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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風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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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打哈氣】 重生三國之我乃曹昂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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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5 20:10:3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章 一場激戰



  「小賊休走!」大道之上紀靈引著手下的大軍在曹昂的背後瘋狂的追殺,眼中的殺意逐漸升騰而前面一直率軍遠遁的曹昂則是不住的打馬狂奔,為了今天曹昂可謂是多番準備,一是所率的兵馬全為輕騎二是連日來摸索地勢,這逃跑的路線在他腦中也不知道演練了多少遍了。

  如此連追了多時眼見日落西山,紀靈身後的樂就不由急忙打馬追上紀靈道:「將軍,此事似有蹊蹺,那敵將自與我等相見就未曾交手,只是自顧而逃,將軍,此事大有不對啊!」

  紀靈聞言也是收了怒氣,急忙打馬而立,看著前方不住奔跑的曹昂,沉默了半晌道:「不管如何,事以至此,我等就該先先破此南路一軍,然後再.....」

  「將軍!」紀靈話音未落,便見一騎從後飛奔而來,那騎兵風塵僕僕,一臉的血色骯髒,紀靈乍一見他,不知為何,心頭便緩緩的泛起了一絲從未有過的驚慌感覺。

  「將軍!大事不妙!自將軍離營之後,那夏侯淵不知為何,突然發難攻打壽春口大寨,李豐將軍獨木難支,被夏侯淵所殺!如今....」

  那騎兵話音剛落,便見紀靈突然下馬,一把抓住那騎兵的脖子,怒聲狂喝道:「那大寨呢!大寨現下在誰之手!」那兵卒一臉哭腔道:「李豐將軍為夏侯淵斬殺,我軍群龍無首,大寨..大寨已為曹軍所得。」

  「啊!」紀靈猛然大喝一聲,音色中滿是苦楚悲涼,其主寨乃是通往壽春咽喉,如今為曹軍所得....聖上危矣!

  「全軍!與我回師壽春口!」紀靈呆了半晌,便急忙翻身上馬,手中三尖兩刃刀一揮,「全軍回師!與我奪回壽春口大寨!」

  紀靈的軍馬在追趕曹昂盡一整日後,隨即又馬不停蹄的回師搶營,半路上,斥候來報,東南那一方的軍馬也是正在遙遙向著壽春徐徐而近,紀靈此時新入火焚,哪裡還管的了這麼許多,只是一味的回師狂奔,只要將夏侯淵碎屍萬段!

  子夜時分,紀靈終於趕回到了壽春口外的大營,此時勿要說紀靈手下的兵卒,就連他本人也是累的氣喘吁吁,疲勞之極!

  若在平日裡,紀靈定是會先紮營休息,在行備戰,可惜此時壽春已在他人嘴邊,袁術危在旦夕,紀靈現在所能做的只有咬牙堅持!「夏侯淵!小人!速速出來送死!我要為李豐報仇!」

  紀靈的怒吼聲在空曠的夜間響徹天際,少時,只見大寨木門緩緩打開,一眾兵馬整齊而出,各個手中皆有火把,一時間將暗色的黑夜晃的直入白晝,空氣中熱氣滾滾,當頭一將,身披黃銅甲,手中銀槍閃立盎然,不是夏侯淵又是何人?

  「哈哈哈哈!」只見夏侯淵仰天長笑三聲,接著遙遙抬起手中長槍指向紀靈,「紀靈!紀將軍!真是辛苦您了,不知道可否尋得了東南兩路的入境之兵?夏侯淵見將軍諸事纏身,恐大寨有失,故而只得前來代將軍鎮守,如今將軍安全歸來,某家便放心了。」

  此時的紀靈軍來回輾轉,疲勞之極,夏侯淵不怕紀靈來戰,就怕他不打。所以剛一出寨,便百般挑釁侮辱。果然,只見紀靈鋼牙要得咯吱作響,恨不能平吞了夏侯淵!

  「唉。」夏侯淵一邊把玩著手中長槍,一邊又給紀靈加了一道火,「只是勞累了我那侄兒和副將李典扮作孫,呂兩路分軍,被將軍追的是『丟盔棄甲』,著實可憐!正所謂『父債子還』,我雖不是他二人之父,但好歹也算主將,紀將軍給他二人的好處,就由我夏侯淵來報答將軍吧....」

  「給我上!踏平曹營!夏侯淵!老子要活刮了你!」紀靈話音一落,雙腿一夾馬腹,策馬前奔。率領身後袁兵攻向夏侯淵。

  「好!」只見夏侯淵手中長槍一抬道:「舉盾!弓弩!」牛角聲頓時沖天而起,長箭從天而降,紀靈軍馬前部的騎兵頓時栽倒了一片,哀號聲,屍體的墜地聲交雜與戰馬的嘶痛,血腥而恐怖。

  而對面的夏侯淵則不給紀靈絲毫的緩轉之機,「衝鋒!」曹軍騎部頂著箭雨,踩著尚還有些緩過氣來的袁軍身體,幾乎飛一般地殺向袁軍。

  一方中了虛虛實實,樹上開花之計,疲勞以極!一方早有預謀,枕戈待旦!兩軍方一接觸,便見紀靈軍馬順夕間如潮水般潰敗,只見夏侯淵身先士卒,奮力刺出長槍,一個個袁軍的士兵在與其接觸後,慘哼一聲,濺血的身軀從馬匹上蒼涼掠起,重重的摔落在地上,瞬間便被無數只飛揚的馬蹄埋沒了。

  「紀靈匹夫!李典來也!」蹄聲震響,斜刺裡一支千人的騎兵,沿著袁軍側翼配合著夏侯淵的輾邊飛刺衝擊而來,硬撼紀靈大軍右翼。正是裝作東面呂布偷境軍的李典,可惜紀靈先碰上的是曹昂,讓李典白白等候了他幾日,如今李典一軍蓄勢待發,以鑿傳的戰術,與夏侯淵夾擊疲憊之眾,一時間,紀靈大軍仿如雪上加霜。「曼成此來!我軍必勝!」夏侯淵揚起長槍大喝一聲,長槍閃過之處,連殺兩騎。曹軍士氣大振。

  此時的紀靈看著勢如狼虎的曹軍,他們的力量好像沒有窮盡似的,不停的從寨口,側翼湧現出來,但是他紀靈為了聖上安全,為了主公霸業!絕對不能輸!

  遠處的山坡之上,屯騎營的騎兵眾正在曹昂的帶領下靜靜的打量著敵方的戰場,只因他們為吸引紀靈注意也是極為疲憊,所以此番並無上陣。曹昂目不轉盯的打量著遠處已是連中數刀,仍舊浴血奮戰的紀靈,心中不由的暗歎口氣。

  「大人!我等就在這裡等著?」曹昂聞言轉頭,卻是史渙不知何時已是策馬來到自己的身後,曹昂輕輕的笑了一笑,接著緩緩道:「不錯,等,等都這場戰事的最後。」

  此時戰場之中,大勢幾乎已定。而紀靈則在樂就和親兵的保衛下浴血突圍,場中數以千計的曹兵從四面八方阻擋紀靈,戰況已然攀上激烈的峰頂。

  看著身邊已是僅有數十人,但已然可以突殺而出的紀靈軍馬,曹昂深吸口氣,轉頭對著史渙道:「走吧,到了我們上場的時候了。」

  史渙緩緩的看著一臉堅毅的曹昂,躬身問道:「全聽大人吩咐!」曹昂緩緩的提起頭,對著身後的屯騎大聲喝道:「兄弟們,走吧!目標是——紀靈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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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5 20:13:08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一章 三尖兩刃



  風雨飄搖動淮中。此時的紀靈惶惶如喪家之犬,在樂就以及數十名親兵的保衛下蒼蒼涼涼的向著西南逃去,紀靈身上連中數處刀傷血流不止,但身上的傷口又怎能比得上的心口之痛?

  看著手下軍士盡皆死傷殆盡打馬走跑的紀靈在黑漆的暗夜之中,第一次流下了兩行灼熱的淚水卻有些秋風蕭瑟英雄落的悲涼情懷。

  馬匹在泥濘的草道上緩緩前行,彷彿那無根的落葉,淒冷的飄灑在這秀麗的淮中。紀靈一邊御馬,一邊捂著胸口上的傷口,臉色忽明忽暗。半晌,只聽紀靈慨然沖天長歎一聲,接著轉首對著樂就以及身後親兵道:「你等...走吧。」

  夜間的幽風飄灑在眾人的臉上,涼颼颼的刺骨難耐,過了一會,只聽樂就有些顫抖的問道:「將軍,您此言何意?」

  只見紀靈輕輕的搖了搖手,歎口氣道:「大勢已去,汝等不須在跟隨我了,且自謀生路去吧。或可保住一條性命。」

  「將軍!那您呢?」只見紀靈聞言搖首仰天道:「我與爾等不同,我當初官不過一郡之尉,得天子重之,己之蜜水與吾共享,後至南陽,又以我為都督,兵馬皆付於吾。我紀靈又怎能忘恩背主!」

  「唉...將軍高義,令人折服。曹昂深感欽佩。」隨著一聲輕歎,紀靈等人盡皆驚聞轉頭,只見一隊彪騎緩緩的向著己方行來,而說話之人正是為首的一員無須儒將,那男子年齡不過二十出頭,身材頗為高大,一身合體的銅甲遮不住一種隨時欲爆發的戰意,銳針般的亮目正炯炯望著眾人,配和著管挺的鼻樑、微抿的嘴唇,卻有幾分與這戰場頗不協調的灑然之意。

  縱是天色暗黑,紀靈也是認出了這年輕人正是自己前番所追拿之人。那時自己便覺得他面善,卻是前番與夏侯淵對陣時遙遙見過,紀靈緩緩的打量了他身後殺氣逼人的士卒一眼,長歎口氣道:「原先見你領軍南來,且觀你年紀輕輕,本以為你便是江南的周瑜,不想卻是認錯了。」

  曹昂看著渾身血跡,但依舊堅持屹立不倒的紀靈,佩服的衝著他恭了恭身體,輕言道:「在下曹昂,紀將軍,兵不厭詐,還請將軍勿怪。」

  「曹昂?」紀靈默默的念叨了兩遍,接著續道:「你是曹操宗族之人?」曹昂輕輕的點了點頭道:「不錯,當朝司空大人正是家父。」

  「呵呵」紀靈苦澀的搖了搖頭,接著續道:「也罷,你是想取我性命,還是欲招降紀某?」曹昂緩緩的抬起了手中的長槍,續道:「曹昂特來取將軍首級。」

  紀靈聞言愣了愣,接著嘲笑道:「哦?為何,夏侯淵屢次出言招降某家,你這小子居然直言要吾性命,哼,卻是沒有你父親的愛才之風。」

  曹昂長歎口氣道:「曹昂非是嗜殺貪功之輩,我取將軍性命,一是尊重將軍為人,適才聽將軍所言,將軍已有死志,曹昂何苦再出言侮辱將軍?二是不想欺騙您,縱是曹昂能收得將軍回往許都,也必不能保住將軍。我父身為漢朝股肱,豈能容許漢室逆臣?從袁術稱帝,拜將軍為車騎那一刻起,將軍的命運便已然注定,再無悔改。若是吾父能容許叛逆之人歸順,事想今後漢室威嚴何在?到時人人稱帝叛逆,事不濟時,在行歸順,如此,天下又將如何?非是曹昂嗜殺,實乃是將軍死期必至!」

  紀靈聞言抬首默默的看了曹昂兩眼,接著啞然笑道:「虎父無犬子,曹公子,你所言甚是!不過,你有什麼把握必能殺我紀靈?」話音剛落,便見曹昂身後的騎兵各個張開弓弩,一道道冷箭深寒!直指紀靈一眾。只聽曹昂沉聲輕道:「將軍有什麼把握必能從我這裡過去!」

  紀靈呆了半刻,接著哈哈一笑道:「好!紀靈能死在你手上,也算不墜了名頭。曹昂!你可敢與某家決一雌雄!若是紀靈僥倖勝了半招,你須得放過我手下這一眾兵將!」

  曹昂聞言不由躊躇了一下,卻聽紀靈哈哈笑道:「曹操的兒子怎麼這般孬種!某家已是半殘之軀,你居然也這般猶豫,莫不是害怕了我這垂死之人不成?」曹昂聞言不由暗罵了自己一聲軟蛋,接著拱手道:「紀將軍好胸懷!曹昂便與將軍一戰!」

  話音落時,曹昂便挺槍出馬,與紀靈交戰於一處,此時的紀靈已是重傷纍纍,不復平日之勇,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對於曹昂來說,現在的紀靈依舊是一位絕對的強敵!

