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註冊時間
- 2007-5-12
- 最後登錄
- 2024-11-16
- 主題
- 查看
- 積分
- 148763
- 閱讀權限
- 250
- 文章
- 364304
- 相冊
- 1
- 日誌
- 8
狀態︰
離線
|
正文 深情不壽
花千骨嚇得大氣都不敢出,腿一軟差點沒跪下去。轉念又想,他都不稀罕她了,她留在這裡幹什麼。
「我去找東方……」
白子畫慢慢轉過身來,眸子一片漆黑不見反光彷彿要把人吸進去。
他教的好徒弟啊,深更半夜離家出走要跟男人去私奔了。
「我說過,不准再見他。」
「我不管,我要嫁給他,做他的新娘子!」
那樣的信誓旦旦,那樣的目光堅定,彷彿上已是始終對他執著無悔的花千骨。白子畫只覺得一股怒氣直往上沖,幾乎把持不住。
「沒有我的允許!不准踏出雲山一步!」
花千骨從未見他如此聲疾色歷地訓斥過自己,頓時所有的委屈都冒了出來。
「憑什麼不讓我走,我只是你的徒弟,又不是你的囚犯你的奴隸!我喜歡東方!沒有任何人能把我們分開!」
白子畫的表情彷彿玻璃裂開了一般,花千骨話一說就後悔了,害怕地咽了嚥口水。
這時旁邊一陣不緊不慢的響聲響了起來,一人緩緩從月色氤氳中走出來,披一身
露水,卻瞬間將自己恨不得一頭撞死的花千骨給照亮了。
「東方!」她快要喜極而泣,師傅毀了紙符,自己有沒有辦法通知他,好些天不見。真的快要急死了,「你怎麼來了?」
「不是要走嗎,我來接你離開……」
恍惚中,似乎也曾經有人對他說過那樣的話,花千骨的眼眶又紅了起來。直覺想上前兩步撲進他懷裡,卻在白子畫的目光震懾下一動也不敢動。
「很好,你自己來送死,省得我再去找你。」白子畫的語氣平靜無波,卻潛藏著極大的憤怒,殺氣熟練不住,四處激盪。
東方彧卿依舊是笑:「白子畫,你很怕我對吧?聽到骨頭說見到我,知道我還沒死,更是怕的連覺都睡不著了?」
白子畫沒有說話,他是怕他,那日東方死時,花千骨哭喊著答應跟他一起走的情形還歷歷在目。而她死時,一句若能重來一次她再也不要愛上自己,更是纏繞成他永遠的噩夢。
其實,她早就已經在他和東方彧卿之間做出了選擇,而自己卻強逼這留她在身邊,禁錮著她,不肯放她走。
所以當東方彧卿再次出現,他怎能不怕,怎能不慌,怎能不痛!
一眨眼人已經到了東方彧卿的面前,手中光劍直指,再近半寸,他便是身異處。
花千骨嚇得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從沒見過師傅這麼冷酷無情的模樣,他是真的想要殺了東方彧卿。
「師傅!求求你!不要!」東方只是一個凡人,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白子畫恨不得眼前之人立刻化作灰飛,殘留的那一丁點理智卻明白自己根本沒有理由這樣做,因為錯的,都是自己。
可是,他再也不能冒任何失去她的風險了,所以……
他微微上前一步,殺氣將兩人緊緊環繞。
花千骨滿臉淚水,嚇得一個勁地跪下去磕頭,一個比一個響,額頭撞在地上血肉模糊。
「師傅,是我錯了!不關東方的事!你要殺就殺我吧!我是真的喜歡東方想要跟他走!求求你成全我們!」
白子畫一陣暈眩,世事彷彿突然翻轉了過來。這到底是什麼跟什麼?為什麼他最深愛的女子會跪在地上求他成全她跟另外一個人?
小骨,妳最愛的人,難道不是師傅嗎?
面上變得一片茫然無措的神情,憶起那日她要殺霓漫天犯下大錯,跪在院子裡一個頭一個頭磕著,天下著大雨,滿院子都是血,所有的桃樹,一夜便枯死了。
才多少時間,換個場景,月夜下,他再次跪在自己面前,確實要求一個離開?
可是她走了的話,自己怎麼辦?
他已經一無所有,不屬於仙界,不屬於長留,天下之大, 沒有他的位置。除了小骨,他在不知道自己為何而活。
沒有選擇的權利,更沒有解脫的權利,如果最後連她都離開,他還剩下什麼?
小骨,你不是答應永遠不離開師傅的嗎?
