恨了。

  王鵑的任務是觀察鄉土人情,被石榴抱著到處走,走著走著就到了莊子外面的小橋附近,過了這座橋,算是離開了王家莊子和張家莊子的勢力範圍,石榴不敢走了,就抱著王鵑坐在橋這邊的墩子上,用手指著那涓涓的流水對王鵑說道:「鵑鵑,看到這水沒有?多清涼,等你再大一大就可以下去玩了。」

  王鵑才不在乎水清涼與否,她現在想聽到別人聊家常,可問題是周圍沒有其他人存在,和石榴聊的話,那還不如回家呢,四處看看,發現遠處河流的下端比較平緩的地方有幾個黑點,伸手朝那邊一指,問道:「那是什麼?」

  「那是野小子在游泳。」石榴當然看到了,不僅僅是兩個莊子上的孩子在那邊玩耍,就連橋那邊的一些人家的孩子也在,在那邊光著屁股打水仗,她認為不應該讓王家的小娘子看見。

  「我要看。」王鵑向那方使勁掙著,要脫離石榴的懷抱,石榴就耐心勸說,結果自是不用說了,王鵑勝利了,石榴抱著王鵑向那邊走去。

  王鵑準備看看孩子的身體情況,營養是否夠?再看放在岸邊的衣服,家庭是否富裕?眼看著就要到地方了,就在這時,突然從橋那邊的地方跑來一個孩子,對著水中的其他夥伴喊道:「快去看啊,宋大善人來了。」

  孩子們一聽,嘩啦一聲,從水中出來,麻利地穿上衣服,也不管是哪個莊子的了,都向那邊跑去。

  「什麼善人?」王鵑問道。

  「哎,又有人要上當了,哪有善人?就是一個騙子,這個宋騙子厲害,騙了那麼多人,竟然還有人管他叫善人,我們回吧,不然他見到了鵑鵑你,會連你也一起騙的,惹不起,咱還躲的起。」石榴嘆息一聲,一口一個騙子,抱著王鵑要走。

  如果是別的事情,王鵑還真的就走了,一聽是善人,還是騙子,卻突然笑了,對石榴說道:「哪裡有什麼騙子?一定是善人。」

  「小娘子,真的是騙子,千萬別過去,一見到那人,據說就沒有不被騙的。」石榴嚇到了。

  「不對,一定不是騙子,這麼好的地方,怎麼可能有騙子,去,攔一個沒跑遠的孩子,讓他回莊子那裡招呼一聲,把小寶抱來,等小寶來了,你問問小寶,哪裡有什麼騙子,都是好人。」王鵑篤定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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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1 14:24:48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三章 騙子出現在眼前

  宋靜功本是一個孤兒,當年一場疫病下來,村子上所有的人都死了,只剩下一個十歲的他,一路要飯,受人冷眼,他也都認了,畢竟別人看不起這種乞丐,唯一讓他接受不了的就是,竟然還有人打罵他,罵他的爹娘,打得他遍體鱗傷。

  幾次他都覺得自己快要死了,可老天爺似乎是不想讓他就這麼沒了,總是在最後的關頭挺過來,到現在他還記得,當初就是一個莊子上的東家,閑的沒事兒,非要放狗咬他,那麼大的莊子,竟然連一口飯都不給,自己又沒有進到院子裡,何必要放狗來咬?

  從那以後,他起誓,自己一定要報復,先是去一些有錢人家建的學堂外面偷聽,後來發現,那些學問不學也罷,還不如一些雜學,十五歲那年,終於是在給別人做工得了些錢,還沒等他好好吃一頓,就遇到了一個得病要死的老頭。

  一番辛苦暫時算救活了,竟然發現那老頭會不少東西,這下終於是有人能夠教自己了,二十歲時,老頭死了,從此,他便下了決心,要用自己所學來報復那些有錢人,十年過去了,騙了不少的人,也幫了不少的人。

  這一次,他把目標定在了葛莊上,本來以為過來能夠騙到人家,結果人家理都不理他,就在他生悶氣的時候,聽到有人說過了橋還有兩個莊子,這下他又動心了,慢悠悠踱著步向王家莊子與張家莊子這邊走來。

  ******

  「櫻桃,想不明白一時也不用急,我的這個計劃太長,那你就一點點來,走,帶我再去看看其他的地方。」張小寶在努力培養櫻桃的時候,見櫻桃那一臉迷惑的神色,發現自己實在是太急了,怕櫻桃受打擊從而失去信心,又耐心地勸解著。

  「嗯,小公子厲害,我要好好學,小公子,其實吧,我從來沒有覺得您是什麼妖怪,都是那個……。」

  「櫻桃,那邊的石榴姐姐讓你抱著小寶公子過去,說是有事情商量。」就在櫻桃想要和張小寶多說兩句話的時候,一個小孩子氣喘噓噓地跑來,對著櫻桃大喊著。

  這個孩子櫻桃認識,莊子上一戶人家的孩子,叫小石頭,看著小石頭那著急的模樣,點頭笑了笑說道:「好,我這就過去,小石頭是好孩子。」

  聽到誇獎,小石頭害羞地用手揉揉腦袋,轉身又跑了。

  「小公子,石榴讓我們過去,您看我們去還是不去?」櫻桃不知道石榴叫她幹什麼,還要抱著小公子,徵詢地問道。

  張小寶一瞬間就想到了,這絕對不是石榴的意思,石榴可不敢叫自己過去,那不用說了,除了石榴就剩下王鵑,保證是有重要的事情商量,點點頭,張開胳膊,讓櫻桃抱起來,說道:「過去吧,稍微快點,或許有急事兒,把那個還沒跑遠的孩子叫回來,問問他都看到什麼聽到什麼了。」

  櫻桃抱起小公子,招呼了一聲小石頭,叫到近前詢問,小石頭當然不知道石榴讓自己過來找人是什麼事情,茫然地晃著腦袋。

  「不是問你石榴的事情,是你在那邊玩,有沒有遇到什麼好玩的事情?」張小寶見櫻桃不知如何問了,只好插話說道。

  「小東家,我和莊子上的其他人在水中玩呢,那真好玩,我,哦,對,我們聽到有宋大善人來了,就都跑過去,我跑慢了。」小石頭面對主家的小公子時有點緊張,話都說不利索。

  「宋大善人是誰?白白送你們東西?」張小寶一聽這個就覺得有點問題,善人這兩個字,他從來都覺得,如果是真善人,那就覺得沒什麼名聲,凡是有名聲的,都不是什麼好玩意。

  這種人他見得多了,有什麼天災了,就使勁宣傳自己多麼善良,拿出多少多少錢,等著媒體一頓吹捧之後,名聲有了,錢卻根本沒拿出來,真正的善人也見到過,哪地方需要幫助了,有人就自己開著越野車,裝上衛星電話,拉一車急救東西過去,到地方就發東西,誰有危險就打電話,等著東西沒了,再開車去別處買。

  那麼這個宋大善人,絕對不會屬於後一種,他幹什麼來了?難道是為了弄個名聲?

  正在張小寶猜測的時候,小石頭又說道:「其實宋大善人真的是好人,幫了許多貧苦的人家,可總有些人說他是騙子,聽說都是幾個有錢的莊子上的人傳出來的。」

  他這一說張小寶就是一愣,好熟悉的感覺,幫助窮苦的人,騙有錢的人,自己當初就是這麼做的,問題是,自己在國內的時候,一般都不騙正經的商人,都是騙官來著,這宋大善人難道就是找有錢的下手?偏激了,實在是有點偏激了。

  想著心事,一路就到了那座橋的地方,王鵑和石榴正等著呢,兩人一見面,王鵑就先說道:「小寶,石榴說那個宋大善人是騙子,我覺得不可能,你說呢?」

  張小寶一聽就明白了,看著王鵑那興奮的目光,只好也跟著說道:「鵑鵑說的沒錯,這麼好的地方,怎麼可能有騙子?善人,絕對是善人,我保證,我們在這等等,善人不應該只對那橋對面的人行善。」說著話還瞪了王鵑一眼,怪她多事兒。

  王鵑卻笑了,她真的希望過來一個騙子,到時遇見張小寶,那會非常好玩,騙子?這個時代的騙子能有多大的本事?國際詐騙犯都老實地做生意呢,誰敢騙,可要見識見識才行。

  想著這些,又怕那個騙子不過來,說道:「不如我們過去看看吧。」

  「算了,不過去了,橋這邊是我們的地方,過去是人家的,總要給人一次機會。」張小寶否決了這個提議,真過去了,那是進攻性的,等在這邊,算防禦性的,世界上看著不順眼的人多了,總不能沒事兒就去找麻煩。