  卻說場中兩馬相交,曹昂手中的長槍和紀靈手中的三尖兩刃刀往來交錯,紀靈的每一擊砸在曹昂的槍上都是勢大力沉,只把曹昂壓得面色潮紅,幸虧他身負重傷,不然曹昂絕非他十招之敵!

  有時候平日裡千般訓練,反不如生死一戰來的成長較快,特別是與紀靈這樣的勇將交手,卻是令曹昂獲益匪淺,十多個回合一過,曹昂便採取就虛避實的方法,一邊避免與紀靈硬撼,一邊拖延消耗紀靈的體力,正如夏侯淵所言,過招沒有什麼狡詐之說,兵不厭詐!贏最重要!

  至於曹昂身後的兵卒則是在史泱的示意下,整弓聚弩,一旦曹昂稍有異樣,上百的亂箭便會把紀靈射成篩子!所以說,此一戰幾乎是沒有任何的懸念。

  卻說紀靈越戰越心急,越打越心焦,若在自己全盛之時,這毛頭小子別說跟自己勢均力敵,只怕十招都擋不下,可是如今自己處處被制,實在讓人氣憤!偏偏這小子避實就虛,不跟自己硬撼,拖延自己的傷勢,自己的千般妙招最後反倒都成了陪他練手!真個讓人來氣!

  曹昂小心翼翼的接著紀靈的每一個虛招實打,大約又過了二十餘合,紀靈只覺得氣血翻湧,渾身痛楚難耐,手中三尖兩刃刀漸漸凌亂。突然,紀靈頓覺肋下一股寒氣刺膚,要待招架已是不及,只得被迫側身躲避,馬上平衡難找,曹昂這趁虛一擊,不但讓他先前的攻勢盡數消融,還反守為攻。

  曹昂一個照面佔得了先機,哪裡會給紀靈喘息之機?接著使出全身解數,連連強攻紀靈,紀靈失血過多,都暈目眩,終究是弱不敵強,一頭栽下馬來。

  「將軍!」樂就一見便要上前相救,可是一道疾風閃過,卻是史渙瞬間策馬攔在樂就之前,而曹昂身後的數名騎兵也是策馬急上,手中長槍牢牢的封住紀靈咽喉。樂就只能呆立於側,難以上前。

  「唉,事以至此,實乃是天命!天亡我也。」紀靈躺在地上,悲憤的仰天一嘯,曹昂心中酸楚,翻身下馬衝著紀靈道:「將軍,我答應你,你死之後,你這一眾手下,我曹昂盡皆放走!」

  紀靈聞言轉頭看了曹昂半晌,接著輕輕的點了點頭,算作答謝,接著突然奮力向前一探頭,只見虎鬚下的脖頸順時插入了一名親兵的長槍之中,在輕微的抖動了兩下之後,紀靈便不再動彈,一員虎將就此謝幕與亂世的舞台中間。

  「將軍!」樂就悲憤的大叫一聲,接著兩行熱淚便瞬息流動而下。曹昂輕輕的甩了甩手,言道:「你們..走吧!」

  樂就淒然的仰天喝道:「大丈夫生於天地,上不能救護主上,下不能保全地薄,與死無異!」說完隨即拔劍自刎當場。

  那邊的曹昂著實沒想到竟會有這般變故,只是呆呆的立於當場,少時,隨即緩緩自言自語道:「這他媽才是真漢子,真男人...史渙,讓軍士們葬了紀靈他們吧。」史渙聞言不由楞道:「葬了?大人,你還需要拿紀靈的首級請功呢?」曹昂聞言默默的搖了搖頭,只是緩緩的撿起了地上的三尖兩刃刀,輕言道:「葬了吧,請功的話,用這個就夠了。」

  ——————

  壽春口的大寨內,此時已經全部為曹軍佔據,晨間的清光遙遙映射在主寨之上,彷彿在為曹軍慶賀著作夜的勝利,而等在寨門前的夏侯淵看著領軍遙遙打馬歸來的曹昂,嘴角在不經意間竟輕輕的順起了一絲微笑。待曹昂走近之後,夏侯淵看著曹昂馬下空空,毫無懸掛,不由的呆了一呆,接著板正臉孔問道:「子修,你未曾拿得紀靈回來?」

  曹昂輕輕的搖了搖頭,接著獻上手中的三尖兩刃刀道:「曹昂不負叔父厚望,將紀靈與其副將樂就逼死與西南三十里屯山之外,只是...紀靈乃一代豪勇之將,我感其忠義難尋,私下做主安葬,請叔父責罰!」

  夏侯淵聞言愣了一愣,接著搖首笑道:「你成就大功,卻念及敵方忠義而不毀人屍身,也算難得!此事我派人核實細查後,自會在功勞薄上替你記上一筆。」曹昂聞言額道:「多謝叔父!」

  「嗯!」夏侯淵點了點頭,接著沉言道:「你勞累了一夜,且去帳中休息!午時後,我等便兵發壽春!」

  「啊?」曹昂聞言愣神,接著道:「這麼快?」夏侯淵哈哈笑道:「兵貴神速!我等此來要得便是讓袁術反應不及,無從下手焚糧燒種。如今紀靈以死,我等豈能不作速進兵?我以派人報之主公,如今主公已經作速進兵欲破橋蕤,我等先去壽春城,以防袁術有變,然後便可等主公大軍進兵合圍壽春!」

  曹昂聞言點頭表示瞭解,只見夏侯淵輕輕的打量了一下手中的三尖兩刃刀,幽幽然道:「好刀!真是好刀,三尖環刃,可斬可刺,這鐵料也屬上佳之品,子修!這三尖兩刃刀既然是你所繳,就由你拿去吧!」曹昂聞言急忙道:「叔父,孩兒武藝低微,要此良器無用,還是叔父拿去用吧。」

  夏侯淵搖了搖首道:「什麼話!難道我還會與你爭東西不成!」曹昂急忙搖頭:「曹昂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夏侯淵擺了擺手道:「什麼只是,讓你拿去你就拿去!」看著一臉決然的夏侯淵,曹昂不由的微微苦笑了一下,接過這六十五斤重三尖兩刃刀,「多謝叔父!」

  建安二年,曹操派遣手下愛將夏侯淵,以親子曹昂,儒將李典為副將,分兵直入淮南境內,殺紀靈,樂就,李豐,兵進壽春,阻攔了淮中民田損毀的可能性。接著便率軍急攻橋蕤,決戰與淮北。橋蕤軍大敗,為曹洪所殺,血流成渠,江水為之而紅。

  接著曹軍直逼壽春,四面圍城強攻,督諸軍搬土運石,填壕塞塹,壽春兵少,抵擋不住,曹兵爭先上城,斬關落鎖,大隊擁入,袁術倉皇渡淮奔廬江而走,僥倖逃生,曹操兵進壽春,焚燒偽造宮室殿宇、一應犯禁之物;壽春城中,收掠一空。至此,江淮北部幾乎全定。且糧米未損,曹軍實力空前大增。

《 本帖最後由 ccm5092 於 2010-11-25 20:16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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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入主壽春



  漢建安二年中曹操引步騎數萬餘入主壽春城,留一半余軍馬屯與壽春四門嵼以為犄角之勢。壽春城中,只見一匹名為爪黃飛電的黃白駿馬昂首嘶鳴而立馬上一人,面貌慈善而不乏威武身披西川蜀錦戰袍,腳上雲頭靴頭戴束髮金冠,掛下紅色劍囊中的乃是赫赫有名的倚天劍,正是曹操。
  壽春城中的幾條大街旁早早站滿了虎衛軍。只見百姓站滿街道兩旁,但聽牛角聲響,曹軍人馬開始徐徐入城,領頭者正是朝中大司空曹操曹孟德,其身後的將尉以及隨軍文官大小依次而行,以漢室之名視察巡城,安撫軍民。

  天朗日清,暖陽當空。這樣一個好天氣,似乎也讓壓抑許久的壽春城沾上了一份喜慶之氣,畢竟漢朝四百年江山,深入人心,袁術篡逆之舉,卻是極不得天時。

  然而,危險總是伴隨在人們最為喜慶之時,不知是人群擁擠,還是自己腳跟不穩,一道人影猛然撞出人群,跌倒在地,不偏不巧,正摔在曹操馬前。

  曹操不過稍一分神,剎那間異變突起,只見那跌倒之人瞬間騰起身形,猛然從懷中抽出短劍,寒光一閃,那道短刃如一道急電般的飛刺向馬上矗立不動的曹操。

  僅僅是一時的錯愕,曹操便穩定心神,雙目冷然的注視著那道飄向自己的利刃,眼中神色冷然不屑。只見那道短劍尚未近得馬身,一隻巨手突然伸出,一把便握住了已是跳躍與半空的刺客。

  只見那只巨手稍一用力,一聲清脆的骨折筋裂之聲瞬間響徹旁邊諸人耳中,接著便是那刺客疼痛不已的哀嚎,只見那大手微微一鬆,那刺客隨即跌落塵埃,在地上翻來覆去的滾拍,口中嗚咽嘶鳴,顯然是痛入心扉,撕裂肝腸。

  曹操輕輕的轉過頭來,只見那只巨手的主人一身戎裝,黃盔登甲,手持丈長鐵刃,胯下白馬神駿非常,神威凜凜。黃銅盔遮住了他大半的面目,只露出一對精光四射的眼睛,冷冷掃視著周圍的人群。

  「仲康,此番又是多虧你了。」那巨漢正是除典韋外,虎衛軍的另外一位統領,虎癡許褚。只見許褚聞言只是淡淡的搖了搖首,憨聲言道:「主公,城中賊人還未除盡,主公不宜久留於市曹喧囂之地。」

  曹操聞言只是輕輕額首:「袁術佔據壽春多年,其在城中的心腹死士一時未曾除盡也屬正常,孤有你與典韋輪流護身,天下何處又去不得?」接著哈哈大笑,打馬繼續前行,許褚並未言語,只是衝著身後的虎士使了個眼色,將那刺客帶了下去,接著便打馬繼續緊跟曹操。

  午後巡城完畢之後,曹操便隨即召集眾文武與壽春臨時府邸商討安定淮北之後的事宜,淮北資源豐富,人口密集富庶,曹操憑空得了這麼一個大糧倉,自是欣喜非常。

  「文達,壽春之地東臨徐州,南近廬淮,孤斟酌再三,由你來鎮守,最為合適不過。你要小心固守,勿負我意。」曹操所委託之人,乃是其帳下將領李通,其人兵法謀略盡屬一流,卻是可托重任之人。

  「主公放心,李通必然不負主公厚意。」曹操聞言點了點頭,接著抬首愁然道:「壽春乃是城高塹深之城,只要稍加留意,固守防敵自是不在話下。江淮水草豐盛,未墾之地頗多,兗州之地屯田之所日漸減少,如今正可遣民前來淮北開墾農耕,以為長久之計。」

  「明公所言甚是。」只見郭嘉急忙接言笑道:「正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淮北卻是我軍日後一處重要的屯糧之所,至於遣民開墾的重任,以嘉看來,非荀公達不可!」

  那邊的荀攸聞言不由瞪了郭嘉一眼,這浪子真是狡猾,竟把這麻煩的事往別人身上推!真是可氣。心中雖有想法,但荀攸依舊是勤勤肯肯的衝著曹操一鞠躬道:「荀攸願為主公分憂。」

  曹操笑著點了點頭,接著轉首看了看那邊的曹昂,卻見他眼神渙散,早就已經神遊他處,曹操不由一愣,接著揚聲道:「子修!」

  曹昂此時正溜號想著一會無事時去壽春的集市吃些什麼,乍聞曹操喚他,隨即下意識的出口言道:「啊?誰叫我?下課了?」

  話一出口,曹昂就後悔了,只因他對上的不是前世時班主任老師的那對豆眼,而是曹操冷淡嚴厲的鷹目,只見曹昂臉色一紅,接著便急忙低首不敢再瞧。

  「俠客呢?(下課了)」那邊的郭嘉撲哧一樂,「想不到大公子竟然喜愛此道,連在廷議上也出口言之,有趣,有趣。」曹昂惱怒的瞪了郭嘉一眼,心中暗罵:「有趣你奶奶個頭!」

  「哼,俠客?小兒之舉。」曹操不滿的瞪了曹昂一眼,接著沉聲轉言道:「你此次獻策擊敗袁術逆賊,還誅殺了紀靈,頗有功勞,孤昨日已上表天子,表奏你接替逆賊袁術的後將軍之位,並冊封為侯,待回許都面見天子後,便可授予印綬,分邑屬地。」