白子畫看著眼前陌生又熟悉的那個他,喉嚨一鹹。轉頭看著東方彧卿。
都是你,如果不是你……
「師傅!不要!」
花千骨只看見白子畫指間一道銀光射出,瞬間將東方彧卿籠罩。
光芒映襯下東方彧卿的笑容變得有些詭異,卻只見另一道逛打了過來,巨大的轟鳴爆破聲,青煙四起。白子畫飛了過去,然後重重的跌在地上。
花千骨站起身來,滿臉血污,眼睛睜得大大的,亮的嚇人,憤怒中帶著一絲邪魅。
「不准再有任何人,在我眼前傷他!」
空氣中的血腥氣味讓她彷彿再次回到肝腸寸斷的那天,眼睜睜,眼睜睜只能看著東方、小月他們死在她面前,痛到的心再次活生生的被輾個粉碎。決不允許!決不允許這種事再發生一次!
白子畫知道她現在已在逐漸恢復神識,重擊之下幾乎說不出話來,輕咳了一口血,然後感覺筋骨和皮外傷正一點點的癒合。
可是人卻彷彿被抽出來了所有的力氣,絕望虛脫的再站不起身來,她竟為了東方彧卿……
這一世,果然如她所欲言嗎,她再也不愛他了。
不知道是為自己覺得可悲還是可憐,他看見東方彧卿慢慢向他走了過來,花千骨處於混沌和混亂中沒有恢復意識,木頭人一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白子畫,如今的這個花千骨到底是不是你深愛的那個花千骨,其實你自己都一直沒弄清楚,想愛她又逃避她,想珍惜現在的擁有的確有沉浸在過去的痛苦裡無法自拔。花了十多年,卻仍只是把她教成了個廢物,看得久了,連你自己都迷惘了她到底是誰,迷惘自己為什麼還要活著。和她在一起,既是救贖也是凌遲,你無時無刻都不再痛苦。既不肯讓她離去,也永遠不會接受她,因為在你心底,她已經和你愛的那個小骨不同了,接受她會讓你覺得自己正在叛變,抱著她如同抱著別人,你會內疚。可是離了她,你又不能活。這樣永生永世的痛苦下去,又是何必能?」
白子畫沒有說話,周圍殺氣瀰漫成一片絕望和死寂。
「這一世我來,從沒想過要傷害她或是利用它。當初你為長留山,我為異朽閣,其實本質上都是一樣的,我們都為了六界眾生拋棄辜負了她。其實從那時候開始,我們倆,都沒有愛她的資格。人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我也不是沒有後悔過。如今想做的,也只是盡力補償。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如此對她未免太不公平。也不要再把她當孩子對待,否則她永遠都只能是個孩子,無法真真正正做回花千骨。」
白子畫搖頭,她做會了花千骨又怎麼樣呢,難道有可能原諒他嗎?那時才是她真正失去他的時候。
「師傅!」花千骨此時才恢復神智,看到白子畫似乎是受了重傷躺在地上,嚇得臉都綠了,踉蹌的跑到她跟前,產看著他的傷勢,淚水不斷下落。
「對不起,師傅,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殺東方!你若是真不准,我就不跟他走了,我跟你回去,沒有你的允許絕不踏出雲山一步,你不要殺他……」
白子畫自嘲地笑,她這算是在為東方彧卿犧牲嗎?他什麼時候成了棒打鴛鴦,保守古板的可惡家長了?
東方彧卿的身影慢慢在月色下淡化:「白子畫,我不會和你爭,我也只是想挽回我所錯過和失去的。她魂魄漸全,雖依舊虛弱、能力有限,但總有一天會恢復所有記憶,這是你改變不了的事實。到時候她若還想離開你身邊,沒有什麼能阻攔我……」
白子畫定定看著他彷彿吃了一驚:「原來你已經……」
東方彧卿揚起嘴角,笑容淒清,逐漸消失不見。
他不是一個好師傅吧,也不是一個好掌門,總是要犧牲一個才能保全另一個。
幾乎已經回憶不起小骨未出現的時候自己是怎麼生活得了,千年的歲月流動的漫無聲息,可是從來都覺得理所當然,不覺好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後來小骨來了,一切悄然改變,他開始變得不像他,又或者,這才是真正的他?
世上最可悲的事是當過去深愛你的那個人成為你的一切之時,你卻對她不再重要了。
他逃避,他狠心,他頑固不化,那麼多年,甚至沒能聽上一句,她說愛他。
雖然口口聲聲說,如今只要她要,什麼都會給她。可悲可笑的卻是,她已經根本就不想要自己了。
傷疤只是痛,其實一直在痛,有時候輕有時候重,那塊他硬生生剜下來的肉彷彿一直沒有癒合過,那麼多年沒有一刻不再疼痛提醒他犯下的錯。日日夜夜,反反复复做著同一個殺死她的夢。
「師父……」
一雙手緊緊握住他顫抖抽筋的左手,袖子被撩開,他只覺得想要抽回,掩飾那塊傷疤,卻感覺溫暖的指尖在傷疤上游走,然後是冰冷的唇,和貼在上面的濕潤臉頰。
「師父……不痛……」花千骨坐在床前,緊緊的抱著他的手臂。
白子畫緩慢的睜開眼睛,伸出手撫摸她的。
「師傅我再也不離開你了,你不要生我的氣。」不記得剛剛生過什麼,只是擔心的看著白子畫,他的手臂似乎是越來越疼得厲害了,到底以前的那個小骨對他而言有多重要,他又多思念,才會一次又一次的痛到昏迷不醒?
