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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風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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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打哈氣】 重生三國之我乃曹昂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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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設局破敵


  「劉備出城了!」一瞬之間高順腦中開始飛速盤算起來,劉備既已經出城則必已經放棄了小沛城,此時曹軍難敗又有劉備夾擊,不如轉軍去取了小沛和溫侯在徐州成犄角之勢,方為正事。

  想到此處高順遙遙的打量了一眼遠處看似已是精疲力竭的夏侯惇,嘴角笑意斐然,接著對身邊的傳令官道:「鳴金!回軍攻下小沛城!」

  瞬息之間,高順大軍前鋒變後軍,後軍改為策應,徐徐南向退去,後軍整齊而走,絲毫無半點間隙可乘,八百陷陣營分成了三波,輪守三翼,高順用兵之利、整軍之嚴,著實令人歎為觀止。

  劉備兵馬也不與高順糾纏,只是一往直前,來與夏侯惇軍馬會和。看著離自己軍馬越來越近的劉備軍,曹昂眼中的犀利光芒越盛。

  看著越來越遠的高順軍,曹昂沒有追趕,夏侯惇的傷勢頗重,自己便是這先鋒軍的領袖,從現在起,自己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要細細籌謀,三思而行....

  曹軍大帳之內,醫官細細的診治了夏侯惇的傷勢,夏侯惇鼻骨盡碎,容貌已毀,只見躺在榻上昏睡不醒的他頭上皂帛緊裹,很難想像他適才帶傷擂鼓,穩定軍心需要多大的毅力!

  今日已是九月初十,如無意外,曹操大軍將會在十月抵達徐州,這當中二十日又當如何?是屯兵等候曹軍前來,還是有所作為?如今小沛以為高順、張遼所拒,陳宮、臧霸防守蕭關,呂布自領其餘八將虎踞徐州,三處互為犄角,若想有所作為,必須先得撼動一處。

  「將軍,劉備在帳外求見。」曹昂聞言眼中一寒,待隨即換了一副笑臉,道:「速速有請!」少時,只見劉備領著關羽、張飛入帳,劉備剛一入帳,便一臉悔恨惋惜的走到夏侯惇榻前,聲音微微顫抖道:「夏侯將軍....劉備來遲,致使將軍遭此大難...此皆備之過也!」

  李典在一旁感慨一聲道:「玄德公不必如此,此事非公之過,如今公得以安全衝出重圍,也不負將軍為公而傷了。」

  「唉...」劉備哀聲一歎,搖搖頭沒有說話,曹昂上前輕笑道:「劉公,只是不知道你此番棄城,城內的家眷又當如何?」

  劉備聞言面色一僵,但也只是瞬息之事,接著歎口氣道:「家眷雖陷於敵首,但以呂布、高順等人為人,當會不相害,可保無憂。」

  劉備說完,轉頭看了看曹昂道:「不知閣下是?」一旁的曹洪朗聲道:「此乃司空大人之子,後將軍曹昂是也。」

  劉備聞言急忙起身道:「久仰、久仰。」曹昂笑著回了一禮,接著言道:「如今叔父受傷,小沛陷於敵手,依劉公之見,我等現下當如何行事?」

  劉備沉吟片刻,正色道:「依在下愚見,呂布矯勇,陳宮多智,高順善於統兵,張遼勇謀兼備。非等閒可比,不若等明公大軍來此,再作計較如何?」

  李典亦是點頭道:「玄德公之言甚善。」曹昂聞言笑了一笑:「既如此,便依諸公所言。」

  深夜,只見司馬懿和甘寧來到曹昂帳前,待通報之後,方才得進,此時的曹昂正坐在上首沉思,見二人入見,展顏笑道:「來了,坐。」

  二人一左一右坐於兩旁,司馬懿道:「將軍深夜召我二人,不知所為何事?」曹昂沉言道:「我日間沉思苦想,所思者不過此番無功而戰,實在可惜之極,若論正面交鋒,我軍絕不在高順、張遼軍馬之下,只因主帥受傷,軍心不穩,故而未能建功,今夜思得一計,不知可行與否,故而召你二人相商。」

  接著曹昂便將自己所思的計謀告知二人,只見司馬懿低頭沉思片刻,突然言道:「將軍此計雖好,只是不知為何卻要連劉備都算計進去?」

  曹昂面色一沉:「劉備此人,外表忠厚,實則奸詐之極,他今日見我大軍前來,不早早出兵相助,夾擊高順,卻乘我軍與高順軍馬相持,力戰許久方才出兵突圍,以為我不知嗎!」

  司馬懿沉思片刻道:「若如此,懿有一法,可敗高順、並置劉備於死地,只是卻對不起夏侯將軍....」曹昂隨道:「仲達且試言之。」

  待司馬懿將其法說出後,曹昂的臉色一變,道:「此計不錯....但對夏侯叔父有些不敬,需得稟報叔父,方可行事。」......

  次日,曹昂將諸將召與帳中,待眾人到齊後,曹昂四下打量眾人半晌,輕言道:「昨夜我深夜拜見叔父,決定——奪回小沛,直逼徐州!」

  眾人聞言大驚,李典急忙上前道:「將軍,事關重大,將軍不可負氣而行啊。」曹昂微一揮手道:「我非負氣而行,只是此番東征事關重大,我等身為前部豈可無功而返?此事我昨夜以與叔父商量妥當,公等勿疑。」

  眾人聞言沉默半晌,只聽曹洪疑道:「那,當如何奪回小沛?」曹昂微微笑道:「詐死!」話音一落,劉備與李典最先反應過來,「莫不是要夏侯將軍....」

  「不錯,可散佈謠言就說叔父昨夜因重傷難治,猝於軍中,然後大軍徐退,再另遣一人裝作斷後,引高順前來...劉公,此事只怕非你不可。」

  劉備急忙道:「備願助將軍一臂之力。」曹昂呵呵笑道:「好,如所料不錯,高順聞叔父死信,則必出兵相探,劉公當且戰且走,勿要敗退過速,引高順過來,曹昂在鉅野屯兵埋伏,到時你我裡應外合,,一舉破去高順!」.....

  數日後,小沛城中,高順張遼迎來了一個令他們意想不到的消息,夏侯惇因箭傷過重,且因醫治過晚,亡故與於主營之中。曹軍先鋒軍盡皆掛白旗,哀聲遍野,已經徐徐向西北退去。

  「此事有詐!」張遼聞言後隨即脫口而出,高順則是皺眉問斥候道:「曹軍西去,可有安置斷後軍馬?」

  斥候道:「據說留兵阻擋著乃是劉備。」「劉備?」高順、張遼盡皆一驚,半晌後,高順方道:「此事或許不假,曹軍主帥新喪,其兵大哀,以劉備斷後,當在情理之中。」

  張遼皺眉道:「將軍莫非要出兵?」高順歎道:「久守實非良策,徐州四戰之地,除蕭關外,幾乎無險可守,若放此軍走,待其與曹操主軍會合後,必將復來。」

  張遼聞言道:「既如此,將軍與我權且出兵試探一番如何?」高順點頭道:「此事若真,則我必除此一軍,以斷曹操一臂!」

  ————

  此時,曹軍已是徐徐向西北而退,而留下劉備一軍斷後,此時的劉備仔細的打量著眼前的地圖,眉目中充滿了疑惑,前番曹昂曾留給自己的任務,就是且戰且退,邊打邊拖,將高順軍馬引至徐州邊境鉅野,到時曹昂屯兵設伏,一舉殲滅高順主力,重奪沛城。

  「兄長,您再此思慮了一個下午了,究竟所謂何事?」劉備聞言抬首,只見一綠裝之人昂首闊步入賬,正是劉備之弟,武聖關羽。

  」唉...二弟,此番曹昂安排我等引誘高順軍馬入圍,為兄心中不知為何,總是隱隱感到有些不妥。」關羽奇道:「兄長,何處不妥?」

  劉備搖首奇道:「我也說不出,此番設計引誘高順,這曹昂所布極為周密,為兄仔細推敲,卻無疏漏,但心中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妥,此子見識甚遠,用計不下於當年曹操,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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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一算劉備



  朝陽之下高順大軍正急匆匆的向著西北而去,其中八百陷陣營渾身殺氣沖天各個身體壯碩,正是高順張遼帶往追擊夏侯惇的大軍。

  「將軍你看!」張遼抬頭一看但見前方塵土飛揚,一眾彪軍頃刻間截住高順、張遼的去路為首一人面容幹練威武,正是劉備。下首綠袍將軍和黑甲大漢分別是關羽和張飛。

  「劉備無恥之人,你竟然聯合曹操,意圖謀害溫侯,高順今日來此,定要將你這小人碎屍萬段!」劉備聽高順之言,歎氣道:「將軍,你道備乃無恥之人,那呂布當初夜襲徐州,奪我州郡之時,可曾有信義二字?」

  高順聞言眼光一寒,多言無益,且先試試這劉備究竟意欲如何。「上!」高順大喝一聲,只見高順軍馬以陷陣營為首,全軍直向劉備衝去。

  兩軍交戰之時,但見張遼左衝右殺,手中冷艷刀如一招魂幡,所過之處,劉軍士卒盡皆倒地。「噹!」只聽一聲巨響,一桿巨大的青龍偃月刀將張遼手中長刀架住,張遼眼中一寒,冷冷然道:「雲長!」

  青龍偃月刀、武聖關羽,天下只此一家,別無分號,當張遼一眼看到青龍刀時,就意識到眼前人是關羽。天下武將,最有名氣的莫過於第一殺神呂布,以及曾在虎牢關與溫侯戰成平手的關羽,張飛。

  看到關羽當前,張遼心中升起一絲酸意,他與關羽也算神交已久,暗自佩服,只是互為對手,各為其主。關羽架住張遼手中戰刀,道:「文遠,你乃忠義之士,呂布何等樣人,公自知之,為何還要效忠於豺狼之徒?」

  「雲長,多說無益,溫侯何等樣人,我自知曉,無需公來告知!」說罷手中兵器用力卸開青龍刀,兩馬相交,一個手中青龍刀直如浩瀚之海,一個冷艷鋸如一抹寒霜。且武藝都值巔峰,一時間卻是難解難分。但明眼人卻可一眼看出,數十招之間,張遼當有七招自守,三招反攻,比之關羽還差了一些。

  不說張遼戰關羽,單說高順領軍直逼劉備,劉備雖有張飛為臂助,怎奈兵力差之高順不止一籌,待苦戰之後,終究是抵敵不住,劉備軍終為高順所敗,退往西北而去。

  此時張遼與關羽已是戰了約有五十餘合,關羽縱然武藝絕倫,但對戰張遼依舊難以立破,但看己方軍馬撤走,關羽輕歎口氣,接著言道:「文遠,今日勝負暫且保留,日後若有機緣,關某當在與你一決雌雄!」說罷便轉馬而走。

  看著漸漸遠去的劉備軍馬,高順摸了摸顎下的濃須,對著一旁的斥候道「速去打探,看劉賊軍馬屯與何處!」

  幾個時辰後,斥候隨即回報,劉備並未疾走,而是將兵馬屯與西歸要道,安營紮寨,以防高順兵襲。

  待聽到匯報後,張遼與高順不由對望一眼,過了片刻,只聽高順言道:「看來夏侯敦果然死了!」

  張遼沉默一會,搖首道:「暫且不急,我等明日再戰一陣。」次日,劉備居高臨下的看著高順大軍前來,皺了皺眉頭,對著張飛道:「三弟,一會出戰,暫由你去迎敵!」

  只見一身黑色戎裝戰甲的張飛哼笑一聲,放聲豪言道:「大哥放心!...所有人!隨我殺過去!」

  此時,高順方到劉營,看著數百張弓搭箭,欲將己方軍馬攝穿的劉備,高順冷哼一聲,剛想派陷陣營打頭解決了這些障礙,忽聽一聲牛角聲響,但見劉營打開,數百精騎在一員黑甲上將,坐下一匹烏騅馬,手中丈八剛點矛,遙遙與高順擺開陣勢。

