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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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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戒念] 北洋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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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3 20:33:2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章 嚴幾道
在譚延闓的秘密支持下,通過顛地洋行向嚴復借款三萬銀元入股由嚴復、王修植、夏曾佑所創辦的《國聞報》,譚延闓在其中秘密持股六成,這筆股份暫時寄放在顛地洋行手中,等過一段時間後將會轉交給美國伍家。

    譚延闓並不打算直接控制這家報紙,《國聞報》的創建者們除了嚴復之外,其餘人並不知道這份報紙是譚延闓出資成立的,而且這份報紙今後的用度需要將會得到充足的保障。在譚延闓的操作下,《國聞報》成立後的報館所在地就設在天津英國租界中,而名義上顛地洋行是這家報紙的大股東。

    這樣一來這份報紙可以說是披上了一層「外資」的保護層,就算嚴復等人腦袋發燒寫文章映射清政府的缺失,也不會因此而被清政府所查封,最為不濟的情況下也可以保住嚴復等人的性命。按照譚延闓的意思,《國聞報》將會在天津、上海、廣州、武漢的外國租界中建立分報館,負責報紙的銷售發行和新聞消息的採集,而總部則設在香港。

    不過這樣宏大的辦報計劃把嚴復也給嚇了一跳,因為在譚氏父子把持北洋之前,嚴復早已經辭去了北洋學堂總辦的職位,在辭職前這個職位對應的可是道員銜。嚴復辦報遇到資金困難之後,因為他曾是第一批和劉步蟾、林泰曾、方伯謙等人留學英國格林威治海軍學院的海軍留學生,儘管已經離開北洋。但這份香火情還是有地。

    嚴復聽聞林泰曾等老同學說起北洋海軍重建中譚延闓的作為,再加上譚延闓數年前發表《勸學篇》的名聲,便通過林泰曾聯繫到了沈靜,這才有了譚延闓資助辦報的事情。在嚴複眼中譚延闓的辦報計劃更傾向於安全,規模宏大,卻不知道譚延闓可能是因為生意做久了,小打小鬧一貫看不上眼,要做就要做最大的、最有影響力的報紙,受困的嚴復在他眼中自然是小家子氣了。

    在沈靜的安排下。同時也是因為譚延闓對嚴復這個歷史名人地興趣,嚴復趕往山東濟南府,在山東巡撫府邸和譚延闓進行了一次會面。譚延闓雖然資助嚴復辦報,但嚴復也覺察到了譚延闓的小心謹慎。不顧租界內地價昂貴,將報館和印刷廠直接設在了租界內,這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的。

    當譚延闓走進會客廳的時候,嚴復早已經在那裡等候多時了。此時地嚴復已經是四十多歲的人,譚延闓進入會客廳之時並沒有讓人通傳,而是自己走進去的。在會客廳窗戶外面透進來的陽光中,不芶言笑地嚴復帶著一副眼睛在客廳的沙發上正翻看一份報紙。譚延闓看他看得專心也沒有打擾他,而是走過去給他端了一杯熱茶放在嚴復身前的茶几上。

    「果然是個書呆子!」譚延闓看嚴復也沒有抬頭看看來人是誰,直接出一隻手端起茶杯就喝茶。看來是有些渴壞了。

    對於嚴復的無禮。譚延闓心中倒是看得很開地。在這風雲動盪的近代中國,同樣也是學術大家頻出的時代。搞學術地又不是搞政治,就算嚴復知道現在給他端茶地人是自己還這麼做,譚延闓也會對嚴復容忍地。這麼多年譚延闓苦心經營事業,自然知道人才比什麼都更加難尋。

    這個時代「出產」的學術大家尤其像嚴復這樣地不僅是中西貫通,文理俱通也是一大特色,換作後世的說法那叫「多專多才」。雖然嚴復現在拋棄了譚延闓最急需的海軍作戰將領這個方向的發展,轉而走向了人文社科,但從長遠來看這樣的人對社會思想的啟蒙有著莫大的好處——這樣一個人才,通過他的筆和文章,可以啟蒙多少人的思想,影響多少青年學子?一想到胡適和陳炯明這樣的歷史名人的名字居然都和嚴復的著作相互掛鉤,譚延闓心中這點遺憾也就釋然了。

    就這樣譚延闓給嚴復倒了兩次茶水,嚴復才將手中厚厚的一摞報紙看完,此時嚴復才發現坐在對面沙發上的譚延闓。

    「幾道先生,你好,我就是譚延闓譚組安……」譚延闓注意到嚴複眼中的驚訝,還有一種手足無措的神采,便笑著說道。

    「譚……譚大人,真是慚愧,在下在這裡真是大大的失禮了!」說著嚴復便要站起身來拱手道歉。

    譚延闓卻搶先一步按住嚴復的肩膀笑著說道:「我身上也沒有穿著官服,這裡不過是我私人會客的場所,凡是到了這裡的只有主人和客人,沒有什麼巡撫大人。幾道先生能夠來不辭辛苦來到山東,得見先生風儀應該說是延闓之幸,在下比先生年幼,先生稱我一聲『組安』即可……先生的《天演論》在下雖然沒有看過,但是對於西方達爾文等科學家的進

    想,在下也還算熟悉,一書道盡萬物生靈演化,『物者生存』不僅在科學上有著非凡的意義,對於我們所處的這個時代也是發人深省……」

    嚴復聽後對譚延闓也是很是驚訝,他不是沒有在官場上混過,可惜是時運不濟,再加上不善於迎合上司屢次碰壁。譚延闓也知道眼前這個年近中年的學者這幾年算是脫胎換骨了一番,要知道以前嚴復的官癮也是不小的,要知道嚴復在甲午戰爭前連續參加了四次鄉試,可惜都沒有得中,另外在北洋系統中如果不會拍馬屁向上靠攏,嚴復也不可能做官做到四品道員銜。

    對於嚴復的經歷,譚延闓已經讓沈靜詳盡調查過了,對此沈靜也是有些驚奇不已,為什麼譚延闓會對素未謀面而且聲明不顯的嚴復如此鄭重。通過沈靜地回覆,譚延闓也算是對嚴復的經歷有了比較詳盡的瞭解。至少在甲午戰爭前嚴復還是一個萬千官場搏殺者中的一員,只不過有著比較特殊的留學經歷而已,在北洋這樣的人有很多,但是這一場戰爭改變的不僅是國家,還有很多像嚴復這樣的人。

    戰後嚴復辭去了所有的公職離開了北洋,不過他卻和北洋海軍將領中地林泰曾等老鄉還保持著很多聯繫。儘管現在奠定嚴復在中國學界一生成就的《天演論》還沒有問世,但嚴復在德國人漢納根所辦的《直報》上先後發表了《原強》、《辟韓》等諸多政論,對清政府的保守政策大加批判,並且鼓吹維新變法救國。

    至於嚴復和康有為、梁啟超等人是否有來往。短時間內沈靜也沒有查出來,畢竟他們現在是在山東,對於其他地方地事情也不能做到面面俱到。不過就算有譚延闓也不會在乎,除了康有為這樣非常頑固的保皇派之外。連他的弟子梁啟超,譚延闓都想著如何挖過來為自己所用,更不要說一個嚴復了。

    「這次來山東一是向譚先生對在下辦報的支持表示謝意,另外也是來商討一下辦報方面地事宜……」嚴復現在遠還沒有後世大學者的風範。對於在譚延闓這樣的一省巡撫面前多少還有些拘謹。

    「呵呵,幾道先生客氣了,辦報乃是上下通情,中外通情的好事。在下雖然沒有辦過日報,但也有一份旬刊《中外紀聞》。不過中國地報紙無論在名氣還是其他方面都不如洋人所辦的報紙好,在中國最好的報紙還是《申報》、《字林西報》等報紙。得知先生辦報在下也是欣喜不已。所謂援助不過是舉手之勞。先生也不用客氣了……」譚延闓笑著說道。

    可能是因為在墨西哥地油田上面地巨大收益,譚延闓現在最不缺少地就是金錢。想要辦一份報紙對於嚴復來說傾家蕩產也未必能夠辦成。但對譚延闓而言確實是一件非常微不足道的事情。不但直接購置地產充作《國聞報》地報館,並且還專門興建了一個現代化的印刷廠,除了承攬《國聞報》的印刷之外,還會承接其他報刊書籍的印製,這在嚴復心中都是不可想像的。數年前譚延闓所辦的《中外紀聞》可以說是中國人自辦報刊方面最有成就的一份,不過在甲午戰爭過後,康有為等人所辦的《時務報》、《萬國公報》等報紙存在時間雖然不長,但由於文筆犀利切中要害,再加上當前的大環境,受到了中國讀書人的極力追捧。

    「譚先生可能是誤會了,辦報紙確實是上下通情、中外通情,開發群智,已使群強的好事,然復也曾遊歷英法,觀其報紙莫不是以獨立公正而自居。復此次來魯也是想向譚先生說明,《國聞報》也應該是保持獨立自主之立場,這樣辦來的報紙才會更加公正,也會受到民眾的接受……」嚴復說道。

    譚延闓點點頭,嚴復所說的再清楚不過了——你雖然資助了《國聞報》創辦,但也不能阻撓我辦報的精神。這話說的明白,但同時說的也很難聽,至少聽的人不僅掏撈錢還要受管制,若是換作一般人早就拂袖他去了。

    譚延闓笑著問道:「幾道先生所說的在下都明白,這《國聞報》在下也不願意插手其中,想要報紙辦得好必須要有自己的觀點。你看那裡有幾份九月份的美國《紐約時報》,上面還有專門採訪李鴻章李中堂大人的文章,其中有一節還是專門論述新聞方面的訪談,幾道先生看過沒有?」

    譚延闓的會客廳佈置仿自恭王奕訢,也是分中西兩種規格的會客廳,這會見嚴復的是西式會客廳中羅列的除了有很多原版的西方流行的小說、政治、歷史、經濟書籍之外,還有很多西方有影響力的報紙,當然中式客廳中的書架上則是四書五經等重要典籍了。

    譚延闓所說九月份的《紐約時

    關於李鴻章到達美國後,《紐約時報》對其行程的介有獨家訪問報導。其中有一條便是李鴻章回答美國記者所提出的關於中外報紙的比較問題,李鴻章的回答是中國的報紙不說真話或只說一部分真話,這完全是由中國報紙地編輯們的問題。使得中國的報紙「失去了新聞本身的高貴價值」。

    應該說李鴻章應對外國記者的提問是非常老道的,就算後世的官員也不過如此了。不過李鴻章的回答顯然是連他自己也不相信的,中國報紙地編輯絕對有敢作敢為之輩,可惜這些人已經被清廷或者是地方大員以種種手段給踢出了這一行,剩下來的編輯有了前者的教訓自然是不敢講真話了。

    嚴復也沒有看到過這份報紙,同樣《紐約時報》在這個時期的天津等地想要訂購是非常困難地,而且價格也是高的令人難以忍受,嚴覆沒有這個經濟實力像譚延闓這樣廣泛蒐羅外國報紙。不過嚴復的英文非常好,接過譚延闓遞過來的報紙後便很快地讀完了那一段。

    譚延闓笑著說道:「也許幾道先生非常困惑為什麼我會將報館的地址選在天津英國租界內。就算將來報館規模壯大了,拓展分館,甚至想要將報館總部建立在香港或是澳門,並且這份報紙的大股東是使用美國顛地洋行的大股東福布斯家族所持有……其實這麼做地一個重要原因便是保全先生和這份敢要講真話的報紙。讓它能夠長久的辦下去不受到朝廷守舊大臣地干擾……呵呵,另外最後一條便是也保護好我自己,畢竟我頭上地頂戴花翎可是朝廷給地……」

    嚴復聽後才明白過來為什麼像康有為等人辦份報紙只要有銀子直接開印就可以,而他要和譚延闓合辦一份報紙會在準備階段便弄得這麼複雜。對於譚延闓的深思遠慮,嚴復也是心中佩服地很。

    嚴復將手中的《紐約時報》放好後說道:「朝廷已經先後禁止了《強學報》、《萬國公報》還有風靡一時的《時務報》,只有現在在澳門的《知新報》因為朝廷鞭長莫及所以無法干涉……譚先生思慮周全,我輩愧不及也……」

    「呵呵。幾道先生所說的這份報紙都是康有為及其弟子梁啟超等人辦的吧?這些報紙我也都知道,其中《時務報》還有湖廣總督張之洞的影子,報館中的汪康年就是兩湖書院的山長。應該是張之洞派過去看場子的……」譚延闓笑著說道。

    「我不會派人給你看場子。更不會對你辦報有任何阻撓或是干擾。當然我必須要派出一個會計來負責核對報館所需的各種用度,看看是否有必要再次向報館內部注資……呵呵。總之一句話,我是掏錢的,只要你不把我辦報的錢給貪了,我是不會出手干預報館的,也不需要你在報紙為我服務,就算罵我兩句亦是如此……當然,我還是要送先生一句話——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有時候像康有為等人只圖一時心口之快,確實是讓人感到非常解氣,但這報紙是做不長的。我觀此人太過性急,誠心是有的,但卻缺乏做事的方法,像他這樣的無論幹什麼必然是以風風火火開頭,最終還是要黯然收場。其實這也是先生所需要警示的,當然我們的報館在很大程度上不會受到朝廷的干擾,但也要注意辦報的方式方法,大原則上是不糊塗,小事上不妨緩和一番……我只是胡亂說說而已,幾道先生聽聽而已……」

    嚴復被譚延闓這些話給逗得開懷大笑,這笑聲中更多的是對譚延闓開明的辦報思想的讚賞,同時也是慶幸自己能夠找到一個這麼配合的合作夥伴。

    嚴復站起來說道:「那真是有勞譚先生了!」

    譚延闓笑著擺擺手說道:「這辦《國聞報》的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在辦報的過程中有什麼困難可以去找天津知府陳飛陳宇盛大人,我已經和他知會過了,一般什麼不要緊的事情他都會給予方便……我聽說先生已經辭去了天津水師學堂總辦之職?」

    嚴復聽後苦笑的說道:「當年我也是從福建船政水師學堂的出身,並且還和劉步蟾、林泰曾等人一起同一批留學英國學習海軍……回國之後在福建水師學堂充任教習,我也沒有什麼門路,自然是無法和劉步、林泰曾等人相比,當然這和我所學的也有很大的關係,最後進入北洋也沒有在海軍干……當今做官,須得內有門馬,外有交遊,又須錢鈔應酬,廣通聲氣,復此三樣皆無,這仕途一路也是頗為無奈,後來也是在老同窗的幫助下升任了天津水師學堂的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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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3 20:33:3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一章 拉攏
近代中國向外國派遣留學生也是一筆糊塗賬,不過嚴復和詹天祐相比,嚴復還算是學有所用,他學習的方向並不是海戰指揮為主,更多的偏向於海戰公法和炮壘營造這個方向,進入水師學堂當個教習後升任為總辦也不算冤枉,總比學鐵路的詹天祐反而上了戰艦幹了七年要好得多。

    要說嚴覆沒有門路也是真的,人家鄧世昌同樣也沒有門路,但是人家的發展路線是對頭的,直接學習的便是戰艦駕駛,留學英國的時候主攻海戰指揮。像嚴復這樣一開始就走錯一步,後面也沒有林泰曾那樣顯赫的家世——林泰曾的祖父是大名鼎鼎的林則徐的胞弟,當時署理船政的沈就是他的姑丈,所以林泰曾就算走錯一步也在出國前給糾正過來了,弄得嚴復二十多年蹉跎自然和北洋海軍名聲顯赫的將領無緣。

    譚延闓說道:「幾道先生以幼齡之年開始考入福建船政水師學堂,學習十數年,又留學英國兩年,先生今年四十多歲,可以說到現在四分之三的時間都是和海軍相聯繫在一起,這樣辭去水師學堂總辦離開海軍界實在是太可惜了……」

    「曾聞凱仕(林泰曾的字)有言,譚先生有意重振北洋海軍之威名,最近一年連續進行了兩次演習,對外購買高級戰艦,而且還在旅順自造戰艦,外引英國海軍將領英格納為海軍教習,加強訓練。北洋海軍在先生的支持下亦是日新月異。逐漸恢復舊觀……復雖辭去天津水師學堂總辦,但聽到這些總還是欣喜地……」嚴復說道。

    「幾道先生,培養一個海軍人才絕非朝夕可成,非數年之功不可。天津水師學堂在資金上沒有什麼問題,並且我已經通過英國公使竇納樂和海關赫德同英國聯繫過了,今年便會派天津水師學堂優秀學生二十人前往格林威治海軍學院學習。同時水師學堂也要辦少年班,招收八歲幼童進行海軍學習,等十三四歲之時派往英國海軍學院深造學習數年……這些舉措不光需要資金的支持,還需要更多的人才來鼎力相助。尤其像先生這樣是中國最早的一批海軍留學生,若是能夠回到天津水師學堂主持校務,自然是再好不過了……」譚延闓說道。