  「多謝父親。」曹昂聞言急忙躬身相謝,曹操淡淡的看了曹昂兩眼,接著續道:「看你適才魂不守舍的樣子,在這裡呆著也沒什麼用處,此間暫時沒有你的事了,這幾日就隨便走走吧。若是有事,孤自會遣人喚你。」

  曹昂聞言一愣,抬頭看了看面色依舊沉暗的曹操,這擺明是給自己假啊,看來自己的表現還是挺得老爹滿意的,想通此處,曹昂隨即謝道:「多謝父親,那孩兒就暫且告退了。」

  「明公..公。這個...郭嘉在這裡似是也沒什麼用處了。」郭嘉見曹昂得假,隨即也是趕緊低首表態,只見曹操淡然的掃了他一眼,緩緩道:「這幾日...用你的事還很多。」

  郭嘉聞言不由神色頓萎,一臉嫉妒苦楚的瞪了瞪曹昂,曹昂不為人所覺的衝著這位郭浪子擠了擠眼,接著便轉身退出府去,只把郭嘉的臉氣得青紅紫綠,好似異彩紛飛。

  ————

  「豆腐,豆腐,吃豆腐。」曹昂哼著小調走在壽春城的大街上,前世的他在看漢武大帝時,電視劇中說豆腐是劉邦的孫子淮南王劉安所做,且不管這事是真是假,至少到了壽春就應該嘗嘗本地的特產吧。

  在經過一番細細的打聽後,曹昂方才知道壽春以北五里處的『八公山』下,方圓數十里的村鎮被譽為豆腐之鄉,曹昂方一聽八公山之名,頓時神思鄉外,恨不得立刻飛馬去看看那享有『八公山下,草木皆兵『的淝水之戰發生之地。

  在經過一番詳細的打聽後,曹昂隨即領著史渙便裝騎馬前往八公山,在遙遙望見八公山的之時,曹昂不由暗自感慨,但見蒼綠疊翠的青山上,一道激流由峰間傾斜而湧,峻崖峭壁間尖石若刃,令急流分跌而墮,擊撞處轟隆有聲,氣勢極為迫人。

  二人來到八公南山下的一座小集鎮,人口雖不過數百。然而此地卻是得天獨道,依山傍水,村民耕地吃山,倒也漸成規模。

  曹昂與史渙來到一家鋪外歇腳,要了幾樣豆腐小吃,淮南的豆腐均是人工一手釀造,雖然不及後世的滑嫩鮮美,卻有一股鄉間草青甘露之味,在細細的品味之後,曹昂抿了抿嘴,輕歎道:「不錯,不錯,好久沒吃到豆腐了,可惜他們不會做麻婆豆腐,不然此行就完美無缺了。」

  「麻婆豆腐?」史渙愣了愣神,隨即笑道:「大人文辭淵博,所說之物小人著實不懂。」曹昂拍了拍肚子,笑著解釋道:「所謂的麻婆豆腐,就是用豆腐,辣椒,小蔥用鍋溜一下....」

  「大人,何為『拉腳』?」曹昂聞言頓時語塞,「啊..不是拉腳,是辣椒...」說到這裡,曹昂方才隱隱記起辣椒好像是在十五世紀,哥倫布從美洲大陸帶回歐洲並傳播世界的植物,仔細算算,怎麼的也要明代才能傳入中國,想到此處,曹昂不由長歎口氣,頹喪的擺了擺手道:「算了,咱倆這輩子是見不著了。」

  見史渙依舊莫名其妙,曹昂便不再看他,只是轉頭細細的打量著附近的小村風情,只見耕忙的農夫往來行走交錯,雞犬相聞,倒也有些世外桃源的風光。

  只見離曹昂不遠處,數名村婦席地繞圈而坐,正在圍著一台大織機縫做布料,顯然應該是壽春城內的大族的傭工,看著這些婦人一邊嬉笑閒話,一邊縫紉織補,曹昂不由神思天外,曾幾何時,自己幼年也曾看著老一輩的人如此消磨時光,怡情養生,不知不覺間,曹昂的嘴角稍稍的掛起了一絲笑容。

  「大嬸,五十條經線者有五十躡,是不是太累,太麻煩了?」不知何時,只見一個年輕的文者打扮的人走到那些婦人身後,這文士的年紀似是還沒有曹昂年紀大,那些個婦人轉頭見一個白面小生對他們指手畫腳,不由皆是哂笑,其中一個還對著那文者笑道:「你是誰家的娃娃,小小年紀就學人家出來調戲良家女子?」

  那青年面色一紅,摸著頭不好意思道:「諸位莫要誤會,在下只是看這織機五十條經線者有五十躡,六十條經線者六十躡,實在麻煩,不知若是改為十二躡,可是省力?」

  那些婦女聞言盡皆哈哈而笑,弄得那青年面色再一次轉紅,半晌,只見適才答話的那位村姑道:「什麼五十,十二的,我們女流之輩哪裡懂得這些,小哥你還是去他處問問吧。」

  那青年聞言急忙拱手道:「打擾,打擾。」接著轉身提腳剛要離開,只聽遠處一個酣暢的笑聲道:「那位兄台哪裡去?」

  青年聞言不由抬首四顧,卻見不遠出的一家食鋪內,一個與自己年紀相若的青年正衝著自己輕輕招手,見他轉過頭來,曹昂起身呵呵笑道:「這位先生,適才聽你織機減躡之論,在下甚覺有趣,如蒙不棄,過來一同喝上幾杯如何?」

  那青年聞言不由略微猶豫,卻見曹昂已是大步上前,對著他伸手請道:「先生請坐。」那青年自幼出身貧寒,且不善言談,少受過這般禮待,隨即趕忙低首道:「請,請。」

  待落座之後,曹昂隨即要了一罈酒,接著為青年把盞而上,笑道:「適才聽先生所言,欲將五十躡改為十二躡,在下一時好奇,故而相請,請問此等改法有何道理?」

  那青年聞言急忙道:「不敢,不敢,只是織機五十條經線者有五十躡,實在浪費人丁,且速度過慢,在下昔日在鄉時,偶然興起,曾將織機一律改為十二躡,可以提高織機速度,又不需太多的人丁。今日來此,只是隨口相詢,卻讓兄台見笑了。」

  曹昂聞言眼中不由精光一閃而逝,接著便輕輕的玩弄手中盞杯,輕輕道:「哦?十二躡的織機便能打理織布所有的經線?」那青年聞言急忙點頭道:「能!」曹昂哈哈笑道:「不想先生竟有這般神技妙手,在下佩服?不知先生高姓大名?」

  那青年聞言急忙搖手道:「在下這只是一些不入流的伎倆,難登大雅之堂,神技之名萬不敢當。在下姓馬,名鈞,表字德衡,雍州扶風郡人。」

  曹昂的臉色依然是笑容滿滿,不見波瀾,但心中已是瞬間閃過一條信息:扶風馬鈞,魏朝給事中,智技博巧,善機械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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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初見敵強


  「原來是馬先生失敬失敬。」曹昂對著馬鈞輕輕的拱了拱手,心中暗歎這個馬鈞算得上是三國時期的一位怪才,可惜對於自己的才華並不顯露且奇淫巧具在這個時代並不受重,不然依照他不輸墨翟、王爾、張衡的才華,又豈會到魏明帝時才受任給事中。
  看著眼前這個一個靦腆不善言辭的人,曹昂心中開始默默的盤算起來,「閣下祖籍既屬雍州,為何會來這江淮之地。」

  只見馬鈞面色微紅,接著細言道:「實不相瞞,在下家貧,鈞此番出鄉,一為遊歷,二也是尋一處可用我一身淫技之所。」說道『淫技』兩字時,只見馬鈞的臉色又稍顯蒼白了些。

  曹昂聞言輕輕的點了點頭,接著笑道:「德衡兄不必如此,天下無有微末之技,正所謂三百六十行,行行出..出孝廉。」見馬鈞一臉疑惑,曹昂臉色略微紅了一下,接著探首輕言道:「我對德衡兄頗為欣賞,不知德衡兄可有意來我府上,在下定不負德衡兄,讓兄一展才華,到時德衡兄巧技必為天下側目!」

  馬鈞聞言不由一愣,接著傻傻道:「兄台乃是何人,竟敢出此大言?」曹昂微微一笑,正色言道:「實不相瞞,在下曹昂,字子修,當朝司空曹操正是家父。」

  馬鈞聞言,臉色頓時更加蒼白,呆立半晌後,便急忙起身道:「原來是曹公子!馬..馬鈞適才若有失禮處,還請見諒,見諒!」

  曹昂笑著沖馬鈞輕輕的做了一個『噓』的手勢,接著低聲問道:「這下子,德衡兄可是信得過我了?」馬鈞靦腆的點了點頭,道:「信得過,自然信得過。馬鈞能為公子府下一客卿,深感榮幸,深感榮幸。」

  曹昂笑著搖了搖手,續道:「德衡兄可暫為曹昂府下客卿,曹某會托人四處尋找各種機械器具孤本,供公參閱,曹昂在此立誓,日後定尋機讓公一展大才!」

  在承諾了馬鈞之事後,曹昂隨即引著馬鈞一起回到壽春城,幾日下來,曹昂閒來無事總是找馬鈞談話,商討一些關於機械學的東西。就這方面來說,曹昂懂得不多,但他卻充足的利用了一點,就是在談話時,曹昂總是有意無意的滲透一些盡漢朝時代的器械發明的功效灌輸給馬鈞,如劉曄的霹靂車,還有馬鈞日後自己發明的排灌水車,諸葛亮的連弩,以及西漢已出現,東漢張衡製造,但至今已經失傳指南車等等。雖然對於馬鈞沒有實質性的幫助,卻在無意識間打開了他的思路,對他日後成為曹昂扶持下的六藝人傑中最重要的『機關傑』有著莫大的好處。

  ————

  卻說曹軍屯紮於壽春,由荀攸全權接手由兗州往淮北的民眾遷移,以及屯田的分配事物,並召集四方流民,增加境內人口,以為根本。曹操本欲起兵渡淮水,但在荀彧,郭嘉,程昱等人的勸阻下,打消了這個念頭,兗州乃是四戰之地,不可久離,如此久戰,勞軍損民,未必有利。不若暫時回師許都,等待來春麥熟,軍糧足備,便可圖之。

  曹操深然荀彧等人之言,在壽春屯田事宜大定後,便隨即欲班師許都,而在曹軍回師許都之前,曹昂則是見到了一個讓他深以為戒的人!

  曹操大軍回師許都之時,宛城的張繡已然領兵過淮境,屯兵汝南邊境恭候曹操,而與他同來的另一人正是如今正依附於曹操的——豫州牧,劉備!

  「參見明公!」汝南境張繡軍營內,只見張繡老早便恭侯於大寨門口,方一見到曹操,便見張繡急忙躬身見禮,曹操緩緩從馬上而下,背負雙手,狀態悠閒,灑然的挪步走至張繡面前,緩緩的點了點頭。但真正吸引曹昂目光的則是張繡身旁的三個人。

  只見帳前的那三人,一人走步於前,兩人於後,為首之人紫服淡袍,面容慈善白面長鬚,濃眉亮目,潤細的皮膚不見絲毫褶皺。

  至於其身後的兩人,身材高大威武,分別身著淡綠色輕裝和灰黑色戎裝,綠裝之人,顴高眉厚,長鬚如一道暗瀑,眉眼輝然有神,一張闊大的國字臉不怒自威。至於另外一人,身著緊身黑服,粗狂的虎鬚,微沉的劍眉、直射人心的眼神,矯健的身體裡彷彿充滿了一種隨時爆躍而起的爆發力。二人雖只是靜靜而立,但那股恍如捕食虎豹般的凌厲氣勢已在不知不覺間令曹昂再難忘記。

  「劉,關,張!」曹昂自轉世附身重生之後,細細想來,也算是見過不少大人物和大場面,但從來沒有這般緊張,看著劉備三兄弟,曹昂不由暗暗的嚥了一口吐沫,手心也是有些冒汗,這三人就是曹魏日後最大的勁敵!