  石榴和櫻桃不清楚兩個孩子在交流什麼,但她們著急啊,萬一小公子和鵑鵑小娘子受了委屈,那可麻煩了,對那個宋騙子尤為警惕,石榴先在旁邊勸說:「小公子,那人真是騙子,我們就在這邊呆一會兒,如果那人來了,你不要搭理他,好不好小公子?」

  「石榴,這種事情你就要不操心了,我們就在這玩,他來了自然能知道怎麼回事兒,不要總聽別人說,要親眼看到才行,耳聽為虛,眼見……眼見也未必是實,總之就是等等。」王鵑現在就想抓騙子,可能是職業習慣。

  張小寶則是一句話都不說,看著面前的橋,知道那河是從自己家門前路過,馬上又有了新的賺錢方法,想要實施,發現自己身邊可用的人實在是太少了,而且這次投入不會小,正盤算著什麼時候進行呢,橋對面走來一個人,還有一群人圍在他的身邊。

  王鵑一見到那個人,眼睛亮了,她能猜出來,那人就應該是宋騙子,哦,叫宋大善人,扭頭看了張小寶一眼,張小寶則是無奈地晃晃腦袋,嘆息一聲,這人啊,就不知道進退,本來以為不會過到這邊,沒想到非要往槍口上撞,這座橋是那麼好過的嗎?

  「小公子,那就是宋大騙子,他過來,您和小娘子千萬別說話,不用理他。」石榴緊張起來,眼睛死死地盯著對面那人,希望他不要過來。

  那人似乎沒有聽到石榴的心聲,終於還是走到了橋上,臉上帶著笑容,一邊與身邊的人說話,一邊打量著身穿綢衣的那兩個娃子以及抱著娃子的人,那笑容突然更加燦爛了。

  王鵑和張小寶一見那個人的笑容,也跟著笑起來,王鵑笑的是終於又能打擊犯罪分子了,張小寶則是有點苦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投進來,好吧,溫習一下騙術,好長時間沒騙了,懷念啊。

  宋靜功哪裡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麼?他一見到這兩個娃子就高興了,葛莊的人怕了,這個地方的可能不會如此,尤其是小娃子的存在,真是太好了,又找到了一種借口。

  與身邊的人隨便說了兩句話,就快步走過來,伸手就從袖子裡掏出兩個糖人,栩栩如生的糖人在宋靜功想來,一定會打動兩個娃子。

  王鵑和張小寶原本還在判斷這個宋大善人是否真的像石榴說的那樣是個騙子,現在一看到糖人,就給這人定性了,無事獻慇勤啊,道具竟然都隨身準備,看來也是個慣犯了。

  「看這娃子,多好,來,嘗嘗糖人。」宋靜功把兩個小糖人在娃子的眼前晃著說道。

  「什麼人?竟然敢拿出東西來給我家小公子和小娘子吃?你活膩味了?」一看宋大騙子來了,還拿著糖人,石榴就冷著臉叱呵道。

  這下宋靜功更高興了,從這番話中他就判斷出兩個娃子的身份,盯著娃子的眼睛,口中說道:「是,是,不應該給您那小公子和小娘子吃這東西,這就收起來,這娃子真的好看,我一見就喜歡上了,不知道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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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能騙一點是一點

  宋靜功想要打聽清楚了,然後才好行騙,詢問著的時候,眼睛望著兩個娃子的眼睛,本以為這兩個娃子一見到如此漂亮的糖人會吵著要,他都想好到時候怎麼應對了,只要娃子喜歡上他,那他就成功了第一步。

  可惜,他看到的是,兩個娃子的眼睛只不過是掃了一下糖人,就不再理會,而是看著他,並且還甜甜地笑著,只不過這笑容怎麼感覺有點不對勁,小娃子們莫非都這麼笑?有些冷。

  「你是誰?我是張家莊子的小公子。」張小寶眨了兩下那純純的大眼睛,好奇地問道。

  王鵑也是歪著腦袋配合張小寶問道:「對呀,你誰呀?我是王家莊子的小娘子。」

  聽著這個有點吐字不清的聲音,宋靜功一點都不驚訝,他認為這一定是兩個娃子的家裡人教會說的,有點錢的人家都是這樣,總覺得自己的孩子比別人強,教會幾句話,好讓別人誇獎。

  想到這裡,宋靜功對著兩個娃子做了一個非常好玩的鬼臉,準備逗兩個孩子笑,結果卻是兩個孩子一起扭頭,這更是讓他肯定了心中的猜測,果然不是什麼聰明的娃子。

  其實王鵑扭頭是看到了這個宋靜功在做鬼臉的時候,牙上還沾著東西,噁心的,張小寶則是不願意和這個人多說了,騙吧,都不用自己來做任何引導了,想來這個騙子是準備到家裡騙大人了。

  宋靜功一看兩個娃子的模樣,就覺得不能使用原來的辦法了,只好對著兩個應該是丫鬟身份的少女說道:「我叫宋靜功,看到你們家的小公子和小娘子這麼好,突然決定要幫你們兩個莊子一下,速速帶我去見你們的家主。」

  「憑你?也想見我們家主?做夢呢?我要是你就馬上離開這裡,我們莊子不需要你這種人過來。」石榴冷眼看著宋靜功,嗤笑一聲,絲毫不留情面地說道。

  櫻桃那邊也是如此,就好像面前的宋靜功是敵人一樣,把張小寶往懷裡使勁摟了摟,一轉頭,看向別處。

  『失敗,實在是太失敗,做騙子做到這種程度,別人都有提防了,這騙子還能做下去?櫻桃和石榴到是不錯,知道分辨人,幫著家裡能規避不少危險。』張小寶忍著笑,用腦袋蹭了蹭櫻桃的脖子。

  櫻桃就喜歡這兩個孩子,看著小公子那可愛的樣子,覺得石榴不會看到回去告訴夫人,扭頭使勁在張小寶臉上親了一口。

  王鵑那邊一看如此情況,怕宋靜功不去騙了,那她怎麼抓騙子?只好對著石榴說道:「回家,我要回家。」

  石榴也是這個意思,轉身就抱著王鵑往回走,看都不看宋靜功一眼,櫻桃自然也是隨後跟著。

  看著兩個丫鬟抱娃子走了,宋靜功一點都沒生氣,笑了笑,也跟在後面向那邊行去,方纔還在看熱鬧的娃子一見又回到了河這邊,都不願意繼續跟著了,紛紛跳下去,繼續進行他們的遊戲,那跟來的大人,發現已經不是自己莊子了,同樣轉身回去。

  「你跟著我們幹什麼?」走出去一段路,石榴發現這個宋大騙子竟然在後面跟隨,停下腳步,轉頭憤怒地問道。

  「我什麼時候跟著了?難道這莊子是你們家的我就不能走路了?又沒有進到你家的院子裡。」宋靜功一點都不在乎,笑呵呵地說道。

  「那你就跟著吧,你不要指望騙我家夫人,我家夫人才不會上你的當。」石榴乾脆把話挑明了,抱著王鵑加快速度往回走,準備到了院子就叫家丁出來趕人,早知道會遇到這個騙子,出來的時候就應該帶幾個人才對。

  「這位姑娘或許是想差了,我宋某可從來沒騙過人,你說話可要有憑證才行,不然我就到官上告你,好歹我也是舉人功名。」宋靜功反過來威脅。

  「嗯,騙子就是騙子,誰知道你那舉人怎麼來的?」石榴小聲嘀咕著,這次她真的不再繼續罵宋靜功,她畢竟知道舉人不好惹,自己家的老爺現在還沒有如此身份呢。

  看到兩個丫鬟怕了,宋靜功得意起來,這個舉人身份是真好用啊,騙了那麼多的人,還不就是因為找不到自己的把柄,又因自己的身份才無法告官?