    現在在譚延闓的支持下,從朝廷重建北洋海軍的撥款中抽出一部分資金投入到天津水師學堂當中改善師資力量。這使得水師學堂有了很大的改觀,當然還是碰到了人才難得的障礙。現在天津水師學堂還在威海衛、旅順海軍基地建有分校,北洋水師的各艦將領在主持北洋水師地同時,也必須要到水師學堂分校任教。而且學堂學生在很早便要上艦跟隨出海。學習駕駛、開炮等科目的實習,還通過英格納聯繫引進了書名英國海軍將領來華充任水師學堂的教員,當然這個價錢絕對是不低的。

    在譚延闓看來,在中國海軍教師人才缺乏地情況下。放著嚴復這樣曾經是第一批留英海軍學員不用實在是浪費。哪怕他來天津水師學堂執教一兩門基礎課程也是非常勝任的,要知道在中國能夠懂得微積分等高等數學、物理、化學的人還是非常稀少的。

    「譚先生盛情,復心領了。可是眼下這報館初建也是需要我極大地投入。恐怕重回天津水師學堂……」嚴復有些為難的說道。

    譚延闓見嚴復有些心動便說道:「幾道先生也不用為難。我只是提出一個建議,希望先生能夠在辦報之餘來天津水師學堂執教幾門課程以彌補教師不足。當然先生回到水師學堂還是掛總辦,閒時可來校指導主持校務……」

    嚴復雖然是脫胎換骨,但是名利之心哪是說丟就丟的?嚴復先後考了四次鄉試謀得就是一個正統科舉出身,當上總辦也是在林泰曾等人的幫助之下,若說他現在一點當官地癮頭都沒有,譚延闓是不信的。尤其是譚延闓自問自己在任用人才上至少要比李鴻章要高明的多,同時也給底下地人各種機會,只要你能夠做事,譚延闓是不會做埋沒人才地舉動地。當然袁大頭也是人才,但這種人才對譚延闓而言實在是太過危險了,只有打壓的份。

    果然嚴復在稍作猶豫之後便答應了譚延闓,當然現在《國聞報》正在籌備初期,報館初建雜事也是千頭萬緒,嚴復這個時候是不可能回到北洋系統在天津水師學堂任教主持校務地。其實讓嚴復回到天津水師學堂對譚延闓而言不過是一個小圈套——嚴復開辦報紙言辭過於激烈,肯定是逃不過歷史上戌戌變法那樣激烈的政治運動的,而且這對嚴復而言也是一個挑戰,是觀察嚴復這個人到底是功名心更大還是社會責任感更強一些。

    不管嚴

    了何種選擇,最終的贏家只有譚延闓,少一個學界大蒙者固然是重大損失,但如果嚴復經不起這種功名心的誘惑,那也不能怪譚延闓,就是最次中國海軍搖籃中多了一個保姆,多培養幾個海軍人才也是非常實際的選擇。

    不過令譚延闓沒有想到的是,日後嚴復因為主持《國聞報》而最終走向了大師之路,可惜的是這份報紙固然是中國新聞界品論界的一面旗幟,但也牽扯了嚴復大量的精力。嚴復雖然最終成為中國翻譯界的大師級人物,提出了「信、雅、達」這三條令世人信服的翻譯三大準則,但在譚延闓前生記憶中的嚴復的「嚴譯八大名著」卻少了四部。

    譚延闓雖然不是和康有為等人一路,但是伴隨著公車上書康有為登上中國政壇開始,在康有為及其弟子的努力下。通過辦報紙、講學、集會等種種方法,其中幾乎被清廷是全部封殺,但不可否認地是經過兩年多的努力,變法維新這一政治主張已經深入人心,傚法日本向西方學習已經成為這個社會絕大多數知識分子和官員所認知的強國之路。

    譚延闓也在這股浪潮中看到了渾水摸魚的機會,直隸總督府幕友堂中的翻譯科被他整個搬到了山東,在他的主持下開始大量翻譯西方政治民主書籍,然後交付給設立在天津英租界的印刷廠印刷發行。開始的時候還是本著虧本來打算,但是沒有想到這正是趕上了時代的潮流。這些書籍開始成為熱門書籍。

    譚延闓通過墨西哥油田交易獲得了充足地資本,也就不打算在科學教育和民主思想啟蒙上做盈利的打算,所以儘管這些翻譯書籍賣得非常火熱,他也只是以成本價來出售。所得資金全部用於擴建和改良印刷廠所用。這在很大程度上促進了民主思想啟蒙運動的發展,只是鑑於這些翻譯書籍可能會引來不少麻煩,在寇青和伍軒仁的操作下,印刷廠地股權也掛在了顛地洋行等美資名下。而且出版的書籍作者名一律採用化名。

    同時中國第一家民辦的銀行也在天津正式成立,總股本為八百萬兩白銀,其中譚延闓所佔股份比例為七成,達到了絕對控股的水平。而伍軒仁所佔一成,其餘兩成為與之有商業往來地廣東、上海商人所瓜分。伍軒仁作為董事長出面負責銀行的管理和經營,而銀行的第一項任務便是承接了直隸的銀元、銅元地發行工作。

    此時張之洞已經在湖北武昌發行銀元剛好才三天。工商銀行發行銀元、銅元、銀元券等一系列貨幣。這成為了一個微縮版的貨幣體系。這自然不是張之洞單純的發行銀元所能夠比擬地。工商銀行之所以一再推遲開業時間,也是想要多在幾個經濟比較發達地城市建立分行。同一天工商銀行在天津、上海、廣州、武昌地分行同時開業,不同的是只有天津地工商銀行才會經營貨幣業務。

    因為譚延闓陞遷至山東巡撫,所以工商銀行也會在濟南府開辦分行,以更好的配合譚延闓在山東的行動,另外也是在香港將會開辦分行,不過香港分行今後的業務比重將會逐步增加,最終的總行位置就要看銀行的經營情況還有政治氣候如何,大體上就是在天津、上海和香港三地選擇一地最終設立總行。

    工商銀行的銀元和銅元鑄造是由天津機器局來承辦,也是受到譚鐘麟可能會調離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的位子的影響,工商銀行將會出資將鑄幣機器從天津機器局中轉移出來。至於銀行所發行的銀元券是由工商銀行自己印製的,相當於紙幣鈔票,機器是通過顛地洋行從美國進口,銀元券印刷精美,防偽功能可靠,加上工商銀行資本雄厚,來頭也不小,所以所發行的銀元券、銀元和銅元信譽非常好。

    無論是劉坤一還是張之洞,他們所發行的銀元到底還是地方性貨幣,他們就是再牛也不可能讓自己的貨幣撈過界,除非是鑄造銅元以十比一的比例強行建立兌換銀元的機制,否則湖廣和兩江的銀元是不可能干擾到直隸的經濟。如果是銀元和銅元兌換比例脫鉤,張之洞可以瘋狂的鑄造銅元,這樣就要輪到譚延闓頭痛了。

    工商銀行的好處就在於直隸一省發行的銀元券、銀元和銅元可以按比例來進行兌換,當然銀元券和銀元之間是一比一,大宗交易銀行要收一定的手續費用。這樣一來在譚延闓節制之下,工商銀行只是在上海和廣東的分行發行銀元和銀元券,並沒有在武昌分行發行,在貨幣流通地域上就遠比湖廣和兩江要流通的廣泛多了。

    流通廣泛也就是發行量的巨大代名詞,工商銀行可以提升銅元和銀元的兌換比例,光是靠發行銀元和銀

    可以得到巨大的經濟利益,這遠比濫發銅元當作大錢所承受的風險也要小得多。朝廷可以通過收取銀元和銅元的鑄造稅,而直隸可以將貨幣發行委託給銀行,以其信用和行政手段來支持貨幣的發行,至於工商銀行可以從承接貨幣發行得到巨大地利潤。並且還可以藉著直隸總督府的權勢來開拓市場,將由外國銀行把持的銀行金融業的份額給奪回來。

    工商銀行並沒有像其他銀行那樣剛開張就要忙著開拓市場拉存款,而是在剛開張之時便已經掌握了巨大的財富,通過承辦貨幣發行而開始數錢數到手抽筋的地步。再加上譚延闓通過使用美元來償還廣東商人的借貸,使得工商銀行在短期內便掌握了數額巨大的美元存款,聯合三家造船船塢的進出款項也都是通過工商銀行來運作,可以說在業務上工商銀行地銀錢流通量非常大。

    工商銀行除了傳統銀行的借放貸儲蓄功能之外,還在方榕卿的干預下開始操作期貨貿易,而譚延闓也認為一個國家最終的貨幣制度還是要歸結到黃金上。至少在未來地四五十年內,誰掌握了黃金誰就有話語權。

    工商銀行通過倫敦的銀市進行大宗白銀期貨交易,也大量進口白銀銀條到天津鑄造成銀元,同時也利用承接發行貨幣所賺取巨額利潤從國際市場上購買黃金。工商銀行從國際市場上購買來的黃金被譚延闓所收購。存儲在租界內的所興建地保險庫內,白銀不斷貶值也意味著黃金的升值,但是國內的黃金價格卻沒有跟著國際金價一起波動,在國內譚延闓也同樣收攏黃金。

    譚延闓以前想這麼幹。但苦於手頭上沒有這樣的工具,現在地工商銀行則給了他一個機會。在租界內建立保險庫來存儲黃金一方面是為以後做準備,另外也是出於維持穩定工商銀行的信譽做基礎。反正未來幾十年內金價是上漲趨勢的,譚延闓也不會擔心這些黃金會砸在自己手中。他有地是流動資金來收購黃金,這樣地硬通貨也只有在戰亂時期才會顯示其過硬地價值,而譚延闓相信無論是世界大戰也好還是糟糕透頂的國內戰爭也好。黃金在手萬事無憂。

    工商銀行在日進斗金地時候。譚延闓卻沒有這麼多心思去關心銀行的業務。廣東和江浙的大商人與譚延闓之間有著多次的合作,有專門的人才去管理經營銀行他這個不懂經營的人去幹預銀行運作反而是壞事。對譚延闓來說最重要的還是掌握軍隊。新建陸軍成軍之後,他又開始了第二批新建陸軍的招募訓練工作。

    成為武衛右軍的新建陸軍也沒有閒著,除了在山東的威海衛和膠州灣加強駐防,幫助訓練原有駐軍之外,五千新建陸軍將會在直隸督標新軍的配合下,對山東、河南和直隸北部的土匪進行清剿,順便再抓緊機會對這三省的各種義和拳組織進行打擊。

    自從傳出朝廷要更替直隸總督的消息之後,連譚延闓都無法估算老頭子能夠在這個位子上坐多久,眼下是時間緊迫,他已經加快對旅順、威海衛、天津機器局和上海江南局等要害部門的滲透,將自己選拔出來的人員安插在這些部門的重要崗位上。

    如果譚鐘麟被替換,那新任的直隸總督想要將這些人替換下來,一兩年之內是絕對辦不到的,只是讓譚延闓比較憂心的是他對北洋海軍的滲透只不過才剛開始,雖然他給北洋海軍的將領們留下了深刻的影響,也搏得了他們的好感,但要說像掌握新建陸軍那樣來掌握北洋海軍,這顯然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同時也是受到直隸總督寶座不穩的影響,譚延闓最終還是決定在老頭子還在位子上的時候,將朝廷的重建北洋海軍撥款對外購艦款項用光,免得到時候一換人,新任北洋大臣會對這筆巨款動心思。在權衡利弊之後,北洋海軍向英國追加了一艘君權級戰列艦的訂單,向德國訂購了一艘快速裝甲巡洋艦。

    此時根據中國駐英公使龔照援的情報,日本從英國訂購的第一艘君權級戰列艦已經加快了建造速度,估計明年中期將會交付給日本海軍使用,同樣第二艘也在加緊建造當中。從種種動向上來看,中國的海軍發展速度已經刺激到日本了,在現在看來北洋海軍已經重新形成了戰鬥力,目前的海上力量對比日本處於下風。

    設定:歷史上日本向英國訂購的富士和八島兩艘以君權級戰列艦為藍本建造的戰列艦,這兩艘中的第一艘是在1897十月交付的,在本書中推遲了半年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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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3 20:33:4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二章 推銷
日本君權級戰列艦將會要在半年之後服役編入日本聯合艦隊,這對於北洋海軍而言並不是一個好消息,而譚延闓也挺佩服日本人砸鍋賣鐵辦海軍的魄力,不過想想日本和英國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一個島國如果沒有一支強力海軍的保護,那還不任人宰割?不過好在中國自己的君權級戰列艦也在加緊當中,估計最早會在明年年底或是後年年初便可以交付使用了,只要穩住半年時間,中日海軍在海上又是一個對峙的局面。

    現在日本並沒有像歷史上那樣獲得了兩億兩白銀的賠款,也沒有俘獲北洋水師的戰艦,更沒有對旅順和威海衛發動進攻,從而掠奪那裡的機械設備。三千五百萬兩白銀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但對於窮凶極惡的日本所發動的這次戰爭而言,這筆買賣似乎虧大了,除了半個朝鮮之外他們什麼也沒有得到。

    最要命的是因為三國聯合干涉,朝鮮北部基本上處於三不管地帶,各國列強在那裡折的倒是挺帶勁,尤其是美國,大量的美資進入朝鮮開發礦產。因為依據各國列強曾經和中國達成的種種條約,中國國內是不准許外國資本在華直接設立工廠的,現在在華的外國資本工廠規模很小,但它們都有一個共性——它們都是「黑戶」,只不過清政府對於這樣的小工廠是睜一眼閉一眼懶得管,同時也怕在這個問題上挑起紛爭而已。

    各國列強對中國的市場垂涎三尺。只不過一直找不到藉口撬開這個口子,歷史上甲午戰爭除了清政府賠給日本地巨額戰敗款項之外,另外一個巨大的禍端便是允許了外國資本在中國無限制開廠投資,這也極大的打擊了尚處在胎兒時期的中國民族工業和商業。

    現在朝鮮對各國列強開放,雖然比不上在中國直接開廠來得方便,但是地理位置優越。由於俄國人對資本輸出和市場並不怎麼熱心,空放著巨大的朝鮮權益沒有利用,各國列強中就數美國資本最為熱心。美國人在朝鮮開辦工廠也是想要藉著這個地理優勢降低成本,從而將生產出來的商品直接銷售到朝鮮、中國和日本。

    現在朝鮮開放的時間還短。美國資本在朝鮮設廠也僅是一個開端,但可以從美國人的熱心程度上看出,美國資本利用朝鮮當跳板擴大市場已經是不可避免的趨勢。這不僅在商業上會對中國和日本產生巨大地衝擊,對日本而言最痛苦的便是美資在朝日益根深蒂固。也就使得日本佔領整個朝鮮慢慢的化成了泡影。

    除非日本在將來某個時刻對美國發動一場戰爭擊敗美國,不然想越過美國侵吞整個朝鮮,這個難度對日本而言實在是太高了。美國在朝投資僅是一個開始,但日本的工業相對於中國還不如。更不要說跟美國人對抗了,美國在朝鮮橫插一腳勢必會對中國和日本地輕重工業造成相當大的壓力。

    中國至少還有譚延闓為首團結了眾多民族資本,這幾年在輕重工業上都有了長足發展,但日本可沒有類似的人物。而且日本由於甲午戰爭對國內產業發展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原本就不發達地工業甚至都停止了生產。就算日本在獲得賠款後,清政府的重建北洋海軍計劃和本來戰爭中所購買的戰艦極大的刺激了日本地海上安全神經。從賠款中也下撥了專項巨款用以購買海軍戰艦。

    可惜日本不像中國有大型鋼鐵企業和眾多配套軍工生產企業。再加上譚延闓費盡心機弄來的各種技術專利和機械設備。並且對人才的配備也做了極大地調整,中國已經可以自己設計、建造排水量在六七千噸左右地高速巡洋艦了。日本儘管有過建造三景艦地經歷。可是從殼體到內部核心設備都是從國外進口,而中國則恰恰相反,只有少部分構件是從外國進口的,兩者自造戰艦地成本顯然相差甚遠。

    日本人從來都不缺間諜,儘管譚延闓已經非常注意將旅順和威海衛的海軍基地增強保衛了,可是日本人似乎還是能夠知道北洋海軍這天生的大敵每一步動向。譚延闓為此還在旅順口海軍基地成立了一支專門對付間諜的保密工作隊伍,對整個旅順口周邊的商販、居民從祖宗八代查起好好梳理了一通,當然抓住了小魚小蝦兩三條。最終的結果便是這些小蝦米絕對不可能對北洋海軍目前還停放在船塢中的戰艦這麼清楚,唯一的來源便是專門呈送給朝廷的奏摺文書一類的東西了。

    所謂家賊難防,譚延闓也知道日本的情報工作無論在開展的時間和力度上都不是中國所能夠比得了的,人家日本人手裡現在所掌

    順口地圖恐怕比自己牆上掛的那幅還要精確這也是沒本人在動手之前的先期信息探查工作一向做得很好,這裡面離不開間諜的協助,不過日本人對於北洋的刺探也僅限於紙面數據一類,北洋海陸兩軍對外演習都沒有向日本人開放,就是小站兵營也從來沒有進過一個日本人。