  只見身著紫袍的劉備靜靜的矗立一邊,待曹操安撫張繡幾句後,方才徐徐踏步而上,對著曹操深鞠一恭,「劉備見過明公。」

  劉備話音剛落,便見曹操少有的豪邁大笑道:「玄德,孤來晚了,當先罰酒三杯,玄德勿要怪罪啊。」劉備聞言急忙搖首笑道:「明公休要冷嘲熱諷於我,劉備當真惶恐。」曹操放聲大笑,隨即挽著劉備踏步入帳,曹昂微微一愣,就算此時的劉備附屬於曹操,但曹操和劉備的關係怎麼看起來如此之好?莫非這就是潛意識裡的惺惺相惜?

  來不及細想,曹昂便隨眾人踏步入帳,仔細看去,張繡在大帳內設了近二十案單獨分開的酒席,每席上皆擺有酒具,酒食。

  待眾人俱都坐於席間之時,只見曹操笑著舉起酒杯,一臉笑容的看了看下首的眾人道:「我等之所以能大破逆賊,保全漢室威名,一得天子洪福,二賴諸公用命,今日凱旋而歸,來!我等共飲此酒!」

  諸人聞言起身舉盞同飲,待落座之後,只見曹操轉首衝著下首的劉備輕輕笑道:「玄德公,此番征戰勞你親動,辛苦非常。曹某心中著實過意不去。」

  劉備聞言,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正色言道:「明公怎說得如此話來?備得明公關懷,特賜予容身之地,明公大恩,備日夜不曾相忘,日月可鑒!今得蒙恩與明公同伐叛逆,備縱是身死沙場,亦難報答明公大恩之萬一。」

  劉備說完後,曹操感慨的輕輕的歎了口氣,而一邊的曹昂也是偷偷甩了甩腦袋,劉備!太厲害了!不見過真人真是不知道,適才那一番言語,在別人說來或許沒什麼,但由劉備說來,不但情感滲透,且其中不乏男兒豪氣,令人感動之餘,尚有心折,若不是曹昂知道劉備是何等樣人,必然會被劉備這種獨特的人格和氣質吸引。

  帳中諸人聞言具皆頗有感慨,但經過曹昂細細觀察,只有一人在此列之外!只見郭嘉不動聲色,但雙目中的譏諷不屑之色透徹非常,曹昂隨即在心中暗暗記下。

  曹操聞言輕歎口氣,接著微笑道:「玄德與吾,兄弟也!何必如此客氣。」劉備輕輕的搖了搖頭,接著起身拘禮道:「備今日特來向明公請罪!」

  曹操聞言一愣,疑惑道:「玄德何出此言?」只見劉備輕輕的揮了揮手,便見身後的關羽不動聲色的邁步出帳。少時,只見關公手捧兩隻木匣回到帳中,將其呈與曹操。

  「明公,此乃是楊奉,韓暹二人首級,二人得天子詔書任琅邪牧,沂都牧,備本不當多事,只是此二人自到任之後,便不修德行,騷擾百姓,備不得已,只得設計命兩位義弟斬之。備私斬官吏,罪責大矣,今特向明公請罪!」

  劉備說到一半時,曹昂的嘴巴便已經長得大大的,早在許都之時,曹昂在與曹操的私下談話中便知道楊奉,韓暹是曹操授意命劉備斬殺,如今他卻反過來在諸人面前請罪,將曹操一舉推出事外,這明擺著了就是個為主擔責的大忠臣。此時的曹昂甚至開始對歷史產生了些許懷疑,這劉備,若真是裝的,這城府未免也太深了些吧!

  果然,只見曹操的嘴角在不經意間稍稍的露出了一絲微笑,接著便起身言道:「玄德為國除患,乃是功臣,何罪之有?」

  劉備聞言躬身低首道:「多謝明公贖罪。」曹操輕輕的點了點頭,接著起身道:「玄德啊,豫州久戰勢疲之地,恐非是你久居之所,你與呂布原先互為唇齒之邦,只為你弟之事,故而有些矛盾,孤此番欲修書呂布,為你二人調解,讓其准你重回小沛屯紮,互為唇齒之邦,不知玄德意下如何?」

  話音剛落,滿屋中包括劉備在內的曹操心腹心中盡皆一明,曹操想要著手對付呂布了!而這劉玄德便是第一隻棋子!曹操此言一則是讓劉備屯居小沛為前哨,更深層的則是試探劉備之意!

  幾乎是毫無猶豫,只見劉備隨即雙手抱拳,郎聲言道:「備全聽明公吩咐。」只見曹操聞劉備之言後,細細的打量了他半晌,接著不為所動的緩緩的點了點頭。而那邊的曹昂則是在聽到劉備言語後,在看著劉備的目光中,憑空多了一份深深的警惕與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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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騎兵二物



  幾日後呂布的回書就來到了曹操軍中,幾乎是毫無任何阻攔呂布便准許劉備回師屯軍小沛,畢竟小沛的錢糧補給幾乎全出自徐州劉備縱是去了小沛,只要呂布用心防範想置劉備於死地可謂手到擒來。而且,最重要的是曹操手中尚還握有『徐州牧』這一頭銜,對於呂布來說,這徐州牧現在可謂比什麼來的都重要。

  得到呂布回書之後,曹操隨即便派遣劉備入徐,而劉備也是「忠心耿耿」,幾乎在沒有任何拖沓的情況下,便揮師東南而去。而宛城的張繡也是在經過曹操一番安撫之下,轉軍南回宛城,對於此事,曹昂深感遺憾,聽聞張繡號稱北地槍王,得槍師童淵傳授技藝,自己本來還想問他請教請教,如今卻是又錯過了這麼一個好機會。

  在略作休整之後,曹操便轉軍回往許都,達到許都之時,天氣已入深秋。河南之地的秋風也是頗為刺骨難熬,但對於一眾思鄉親切的,久戰他鄉的將士來說,並沒有太大的影響。至於馬鈞,曹昂則是暫時以親隨的身份帶回了司空府中。

  「大哥!你可回來了!」一回到自己的小院子,曹昂的頭頓時又開始發脹,相較與平日來說,簡直有兩個大。曹丕和曹彰在性格上似乎沒什麼變化,但個子比起自己剛走時好像是長高了些,身材也粗壯了些,特別是曹彰,比起同齡的少年來說,委實是壯碩太多了。

  「你們怎麼在這?」曹昂放下了本想好好休息一下的心情,無奈的衝著兩人苦澀笑道。曹丕嘿嘿的賊笑道:「自從聽說父親班師回來,這幾天我和三弟就一直侯在這,免得讓你跑了去。」一旁的曹彰則是重重的附和點頭。

  「公子!您可回來了。」只見楊元領著曹昂院中的一眾僕從急急忙忙而來,其中亦是包括蔡大家的侍婢玉兒。曹昂輕輕的點了點頭,接著先問玉兒道:「這段時間,玉姑娘在府中過的可好?」

  玉兒躬身盈盈一拜,輕言道:「得蒙公子相問,玉兒一切安好。」曹昂聞言笑了一下,接著轉首對楊元道:「楊元,為這位馬鈞先生收拾一間居室,馬先生是我的重客,切記不可怠慢。還有,立刻在廳內布好酒食,我要與馬先生稍飲幾杯。」

  楊元領命而去後,曹昂便對著馬鈞道:「暫時先委屈先生了,來,裡面請。」馬鈞出身微寒,何時受到如此禮待,感動之餘,亦是下定決心不負曹昂知遇之恩。

  「哥!喝酒為什麼不帶上我們!」曹昂聞言急忙衝著曹丕笑道:「二弟乖,大哥有事與馬先生商議,你倆先到別處玩著去?」

  「為什麼!不行,我們也要跟你喝酒!是吧,三弟。」曹彰聞言急忙跟話道:「我們也要喝!」只見馬鈞輕輕一笑,衝著曹昂道:「公子不必掛慮馬鈞,既是兩位小公子同來,也未有不可。」曹昂心中氣道,毛還沒長全呢,就要喝酒,我這是為了他倆好,難怪古人不長命,不但早婚,還早熟!

  但話已至此,曹昂也是無可奈何,兩大兩小隨即步入廳中。少時,酒飯俱備,四人便開始把盞詳談,倆小子的酒量還真大,特別是曹彰,簡直比馬鈞還能喝。菜過五味,曹丕曹彰便一個勁的問曹昂此番入淮的戰事情況,曹昂無耐,只好一點一點的用心為他倆講起,曹丕倒還好,卻見曹彰的眼中精光爆閃,一臉嚮往與期待之色。

  「大哥,這次你立了功勞,想必不久後天子就會下詔封你當將軍了吧?」待曹昂說完後,便見曹彰一臉羨慕的目視曹昂,曹昂微微一笑,道:「大哥也不太清楚。」雖然得到過曹操示意,此番回許都後,將表奏自己接替袁術為後將軍,但對於這種事,曹昂覺得還是先不要太多人知道的好。

  便見小曹彰深思嚮往的目視頂梁,口中信誓旦旦道:「男兒生於天地間,自當執槍縱馬,一掃塞外!如此方不負男兒之志也。」卻見曹丕聞言皺眉道:「三弟,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咱們既是曹家男兒,當以天下社稷為己任!怎好學那匹夫之道。」

  話音剛落,便見曹彰少有的衝著曹丕反駁道:「大丈夫自當學衛青、霍去病,帶領十萬軍隊馳騁沙漠,驅除戎狄,立大功、建封號,要不然,天天讀什麼詩經、書經、老子、莊子的,當五經博士嗎!」

  只見曹丕剛要回話,便聽曹昂微笑道:「行了,二弟,人各有志,不可強求。三弟既有志為將,為國掃平胡奴,你我應當支持他才對,何必強人所難,硬把自己的思想轉假與他呢?三弟,日後有機會,大哥定與你一同征討北疆,橫掃大漠!」

  只見那邊的馬鈞亦是呵呵一笑,道:「正是如此,三公子既有志向為國出力,馬鈞也當盡一份力才對,正好今日有一物慾獻於大公子,日後對於三公子一展壯志也說不定會有益處。」

  只見馬鈞說完,隨即站起身來,從懷中抽出幾張皮圖,接著雙手呈上道:「大公子請看,這幾物可得公子心意?」

  曹昂疑惑的接過皮圖,疑惑的看了半晌,接著突然喜道:「原來曹昂先前與先生所言,先生俱都記得!」

  馬鈞呵呵笑道:「大公子妙想不窮,令馬鈞受益匪淺,這『雙馬蹬』和『戰馬刀』便是依公子所述而繪」

  在後世時,中國馬蹬的最早出土實物,是西晉的「單馬蹬」。而自從曹昂回到漢末後習馬之後,便發現東漢的騎兵也已經初具『單馬蹬』的規模,只是所用之物,非是鐵質馬蹬,而是以皮質環鎖而設立,雖非全佳,但也有了單馬蹬的功效。

  在經過騎馬的實踐之後,曹昂便有了製造雙馬蹬的心思,但這並不是想像中的那麼容易,不是你後來人隨便畫一個草圖,就能製造出來的。這其中包括力量的支點,雙馬蹬形狀,與馬腹之間伸縮度,以及與人類身體的平衡關係都需要精確的計算。

  所以,曹昂一直在留意這方面的人才,以至於在八公山聽到馬鈞與村婦的『織機』對話中,曹昂雖不明其理,但潛意識裡還是耐心的向馬鈞做了詢問,誰想居然撿到了機械大家馬鈞這麼一塊瑰寶!