  「舉人啊,小寶,你能鬥過嗎?」王鵑被石榴抱著走在前面,轉頭對著張小寶用唇語說道。

  「舉人算個屁,當初我行騙的時候,手下一幫的博士,有四個曾經是全國高考狀元,敢騙我家,我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麼這麼紅,你先走一步,我拖一拖他,你回去告訴我娘這邊的事情,讓我娘準備一下,分幾次來談。」張小寶遇到一個騙子也不想就這麼給放了,既然來了,那就好好招待一下吧,讓王鵑先回去報信,分幾次談的好處就是能有一個商量的時間。

  「好的,我讓石榴快走,你不準備一下?看他腰間掛的玉珮就能猜到他應該得手許多次了。」王鵑微微點頭,又問道。

  「走你的吧,我準備什麼?他有多少手段?和我比,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我一定讓他見識一下,誰才是騙子的祖宗,嗯,這個問題有點深奧。」張小寶今天也放開了,與王鵑談笑起來。

  石榴在聽到王鵑於耳邊說的話之後,加快了速度,像跑一樣先走了,宋靜功不知道出什麼事情了,想要去追,又想跟著這個小男娃子,正在不知道如何決策的時候,張小寶說話了。

  「騙,騙子。」這三個字從張小寶口中吐出來的時候,張小寶還配合著動作,用手去指宋靜功。

  「小公子,我不是騙子,我是好人。」宋靜功這下真怕了,他不怕兩個丫鬟回去說,他相信自己有本事讓那莊子上的管事兒之人聽他的賺錢大計,可他怕這個娃子說話,尤其還是一個小男娃子,他已經在那葛莊的人口中打聽過,這邊張家莊子這代只有一個男娃。

  一個男娃子意味著什麼?所有的寵愛都放在這娃子身上了,到時候別說自己真的是想去騙,就算不騙,這娃子一句話,就能讓那當爹娘的改變主意,有一個最讓人信服的說法,那就是,娃子看到人就能知道好壞,尤其是還不怎麼懂事的娃子,說是娃子的心最純,眼睛最淨。

  宋靜功可不想因為一個娃子讓自己前功盡棄,心頭琢磨著怎樣讓這娃子喜歡上自己,那就好辦了,想了想,從袖子中又拿出來一個桃木做的小寶劍,上面還有一根紅繩,用手捏著繩子的一端,把寶劍在張小寶的眼前晃起來。

  張小寶呵呵一樂,沒看那寶劍,而是指著宋靜功說道:「錢,錢。」

  如果王鵑在這裡的話,一定會笑岔氣,這張小寶實在是太狠了。

  宋靜功不是王鵑,當然不知道自己將要面臨的是什麼,聽到這麼小的娃子喊錢,覺得應該是他家大人教的,從小就開始讓娃子知道錢,這樣的人家絕對要騙,嗯,必須過了面前娃子這一關,要錢嗎?好,給錢。

  想著宋靜功就從袖子中拿出了一個銅錢,上面寫著開元通寶,笑呵呵遞給張小寶。

  張小寶一看竟然就一文錢,想都不想,揮動小手就把這錢給打落在地,繼續指著宋靜功說道:「銀子,銀子。」

  櫻桃抱著小公子,原本應該直接快走,可剛才聽到小公子的話,讓她在後面慢慢晃,不要管別的,此時也只好忍受這個宋大騙子的『騷擾』。

  宋靜功撿起被打掉的那枚銅錢,心中暗罵,這麼大點的娃子就開始認銀子了,難道莊子上的主人沒事兒就把娃子給扔在錢堆上?咬咬牙,把身上帶著的那一兩多的碎銀子掏出來,不捨地遞到張小寶面前。

  張小寶也不客氣,順手接過,繼續喊著銀子,見到宋靜功那無奈的目光,覺得對方似乎沒有銀子了,又開始說著錢,宋靜功錢還有,不多,一百來文,多了太沉,也拿出來,遞給張小寶。

  這下就比剛才的銀子重了,張小寶奮力地用雙手拿著串錢,放到自己和櫻桃的中間,正好夾住了,眼睛又盯上了宋靜功腰間的玉珮,玉珮的繩子繫在腰上,玉落到了大腿處,可以壓住衣服。

  張小寶就那麼死死盯著,也不說話,宋靜功突然覺得心中不舒服,也不知道為什麼,順著娃子的眼神看,正好看到玉珮,如果剛開始張小寶就盯著玉珮,那宋靜功絕對不會給,畢竟也是五貫錢買來的,玉再不好,可也不便宜。

  張小寶正是用上的心理學,這叫得寸進尺,一點點要,反正你都給了一點了,還差另一點嗎?這還是張小寶年歲太小,如果稍微大些,就可以用得尺進寸,張口就多要點,你不給,那就再少要點,讓你覺得不能總是拒絕,從而答應後面相對小的要求

  宋靜功哪裡知道這些東西啊?他更是無法想到面前的娃子是什麼人,狠狠心,把玉珮也給摘下來,喘著粗氣遞過去,心中想著,這次要是不騙個百兩銀子,那就絕不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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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1 14:25:24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五章 安下心中一煩憂

  帶著再次發財的夢想,宋靜功跟在櫻桃身後,不時地對張小寶笑笑,張小寶回以更加可愛的笑容,一片和諧的氣氛中,三人到了莊子張家那院子外,早已經得到了王鵑提前報告並且還主觀授意的張王氏,這次並沒有出門接見,哪怕宋靜功急切地要求,也只不過是張管事作為代表迎出來。

  「小公子,您這手上拿的是誰家的東西,咱可不能要人家的,快,還回去。」張管事按照吩咐,一見到小公子就配合地說起來,這到是讓張小寶一愣,他明明沒有提前告訴誰自己會騙錢騙東西,怎麼張管事如此知曉『事理』?

  張小寶當然不會把錢和東西還人,既然是來騙的,那就要有被騙的覺悟,裝模作樣地任憑張管事把自己手中的銀錢和玉珮拿走,遞還給宋靜功,目光就隨著東西而移動,在宋靜功高興自己的東西眼看要回來的時候,突然開口:「騙,騙……。」

  「張管事,您看您這說的是什麼話,你家的小公子人長的可愛,我這是送給他的,一點小玩意,何必如此,實話跟您說,我這一看到小公子,那就覺得有緣。」宋靜功一看這小娃子手裡東西沒了,又要喊自己是騙子,哪敢把東西收回來,接到手裡,又送給了張小寶。

  看著人家的小公子又重新換成笑臉,覺得渾身無力,都是被嚇的,張管事則是笑著點點頭說道:「宋公子,既然如此,那便多謝了,哦,宋公子遠來,不如進院歇息一下再做其他打算。」

  這話聽著感覺有點像要拒絕人的意思,宋靜功卻一點都不推脫,他來就是帶著目的,馬上就打蛇隨棍上「如此那就打擾了,正巧,我欲與貴莊管事兒之人談一個大買賣。」

  張管事沒有多說其他,只回了一聲會去通報,領人進到客廳,便轉身離開。

  張小寶從櫻桃的懷中下來,自己一步一步往回走,想要找到張管事問問,怎麼就知道自己騙了東西。

  在一個屋子中,王鵑正被張王氏抱著,她一口一個婆婆地叫,說實話,她不喜歡這樣,可為了好好生存,她必須要嫁給張小寶,她不會允許自己嫁給一個說起話來根本跟不上她思路的人,從現在到長大成婚,就是一個培養感情的時間,瞭解相同的世界,有一樣的語言和理想,到最後在一起也不難,就當是對這新朝代的體驗了。

  「婆婆,就算是最後揭穿了那個騙子也不要報官,這次不知道小寶能騙來多少錢?」王鵑盡量讓自己叫的親切一些,哪怕她還無法適應這個身份。

  「好,聽鵑鵑的,鵑鵑能不能跟婆婆說說,怎麼知道小寶會騙到錢?」張王氏早就發現這個未來的兒媳婦和兒子聰明的過分了,但那又如何?項橐七歲為孔師,甘羅十二成上卿,還不準自己兒子兒媳婦聰慧點?

  「啊?是小寶回來前告訴我的。」王鵑隨後回著,她當然不能說,她瞭解這個騙子,做過不少調查,這樣的人遇到騙子如果不從頭騙到尾,那都辱沒了國際騙子的名聲。

  張小寶轉了幾間房,問過下人,終究是沒找到張管事,只好回去問問王鵑,他相信,這和王鵑絕對脫不了關係,果然,剛一進門,就看到被母親抱著的王鵑用唇語問他:「騙了多少錢?對半分。」

  張小寶只能感嘆,彼此太過瞭解也不是什麼好事兒,沒有秘密可言,不搭理王鵑,張開小手向著母親走去,喊道:「娘,小寶回來了。」喊的這叫一個自然啊,讓王鵑不由得打了個哆嗦,想著張小寶曾經的年齡,腹誹著,這一定是精神有問題。

  此時的張管事正在兩個護院的陪同下,審問被關在一間房子中的小七。

  「說,誰派你來散佈謠言的?你簽的是死契,不說,打死你也沒有人會追究。」張管事現在是一改在夫人面前的恭敬,面沉似水,作為張家莊子的管事,那是與張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個位置乃是代代相傳,在莊子上有自己的院子,還有自己的父母妻兒,他不允許任何人破壞掉這種幸福。