    讓日本人持續的對北洋海陸兩軍保持神秘感,這也是拖延兩國戰爭的一個辦法,或者要麼你就要表現的比日本的兵力強大的多,以此來震懾日本的野心。除此之外,譚延闓還真的一時想不起來應對日本的好辦法。

    「陳先生,這是我們自造的最先進的魚雷快艦,排水450噸,因為採用了改進後的蒸汽機,馬力可以達到7000,31節,雙連裝米迴旋式魚雷發射管兩具,還 450米固定式魚雷發射管一具!該艦武備還有一門104米的速射炮,哈乞開司37毫米炮六門。當然如果你們願意,這六門哈乞開司炮也可以換成格魯47毫米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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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3 20:33:5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三章 巡洋艦
陳念礽聽後點點頭問道:「這樣一艘魚雷獵艦需要白銀多少兩?」

    「這種型號的魚雷獵艦造價二十二萬兩銀子,當然同口徑的格魯森炮要比哈乞開司炮貴出一些,按照一艘戰艦六門小口徑炮來算,兩者之間的差價差不多在一萬五千兩左右,如果這艘戰艦上你們在採購的時候要求便宜一些,那可以都換成哈乞開司炮,這樣整船造價還可以降低一萬五千兩。按照當時在下和香帥、帥商議的結果,凡是南洋訂購戰艦均以成本價售出……」譚延闓就像一個商人一樣笑著對陳念礽說道。

    旅順海軍基地的造船所是不可能向任何國家出售戰艦的,當然如果有除了日本之外的國家看上了中國自造戰艦的話,譚延闓絕對不會放過機會。以他在大清帝國政壇上的人脈而言,得到朝廷的批准也不是困難到極點的事情,還是有很大希望的。

    科技的原動力是什麼?擁有後世記憶的譚延闓很輕易的便可以給出答案——源源不斷的利潤,當然科技的發展也需要大量資金的投入。可以說從曾國藩等人在幾十年前便開始大力引進西方科學技術來改善手中的武器,他們辦出來的大型工廠十幾個,小型、微型的不計其數,但最終都沒有發揮出多大的效力,看看福建馬尾船政局的現狀,就可以得出結論——像船政局包括天津機器局、上海江南局等大型軍工工廠,維持它們生存的是朝廷不斷地巨額投入。每年少則花去幾十萬兩,多則幾百萬兩白銀。

    這樣的產業採購完全依據國家的需要,自己根本不能經營一些產業來賺外快。清政府中遠見卓識的人也不少,他們更多看重的是引進先進的機器設備而已,但卻沒有看到這中間存在的危機。譚延闓需要讓這些軍工產業賺錢,哪怕是保本也可以,不過千萬別虧本。

    譚延闓對陳念礽的報價肯定是有水分的,其實這樣一艘魚雷獵艦地成本不過才十八九萬兩銀子,而同類型的飛霆艦其性能遠不及這艘戰艦。而且自衛能力也不夠,但是照援從阿姆斯特朗船廠訂購的價格是五萬多英鎊,兌換成白銀有三十五萬兩之多。

    譚延闓相信只要張之洞和劉坤一有腦子的話,肯定會從旅順造船所來購買這樣地艦艇。至於報價中多出來的三四萬兩銀子他還需要為科研研發攻關提供費用呢——福建船政局的技術人員來旅順的時候只是掌握了六千五百匹馬力蒸汽機地技術,現在這艘魚雷獵艦上所使用的單台蒸汽機馬力就有七千匹,其實譚延闓手上還有更好的蒸汽機,最高功率可以達到七千五百匹。

    這樣的技術進步是從哪裡來地?還不是譚延闓肯捨得花錢。將從英國進口的蒸汽機交給他們來仔細研究,並且肯為他們的科技攻關開下價碼以此來激勵他們用功地結果?蒸汽機作為整個戰艦動力系統地核心部分,在這上面花再多地銀子,只要能夠取得進展譚延闓就會覺得值得。可是朝廷官員中有幾個能夠看到這些的?

    陳念礽聽後點點頭說道:「還是有些貴啊!這艘戰艦完全是我們自己造地麼?比國外的同類型戰艦如何?!」

    譚延闓笑著說道:「這個價錢已經不算貴了,帥兩年前從德國訂購的那四艘魚雷艇相比陳兄也知道,航速不過才十六七節。每艘只有三個魚雷發射管。總共定價是四十萬兩銀子。而這樣一艘戰艦在火力上是帥的兩倍,性能更是優越的多。要知道在遠東還沒有航速超過三十節的艦船!」

    說完譚延闓用手指了指不遠處停泊的飛霆艦說道:「那是甲午戰爭期間李中堂從英國訂購的魚雷獵艦,火力同樣也比不上這艘戰艦,各方面性能也是如此,但是還花了三十五萬兩銀子。這艘戰艦裡裡外外全部都是我們自己造的,蒸汽機、火炮都是出自我們自己的工廠,連造艦所需要的鋼材也是從漢陽鋼鐵廠冶煉的……這一整套環節下來,整船都實現了國產化,所以這價格才可以壓到二十五萬兩以內,如果陳兄不相信的話,可以委託朝廷駐各國列強公使看看,只要有一個外國船廠所提供的同類型戰艦價格比這裡低的話,我就把它給吃下去!」

    譚延闓的話把所有人都給逗樂了,這些人當中年齡幾乎都被他大,不過論官職卻沒有一個能夠比他更高的,他們中間除了陳念礽之外,見了張之洞等人哪個不是戰戰兢兢?恐怕他們還沒有這個資格去見張之洞,要知道這個探花總督架子可是總督中數一數二的。

    陳念礽是學習機械和冶金的留美幼童,他在笑過之後用手摸

    的一門哈乞開司炮說道:「真沒有想到現在我們也可的戰艦了,按照潭大人所講,這艘戰艦就算放到國外也是非常先進的了?!」

    譚延闓點點頭肯定的說:「絕對的先進!不說別的,這高達三十一節的航速可以說無論是魚雷艇還是同類型的魚雷獵艦,都是非常罕見的。英國人曾經將大馬力的蒸汽機裝在小船上做過試驗,最高航速可以達到四十節以上,不過卻從來沒有造過四十節的魚雷艇,三十節的都很少。不過這樣高的航速就算不加裝自衛火炮,在海戰中對大型戰艦而言也是極為危險的,要知道艦船速度本身也是一種武器!一旦被這艘魚雷獵艦靠近發射魚雷命中的話,就算現在防護裝甲再好的戰艦碰上了四百五十毫米的魚雷也是只有沉沒一途,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巨大的威脅!」

    「你們北洋海軍有多少艘這樣地魚雷獵艦?」

    「陳兄所看到的這艘其實是我們第一批建造的魚雷獵艦,同時建造的有三艘。現在還有四艘正在船台上,整個北洋海軍所需魚雷獵艦差不多有十艘左右就足夠了。現在遠東的海面上還算是比較太平,所以我們也不急著裝備這麼多,如果陳兄覺得滿意,而帥、香帥與邊大人又同意的話,在船台上的這三艘魚雷獵艦完全可以優先供應給你們……」譚延闓回答道。

    「這種戰艦是非常適合閩浙海防所使用的,不過長江江防不要用到魚雷這種武器,艦艇上的四寸速射炮應該可以應對日常所需,當然也可以再加上一門做成雙連裝四寸速射炮塔……」陳念礽旁邊地一個年齡相仿的人說道。譚延闓看他的服飾是海軍軍服,因該是南洋水師的陪同海軍軍官。

    「譚大人,這位是我地同學,也是同一批留美幼童吳應科。現在是南洋水師總兵銜副將……」陳念礽在一邊介紹道。

    「嗯?有一個留美幼童?還有漏網的!」在聽了陳念礽的介紹後,譚延闓的腦袋裡第一反應便是「留美幼童」和「人才」兩個詞彙。現在他真是求賢若渴,儘管手底下已經聚集了一大幫地新式人才,而全國各督撫幕友堂中像他這樣聚集了這麼多留美幼童的還是頭一份。不過就是這樣他還是覺得手中的人才不夠用的。

    「這應該是邊寶泉那個傢伙手中地寶貝,要不然也不會年紀輕輕的便加上總兵銜副將了!」譚延闓心中在盤算著,可惜他怎麼盤算也沒有用,邊寶泉雖然不像張之洞這麼強悍。但他的牆腳也不是這麼好挖地,再說這個吳應科已經是總兵銜副將了,這位子已經夠高了。他拿什麼來誘惑人家?再說一個留美幼童干軍事。不能不說是浪費。但萬一人家是個「官迷」,譚延闓也是沒有辦法地。

    「譚大人。聽說旅順地船塢中正在建造巡洋艦,這是真的麼?!」吳應科這個問題顯得非常沒有禮貌,旅順自造戰艦雖然從來沒有公開過,但是這已經不是一個秘密,不過因為譚延闓地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嚴謹,同時也是防止日本人對旅順自造戰艦的參數進行竊取,所以船塢附近基本上已經被嚴密把守,外人根本進不去。

    「自造巡洋艦等大型戰艦是旅順海軍基地的最大秘密,其實這個秘密在外面早有風傳,朝廷下撥的重建北洋海軍的幾百萬兩銀子只有一半多已經向國外訂購先進戰艦,還有三四百萬兩銀子沒有動用,這筆銀子才是各國列強所要關心的,之所以說成是秘密,不過是為了對日本保密而言,各國列強造艦技術都很先進,沒有多少必要對它們保密……」譚延闓微微笑著說道。

    「那自造巡洋艦是真的?到底進行到什麼程度了?順利麼?」吳應科的疑問不僅是他自己的好奇心使然,陳念礽也是非常好奇的。

    張之洞在陳念礽趕赴旅順之前曾經提起過這件事情,在南方三個總督還有兩廣總督對此都很關注,因為他們之所以重視魚雷艦不過就是因為它便宜,他們不懂海軍但是心中都明白真正的海上對決還是大型戰艦說話算數,沒有大型戰艦坐鎮永遠不能稱為海軍。自造戰艦最吸引他們的便是價格,他們並不指望譚延闓能夠造出多好的戰艦,但只要能夠超過平遠艦的水平,價格上再便宜一些,說不得南方會對其採購,當然這並不是陳念礽所能夠決定的。

    譚延闓指了指遠處的幾座船塢對吳應科說道:「看到那裡沒有?那便是正在建造當中的大型戰艦,要說完全做到自造戰艦也是太過誇大,只是我們盡力在保證性能的前提條件下儘量做到國產……」

    吳應科等人的目光全部被吸引到遠處的幾

    的船塢上,而陪同他們的北洋海軍將領在看那些船塢上更多的是微笑——在旅順基地內部關心戰艦建造進度的海軍將領幾乎比比皆是,這些北洋海軍將領跑的是最勤快的了,而且他們能夠參加到戰艦建造過程中來,無形中對戰艦的建造也是一種督促。

    在巨大的船塢中,一艘巨大地巡洋艦正在緊張的施工當中。巨大的船塢中迴蕩著叮叮噹噹的聲響。這艘戰艦已經可以得出模樣了,在陳念礽這樣的外行眼中感受的只有驚異,但是在他身後的三名隨同而來的福建船政局的海軍軍官眼中,除了驚異之外更多地是震撼還有不解。

    「這艘巡洋艦是魏瀚、陳兆翱等人根據甲午年數次海戰中戰艦的實際戰鬥情況,對英德兩國承造的原北洋海軍各艦圖紙研究之後定下的設計方案,其戰艦佈局和現有戰艦有很大不同……」譚延闓看到吳應科等人臉上地驚異表情後介紹道。

    「這樣的戰艦排水量是多少?性能如何?造價幾何?」陳念礽一口氣問了三個問題。

    「這艘戰艦同時開工建造三艘,另外兩艘在其他的船塢中,排水量在五千四百噸,採用了兩座經過改造的往複式蒸汽機。輸出馬力在一萬五千匹,其中一艘採用地是克虜伯裝甲,另外兩艘是鋼面鐵甲。由於裝甲質量不同,所以它們的航速也有上下。最快的達到二十五節,慢得則為二十三點五節,平均造價不到七十萬兩,應該說這是極為便宜的戰艦了!」譚延闓微笑地說道。

    克虜伯裝甲是譚延闓剛剛到手不久的戰艦裝甲。為了趕工期,這三艘戰艦中只有一艘是實用了克虜伯裝甲,其中漢陽鋼鐵廠供給了四分之一的裝甲材料,其餘為進口。鋼面鐵甲全部是漢陽鋼鐵廠供應。而進口克虜伯裝甲本身由於專利轉讓地緣故德國人給出了非常優惠地價格,但漫長地海運路線使得成本大為上升。

    當年福建馬尾船政局自造龍威艦,也就是後來的平遠艦。雖然是自造。但這全艦鋼鐵材料幾乎全部是進口。就這樣還花了四十萬兩,這中間地冤枉錢花的實在是太大發了。譚延闓現在自造的戰艦全艦用料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自己從國內採購。只有鍋爐因為採用貝爾維爾式高壓水管鍋爐,國內仿製暫且達不到要求只能進口,其餘也就是一艘戰艦上的克虜伯裝甲是進口的了。

    這樣高的國產化,再加上三艘巡洋艦同時開工建造,使得造艦成本大大降低。令譚延闓比較遺憾的是,他所提出的流水線生產方式雖沒有擴大到全艦生產,但是在天津機器局和上海江南局與旅順造船所得到了部分的實施,使得生產效率和成本大大降低,這也進一步降低了全艦的成本。

    就這樣東節省一點,西節約一點,並且在譚延闓的嚴厲監督下並沒有發生原材料採購舞弊事件,這讓巡洋艦的平均成本總算控制在了六十萬兩以內——對於陳念礽他習慣上海試留上一手,免得南方的幾個總督一黑心讓自己給他們打白工,但巡洋艦的建造成本比自己原先設想的七十萬兩要少了不少。這也就意味著北洋水師在戰艦採購環節節省下了大量的資金,能夠比原計劃再多建造一兩艘巡洋艦,或者是更多的驅逐艦。

    「這種巡洋艦的武備如何?」吳應科問道。

    「根據甲午海戰的經驗,大型戰艦之間的對決魚雷所能夠起到的作用非常有限,更多的是憑藉著艦炮互射才能夠決出高下,同時也是為了保證航速,所以這種巡洋艦並沒有安裝魚雷發射管……至於戰艦武備問題,也是這種巡洋艦的重要創新,你們也看到這戰艦甲板上所安裝的三座炮台了,三座主炮台按照依次不知在戰艦中軸線上,其中艦首和艦尾為兩座雙連裝八英吋火炮,而中間則安裝了一座能夠自由旋轉三百度的三連裝一百五十毫米火炮,這種艦炮佈局和配置恐怕放眼全世界都是沒有的……」譚延闓笑著說道。

    甲午海戰中最大的一場便是大東溝海戰,其中北洋海軍以艦首艦炮迎敵,馬漢的海權學說還沒有影響到日本海軍界,但伊東佑亨等日本海軍將領已經在潛意識中開始使用類似「T」型的作戰隊形來用主炮轟擊中國艦隊了。譚延闓雖然也是馬漢海權理論中文版的翻譯者之一,但他沒有系統學習過海戰理論,不過看過各種影視中戰列艦的他對當今世界主流戰艦艦炮的佈局非常看不過眼,便打破成規力主以中軸線佈置戰艦主炮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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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3 20:34:03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四章 驕傲
譚延闓潛意識中就認為在戰艦中軸線上佈置雙連裝或三連裝的戰艦主炮才是「和諧」的,其餘當今戰艦主流艦炮佈局方式怎麼看怎麼彆扭。不過這個時代幾乎沒有三連裝的戰艦主炮,為了保證戰艦在戰鬥中能夠保持對多個目標同時打擊。

    同時也是為了彌補戰艦火力不足,才在戰艦中央的兩個煙之間設立了一座一百五十毫米三連裝火炮,使用蒸汽齒輪來驅動其轉動,並且在戰鬥中考慮到一旦被敵艦火炮癱瘓其驅動系統之後,炮塔無法自由轉動,還特別添置了備用驅動系統,以保證中央炮塔的旋轉運作有效。

    這個罕見的三連裝炮塔與艦首尾中軸線佈局的主炮塔才是讓福建海軍軍官格外驚奇的地方,也是因為照顧到了中央炮塔的旋轉空間,才使得全艦長度達到了近一百二十米的長度——雖然噸位要比鎮遠要小,但是長度卻別鎮遠要長出近三十米,整艘戰艦體型顯得非常修長,這樣的設計在當時而言是降低了戰艦的耐波性能,但卻可以提高航速,考慮到中國自造巡洋艦最主要的任務還是近海防禦,中國沿海的風浪遠沒有大西洋這麼惡劣,耐波問題到不用考慮這麼多。

    譚延闓的話並沒有誇口,這艘戰艦顯得非常漂亮,艦炮佈局也和其他戰艦有著明顯的不同,而且也有著想當優異的性能數據。當然這一切都要在海試之後才可以最後定下來,這艘戰艦地性能是否達到了它的最初設計性能。不過魏瀚等人對此並不擔心,他們在設計這艘戰艦的時候已經是採取非常保守的計算了,在速度等其他性能上絕對可以達到設計目標。