  而馬鈞則不負曹昂期望,在曹昂下意識的滲透下,馬鈞隨即著手繪製『雙馬蹬』的草圖,同期一同附帶的還有曹昂曾對其提到過的蒙古騎刀。

  中國現代騎兵的騎兵刀是參考騎兵大家——成吉思汗改造的蒙古騎彎刀,刀刃彎曲的部分長長伸出,而靠近刀柄的部分則很直,比一般彎刀部分長很多,這樣便可保證騎兵在往來衝突時,不誤傷自己,也在衝刺握柄時為自己節省了許多的體力。

  這些東西,對於後現代來的曹昂來說,敘述起來卻對沒有問題,但要是繪圖製作,沒有專業的手段和技術絕不可能,如今天上掉下個馬鈞,正好與曹昂互補互輔。

  接下來馬鈞則是代替曹昂為曹丕和曹彰講解了這兩物的功能和效用,曹丕倒是沒什麼,曹彰則是兩眼放光,不住的問這問那,良久之後,曹昂方才得空插嘴道:「德衡,此兩圖可算是成品?」

  馬鈞搖了搖頭道:「根據大公子所言,繪製是繪製出來了,但若要付與實踐,則還需要將此二物打造出來,然後在由在下細細調整,依照實踐來看,最少還要兩月餘才可完成。」

  曹昂聞言點頭道:「德衡儘管去做,我會吩咐楊元為你打理一切人力所需。」馬鈞聞言隨即拜道:「公子放心,馬鈞必不負厚望!」一邊的曹彰則是急忙道:「馬先生若有什麼要幫忙的,我也可助先生一臂之力!」曹昂和馬鈞聞言不由莞爾,接著相視而笑。

  在吩咐楊元為馬鈞安排製作以及鐵料等事宜後不久,曹昂便接到了曹操從中軍派人送來的口信,命其參加四日後的朝議,聽候天子冊將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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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冠軍縣侯(改)



  三千禁衛軍整齊的排列在皇宮兩旁]雖靜止如蒼松,但氣勢卻恍如洪流。偉岸的宮門前以曹操為首的三公重臣率領百官,徐徐向正殿規步而去。
  如今的三公之中楊彪被罷免後,遠在冀州的袁紹則被策封為太尉。而另一位司徒趙溫生性懦弱謙和,對曹操百依百順所以如今的許都朝政,皆是被司空曹操軍政一把抓。

  曹昂低著頭規規矩矩的跟在百官之後,待行至殿前時,曹昂方一抬頭,卻正巧對上了前面荀彧的目光,只見荀彧微笑的額了額首,眼中全是鼓勵之色。曹昂不漏痕跡的衝他報以微笑,接著便隨著眾人解下腰間佩劍,脫下靴履,邁步走入殿內。

  只見寬闊的正殿之內,殿高數丈,巨木為柱,柱上雲龍雕琢,磨石鋪地,懸樑脊頂,端的是氣勢宏偉壯觀。曹昂因官職未至,只能侍立與殿門前,心中不由偷笑道:「看來老爹對這落魄皇帝還算夠意思,建了這麼一座大宮廷給他。」若是曹昂曾經見識過兩都的宮廷富麗,堂皇宏偉,只怕就不會這麼說了。

  只見百官各戴朝服衣冠,分品級而坐,年僅十六歲的劉協在一身黑色的冕服,冕冠的襯托下,穩穩的坐在御座之上。倒也頗有幾分氣勢。

  在行過繁雜的拜君之禮後,只見劉協輕輕的正了正身體,稚嫩的臉頰上稍稍擺出了一副威嚴之色,對著下首的群臣正色道:「前番袁術逆賊叛逆稱帝,朕本欲親自提兵征討,但得諸臣勸阻,言袁術不修德行,禍亂天下,已是眾矢之地。尚不須勞朕親駕車舟征討,故命曹愛卿掛帥平南,此次南征平叛逆賊,曹愛卿著實辛苦。如今袁賊棄壽春南逃,想必不久後必將自滅矣。」

  話音落後,便見曹操面無表情的輕輕言道:「此乃臣分內之事。」須彌之間,整個大殿內再無半點聲響,劉協裝模作樣的說了一大通,卻是熱臉對著冷屁股,讓曹操一句話給打發了。一時之間,大殿之內的氣氛尷尬非常。

  劉協輕輕的掃視了一圈盡皆垂首不語的百官一眼,面色微紅,接著強自笑道:「曹卿勞苦功高,日前所表眾等有功之臣,朕自當進行封賞,江山社稷,有眾卿鼎力扶持,朕百般放心!各部有功將士,就勞曹愛卿施賞犒勞吧。」

  只見曹操依舊是淡淡言道:「臣遵旨!」接著又閉目不語,瞬時又是一片冷場,劉協看著對自己愛理不理的曹操,藏與袖中的雙手不由的使勁捏了一捏,接著笑道:「愛卿,前日荀侍中表奏,此次南征,愛卿之子曹昂功勳卓著,何不宣上,讓朕一見?」

  直到此時,一直傲目淡然的曹操方才第一次有了絲微笑,但也是讓人難以察覺,一閃即逝,只見曹操起身拱手道:「遵旨。」接著轉身輕輕的衝著殿旁的小黃門使了個眼色。

  「宣——曹昂上殿!」只聽得小黃門尖細的嗓音徹響在空曠的大殿裡,殿邊矗立的曹昂聞言,隨即整了整衣冠,邁步走入殿內,三跪九叩,拜見天子。

  劉協僵硬的笑了一笑,接著輕言道:「卿平身說話。」待曹昂起身後,劉協仔細的打量了半晌,接著笑道:「果然相貌非凡,聽聞卿此番平叛逆賊,先獻策保全江淮百姓民生,後又使計誅殺叛將紀靈。果然是虎父無犬子,卿不愧為曹愛卿之子也!」

  曹昂聞言只是小心的說道:「臣能得到陛下讚賞,著實惶恐之極,此番淮北之戰得勝,驅除逆賊袁術,當全賴陛下洪福,陛下聖明神武,我朝目前雖有小難,但根基深厚,只要陛下一如既往,親賢臣,遠小人,明機要,修德政,則我漢朝中興指日可待。」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劉協雖然歷經坎坷,但也只是個十六歲的青年,適才得曹操一陣冷遇,突然又被曹昂一陣馬屁風吹到天上,竟有些揚眉吐氣的感覺!

  半晌後,只聽劉協宣道:「傳朕諭,曹昂南征叛逆,功勳卓著,封為漢後將軍,金印紫綬,邑兩千擔,邑屬亭侯。」話音剛落,便見曹昂就要扣首拜謝,卻聽一聲輕咳,曹操突然起身,衝著劉協拜了一拜,淡然言道:「陛下,自古聖君之道,有功則賞,有罪則罰。功勳不定,賞罰不公,非為明君所為,陛下得承漢室大統,自當明斷秋毫,今曹昂功獻二策,將斬紀靈,陛下卻以亭侯待之,恐為天下所不忿。願陛下思之。」

  曹操這一番言語,除去其在場的幾個心腹之外,其餘人等,包括劉協,曹昂盡皆莫然。特別是劉協,心中不由暗罵老賊無恥,居然嫌自己給他兒子一個亭侯不夠大,簡直坐地起價。

  但劉協跟曹操打了兩年多的交道,深知老賊此舉必有深意,隨即探問道:「既是不封亭侯,那便冊封曹昂為一鄉侯如何?」曹操依舊是淡淡道:「兵逼淮水,救百姓於水火,功勞非鄉侯所抵。」

  此時跪在地上的曹昂滿心疑問,不知道曹操打得什麼主意,但他依舊只是乖乖的低首不語,只想看看曹操最後到底給自己爭取個什麼。

  劉協疑惑半晌,方輕言道:「既如此,就封曹昂一縣侯吧。」見曹操沒有反對,劉協暗中出了口氣,同時暗罵曹操無恥,接著小聲道:「既為縣侯,那這屬邑之地就封在...」

  「陛下!」只見重臣之中一人邁步而出,乃是侍中郗慮,「陛下,經臣查,如今縣侯邑地可封之處,庶不與濟,現下可封邑地之所,最佳之選,當為冠軍縣。」

  郗慮話音剛落,頓時間整個大殿盡皆鴉雀無聲,而劉協的臉色則是頓時青紫氾濫,好不駭人。殿中人中,唯有曹昂是一頭霧水,而曹操則是一臉漠然,顯然冠軍縣之舉是他事先佈置。

  「郗侍中,冠軍縣乃是何處,閣下自當知曉!為何竟有此說?」只聽一個厚重的聲音響徹大殿之內,一個面貌偉岸的中年男子起身喝道。郗慮見得此人,眉頭不由微皺道:「孔大夫,冠軍縣乃我大漢之地,有何異哉?」

  說話之人正是將作大匠孔融,只見孔融聞言微怒道:「我朝四百餘年曾得冠軍縣為屬邑者,唯有景桓侯一人爾!你可知道!」曹昂聞言腦中疑惑,景桓侯又是哪個蔥?

  郗慮聞言嗤笑道:「孔文舉,你此言過於迂腐。莫非曾是景桓侯的屬地,就不可在封邑他人?我漢朝何時有過這種規矩?」

  孔融剛要答話,便見一直閉目養神的執金吾賈詡突然輕言道:「霍去病乃是我大漢人傑,當年曾享有不世的功勳。只是時過境遷,如今冠軍縣乃無邑之地,分封他人也在情理之中...況且」賈詡打了頓,接著幽幽的看著孔融言道:「況且宣帝時,霍家曾發動政變,被移滅三族,如此,這冠軍縣分封他人又有何不可?」話音一落,只見孔融頓時語塞。

  曹昂不知道什麼冠軍縣,景桓侯。但他在傻,還不至於不知道霍去病是誰吧?想到此處,曹昂猛然一身冷汗!莫非這冠軍縣在西漢時曾是霍去病的屬邑?

  在細細琢磨一下,曹昂猛然驚覺,終於知道了曹操的意圖。霍去病乃是大漢軍神傳說,在漢民心中影響極重,這冠軍縣的食邑多少根本不重要,但是繼承了這位軍神邑地的人,在百姓心中的影響會有多大?冠軍縣侯這個名頭在漢民心中會有多響?曹昂不知道,但是他明白,這個份量絕對不低!

  而且,封自己為冠軍縣侯的意義可能尚還不至於此,曹操這是在向天下之民展現他曹家非是董卓,王莽篡越奪權之輩,而是仿霍光,伊尹之事,是為了漢室中興而執掌軍政大權,是「情非得已」!如此,在百姓心中曹操的名譽將不再是權臣,而是漢朝的功臣!

  想到此處,曹昂不由抬首看了看位列百官之首的曹操,這個便宜父親太厲害了!只不過是為自己封個侯而已,就能弄出這麼多的花招。可是,自己一旦真的當上這後將軍,冠軍侯,只怕從今日起,他——曹昂,將與曹操一樣,立處於這亂世之中的風口浪尖!

  「陛下,冠軍縣侯之封,正襯曹昂其功,可行。」曹操並沒有理會劉協飄忽不定的眼神,只是輕描淡寫的輕輕上奏道。在曹操表態後,只見整個大殿幾乎所有的官員皆是異口同聲道:「陛下,可封曹昂為冠軍縣侯。」

  只見劉協的臉色由紅轉白,又由白轉紅,他雙拳握的咯吱作響,怒視著跪與地上的曹昂,適才對他生出的一些好感頃刻間化為烏有。「虛偽」劉協心中狠狠罵道。

  雖然年幼,但作為皇帝,自小便學習政事的劉協,自然知道這對於自己來說絲毫無所謂,卻對曹氏在民間的影響巨大,冠軍縣侯....劉協狠狠的咬了咬牙齒!但他不能反駁,他也沒有能力反駁。一臉冷然,不見喜怒的曹操,和那個一直低首不語的曹昂,看著這兩個性格差異懸殊,但卻是同一戰線的父子,劉協突然感覺自己真的是前所未有的孤獨。

  在沉默了片刻後,只聽大殿之中,一聲頗為不甘,且夾雜著些許無奈的聲音道:「准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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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後將軍府



  在小黃門尖銳的叫聲中眾臣依照次序徐徐退出殿外,方一離殿只見以郗慮為首的眾臣盡皆上前,一個個儘是向曹操與曹昂父子道賀氣氛熱鬧非常,曹昂在應付這種場面上自是不能和久經官場的曹操相比一時間,稍稍顯的有些言不暇接。
  「曹公子不,從今日起我等當稱一聲曹將軍了。哈哈哈,將軍年紀輕輕,得逞乃父之威,日後必然為我大漢頂梁。」說話之人相貌儒雅脫俗,話語謙和,乃是諫議大夫王朗。

  「景興休要誇獎過甚,免的這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小視了天下豪傑。」曹操話語雖然依舊嚴厲,但眉目之間的點點笑意卻掩飾不住他內心的喜悅。