「師傅沒有生妳的氣。」白子畫目光平靜淡然中帶一絲悲憫,她說的沒錯,自己沒有權利束縛她,她犯下的錯,欠下的債,上一世已經以死還清了。東方說的也沒錯,自己心魔日盛,和從前一樣只會害了她。
花千骨緊緊握著他的手,頭埋在他懷裡微微有些顫抖,她雖然想要嫁給東方,可是從來沒真的想過要離開師傅的。那麼多年師傅就是他的一切,他當時只是太生氣,只是以為沒師傅不要她了。
可是只看到一貫高高在上的他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她嚇得幾乎呼吸停止,才終於明白師傅對自己有多重要,她寧可自己死,也不要他有一點點得不開心。
所以……所以她終於還是吃下了東方彧卿給他的歸仙丹。決定做回師傅心目中的那個小骨,無論那個小骨到底是她還是別人,她已經分不清也不想去分清了。只要他喜歡,他想把她當做誰就當作誰吧,她再也不生氣了。
白子畫心頭悲苦,一時又開始有些模糊不清,卻突然聞見一股熏香,右臂上一陣清涼,床前垂落的白紗隨風輕動,讓他有似夢似幻的錯覺。
「小骨在做什麼?」
低頭見他正小心翼翼的往自己的傷疤上抹膏藥不由苦笑,這怎麼可能好得了。
「師傅你別亂動,等下藥蹭沒了。」
花千骨蹬蹬蹬的抱出去,端了一碗粥進來。
「師傅,肚子餓了吧?」她小口地吹了吹,然後餵到白子畫嘴邊。
他又哪裡會餓:「小骨學會下廚了?」
花千骨難為情的低下頭:「我只會做這一個……」以前都是師傅照顧她,她什麼都不會做,現在想要好好照顧師傅,卻又在也來不及了。恢復記憶之後的那個花千骨,定是聰明伶俐,什麼都會的吧?
白子畫本就無大礙,卻也懶得抬手,放任自己沉溺在她小小的關心裡,一口一口就著她餵得粥喝。
抬頭看外面正淅淅瀝瀝下著雨,為什麼這些年小骨明明在他身邊,他確任然覺得如此冷清?
花千骨看著白子畫望著窗外出神的樣子不由感慨,這麼多年,她在慢慢長大,可是歲月卻從來沒有在師傅身上留下一絲痕跡,如此安靜坐著的他,猶如一尊上天用冰雪精心雕琢而成的人像,美得叫人心酸,叫人無措……
知道他雖在自己眼前,心裡一直思念著的卻是以前那個小骨,她伸出手將他緊緊握住。
「師傅,別擔心,我吃了東方給我的歸仙丹,很快就會恢復記憶和靈識。到時候,你就可以見到以前那個小骨了。」
白子畫震住了,不可置信的用力一把抓住她的肩。
「小骨!你在說什麼!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你的神祠剛剛才好一些!」或許在旁人看來只是恢復記憶的事情,可是對於此刻什麼都不知道的她自己來說,確實要接受另一段記憶和人生,讓自己成為另一個人。她怎麼敢……
花千骨笑著用力點頭:「我當然知道,我把以前那個小骨還給師傅。就算是死,我也不要渾渾噩噩的過一輩子。」
白子畫雙手顫抖,她為何還是那麼傻,哪怕磨滅自己也想要給他一個成全嗎?可是她哪裡懂,能像如今一樣有她朝朝暮暮陪著,以是他最大的心願了。她以為是把以前的小骨還給了他,其實卻是將她徹底帶離他的身邊啊!