  「哈哈哈.....」一聲震徹天宇的驚天豪笑,「燕人張飛在此!哪個不怕死的,竟管上來一戰!」

  「張將軍,好久不見了。」高順微笑著走上前來,張飛環眼怒視著高順半晌,隨道:「高順,莫不是想與決一雌雄!」

  「非也...」高順微笑著道:「只是將軍對我家溫侯禮數不周,溫侯時常掛念,今日特讓高順請將軍回徐州一敘....」

  「...你!」張飛臉色頓時大變,但見其雙目怒火中燒,恨不能平吞了高順,「高順,放馬過來!」說罷坐下烏騅馬出,手中鋼點矛支取高順而去。卻見高順微一揮手,陷陣營急急擋在張飛與高順之間,令其難以逾越。

  「高順!你這賊子!連與爺爺一戰的狗膽也沒有嗎!」高順聞言冷道:「笑話,張飛,你以為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與我叫陣?」

  「啊啊啊啊!」烏騅馬前蹄猛然抬起,只見丈八蛇矛在張飛手中一個倫圓,一招橫掃千軍如風雷般宣洩而出,四名陷陣營的軍士如迅風下的秋葉,瞬間被掃出丈外有餘,接著便再無生息。

  「好力氣!」想到昔日張飛酣戰溫候時的神勇,高順不由暗自心驚,「殺!」

  綿綿不息的號角聲隨著高順的吶喊震響天際,不絕與耳的馬嘶人沸聲中,以陷陣營為首的軍隊盡皆出馬,張飛咬牙怒視著高順,大吼一聲,但見雪亮的蛇矛伴隨著敵方的血液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帳中的劉備和關羽互相對事一眼,接著便聽劉備喝到:「上,守住此處,勿要讓高順進軍!」

  以張飛為首,劉備軍開始依山而守,全軍開始了對高順軍猛烈的反擊,特別是關羽張飛所率領的輕騎,是從河北平原隨劉備東征西討多年的近軍,面對強大的陷陣營和成千上萬多己方數倍的敵軍,依舊是有一拼之力。

  看著奮勇作戰的劉備軍,高順終於下定了追擊的決心,這分明就是為主軍斷後爭取時間!想到此處,高順轉手對張遼道:「文遠,即刻傳令,全軍奮力突戰,速敗劉備!我要破了曹操的先頭軍,奪下夏侯敦的屍首!」

  高順終於下定決心,此後其軍馬與劉備連戰連勝,五日內力克劉備五陣,聲勢駭人,直追劉備軍到達了徐州邊境的鋸野。

  鋸野地勢險要,草木叢生。此時,月明當空,秋風蕩起劉備身上那一襲單薄的衣袍,凌空劈啪作響,劉備軍馬在狹長的鋸野道中,猶如遷徙的獸群,躁動不安。

  終於,遠處的曹軍大營已是顯露眼簾,劉備興奮之餘,也是有些疑惑,為何要將營寨扎與此處?

  「劉備!還不速速束手就擒!」劉備猛然回頭,但見以張遼為首的高順大軍已然殺到,隨即急忙率軍直衝入營,張遼亦是窮追不捨,直衝入帳,誓要先殺劉備,後奪夏侯惇之屍。

  「劉備!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劉備轉首對著張遼笑道:「張將軍,鹿死誰手,還未可知,且看今日是誰中伏!」

  話音剛落,便聽兩頭山坡上殺生四起,曹軍從兩邊的山坡上盡皆起身,一時間,但聽殺聲震天,響徹四野。

  張遼頓時色變,看著一臉得以之色的劉備,不由的使勁握了握手中的冷艷鋸.........

  北風似刀,曹昂站在山坡上,看著下面營中正在對持的劉備軍和高順軍,嘴角的冷笑漸漸升起,「準備!放箭....」

  此時的劉備正得意間,突然看見四周的營寨中四處堆放的乾草糧袋,心中先是有些疑惑,接著一股不詳的念頭升至心頭,接著抬頭看了看四周山坡上的曹軍通明的火把,瞬息間,臉色變得慘白!

  「放、火!」明月當空,伴隨著淒厲的牛角之聲,一支支火箭將漆黑的夜空照的通紅,射向了下方堆滿乾草、火料的軍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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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將府三英



  「...劉備今天就讓你知道,天下何其之大會裝蛋的不只有你一個!小爺也會裝!」只聽伴隨著號角聲,呼嘯的火箭將漆黑的天際映照的恍如白晝一道道的火箭射入下方的營磐,頃刻之間谷中的軍營火勢沖天而起,幾成燎原之勢星空下的烈火所帶起的硝煙漫布鉅野當空,熱氣滾滾,侵人心肺,灼人體膚。

  「不要停!繼續!加強火勢!」曹昂不斷催促著手下的士卒將火箭射入下方的軍營,此時正值爽秋,天氣雖不悶熱,但溫度也算燥干適中,營中的烈火已是難以熄滅,士卒紛紛向外飛跑。

  「兄長!這是...」看著身邊不斷升起的凶焰以及硝煙,關羽一向淡定的面容上也出現了幾分少有的驚慌。劉備的牙齒緊緊的要在下唇,鮮血順著嘴角緩緩流下。

  原來如此,自己潛意識中一直擔憂的就是此事,鉅野草木極盛,火勢一起,極難撲滅,火攻!想到此處,劉備一改平日的謙和風度,手持雙股劍喝道:「全軍隨往我裡面衝!」

  張飛聞言大驚道:「大哥!裡面火勢太旺,進去的話豈不死路一條?」劉備沉言道:「只有往谷裡沖方有一條生路,這曹昂既然設伏放火,谷口必有準備,我等若向外衝則吉凶難定!」

  關羽目光一寒,冷聲道:「這曹昂好生毒辣,為了全殲敵軍,竟欲犧牲我等!此事,關某定不與他干休!」

  劉備沉聲道:「若只是為了全殲敵軍倒還好說,就怕這曹昂...」話到此處,也無下文。劉備領軍向著營內深處衝去。」

  此時的張遼也是被困火海,他自是沒有劉備三兄弟等人這諸多的想法,見營內火勢沖天,狠狠的咬了咬牙道:「中計了!」隨即率領手下打馬向外而去。

  正在此時,正東方向突然現出數桿大旗,分別書「李」「呂」「曹」等字,所到之處,張遼手下紛紛逃避,旗下戰將正是李典,呂虔,曹洪等人。

  三將切斷營口,軍馬到處,張遼軍卒紛紛落馬,更有怯戰士卒一見此般陣仗,便拜服餘地,棄械投降,再不敢動轉分毫。

  卻說張遼率領一支親軍,正向營口奔逃,但見三將攔路,瞬間將張遼圍在核心,欲生擒下來。

  「來吧!」只見張遼大喝一聲,接著手中長刀猶如一道電光,直接率眾衝向三將,清冷儒雅的面容此時全是憤然與嗜殺。

  「呵呵!張遼,你果然是個將才,在此情況下,尚能與我軍對持,不過你好好看看西面!」李典見一時拿張遼不下,便出言擾亂張遼心神道。「西面?那是谷口處!」張遼心中一驚,那裡有高順將軍的殿後軍馬!

  卻見李典眼中寒光一閃,趁著張遼分身之際,一招刺中張遼右臂,但聽一聲驚天怒吼,張遼眼中血絲氾濫,其一手拿住李典槍頭,咬牙硬生生的將其絞碎,接著把槍頭一拋,李典大驚,只見那槍頭瞬間將其頭盔擊落塵埃,滿頭長髮胡亂的披散與肩。

  「擋我者死!」只見肩頭鮮血噴射的張遼如一頭被激怒的雄師,率眾突殺而去,期間身後又挨了曹洪兩刀,渾身鮮血淋漓,但卻一往直前,無人能當,帶著一身的燒痕及槍刀之傷衝殺而去。留下了一臉詫異之色的李典等人,面面相覷.....

  此時谷口處,高順的後軍亦是為曹軍典軍師衛營所攻,領頭者乃是曹昂副將甘寧以及軍司馬,司馬懿!按照曹昂吩咐,典軍營分為五路,乘高順望見火光,急忙趕往相助時,乘亂從後襲擊。

  一時間,高順軍馬大亂,黑夜中背後敵方五路軍至,有高順軍和曹軍打的,亦有高順軍和高順軍打的,但是大將甘寧行到所處,兩軍盡皆退卻,甘寧軍馬在場上好似一股不可阻擋的洪流,直向高順本人殺去!而其所部,竟不過二十餘人。

  在這數日間如狼似虎追擊劉備的軍馬面前,甘寧卻可在其前威風八面,縱橫無敵,這是何等令人艷羨膽寒的勇武,此時張遼未在,高順軍中再無一人可擋其鋒芒。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典軍師衛營似是特意切斷高順本人與陷陣營聯繫的趨勢,只見高順左突右殺,但其一手操練的陷陣營軍卒似是離其越來越遠,高順的額上不由滴下了點點汗珠。

  「哈哈,合該老子立下大功!」只見甘寧已然率軍殺奔高順面前,「高順匹夫!你此戰已敗,還不迷途知返,下馬受降!」

  「放屁!匹夫,有什麼手段,你使出來便是!」高順自隨呂布以來,可謂戰必勝,攻必克,但自濮陽之戰起,便屢屢受挫於曹軍之手,此時聞甘寧之言,更是羞憤難當,被憤怒沖昏了頭腦,舞起手中長槍,來與甘寧決戰。

  在西面,高順的陷陣營也被一眾彪軍馬騎逼至一處高地,而此高地上所立一人,身著銅甲,頭戴盈盔,一臉冷笑的看著下方的八百陷陣死士——司馬懿....「發令。」

  號角聲沖天,曹軍的步軍當前,豎立盾牌,戰陣四合,鼓聲如雷;其後弓弩手齊備,數千寒光閃閃的箭矢對準了場中的陷陣軍卒。此時,陷陣營無高順調動,指揮不靈的劣勢立時暴露出來,陣角大亂,人卒亂奔亂突,互相踩踏,卻依舊難以逾越圍合半步。被壓的無法收攏陣列,自家壓垮自家。

  「放滾木。」在司馬懿淡淡的下令聲中,陷陣軍背後依靠的高地上,只見一段段巨大的圓狀檑木順著高丘,雷鳴般突砸下來,無可阻擋的滾雷木、密集成群的箭矢....在一聲聲驚天、悲鳴的呼聲中,縱橫天下的陷陣死士一個個魂歸地府黃泉,完成了他們生命中的最後的篇章。

  而那邊正與甘寧的交手的高順心中悲涼,隨自己轉戰四方的軍卒就這樣喪失殆盡,自己一手調教的陷陣營從此不在存於世間,想到此處,縱是如高順一般的鐵漢,眼淚亦是從虎目中緩緩而下。四十餘合後,只聽一聲巨響,高順手中長槍被擊落塵埃,在高順跌落下馬後,甘寧的長刀則是瞬間架住其咽喉,令其再難動彈分毫,「來人!給老子綁了!」

  鉅野一戰,曹昂以火攻之法大敗高順、張遼。張遼受重傷突圍遠去,隨其突圍的兵卒不過僅十餘人而已,高順救援不及,被司馬懿、甘寧從後方襲擊,司馬懿先斷帥、兵聯繫,後以多兵種配合四合圍法,並配上滾木礌石,全殲縱橫天下的八百陷陣營,而將軍府第三號人物甘寧則是生擒了敵將高順。鉅野一戰,不僅僅是冠軍侯,將軍府大總管以及其副將甘寧在河南之地亦是名聲鵲起。

  但是,令曹昂、司馬懿都沒想到的是,此一場大戰中,劉備居然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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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給你交代