  小七沒有自己的姓,也不知道父母是誰,打記事兒起就是一個孤兒,後被人抓住,又賣到了張家莊子,吃穿住都不用自己花錢,每月還有十幾文的工錢可拿,這是幹了十年才有的待遇,聽到管事的問話,再看看管事和其身後兩個同樣面色不善的人,嚇的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張管事,我沒,我從來沒散佈什麼謠言,您說的是什麼事兒?」小七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還以為張管事故意找他的茬呢。

  「看來你是不說實話了,小公子和王家小娘子是妖怪,難道不是從你口中傳出來的,讓他知道一下厲害。」張管事盯著小七,一招手,身後的兩個人就衝了上去。

  ******

  宋靜功在客廳等了足足有半個時辰,這才等到了張管事回來。

  「宋公子,實在是抱歉,剛才一時竟然沒有找到夫人,又到外面去尋,結果到此刻才回來,可惜,夫人已覺得勞累,餵過小公子就早早休息了,不知宋公子有何要事兒,小的自當告與夫人知曉。」張管事審完了小七,就來到客廳,對著宋靜功說道,這也是早安排好的。

  宋靜功無法猜測這話是否可靠,想了想,決定還是不與這個管事的說,只能尋找下次機會,明天一定要來,至少不能白白搭進去那些錢和玉珮,遂道:「無妨,既然貴莊夫人不在,不知可否見一見你家老爺?」這就是還不死心。

  「老爺從不管這莊子上的瑣事,一應打理都由夫人操辦,莫非宋公子是說學問上的事情?那自然可去尋老爺。」張管事回答的也是滴水不漏。

  「不不,不是學問,是買賣,大買賣。」

  「哦,原來如此,那還請宋公子翌日再來,公子,喝茶。」張管事這就是逐客了。

  等著宋靜功轉身離去,張管事望著那有點不甘心的背影冷笑一聲自語道:「敢把主意打到我家?到時候你就知道厲害了。」

  ******

  「原來不是別人派到莊子上的奸人,竟然是和莊上丫鬟有染,這到好辦一些,逐出莊子就是了。」張王氏得到了管事的回報,那小七並不是別人派來的,而是聽到了老爺的話,結果想要哄莊子上一個叫小紅的丫鬟,便把這話給說出來,證明他知道的事情多。

  同樣聽到這件事情始末的張小寶和王鵑也鬆了一口氣,誰都不願意在自己努力去開創事業的時候後院起火,對於母親的做法,張小寶並不認同,只好勸道:「娘,可不能把小七給趕出去,他萬一心懷不滿,到處去說,那可糟了,寧肯打死他,也不放人。」

  「也不用打死,既然他和那個什麼小紅好,那就問問小紅什麼意思,若同樣如此,那就許了兩人。」王鵑見張小寶為了消除隱患就想殺人,連忙阻止。

  張王氏看看兒子,又看看兒媳婦,高興地在二人臉上親了又親,說道:「好,就聽鵑鵑的,我兒和鵑鵑竟然能說這麼多話,像個大人,就是妖怪,娘也認了,上哪找這麼親的妖怪?其實都怨你爹,非要說那句話,等會娘就去找你爹說說。」

  說過話,又把兩個孩子給餵飽,張王氏真的就去找張父,卻不是自己一人去,而是叫上了婆婆和老太爺,有點興師問罪的架勢。

  張小寶和王鵑當然不管別人了,躺在那裡,忍受睏倦襲來,商量起以後的事情。

  「你這主意一個接一個的,難道想一起都拿出來?一共就兩個人忙,櫻桃和二牛哪裡知道那麼多事情?會把他們兩個累傻的。」王鵑覺得張小寶如此下去會發展太快,在那勸說。

  「是有點多了,那就讓二牛家只管那醬的事情,櫻桃把雞養上,蚯蚓和其他瑣碎的事情分給石榴吧,那我們身邊豈不是又沒有人了?其實不是我想要發展這麼快,如果我們現在不是開元二年,而是前兩年,我還能慢慢來,時不代我啊。」張小寶嘆息著說道。

  「我才不信呢,我覺得就是直接到前兩年,你依舊會這麼說,就像有些人總是說,如果我年輕多少歲會如何如何一樣,等著他們一點點變老,又會如此。」王鵑對張小寶的話根本就不信。

  張小寶翻個身,趴在那裡,把臉壓在褥子上,嗚嗚地說道:「真的,我怕李隆基會收我家地,我家那一百戶都是不交稅的,地沒了,莊子上的人怎麼辦?留著?那可是按人頭交稅,每天要多少錢啊,不留,我爺爺奶奶還有我爹娘誰伺候,已經被伺候慣了的人,我擔心他們會受不了。」

  「就算讓你賺,這點小錢你也想買那麼大一片地?」

  「這錢當然不夠了,我需要的是一個底子,到時候自然有發財的方法,先不和你說,否則你又該悲天憫人了,反正不騙就是了。」張小寶繼續解釋著。

  「誰稀罕?不說就不說,以後也不要對我說,想想那個宋大騙子吧。」王鵑賭氣般地說道。

  「騙子有什麼可擔心,還是你們當官的厲害,我怎麼就沒想到用拖呢,不愧是官僚主義,拖他幾天也好,佩服。」張小寶誇著,這都是因為今天這個拖字訣是王鵑自己的主意,按張小寶的意思,直接互相騙就得了。

  「你懂什麼,這叫鬥爭策略,睡了,下午還要繼續鍛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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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1 14:25:50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章 小鬼閻王誰難纏

  石榴也被派出去做事情了,張小寶與王鵑睡醒之後,發現門口那地方竟然又坐著一個丫鬟。

  「我現在真的有點佩服你這輩子的媽了,管著莊子上的事情,餵我們奶喝,還能隨時把握孩子周圍的情況,換在我們那個時代,也絕對是叱吒風雲的女強人。」王鵑感嘆地說道。

  「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誰的娘,以後別總你媽你媽這麼說,好像罵人一樣,入鄉隨俗,叫爹娘,門口這又是哪個?不能再安排事情了,不然家裡人會不夠用的。」

  張小寶看著守在那裡的丫鬟,心中又冒出個主意,想了想終於是給否決了,見王鵑沒好氣地看過來,笑著又道:「習慣了,總覺得自己還是那個操縱大型集團的人呢。」

  「那就時刻告誡自己,尤其是面對外人時,走吧,去沙地,趁小孩子身體恢復快,抓緊時間鍛煉。」

  王鵑話音一落,二人便開始向地上踹褥子,這是他兩個唯一自己下地的方式。

  「小公子,您起來了?」剛踹下去一個褥子,那丫鬟就警覺地走過來。

  「不用你,我們自己來,你叫……?」看著丫鬟伸手要抱自己和王鵑,張小寶出聲阻止。

  「回小公子的話,我叫小紅,多謝小公子和小娘子求情,以後我和小七再也不敢多嘴。」自稱是小紅的人有些拘謹地回話。

  「哦,你就是小紅,在莊子裡好好幹,不會虧待你,快下。」王鵑對著小紅說了一句,催促張小寶先滾下去。

  深吸一口氣,雙手護頭,張小寶和王鵑相繼在小紅那驚訝地目光中滾到地面的褥子上,小紅就覺得骨碌下去的不是兩個孩子,而是兩塊大石頭,死死地壓在她的胸口,嚇得不知如何是好。

  「上廚堂去取我們需要的水,你一說,他們就明白,到後院沙地去尋我們,記得多帶兩身我們的衣服。」

  張小寶與王鵑沒管地上的褥子,這種事情小紅應該會做,一前一後,蹣跚著向外面走去。

  望著小公子和王家小娘子那消失的身影,小紅愣在那裡,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用手捂著嘴嘀咕道:「不是妖怪,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會說。」

  小紅哆哆嗦嗦按照吩咐來到廚房,廚房早就給準備好東西了,拿著水向後面走的時候,小紅還處在恍惚當中,走著走著,突然停下腳步,自語道:「小公子若真是妖怪,那以後的家主豈不就是個妖怪了?似乎也不錯啊,有妖怪當家主,誰還敢欺負莊子上的人?」

  一瞬間,想通了的小紅開心起來,加快腳步來到後面沙地這裡,只見小公子和王家小娘子正在那裡手牽手走著呢,不遠處一棵樹下,坐著老太太和老太爺,滿臉慈祥笑容的看著兩個小傢伙在那折騰。

  驕陽漸漸西沉,張小寶和王鵑再一次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自己的屋子中,忍受著酸疼,相互按摩一遍,躺在那裡漸漸睡去。