    吳應科聽後點點頭,又問道:「譚大人如此重視其國產,想必這艦炮也是國產了?」

    「旅順造船所所有的自造戰艦還有以後的炮台大炮等火炮,將會儘可能的採用自造火炮,當然我們也會進口,但是進口大炮的用途是交給上海江南局和天津機器局進行拆借研究,使其仿造……」譚延闓回答道。

    接著譚延闓指了指戰艦上的艦炮說道:「你們海軍軍官只需要管打仗。這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你們可能不知道,一門英國君權級戰列艦上所裝備地阿姆斯特朗 343米艦炮,造價一萬英鎊左右。折合銀子就是七萬兩,在市場上出售的價格可能會達到十萬兩銀子,另外再將其運到中國來,這個價錢沒有十幾萬兩是絕對不行的……這艘戰艦上改採用的艦炮都是上海江南局生產地。尤其是這三連裝一百五十毫米艦炮,有二十四條膛線,二十六倍徑,經過我們的實彈檢驗。它可以擊穿 320米的熟鐵裝甲,也可以打穿一百六十多毫米的克虜伯裝甲……無論是發射速度還是威力上,北洋海軍地將領們對我們自己生產的艦炮都還是非常滿意的!」

    對於艦炮技術。譚延闓投給上海江南局予以重金。從德國和英國進口了多門不同口徑的艦炮。這些艦炮交付給上海江南局之後在已有地技術上進行研究攻關。以前伍軒仁曾經給譚延闓說過一個耐人尋味的段子——一個英國外交官曾經說過,中國並不能自己生產鐘錶。但是這裡卻有最好的修表匠,多麼高級複雜地鐘錶,在這些修表匠手中都不是難題……

    譚延闓不指望這個時代地中國技術人員能夠有什麼驚人之舉,他要地只是仿造,將他交給上海江南局的外國樣炮給他仿造出來,並且性能也要一致。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上海江南局本身就對克虜伯系列火炮仿造過,並且認識非常深刻,以前李鴻章是不支持,就算造出來也是在廠房中躺著生鏽。

    在譚延闓提出要求之後,上海江南局很快便拿出了自己地產品,他們所的一百五十毫米火炮和進口貨在性能上幾乎沒有任何差別,甚至在射速、射程還有威力上都有所超出,並且在自重上也輕了不少,不然戰艦上的那座三連裝炮塔將會給戰艦帶來不少麻煩。

    現在上海江南局在十英吋到四英吋的系列火炮上完全可以達到英德火炮廠家的水準,只是在十英吋以上火炮上還存在不少麻煩,尤其是射速上還與國外有著比較大的差距——現在英國人所應用在君權級戰列艦上的343米艦炮,射速可以達到三分鐘兩發的水平,而中國自造的十二寸火炮的發射速度也才到兩分鐘一發的水平,尤其是自重超出比較多,至於君權級戰艦上的大炮他們還沒法建造。

    可能是因為甲午戰爭期間除了在南大洋進行過一次截擊日本橋立艦的大混戰之外,並沒有將戰火延續到閩浙一帶,台灣更是沒有因為這次

    日本奪走,所以南方海軍對日本的威脅壓力並沒有北那麼大。吳應科等這些出身於南洋水師和廣東水師的海軍將領,對旅順造船所所建造的大型戰艦的威力心中都是吃驚不小,他們從來都不敢想像中國可以建造這麼先進的戰艦。

    不過譚延闓卻對此不以為然,福建馬尾船政局的實力還是非常強的,要知道在九十年代之後福建船政局就已經沒落了,而平遠艦成了船政局最後的絕響。以平遠艦的水平而言,如果經過近十年的發展,福建船政局完全可以建造出性能比現在自造戰艦更好的戰艦。可惜最近剛剛接任南洋船政大臣的裕祿更熱衷於使用機器鑄造銅錢,這條道路早就被譚延闓手下的幕僚們證明是錯誤的,反不如鑄造銅元來得更加划算,但譚延闓是不會告訴他其中的秘密地。船政局所下屬的機械廠實力用於鑄造銅元,那是一個非常恐怖的事情。

    在得知裕祿熱衷於鑄造銅錢之後,譚延闓算是對福建船政局最後一點指望也熄滅了,他加緊腳步開始從船政局技術骨幹到工人能手的全方位挖角行動。裕祿要的是銀子,這可比劉坤一和邊寶泉開價低多了,裕祿在船政局固然是讓船政局以跑步姿態奔向深淵,但對譚延闓而言,在某種方面這是一個福音,他可以以更加低廉的代價獲得自己所需要的人才。

    其實裕祿也並非是無能之輩。在裕祿一上台之後,便加強了海軍人才的培養,除了平民子弟可以報考船政局水師學堂之外,還允許二十歲左右的貢生也可以參加考試。與譚延闓不同。他不相信自己地船政局有能力建造實力強悍的大型戰艦,不過在留學生問題上有求於譚延闓,才沒有對其惡語嘲諷,但對船政局造船人才流入譚延闓的夾袋卻不屑一顧。這已經說明了他的態度。

    「現在日本也在加緊重建其聯合艦隊,所以北洋艦隊地武備也切不可鬆懈。明年日本將會有兩艘英國建造的先進戰列艦加入其海軍,其實力將會一躍而在北洋海軍之上。現在我們三艘巡洋艦同時開工建造也是為了應對明年日本海軍實力暴漲的威脅……」

    陳念礽問道:「這三艘戰艦的建造週期如何?」

    「現在已經快要完工了,主要地武備系統正在安裝當中。估計再用一兩個月就可以正式開始海試,以檢測其設計中不合理之處……當然我們一上來就建造如此水平的大型戰艦,肯定是有所疏漏的。但我也相信我們的技術人員會造出我們自己地優秀戰艦!」譚延闓自信滿滿的說道。

    「你們北洋不也是向英國訂購了兩艘大型戰列艦麼?打算裝備幾艘這樣的巡洋艦?」陳念礽笑著問道。

    「我們向英國訂購地大型戰列艦因為建造週期和訂購時間問題。至少也要比日本地晚半年到一年左右。除此之外還向德國訂購了一艘高速裝甲巡洋艦,其性能略勝現在我們看到地這艘。其實不是我們想要建多少艘這樣的巡洋艦。而是日本地海軍擴軍腳步有多快而決定的,甲午戰爭結束後,日本當年為了發動戰爭舉借外債來購買戰艦,英國的那兩艘大型戰列艦還有一艘快速巡洋艦其實都是以北洋海軍的定鎮二艦為假想敵。如果他們不再擴建海軍,那我們在建造四艘這樣的戰艦之後自然會停下腳步,如果日本繼續擴軍,那……」譚延闓有些苦笑的說道。

    「四艘?那為什麼不分兩次,每次兩艘?這樣不會更好些?單獨建造一艘,按照討的話來說,那成本豈不是很高?」陳念礽沒有糾纏在北洋海軍的規模緊跟日本的政策,倒是最剩下的一艘挺感興趣。

    「最後這一艘巡洋艦和我們看到的這種有著很大的不同,它將會採用更加新式的蒸汽機,在裝甲上也會使用更輕更有防護力的裝甲,所以在性能要求範圍之內,它將會有更好的數據表現。因為一年前我們的技術還到不了這個地步,所以在這三艘戰艦上並沒有應用上,只能夠放在後面的戰艦上,可以說後面這艘戰艦將會稱為一艘試驗戰艦,它將會集合我們中國目前最為先進的技術……」譚延闓耐心的解釋道。

    對於南方而言,巡洋艦這樣的大型戰艦他們採購的可能性並不高,從劉坤一在甲午戰爭之前向德國採購的四艘魚雷艇看來,南方海軍的主要建設目標已經專項魚雷艇這樣的小型戰艦。可惜當今海軍艦船技術日新月異,劉坤一所訂購的魚雷艇在數據上明顯的過時了,那四艘魚雷艇如果碰上譚延闓眼前的巡洋艦可以說一點機會都沒有,就連現在北洋所裝備的魚雷獵艦也足以消滅它們。

    「如果劉坤一更有錢些……」譚延闓腦海中劃過這樣一絲念頭,和劉坤一、張之

    寶泉聯合發行銀元之事肯定會讓他們的荷包更鼓些,看到銅元之後未必不會動心,所得將會更多。這兜裡面有銀子也許改變既定措施也是說不定的事情!

    直隸總督府委託工商銀行發行銀元、銅元和銀元券所獲得地利潤極大,按照直隸三省的市場。尤其是北方商業中心天津的市場銀錢流通量而言,剛剛開始發行還不到兩個月,直隸總督這邊的利潤已經超過一百三十萬兩白銀。當然現在剛剛開始發行,市場需求量比較高,以後未必會按照這個速度賺下去,但可以預見在今後的半年之內這個速度還是降不下來的,等一年以後沒有什麼問題進入穩定期之後,每月所得利潤亦會有二三十萬兩。

    直隸這邊發行的這套貨幣是在譚延闓非常有節制之下來發行的,張之洞如果紅了眼完全可以採用掠奪性的發行手段。加上機器鑄造銅元之便利和廉價,賺個盆滿缽滿亦不是難事。難保南方這幾個總督看了後不會效仿,他們手中寬裕之後要說購買三四艘這樣地巡洋艦還是非常有可能的。

    「陳兄,怎麼帥和香帥他們對巡洋艦這樣的大型戰艦也感興趣?帥在電報中不是說重點看的是魚雷艇和炮艇麼?」譚延闓悄聲問道。

    陳念礽也低頭說道:「帥那裡怎麼樣我並不清楚。但香帥在我臨來之前特意囑咐過要看看這邊建造地大型戰艦情況如何,我想如果要是可以的話也許會訂購一兩艘作為南洋水師的主力戰艦……聽說馬上香帥和帥就要聯合上書,奏請朝廷將南洋兵造各艦中的老式艦船裁撤,以省下維護費用。每年差不多有個二三十萬兩,然後用這些銀子來添置新艦……現在打算購買地炮艦和魚雷艦的費用不在這其中,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在旅順造船所這裡購買大型戰艦更加划算一些……」

    譚延闓聽後心中略微盤算了一下說道:「陳兄也知道北洋這邊受到日本聯合艦隊的壓力很大,你看到地那種魚雷獵艦倒是建造週期短。難度也並不高,但這大型戰艦建造週期動輒一年半載……如果可以話,陳兄倒是可以向兩位大人建言。北洋海軍在裝備這三艘自造戰艦之後。原來的海籌、海琛、致遠、靖遠四艦倒是可以考慮出售給南洋……這四艘戰艦都經過旅順造船所的改造。在動力和火力上都比以前大大提高,南洋水師完全可以使用。並且這樣一來在時間上是很佔優勢地……」

    陳念礽聽後有些猶豫地說道:「這四艘戰艦都比較老舊,恐怕香帥他們看不上眼……」

    譚延闓聽後說道:「這不過是一個建議而已,武器麼,誰不想使用最新式地?不過關鍵要在於一個適度,最好的並不意味著合適,而合適自己地才是最好的……南洋水師防衛力量不如北洋海軍這邊沉重,況且每年北洋水師都會組成艦隊前往上海、福建、廣州等地過冬,在防衛力量上來說更是南洋的有力補充,所以在我看來南洋水師和廣東水師沒有必要需要強力戰艦,以很少的資金籌建主力戰艦達到快速成軍的目的,這何樂而不為呢?!」

    譚延闓在說話的時候,將「水師」和「海軍」兩個詞咬的特別重,其實這也是他前兩年才知道兩個詞之間的差別——「水師」是海軍籌建階段的名稱,一旦成軍之後就要使用「海軍」,北洋水師成軍之後就成了北洋海軍,而近代史上叫喚了百年的甲午戰爭中的「北洋水師」的稱呼居然是錯的,應該稱為「北洋海軍」!

    這個差別倒是讓譚延闓大吃一驚,不過好在「北洋水師」的名氣也夠大,不要說外人就連李鴻章自己對這兩個詞之間的區別也是混為一談的,奏章上照樣用「北洋水師」。南洋水師可是貨真價實的水師,本來北洋海軍成軍之後就該輪到南洋水師成軍的,結果海軍經費大減,南洋水師都快二十年了也沒有用上「海軍」二字,至於更靠後的廣東水師就更不用說了。

    旅順造船所的造艦水平讓譚延闓感到非常滿意,在他看來海軍撥款還是比較充裕的,至少這第一、二筆撥款讓他感到比較暢快,所有經費在運用上已經達到了目的。至於他對陳念礽所說的「四號艦」的問題,那是旅順造船所的第二代巡洋艦,裝甲、火炮和動力系統將會全面升級,而且噸位也會上升,戰鬥能力可不是這三艘所能夠相比的,只不過是因為考慮到海軍的日常保養修造費用,才會先在下一年度建造一艘試驗艦,積累下這兩個年度的海軍軍費在銀行中生息,到時候在第二代巡洋艦上可以手頭寬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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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敲詐
手裡面有了更好的戰艦,自然是看不上以前的戰艦了,甚至連鎮遠艦若不是因為它擁有十二寸的火炮優勢,譚延闓也會將其推銷給南洋水師。整合中國的資源來對抗日本的擴張一向是譚延闓的主張,但是自從太平天國之後,中央和地方督撫的對抗就一直沒有停止過,中國的資源太過分散無法形成合力來對抗日本,這也是讓人非常扼腕嘆息的事情。

    最令譚延闓可悲的是,自己也是對抗中央朝廷的一員——如果他不把自己的家底護的嚴實一點,照樣會被各種來路的人摻進北洋系統,在他的支持下,唐博文在整合天津機器局和上海江南的時候,狠狠的將所有「無關人等」全部清除出去,這才保證了兩大機器局的有效運作。

    譚延闓並不反對從外國進口戰艦,作為北洋海軍未來的主力戰艦也都是從英國和德國進口的,但是自己能夠建造還向外國進口,那就實在太不明智了——外國戰艦先不說其建造成本,從火炮、裝甲到動力系統太容易受到別人的遏制,再加上運費等等其他費用,整個購買費用一般要比當初的預算高出四成。

    這其中也是因為英德等戰艦出口大國在其中暗中操作的結果,現在戰艦建造技術日新月異,而原材料也是起伏波動,況且還要受到重要組件生產國和戰艦建造國之間的外交影響。鎮遠艦在建造過程中就受到原料漲價和英國妒忌德國獲得戰艦訂單而拒絕向德國出口鋼面鐵甲,這中間定鎮兩艦在建造中地費用遠超出了當初的預算。

    最為穩妥的方式便是中國自己建造戰艦。當然高端戰艦還是要向造艦強國進口的。將北洋水師中比較老舊的戰艦轉讓給南洋水師,在戰爭期間還可以編入北洋序列,而在平時也足夠滿足南洋水師維持南方海面安全的需要——在南方主要面對的是英德法等國的遠東海軍,南洋水師是無力也不會向他們挑釁的。北洋水師所要面對地是日本還有對旅順和膠州灣有意的俄國和德國,這中間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以這四艘老舊戰艦編入南洋水師,南洋水師可以成軍,這對劉坤一和邊寶泉而言是一個巨大的誘惑,再加上從旅順造船改採購一些魚雷獵艦和魚雷艇,完全可以編成一隊比較有戰鬥力地海軍艦隊。譚延闓相信劉坤一和邊寶泉等人會慎重考慮這種可能。如果事情能夠辦成,那旅順造船所將會獲得一定的額外造艦資金,第二代巡洋艦在開工之時便可以一氣建造兩艘,這對兩家來說都是很有好處的。

    陳念礽沒有直面給譚延闓做出回覆。但私下中卻保證向張之洞和劉坤一提出這個建議。對於大型戰艦他是沒有能力直接下單的,但是他依舊使用了張之洞和劉坤一給他地最大權限,向旅順造船所購進兩艘魚雷獵艦和兩艘炮艇。魚雷獵艦每艘造價二十二萬兩,其改進型號的炮艇每艘作價二十五萬兩。這筆訂單總共是一百萬兩,這也讓譚延闓非常驚嘆張之洞和劉坤一還是土財主!