  王朗呵呵笑道:「司空大人無需過謙,後將軍俊秀豪傑,豈是池中之物?依王朗度之,當今天下年輕俊傑之中,縱是孫策小娃,嘿嘿,亦難與後將軍相提並論。」曹昂聞言心中不由苦笑,拜託你了,王大爺,你這馬屁是不是也拍得太響了點。

  只聽一聲刺耳的冷哼,王朗不由皺眉望去,只見孔融一臉蔑視的看著王朗,輕輕言道:「孫策小娃?王大夫真是好大口氣,不知昔日會稽之戰,王大夫為何連一「小娃」都未曾戰勝,空將會稽城讓與他人啊?」

  孔融一代名儒,亦屬漢室忠臣,為人陳對罪惡,言無阿撓。對於今日曹操威逼天子冊封曹昂為冠軍侯一事極為不滿,在聽聞王朗大拍曹氏父子馬屁後,憋了一肚子的氣瞬間便撒與王朗頭上。」

  王朗聞言直氣得嘴唇微抖,會稽之戰乃是他一生最大的恥辱,如今被孔融當眾揭開,自是大沒面子!但王朗乃是善言之輩,豈能容孔融在此呈口舌之快?在深吸口氣後,王朗勉強按下怒氣,強自笑道:「是,我王朗無能,不能為國保全州郡,但為了漢室,王某好歹也敢與孫策一戰,總比那些自命為一代大儒,國家棟樑,一旦遇事便棄郡而走,自以身免,妻子、兒女全都做了俘虜的沽名釣譽之輩強上許多!」

  王朗話音剛落,便見孔融氣得面色潮紅,鬚髮倒豎,高聲言道:「王景興!你欺人太甚!」王朗亦是陰笑道:「王某只不過隨口說上一句而已,又不曾指名道姓,不知孔大夫心急個什麼勁?」

  「住口。」只聽一個平緩但不容抗拒的聲音突然響起,曹昂頗為掃興的看了曹操一眼,自己正看好戲看的精彩呢,老爹你打的什麼岔。

  只見曹操淡淡言道:「天子腳下,成何體統。」短短八個字說完後,曹操便轉身而去,沒有再看二人一眼,但那股威勢已是不容二人抗拒,王朗和孔融在互相惱怒的對視了一眼後,盡皆低首而去,曹昂無奈的聳了聳肩膀,也是隨著眾人的跚跚離開。

  ————

  數日後,後將軍、冠軍縣侯的印綬就與劉協的詔書同至司空府,附帶的還有金三百斤,銖錢一千萬,印花名錦百餘匹,各式奇玩珍物,同時,在許都城南覓得一處良宅,賜予曹昂為「後將軍府」

  對於後世人來說,所謂的錦布珍奇並不能引起曹昂的興趣,在經過一番精挑細選後,曹昂找了幾件好看的送給了玉兒,並把一些值錢的分別送與楊元,李女,徐女等一眾平日裡伺候自己的下人,並囑咐他們勿要聲張,畢竟天子雖然是他老曹家的傀儡,但把皇帝所賜之物送給下人,傳出去還是....

  又經過了數日準備,曹昂終於準備搬家了。臨行前,曹操因為政務纏身,並不在府內,只是丁夫人和卞夫人等一眾曹府女眷相送,而曹丕和曹彰則是緊緊的抓著曹昂,顯然極為不捨,曹昂甚至覺得曹丕這混小子藉著機會還掐了自己幾把。至於玉兒,則是轉住到了丁夫人的園內。

  「大公子,不,將軍,小的在此恭喜您封侯建府,一展雄心壯志。」在去往新府路上,楊元一臉諛笑著對著曹昂道。曹昂輕輕的轉首看了楊元一眼,笑道:「就你小子嘴甜。」

  「將軍這話可是冤枉小的了,小的說的可都是真心話,只是不知咱將軍府的夫人何時才...」話音未落,便見曹昂隔著馬輕輕的甩了楊元一鞭子,「臭小子,這是你該管的嗎?」

  說話間,車仗拐了個彎,來到了一處佔地頗大的宅院之前。只見院頂的木牌上規整的刻著四個大字:後將軍府。

  曹昂目視著那牌匾半晌,接著便隨即率領著楊元等一眾僕從緩緩走入府內,園內的修建佈置相當豪華,除正院外,還分有四個主要的庭院,分別佔據府中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曹昂在領著僕在府中四處閒逛觀看,府中的人員配備很齊啊!後將軍府中早已有天子冊下的近三十餘號家丁,再加上曹昂領來的貼身侍婢僕從,可謂人丁興盛。

  「大公子..」曹昂正細細觀賞間,只見楊元偷偷的溜到了他的身後,輕言道:「大公子,用不用小的將這一眾家丁換掉,另尋一批可靠的人選....」

  曹昂聞言輕歎口氣:「不用了,這府中的下人,只管留用,由你安排事宜便是了。」楊元聞言楞道:「可是公子,他們都是天子所賜的人啊。」

  曹昂微微一笑,並沒有搭腔,劉協所賜?嘿嘿,就算有內奸也早被曹操處理乾淨了,這一眾新僕之中,劉協的內應肯定是沒有,但老爹的眼線.....

  「唉...」曹昂微歎口氣,為了讓老曹放心,這一眾新僕還是權且留下吧,可是自己總得有一些信得過的人吧,想到此處,曹昂轉頭輕輕對楊元道:「楊元,這些人不用換,留下便可,過幾日你想辦法添些新人回來,記住。要家裡底子乾淨的。」楊元聞言急忙額首道:「公子放心就是。」

  少時,將整個府內溜躂了個便後,曹昂隨即在府內的正院將一眾家丁全部召集起來,看著絕大部分眼生的面孔,曹昂深深的吸了口氣,接著笑道:「諸位,從今日起,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這些家丁聞言不由皆是一愣,照理說,這後將軍首次訓話不應該是說些府規家法什麼的嗎?但畢竟是下人,疑惑只是一瞬間的事,接著便又紛紛低頭,等待下文。

  「有一句話,不知道你們聽過沒有,眾人拾柴火焰高。曹昂雖然是這後將軍府的主人,但這麼大一個府邸,沒有你們,光靠我一個人在這瞎琢磨也是打理不起來的,是吧?」話音一落,便見有些年輕的婢女已經憋不住,輕笑出聲來,其他的人雖然沒笑,但也是憋著唇,抿著嘴,樣子頗為滑稽。

  曹昂善意的四下掃視了一圈,接著輕言道:「在我這裡,沒什麼太多的規矩,幹好分內之事,和睦相處,互敬互愛就成。在外面少嚼點舌頭跟,在家裡惹出什麼亂子,只要不是殺人放火劫死囚,本將盡量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何?」

  終於,一眾僕從都再忍不住,一個個笑出聲來,一時間,院子中的氣氛其樂融融,接著眾人異口同聲道:「小人謹記將軍吩咐。」

  曹昂笑著點了點頭,接著輕輕的指點著四周言道:「至於這將軍府的四個分園,本將來日還會著人好好修砌一番,並且書名,至於名字都叫什麼...你們要記住了,東面的這個叫做瀟湘館,西面的叫秋爽齋,南面的叫衡蕪苑,北面叫隴翠園。還有後園的那間涼亭叫做沁芳亭。」

  一眾僕人聞言不由盡皆訝異,這都什麼名字啊?如此怪異,不過倒還真好聽。而曹昂則是在心中暗暗臭屁了一把,把紅樓夢賈府的園名生搬硬套上去,夠詩意了吧!

  這時,只見楊元聞言一臉媚笑道:「將軍果然才華橫溢,所命之名雅致非常,非俊秀名才而不知其意,只是不知道將軍所居的正園當所命何名?」

  曹昂聽楊元拍馬,只覺得渾身舒坦異常,隨即得意洋洋的開口道:「問得好!至於本將所居正院,就命名為...」話剛到此處,曹昂腦中瞬時升起一個身影,淡然的面孔,淒厲的鷹目,嚴厲的教導,但又時時透徹這對自己的關愛....

  不知為何,一想到曹操,曹昂頓時好似神采全無,嘴角的笑容也漸漸繃緊,半晌之後,方聽曹昂一字一頓的輕輕言道:「正園就叫——克己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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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器尉流星


  「瀟湘館秋爽齋,衡蕪苑隴翠園,沁芳亭...」曹操拿著手中的白錦默默地念了半晌接著幽幽笑道:「好小子,竟然還有這般怪想。」
  自言自語完後曹操抬首看著身旁一個樹立良久不動的侍衛道:「還有什麼別的沒有?」那侍衛聞言額首道:「稟報司空大人,大公子不但為府中各處命名還給自己所居住的正園命名為,克己軒。」

  「克己?」曹操聞言不由一愣,接著面色轉淡,自言自語道:「好,虧他還未得意忘形,難得,難得。讓你的人繼續注意吧,有事隨時報我。」那侍衛聞言領命道:「諾!」隨後便退出屋內,留下了一臉沉思冥想的曹操。

  ————

  自入住後將軍府,好長一段時間,曹昂是忙得昏頭爛額,按照傳統,後將軍所執掌的乃是典京師兵衛,但如今許都兵權盡握於曹操手中,典京師兵衛一軍早已不置,曹昂本以為能落個清閒,誰想曹操對待兒子竟然極為大方,將分佈於許都南屯一支約兩萬人眾的軍屯改制為典京師兵衛,全權撥至於曹昂麾下。其中竟然包括了一支約有三千的騎兵!令這位後將軍名副其實,曹昂喜憂參半,喜是多謝老爹栽培,憂是自己的清閒時間越來越少,而且夏侯淵那面逼的很緊,每日晚間的練武不准一趟缺席。

  為了能分擔自己的壓力,曹昂隨即強橫的從屯騎營那裡要來了史渙,任命為麾下校尉,勉勉強強的算是分擔了自己一部分的壓力。

  就在習武,練兵,置府等繁瑣雜事中,轉眼間年末將至,這一日,許都的天空悠悠的刮起了絲絲白雪,站在佈滿白雪的將軍府園中,看著無葉的枯樹,遍地的霜白,曹昂心中不由的緊了一下,這是自己在古代所過的第一個年....

  「將軍。」正沉思間,只見楊元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雖然被叫了好久,但對於這個稱呼曹昂一直是沒有習慣,依舊是沉醉於細思之中,楊元見狀咧了咧嘴,接著提高聲音道:「將軍!」

  曹昂此時方才一醒,抬頭看了看一臉猥瑣笑容的楊元,氣的他咬牙一腳飛踹,「叫那麼大聲,找死啊!」只見楊元痛的臉色發紅,捂著屁股,輕言道:「將軍,馬先生來了,正在府外等候。」

  「馬先生!」曹昂聞言一驚,接著喜道:「還不快請他進來!」一晃數月,馬鈞此來,定是因雙馬蹬和戰馬刀大功告成!曹昂高興的原地一跳,一邊向正廳走去,一邊回首言道:「去把史渙也給我找來」

  少時,史渙便冒雪趕到了將軍府,待行至正廳時,史渙不由一愣,只見廳中正座上的曹昂正笑呵呵的把玩著手中的一塊生鐵疙瘩,身邊的桌案上,還有一把奇怪的彎刀,似乎和匈奴的刀有些相似之處,但仔細看看又好像完全不同。

  「你來了。」曹昂笑著抬起頭來,看著一臉疑惑的史渙,輕輕笑道:「你來看看,這是馬鈞先生所作的雙馬蹬和戰馬刀。」史渙疑惑的拿起了案上的馬刀,接著疑惑道:「將軍急招末將來,就是讓我看這個?」

  「沒錯!」曹昂輕輕的打了個響指,接著轉首問道:「德衡,此雙馬蹬可曾調整完全?」馬鈞摸著下巴輕言道:「以馬鈞試來,已是無有大礙,可謂齊全,就看在實踐運用後是否理想可行。」

  「好!」曹昂笑著輕輕起身,接著對史渙道:「你速去將這套雙馬蹬和戰馬刀拿回軍營試用,看看騎兵配上之後,效用如何。若有哪裡不便,隨時報我!」史渙雖然疑惑,但對於曹昂的命令則是將出令至。隨即拿著馬刀和雙馬蹬領命而去。