  張王氏這幾天也早就吩咐好了,每天都要有一個豬肘子吃,不放鹽的那種,對於她來說,為了孩子,似乎沒有什麼不可以忍受。

  等著張王氏餵過奶,張小寶與王鵑趴在那裡看千字文的時候,二牛和櫻桃都回來了,石榴則是帶上幾個人到集市那裡撿菜葉子和臭魚爛蝦去了。

  「小公子,醬坯子都打上了,這時節做醬不怎麼好,我娘說了,也能做,再過些日子就成,訂做小瓷罐的錢同樣送過去。」等著張小寶和王鵑抬起頭休息眼睛時,二牛才開口匯報。

  「嗯,此事先辦著,你多費心,換來的那些個不是大豆的東西,你家留下一成,其餘運回院子,給我找一地方安置,每樣東西多少,找個識字之人記下送與我。

  你也不必每日總來,三兩日來一次,遇有不決之事,也可尋我相問,今晚就在院子休息吧,明早回去。」

  張小寶略作思慮,吩咐過二牛,又看一眼站立於一旁的櫻桃,點小頭,櫻桃上前道:「小公子,您說的那炕已盤好烘乾,雞蛋也同樣買來不少,我每日都在摸雞窩,覺得可以了。」

  「準備妥當了?這就好,按我說的去做,大概二十日後,會有小雞出殼,待我再想想,明日說你與聽詳細事情,這東西……我熟,見到石榴,讓她加快一些。」張小寶沉思一會兒,緩緩說道。

  等櫻桃也離開,王鵑盯著張小寶看,突然笑了「還真以為你什麼都懂,原來也心虛,你熟悉麼?為何說起來那麼沒底氣?」

  「總不能說不熟,櫻桃本來已經掌握溫度,需要的就是我給她信心,掌權者不好當啊。」張小寶吧嗒兩嘴兒,說完繼續看書,這可不僅僅是看,還要背。

  王鵑一時也未再說什麼,眼睛直直地望著那筆畫多的字,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其實活著都不容易,誰又能知道明天會是什麼樣子?天災,人禍,躲不過去,那就面對,你要那東西做什麼?」

  王鵑的思維跳躍性也比較強,前面還感慨,話一轉就到了別處。

  「打賞,今後賺錢更多,會受別人猜忌,我或許沒有心思來管內部的事情,現在需要鞏固人心,我要求,張王兩家莊子,必須是鐵板一塊,好在有人幫忙。」張小寶翻了一頁說道。

  王鵑又給翻回來,她還沒看完呢「還差兩行,豎版,看著不習慣,你說誰幫忙?」

  「宋靜功那個騙子,從他身上能得一筆錢,快看,再看一頁睡覺。」張小寶打了個哈欠說道。

  ******

  又是一個艷陽天,清早的風還帶著些涼爽,唧唧的鳥鳴就像穿過樹葉縫隙的陽光一般,不經意間總是能感覺到它的存在,小娃子和閑著無事的大人,都在家翻弄柴火堆,把下面腐爛的東西掏出來,小心堆在一旁,等莊上來人換。

  宋靜功昨日並未回去,就在莊子上隨便找一戶人家借宿,按說他這個善人,住幾晚,那家人連伙食都應給解決了,不會要一文錢,誰知這兩個相鄰的莊子上的人家,竟然管他要錢。

  住一晚五文錢,吃一頓飯五文錢,還是不帶肉的,帶肉十文,就那麼一個破菜,味道不好不說,油水也沒有多少,十五文前,到鎮子的客棧去住,也足夠了,還能喝上一碗酒呢。

  離開那戶人家時,宋靜功還暗中罵了一句,身上的錢都給那張家的小娃子了,居然把自己隨身帶的文房四寶給弄走一塊硯臺,那硯臺可是五十文買的,只抵了一張破床住一晚,一碗糙米飯和一盤蛋炒韭菜,竟然也算葷菜。

  懷著鬱悶的心情,哪怕是天氣如此好,也未能讓宋靜功高興起來,若是沒被人家要去那玉和銀子,宋靜功還真的準備離開這裡,此刻東西送了,不騙點好處,他說什麼也不甘心。

  想像著到時把張家莊子的人都騙哭的場面,宋靜功心中終於是好受一點,趕著路,等走到快接近莊上那最大的院子時,這才放慢腳步,整整衣杉,對大門的地方說道:「不知莊上主事之人可在?宋靜功前來拜訪。」

  門口這人早已得到吩咐,看了門一眼,沒出聲。

  宋靜功等過片刻,只好伸手去叩門,裡面這才有人拉開小門,探出頭來看看宋靜功說道:「幹什麼的?」

  「我乃宋靜功,欲見你家管事之人。」宋靜功清了下嗓子,朗聲說道。

  「不認識,可有名帖?我家管事之人豈是隨便就能見的?」門房不屑地撇撇嘴。

  「昨日我可來過,與你家小公子同至,為何今日便不知?」宋靜功心中氣憤,又不能直接表現出來,只好繼續說道。

  「昨日我只看到小公子,未曾見過旁人,誒呦,這不是鄭公子麼?您來了,快快有請,小的這就給你通報。」門房正說著,突然換過一張臉,對著宋靜功後面招呼,並一轉身,向回跑去。

  宋靜功聽門房一說,扭頭觀看,只見一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正臉上帶笑站在那裡,上身一件小褂,下面是緊腿庫,看著也不像有錢人,可為何那門房如此對待?

  帶著疑問,宋靜功對這人拱手說道:「原來是鄭公子,在下有理了,下在姓宋。」

  「哦,哦,宋公子好,不知宋公子可是與某一般,前來借錢?」這位鄭公子似乎不知保密為何物,張口就把自己來的目的說出來。

  「借錢?那不知門房為何對我二人分別對待?」宋靜功就想弄明白,自己差哪。

  「哦,宋公子定是剛正之人,我雖是借錢,可我每次來都會……。」

  「鄭公子,您裡面請。」就在宋靜功想要知道原因時,門房回來了,站到門口相迎,鄭公子笑著道了聲謝,順手就把一串足有三百文的銅錢遞給了門房,在門房恭敬的伺候下走進去。

  望著鄭公子遠去的身影,門房笑容滿面地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錢,喜滋滋地收好,等再看到宋靜功時,突然冷哼一聲,話都沒說,轉身就進去了。

  宋靜功這下知道原由了,咬咬牙,轉身離開,這到不是他不想騙了,而是回去取錢,他終於是懂了這門房怎麼回事兒,可真叫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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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白雲聚散話發財

  宋靜功是個騙子,他總以為自己是最厲害的,根本就沒有去想其他的事情,更不知道和同行多交流交流,可謂是故步自封。

  張小寶正是抓住他這一種心理,不停地騙錢,每次都是一點,連門房都給用上了。

  宋靜功早上回去之後,是越想越氣,為了早些報仇,當天晚上便帶著錢財匆匆趕回來,遇到的還是那個門房,有了早上的經驗,這次還未等說話,先把一塊小銀子遞過去。

  重約半兩,要比早上鄭公子給的多出近一倍,門房果然笑臉相待,拿過錢,飛也似地跑進去,不一會兒,轉身回來,露出無奈的表情。

  說道:「宋公子,管事正在查帳,今日或許是無法與公子相見了,不如明日起早便來。」

  「那你家夫人可在?」宋靜功花了半兩銀子,正心疼呢,這麼多錢啊,給門房了。

  此時見無法與管事說話,便提出新的要求。

  哪知剛才還笑臉以對的門房聽聞這話,面色頓時就陰沉下來,冷聲道:「我家夫人不勞公子掛念,公子請回。」

  宋靜功一愣,突然想到,人家還有兩個娃子要喂,此刻一定是奶娃子呢,自己這般詢問,實在是太失禮了,面色尷尬,不敢再多做言語,強笑了一下,轉身姍姍離去。

  走出幾十步,發現自己正要往昨日借宿那家去,想到那家飯食,又換個方向,往王家莊子那邊而行,誰知找了戶看上去還算乾淨的人家,說出來意,人家竟然要十文住宿錢,伙食費同樣番了一倍。