    這是第一批訂單,如果改採購的艦船在使用後非常滿意的話,還有第二批訂單。陳念礽到底還是書呆子一個。在碰到譚延闓這樣地「奸商」,還是把老底給漏出來了——這四艘小型戰艦不過是一個開始,而且還都是張之洞的湖廣兩省自己掏銀子。沒有南洋什麼事情。

    因為張之洞的恩師胡林翼之死是非常蹊蹺地——他並不是病死地。而是被氣死地。當年胡林翼在視察長江水師的時候。一隊英國炮艦急掠而過,將大木船衝擊地七零八落。看到當時的情景,胡林翼當場就吐血了,沒過幾天便黯然去世。

    那個時候張之洞還是個無名小卒,這件事也是湘軍元老閻敬銘親口對張之洞敘說的,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就算湖廣兩省不臨海,組建長江水師也是張之洞的一個隱藏在心底的願望。現在張之洞甩掉了漢陽鋼鐵廠和湖北織布官局等一大批吞銀子的包袱,還因此獲得了大量的資金,由此也便生出了組建長江水師的念頭。

    兩江總督劉坤一不僅是張之洞的好友,同時他也是碩果僅存的湘軍元老之一,胡林翼是怎麼死的,他和前任戶部尚書閻敬銘心中都非常清楚。組建長江水師沒有劉坤一的點頭是絕對辦不成的,而劉坤一的經歷也讓他支持張之洞的舉動,到時候兩江也會拿出一筆銀子來助張之洞完成組建長江水師的計劃,而且這支長江水師也會加強中國對長江流域的控制,於劉坤一也有莫大的好處。

    譚延闓知道這筆訂單的背後還會有更大的訂單,長江水師雖然是作為內河水師,但從張之洞以往的作為看來,

    單必然是這筆訂單的三到四倍才可以,也就是說長江規模可能會達到十幾艘小型戰艦的樣子。至於主張以魚雷艇為南洋海防基幹的劉坤一在近期也會向旅順造船所下單,這筆訂單肯定要比張之洞的長江水師規模要大得多。

    現在出售給張之洞等人的小型戰艦利潤每艘差不多在兩三萬兩銀子,像炮艦可能會多一些,也就四萬兩的樣子。這樣的利潤率在戰艦行業可謂是「地板價」,但在譚延闓看來這已經足夠了,蚊子雖小也是肉,更何況價低架不住訂貨多呀。再說旅順造船所在訂單上的盈利是筆額外的收入,這筆收入將會用於獎勵技術人員和造船工匠,並且還可以補貼一下新式戰艦的研究……

    「呵呵,張香濤這次總算是想明白了!」譚鐘麟笑呵呵的對譚延闓說道。

    陳念礽一行人在旅順參觀完下訂單之後便乘船直接前往上海,走長江回武昌去向劉坤一和張之洞覆命去了。而譚延闓也則趁著軍隊在山東和河南剿匪地這個空擋,回到天津來向老頭子敘說這段時間他的作為。現在的譚延闓已經完全有實力撇開老頭子自己單獨上路了,但是譚鐘麟不僅是他的父親,同時也是他在政治上的引路人,沒有譚鐘麟,譚延闓不敢想像自己居然可以走到這一步。

    每當夜深人靜譚延闓在書房中獨處思索的時候,也曾想過若不是自己的身份,換作一個平常人那以後會怎麼辦?答案也差不多,能夠撬動歷史他自然是不會袖手旁觀。這是責無旁貸的事情,但能夠撬動多少改變歷史的走向那就很值得玩味了,至少他不可能達到這個地步。從一個少年走到今天稱為封疆大吏之一,這段路途中說是簡單。但如果沒有譚鐘麟動用其人脈和家族力量,他是絕對不會這麼輕鬆地。

    「父親這是什麼意思?不過是幾艘小型戰艦罷了,以這樣的戰艦組成長江水師也是無法和盤踞在長江的英國人相抗衡的……」譚延闓有些不解地問道。

    「胡文忠公和張香濤之間的關係你應該清楚吧?當年曾文正公曾經在一份奏章中說過『胡林翼之才勝臣十倍』之語,世人多認為這是曾文正公的謙遜。其實這也不是謙遜。在很多方面曾文正公確實是趕不上胡文忠公的,而且憑湖北一地建國中之國亦是自胡文忠公而始,只不過曾文正將其發揚光大而已。文正謙遜,為人拘謹小心。這樣地人是可以平穩的走下去,但能夠走多遠就很難說了,最終曾文正還是栽在了天津教案上。抑鬱而終;但胡文忠最大的優點便是器局開闊。敢為天下先。沒有他開出的局面,曾氏兄弟倆人那點氣量是不足以成就大事地……」

    譚鐘麟坐在太師椅上一邊喝茶一邊品評過去和他同時代的官吏。儘管那個時候譚鐘麟還是一個小地方官,拍馬也都趕不上胡林翼和曾國藩這些人,但特殊的經歷使得他在很多方面都和這些人有過交集,只是沒有深交而已。譚鐘麟最終經過幾十年地宦海沉浮走到今天,最大地原因便是在於他能夠清楚地看別人,也能夠看清自己,從來不去做那些超出自己能力範圍之外的事情,這點最是合譚延闓地胃口,譚延闓本人也不喜歡冒險,尤其是在政壇上鋌而走險,到頭來無非是無上榮光或是頭斷人死之局。

    「不要說這麼幾條小船組建長江水師無法對抗英國人,就是你在旅順這麼折,苦心經營北洋海軍能夠對付得了英國人麼?關鍵不是武力大小的緣故,這是腦袋轉彎的表現——張之洞辦了陸軍辦水師,這明顯是要走其師胡文忠公的老路呀!以湖北、湖南為根基,辦這國中之國!」譚鐘麟肅然說道。

    用不著譚鐘麟多講,這「國中之國」之意他自然明白,以往張之洞在湖北大干實業,其實也是建立「國中之國」的一種表現,再加上張之洞的為人一向都很強勢,兩湖的官員沒有不怕他的,唯一不怎麼搭理他的也就是他的族叔譚繼洵,也是譚嗣同的老爹。這還是因為譚繼洵的年齡太大,資歷老,再加上譚繼洵沒有跟張之洞爭權只想過個太平巡撫的緣故。

    現在張之洞開始向軍事上發展了,他與兩江總督劉坤一連手訓諒式陸軍和組建長江水師,在內陸沿江的兩湖地區,可謂是水陸皆備,軍事上儼然獨自成為一家。加上總督對轄下地區的吏權、財權等大權,這和一個國家有什麼區別?

    「可惜朝廷不會讓咱們會湖南,不然讓張之洞來坐這個直隸總督的位子,咱們來掌控兩湖,肯定能夠比他做的更好!」譚延闓苦笑的說道。

    「如果什麼事情都這麼好辦,那好要你來幹什麼?!」譚鐘麟微微

    道:「這直隸總督的位子是不很穩當,但還沒有到完一步,你在山東好歹也是一方封疆大吏,難道不會自己想想辦法?!」

    譚延闓聽後立刻躬身說道:「孩兒不過是發句牢騷而已,父親不要以為當真……」

    譚鐘麟擺擺手說道:「算了。你心中的算盤為父還看不清楚麼?這直隸也差不多快要被你搞成國中之國了,不過可惜地是直隸並非他省,乃是京畿重地,這直隸總督的位子雖是疆臣之首,但如果沒有曾文正和李鴻章那樣的權勢,換作誰來坐這直隸總督的位子都是不穩當的,就是張之洞來了也白搭!不過好在闓兒你爭氣,以前為父以為在這個位子上做個一年就要去當閣老了,沒有想到這一坐就是快兩年了……」

    「直隸轄下三省中。直隸自然是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山東的李秉衡和他做了一個交換,孩兒也得了山東巡撫的位子,不過想要安定下來也需要整頓一段時間。至於河南則半點也無,好在新軍在河南剿匪,也許可以從土匪那裡獲得一些東西,但這個可能也不會很高……」譚延闓說道。

    譚鐘麟點點頭說道:「這些事情你自己去安排就好了。不過你拿人把柄這種事情做起來終究還是不太方便,而且也不會每次都讓你得手,估計山東那邊的官員已經聽了你地惡名,賬本什麼的都弄得差不多了!」

    譚延闓微微笑著說道:「李秉衡前腳剛邁出山東巡撫衙門。後腳簽押房便失火了,大小賬目給燒了個一乾二淨,到也符合他的本色。同時也算保全了其他官員……不過這一手確實會讓孩兒有些難辦。但並不是沒有任何機會……」

    譚鐘麟眯起雙眼笑著問道:「你又想到什麼方法了?」

    「這個法子不是孩兒想的。是沈文淵獻了一策,讓孩兒接見了山東大票號地賬房老闆。對他們說孩兒手中掌握的海軍款項還有蘆漢鐵羅建款項,希望能夠存在山東票號中,問問他們給的利息是多少。山東票號的老闆們給出地最高利息是八釐,結果孩兒不信,說你們給其他官員的利息遠不止如此,結果這些老闆們為了招攬生意便將山東官員存在票號中的賬本拿來給我看……」

    譚延闓還沒有說完,譚鐘麟就已經笑得直不起腰來:「闓兒,這這手釜底抽薪可真是夠狠,這些官吏碰上你可算倒霉了……」

    譚延闓冷冷的笑著說道:「這些挖地皮地貪官,我也不參他們,直接告訴他們票號實在太過可惡,居然假冒他們的名義到處招搖撞騙,嚇得這些土雞瓦狗當即就跪下來求饒……這次我也不客氣,讓他們簽字畫押之後,我還將票號中他們的存銀全部取了出來,讓他們連根毛都留不下來……父親,你猜猜有多少?!」

    譚鐘麟冷笑說道:「山東算不上是富裕之地,但絕對不是窮山惡水,所謂三年清知縣,十萬雪花銀啊!你折地這些官吏品級從高到底,油水可比這知縣強多了,怎麼也有個一二百萬兩吧?!」

    「三百二十萬兩!這些天殺地貪官,連山東地土地公都害怕他們了,這哪裡是揭地皮,純粹是連土地公都挖出來了!」譚延闓憤恨的說道。

    「這筆銀子你打算怎麼用?!」

    「其中地一百五十萬兩孩兒打算用於支付官派留學生計劃,五十萬兩用於給山東巡撫衙門貼補之用,二十萬兩調劑給直隸,用於採購挖泥船清淤河道;剩餘一百萬兩……孩兒打算孝敬給西邊那位,當然榮祿過手也要二十萬兩,剩餘八十萬兩給西邊那位弄個戲園子,也好保證北洋海陸兩軍軍費及時到賬,免得翁老頭在戶部從中作梗……」

    說到這裡,譚延闓也覺得嘴角發苦,沒有辦法,誰讓慈禧太后才是這個時代中國的主人?譚延闓要完成自己的夢想也不得不在這個天空下和慈禧太后打交道。

    「經權通變!闓兒,到現在你總算是得了這做官之真義了!」譚鐘麟捋捋花白的鬍鬚淡淡的說道,似乎他對譚延闓的這種安排一點也不感到意外。

    譚延闓只能自嘲的說道:「這三百二十萬兩銀子也是從山東貪官手中奪下來的民脂民膏,雖然只有三分之二用於民生,但總比一點都沒有要強得多。這該打點的還需要打點,免得到時候求菩薩拜神的時候,那位蹦出來找孩兒的麻煩……」

    註釋:歷史上袁世凱曾經採用這種辦法為慈禧太后修整頤和園籌集了一百五十多萬兩,文中主角對兩個省的官員進行敲詐,三百萬兩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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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3 20:34:2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六章 變法九要
「那就扣下二十萬,一次喂飽了,這胃口會被撐大,等下次再喂的時候,難免就喂不飽了!」譚鐘麟思索半晌後悠然說道。

    譚延闓聽後臉上的笑容一僵,旋即說道:「孩兒聽從父親之命,這二十萬兩該作何用途?」

    「榮祿的胃口現在還沒有這麼大,十萬兩足矣!省下的十萬兩就用來增強膠州灣的防務吧,這德國人被你這麼一攪和,雖然短時間內拿膠州灣無可奈何,但時間長了難免不會霸王硬上弓,手裡面有槍有炮心裡總會踏實點……」

    「十萬兩銀子可以購買三門十二寸上海江南局所產的大炮,無論這三門大炮放在哪裡,對於窺伺之心的敵人艦隊而言都是一個巨大的威脅,這樣大口徑的巨炮架設在高處平台上,遠東任何一艘戰艦都經受不起……」譚延闓笑著說道。

    「只要邊防不出問題,這直隸總督的位子還是穩如泰山的……」譚鐘麟笑著拍拍太師椅說道。

    「孩兒打算在河南那邊也故伎重施,聽說那邊的官員貪得更加厲害,也許一兩次也就弄出一個北洋海軍了……」譚延闓笑著說道。

    「官場上的事情都是如此,不過切莫趕盡殺絕,適當就好……其實你身為一省巡撫所估計到的也只有總督一人而已,其餘的官員包括藩司、司這兩大憲還是非常懼怕你的,尤其是在你給他們用過殺威棒之後。他們就更怕你了……」譚鐘麟言傳身教地說道。

    「孩兒省得了……」

    「那個陳飛在天津當知府還是非常不錯的,府衙事物處理的都很得當,為父想要給他升陞官,也好到以後你身邊多少有個可以使喚的幫手。正好直隸按察使自周馥走後就一直空缺下來,如果可以的話讓陳飛來頂替這個空缺,等上一兩年政績卓著,而為父又在這個直隸總督的位子上繼續坐著,那就升任他為河南巡撫……總督府幕友堂中也可以選出幾人,直隸的實缺比較多。咱們多花上幾個銀子幫他們買下道員的職銜,然後以此填補上實缺,這樣過不了幾年這直隸官場上就算為父退下去了,你也不會缺少幫手……」譚鐘麟閉上眼睛靠在太師椅上緩緩說道。

    譚氏父子花了快兩年的時間。才將直隸一省完整地控制在手中,至於山東和河南兩省最近才下手,不過相對於直隸人事變動比較敏感,譚延闓相信用不了一年的時間他就可以將山東和河南兩省的官員折的服服帖帖。他不敢說底下地官員都敬重他。但譚延闓也不需要他們敬重,只要能夠辦好事就行,說到底底下非「譚系」出身的官員對他更多的是畏懼大於敬重。這天底下的官都差不多,這個時代就是如此——你要不厲害。不讓部下感到畏懼,那只有一種情況,便是底下地官員對你不放在眼中。

    甲午年慈禧太后壽辰爆發中日戰爭。使得慈禧太后的生日差點沒有在戰火中渡過。但是卻簽訂了賠償三千五百萬兩白銀。並且失去朝鮮宗主國地位的屈辱條約,這件事一直讓慈禧太后耿耿於懷。最讓慈禧太后不滿的是因為翁同龢等「帝黨」地堅決抵抗。使得她不得不在畏懼之時做出抵抗的姿態,停辦一切園工,賀壽禮節減免等等措施。

    這些都被慈禧太后所記恨,翁同龢不過是因為名望太高且沒有犯下什麼大錯,最終李鴻章倒台他卻無事。譚延闓先行賄賂榮祿十萬兩銀子,通過榮祿的渠道再向慈禧太后「孝敬」五十萬兩白銀用於修繕頤和園景緻,還花了十萬兩白銀專門從國外訂購了包括自行車、自鳴鐘等新奇物件在內地壽禮。

    慈禧太后年紀大了,自然是騎不了自行車地,譚延闓也趁機進宮,在慈禧太後面前示範如何騎自行車。騎在自行車上地譚延闓自然是心中感慨良多,一方面也是因為自行車因為結構簡單,一百多年也沒有發生什麼太大的變化,想到自己前生小時候騎自行車上學,自然是有些感慨;另外便是心中有點窩囊,這樣委屈自己來討好慈禧太后和榮祿。

    不管譚延闓願意不願意,他這麼做最是有利於自己今後地發展,就是再委屈他也必須去做,以這樣微弱的代價來換取慈禧太后對他的好感,這已經是非常值得了。在譚延闓的示範下,宮中的太監也很快學會了騎自行車,為了能夠讓慈禧太后更加高興,他還專門事前從天橋找了數個以雜耍賣藝為生的靈巧孩子,讓他們學習騎自行車,然後將雜技的元素和自行車結合起來,排練好了再到宮中為慈禧太后表演。

    為了搏得慈禧太后的一笑,譚延闓可謂是費盡心機,而自行車雜技表演也確實讓慈禧

    懷大笑,還從皇宮招來了光緒皇帝一起觀看表演。怎麼想譚延闓不知道,但是陪同光緒皇帝一同前來的翁同龢的心思,他卻是非常清楚的,他只要瞥了一眼翁同龢,倆人的目光也是不期而遇,在翁同龢的神色中,譚延闓看到了許多耐人尋味的東西……

    時光荏,昔日就如同爺孫親密相處的倆人在不到十年當中居然走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這個境遇變化讓譚延闓不得不在心中深深的嘆了口氣,翁同龢看著這個自己越來越對付不來的青年人也感到心中無力——走了一個李鴻章,又上來一個榮祿,後面還有一個如此年輕的後生,就連翁同龢自己都感到這一生官運似乎好運走到了盡頭,而他自己確實是老了。

    雖然在頤和園這場意外的會面,譚延闓和翁同龢從始至終都沒有和對方說過一句話,但是倆人在自行車雜技表演之時相互對望的那幾眼。什麼事情都已經不再是秘密,剩下來地唯有最實質的權力爭奪和官場傾。對於投身慈禧太后的譚延闓和綁著光緒皇帝的翁同龢倆人而言,翁同龢不知道下面該怎麼和這個年輕的後生相對抗,而譚延闓卻知道自己的選擇是沒有錯的,錯的就是翁同龢不應該擋他的道。