  建安三年九月鉅野的一把大火徹底擊潰了高順的軍隊,張遼負傷西去陷陣營死傷殆盡,而高順本人亦是被甘寧生擒徐州的局勢頓時急轉直下,而曹昂則是在呂布等人未曾反應之時連夜出兵趕往小沛取城。

  鉅野以西,小沛城下。小沛城位於徐州城西南是徐州主城擋住西來的一處重鎮。雖然不大,但卻好入針釘,一個不注意,就會在徐州城旁被扎上一下。

  曹昂在典滿許儀及一眾部將的擁簇下抬首望著並不高聳的城樓,如今城中已無大將,此城可算是囊中之物。但見曹昂身後,一隊隊全副武裝的攻城士卒已經蓄勢以待,排列著整齊的方陣,踩著整齊的步伐,在李典的指揮下向著小沛城頭洶湧而去,猶如一道道鋼鐵洪流,瞬間便席捲了整個小沛城。

  「將軍...」曹昂回身望去,卻是司馬懿不知何時打馬來到其身後,「仲達,你看這小沛城幾時可下?」司馬懿淡淡的掃視了一眼酣戰正激的小沛,曹洪已然身先士卒,跨步上城,連斬十餘人首。「最多不出一個時辰。」

  曹昂點了點頭,司馬懿續道:「將軍,劉備還活著....」「此事我已知曉了,劉備現在何處?」司馬懿道:「正率領殘部,前往小沛途中。」

  看著已是佔滿了小沛城頭的曹軍士卒,曹昂疑惑道:「只是我不明白,劉備為何會沒死?」司馬懿歎口氣道:「他沒有往谷外而去,反倒是迎火直衝入谷...當真是了不起。」

  「置之死地而後生嗎?」曹昂仰頭看了看天空,半晌方道:「傳令全軍,一會入城後,但有擾民、擅取民眾財物者,斬!入城後,發宵禁令,傳令整個城內民眾百姓,夜間不得外出,各家自守,亥時後還有在街上者,以逆賊論處!」離曹操大軍前來尚需數日,呂布若知曹軍先鋒以屯與小沛,必來攻取,而曹昂在這期間要做的就是緊守小沛城,等待大軍入徐州。

  司馬懿聞令轉馬而去,卻突聽曹昂言道:「另外,入城後,讓史渙速來見我。」...........

  在一個時辰的浴血拚鬥下,曹昂大軍便迅速的攻下了小沛城,如此,徐州的犄角之勢被打開了一道縫隙,只等曹操前來,便可匯聚全軍與呂布決戰,曹昂入城後恩威並施,既不許士卒奪民財物,又頒布宵禁令嚴禁全城,既不擾民亦不縱民,牢牢的把持住了整個小沛城。

  就在安頓完全軍之後,夏侯惇在左右的扶持下來到小沛正衙,因為鼻骨上的傷需要包紮,所以此時夏侯惇的雙目盡被帛布遮蓋,好像是盲人一般,曹昂此時正與府衙門前安排各營屯位,見夏侯惇前來,急忙上前扶住他:「叔父,你怎麼不好好休息,到這裡幹什麼?」

  夏侯惇揚了揚頭,高聲道:「你做的很好,本將受傷之時,士氣不穩之際,你內定軍心,外破高順與張遼,奪取了小沛城,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有後將軍坐鎮,我完全放心,言盡於此,我回去了」

  說罷在從人的引導下轉身而走,一邊走一邊高聲道:「諸位將軍!惇養傷期間,行動不便,別有點什麼事就來驚動我,有後將軍在,我軍穩得很!」

  諸將官聞言,臉上都顯示出了釋然和激動的神色,曹昂亦是心中暗歎,別看夏侯惇蒙著眼過來區區幾句話,卻是對穩定軍心大有用處,一則當眾將軍權盡付與曹昂,打消了眾將心中疑惑,二則是穩定軍心,讓全軍都知道他夏侯惇依舊是穩穩的橫在諸人身後,一旦情況危機,他會在全軍最需要的時候站出來!

  就在小沛城一切安撫修葺妥當後,劉備已經領著他的殘兵敗將來到了小沛城,曹昂接到信後,立刻引著眾將出城迎接。

  看著遠遠而來,一身狼狽燒傷,沒精打采的劉備,曹昂按耐住濃濃的笑意,上前兩步訝異道:「劉公,你終於回來了,怎麼這般.....」

  曹昂話音剛落,忽然心頭警聲,但聽馬蹄突響,青龍刀鋒利,明亮,帶著一股沖天殺氣直衝曹昂而來,「我X你娘!」下意識的,曹昂竟說出一句後世的髒話,接著閃身而退。

  「噹!」只見巨大的鐵戟和樸刀架住了劈來的青龍刀,接著瞬間分開,卻見典滿許儀都是面帶潮紅連退數步,而適才揮刀欲殺曹昂的關羽則是一臉無然的坐於馬上,顯然沒有絲毫影響,但其眼中的怒氣彷彿暴漏了他的內心,那是一種絕世的『傲』在遭受他人凌辱後的沖天之怒!

  「大膽!」只見曹昂身後諸將盡皆亮出兵器,眼中殺意頓盛,劉備猛然翻身下馬,哭著拜與地上道:「諸位將軍,舍弟無狀,冒將軍之威,備願代弟一死,以解將軍之怒,也好祭奠備在鉅野被燒死的親卒兄弟。」

  劉備話音剛落,眾將臉色都有些不自然,曹昂下令火伏高順軍馬,怎麼說來都是對不住劉備,如今聽聞劉備欲追隨死於鉅野的將士,心下不由的都有些猶疑不定,有些人甚至還疑惑的看了看曹昂,表示心中的不解。

  「劉公,你此言何意?」曹昂沒有理會眾人的疑惑以及關羽張飛殺人般的目光,「鉅野之戰,劉公莫非未曾見到昂派往引你之人?」劉備淚流滿面,接著緩緩的搖了搖頭。

  曹昂面色頓時一變,接著怒喝道:「史渙何在!」只見史渙聞言出列道:「末將史渙聽候將軍發落。」曹昂轉首怒道:「我令與你於谷外靜候劉公,為何會有此事!」

  史渙淡淡道:「末將當日在谷外接應劉公,卻只見張遼殺出,隨入谷相尋,未曾想劉公反倒冒火向前而去,末將阻擋不及,被張遼士卒所阻,故而...請將軍賜罪!」

  劉備聞言並沒說話,關羽、張飛則是氣的咬牙切齒,這曹昂年紀輕輕,臉皮卻是忒的太厚,如此荒謬的理由,他竟也能找人編的出口!

  只見張飛豹眼瞪得溜圓,很不能活刮了曹昂,關羽眼中精光暴閃,方要開口怒斥,猛然間卻見劉備不著痕跡的微微搖了搖頭.......

  而曹昂則彷彿沒有看到一般,只是默默的瞪視了史渙良久,突然道:「史渙雖有過錯,但此事全在曹某調配不周,臨陣換計.....李典將軍,依照軍規,應治何罪?」

  但見李典身體微震,猶豫半晌道:「回稟將軍,將軍是主帥,豈可論罪...」曹昂揮手打斷其言:「主帥是夏侯將軍,曹昂只是副將,我現在問你,調配不周,致使同軍受難,該當何罪!」

  「當斬!」李典一句話出來,在場眾人盡皆大驚,尚還沒反應過來,只見曹昂伸手將腰間佩劍拔出,「將軍!」典滿許儀大驚,剛要回身搶劍,卻見曹昂一把將劍橫在脖子上,「你二人休動!」

  緩緩的打量一周後,曹昂方輕輕言道:「我父自起兵以來,軍規一定,無論何人亦當遵從,我既是曹家長子,更當以身試法,不犯軍令!今日曹昂便以此命還劉公一個公道!」

  此時劉備余兵,以及隨曹昂出城迎接的步卒加起來當有不下數千隻眼睛瞪視著場中欲揮劍自刎的曹昂,只見李典等人神色驚恐,冷汗流動不止,典滿許儀雖然慌張,但卻束手束腳不敢上前。而劉備則是依舊跪在地上,動也未動。

  秋風瑟瑟,但見曹昂一步上前,其手已是稍有動作,忽見總管司馬懿出班深居一禮,郎聲道:「將軍,自古春秋之義,法不加於尊,今夏侯將軍重傷,難理軍務,將軍統帥三軍為前部,豈可自戕?小沛城新下,料呂布豈肯干休。將軍若亡,則置三軍於何地?置國家大事於何地?將軍此舉實乃捨大義而屈小義,深不為天下英雄所贊。」

  「將軍三思!」只見城外無論將軍、士卒盡皆跪倒,劉備也是抬起頭來,藏去眼中的怨氣和仇恨,瞬時換做一臉的赤誠感動之顏,「將軍高義,備深感欽敬!還望將軍以大局為重,將軍若自戕,則備亦當跟隨歸於黃泉矣!」

  打量了一下盡皆跪倒在地的眾人(除關羽、張飛),曹昂猶豫一會方道:「既然如此,我姑且免死。」接著揪出一履頭髮,將劍橫與其上:「但我父一向軍令如山,曹昂死罪可免,但亦當割發代首!」

  漢朝有「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的說法,所以頭髮絕不會剪掉,如今曹昂用這招從他老爹那裡學來的『割髮代首』,也算是給足了劉備面子,就連關羽,張飛也是不由疑惑,莫非此事真如史渙所說?

  劉備心中實則是明明白白,但面上亦是拘禮道:「將軍真是令人欽佩!」看著表面上心悅誠服的劉備,曹昂心中冷笑道:不就是頭髮嗎,小爺不在乎!只要能整治你,剪個『卡齒』我也捨得!如此,幾日後,曹昂割髮之事傳遍軍中,一時間,竟傳為軍中佳話。

  ————

  徐州城呂府——「溫侯,末將死罪!」但見渾身是血的張遼跪在地上,面有淚痕血跡斑斑,且顯然已是體力不支,搖搖欲墜,但依舊堅持著不讓自己倒下去。

  「張將軍...」與張遼同為八健將的郝萌看著傷痕纍纍的張遼,心有不忍,剛要上去攙扶,突聽上首一個聲音淡然言道:「別扶他」,其嗓音雄渾且略帶沙啞。

  說話之人,年約四旬,身材高大挺拔,鼻直口闊、相貌粗獷卻無寸須,寬廣的額頭高高凸起,他那雙好似獵豹一般的深黑眼珠,冷厲而深沉,合起之時,射出的森森精光令人不寒而慄,鼻翼右側一顆米粒大小的硃砂痣,令人過目難忘。

  「溫侯...」郝萌轉頭欲言,卻見呂布一抬手擋住他的話頭,雄渾的聲音再次響起:「張遼,你受傷了?」張遼聞言道:「是」

  「很重?」張遼聞言抬首道:「如此小傷,能奈我何!」呂布嘴角上挑漠然一笑:「既如此,那又為何要哭?」張遼聞言躊躇,不知當如何作答。

  卻見呂布突然起身,接著將自己腰間的佩劍拔出,扔在張遼面前:「現在給你兩條路,要麼,就照你剛才自己說的,拿著劍出去領你的死罪...要麼,自己站起來,堂堂正正的向本將稟報小沛戰事!」

  廳內半晌無言,少時,忽見張遼猛然起身,神態堅毅與適才判若兩人:「末將張遼,有事稟報!」呂布面容不改,額首道:「講」

  只聽張遼將在小沛以及鉅野的戰事盡皆稟報完畢後,便見呂布的星眸中閃現過一縷難以覺察的光芒,靜了一會,方才沉言道:「世上多有冥頑不靈之輩,好似是草原上的羊,彙集了一大群,就妄想與狼爭鋒,可是羊再多,它們依舊還是羊,狼的傷勢再重,他終究還、是、狼!」