  想著這家的伙食能好些,咬咬牙也就認了,畢竟到張家莊子來騙,不好去葛家莊,誰知晚飯一送上,竟然是一盤韭菜炒雞蛋,還不如那雞蛋炒韭菜呢,那菜好在雞蛋多些。

  躺在那板子都快蛀空的床上,薄薄的一層褥子下面鋪的都是茅草,扎的那叫一個難受,光這也就罷了,屋子中竟然還有蚊蟲亂飛。

  昨晚睡覺,那家人還給他點了一條用艾蒿搓成的繩子用以驅蚊呢,今天什麼都沒有,這間房更是挨著後面那院子。

  破損半扇的窗戶不時能藉著皎潔的月光看到有東西呼扇著翅膀進來遊逛,宋靜功連衣服都不敢脫,用那帶著不知道什麼味道的毯子把臉蒙上,根本無法入睡。

  窗外蛐蛐聲叫個不停,以往聽見還別有一番滋味,今日裡,更有一番滋味。

  夜深露重,院子裡那些種的菜,栽的果樹,把潮氣不停地送到屋子中,宋靜功就覺得手腳冰涼,翻來覆去把身子團成一個團也無法解決這種陰冷。

  「老丈,老丈,開門,商量個事兒。」

  終於是忍受不住這種折磨的宋靜功起身來到旁邊一間房前,輕輕扣門,聽到裡面問話,這才出聲。

  「啥事兒,這麼晚了還不睡?」開門的人五十來歲,打著哈欠,有些不滿地問道。

  「老丈,我那屋實在太冷了,不知有沒有薄的被借與我蓋?」宋靜功沒想到一個莊戶竟然也敢如此對他說話,心中悲涼地感嘆一下,商量道。

  「哪有被褥?都收起來了,大半夜上哪與你找去,挺一晚吧,早些時候想什麼了?」老丈拒絕著。

  「真的沒有?」

  「也不是沒有,到是有一床新被,給孫子娶媳婦用的,就放於顯眼處,花了整整一兩銀子讓人做的。」老丈邊說邊感嘆主家的厲害,連這都算計到了。

  「我買,一兩銀子,我買了。」宋靜功眼睛都紅了,什麼被一兩銀子?難道是緞面的?

  「還得費力去拿。」老丈抱怨著不動。

  「再加十文錢。」宋靜功加價。

  「等著。」老丈哼了一聲,把門關上,想是進去找被了。

  過了足足一刻鐘,才從裡面晃悠出來,把一團卷在一起的東西往宋靜功懷裡一塞,轉身關門上閂。

  宋靜功抱著被,覺得暖和些了,回到自己屋子,把被打開,蓋在身上,還是睡不著,只好四下裡借月光打量。

  打量著就看到了被上,越看越覺得有些不對,不知是月光本就潔白如斯,還是這被的顏色有問題,貼近仔細觀瞧,粗絲製成,就這一套,三十文就算多的,最貴也貴不過五十文,竟然花一兩銀子。

  這也罷了,可看著那染色的地方明顯都被漿洗的掉了色,花白一片,這也叫新被。

  宋靜功這個氣啊,想了想,乾脆不睡了,直接站起來走到窗前,把另一扇窗戶也給推開,披著被看夜景。

  ******

  如是幾日,宋靜功花了不少錢,刨除給張小寶的,加起來足有十兩銀子了,包括住宿、吃喝與送禮,卻只見過張管事一面,事情到是說了,只說要合夥做一個賺錢的買賣。

  張管事卻說無法做主,需要稟與夫人知曉。

  誰知這一等,又是幾天,若沒花出這麼多錢,他早就回去了,誰在這閑扯?可錢花了,不把事情辦好,他不甘心啊,今天終於決定到葛家莊子住去,不花這冤枉錢了。

  ******

  「小寶,到這邊有二十天了吧?」坐在樹蔭下一個蹺蹺板一端的王鵑,使勁一壓,把張小寶那邊壓起來,隨後問道。

  張小寶重心後移,又把王鵑給抬起來,回道:「沒,正好十九天,再過十來天,小雞就出來了,蚯蚓還沒長大,放到莊戶家廁所,哦叫茅房,吃蛆的話,埋汰到無所謂,就怕掉進糞坑淹死,需要喂點糧食了。」

  「醬呢,也快好了?」

  「早著呢,還得二十來天才行。」張小寶估算二牛說的日子。

  「你確定有人能買?無非辣一點,有肉在裡面。」王鵑也使勁往後,再抬起張小寶,用這來練習腿的力量和腰的力量,一邊玩一邊就鍛煉了。

  「絕對沒問題,等醬出來,就連帶著用醬製作菜的方法一同送到那些酒樓客棧,還有小店裡去,他們賣的好,就要來買醬,歇歇,一個時辰了,腿都磨破了。

  一會兒讓小紅到後廚,叫他們做些海帶大骨湯,前兩天不是買到海帶了麼?補充一下營養,光喝奶也不行啊。」

  張小寶從蹺蹺板這頭下來,走到外面有陽光的地方,曬起太陽來。

  王鵑也隨之過來,小紅那邊匆匆到廚房命人做東西,趕回來給拿出一個小塌子,擺放於院落中央,撐個傘,自己躲在陰涼下面,一邊看著兩個小祖宗,一邊想著自己的心事。

  平時有點空閑她就會做衣服,給自己做,給小七做,這回是說什麼都不敢,讓人看到她看孩子時竟然拿針線,那就誰都幫不了她了。

  「小寶,別總躺著,看看我們有多少錢了。」王鵑翻個身,用下巴頂在塌子上問道。

  「錢沒有多少,東西算積累一些了,等吧,等秋收就好了。」

  「秋收你要幹啥?總覺得你沒安好心。」王鵑到此時也不知張小寶打的什麼盤算。

  「怎麼說呢,說沒安好心可以,說是好心辦事也成,就看你從哪個角度去理解。」

  「比如?」王鵑引導著。

  「比如貿易商賺錢,是好還是壞呢?想要贏利,只能低買高賣。」張小寶思索著說道。

  趴在那裡的王鵑聽到這話,一下子就坐起來,盯著張小寶說道:「你要買糧食?你想囤積居奇?」

  「別傻了,我能有多少錢,還囤積,我是想在本地收購糧食,今天這邊豐收,糧食便宜,明年運到別處賣,賺一大筆。」張小寶終於是說出目的了。

  「什麼地方?」

  「先不能說,與任何一個人說出來,秘密就不再是秘密。」張小寶再次拒絕。

  「以後我都不問,你想想那個宋騙子吧,他要怎麼騙。」

  「我又不是神仙,更不是妖怪,等吧,明天讓張管事接觸一下,兵來將擋。」

  ******

  翌日,宋靜功果然又來到院子這邊,每天來一次,早已成為習慣,原本他還以為今天也不會有任何的收穫,誰知門房拿著他給的錢進去通報,張管事竟然親自迎出來。

  「呵呵,宋公子來此,等待多時了吧?快隨我入內。」張管事熱情地領著宋靜功進到客廳,讓宋靜功有點不習慣。

  待二人落坐,下人送上煮好的茶水,飲過幾口,張管事便開口說道:「宋公子多日來此,定是有重要事情吧?今日夫人出門辦事,需幾日才回,莊中一切事物,都交由張某來管,宋公子有事兒便說。」

  宋靜功聽聞張管事這番話,心中一動,試探般問道:「錢財之事也可做主?」

  「然也,我家世代都為張家管事,區區錢財調度,自無不可。」張管事有點傲然地回道。

  「哦,如此說來,張管事在這張家莊子也是尊崇非常了,恭喜張管事。」宋靜功奉承道。

  「好說,好說,宋公子還是說出來此做何事情吧。」張管事眼睛瞇瞇起來,看樣子被誇的舒服了。

  「那好,宋某這便說,我在那三水縣中,有一店舖,專營古玩字畫。」宋靜功輕聲說道。

  「哦?可是讓我去買些字畫?」張管事問道。

  「非也,乃是另有要事相商,發財之事。」宋靜功終於是說出了他認為誘惑十足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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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出手就是驚雷來

  宋靜功說過這話,就不再出聲,低頭在那裡喝茶水。

  張管事心到『果然來了』,也裝著喝了幾口茶水,待添上新水,方問道:「不知宋公子所說發財之事,具體為何?」

  「這個……,哎,也罷,就說與張管事聽,宋某聽人說,那番地有一種奇物,想來運到我大唐,定能高價賣出,便先給了一些定錢,約千石,每石二百文,那物件看著紅彤彤的,嬌艷欲滴,上有青葉,交相而映。

  原本說是一千石,誰知將要運來的是兩千石,宋某手中錢財不足,故此,前來找管事商議,是否與宋某一同發財,買下那千石貨物?」宋靜功一臉篤定地說道。

  「不知何物,竟能如此貴重?這千石若是吃下,可要二百兩銀子啊,當真不是個小數目,又未曾看到其物,這……。」

  張管事露出為難的神色,他其實一點都不怕,無論現在說什麼,都不會拍板定下來,只跟著說便可。

  「是呀,二百兩銀子,管事不好做主,不如待貴莊夫人歸來,再做商議?」宋靜功激將。

  張管事果然面露不郁之色,把茶碗輕輕往桌上一放,道:「二百兩雖多,卻不是張某無法做主,只是未見物什,也不好就拿出來,宋公子若是方便,還請送來實物一觀,也讓張某放心。」