  在史渙領命而去後,曹昂轉頭笑看著馬鈞道:「德衡,辛苦你了,此兩物若果效用,我便與父親面前保奏與你,定要讓你一展才華。」

  馬鈞聞言輕輕笑道:「將軍無需如此多禮,馬鈞得將軍知遇之恩,自當厚報。」

  三日後,在經過了一番系統的實踐與使用後,雙馬蹬和戰馬刀被史渙帶回,效果不問可知,自是大大提高了騎兵的平衡與戰力。曹昂在得到史渙的回復後,隨即執雙馬蹬與戰馬刀,在年末的廷議之上呈現給了曹操。

  在經過了曹操以及一眾見識廣博的文官傳遞之後,特別是得到了劉曄的大加讚揚,曹操眼中精光爆盛道:「此兩物何人所作?」

  「做此二物者乃是扶風郡人馬鈞,字德衡,其人手巧心智,極善機械學,可謂當世少有的異才。」在曹昂說完之後,只聽劉曄接口道:「我知此人,據說他曾因家貧而改進綾機得名,曄本以為其人不過乃一巧匠也,不想竟有此等本事,如後將軍所言,真乃一怪才也。」

  曹昂沒有對眾人說出此兩物乃是自己所創,畢竟,有些事情並不需要太張揚,把這發明家的帽子推到馬鈞的頭上,也省得旁人對自己說三說四。

  曹操看著手中的雙馬蹬,眼中漸漸流露出一種奇異的光彩,少時,便見曹操道:「卓令侍郎即刻將此二物列入朝議,並知會與六曹縮減來年國需,孤要虎豹騎兵營每一騎都能配上此物!」

  曹昂聞言心中暗鬆口氣,接著問道:「那不知馬鈞此人又當如何?」曹操聞言一愣,接著不由有些猶疑,畢竟像馬鈞這樣的人雖有才華,卻不大可能立與朝野,但若是只任命其為一偏官,又為未免可惜了他的才華。想到此處,曹操不由有些猶豫不決。

  見曹操猶疑不定,曹昂笑著言道:「父親,馬鈞之才可大可小。若以小用之,則任其為一給事中,為皇園製造精巧之物,怡樂眾人即可。若以大用之,則命其製造國家之精器,軍需之要用,到時征討四方,機械良器,以時而立,因需而用,豈不是事半功倍?」

  曹昂話音剛落,只見滿屋人盡皆低首沉思,曹操亦是輕輕低聲道:「國家之精器,軍需之要用....好!子修,你此言甚善!」

  只見郭嘉亦是輕輕笑道:「明公,後將軍此言不錯,明公若疑惑如何安置馬鈞,倒不如在中軍單設一尉,總攬軍器製造要務,名為器尉府,專職製造軍需精器,國室要械,不知道明公意下如何?」

  曹操聞言笑道:「設一府尉?虧奉孝你能想得出來!好,如此甚好!」郭嘉剛要謙虛擺手,卻聽曹昂言道:「祭酒此言雖好,但也有疏漏之處。」

  郭嘉聞言一愣神,接著哈哈笑道:「請公子指教。」曹昂亦笑道:「以曹昂看來,若是設府,不足三年,則我軍發明器械盡為其他諸侯竊取。得不償失,兩軍交戰,軍需保密最為重要。」

  曹操郭嘉對視一眼,郭嘉接著笑道:「那依將軍之見?」只見曹昂嘿嘿笑道:「實則虛之,虛則實之,器尉府咱們照常設立,只是它不管製作器械,只管各軍軍器兵械分配歸屬,器尉府下設數個分府,分司製造,籌備材料,器械對比,軍器回收,軍械打磨等等,此些虛職儘是掩人耳目,唯有一分府最為重要神秘,便是專門設計軍器,並總攬製造。在分配與各個府口製作不同的器械材料,然後再由這最為神秘的府口鑲嵌實踐,然後報與中軍,直接上呈於司空大人。不知奉孝先生以為如何?」

  滿廳中人聞言不由大驚,郭嘉亦是連忙低頭,沉思良久後方道:「妙哉!妙哉!數個分府分別行事製作,就算做出什麼,但不經由那設計的一府實踐鑲嵌,最後得到的也只是器械的一部,而非整體,若要一套完整的軍器,數個府口缺一不可,若在此基礎之上,虛設幾處,專門製作假的器件,則他人更難得知矣,哈哈,妙!妙啊!」

  其實這只不過是曹昂根據後世工廠製作產品時,分件製作的運營模式稍加改動說出來的。誰曾想鬼才郭嘉居然還能更上一層樓,虛設假的分府製作,擾亂刺聽,真是一肚子壞水!

  曹操聞言道:「不錯,若如此,只要掩飾得當,隱匿那最神秘的設計軍器一府,休道其他諸侯,便是許都朝野中人,想要盜取軍中軍器之秘,亦是難上加難。」

  曹昂接著笑道:「為了方便平日所言,這些分府可以命其名為器尉府的堂口,如專門針對攻城器械的為軍攻堂,針對騎兵裝備的為騎營堂,針對步卒配備的為兵甲堂等等」

  曹昂說完見曹操和郭嘉俱是怪異的看著他,不由趕忙低頭,小聲道:「這只是我隨便起的名字,若是父親覺得不好....」卻聽曹操聞言哈哈大笑道:「堂口?可是沒有瀟湘館,秋爽齋,衡蕪苑,隴翠園,沁芳亭來的聞雅,不過倒也湊合用了,那如你所說最為神秘的,負責設計軍器,分配鑲嵌的一堂當叫什麼?」

  曹昂聞言一時語塞,總不能叫「設計堂」吧,低首片刻,曹昂忽然想起後世玩的一個叫做流星蝴蝶劍的遊戲,腦中靈光一閃道:「就叫『流星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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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曹昂親衛



  建安二年末曹操與中軍設立一新機構「器尉府」,主管新式器械調配以劉曄為器尉,總管精器諸事以馬鈞為副尉,掌管其中專門設計器械軍需的流星堂。在以後的漫長戰爭中器尉府,流星堂成為了曹氏的左膀右臂令天下諸侯,漢外異族盡皆側目。
  除夕夜間,司空府寬大的正殿裡,迎面擺著一張巨大漆黑的幾案,紅黃相間的百鳥紋雕蜜燭流暢婉麗,栩栩如生,期間又透著一撤清新質樸。漆案兩旁依次排開幾十張桌案,一道道美味由往來穿梭的婢女擺放與案幾之上。

  西面的側席,乃是曹氏宗主的青年俊秀,以年長的曹昂為首,曹丕,曹彰,曹真,曹休,夏侯恩,夏侯尚,以及更加年幼的曹植等人高談言樂,氣氛顯得極為融洽,曹丕意氣風發,出口便是談詩論文,引得一眾族弟俱是轉頭相看,曹丕見狀,說的更加興高采烈,意氣風發。一直默然的曹昂不由笑著搖頭,這臭小子,倒還真有些當領導的資質。

  只見廳中歌舞妙曼,一眾舞姬在曹操愛妾來鶯兒的帶領下終於姍姍舞畢,來鶯兒乃是曹操愛妾,昔日在東漢帝都洛陽,是個色藝俱佳的名歌舞妓,以美妙婉轉的歌喉與秀麗曼妙的舞姿,征服了曹操的心。

  「嗯,好,好。」在眾姬舞畢退下後,曹操略帶醉意的站起身來,舉起手中盞,笑道:「呵呵,又過了一年啊,自孤起兵以來,平黃巾,滅賊寇,除凶去害,一晃經年了....這多年以來,幸有諸位宗族親友鼎力相助,方有曹家,夏侯氏今日之榮!」

  曹操笑著與眾人飲了口酒,接著轉向一眾宗族青年,目視半晌方道:「如今孤已四旬有二,雖稱不上垂垂老矣,但也是過了青壯之年,今日佳節之期,見我族後輩各個豐神俊秀,我心中實感大慰。爾等身為曹氏,夏侯族人,當以掃清四海,削平天下,護國擴土為己任。若能如此,則我等為父母者,老懷大慰矣。」

  只見曹氏一眾族子聞言,各個眼露精光,一個個身彩飛揚,興奮的滿臉放光。唯有曹昂好像是又溜號了一般,眼神飄忽不定,讓人難以琢磨。

  「明公所言甚是!」只見對面宴中的夏侯惇緩緩起身:「今後的天下,便要你等千里駒兒馳騁縱橫,保家護國。就現在看,汝等當以你們族兄為榜樣!征賊寇,建軍功!如此方不負我族健兒之名!」

  曹昂剛開始還沒太反應過來,接著便猛然醒悟到夏侯惇所說的乃是自己,隨急忙起身搖手道:「叔父過贊,叔父過贊。」

  夏侯惇聞言搖首笑道:「怎麼是過贊?如今你以是大漢後將軍,不在叔父之下,若不是你有真才實學,縱是明公親子,也絕不可能受任此爵。」

  曹昂知道夏侯惇說的確實是實話,唯有不在搭腔,只是點頭曬笑。只見夏侯惇看了曹昂幾眼,接著轉首道:「明公,如今子修已是官拜後將軍,冠軍侯。身邊若是無有親信侍衛,總是不太好....」

  曹操聞言深深的與夏侯惇對視一眼,瞬間便明其意,如今的曹昂受封冠軍縣侯,雖然算是聲名鵲起,但同時也是身處浪尖刀口,以後出門若是無貼心侍衛,確實不太穩妥,而且堂堂一個後將軍,府中若是一個幕僚都沒有,也未免過於寒酸。

  曹操並沒有直接回答夏侯惇,只是緩緩的抬手道:「今日乃年關佳節,來來來,我等共飲此酒!」接著一邊哈哈大笑,一邊看似隨意的走到夏侯惇桌旁,輕言道:「年後可令人收集名門世族才俊簡案,送與後將軍府,供子修自己甄選....」

  ————

  新年過後,曹昂又開始漸漸忙碌的起來,根據史渙所說,因為新的一年的開春一般都是練兵的忙時,冷凍剛過,春暖花開之際是士兵最為懶散的時節,這期間身為將領對士兵的操練一定不能放鬆,在史渙的協助下,曹昂開始了新的一年的練兵。

  如今對於曹昂來說,操勞的練兵和嚴厲的習槍已經成為了他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修習夏侯淵的槍法已經八個月了,如今的他對於槍法也算是頗為熟,畢竟有名將傳授,在加上曹昂的先天優勢,比之他人不知好了多少,尤其是一招回馬槍,曹昂練得極為熟稔,連一向少有稱讚的夏侯淵也不由表揚了他幾句。

  「嗯,不錯,不錯。」看著曹昂狠狠的拉折兩旦弓,夏侯淵輕輕的點了點頭,走過來道:「你的力氣增加了不少,拉折兩旦公,雖不算絕頂,但也算力大了。」曹昂心道,你他媽要是知道我每天自己在家做的非人訓練,就不會這麼說了。

  對於後世的曹昂來說,為了生存,鍛煉自己的體力是必不可少的,每日的負重跑步和肌肉系統訓練,他幾乎從沒斷過,好在府中珍藥大補之物也是不少,不然什麼身體都得練垮。

  看著大汗淋漓的曹昂,夏侯淵輕言道:「今天就到這裡,你回府吧。」曹昂聞言一愣:「啊?叔父,今兒怎麼這麼早。」

  夏侯淵聞言樂道:「怎麼,早放你走不高興了?哼,放心,今個落下的明天都得補回來,只是明公為你安排了些好事,讓你回去高興高興。」

  曹昂看著一臉笑意的夏侯淵,雖不明其意,但也是乖乖的聽話回去了。少時,剛到將軍府大門,只見楊元一臉緊張的跑出來道:「將軍,您可回來了!出大事了,您快進府瞧瞧吧!」

  曹昂聞言不由好奇,在翻身下馬後,隨即大步邁入府中,只見正院之中,穩穩的豎立著十個灰色甲冑的配刀武士,一個個筆直而立,神色肅然。

  十人之中,有二人跨前三步而立,看相貌應該是與曹昂差不多大,但身材魁梧健碩,面貌粗礦有神卻遠非曹昂所能比擬。若是曹昂沒有認錯,這十人身上所著甲冑服飾便是虎衛軍的!