    光緒二十三年臘月初二,譚延闓以山東巡撫地名義,聯合直隸總督譚鐘麟、湖廣總督張之洞、兩江總督劉坤一和閩浙總督邊寶泉聯合上書朝廷,提出了《變法九要》,其中包括了:嚴肅政令。整頓朝綱;設立學堂,推行西學;派遣留學,交通中外;發展洋務,充實國庫;裁舊諒。增強軍務;限制科舉,考研西學……等九條變法圖強主張。

    這九條涉及到了政治、軍事、教育、外交等等方面,如果不是因為康有為等人的《萬國公報》被朝廷所查禁,而張之洞也險些因為《時務報》而被牽連。否則按照譚延闓的意思還需要加上一個「廣開報館,以開民智」一條。顯然這個輿論一開對變法肯定有莫大的好處,可是同樣也蘊藏著巨大地政治風險,看看張之洞草草的讓《時務報》斷糧關門便可見一斑了。

    這份奏章為譚延闓贏得了巨大的聲譽。同時也標誌著一顆政治新星在大清帝國政壇上正式登台——這份奏章除了四個總督之外,就他一個巡撫,而且論年齡他也是目前大清帝國中最年輕的封疆大吏。這個變法主張奏摺卻是明顯地以他為主導聯合各省總督上書朝廷。雖然目前官職是小了些。但以他的年齡和經歷。只要不犯謀逆之罪,登上總督之位不過是遲早的事情。現在外面已經開始討論譚延闓究竟能不能在三十歲之前登上總督之位。以打破大清立國二百餘年最年輕總督的紀錄了。

    這份奏章先是作為一道密摺呈送地,而呈送的方式也是非常特別——沒有呈送給帝國名義上的最高統治者光緒皇帝,而是先呈送給慈禧太后來審閱。後世關於戊變法最著名地一個段子便是,「慈禧太后非常鬱悶地便是康有為等人地變法為什麼不來找我?!」

    這個段子譚延闓是知道的,而且他也知道康有為等人現在就在京師,正在謀求進行變法地渠道——接觸光緒皇帝,繼續上他的萬言書。康有為等人的行動會引來怎樣的後果,他再清楚不過了。譚延闓既不想讓康有為的變法主張專美於前,也不願意自己來替康有為頂這個殺頭的歷史任務,所以他直接將變法的希望寄託在慈禧太后身上,由慈禧太后來掌握變法以此來緩解國內日趨緊張的社會矛盾,同時也為自己能夠干更多的事情開闢道路。

    隨附這道密摺同時擺在慈禧太後面前的還有譚延闓的一本小著作《論熙寧變法》,這本小冊子的內容也是經過張之洞等人的審閱之後一致推崇的,寫得便是北宋宋神宗時期王安石變法的優劣得失。當然譚延闓是不敢用宋神宗時期的高太后來映射慈禧太后的,只是專門向王安石身上「潑髒水」,認為王安石變法最致命的一點便是一個「急」字。

    劉坤一是湘軍行武出身經過幾十年最終坐上了兩江總督的位子,雖然粗通文墨,但在「玩文」這方面差了張之洞不止八條街。張之洞對譚延闓的《論熙寧變法》一文極為欣賞,在通過和康有為、梁啟超的幾次合作中,他感到康有為和梁啟超等人是人才,可惜就壞在這個「急」字上面,這《時務報》剛開出第一期,就敢用「孔子紀年」而不是「光緒紀年」,這是明擺著要殺頭的。

    譚延闓在密摺中主張先從影響最小的方面慢慢做起,由恭王奕訢和李鴻章等人起始進行了幾十年的洋務運動雖然成果有限,但好在讓不少

    人已經開始睜開眼睛看世界,能夠客觀的評價自己這國」。加上甲午戰爭的刺激,在這個時候開始變法可謂是佔盡「天時、地利、人和」,變法完全可以慢慢的開展,以最小的代價來換的中國的富強。

    也許是譚延闓的「汽車、自行車攻勢」地作用,或許是因為這道密摺最先呈送給她。以表示她才是帝國中最德高望重的掌權者,總之這份奏摺哄得老太太非常高興,即刻頒下懿旨:「各抒己見,條議上文,變通興政,力任其難……」

    慈禧太后接受變法主張,這對於譚延闓而言一點也不奇怪,歷史上無論是庚子之變之前或是之後,慈禧太后都有那麼一點點變法主張。尤其是在庚子事變之後被洋人給打怕了之後更是如此。況且這份奏章中明顯的是以慈禧太后為主,來進行變法革新,這對於一直渴望從「簾子後面走到前台」來的慈禧太后而言也是一個名正言順插手帝國政治的機會。

    譚延闓和張之洞等人的聯名上書並沒有像歷史上戌戌變法那麼轟轟烈烈,幾個年老成精的總督外加一個小心謹慎的年輕巡撫都認為這火一旦燒的太旺。不僅熄滅地也快,也會引火燒身連同自己也給燒成灰燼的道理。在上書之後,幾個總督該幹什麼還幹什麼,不過動作上肯定是比以往要大了些。這幾個聯名上書的變法頭頭們不約而同的將變法地開端放到了教育上。

    就在慈禧太后頒下懿旨的第二天,譚延闓便在山東省濟南府成立了「山東大學堂」,這個學堂的得到了美國公理會的大力支持,並且還有美國伊利諾伊大學校長詹姆斯地大力推進——自從譚延闓和美國駐華公使托尼商談了中美兩國在教育領域加強合作之後。托尼公使一直在向他在美國的友人推銷這個計劃,並且多次寫報告呈遞美國總統。

    雖然美國人對這項計劃並沒有什麼實際意義上的行動,但在美國教育界卻引起了很大的轟動。其中美國伊利諾伊大學校長詹姆斯便是其中最為積極地一個。詹姆斯直接表示希望中國留學生能夠選擇伊利諾伊大學作為美國的留學學校。並且還開出了非常優惠的條件。包括削減學費、幫助中國留學生解決食宿問題,還有便是在獎學金上予以傾斜。

    這些物質上地優惠在譚延闓地眼中遠比不上詹姆斯在美國教育界地宣傳。在他的鼓動下,美國地各大大學的校長們都為此而動心。當然在山東大學堂的籌建中,主要還是以明恩牧師為代表的美國公理會駐華分會,他們向山東大學堂提供了眾多的懂中文,在中國生活了數年時間的美國教會人員來充任大學堂的英文、地理、數學、物理等科目的老師。

    美國公理會如此關注山東大學堂也是因為德國傳教士的勢力在山東經過譚延闓的一番折後,實力幾乎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山東教會組織基本上被破壞殆盡,這給美國人留下了廣闊的空間。再加上譚延闓向托尼公使保證美國人只要按照他說的去做,就能夠保證他們在山東的人身安全,並且還可以擴大美國教會在山東的影響。

    如果說譚延闓對基督教保有好感,倒不如說這是純粹的利用,其實這是對雙方而言都是一個機會——譚延闓可以獲得急需的教師人才,從而打開向美國大量輸送留學生的門路,而美國人也可以借此向中國學生灌輸美國元素,當他們成長為一個有用之才的時候,哪怕其中的一成像他們的前輩留美幼童那樣成為中國的頂級的新式人才,這對於美國來說都是極為可觀的「收益」。

    相比之下譚延闓做的是「短線生意」,而美國人做的是「長線投資」,這中間沒有什麼吃虧不吃虧,都是你情我願雙方都能夠得到好處的事情。況且根據前生的記憶,譚延闓對於美國的強盛是有著深刻的印象的,在這個時空唯一可以對美國造成傷害改變其命運的只有自己,但他卻不這麼好高騖遠去挑戰如此高的歷史壁壘。

    山東大學堂是譚延闓根據後世中國教育體制複製來的,它不僅是一所大學,而是從小學、中學到大學的聯合體,招收六歲兒童開始入學,如果完整的順利通過山東大學堂的教育,一共需要十二年的時間,除了一門「國學」課替代了後世的「語文」,這所學校所有的科目設置都是依據後世的學校體制課程而來。不同的是這所學校在開始入學之後便要接受英語教育,但卻不會以此成績作為決定學生升學依據——它是一門「副課」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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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新艦
山東大學堂成立沒幾天,天津大學堂也宣告成立,還有三所師範學堂也在天津和山東濟南成立——這三所師範學堂是譚延闓以個人財力來創辦的。他並不主張現在就廢除科舉考試,即刻廢除延綿一千多年的科舉考試太過驚世駭俗,而且新式教育體制才剛剛發展,根本無法做到接手舊的教育體制的歷史任務,這樣費力不討好的事情他是不會去做的。

    當然要使全國的教育狀況得到改觀,那就必須廢除科舉制,以使得新式人才得以上位——從隋朝開始的科舉制度,最大的好處便是使得寒門弟子也可以通過這樣一個相對比較公平的人才選拔方式成為帝國的官員。曾國藩的留美幼童計劃持續到了李鴻章時代最終夭折,其根本原因並不在於這些留美幼童已經被「美化」了,而是在於這些留美幼童在現在的體制下該如何安排?

    科舉制度最大的好處便是可以當官,如果新式人才也一樣可以當官,那科舉制度對讀書人來說就沒有多少吸引力了——這才是兩種教育制度的根本分歧之所在,就像商人經商一樣,無利不起早。為了配合新式教育體制的推行,在譚延闓的主持下,直隸、山東、河南三省率先成立了「學校司」這樣一個專門來推進新式教育的機構。

    譚延闓這種做法在全國引起了一片轟動,並不是他敢成為衝擊科舉制度的先鋒。因為他並沒有公開主張廢除科舉,現在廢除科舉地先鋒是康有為和張之洞等人。之所以引起這麼大的反響,最根本的原因便是他的三元及第的身份,作為科舉制度培養出來的精英,譚延闓雖然沒有公然反對科舉制度,但興辦新式學校無疑是以實際行動來挖科舉制的牆腳,時間一長了就等人在這堵牆上輕輕的推一把,然後他便可以以一套成熟的體系直接替代科舉制。

    除了科舉制之外,譚延闓還主張廢除裹小腳。這可比他興辦新式學校更容易引起爭議,不過這些爭議無關痛癢,反正裹小腳從根源上還是起源於宋朝士大夫那種病態地審美觀念,清朝統治者還有留髮不留頭的先例。這種起源於宋朝的做法如果真的挑明了,這筆糊塗賬還真地沒法算。不出譚延闓的預料之外,慈禧太后對譚延闓廢除裹小腳這一政策表示了支持,還頒下懿旨主張全國女性開始放腳。

    儘管放腳事件在政治上並不算什麼大事。但是在維繫了一千多年的傳統面前,這種情感衝擊指數是非常高的。以前像老丈人這樣縱容方榕卿不裹腳地朝廷大員多得是,但是生怕別人說閒話便偷偷摸摸的干,現在總算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做了——與興辦新式學校不同。這放腳可是在一提倡之初便在全國滾滾推廣開來,而在譚延闓的支持下,全國中外報紙對這件事進行了大肆報導。一方面宣傳放腳。另外一方面也是在轉移視線。

    在光緒二十三年年末。對於脆弱地中國海軍來說還有一件意義重大的事件——旅順造船所的三艘自行設計、自行生產建造地新型巡洋艦正式編入北洋海軍服役。經過嚴格地海試之後,這三艘巡洋艦地性能均達到了設計目標。而在海試之後,三艘巡洋艦在鎮遠、海、海天三艦組成編隊,航行到膠州灣進行了一次公開海上軍事演習。

    這三艘新式巡洋艦全新的設計和出色地性能讓所有受到邀請觀看軍事演習的記者、各國駐華公使與武官們刮目相看,同行的還有五艘魚雷獵艦。這些新加入北洋海軍序列的戰艦都是中國自己建造的,並且國產化比例達到了史無前例的九成以上,建造費用遠比國外要低得多。

    此時日本在英國訂購的兩艘君權級戰列艦其中的一艘才剛剛完成建造任務,還在進行海上測試,但是中國這一次便有三艘新式巡洋艦加入北洋海軍,對於日本來說震動是非常大的。中國三艘新型巡洋艦加入北洋海軍的消息還上了英國《泰晤士報》的頭版頭條,還附上了照片,西方海軍專家們對於這三艘巡洋艦的性能做出了非常高的評價,認為這三艘巡洋艦在實現了高航速的同時,也達到了令人驚異的防護能力,如果能夠將前後主炮塔四座主炮的口徑提高到十英吋,那這三艘巡洋艦的威力將會有相當大程度上的提升。

    其實這三艘巡洋艦令這個時代的海軍專家們不解的地方還有很多——巡洋艦上只有八英吋和六英吋兩級火炮,而沒有其他小口徑火炮;使用的是飛剪型艦首造型,而非是常見的垂直角艦首;加裝了少見的水線帶裝甲,而且裝甲帶也並不是什麼地方都有,裝甲的厚薄也不平均,似乎要緊地

    甲非常厚;最重要的是這種巡洋艦上居然沒有安裝魚器……巡洋艦上種種怪異配置讓各國海軍專家們也非常費解,不過誰也不能否認這種新型巡洋艦的性能是極為出色的,在同級別排水量的巡洋艦中,戰鬥力極為強悍。

    這種新式巡洋艦在各國列強海軍專家眼中的評價無疑是非常高的,而且戰艦的設計有很多獨到之處,儘管有很多怪異之初,但也不能說是沒有道理,可以說這種設計相當的前衛。外國海軍專家給予的高度評價使得日本海軍大為緊張,因為西方海軍專家在這三艘巡洋艦的儲煤量上看出中國海軍的作戰思想沒有什麼變化——區區六百噸的儲煤量相對於五千餘噸的排水量顯然是太少了,應該有一千噸的儲煤量才算是標準,也就是說中國海軍根本沒有想著面對太平洋,而是專門應對日本海軍的挑戰。

    因為譚延闓對巡洋艦地設計要求開出的價碼實在是太高。而且考慮到自造巡洋艦為的便是對付日本,還沒有狂妄到從天津起航直接打擊東南亞的地步。依託中國沿海各港口,六百噸儲煤量雖然顯得戰艦續航能力非常弱,但是卻可以滿足中國海防的需要,而且省下來的噸位可以加裝更厚的裝甲,提高防禦能力和航速。

    日本自從甲午戰爭結束後也並沒有閒著睡大覺,但是甲午一戰帶給日本太多的變化,連同戰略決策也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因為朝鮮北部幾乎是被各國列強所瓜分,而獲得地南部地區也需要陸軍坐鎮。可惜在甲午戰爭中日本陸軍雖然出彩,但依舊還是被中國軍隊打殘了一個師團。

    這就要求日本不僅要恢復原有的陸軍建制,還要擴大陸軍兵力向朝鮮駐紮更多的陸軍來維持當地日本的統治。這三年多來日本陸軍在整個國防開支中地比重一再上升,已經超過海軍達到百分之五十一的比重。而日本作為一個島國其狹小的地域和生存基礎必然是以海軍為基礎,再加上在英國訂購的兩艘君權級戰列艦和日本為了平衡現有中日海軍力量對比所自己建造兩艘秋津洲級縮小版地須磨級巡洋艦,日本海軍開支明顯不足。

    最要命的便是日本儘管獲得了相當於三千五百萬兩白銀英鎊的戰爭賠款,但是需要用錢的地方實在是太多。光是償還英國巨額戰爭貸款就讓日本吐血不少,但是日本地產業在得到加強和發展之後才意識到自己在國際市場上創收的生絲和向中國出口的紡織品都受到了中國自有產品地堅決抵抗。

    當時日本地貿易結構是,向美國出口生絲,向中國及朝鮮出口棉紗和棉布;從印度和美國進口原棉。從英國、德國、美國進口鋼鐵和機械。不過譚延闓卻算準了日本地產業結構方向,以抵羊紡織為首的中國紡織團體堅決抵制日本紡織品地輸入,在加上譚延闓的政治夥伴遍及中國經濟最發達地區。不過一個招呼便可以使日本產品還沒有開打貿易戰的時候便落了下風。更不要說針對日貨而來的降價風潮了。

    日本在中國的紡織品市場份額一再被壓縮。幾近消亡的地步,而抵羊紡織廠的絲工業也發展極為迅速。正在和日本爭奪美國生絲市場,甚至是以不惜虧本交易的方式來擠兌日本。面對勢力龐大的抵羊紡織集團,和跟隨其後的華盛等一大批大中小中國紡織企業的聯合抵制,讓日本的外貿出口出現了極大的困難。

    到底還是因為譚延闓家大業大,身上拔出一根毫毛來就可以比日本同行的腰圍還粗,就算日本紡織企業抱成一團而來,僅憑抵羊紡織一家便可以禦敵於國門之外—— 這個時代日本的紡織企業對抵羊而言實在是太過弱小了,產品也是走得中低端,不像英法美等國在高端紡織品市場上還有一定的生存空間。

    日本外貿上發生的困難使得日本即便在獲得了高額的戰爭賠款之後,卻無力對本國的紡織企業進行有效的扶植,同時外貿出口量的急劇削減使得日本外匯儲備也在以極快的速度降低,這就愈發進逼日本不能輕易向海軍強國訂購戰艦——因為日元在甲午戰爭中貶值的實在是太過厲害,即便日本明白白銀貶值趨勢已經不可逆轉,卻又沒有能力大力購進黃金完成自己的貨幣改革,沒有充足貴重金屬做儲備的日本是無法有效的支持其幣值的穩定。

    譚延闓堅信這世界就是一張賭桌,本錢厚的絕對不怕窮鬼,尤其是日本這樣生存環境狹小,資源匱乏的島國。跟日本玩遊戲絕對不能是速戰速決的,就要小刀剌肉,一片一片的往下刮,你輸一塊錢,我可以七塊八塊的輸,反正歐洲的那幫廢柴用不了幾年便要

    架了,遠東這個地方雖大但也只能夠容得下一個勝利出口心中惡氣,就是要用鈍刀斬仇人!