  「張管事也不必擔憂那東西,宋某這裡還有一個法子,可解宋某之憂,也可讓張管事得些好處。」宋靜功見張管事如此說,笑著言道。

  「哦?還有其他法子?快,請宋公子細細說來,若是可行,二百兩銀子還是能拿出來的。」張管事配合著。

  宋靜功不急不緩地從懷中拿出幾張紙,輕輕展開到張管事面前,示意張管事觀看。

  張管事小心地拿起這幾張紙,一頁頁翻著,半晌,露出不解之意「這乃是店契,不知宋公子拿出來做何用?」

  「不錯,正是店契,乃宋某三水那古玩字畫店的店契,裡面一應物品加上那處房產,可值白銀三百兩,這裡有牙儈字書為證,更有細表,每樣物品均有表明價值。

  若張管事能拿出二百兩銀子借於宋某,宋某願用這店舖及其間物品為押,待宋某接下貨,便立即歸還錢財,就按三分利來算,到時張管事那份好處自是不會少了。」

  宋靜功道明瞭所有意思,無論哪個方面,都讓人覺得不錯。

  「這麼說來,若是到時還不上本息,那店及其中貨物就歸我等?」張管事又問。

  「正是。」宋靜功點頭應道。

  「那不知宋公子為何不找其他人去借?有專門所在專為這等事情借錢,又不知那貨何時到?」張管事疑惑並且有點不相信地問道。

  宋靜功似早就知曉張管事會有如此一問,笑著回道:「那番商惟利是圖,宋某怕找了別處借錢,他們不但不借與我,反而獨自去找番商,到那時,宋某可是連一石貨物都收不到了。

  聽聞張家莊子人都是那等心地善良之輩,故此才來到貴莊商議,想是,就算貴莊不借錢,不與我合夥,也不會做那等釜底抽薪的坑人之事。

  至於那貨,到達時日將近,估計不會超過半月,故此,宋某心中才焦慮不已。」

  說這話的時候,宋靜功自己都覺得違心,住這幾天,可沒少被坑,就這還善良,那世上就沒有好人了,想起那個破被就窩火。

  「好說,好說,宋公子所提這兩點,張某都覺得可行,這樣,待張某好好盤算一番,就與宋公子細說,正如宋公子所言那般,無論成與不成,都不會去做那損人之事,來人啊,吩咐廚房,做上一席,招待好宋公子。

  宋公子,請於此廳稍等片刻,張某一人計短,待回去與家父商議一番,可好?」張管事安排過後,問道。

  「也好,那就有勞張管事費心,此事無論成與不成,宋某都記著管事一個好,若是真成了,待宋某賺錢之日,定要好好酬謝張管事。」

  宋靜功心中高興,若是張管事不這麼說,而是直接痛快答應下來,他才擔心呢。

  張管事也不再多說,道了一聲稍等,就匆匆離開客廳,直奔張小寶所在,至於他父親那,和此事沒有任何關係,去了也沒用。

  張小寶此時正與王鵑在沙子地上打滾呢,前幾日讓人用豬吹泡做了一個球,外面粘上皮革,兩個人就來回踢著,用這個鍛煉身體,還能訓練身體的協調性。

  看到張管事趕到,就停下來,問道:「張管事可是知道了那宋騙子要做什麼?」

  張管事把才纔和宋靜功交談的話,原封不動地對著小公子複述了一遍,就不再出聲,靜靜等著等著小公子吩咐,此時小公子在他心中的份量可不低,二牛家做的事情,張王氏沒有隱瞞他。

  在他感動夫人那種信任的時候,也震驚於小公子的手段,至於什麼神仙和妖怪的說法,他根本不在乎。

  他家世代為張莊做管家,可以說是,生是張莊的人,死是張家的鬼,小公子是妖怪,那他兒子就是妖怪的管家,沒什麼區別。

  張小寶聽到這些話,陷入沉思,王鵑那邊也跟著想,她也處理過不少案件,準備從中拿出一種相似的來比較。

  未等張小寶說話,想了一會兒的王鵑就開口道:「我明白了,那個宋騙子是讓我們去把那貨物全吃了,到時候賣不出去,賠一大筆,哪有那麼貴的東西,一百文一石,說的到是好聽,什麼紅綠相襯。

  不如就借錢給他,把他那三百兩的店弄來,有牙儈做保,想來不會被騙了,看看他到時候怎麼說?」

  「那才上當受騙了呢,牙儈擔保就有用?店舖可以擔保,裡面的東西如何擔保?古玩字畫,這東西說做假就做假,宋靜功可以在找牙儈擔保的時候用上真的東西,等著我們和他簽過了文書,再換成假的。

  到時候你找誰去?牙儈人家確實是擔保的真品,你又如何去告?等你想找宋靜功,那人家也說了,就是那些東西,你看過了,這古玩字畫難道還沒有看走眼的時候?」

  張小寶挑出了王鵑話中的漏洞,王鵑想想也是,別說牙儈當初擔保的是真的,就算是看到被換的東西,依舊說真的,也不無不可,於是又說道:

  「那就是根本沒有從別處運來的東西,他只想把那店賣給我們,我們可以說與他合夥吃掉那二百兩銀子的貨,看他如何說。」

  「你怎麼就知道沒貨呢?換成我,我就弄出貨來,這樣無論你選擇哪個都是上當,那貨應該非常便宜,你去買就是一百文一石,當然,或許會讓你講下點價錢來。」張小寶再次反駁。

  王鵑一聽,也沒辦法了,畢竟她以前做事兒多是有大量的情報來支撐,還有法律武器,隨便就能找到這方面的專業人士,到了唐朝,她一個人若是說指揮點軍隊,還能在適應過後弄點成績,光是這點信息,根本無從判斷。

  「那你說怎麼辦?請他吃頓飯就放他回去?」王鵑看著張小寶問道。

  「請吃飯放回去?那他是做夢,請吃飯不花錢啊?既然敢來騙,就讓他知道厲害,張管事,過來,我說與你聽,按我說的辦。」張小寶輕蔑一笑,招呼著張管事到近前。

  王鵑、張小寶、張管事在一起湊頭嘀咕了一刻鐘,張管事這才帶著似明白,似糊塗的表情離開。

  「真笨,你這麼一說我都明白了,他為什麼不明白?」王鵑這才放心了,說著話,伸手掐了一下張小寶那胖嘟嘟的臉,歪著腦袋打量片刻又說道:

  「厲害,今天我算是見識到了,國際詐騙犯,真不是那些小騙子能比的,如果有你這樣的人在我那特二處,那是見一個騙子就抓一個,讓我好好看看,你這腦袋難道天生就是為騙而生?」

  「行了,口水都捏出來了,不知道小孩子的臉不能總捏麼,這算什麼?好了,弄正事,安排好人,我讓那宋靜功知道什麼叫騙。」張小寶拍掉王鵑的小手,叫來小紅開始佈置。

  一刻鐘後,張管事和宋靜功吃喝的時候,張莊的人離開了幾個,王莊的人也同樣離開了幾個。

  張小寶和王鵑又重新開始了球賽,鬥的是旗鼓相當。

  宋靜功與張管事也喝著酒,說著開心的話,聊的是盡興無比。

  當張小寶和王鵑玩了半個時辰後,準備休息的時候,張王氏也趕了過來,一看到兩個孩子,就嘆息一聲,這孩子心真是太狠了,走到張小寶面前,摸著兒子的臉說道:

  「小寶,你這是要把那個宋靜功給逼死啊,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娘,您放心,兒子自有打算,絕對不會逼死人,兒子手下缺人啊,剛才張管事,聽到孩兒的法子,根本就不明瞭,兒子不要這麼笨的人,等宋靜功山窮水盡的時候,兒子會拉他一把,以後好去辦事,兒子總不能什麼事兒都親自管吧?」

  張小寶知道母親心地不那麼壞,解釋了一番。

  如此一說,張王氏就放心了,說道:「我家寶郎說的對,寶郎是大才,坐鎮後方就行,衝鋒陷陣有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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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0-1 14:27:02 |只看該作者
第十九章 兵貴神速顯人性

  宋靜功這頓酒本來沒想喝多,就是淺嘗幾杯,可幾杯之後,他還是迷糊了,歪歪地躺在那裡,嘴上還不停地說著奉承張管事的話。

  張管事也有點晃悠,他知道,自己酒量不至於如此,都是小公子弄的,不是在酒了下了藥,而是讓人提前在這個有點狹小的餐廳中用火盆來烤。

  他不知道什麼叫氧氣不足,也不知道什麼叫局部溫度升高促進人的血液循環,從而讓酒精更快影響大腦。

  他只曉得,既然小公子如此說了,那就絕對不會錯,安排好宋靜功休息,他又要出去做其他事情。

  當宋靜功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被侍侯他的丫鬟餵過醒酒湯,迷迷糊糊的中,隱約聽到有人說話。