  曹昂穩了穩心神,皺眉道:「你們是誰?為何來我後將軍府。」只見那為首的兩人互相對視一眼,接著其中一個邁步上前,躬身問道:「不知閣下何人?可否告知後將軍現在何處?」

  曹昂聞言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我便是這將軍府的主人。」只見那十人聞言瞬間便整齊跪下,那為首之人則是抱拳高聲道:「典滿參見將軍!」而另外一個年輕人亦是低首道:「許儀參見將軍!」

  曹昂不由愣住,呆立半晌接著急忙扶起二人道:「請起,請起!」只見十個人聞命而起,典滿衝著曹昂額首道:「將軍,奉司空大人軍令,撥我十人為將軍身邊親衛,保將軍出入安全,適才得罪之處,請將軍見諒!」

  曹昂聞言恍然大悟,方才明白夏侯淵所說的「好事」是什麼。隨即趕忙笑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等等...典滿,許儀?」見曹昂念道自己名字,典滿隨即沉首道:「典滿今年二十有一,家父乃是虎衛中軍都尉典韋,昔日宛城之戰,將軍對家父之恩,家父時常言之。聞司空大人為將軍則選護衛,家父特舉薦典滿前來!」

  而那一邊的許儀亦是輕輕開口道:「許儀今年十六,家父許褚,有幸護衛將軍。」看來這許儀似乎有那麼點沉默寡言的味道。

  曹昂聞言先是錯愕,接著便是狂暈,老爹一定是故意的!自己用典韋,許褚當虎衛軍總領,還順道把他們的兒子弄來給自己當保鏢頭子,這哪跟哪啊?

  但不管怎麼說,既是虎將之後,自幼得逞家傳武藝,肯定差不到哪去,問題是....這許儀十六歲的屁大年紀,長得跟三十似的,這真是讓人有些受不了。

  「好,好。有典大哥和許小弟保護,曹昂今後就踏實多了。」典滿聞言嚇得急忙搖手道:「將軍勿要如此,我等豈敢和將軍稱兄道弟。」

  「哈哈」曹昂輕笑著搖了搖手,「在我這裡,典大哥不用這麼拘謹,進了將軍府,咱們就是一家人,你看...」曹昂說完順手給了楊元腦袋上來了一下子,差點把楊元打了個跟頭,不理會楊元委屈的目光,曹昂笑道:「自家人,平時打打鬧鬧都無所謂,更別說什麼稱兄道弟了。」

  典滿,許儀疑惑的互相對視一眼,接著只見典滿從懷中拿出一道竹簡,陳言道:「此乃是典滿來將軍府前,夏侯惇將軍托我轉交與後將軍的,並托末將告知將軍,這裡面所書的全是當今世家俊秀英傑,將軍門下若有所缺,可從中細細擇選,並還私下讓末將轉告將軍,手下的人在精不在多。」

  「在精不在多?」曹昂默默的念叨了兩句,隨即瞭然,這是告訴自己,就算自己是曹操的兒子,收幕僚也不要太過張揚,畢竟老爹才是這許都真正的主人,自己可得悠著點。

  曹昂聞言隨即翻開竹簡,細細打量,裡面的記載倒還很全,包括名字,家世,年齡,履歷幾乎全有,曹昂不由咧嘴而笑,老爹對自己還真夠意思。

  「吳質,字季重,定陶人,才學素駐通博,二十歲....楊修,字得祖,二十有二,楊彪之子,聰穎過人,極有智慧...嘿,再聰明也死在自己的欠嘴上...」

  看著曹昂一邊翻看,一邊絮絮叨叨的瞎嘟囔,典滿心中好奇,這將來須得以自己生命保護的主子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著實奇怪。

  就在典滿疑惑,楊元委屈,許儀不言不語之時,曹昂的目光突然落在了竹簡上的一個名字上,再也不能移動半分,少時,只聽曹昂有些顫抖的輕輕念道:「司馬懿,字仲達,十八歲,河內溫人,原京兆尹司馬防次子,前治書御史司馬朗弟,少有機謀,聰穎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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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1-26 07:15:0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九章 溫縣之行



  「司馬懿!」看著書簡上的名字曹昂的腦中瞬間波瀾起伏,想不到會在這裡看到司馬懿的名字曹昂的心中翻江倒海,「怎麼辦?對這傢伙應該怎樣處理!」

  司馬懿可謂人人皆知效立過曹氏四主,力擋諸葛亮大軍與關中門外的股肱之臣卻在晚年一舉奪取了曹魏的政權,為司馬氏篡魏奠定了基礎怎麼辦?對這個人應該怎麼處理!

  「將軍,您怎麼了?」看著臉色忽白忽紅的曹昂,典滿急忙關切的詢問,畢竟,從他與許儀等人踏入這後將軍府開始,這位曹大公子就已經是他的主子了。

  唉,說了你能懂嗎?曹昂頗為鬱悶的抬頭看了眼典滿,心中抑鬱道,假若我告訴你,數十年後曹氏基業為司馬懿一手顛覆,你肯定會覺得我是瘋子吧?

  想到此處,曹昂苦笑著搖了搖頭,接著指著手中竹簡道:「典大哥,假如我看中這當中的人,又該如何?」典滿聞言隧道:「大公子欲想募請何人,只需派人將名字呈報與荀侍中即可。」

  曹昂聞言低首沉思半晌,續道:「好!既然如此,我誰也不想要,只要這個司馬懿為府中幕僚,麻煩典大哥代我向荀侍中報知一聲。」典滿問言不由心中疑惑,不知道這個什麼「死螞蟻」究竟有什麼特別,竟然讓主子這麼看重,但經過父親典韋多年的教誨,坐護衛的,做的就是遵行令止,不多言不多問。

  在典滿領命而去後,曹昂隨即漫步至府後的沁芳亭,心中跌宕起伏,司馬懿....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自己又該怎麼樣對付他,殺了他?想到此處,曹昂不由有些猶豫,聽說河內司馬家乃世家大族,自己無憑無據,只憑喜好弄死司馬懿未免有些武斷,只怕曹操為了曹氏名聲也不會答應的,但若不殺....

  想了一會,曹昂開始慢慢的有了思路,畢竟,人的野心是隨著權利的增長而增長的,就像曹操,未必就是從小就有征服天下,掃清環宇的野心,只是隨著權利一點點的增大,野心也一點點的膨脹,司馬懿是不是也是正樣,隨著權利的增大而使得他的野心越來越大?

  但曹昂不想把曹氏的未來賭在這份遐想上面,雖然他不是真正的曹昂,但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流逝,他已經逐漸融入到了這個新的身份之中,曹昂穩了穩心神,現在的司馬懿只有十八歲,若是說他現在就有奪取天下的雄心,未免有些扯淡。但曹昂不願,也不敢任由這個未來的不安定因自由發展,他也不可能放手不管,不管怎麼說,自己先想辦法看住司馬懿再說。

  轉眼間,十日時間已過,招募司馬懿的消息經由荀彧派人傳回將軍府,結果是:「司馬懿年前偶然患上了風痺之症,恐難以入許都仕官。」

  看著荀彧派人送來的書簡,曹昂的眼睛逐漸瞇成了一條縫,記得歷史上曹操頒布求賢令時,召司馬懿做文學篆時,司馬懿就是以風痺之症推脫辭官的。

  想到此處,曹昂嘴角不由的咧嘴一笑,司馬懿,不管你是像史書上那樣,因漢室衰微不願為官,還是你另有所取,我曹昂絕不會放過你小子。

  在經過深思熟慮後,曹昂隨即做了一個決定,就是親自前往司馬懿所居住的溫縣,就是綁,也要把這小子綁回來!自己原先沒想到就算了,如既然記起他來了,就一定要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才安心!

  次日,曹昂便前往向曹操稟報辭行,曹操在聽曹昂欲北上溫縣,卻只是去見一位不足二十的年輕後生,不由的對曹昂輕動之舉有些不滿,但見曹昂去意已定,也是不好說些什麼,在囑咐了一通之後,便揮手放行,曹昂隨即將典京師兵衛暫交史渙掌管,自己則是領著典滿,許儀等一眾親兵北上,前往溫縣而去。

  官道上,陣陣南風輕吹而過,帶起了一絲雪後初春的季感,道路兩旁的百樹已經枝芽微冒,顯示出些許的勃勃生機,在一片連綿群山包圍中,天空晴朗但頗為微涼,顯得極為清冷。

  一眾人馬為首打馬的乃是典滿,正騎在一匹高大的黑鬃馬上,臉上冷清無色,緊抿著厚唇,一對銳目正四下觀望,顯得小心翼翼。

  「將軍,我們就要到溫縣了。」曹昂聞言起首而相望,遙遙的看見了溫縣城,這一路上,曹昂倒是路過了溫縣城旁邊幾個村鎮,是人多地少,卻也不憂溫飽。

  「這位老伯..」少時,待行到溫縣之外,曹昂下馬攔住了一位老漢道:「老伯,在下乃兗州東郡人士,來此尋親的,我那親戚複姓司馬,單名為懿,字仲達,不知老伯可有聽過?」

  那老頭聞言頓時一樂,「原來司馬先生的親戚,好說,好說!司馬先生的莊戶就在於縣南郊外,你一路尋去定會知道。」曹昂聞言一樂,道:「多謝老伯。」

  「嗨,什麼謝不謝的,現在向司馬懿先生這樣的人少了,年紀輕輕,還有才華,卻不忘祖本,司馬一家人如今全部住在河內,唯有他還不忘祖本,一個人遷至此處隱居守祖護墳...唉,難得,難得。」

  曹昂聞言只是隨便一笑,接著便帶領眾人向溫縣之南而去,在細細打聽之下來到司馬懿所居莊戶,卻是別緻而秀,莊深而澄清,地不廣而平坦,林不大而茂盛。曹昂細看片刻,從蛛絲馬跡中可看出此莊園雖然建設凡,但濛濛中卻又透漏著些許奢華。

  「將軍,叫門?」經過數日的相處,曹昂以對許儀性格瞭解透徹,實在是個沉默寡言的悶葫蘆,偶爾開口也是興崩的跳出幾個字。

  「不用了,先在縣中找地方住下。」在沉默片刻後,曹昂輕輕搖首道,接著拍了拍典滿:「典兄,麻煩你想辦法摸清司馬懿莊上的狀況,然後咱們....」接著在典滿耳邊微言幾句,典滿不由大驚道:「將軍,這,真的要這麼做?」曹昂笑著點了點頭,接著心中暗道:「司馬懿,你究竟是騾子是馬,咱們今夜好好試上一試,小爺要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貨色!」

  午夜,一輪皎潔的月光直直照射在司馬懿所居的莊園之上,只見十個經過精心打扮的便裝蒙面之人悄悄的接近司馬懿莊上,看其一個個身手矯捷,便知道不是等閒之輩。

  「將軍...真要這麼做嗎?聽說那司馬懿不過一文人,會不會....」只見居與第二的蒙面人小聲道:「典大哥放心,一切包在曹某身上。」

  只見典滿猶豫猶豫一下,接著揮了揮手,便見一眾武士麻利的翻過司馬莊園高牆,接著在典滿的指揮下,分散各處盯梢把守,而曹昂則是與典滿,許儀悄悄地接近正中的一座居室。

  只見屋中尚還油燈微閃,曹昂輕輕的趴窗偷巧,只見屋中榻上正平躺一人,果然好似得了風痺一般,因火光較暗,實在難以看清其長相,曹昂的鷹目瞪視良久,接著衝著身後的許儀怒了努嘴。

  只見許儀沉穩的微一點頭。瞬間,異變突起,只見許儀突然從懷中拿出一把短刀,「蓬」的一聲撞破窗口飛身而入!寒光懾人的短劍在其頭上高高舉起,接著便瞬間向著床上那平躺之人扎去!

  「啊啊啊啊啊!」只聽屋中瞬間想起一聲因驚嚇而升起的叫喊,淒厲異常,接著便聽莊園四處鑼鼓聲喧天,家丁往來的吵雜之聲瞬間響便莊園。

  而曹昂和典滿絲毫沒有回頭,只是一眨不眨的盯著屋中情況,只見蒙著面的許儀手中的短劍如一道疾風般向著床上之人扎去,而那床上之人除了大聲呼喊,身體卻絲毫沒有動彈一下,瞬息之間,伴隨著那一陣高呼,許儀的短劍則是狠狠的刺在了那人腿邊的床榻之邊!

  「看來他卻是得了風痺之症啊!將軍...將軍?」典滿在說完話之後,卻不見曹昂搭腔,只見一直在窗口蒙著面,而露出的雙目則是緊緊盯著司馬懿的曹昂,眼中的精光爆閃,眉目間全是平日裡少有的煞氣,「司馬懿!你太能裝了,這你都能忍?...本少爺絕不會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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