  接著呂布猛然起身,一雙厲目定定的看著張遼道:「張文遠,你說,當初本將訓練親騎之時,為何要以『狼騎』命名?」張遼一字一句道:「並州狼騎乃是溫侯麾下精騎,堅韌不拔,只要一息尚存,便誓與敵亡!故以狼名之」

  呂布緩緩的點了點頭道:「但是,本將手下的頭狼適才居然流淚了?豈不可笑。」只見張遼跨步抱拳道:「末將知錯!」

  呂布輕輕點了點頭,抬首冷然道:「記住,淚水是婦人之物,不要讓我看見第二次。明日整軍出征,將曹賊給我們的恥辱,一翻十的拿回來!」
「愛一回受一次傷 我的命就這麼冰涼
愛一回受一次傷 我習慣了單人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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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小沛之戰



  小沛城但見雞犬相聞,民風淳襯托著一種亂戰之後的安逸氣氛,眼下的曹昂和司馬懿就是站在城樓山望著這如畫的民風人情只可惜少了安逸的心情。

  「將軍,聽說許都兵馬已然出征我等現下只需緊守便可。」曹昂聞言點了點頭,他似是在思謀著什麼眼睛閃閃發亮。

  據探子回報,呂布已然出兵徐州,並派郝萌、許汜等接替陳宮防守蕭關,陳宮也算是天下一流的謀士,跟他比智謀,曹昂沒有充足的信心,想來想去,這種時候,還是緊守城郭才為上策。

  「將軍....」司馬懿緩緩道。這位大總管不知又有了什麼主意?曹昂立時來了精神。「將軍,不如詐敗放呂布進城,在甕城內設伏如何?」曹昂聞言,低頭細思片刻,接著搖首道:「若只有呂布,或許可行,但聽聞陳宮亦是隨軍來征,此人多智,只怕呂布還未攻至甕城,便被陳宮識破了。」

  司馬懿聞言不語,對於他來說,自己的這位主子最讓他好奇的便是這份識人之能,幾乎是沒有任何情報來源,他幾乎是一聽名字就能猜度一個人,這樣的本事有時實在是讓人心寒。所以,他一直盡心盡力的為將軍做事,毫無雜念的做事。

  而曹昂則是依舊低頭沉思,片刻之後:「算了,那就不設計,任他進攻。」「不設計?任由其進攻?」司馬懿目光一閃,忽然間笑了:「不錯,如今將軍恩威並施,且有劉備為輔,也算得了民心,軍馬亦頗為強悍,除了小沛城池簡陋,倒也沒什麼弊處了。或許,安心守城真的是最好的辦法。」

  曹昂長聲一歎:「老爹,你可要抓些緊啊....」

  ————

  祁鄉,曹操軍營,「明公,小沛城郭簡陋,只怕難以堅守。明公當作速進軍。」說話者乃是荀攸,曹操扶住長鬚,歎道:「無論如何作速,亦當三日後方到。」

  一旁的郭嘉笑道:「也不必過於憂慮,小沛城雖然殘破,但兵馬不少,單論攻城,呂布精騎並不佔優,且有陳登從中周旋,料無大事,如今之要,乃是分兵奪取山陽、任城、豐縣。阻擋泰山諸賊來路,並派一員大將兵屯九里山,震懾蕭關兵將,然後我等便可安心去破呂布,取徐州了。」

  曹操聞言讚道:「奉孝所言甚善,如此,可讓夏侯淵屯兵九里山,震懾蕭關守將,徐晃、於禁、樂進三將領本部兵馬去取三城,並暗書陳登,以為接應。兵馬即日速進,三日內趕往小沛城!」.....

  小沛城西,呂布的唐猊鎧甲在陽光下瑟瑟閃耀,坐下一匹火紅的戰馬,束髮金冠與百花戰袍將其襯托的英武非常,但見呂布輕輕的打馬來到城下,接著抬首向城上看去,眼神好比冷電一般向城頭亂掃,掃到誰,誰就是一個冷顫,這便是天下第一的孤傲與囂焰。

  當呂布的眼神和關羽張飛對視上的時候,空氣中的戰意乍然變濃,看著絲毫不逞多讓的關張,呂布點了點頭,表示讚賞,接著朗聲言道:「曹軍誰是主帥?出來與我說話。」聲音低沉且帶有穿透力。

  呂布!曹昂握了握手中三尖刀,接著來到城頭,對著下方的呂布道:「在下曹昂,久聞溫侯之名,今日有幸相見。」

  「曹昂?」呂布頗為詫異的看了看曹昂,接著冷笑道:「原來是曹操長子,布的手下何德何能,竟勞冠軍侯興師動眾,留與軍中?」

  曹昂則是不動聲色道:「高順將軍兵臨鉅野,曹某豈敢怠慢?故而請入軍中,溫侯不必掛懷。」城上城下。兩軍數萬士卒竟無一人出言,只聽著兩方主帥言語中的言辭犀利,針鋒相對的互問互答。

  只聽呂布說道:「曹公子不必客氣,本將此來只為三件事,恐怕要給你添上不少麻煩。」曹昂知道此時事關士氣,萬萬不能示弱,隨即答道:「不曉得溫侯所說的是哪三事,敬請賜教!」

  呂布回首衝著身後的魏續道:「魏續,將本將的三樁請求稟報冠軍侯。由他定奪。」便見呂布身後一將出馬,恭恭敬敬應了聲:「諾!冠軍侯,我家溫侯來時說了,這第一件,是請冠軍侯負荊請罪,送回我家高將軍回來、第二件,乃是交出曹操首級,用來向溫侯請贖無端相侵之罪、第三件,上報天子,舉薦我家溫侯為大將軍,總領天下軍馬!」

  三個要求可謂無理取鬧,城上諸將聽到一半便勃然變色,突聽呂布身後狼騎盡皆高聲大笑,一時間呂布軍氣焰囂張無比,士氣卓然上升。

  等魏續說完,呂布悠然道:「不知冠軍侯意下如何?」但見曹昂細思片刻,朗聲言道:「曹昂本想送高順將軍回徐州,怎奈高將軍深為敬佩家父,欲往許都一見,日後溫侯被請入許都時,或可能再見高將軍一面。」

  只聽魏續怒道:「你胡說什麼!入許都相見?那溫侯豈不完蛋了!」城上諸將聞言差點笑出聲來,心道這魏續真是個混人,若非與呂布有親,豈能入軍為將?

  曹昂沒理會魏續,權當默認狀:「至於家父首級,曹昂見到他,自當為溫侯稟報此事,至於吾父是否答應把自己的首級割下,送與溫侯,卻非曹某所能定奪。」

  「至於最後一件事,溫侯也未免太過高估曹家了,先別說天子能不能答應,河北袁紹能否讓出『大將軍』的官位,也是兩說。而且,煩勞溫侯回去讀兩年書,僅憑『大將軍』這個頭銜就要統領天下兵馬,也是殊無可能。」

  「威武!威武!威武!」城樓上的曹軍盡皆高聲吶喊,但見呂布突然抽出身後寶雕弓,搭弓上箭,展臂舒肩,接著一箭射向城上的曹昂,仿如流星一般。曹昂下意識的急忙舉起三尖刀一檔,只聽『當』的一聲,一股巨大的力量由三尖刀傳至雙臂,頓時將曹昂虎口震裂,鮮血順著三尖刀緩緩流下,曹昂咬牙挺住,接著努力控制住顫抖的雙手,冷笑道:「溫侯弓術,亦不過如此。」

  呂布面無表情:「魏續,你來告訴冠軍侯,咱們來這兒之前是作何盤算的?」「諾!」魏續一清嗓子:「咱們來時說了,假如冠軍侯能全部答應溫侯所請,溫侯便與侯爺握手言和,即刻退軍;如果同意了兩件,溫侯便不得不向城上的諸位將軍討教幾手高招,也算是對徐州的軍民有個了交代;倘若是僅僅答應了一件,那咱們就全滅曹軍與劉備軍士卒,然後就打馬走人。」

  無視城上諸將憤怒之色,呂布沉聲道:「那現在,冠軍侯答應了咱們幾個條件?」魏續高聲喝道:「稟報溫侯!冠軍侯他實在很不給咱們面子,一條也沒有答應!」

  「攻城!殺!」呂布軍卒盡皆高聲齊呼:「殺殺殺!」一時間,萬軍齊呼,聲動九天,勢如群狼。曹昂看著好似打了興奮劑一般的呂布軍,衝著甘寧一個眼神,便見甘寧以及其身後的數十名士卒大喝道:「呂布小兒,自大成性!害死義父,無情至極!人稱飛將,實如鳥蟲!今來相爭,要汝狗命!」

  接著又罵道:「呂布小兒,死敗在即!無情無義,民心盡去!我軍威武,誰能攻取!留汝狗命,滾回家去!」這是曹昂昨夜所編的打油詩,罵陣也就罵了,還弄了四六八句,曹昂不信以天下第一武將的驕傲,聽了這罵陣之法,還不范狗脾氣?城上氣勢穩定,現在就看能不能守住了。

  呂布一臉陰沉,接著緩緩的抬起震懾天下的方天畫戟:「拿下此城。」卻是怒氣上湧,也不排兵佈陣了,直接攻擊,別看呂布表面陰沉無氣,但現在實則是腦門子只撲火星子,只怕一旦入城,見了石頭都要踹幾腳。

  只見呂布軍已經開始衝鋒了,指揮城樓防禦的乃是李典,此前城中已然多設滾石弓箭防器,呂布前部方到,登時亂箭齊發,砲石橫飛,向下打來,呂布軍很快被擊退了。不過,似乎退的有點過快。

  「奇怪?」曹洪疑惑道:「如果是佯攻,也不應該這麼快被打下來啊?這不是呂布的行軍方式啊?」

  正說間,呂布軍第二次的攻擊又開始了,這次依然是鼓噪前進,殺聲動天,但是當李典指揮放箭落石退敵時,呂布軍又一次被迅速打退了。

  「不明白,難道,呂布是為了吸引我軍的注意力,來遷制我軍的防禦?那也說不通啊?」曹洪徵求曹昂的意見。

  而曹昂也是奇怪,只因這樣的攻擊,根本不會有用,更不會對小沛造成任何的傷害。傳說呂布有勇無謀,但適才聽其說話,特別是那三個條件,著實是高明至極。

  疑惑之間,呂布軍已是往來攻打數次,每次都是『雞肋』般的攻擊,慢慢的,只見司馬懿眉頭微皺,走上前來道:「將軍,事情不對,您原先不是曾對懿說呂布軍中有一謀士叫做陳宮,素有智謀嗎?」

  曹昂聞言轉首道:「仲達,你怎麼看?」司馬懿眉頭緊皺,沉言道:「恐怕適才的三個條件乃是惑我等之心,激怒我等全力守城....而呂布軍的目地,是消耗我軍城裡的箭支和石塊!咱們這樣的攻擊,是上了他們的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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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血戰徐州



  「傳令速去告訴李典將軍,敵軍不架雲梯不得投石放箭。」傳令兵去了,不多時曹軍開始節省攻守城之物,敵軍不上則不發箭,不投石。

  此時一個身著甲冑的中年男子打馬來到呂布身邊看著改變戰術的曹軍,額首道:「不愧是曹操之子,還不算太笨。」此人正是從蕭關趕來與呂布會師的陳宮。

  「若是沒有些真才實料,如何能拿得住高順。」呂布向城上觀望片刻,突見著指揮中軍防範呂布進攻的李典,見其身邊並無親衛護持,且身處城頭,眼中目光漸漸轉寒。

  此時的李典正指揮眾軍作戰,忽然身子一晃,如受重擊,接著在眾軍士的注目下,在萬軍的呼叫嘶含聲中,向後栽倒。這一下異變突起,直驚得眾人目瞪口呆。

  「李將軍受傷了!」不知是誰呼叫了一聲,接著便見呂布軍開始瘋狂衝殺,向著頂上衝去,守城眾軍失了指揮,一片混亂,雖仍在奮力反擊,但是呂布軍再不退讓,開始猛衝攻城。

  「發生什麼事!李將軍如何會受傷?」聞信而來的曹昂急忙趕來,剛才因離得有些遠,故而沒看清怎麼回事。卻見李典的肩頭,一支利箭深入其中,鮮血順著甲冑不斷流下。

  「是呂布!肯定是呂布!」關羽沉聲道:「能有此箭術者,當世只有呂布一人!其神力舉世無匹,又有不下於李廣的神箭之術,唯有他能夠辦到。」

  適才呂布射曹昂,只因他乃是在城下,如今他已經歸陣,尚能以這樣的距離,又是以下射上,射傷李典,這是何等的神力與箭技。曹昂轉頭看了看城下遠處的呂布,訝異道:「這等距離,莫非他能開得了五石弓?」昔日自己開了二石弓,夏侯淵曾說他算力大,呂布能開五石弓,當是何等怪力?