    對於日本在英國的那兩艘君權級戰列艦,譚延闓還真的有些擔心,不過這兩艘戰艦與英國造船商洽談的時候是在甲午戰爭之前,和三景艦一樣也是為了對付北洋海軍的定鎮兩艦地,看來日本對他們的三景艦還是有些不放心。不過實戰也證明了這點。

    好在日本同周邊國家的關係不怎麼樣,尤其是與俄國的關係最為惡劣,再加上甲午戰爭日本沒有取得歷史上那麼大的戰績,英日同盟連個影子都還沒有,在外交上對中國還是非常有利的。其實中日兩國戰艦對比還沒有這麼誇張的距離,到目前為止北洋海軍戰艦還是略勝日本一頭的,尤其是這三艘告訴巡洋艦的服役更加大了這中間地差距。

    而自英格納加入北洋海軍充任顧問之後,加上中日甲午戰爭兩國海軍之間所結下的仇怨,北洋海軍在英格納的訓練下。海戰水平日益提高。唯一比較遺憾的是甲午戰爭中,與鄧世昌地那批共同留學英國的海軍精英們喪失大半,同時也出現了薩鎮冰這樣的近代中國海軍名人——嚴格說來薩鎮冰比他的前輩們能力水平上相差比較遠,若不是劉步蟾等人戰死也輪不到他充任海艦管帶。

    「先生。新軍招募工作基本已經完成,現在河南那邊剿匪也差不多了,可以將武衛右軍撤回到山東駐防,同時也是為了訓諒軍之便……」蕭軒在河南剿匪任務完成地差不多的時候便返回了山東濟南府。第二批新建陸軍的訓練已經開始一個多月了,為了保證新軍訓練質量,他必須提前趕回來幫助譚延闓訓諒軍。

    此時新軍訓練已經渡過了最艱難的時期,成熟地陸軍軍官不斷的從德國軍校畢業回國。而新建陸軍隨軍速成學堂中也培養了大批的低級軍官,這樣一來有他們地加入使得新軍訓練已經不讓譚延闓在一年多以前那麼操心。

    「其實這次你們去河南也不要指望一次就可以將那裡地土匪剿滅乾淨,這個省份匪患延綿百年多。有很多地方財主家數代都是有土匪案底地。太平時期他們就安心的做鄉紳。局勢稍微亂些地時候他們就搖身一變成了土匪……打仗你們自然是不怕的。但論起官匪鬥爭,你們還是嫩些……」譚延闓放下筆抬起頭對站在對面的蕭軒笑著說道。

    「其實屬下已經知道。不過奈何這些地方官吏和鄉紳勾結在一起,根本分不清楚哪個是民,哪個是匪,再加上新建陸軍又要訓練在即,屬下也只好在一些重點城鎮留下部分官兵,其餘全部撤回山東了……」

    「你說的這些我都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會有人幫你們分辨清的,我在那邊佈置了些人手。現在先養著他們,等這批新建陸軍訓練的差不多的時候,就讓他們來完成第二次剿匪,每年都來上這麼一兩次,多梳理幾遍也就夠他們受得了。到時候等兵力充足以後,不僅是山東、河南、直隸有剿匪任務,就是熱河、山西等地的土匪也等著你們去收拾,現在先讓你們熟悉一下,然後我們再私下收集情報,下次剿匪可就不會這麼便宜他們了!」譚延闓冷冷的笑著說道。

    近代國家亂局,這土匪也是繁榮昌盛,眾多土匪嘯聚山林,就連地方官吏也不敢管得太寬,謹守著村鎮不受侵犯已經算是不錯的了,更有甚者官匪勾結,弄得治下百姓苦不堪言。像河南、山西、熱河等地都是土匪橫行之地,對蕭軒所率領的新軍去剿滅土匪,正面打仗的時候弄死這些土匪就跟捏死一隻螞蟻沒有什麼區別,但是一旦和你糾纏起來,新軍的經驗就差太多了。

    這次河南大規模剿匪行動持續了數個月之久,開始的時候還是戰果頗為豐碩,但是到了中後期土匪們意識到這些新軍訓練有素,作戰勇敢,再加上手中的槍炮犀利程度超乎他們的想像,幾次大潰敗之後,土匪們便鑽起了山溝和新軍玩起游擊戰了。蕭軒他們本事再大,人生地不熟的也只能夠保證新軍士兵不受太多折損,想要剿滅這些土匪,那是不太可能的。

    不過譚延闓也沒有指望這是一鎯頭買賣,幹過這次就不用第二次了,土匪裝備是很落後,正面作戰新軍自然是不怕的,要不然自己當初只用了百來人就敢橫穿福建,江西兩省,土匪們無不望風而逃了。關鍵就在於這些土匪仗著地利和新軍捉迷藏,新軍裝備沉重,轉移困難自然是比不上土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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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撫標參將
「先生,這是這次剿匪過程中所得的收穫,除去軍費等各項開支之外,還有現銀八十萬兩,各式銀元三十餘萬枚,還有一些金條、珠寶、古薰、字畫都已經原封不動的封裝運回濟南。現在在河南從固定的土匪山寨中還有大量的絲綢、棉布等大宗貨物若干,已經委託當地商行買賣,估計也有幾萬兩……最重要的是還有很多被查出來和土匪有關聯,甚至本身就是土匪的地主田產、房產還有相關店舖等,這些很難作價,也不像古董字畫那樣可以運回來,先生看這些該如何處理……」蕭軒說完後將一張寫滿字的清單遞給譚延闓。

    「呵呵,這次你們也沒有白出去為民除害麼?!收穫挺不錯!至於那些和土匪相關聯的人都運到威海衛、旅順和膠州灣去做苦力,這點是沒有什麼商量的……繳獲的銀元品質參差不一可以送到天津機器局重新回爐熔煉,古董字畫一類到時候我先去看看有什麼出奇的貨色,至於店舖之類我們也不著急,到時候乾脆低價賣掉,田產可以通過對調置換爭取全部集中到一個或幾個地區,可以用來招募流民耕種,我們可以收取廉價租金……所有的戰利品都會估價,除去一部分用來獎勵參與剿匪的新軍戰士,其餘全部用於補貼學校、留學生等教育費用……對了,對那些田產我們也可以組成幾個農場,凡是因為各種戰鬥中受傷致殘或是致死的軍人及其家屬都可以進入這個農場供養。現在對付幾個土匪我們地傷亡幾乎沒有,但是以後還會有仗要打的,這些事情我會交代給幕友堂去做……」譚延闓笑著說道。

    蕭軒點點頭說道:「新軍戰士獎勵的那塊資金我已經提前做好了,並且也做了預留……另外大人身為山東巡撫,應該還有『撫標』作為親軍,按照朝廷的定製一般都是兩個營,當然還有些地方也有城守營和捕盜營,最多是四個營的建制……先生是不是……」

    譚延闓笑著說道:「呵呵,你也想到這裡了。家父在直隸總督的位子上還有直隸督標新軍,為什麼我們不能有山東巡撫撫標新軍?這撫標編制最多還是新疆有六千多人,湖南巡撫因為湖廣總督張之洞的強勢,所以在全國來講湖南撫標是最少的。只有七百來人,一般來說全國撫標差不多都有兩千多人……我打算在山東巡撫撫標編制三千八百人,相對來說是比較多了些,但絕對沒有超出朝廷的定製。正好今年你地德國同學回來的比較多,除了新建陸軍中的編制之外,還有山東巡撫撫標眾多位置可以安置他們……」

    「那巡撫撫標參將之職,先生可有人選?撫標即為先生之親軍。維繫先生之安危,要不要屬下在新建陸軍中抽調精兵強將?」

    譚延闓擺擺手說道:「不用這麼大動干戈,免得朝中會有人惦記我!本來這個撫標參將我最中意的人選便是你和楊子瞻。再說子瞻再過幾個月便可以回國了。不過子瞻和你都是大才。屈居撫標參將未免有些可惜,這第一批新建陸軍是由你訓練而來。我打算採用老辦法,將新建陸軍中地建制打散分入新軍中,你和他各帶一部完成訓練……至於這撫標參將之選,我想等幾個月你的同學回國之後,由李韜或是劉禹來擔任,在他們沒有回來之前,先借調直隸督標新軍中的曹來擔任……」

    「曹仲珊?這個人我聽說過,據說此人曾經在甲午戰爭中赴朝作戰,後來先生組建新建陸軍便來投,以一個哨長甘在新軍當中做一個小兵,不過他在新建陸軍中常受人欺負。屬下在上課時曾經被他問過幾個問題,影響比較深,後來才知道這個曹居然是北洋武備學堂的畢業生,後來才進地毅軍,便提拔他做了哨長,後來見他帶兵還可以,雖然不是和我們一樣的出身,但還是升他為幫統官……這個曹雖然還有兩下子,但是畢竟不是侍衛隊出身,親兵營參將如此重要之職,如果屬下要是不能安排好,那其他人不會將屬下罵死的……」蕭軒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譚延闓也笑著說道:「做我地親兵營參將可不是這麼容易的,而且你們這些人都是我所看重的,一個從德國學習一年或數年地人就為了給我當參將?那實在是太浪費了!先讓曹當著吧,這個人曾經讀過私塾,在新兵營受辱而不動怒,這就說明曹此人天生就是個窩囊廢,要麼便是心中別有錦繡,看看他現在當直隸督標新軍地幫統官也是不錯,顯然此人是屬於後者……」

    「此人出身是舊式軍隊中地毅軍,忠誠上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這

    已經和文淵商量過,對舊式軍隊出身的軍官,一面要另外便是利誘……這些人地出身和你們有很大不同,他們當兵就是為了能夠謀個好生路養家餬口,所以特別容易貪污軍餉之類的事情,對於軍隊榮譽並不是很看重,對他們要借助新式軍隊的氣氛對他們重新進行軍官素養養成,你們這些受過嚴格訓練的軍官要幫助他們,不應該排斥他們……除了曹之外,像段瑞、王士珍、梁華殿、馮國璋等人,他們都是非常有本事的人,軍事素質甚至不會比你們從德國學習歸來的軍官差,唯一可慮的便是他們身上舊式軍隊的味道太重……」

    段瑞、曹、馮國璋等人,這些人在譚延闓前生的記憶中可都是二十世紀初期中國政治軍事上的強人,在後袁世凱時代北洋分崩離析的情況下,他們好像都當過北洋政府的總統。其他幾個人譚延闓不清楚,但是這個曹可是赫赫有名地「賄選總統」。雖然他們的菩都有這樣或那樣的缺點,但是他們中包括現在還不知道在那裡藏著的張作霖和吳佩,他們身上都一種共性——晚年的他們都受過日本人的引誘,卻都一致不肯為日本人賣力。

    譚延闓對歷史上的老北洋是有些看不起,但是對他們在當時的情況下能夠有這樣的骨氣還是非常欣賞地。尤其是這個曹,雖然出身市井小販,還頗為受氣,但能夠有如此忍耐之心,就算當了哨長和幫統官之後還不念舊惡不去報復曾經欺負過他的人。在這個時代為人應該算是不錯的了。

    譚延闓看重曹,還因為這個人是非常有眼光的——歷史上吳佩孚就是他所發掘地,曾經有個段子說曹和段瑞幹架,張作霖從中勸架暗中問曹:「段瑞人比你多。槍炮比你好,你這樣有把握麼?」結果曹回答了一句:「我沒有把握,但子玉(吳佩孚)說有把握,子玉的把握就是我的把握!」

    譚延闓不知道前生記憶中的這個關於曹地段子是不是真實的。而前生記憶中的這個段子也是在諷刺曹的無能,但是他卻看出這才是智者地表現,因為在那個時代的中國沒有人比吳佩孚更會打仗。現在歷史已經改變了,譚延闓沒有想到的是前生記憶中地近代史上地北洋名人居然都成了自己地手下。而且還不是最優秀的手下,這個天空下地世界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子,譚延闓心中倒是非常期待的很。

    蕭軒聽譚延闓說這個山東巡撫撫標新軍參將的位子居然是沈靜從中插手。他立刻就不說話了。譚延闓身邊的親兵將領帶兵雖然不多。但直接關係到他的身家性命。而此時譚延闓一人生死榮辱已經不是他一人的事情,而是整個北洋陸軍團體的興衰。另外還牽扯到很多政治、經濟方面,可謂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這不完全是一個軍事問題,更多表現在政治方面,沈靜作為蕭軒等人的老師。在這些總督府侍衛隊出身的軍官群中威望自然是居於譚延闓之後的第二位,要不然沈靜以一幕僚的身份怎麼可能能夠調的動直隸督標新軍前往威縣等地剿匪?既然是沈靜和譚延闓共同商議之後所做出的決定,蕭軒也知道這個曹擔任山東巡撫撫標新軍參將的事情就算定下來了,心中不禁對這個曹也是高看了兩眼,沒有想到一個舊式軍隊出身的人也可以成為譚延闓的親軍將領。

    其實對於譚延闓和沈靜來說,像曹這樣的人才是最保險的,倒不是說他們不信任自己培養出來的軍官,不過留德軍事軍官中曾經出現過的剪辮子思潮之後,譚延闓才意識到自己對這些軍官是有再造之恩,但是他們在接受新式軍事教育的同時,他們的世界觀也發生了極大的變化。在這種情況下,自己的親軍最高將領必須是最忠實於自己的人才行。

    譚延闓相信自己對新建陸軍的掌控能力,但是人心是最難揣測的,歷史上沒有少發生一些意外事件,關鍵是看這個人有沒有腦子。作為自己指揮的親軍,僅僅簡單的效忠是絕對不夠的,親軍將領不能有太多的是非觀念,不能有太多的主觀思想,只要服從譚延闓的命令,自己指東他不往西,說白紙是黑的他就不能說是灰的。

    這種人絕對不是留德軍事生所能夠勝任的,只有那些舊式軍隊中的人才會有。段瑞、馮國璋也是譚延闓所知道的和曹同時代的強人,就他的理解這個角色段瑞等人並不勝任,至少老段同志還旗幟鮮明的反對袁大頭稱帝。

    想來想去,譚延闓認為這個角色還是由曹來扮演最合適,曹軍事方面是弱了些,但這並不是什麼大麻

    輪到曹出手保護自己的時候,估計局勢已經到了不步,譚延闓不相信這種情形會出現。

    「可惜不知道現在吳佩孚在哪裡,否則吳佩孚來充任這個角色會更合適!」譚延闓心中比較遺憾,對於這個秀才將軍,他可是非常傾慕的很,在二十年後軍閥混戰的時代,這傢伙簡直就是所向無敵。

    如果現在把吳佩孚招來。譚延闓肯定要將他送到德國去系統的學習現代軍事理論。這個非常有個性地將軍對倫理綱常可是非常看重的,歷史上曹和他之間的故事也算是北洋時代的一大亮點。不過相對於讓吳佩當自己的親軍將領,譚延闓更願意提供給他一個更廣闊的舞台,讓這個原本歷史上一直致力於內戰的將軍走向世界戰場。

    蕭軒已經走了出去,譚延闓看看書桌上的那張戰利品清單,心中也是非常感慨——這年頭乾土匪佔山為王也是一份很有前途的事業啊!要知道他所辦地的山東大學堂,一年到頭總共的費用不過才六萬兩就可以搞定,而新建陸軍從河南土匪窩中轉上一圈回來,就搞到了價值百萬兩的戰利品。還有一些難以估價地古薰字畫,難保裡面不會出一個精品,到時候可就不是一百多萬兩的事情……

    山東巡撫撫標不過是譚延闓極速擴充自己陸軍軍事力量中的一環而已,在他看來與其等待朝廷撥款訓諒軍。倒不如通過各種手段來擴充新式軍隊來得更快。直隸督標新軍訓練的時候,他還沒有想過這一點,在新建陸軍提前成軍貫號武衛右軍地時候,他才意識到僅僅憑著一萬新式陸軍很難應付以後所遇到的各種危機。尤其是現代陸軍的宗師德國人對山東如此虎視眈眈,就算手中有一萬陸軍在手他也是心中非常不安——一旦膠州灣有變,他可是打算使用人命來保護脆弱的國防,誓死不讓德國人佔領這個東亞橋頭堡。

    在宣佈重整擴充山東巡撫撫標地同時。譚延闓上書朝廷仿照西方軍警制度訓諒式警察來承擔維護城市警務工作,而山東濟南府可以為全國之表率。在病體纏身的恭王奕訢的支持和榮祿地操作下,譚延闓地這份奏章很快便得到了朝廷地通過。同時這也是作為《變法九要》中的重要一個組成部分。如果效果良好地話將會在全國得到推廣。

    這支將要成立的警察隊伍其實就是譚延闓變相擴充兵力的手段之一。他表面上向美國和英國提出了聘請英美兩國警務工作多年的幹才來華幫助中國訓練城市警察,暗地裡卻再次招收兵勇。一個警察隊伍居然是三千人!