一把將她抱在懷裡,白子畫苦苦一笑。本來還以為可以再多貪圖享受幾十年幾百年和她一起的日兒子,卻終於還是提早來了。躲不掉,終歸無論如何也躲不掉……
「小骨,你下去吧,為師想一個人靜一靜。」
花千骨見他面色變得空洞而飄渺,有些擔心的出了門。
夜深,頭有些痛,除此外並無別的不是,她坐在案邊,第一次如此鄭重的提起筆來。
「這封信是寫給妳的,恢復記憶後的小骨。我相信吃下藥後我會想起以前的事,可是我不敢確定會不會忘記現在的事。我不敢打這樣的賭,所以我留這封信給妳,提醒自己這段生命裡最幸福美好的時光,也告訴妳要好好珍惜眼前,希望妳可以看見。如果妳的回來真的代替了現在的我的存在,再不記得這些年和師傅待在雲山的日子,我想我會非常難過的,可是我不會後悔。我不知道曾經的妳和師傅之間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讓師傅明明那麼想妳,卻不敢讓妳回來,怕失去妳。我只是想告訴妳,把哼唧還有我的家人拜託給妳,妳一定一定不能讓我失望,不能拋下師傅,不然我做鬼也會回來找妳報仇的。如果妳回來了,只記得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不肯留在師父身邊,那我就把這些年開心的事一件件講給你聽……」
花千骨寫完信已是深夜,小心翼翼地揣在懷裡,隨著頭腦越來越清明,她奇蹟般的十分平靜,也沒有任何不捨與不甘。靈魂似乎正在重新變得完整,像月亮慢慢變圓。
抬頭看,窗外似乎格外明亮,推門一看,竟然下雪了,天冷得出奇。
朝師傅房裡走去,房間沒有掌燈,白子畫坐在黑暗裡。
「師傅?」花千骨把燈點亮,疑惑而擔心的看著他。
白子畫轉過頭,看著他溫和地笑了,嚴重的冷淡褪去,目光那樣明亮,冰雕彷彿孫建活了過來一般,有了生氣,可是卻又變得有些不太像他。
「師傅,你喝酒了?」聞到一股濃郁的酒香,混合著白子畫身上的味道,叫她有些微微熏然。
白子畫對她招了招手,遞一杯給他:「小骨,這是當年絕情殿上你親手埋下的桃花釀,陪師傅喝最後一杯。」
花千骨點了點頭。接過酒杯坐在他身邊,聞了聞酒香,又伸出舌頭舔了舔,醉人的味道讓她瞇起了眼鏡,以前師傅都不讓她沾酒。
白子畫將自己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看著她的目光掙扎而迷惘。
花千骨幾杯小酒下肚,話比平常多了起來,白子畫彷彿在安靜地聽,又彷佛在出神。
喝完一杯的時候,她已經有些神智不清了,趴在桌上笑呵呵的看著白子畫。
「師傅……」
手指略有些放肆地拂過他冰冷的唇,燒紅的面頰上一滴淚珠滑落下來。她其實心底好害怕,怕自己要是忘了他怎麼辦,忘了在雲山的這些年。
白子畫心中一盪,站起身來,一把將她橫抱起來,放在塌上。
花千骨醉眼迷離的仰望著他,白子畫突然其身而下,埋於她的頸間,長嘆一聲。
「小骨,你就從未想過,嫁給師傅嗎?」為什麼她口口聲聲喊著要嫁給東方,卻從來沒想過嫁給他,她這一世,果真一點都不愛他嗎?
花千骨暈乎乎的腦子頓時就炸開了花。
嫁給師傅?
他從來都沒這麼想過也不敢這麼想,那個人,是師傅啊……
感覺一隻手正在解她衣服上的帶子:「師傅?」
師傅今天怎麼了?
「不要跟他走,不要離開師傅好嗎?」白子畫低喃,聲音中隱藏的巨大痛苦幾乎讓花千骨心軟到忘記一切。
「師傅,你喝醉了,小骨不會離開你的。」花千骨絲毫不疑有他地輕撫著他的背、他的長髮。
「小骨,你不是一直想要師父嗎,是不是……是不是這樣……你明日便不會走……」
衣服被脫了下來,感覺到白子畫的吻順著頸間滑下,花千骨開始有些慌了,這和平日裡的親熱似乎不太一樣,冰冷的空氣中激盪著一種特別的味道,可是又無力反抗,連骨頭都酥軟麻痺了,萬千迷醉在酒精和白子畫的氣息裡。
「師傅……我不走……」
「不要留下我一個人……」
「不會的……」
「小骨,你還愛師傅嗎?」
「愛?」
白子畫抬起頭看著醉眼迷離的她,滿臉淚痕的她。是小骨,可是又不完全是她……
東方彧卿的聲音又一遍在耳旁響起。
——難道你和她親近時,不會覺得懷抱裡的是另一個人,不會覺得內疚嗎?
悠長的一聲嘆息。
白子畫,你在幹什麼呢?
以為這樣她便不會離開了?錯過的,就再也沒機會挽回。能有這些年的相伴,也該知足了。你難道嫌上輩子傷害他的還不夠多,還想讓她更恨你嗎?這一次,就一切尊重她的選擇吧。
花千骨感覺被人緊緊抱入懷中,彷彿要捏碎了般,那個熟悉而清冷的聲音那樣悲傷地問道:
「小骨,師傅這一世要怎樣做,才不會錯呢?」
她想回答,可是眼前逐漸漆黑一片,過往的一切,排山倒海而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