  關羽神色複雜的望向遠處,沉聲道:「五石強弓 ,只怕也是射不到此處,如關某所料不差....呂布當能開得十石強弓!」曹昂訝異的看著關羽,十石弓?怎麼得也得有百多公斤吧,這不扯淡呢嗎!

  眾人聞言則盡皆啞然,此話若是他人說出來,可能不足於信,可從關羽嘴中說出,眾人卻是深感其無虛假,畢竟以關羽之傲,又豈會為呂布空長氣焰?

  「曹洪!城頭防守暫時由你全權指揮,命眾將盡皆上城,抵擋呂布軍攻勢!」此時,呂布軍的正式攻擊也開始了,其軍開始猛攻城頭,但見前面的呂布軍高舉盾牌,冒著曹軍的弓箭和滾石,以下擊上,發起猛攻,而盾牌後的呂布軍弓弩手則是一排排的坐於地上,將手中弓弩垮與腰間,以腿向上發射,猛烈的弩箭竟然只沖城上而來!但見城樓前面的曹軍頓時亂了陣腳,少時,竟被一部分敵軍強攻上來,張飛、甘寧大喝一聲,一持蛇矛,一握大刀,身先士卒將登上城樓的呂布軍砍翻。

  「不可能!」劉備訝異道:「呂布軍這一眾弓弩手怎麼可能射的這麼遠?就算呂布能使得強弓,這一眾弓弩手怎麼也能向上射箭?普通的軍卒怎麼可能有這樣的本事?」

  卻見司馬懿皺眉觀望片刻,幽幽然道:「是腰引弩。」漢朝時期,弩是遠射的利器,比之於弓簡易操作,射程極遠,但也易於損壞,如今最為厲害的弓弩當算是許都流星堂正在製造的『諸葛弩』,而在此之前,腰引弩算是大漢最為厲害的弩器,到了桓帝時,只朝中的精軍才能配備,如今在許都城內,在流星堂著手製造諸葛弩前,也僅有一部分精英弓手才能配備此弩。但是呂布的這支約有兩千的近衛軍,則是昔日在東都洛陽時,由董卓親自著令配備腰引弩的精銳,與並州狼騎一樣,當算是呂布的家底了!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曹昂輕歎道:「呂布能縱橫於中原,卻也是有他強橫的實力!」「殺!殺!殺!」聽著城樓下呂布軍越叫越勇的喊殺聲,眾人心中盡道:天下強軍,莫過於此!

  「攻破城池,一個不留!」呂布軍的喊殺聲越來越大,攻城時集中全力,置生死於不顧,勇往直前,無論是單兵作戰能力,還是各部之間的配合,曾與曹昂交過手的袁術軍和蔡瑁軍都不在一個檔次上。

  「腰引弩,太危險了,將軍還是速速下城吧!」司馬懿走到曹昂身邊勸解道,只見弩箭飛至城頭,不時有士兵如稻草一樣從上面摔落城下。

  「不行!」只見曹昂眉頭一皺,「這樣下去不時辦法,必須出去衝殺一陣,不然,這樣下去,城池早晚必破。」

  「可是將軍,若敵軍乘亂入城,又當如何?」司馬懿急道,曹昂深吸口氣道:「我親自出城,腰引弩兵卒行動不便,無論如何,也要破了腰引弩軍。」說道此處,曹昂轉首目視著劉備道:「勞煩劉公與曹昂一同破敵。」曹昂心中清楚,如今眾將之中,能與呂布一戰的只有關羽張飛二人。劉備沒有反駁,事到如今,他與曹昂已是同一條線上的螞蚱。隨即領命點兵而去。

  「全軍!與我殺敵!」只聽曹昂一聲令下,小沛西門打開,震耳欲聾的鼓聲響起,曹昂率領甘寧,典滿許儀等人與劉備、關羽張飛向著呂布軍猛衝而去。

  曹操軍與呂布軍可謂是老對手了,雙方同為中原最為精銳的部隊,此時幾乎都是抱著一命換一命的念頭而戰,一刀砍下,只要不死,則必還敵人一槍,雙方沒有一個人不戰退縮,都是暴怒著衝向對方,這就是軍人的血性!

  「將軍,我兄弟三人阻擋呂布,將軍可速去破除腰弩軍。」曹昂微一點頭,此時不是互相算計之時,他與劉備都深深的明白著這一點,「興霸,你領一半點軍馬協助劉公!」甘寧聞言冷笑道:「將軍放心!」

  「衝啊,殺敵!破去腰弩軍!」曹昂高喝一聲,隨即率領著典軍師衛營兇猛的衝向了腰弩軍,但是,衝到一半時,一桿大旗則是擋住了曹昂等人的去路——張遼......

  此時的另外一面,劉備率領關羽、張飛、甘寧三員大將直去阻擋呂布中軍去路,但見打頭的張飛正好迎上八健將中的宋憲魏續、其手中蛇矛飛舞,似與其本人息息相通,無分彼此,猶如一同雄獅,將體內積蓄的力量全然爆出,宋憲魏續二人難敵,只得急忙退去。

  始終一臉陰霾沉厲的呂布,此刻好似突然睡醒一般,雙目看著場中的張飛,眼中光華浮現,好似換了個人一般:「這環眼賊竟勇猛如此...比之當年更有精進!好!」接著赤兔馬飛奔出陣,直取張飛而去。

  只聽一聲巨響,但見矛、戟相交,張飛惡狠狠的望著呂布道:「呂布,你這無恥背義的小人,奪我哥哥徐州之仇,張飛今日便向你討個公道!」

  呂布聞言蔑然道:「張飛,別以為將宋憲、魏續擊敗,就了不得了,憑你的本事要殺本將還差得遠!不如你麼三兄弟一起上,倒堪與本將一戰!」

  張飛聞言大怒,仰天一聲長吼,健碩的身軀乍然一轉,手中蛇矛鏗然鏑鳴,水銀般的奔流激盪,與呂布戰成一處。

  「天下第一的武將!待老子來會你一會!」只見甘寧飛馬而來,大刀亦是加入戰局,長刀浩浩蕩蕩,漫天重影,呂布眼中精光一閃:「好!如此人物也配與本將一戰!」

  接著轉頭看向遠處巋然未動的關羽道:「關羽!你也一塊上吧!卻也省的麻煩!」戰場之中,無論哪方士卒都為呂布的狂妄與孤傲所震懾。當今世上,環顧九州四海,萬千俊傑,有誰敢隨口說受下此三人的連袂一擊?只有一個人,就是呂布!

  但見場中戟、刀、矛在當中一蓬蓬寒光瀰漫,場外中人竟判斷不出四人招式鋒芒究竟指向哪裡......

  卻說那面曹昂軍隊衝向腰引弩軍時,正與張遼相遇,但見張遼的軍隊攔路,好如一塊巨石,死死的頂在曹昂面前,任憑其軍的衝鋒撞得血花飛濺,也不肯讓出半步,雙方人馬相互交手,你來我往,拼成了血胡蘆,但是誰也不肯後退半步。

  看著場中舞刀大戰的張遼,曹昂心下一緊,對著典滿道:「典滿,你引一軍尋機去取腰引弩軍,我與許儀設法拖住張遼!」典滿聞言大驚道:「將軍!」「休要囉嗦!速去!」

  典滿聞言不再猶疑,接著引軍向左而去,欲繞過張遼軍馬而去,而曹昂則是引著許儀直向張遼衝去道:「張遼!曹昂在此!可敢來與我一戰!」

  張遼聞言一愣,接著面色頓時扭曲,御馬直向曹昂衝來,曹昂則是手持三尖刀,駕馬與許儀並肩而立,共同面對著前從出道至今所未有的強大敵手。

  「光!」的一記巨響,張遼已是與曹昂、許儀交鋒一處,其手中的冷艷鋸舞的水洩不通,一任曹昂,許儀二人雙刀如何變化,,兀自巍然不動。

  張遼因鉅野一戰,自是對曹昂心懷怨恨,十招間倒有八九招是衝著曹昂而來,卻見曹昂戰法極為沉穩奇妙,無論什麼間隙、疏漏都可被其一招帶過,細緻入圍,好似一滴水珠融於大海,縱是驚濤駭浪襲岸撕雲,那水珠亦是毫髮無傷。

  戰了一會,張遼臉上竟露出欣賞之色,讚道:「好本事,僅此二十招,冠軍侯之位你也算當得!」正當交戰之時,典滿已是殺到腰引弩軍前,轉眼間,典軍師衛軍憑著在沙場中磨煉出的純熟技巧和戰場直覺,輕而易舉就能躲過箭雨的襲擊。

  「殺!殺盡這群弩軍!」「架盾!盾兵,向前壓!」這時,雙方徹底打成了交手戰,城內被腰引弩軍射中的兵卒數不勝數,但在典滿的襲擊下,腰引弩軍的損失也是嚴重至極!城內曹洪、司馬懿組織反撲,李典歇息片刻,帶傷參戰。

  這場撕殺一直持續了兩個時辰,直到午後,城門外到處都是橫流的鮮血,呂布軍的屍體層層疊疊,到處都是。而小沛的城頭上,曹軍士卒也死傷無數。甚至在一段城牆上,雙方因為拼了命,那一牆到處都是殘肢斷肉,屍體...到處都是紅的,自己人是紅的,敵人是紅的,站著的是紅的,倒下的也是紅的……

  而此時則有一人來到指揮作戰的陳宮面前,此人亦是姓陳,名登,表字元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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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亂戰小結


  呂布軍陣中只見一個人打馬走至陳宮身邊,其人額下一縷短鬚相貌雖不出眾,卻也有著幾分儒雅幽氣此人便是如今名義上的廣陵太守陳登。
  只見陳登打馬走到陳宮身身邊,看著廝殺震天血流成河的場面,儒雅的他卻似乎沒有絲毫不適幽幽的看了一會,方道:「好一場血戰....」

  陳宮聽到陳登的聲音,眉頭一皺,他對此人一向都有些不滿,但面上亦還需要過得去:「是你?...元龍不在徐州,到此卻有何干?」

  陳登笑著擺擺手,好似沒有聽出陳宮話中的不喜:「登奉溫侯之名,將三位夫人送往下邳,然後隨軍出征,今特來回報。」陳宮聞言點了點頭,卻是沒在說什麼。

  「哎....大不智也...」陳登幽幽的又說出一句,便見陳宮眉頭微皺,沉聲道:「你說什麼?」陳登笑著道:「我說軍師一向計謀百出,為何此番用兵卻如此不智?攻城之戰,本非我軍所長,如此空耗軍力,卻不知等曹操大軍來時,又當如何?」

  聞聽曹操之名,卻見陳宮的臉上瞬間變得有些不自然,眼中的怒氣也卓然上升,陳登幽幽道:「空耗軍力於此一城,即便吃下,又有何用?曹孟德不死,我軍終難安寧。」........