    這個數目相當於又成立了一個山東巡撫撫標,這些未來的警察將會在英美警務專家來臨之前與第二批新建陸軍接受同樣的軍事訓練。因為譚延闓擴充兵力之心太過急切,短時間內的招募工作又跟不上進度,便將已經招收進入山東巡撫撫標的兩千餘人先進行訓練,不足之數由第二批新建陸軍士兵來補足,等完成五千人的招募工作之後再進行填補窟窿。

    此時就連沈靜都非常佩服譚延闓當初在閩浙總督府的時候招募的百多人的侍衛隊,如果沒有這支侍衛隊的話,那訓諒軍將會無從談起,更沒有現在譚延闓這個山東巡撫的封疆大吏了。雖然對譚延闓心中到底是怎麼個想法,沈靜也沒有多少準頭,但是這樣未雨綢繆預先準備,確實是為以後的發展提供了便捷之路,再加上譚鐘麟多年積累下來的人脈,譚延闓這顆政壇新星愈發的光芒耀眼。

    做戲做全套,雖然是擴軍,但譚延闓除此用意之外,也是心中希望能夠建立一支正規的新式巡警來完成城市治安工作。當然在目前的情況下,這支巡警本質上還是一支軍隊,只是在裝備上和新建陸軍有所不同,但是接受的訓練和武器使用之法都是異常嚴格的。

    作為建立巡警制度的配套工作,沈靜正在領導幕友堂幕僚加緊時間蒐羅各國巡警制度的典章,然後根據各國巡警相關制度建立符合當前國情的中國巡警制度。還在濟南府創立了巡警學堂和巡警局。此時的巡警尚在和新建陸軍一起進行軍事訓練,這些機構不過是搭個架子,裡面的大小頭目都是幕友堂中有志於仕途的幕僚前來充任。

    幕友堂中的幕僚都知道,譚延闓對待他們非常寬容,如果有意於仕途的話還可以出錢幫助自己購買道員銜等官銜,再由譚氏父子操作補上實缺,可以說幕友堂的仕途遠比苦讀八股文考科舉要容易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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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13 20:34:4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七十九章 變故
通過幕友堂走上仕途也不是沒有前提條件,一方面你自己要有本事能夠讓譚氏父子看得起,另外便是一定要接受一定難度的任務作為考察過渡。一個幕僚起始官職和將來的發展有多高,在考察過渡期間的表現是很重要的。

    當然作為一個直隸總督府的幕僚,本身就是一種能力的體現,而譚延闓衡量一個官員在有一定能力的基礎上,最為看重的便是這個官員是否廉正。以往從總督府幕友堂中待過一段時間的人都知道這點,但有些人走上了仕途之後就以為自己的翅膀硬了,開始肆無忌憚的貪污腐化,這樣的敗類不是沒有,結果每一個下場都非常難看。

    經過數次教訓之後,幕友堂中幕僚的出路問題總算是達成了一個大家都默認的潛規則,而譚延闓陸續完善了「高薪養廉」政策,設立了包括養老金和機動資金申請等規則,以保證自己的幕僚不用擔心自己的晚年生活,或者是在短期內著急用錢的時候能夠非常容易的獲得自己所需要的銀子。

    在譚延闓的期盼當中,歷史就這樣一腳邁進了光緒二十四年,西元紀年的1898年。在全國還處於一派辭舊迎新的氣氛當中時,中國政壇迎來了一場小規模的震動——兩江總督、南洋大臣,湘軍的早期元老之一劉坤一病逝。

    大清政壇上素有南北洋大臣鼎足而立的說法,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若不是身兼京畿重地地防衛工作。論地位應該是和兩江總督兼南洋大臣是平起平坐的,而歷史上鎮壓太平天國時期,天下總督權勢責盡集中於兩江總督之手。最近二十年因為李鴻章轉任直隸總督,籌建北洋海軍狂挖南洋大臣的牆腳,使得南北洋大臣的勢力對比打破平衡,但南洋大臣依舊是舉足輕重的位子,沒有想到劉坤一就這麼撒手去了。

    劉坤一的去世所引起的震動是隱形的——兩江總督固然位高權重,但劉坤一的去世使得人們發現大清政壇上疆臣這個行列中實在是「老齡化」極為嚴重,天下總督中以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譚鐘麟最為年長。到現在都已經七十六歲,劉坤一去世年齡是六十八歲,號稱天下疆臣中最有革新魄力地張之洞也有六十一歲,兩廣總督王文韶也有六十八歲。閩浙總督邊寶泉六十七歲。

    這個行列中還沒有算上馬上就要成為東北總督的劉銘傳,六十二歲;和已經出使西洋的前任直隸總督李鴻章,按照譚延闓前世的記憶,李鴻章肯定是要東山再起地。重新當直隸總督把持北洋大臣是不大可能了,但是弄個總督來噹噹是絕對沒有問題的,不過他的年齡也是非常恐怖,僅比譚鐘麟小上一歲。今年也是七十五歲的老人了!

    劉坤一地去世給譚延闓的衝擊是非常大的,這倒不是他和劉坤一關係有多好,而是因為劉坤一的意外去世讓他看到已經千瘡百孔地大清帝國真的是不可救藥了。前生記憶中劉坤一是什麼時候去世的他不清楚。但是恭王奕訢可是明明白白就是今年要死地。再加上盛京劉銘傳已經在那裡吊命等著朝廷任命他為東北總督——這個天下。這個中國就像包括譚鐘麟、李鴻章一樣真地是老人遲暮,命不久已!

    劉坤一地去世對大清政壇所引發的震動效果不過是人事上面地調動而已。對譚延闓而言這個時空的歷史儘管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但看看現在掌權人的年齡便可以輕易的得出一個結論——大清的天下已經是搖搖欲墜。不過所有人都對誰能夠繼任兩江總督兼南洋大臣拭目以待,而很少有人能夠像譚延闓一樣從地方實力派的年齡上來推算大清政權還有多少壽命。

    在得知劉坤一去世的當天,譚延闓立刻派沈靜前往兩江總督督署的大本營南京前往吊,並且送去了輓聯;而寇青則奉他的命令即刻前往天津去見譚鐘麟——兩江總督兼南洋大臣這個位子相當重要,如果讓朝廷空降一個保守派當了南方總督的頭頭,那在政治上對譚氏父子來說是極為不利的,就算張之洞和邊寶泉也別想好過。

    寇青的使命便是轉交譚延闓的親筆信,希望譚鐘麟能夠再次出面,在朝中鼓吹一下讓湖廣總督張之洞出馬接任兩江總督兼南洋大臣的位子。最重要的是已經遊歷西方各國列強的李鴻章按照行程已經快要乘船到達上海了,李鴻章因為這次出行在世界外交上引起了轟動,名望已經恢復到甲午戰爭以前的水平,既然他當不了直隸總督重新領袖北洋,那也不能在總理各國事務衙門中當個龍套——請朝廷調兩廣總督王文韶接替湖廣總督張之洞,然後空出位子給李鴻章來當兩。

    「為什麼不讓李鴻章直接接任兩江總督兼南洋大臣,或是讓他幹湖廣總督也比這個容易啊?!」寇青臨走之前有些疑問的說道。

    「李鴻章雖然是個日暮西山的老人,但這傢伙從甲午戰敗之後就沒有向朝廷辭官,換作其他人早就辭官回家了,這一方面和他與翁叔平鬥氣有關,另外也不能不說這個老傢伙才是真正的老而彌堅,還想著如何東山再起恢復其北洋鼎盛……兩廣總督王文韶能夠接受新觀念,不過為人上卻有些軟弱,這本是一個缺點,但對咱們來說卻是一個優點,以張之洞之強勢,夾在我們兩家之間只要我們和張之洞取得了一致,那就由不得他王文韶有太多的想法!換成李鴻章為湖廣總督或是兩江總督,他本身就和張之洞有仇,你說這三家麻將該怎麼打?!」譚延闓肅容說道。

    寇青不是笨人,只不過他一直是譚延闓在經濟上面的決策者之一。對於政治地洞察力遠不如沈靜來得敏銳和通透。不過在聽後這個回答,他心中的疑惑也是一掃而空,別的不說,就沖張之洞和李鴻章之間的矛盾也不能讓他們倆人做鄰居,否則長江流域的省份還不亂套?把他們的距離稍微拉的遠些,至少這對冤家對頭不會弄出什麼亂子來。

    其實如果不是為了抬出李鴻章,譚延闓是不願意多此一舉的,因為李鴻章實在不是一個省油的燈,他地仇家可以說是遍天下——除了和張之洞之間的矛盾之外。當年他向慈禧太后獻瑞表,被當時還是御史的邊寶泉也給參了彈章,所以說讓閩浙總督邊寶泉和李鴻章做鄰居也不是一件好事。

    李鴻章的政治對手多如牛毛,可惜這個人偏偏對譚延闓來說還有著非常大地用處。一些事情上只要李鴻章肯站出來說話,以他的資歷和威望通過的可能性非常高。最重要的是李鴻章老是待在京津一帶,原來地李鴻章時代的老北洋將領們還是隱隱以他為首,譚延闓下手接收北洋總是不那麼順手。否則早就挑個毛病修理修理那個還在上海逍遙自在的盛宣懷了。

    「可惜老丈人也是湖南人,否則讓老丈人去當湖廣總督還是非常不錯的選擇!」譚延闓心中盤算著。

    雖然譚延闓帶兵橫掃山東、河南兩省全境,外國傳教士勢力、中國義和拳拳民組織,還有大大小小地土匪山寨。在譚延闓的新建陸軍槍口下都遭到了極大的破壞,但是這並不能說完全避免德國人對膠州灣地野心。

    德國佔據膠州灣是開啟了列強瓜分中國地開端,這個口子一開首先遭受沉重壓力地便是沿海各省。本來這次劉坤一去世譚延闓可以借此機會想辦法讓老丈人方汝翼挪挪窩出任兩廣總督。但是兩廣總督肯定要涉及和英國打交道。連法國人都對廣州灣有興趣。和外國人搞外交。老丈人是絕對玩不轉的,這沿海各省總督看上去油水很多。不過一旦各國列強要真地興起了瓜分中國之心,毫無疑問這些總督肯定會焦頭爛額,一個弄不好便是丟官的結局。

    方汝翼是湖南人,自然是不能擔任湖廣總督,與其到沿海當總督承受外交風險,倒不如老老實實的在四川待著,經營好四川也同樣好處多多。而且四川新軍已經開始進行招募工作了,四川新軍毫無疑問將會把持中國西南各省新軍牛耳,同時也要應對英國人對西藏的威脅。

    劉坤一生前對南洋海軍一直耿耿於懷,在明白不可能像北洋那樣發展大型戰艦為主力的海軍之後,便將目光轉向小型艦艇。旅順造船所在為張之洞完成了第一批造船訂單之後,又向其下達了大筆訂單,最重要的是劉坤一支持國產戰艦,在性能差不多的情況下從不燒包去購買國外戰艦。劉坤一的訂單對旅順造船所的支持讓譚延闓非常感動,甚至他打算自己親自去南京兩江總督府去吊這位在歷史上並沒有留下太大名氣的晚清重臣。

    如果放在數年前譚延闓的身上,對於這麼一位充滿傳奇色彩,又非常可敬的大臣的去世,他一定會親自前往吊,可是政壇的磨礪已經讓他非常清楚現在自己應該做什麼——劉坤一的去世所留下來的巨大權力真空必須要有合適的人去填補,而且劉坤一也是一個警兆,各省總督中邊寶泉的身體也不好,還有馬上就要下旨成為東北總督的劉銘傳也是如此。

    邊寶泉的閩浙總督也就算了,山高皇帝遠也起不到什麼作用,只要是張之洞當上兩江總督兼南洋大臣,閩浙總督肯定會被其箝制。可馬上就要走馬上任的東北總督卻非同小可,面對日本和俄國的壓力,沒有一個有能力的人去東北赴任,那以後對北洋來

    就會成倍增加。

    「德國已經有一艘兵輪前日已經從德國出發,估計在兩個月之後到達中國,目前具體人數並不清楚,兵輪本身為普通商船所改造,沒有任何武備……傳聞美國和西班牙有所不睦,美國正謀求在遠東增強艦隊力量……」正當譚延闓還在巡撫府衙中左右思量的時候,一封從天津發來地密電呈送到了他的身前。

    譚延闓看到電報落款是個「雲」字。心中便清楚了這是傅彩雲所發來的密電,目前傅彩雲的外交情報工作已經重點轉向德國和俄國。德國的這艘兵輪上面肯定不是空船,而德國政府也不會白痴到在遠東沒有一塊殖民地的情況下支撐數百人在如此遙遠的地方白吃白喝來度假,唯一的解釋便是德國威廉皇帝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看來德國人對膠州灣可真是唸唸不忘啊?!」譚延闓手中攥著這份電報心中暗自思量著。

    「叫蕭軒來見我!」譚延闓在書房中大聲喊道,語氣前所未有的嚴厲,門口地侍衛奉命立刻跑去找蕭軒。

    因為沈靜已經前往南京替自己吊劉坤一,寇青管得是商業部分,他對軍事也不在行,還要前往天津去見老爺子謀劃兩江總督的人選。就算留在這裡也沒有用。面對德國日益進逼的態勢,譚延闓思量前後還是決定採用武力對抗的方式將德國人地囂張氣焰給打壓下去!

    蕭軒在看到電報後沉默良久說道:「看來此戰已經不可避免,先生打算……」

    譚延闓擺擺手說道:「這一場仗也未必不是不可避免,關鍵要看德國人的決心有多大。不到最後時刻我們不要妄加舉動,但我們也絕不能放棄武力來解決這場爭端!」

    「那屬下先調兩營新軍前往膠州灣替換章高元之部,先做些準備?!」

    譚延闓點點頭說道:「到現在我們還無法得知德國人究竟以什麼方式來挑起爭端強佔膠州灣,不過可以想像在德國兵輪到達上海和德國遠東艦隊會合之後。中德兩國之間任何一點微不足道的摩擦都會造成最為嚴重的後果……朝廷是害怕打仗地,要不然我們也不用如此思量,所以這場仗究竟怎麼個打法還是有講究的,可能對你來說有些太難了……」

    「先生有何吩咐儘管說來。屬下定會小心行事!」

    「一旦膠州灣有變,德國人不可能就靠兩三艘軍艦便可以完成佔領膠州灣的行動,必須有陸軍的配合。德國人在遠東是沒有陸軍地。如果硬算的話也就是有不到一百來人的樣子。看來那艘正在半道上地兵輪應該是前來支援地陸軍。簡單算算也就是六七百人地樣子……我的計劃便是在膠州灣儘可能地活捉他們!」

    「活捉?!」蕭軒十分驚訝的反問道。

    「儘可能的活捉,如果有六百德軍。能夠活捉其中的一百就足夠了……多多益善!」

    「這……」

    「我知道這有些強人所難,但一旦我們和德軍開火,那朝廷肯定第一個怕得要死,如果我們手裡面沒有其他底牌的話,這妄開邊釁的罪名就會落到我的頭上……我倒不稀罕這個巡撫頭銜,我還年輕用不了幾年照樣可以東山再起,但是德軍一旦得手,這強佔軍港的口子一開,以後俄國、英國、法國等列強可就不會這麼客氣了……」

    蕭軒沉默了半天,低著頭在書房中來回的走動思索著,半晌站在譚延闓身前說道:「德國陸軍自從在幾十年前和法國一戰之後成為歐洲陸軍第一強國……屬下也在德國軍校學習,說不上對德國陸軍有多瞭解,但他們作戰頑強,紀律性非常高,如果若說單純的從陸軍交鋒打仗,屬下手中有一千陸軍借助膠州灣現有工事頂住德軍進攻也是非常有把握……」

    「一旦發生變故,你們面臨的不僅僅是德國陸軍,還會有德國的遠東艦隊,而指望北洋海軍給你們支援有些不現實!」譚延闓說道。

    「屬下最擔心的便是這海軍,兩次參加北洋海陸聯合演習,海軍的大口徑炮彈殺傷力驚人,在德國遠東艦隊的支援下,德國陸軍可能會更加瘋狂……這也倒罷了,要頂住也沒有什麼困難,畢竟膠州灣炮台也有數門大口徑火炮,還有正在興建的三座十二寸炮台,和十幾處馬可沁機槍火力點,幾百德軍想要拿下膠州灣比登天還難,但若說活捉……」蕭軒有些為難了。

    「打仗不能比誰的炮管子粗,要動腦子,如果憑藉真刀真槍的去打仗,那還用活捉幹什麼?!」譚延闓厲聲批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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