  「張管事,誰讓你獨自做主的?莫非你眼中沒有我這個人了?」

  聽著聲音好像是一個女人,宋靜功用手揉著那還在疼痛的腦袋,側著耳朵仔細傾聽。

  「不,小的不敢,小的只是認為那宋公子的買賣做得不錯,故此想要弄些銀錢,夫人若是不許,小的這就去把他送走。」

  宋靜功這下終於是聽清楚了,此時說話的是那個張管事,再想想張家莊的事情,顯然,能讓張管事如此害怕的人定是那個張王氏了。

  見那女主人要趕自己走,宋靜功登時就急了,剛準備出去解釋一二,又聽到張王氏說道:「張管事,既然把莊子交給你,你就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千萬別讓人給騙了。」

  「夫人您放心,絕對不會被騙,那宋公子不是那等人。」就在宋靜功擔心自己被識破的時候,張管事的聲音響起。

  「哼,不是什麼人?莫非你得了他的好處,在替他說話?我可是聽人說了,那宋靜功昨日竟然搬到了葛家莊去住,這就是想騙了錢逃跑。」張王氏的聲音再次傳來。

  宋靜功聽到這話有點委屈,如果他可以去解釋的話,他一定會衝出去說,這面前的兩個莊子上的人實在是太坑人了。

  可他無法去說,那張王氏認識他是誰?真的衝出去了,那才不智呢。

  帶著一絲的擔憂,宋靜功在那認真地聽著,希望這時張管家能夠為他多說幾句好話,果然,張管家那邊開口了。

  「回夫人的話,今日我已試探過宋公子,尤其是吃酒的時候,宋公子這人還真不錯,至於上其他的莊子歇息,依小的猜想,定是那莊子上有宋公子相熟之人。」

  「行了,不必多說,我豈是連人都認不清了,若是不信的話,派人跟隨那個姓宋的,我所猜不錯的話,其根本就沒有任何貨物,這幾日裡,只要得到錢,他就會躲起來。

  他那店舖根本就不值三百兩銀子,連貨是什麼樣都沒看到,你就敢做這樣的打算,以後怎麼把莊子給你掌管,哼!」

  張王氏那不滿的聲音再次傳來,到是把宋靜功嚇了一跳,他不怕有人去查,就怕這張王氏直接否決了他的提議,若真是如此,他前些日子所花費的錢,豈不是白白便宜了別人?

  又傾聽了片刻,直到一個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宋靜功這才頹然地坐在挨著窗戶的小凳子上,思慮著以後該如何去做。

  等著再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這才聽到那一直未曾離去的張管家招呼人。

  「去把小七叫來,待宋公子離開院子,在後跟隨,如發現他有意離開,就速速回來通報與我。」

  等著一個人應聲離去,宋靜功這才鬆了口氣,暗自下定決心,這幾日說什麼都不能讓人看出來馬腳,悄悄走回塌前,和衣躺在那裡,強忍著頭疼,眼睛望向棚頂,思慮著該如何騙到這張家莊子的錢。

  沒想到張管事口中說的張王氏回來得這麼早,這麼巧?是聽說了自己的到來才如此,還是放心不下張管事,故意這般做。

  這一躺,宋靜功就又迷糊著睡去,直到傍晚時刻方又醒來,起身離塌,剛欲尋張管事告辭,就聽到張管事的聲音於窗外響起。

  「宋公子可曾醒來?」

  「奴婢不知,宋公子一直都未出門。」

  「嗯,待我進去看看,吩咐人準備酒菜。」

  宋靜功聽到聲音,裝著剛醒的模樣,睜開朦朧的睡眼,等著張管事進門,便打著哈欠說道:「張管事好酒量,宋某自從吃飯時還知道與張管事說的什麼,後來竟然全忘了,連如何到這間屋子都記不清。」

  「宋公子這是對莊子沒有任何顧慮,才如此放心飲酒,張某就不成了,莊子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打理,喝酒也需留幾分,不然還不知會出什麼亂子。」

  張管事面帶笑容地進來,看向宋靜功時打著哈哈說道。

  宋靜功無暇理會這話的真假,用手按按眉心,說道:「觀外面天色,該是到了黃昏時刻,宋某這就不多做打擾了,待幾日後,那貨到來,再與張管事細說。」

  「不急,不急,吃過晚飯再走,莊上人都不伶俐,想找個說話的人都費勁,宋公子好不容易來一次,無論如何都不能這麼走掉。」張管事欲攔。

  「多謝張管事好意,只可惜,宋某不勝酒力,到此刻還是頭疼欲裂,飲不成了,真的飲不成了,過幾日,宋某再來。」

  宋靜功是說什麼都不在這吃飯了,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裝樣子,讓人相信他,一頓飯吃與不吃便不重要了。

  張管事又勸了幾句,宋靜功堅持,無奈之下,把宋靜功送到了大門外,這才站在那裡,久久不肯回身。

  換成旁人,早就被感動了,宋靜功卻知道,有一個叫小七的人,應該就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跟隨,想了想,決定還是住在張家莊子的莊戶家中,花些錢也無所謂,至少能讓那張王氏放下心。

  ******

  夜色降臨,離開張家莊子和王家莊子的幾人還在著急趕路。

  離著莊子最近的應該說是渭水,想要用船運貨,要少走一些路,可離三水縣那邊最近的卻是羅水河,按宋靜功的做事判斷,應是在那裡放貨。

  為了不出差錯,兩邊都派了人去查看,除此之外,還有兩人前往三水縣,到那裡佈置,幾伙人都得到吩咐,無論向哪裡去,都不準暴露自己的身份。

  離著土橋村幾十里的新平城,在這日早上迎來了兩個風塵僕僕的人,這兩個人並沒有直接進城,而是在離城不遠的地方,隨便找了個莊子住下,按照吩咐,好好睡了一覺,到午後才醒來,梳洗一番,又隨意扔給借宿的人家幾個銅錢,便走出來四處打聽哪裡有房子賣。

  待別人問起時就說是從遠方來,欲在此尋房居住,半個時辰後,終於是找到一家願意賣房的人,也不管天色不早了,拉著人,當日就把房子買下。

  其中一人留下打掃房屋,並僱人盤炕,另一人匆匆向回趕,當真是星夜兼馳,於丑時三刻回到張家莊,進門不顧疲勞,直奔張小寶所睡的院落而去,到門前,喘著粗氣稟報。

  「張四奉命歸來,於新平城外二里處,小牛莊買下宅院一個,幸不辱命。」

  說罷,人已經疲勞地站不住了,蹲在那裡,一手撐地,不停地呼呼直喘。

  小紅聽到聲音,叫醒張小寶和王鵑,兩個人對視一眼,匆忙起身,讓小紅抱下塌子,點燃燈籠,向門外走去,張小寶還把放在塌子邊的一個水碗用力端起。

  到了外面,見到月色下那張四的模樣,張小寶點點頭,把水送上前,說道:「好樣的,張家因你而榮耀。」

  「謝小公子,房子買了,請小公子吩咐。」張四接過碗,仰頭咕嚕嚕一氣灌下,用手一抹嘴,恭聲回道。

  「嗯,那就好,去找櫻桃吧,剩下的事情讓她安排,還要辛苦你一趟,記得路上小心。」張小寶見一個事情辦好了,笑著點頭說道。

  等張四離開,又回頭對著王鵑說道:「這才是我張小寶要的人,比起你那特二處的效率如何?」

  「一般而已,不要以為我那地方所有的人都是吃閑飯的,你安排出去的另三路還沒回來呢。」王鵑撇撇嘴,不屑地說道。

  「沒有貶低你那邊的意思,就是問問,回去睡吧,看來不必馬上就睡,先吃奶,正好有些餓了。」

  張小寶嘿嘿一笑,看到門口站著的母親,急跑兩步撲到母親懷中,裝孩子去了,王鵑摸摸肚子,發現確實裡面沒東西了,也跟著走過去。

  羅水河河畔,也有兩個人在這邊沒睡,看著碼頭處停留的那幾艘船,暗暗打量,藉著那偶爾閃過的燈光,把船上露出來的紅綠相間的東西仔細記下。

  「小麻子,你在此處盯牢了,我回去稟報,張家小公子還等著呢。」一人看了片刻,覺得自己記住東西的模樣了,對另一人說道,等那另一人點頭,便轉身消失在夜色當中。

  留下的人,強忍著疲倦,趴在草地上,任憑露水漸漸打濕衣服,一動不動地觀察著情況,並傾聽那邊兩個守夜之人所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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