  卻說此時場中曹昂、許儀大戰張遼,初時尚能憑借夾攻優勢和一股浴血的氣勢與其一戰,但久後已然難支。後不得已,史渙亦來助陣,三人同戰張遼,卻也是吃力至極,若非曹昂跟隨童淵練得一雙好眼力,能細緻入微的察覺張遼刀鋒走勢,堪堪防禦住,三人早已是其刀下亡魂了。

  張遼雖然舊傷未癒,但以一敵三依舊攻多守少,此時卻見其身子一晃,馬匹正迎曹昂面前,人到刀至,犀利森寒的的刀鋒割裂空氣直迫曹昂眉心。

  曹昂此時雖然疲憊但也只能硬擋,當下向後一仰,仰面折腰,接著瞧準張遼刀頭,三尖刀橫至與前,挑向張遼腕門。如此二人便是兩傷之局,迫的張遼稍稍收刀。

  冷艷的刀鋒僅差毫釐緊緊的貼著曹昂的鼻尖掠過,只刮的曹昂面上生痛。此時張遼已然看出些門道,這曹昂的招式似與昔日張濟的侄子北地槍王有些異曲同工之妙,隨長聲笑道:「好小子!有些門道,怪不得敢與某家叫板!」

  曹昂此時已是沒有精力和閒心回答他,只是與許儀、史渙胡成犄角,緊緊的守住自身,與張遼拚力周旋。

  至於另一面,呂布隻身迎戰三將,卻毫無敗北之勢,打得難解難分,膠著惡戰,手中方天畫戟舞動數道殘影,以攻對攻,大開大闔的力壓三員虎將。

  一邊交戰只聽呂布大聲喝道:「張飛!你的蛇矛氣力不濟,是否多年不用,生銹了吧!」張飛怒喝一聲:「放屁!三姓家奴!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說罷強起氣力,蛇矛驟然回切呂布肩膀,招式轉換如行雲流水,無有生塞滯待之處,竟比適才舞的更加爐火純青。

  呂布見狀,心下暗歎:張飛武藝雖不及自己,但這股子硬氣卻沒廢掉。卻說四人酣戰,呂布終究是一人之力,漸漸的落了一絲下風,但要將其擊敗,卻也幾無可能。

  翻翻滾滾又是三十個回合一過,突見赤兔馬欺身與張飛馬前,方天畫戟兇猛反撲,力掃張飛頭顱而去,關羽、甘寧見狀急忙架刀阻隔,只聽兵器相交,鐵器隱有雷鳴之聲,兩方士卒的心不由提到了嗓子口。

  突聽場中『哧啦』一聲,卻是一道火紅色的影子離陣,卻是呂布走馬而回,肩上一處甲冑被關羽刀鋒擦落,鮮血微流,再觀張飛,頭上盈盔已然被畫戟揮落與地,呂布雖然受傷,但就武將立場而言,此一戰卻是他勝了!

  忽然只聽呂布身後鳴金聲起,卻是陳宮下令鳴金收兵,關羽駐馬靜靜的打量著一臉淡然、無事的呂布,額首一聲道:「走好,不送!」

  呂布嘴角掛起一絲冷笑,轉馬而走道:「關羽,普天之下,讓本將敬佩的豪傑不多....你算一個!」而那邊的張遼亦是收刀轉馬領著手下軍卒徐徐退去,看著漸漸遠去的張遼,曹昂心下一鬆,接著穩了穩自己微微顫抖的雙手,不由的一絲苦笑....

  一場血戰,就這樣草草收場,卻有些讓人始料不及,戰場上就是這樣,總是充滿了意外,沒有什麼東西是真正靠得住的。但不管如何,呂布軍卻是終於退了.....對於曹昂來說,小沛保住了就是勝利,這,比什麼都來的強。

  ————

  呂布軍營——卻說呂布率軍回來,其麾下成廉見呂布受傷,遂急忙上前攙扶,卻被呂布一手甩開,鎮定自若,仿如無事般的向陳宮與陳登走來。

  只見呂布面色微微發白,顯然有些氣力不繼,肩上斷甲下留下了一道血紅的刀傷,陳宮默默的看了半晌,道:「溫侯,您太大意了,怎可與關張等人意氣用事?」

  呂布不以為意的哈哈一笑,豪言道:「沒事!若非為了分出勝負,這一刀也可省了,張飛在兩軍陣前被吾掃掉櫻盔,吃虧更大!」接著環視著眾將道:「若是不給他點苦頭,諒這環眼賊也不會老老實實的歸陣!」

  諸將盡皆大笑,呂布回首問陳宮道:「為何鳴金?」陳宮猶豫半晌,隨即將陳登之言相告與呂布,呂布聞言額首道:「也對,若是不能破得曹操,縱是奪回小沛,亦然無用,元龍之言甚善!」隨即傳令,將軍馬向西撤移三十里,陳兵於平原之上,與曹操一決雌雄。

  ————

  回到城中,曹昂剛一下馬,便感到腰部有些不適,用手一摸,竟然血淋淋的一片,史渙大驚失色,剛要說話,卻見曹昂不留痕跡的搖了搖頭,輕聲道:「穩定軍心。」

  史渙愣愣的看了曹昂半晌,隨即轉身拋開,去尋醫者去了,而曹昂腰間雖被張遼刮傷,但依舊好若無事的向諸將走去,心中暗歎道:「現在與張遼作戰,果然還是太早了嗎?..丫的!」

  夜間,曹昂拍在榻上,旁邊十餘盞燈,醫官仔細的檢查了一陣,得出的結論是,傷口看著嚇人,但只是皮肉傷,未曾劃破筋骨,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曹昂受傷,幾乎少有人知,就連司馬懿和甘寧也未曾告訴,畢竟大局比什麼都來的重要,此時曹昂的身邊唯有史渙陪伴,只見其端了一碗湯藥走來道:「將軍,服藥吧。」

  看著史渙手中黑漆漆的東西,曹昂不由的開始躊躇,畢竟對這個時代的的醫生沒有什麼信心,既沒有安全認證,也沒有防偽商標,吃死了怎麼辦?

  「報!」門外一個聲音算是暫時解了曹昂的心神,遂急忙道:「講!」「稟報將軍,童槍師求見。」曹昂聞言低頭細思了片刻,「讓他進來吧。」

  只見童淵顫巍巍的支著木杖走入,看見曹昂受傷,竟是沒有任何驚訝,淡淡的將手中的一包藥粉放在榻上:「傷藥,有效。」

  曹昂看著榻上的傷藥,疑惑道:「師傅,你如何知道我受傷了?」童淵輕言道:「走路時,看出來的。」

  不愧是武術大家啊,只從走路就能看出弊端,曹昂搖首笑道:「多謝師傅了...高順怎麼樣了?」高順自被俘後,無論曹昂說什麼,他一直緘口不言,曹昂算是深深體會到了什麼叫『油鹽不進』。無奈之下,便將其暫時收押,並勞煩童淵看管。

  童淵沉默了一會,出言道:「今天,吃飯了。」曹昂出了口氣,他不投降不要緊,就怕他自己餓死,也不知道這童老兒怎麼辦到的,竟然能敲開這榆木疙瘩的嘴?

  「為什麼不殺高順?」曹昂聞言奇怪的抬首看了看童淵,「他傷了你叔父....還有,司空也不會放過他。」看著少語的童淵一次說了這麼多話,曹昂心中暗奇,接著撫了撫頭,笑著說道:「憑感覺,覺得讓他死了可惜。」歷史上高順被俘後,便緘口不言,跟隨呂布一同赴死,曹昂每想到此,便不由的覺得惋惜。

  童淵沉默片刻,接著道:「小沛城的宵禁令,是你下的?」「不錯啊。」曹昂心道,這老兒今日犯了什麼邪乎,兩個月說的話加起來也沒今日說的多。

  只見童淵默默的深思了一會,方才出口道:「傷好後,若是無事,便尋我習槍吧。」曹昂聞言,呆了片刻,突然言道:「師傅,你終於開竅了,要交我槍法?」

  童淵只是淡淡道:「習我之槍大不易。」這話怎麼聽著有點驢唇不對馬嘴?但曹昂也未多想,只是笑著追問道:「師傅,為何突然要教我槍法了?」

  童淵沉思片刻,接著借曹昂之話答道:「憑感覺,你不學可惜。」接著便不再答話,起身向外走去,到了門口卻聽童淵突然言道:「原先我受召來許都,非是自願,但恐被害,故而只教你槍機....異日,若你能擁兵百萬,吞吐風雲之時,希望你還能記得你今日的『惜賢』『撫民』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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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曹操之歎



  兩日後曹操的大軍終於趕到了徐州。中原雙雄,智將曹操與戰神呂布的生死一戰即將展開。曹操此來為了對付呂布的並州狼騎,虎豹騎以全部改成『雙馬蹬』與『戰馬刀』的配備另外尚有剛剛組建不久的連弩營(即諸葛弩),就連訓練未曾完畢的背嵬軍也一併前來。看來為了剿滅呂布,曹操可算是卯足了全力。

  曹軍來到小沛並沒有入城,反倒是居於小沛西側而據,曹昂明白曹操的意思,心中暗暗感激,這是在為其阻擋呂布攻勢,不讓先鋒軍再有損傷。

  流火逝去,天氣漸涼,自曹操來後,兩方一直沒有正式交鋒,曹操只是下令嚴加戒備,休整軍卒,但曹昂明白,曹操不會如此輕易善罷甘休的,父親一定在和他的謀士們策劃著,當然,這並不能為他所知。

  後來,曹操親自到小沛看望了夏侯惇,還接見了劉備,劉備拜見曹操時,很有幾分悲劇色彩,此時的曹操已然知道鉅野之戰所發生的一切,但事情是他兒子辦的,曹操縱是有不滿,亦難發出,只得在劉備要大禮參拜時,親自將其扶起,表示以尊重,兩人執手相談許久。曹昂知道後不由感歎,若是清平盛世無事之時,此二人或可成為莫逆之交,但世事弄人,生於亂世不知是這雙雄的幸還是不幸....一世征戰,半生宿敵。

  不知二人說了些什麼,當曹操親自送劉備從小沛衙中走出時,劉備的臉上淚如雨下,感歎不已。明日便是本月初七了。這一日氣溫已是驟然下降,天色微陰,涼風淒淒,曹操精神抖擻,默默的瞪視著劉備走遠後,突地一轉首,衝著一直恭候於外的曹昂道:「隨我進來。」

  進去之後,只見曹操穩坐於上首,喝了口溫水,緩緩道:「一軍之首為何?」曹昂聞言肅然道:「自是將帥為首。」

  「不錯,士卒如體膚,將帥為頭顱。從元讓受傷的那一刻起,你便是此次先鋒軍的首帥,數萬生靈,皆在你手,你用計卻怎可不慎?」

  曹昂輕歎口氣:「孩兒知錯,父親教誨,孩兒自當謹記於心。此事孩兒已『割發代首』向劉公賠罪了。」曹操聞言額首道:「也虧得你機謹。至於那個高順,你是怎麼打算的?」

  曹昂聞言說道:「高順雖然迂腐,且又傷了夏侯叔父,但念在其人本領卓越,又是忠義之人,孩兒希望父親能給我一段時間。」

  「他昔日統領的陷陣營傷了我軍諸多士卒,軍中將領許多都吃過高順的苦頭,若不殺,怎對三軍交代?」聽著曹操淡淡的回答,曹昂急忙道:「人才難得,望父親給他一個機會。孩兒定想辦法勸服與他」

  默然了半晌,卻聽曹操輕言道:「隨你吧。」說完,曹操瞇著眼環顧四周,指著北面道:「將那扇窗打開。」待曹昂打開之後,曹操方道:「昔日我始舉孝廉之時,天下大亂,朝廷征為父從軍,封為典軍校尉,從此告別往日閒散生活,征討四方賊寇,初時我之願望,是死後於墓碑上,題曰:漢故征西將軍曹侯之墓,哪裡又曾想過今日?」

  曹昂心中好奇,不知曹操為何如此說來,卻突聽其言道:「你近來征戰徐州,覺得呂布是何等樣人?」曹昂聞言細思片刻,方道:「呂布勇武非常,且善於統兵....當為一時之雄。」

  曹操笑了:「呂布不可以『雄』字而括,該當為『傑』。」曹昂聞言疑惑:「父親,呂布其人,為天下忠義者所不齒,其兩番背主弒父,殺丁原、董卓,天下謂之以『暴、狠、殘』,但凡為『傑』者,莫不為君子之輩,唾棄於小人,呂布此人,又怎麼能以『傑』字而論?」

  曹操搖首道:「你能如此說,也算品得世間三味。但只可以就天下太平之時而論,若逢亂世之時,大忠似奸者,大偽似真者,何以之多?『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下士時』,天下又當如何分辯?世間無有完人,君子賊子,概不可以一朝而定,當為以時勢也....呂布此人,幼年善馬,弱冠之時聲名便響徹五原,若逢孝武皇帝治世,當為衛青、霍去病之傑,唉....可惜、可惜。」

  曹昂聽聞曹操之意,竟似有相惜之情,然曹操既然作此感慨,足可見已然對破去呂布胸有成竹。只見曹操抬起頭來,望著桌旁的兩把佩劍,突然開口道:「子修,你去案上取一把劍,舞上一舞,與孤瞧瞧。」

  曹昂雖然疑惑,但也是領命而去,輕輕的拿起桌上的一柄劍,認真的揮舞起來,他雖不太通明劍道,但因賣力,舞的也算有模有樣,曹操默默的看著曹昂舞劍,眼中似是閃爍起了一絲神采,少時舞畢,只聽曹操突然道:「呂布一死,中原則又少一猛士,胡虜當又少一勁敵....然,他卻又不得不死。」

  曹昂終於明白曹操在感歎什麼,他在感歎著世道的無奈,感歎著世間的不如意與悲涼。少時,只見曹操突然言道:「子修,日後的守衛中原的重任只能是你們一輩的事了。」曹昂肅然道:「不,天下仍需父親坐鎮守護。」

  曹操笑著搖搖頭,接著指著曹昂手中的劍道:「此二劍,案上的為倚天,你手中的乃是青釭,皆乃為父至寶...今日,這青釭劍便傳與你了,不要負了冠軍侯的聲名,日後要將它插在大漢漠北、西外的土地上,這是為父一生最想,卻又不能去做的心願。」

  曹昂隨即拜謝,接著沉默良久,方道:「父親,孩兒相信,倚天也會一起隨軍出塞,插與外虜的土地之上。」曹操聞言,少有的開懷笑了,笑的和平日很不一樣,有一股恢宏的氣勢.....

  五日後,曹軍終於開始向徐州前進,曹操著夏侯惇留守小沛養傷,並派曹仁鎮守。大軍屯與北線,並令曹洪守住右屯,臨於泗水,與呂布大軍遙遙相望。不過,在軍中,曹昂沒有見到夏侯淵、於禁以及徐晃,問起郭嘉,浪子也只是輕輕的一眨眼,然後笑道:「將軍請猜。」

  曹操並沒有對曹昂說出他的計劃,只是給了他一份戰報:呂布自領中軍五萬居中,使張遼引一萬士卒居前,成廉引一萬居後策應,魏續引一軍傍水與曹軍右屯營的大將曹洪相對。戰報中,卻是沒有什麼值得細細思考的信息。

  魏續軍營——「將軍,此事要不要匯報與溫侯,請陳軍師謀算,再作定奪?」宋憲看著瞇著眼的魏續問道,魏續瞇著眼睛,狼一樣的望著遠處:「不必了!陳元龍今日之言甚和我意!又何必事事都去問陳宮!」

  日間陳登奉命押送糧草來到魏續帳中,曾對其獻計攻打曹洪軍營,以立大功。魏續身為呂布妻戚,早對陳宮位在其上有所不滿,一番思考下,便欲進軍。

  見宋憲疑惑,魏續起身笑道:「戰場之上瞬息萬變,事事都要請示溫侯,便是事事推托責任與溫侯,則貽誤戰機。那是庸將的做法,如此要我等何用?」

  接著便見魏續仰首道:「此時曹軍目光所在,皆是溫侯,對我等必不留意。敵右屯之將,乃是曹操族弟曹洪,一個靠著裙帶爬上來的蠢貨,若我親往,只需一擊,便能將他擊潰,然後引軍背河立寨,迅速南下,直插曹操中軍側翼,以溫侯之能,必可正面攻擊,就算不能捉得曹操,也可令敵軍喪膽亡魂,如此徐州無憂矣!」

  看著魏續此時那般藐視天下的氣勢,竟頗有呂布之風,宋憲心中也是暗動,或許,這便是二人立下大功的良機呢?從此他宋憲或也可力壓張遼,位居八健將之首呢?

  看著宋憲意動,魏續急忙道:「此事乃我負責,你若不敢,那勝負便皆有我來當之,有罪由我魏續去領,有功,當也有宋將軍的一份!」

  宋憲被魏續激出豪氣:「將軍說的哪裡話?此事既定,便當我與將軍共同負責,有罪當有我宋憲一半!」........

  ————

  呂布軍中——「溫侯,聽聞徐晃已出兵拿下任城,登恐郝萌、許汜非其對手,登願往相助。」呂布聞言淡淡的看了陳登一眼,揮手道:「既如此,去吧。切記,緊守蕭關,待我這面破了曹操,便往相助。」陳登遂道:「如此,登告辭了,溫侯切要小心、」說完,便見陳登眼中似是閃過些許笑意,接著便退了出去,帳內再無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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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偷取徐州



  黎明的水氣濛濛的籠罩著泗水河邊上的曹洪軍營晦暗似是連河水的奔騰喧鬧都隔的遠離開去。連續數個時辰守在哨樓上的幾個哨卒,此時又冷又困疲倦的雙目正不停地打架,偶爾在伴上幾個噴嚏顯得是極為疲憊。

  「他娘的,眼瞅就要入冬了軍司馬還不早點發冬裝,是想凍死老子吧!娼妓養的!」一想到這那打噴嚏的哨卒便開始罵娘抱怨。

  「行啦。誰個不是呢?」另一個哨卒拍了拍他的肩膀,「再有兩個時辰便換崗了,在堅持會,回去好好的睡他娘一大覺。」突見前一個哨卒揉了揉眼睛,遠處似乎有著大片的黑影正向軍營而來,「老哥,你看那是哪的人馬?」另一哨卒揉了揉眼睛,但見濃霧飄過後,便清晰的望見到一支人馬正想著己方潛來,急忙道:「不好,徐州軍偷營!」

  號角聲頓時在曹洪軍營響起,率軍偷襲的魏續聽得角聲,大喝道:「衝啊!」便見前部一排箭帶著尖細的破空聲飛了過去,接著萬千軍馬嚎叫聲衝向曹洪軍營。

  淒慘的叫聲打破了夜的寧靜,魏續軍人影紛紛而至,一時間人馬呼鳴,戰馬嘶叫聲不絕於耳,但見曹軍大亂,顯得異常的慌張。那邊宋憲指揮弓卒有條不紊的抽出箭支,皆是過了酒的箭頭,其一聲低喝,但見火箭直飛入寨,「呼~~」只見拒鹿角和營寨順時被燒著了一大片,大火瞬間便照亮了天空。

  「偷營!徐州軍偷營了!」「救火!救火!」「不要慌亂,準備迎敵!」正當曹軍開始整頓反擊時,卻見曹洪全身甲冑的率軍來到軍中,觀望了下前營的大火,以及後營的騷亂的己軍,曹洪一提手中刀,喝道:「棄營!全軍與我渡泗水,奔昌廬走!」

  與此同時,魏續軍馬大隊衝上,戰鼓聲中,宋憲提槍一馬當先衝過來掃清道路障礙,將曹軍如朽木般的分劈開來。

  「曹洪,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宋憲雖然叫語囂張,但曹洪並不停留,亦不理他,只是率領軍馬全力向後衝去,他為宋憲感到慶幸,若當真是在兩軍陣前單挑,宋憲必不是他的對手,但今夜.....

  曹洪暗自咬牙,回頭瞪了眼囂張的宋憲,以及遠處得意洋洋指揮軍馬劫掠的魏續,若不是遵從主公將領!你兩個今夜便死定了!在宋憲身後,徐州軍沒有糾纏於個別的廝殺,而是開始搶奪戰利品,他們跟隨在魏續、宋憲的身後,大聲呼叫著:「殺!殺!殺!」山嵐海嘯般的吼聲一往無前,沒人可以阻擋,並將曹洪大營內的軍需盡皆收去。

  「稟將軍,曹洪率軍奔北而走,似是往昌廬方向而逃!」魏續聞言哈哈大笑,接著眼珠子一轉,對手下道:「即可發捷報與溫侯!」接著轉首喊叫:「兒郎們!你們累是不累?」

  「不累!」魏續聞言哈哈大笑:「好!那便隨我北上!生擒曹洪!讓曹操老賊好好心痛一番!」....

  卯時,曹洪軍營已是幾乎被魏續全部佔領,對於魏續來說,這一仗可謂是打得漂亮,魏續一面派人通知呂布,一面用車馬裝載輜重,一面號令全軍,聚集隊伍,只是匆匆休息片刻,便率軍直撲曹洪敗逃軍馬而去......

  「好!」看著手中的戰報,呂布臉上露出了少有的笑容:「此番魏續若能生擒曹賊之弟,必可大振軍威,到時我與其兩面夾擊,曹操必破!著令魏續、宋憲北上追敵,務必生擒老賊族弟!」

  陳宮皺了皺眉頭:「溫侯,此事...似有蹊蹺....」呂布轉首道:「蹊蹺於何處?」陳宮深思半晌道:「此事,我亦不知,只是暫時還是不要妄動的好...」呂布哈哈大笑道:「公台,為將者獲戰機而不戰,得天時而不取,實乃庸才也,公台過於多慮啦!」.......

  ——————

  此時,曹操帥帳之中,其手下文武盡坐於兩側,曹操穩居當中,笑著甩甩手中書信道:「子廉已引魏續前往昌廬了。」

  只見帳中諸人,唯郭嘉展眉而笑,荀攸似有所悟、賈詡緩緩點頭。其餘諸人,包括曹昂在內盡皆是一臉的霧水,不明所以。

  曹操搖搖頭,指著郭、荀、賈三人道:「孤之所布,能瞞天下人,縱是陳宮亦難看出,卻獨獨瞞不得你們三位。」

  郭嘉浪子神態盡顯,笑道:「明公以子廉將軍以驕兵之計引魏續北追,真乃妙策,此人不識軍機,不識敵情,不識大局,出兵北上,確是大錯,如今徐晃、於禁、樂進分別屯軍與山陽、任城、豐縣。虛則阻擋泰山諸賊來路,實乃奉明公令全據徐北,如今魏續被引至昌廬,如同一條被曬於河邊的魚,再無迴旋餘地,只能任憑宰割了。魏續若敗,呂布再無他力分援,則徐北難保,東菀、楊都、利城、即丘這許多城池必落徐晃等人之手,則呂布軍北線危矣!徐州危矣!」曹操淡淡笑道:「若無陳登,此事亦難成矣。」

  「說起陳登...」荀攸幽幽開口道:「其人已往蕭關而去,以他的智謀,料郝萌,許汜必為所算,到時妙才將軍便可與陳登裡應外合,奪下蕭關。如此徐州西南亦難保護周全,小沛早在我等之手,再加上北線徐晃、於禁,徐州城無援無助,孤城爾。可笑呂布尚還茫然不知。」

  曹操哈哈大笑,接著問道:「那諸公可知,曹洪引誘魏續,當以何策敗他?」便見賈詡低聲道:「任城、山陽就離泗水不遠,徐晃、樂進皆在此處,子廉將軍不往此二處去,卻獨往任城...明公當是已與泰山賊首有所交涉了吧。」

  曹操笑道:「不錯,泰山五賊中的昌豨早已派人與孤私下交涉,願意棄布歸吾,如今昌豨一眾便埋伏於任城西南,只等魏續前去送死。」賈詡歎道:「昌豨此人『朝秦暮楚』,實乃小人之極。」曹操點頭道:「文和提醒的是,等日後收了徐州,破了呂布,對於此人,我別有理會。」

  「一群狐狸精!」看著曹操與三大謀士頃刻間談定徐州,曹昂頭皮不由的有些發麻,心中暗道:「這幫老狐狸一個比一個鬼,拔下根頭髮絲都是空的....後媽養的吧!」

  此時,卻見曹操輕言道:「一旦各處有變,便是曹某與呂布決戰之時,只是尚有一處...不知該不該發兵。」郭嘉聞言笑道:「莫不就是徐州城?」

  曹操歎道:「不錯,陳登密信中,拜託孤與呂布決戰時,令分一軍偷取徐州,由其父陳圭為內應,接應我軍入城,只是此策過於風險,諒陳圭一老者又豈能有所作為?故而猶豫不決。」

  荀攸點頭:「不錯,想是陳登恐與夏侯淵將軍奪取蕭關之後,為呂布所知,怕其父被害,故而想讓明公派人增援....但戰場無常,實不需冒險取城,待破了呂布在收取徐州也不遲。」

  「父親若如此,恐寒天下士子之心。」曹昂聽荀攸說完,急忙起身道:「三面合圍徐州,雖此城必破,但陳登為我軍奔波操勞,功勞顯著,若真讓陳圭被害,恐寒天下士子之心,孩兒願領一軍,待父親與呂布正面交鋒時,往徐州取城!」

  曹操聞言不答,荀攸言道:「徐州城鐵定是囊中之物,將軍又何必急於一時?」曹昂搖首道:「前番呂布攻打小沛,聽聞也是陳登獻計阻止,此人也算幫過曹昂,我此去,就當還陳家一個人情。」其實,曹昂還有一個理由沒有說,陳登此人膽大有計謀,本領不凡,且陳家在徐州亦是豪門大族,影響不小、曹昂便是想借此機會,交好陳圭與陳登兩父子。」

  曹操目視曹昂半晌,突然道:「既如此,你率本部軍馬屯與西南,一旦孤與呂布交戰,你便繞小沛而走,直取徐州。」

  「諾!孩兒定不負父親厚望,不過前番守小沛城,孩兒部下折損不少,還請父親借我千人,以為驅策。」曹操聞言也沒細想,隨口道:「可以。」

  曹昂心頭暗喜,老爹,讓你也中我一回計!「既然如此,就請父親將八百背嵬軍借給孩兒一用吧。」
「愛一回受一次傷 我的命就這麼冰涼
愛一回受一次傷 我習慣了單人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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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4 10:49:11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章 全線崩潰



  魏續現在很後悔非常的後悔,他在馬上大喝著:「快退!快退!速速退軍!」此時的魏續不由暗罵自己為什麼貪得無厭要搶奪如此之多的戰利品,如今尾大不掉難以丟棄,嚴重的耽誤了行軍。

  昌廬縣外泰山五賊中的昌豨早已埋伏於此,魏續數日內連克曹洪數陣少有歇息之時,如今被昌豨埋伏,軍馬疲憊之極,更兼軍中輜重過多,已是難以招架。

  「報,魏將軍,後面昌豨分兵截住去路,並設有弓箭陣地,宋憲將軍受傷,我軍後方的三個曲部已是傷亡殆盡。」

  魏續聞言腦中一陣眩暈:「命宋憲速速拿下後方賊軍,打開退路!休要計較傷亡,一定要衝過去!」此時,只見對面的曹洪軍馬已然殺回,與昌豨合兵一處,曹洪大喝一聲,跳下馬來,舉刀率眾步行而上,魏續軍中的兩位百人長策馬襲來,卻被曹洪一刀剁番了馬蹄,栽倒與地,復補一刀身死,另一騎見曹洪牙關咬碎,勇力過人,不敢向前,打馬轉逃。曹洪怒喝一聲,將手中刀向著那人飛擲而去,那人被長刀一下打入胸膛,身體不成樣子的倒了下去。曹軍士氣大漲,紛紛向魏續軍馬猛衝而去。

  看著勢如破竹的曹洪,魏續不由的打了個寒顫,他並不知道自己的一時輕動,已經造成了敵人全面的部署實行,泗水再無一軍策應,徐晃、於禁、樂進已是三人勢如破竹,搶攻徐北各縣。

  但是身為呂布的部下,魏續也是有著他的血性和尊嚴。看著迎面而來的曹洪,魏續虎吼一聲,引軍直撲過去,一味的奔逃防守會令敵軍氣勢漸盛,只有守中有攻,才能打亂敵人的部署,這,是溫侯教給他的。

  所有的敵人似乎都那麼強悍,配合也很默契,魏續攻入期間,竟有一股攻入銅壁之內的感覺?只聽一聲大喝,側面一把大刀斬了過來,此時魏續的刀剛剛揮出,來不及收回,只得側身墜馬,才堪堪躲過了這一刀。

  是曹洪!但見曹洪一臉囂張乖戾的看著魏續:「賊子!前番你幾度追我之時,可曾想到過今日!」魏續急忙起身,雖然眼前有些發花,力氣也因連日的追擊有些衰退,但是眼下的情形卻容不得他休息。因為曹洪話音一落,便以是揮刀直取他的首級而來。

  此時,遠處陣中的一人,正望著場中與曹洪廝殺的魏續,眼中笑意微閃道:「想不到魏續這孫子還真有兩手,我原先倒是真小覷了他。」此人便是泰山五賊中最為狡詐善變的昌豨。

  昌豨身邊的一個心腹道:「大哥何不使出手段,射殺此人,以成功勞?」昌豨聞言道:「嘿嘿,好,那老子就射他一箭!」接著探手取過一張長弓,接著便指向了場中與曹洪交手的魏續,他與魏續的距離不近,中間又隔了好些士卒,極難被人查覺。

  「嗖!」的一聲呼嘯之後,曹洪伸手抹了抹被濺了許多鮮血的臉頰,看著正額插著利箭的魏續緩緩向後倒下,遂轉頭對著遠處收弓微笑的昌豨大聲喊道:「昌豨!你湊得什麼熱鬧!」

  昌豨沒有理會曹洪,只是笑著將弓按下,轉首對著身後的心腹笑道:「我幫他的忙,他反倒怪我多事,哈哈,真是個渾人。」

  魏續身死,其軍馬失去主帥,立刻崩亂,雖然尚有宋憲拚死抵擋著昌豨與曹洪的反擊,但也是於事無補,這一日,昌廬到處都是浴血的拚殺聲......

  消息很快傳到了曹操軍營,待看過曹洪報捷新後,此時的曹軍早已整裝待發,營中萬籟俱寂,士卒們都沉浸在一片劍拔弩張的壓抑氛圍裡,等待著暴風雨的來臨。

  帥帳之外,曹操與郭嘉並肩矗立,如兩尊在觀看營中軍卒忙碌的石像,一動不動的打量著營中的情形。但見空中一群向南遷的群鳥飛過軍營,喳叫著振翅離去,消隱於濃重的遠雲之中。

  曹操的目光隨著群鳥消失的方向眺望天際,淡淡道:「徐北以大部為徐晃等人所拒,該是孤與呂布一決雌雄之時了。」

  郭嘉依舊是那臉招牌式的壞笑:「天下之雄,越來越少嘍。」曹操視線緩緩垂下視線,意味深長道:「子修軍馬可曾去徐州了?」

  郭嘉轉頭看著曹操波瀾不驚的臉龐,那一雙幽深的眼睛,在夕陽的波光中正閃動著令人心悸的戰機:「去了,只等明公攻打呂布,便可偷襲徐州。」

  「好!」只見曹操眼中突然精光乍起,摸了摸腰間打磨完畢的倚天劍,「傳令劉玄德,從右翼進軍,曹仁從小沛出兵,取左翼,孤自擋中路....一戰破呂布!」

  ————

  「溫侯...曹操出兵了,現在就陳列於我軍不遠的平原之上,小沛曹仁為居左,劉備為居右。現下正在行軍佈陣,溫侯...我等戰與不戰?」

  呂布冷冷的掃了成廉一眼,接著便轉頭認真檢查著自己的長弓,旁邊豎立的是他剛剛打磨好的方天畫戟,以及裝滿箭支的八壺羽箭,勁弓上已經重新上好了弦,輕輕的拉了一下,勁力正好!

  呂布從來不讓親兵去做這些事,都是自己親力親為,戰場上,稍稍一個細小的失誤都會造成無法彌補的嚴重後果,呂布穩居天下第一武將,對於自己的武器兵甲,都要求著吹毛求疵的鋒利,這是他的習慣與驕傲。

  「溫侯,戰與不戰?」成廉見呂布不答,又問了一遍,卻見呂布已然起身,拿起方天畫戟和寶弓利箭,沉聲道:「我與曹賊交手數次,每次都被他玩弄與鼓掌,為何?皆因其智計遠遠在我之上,但曹賊深懼本將,又是為何?盡因本將勇武善攻,逢戰則必戰...如今曹孟德欲與我戰,我若不戰,曹操今後又如何會忌憚本將?.....出戰!」

  呂布大營之前,以並州狼騎為首的徐州軍佈陣以畢,呂布冷冷的注視著前方,但見曹操中軍,曹仁左軍,劉備右軍三方同時出現敵軍,黑壓壓的看不到邊的人馬,其整齊邁步而來的氣勢,好似將大地也震得微微起伏。

  呂布軍中有些士卒的眼生開始飄忽,但望到打馬立於陣前的呂布時,心中便安穩了,踏實了,覺得曹軍也並沒有什麼可怕,這就是天下第一武將的震懾之力。

  呂布輕拍赤兔馬上前:「打出本將的旗號!」但聽其一聲令下後,四名士卒將一桿巨大的旗桿抬了過來,旗上火紅的一個『呂』字,有一種凌空欲出,襲人而噬的威勢。

  但見三路軍馬盡皆停下,萬馬齊靜。少時,一個渾身金甲的男子,鷹目鷲視,雙目微闔顏態拒傲,在數員大將的擁簇下,猶如眾星捧月般的來到陣前。

  呂布掃過曹操身後一眾大將,接著將目光落在曹操身上冷冷道「曹操,許久未見了。你今日前來,莫不是想在試試昔日的濮陽之敗?」

  曹操淡淡的看著呂布,突地搖首歎道:「不然,奉先,老虎的牙鈍了,也會被群狼欺負,而現在的你,就是鈍齒之虎!」

  呂布聞言緊緊的握了握手中畫戟,沉聲道:「你我之戰,在所難免,今日當著兩軍士卒之前,你可敢親自上陣與我一戰?休要牽連手下兵將。」曹操輕輕的搖了搖頭,接著冷然道:「你還不配。」

  說話間,便見曹操身後一騎飛出,正是典韋!惡來高聲喝道:「呂布,可還記得某家!」呂布哈哈大笑道:「雙戟賊,你不過是我手下敗將,還敢前來,莫不懼死乎?」

  典韋大怒,舞動雙戟與呂布交戰,典韋的雙戟威猛實足,且彷彿有靈猴一般的速度,舞動之間,或雄猛,或快速,或狠辣,或急變,雙戟猶如兩道巨浪,飽含著驚天殺氣席捲而來,但是他面對的是呂布。

  即使強如典韋,在面對呂布如蛟龍般的畫戟之時,依舊難吸諸人眼球,呂布畫戟劈,挑,斬,砍,力道拿捏之準,身手之靈活矯健,天下無人可及。看著呂布一如往昔的神技,曹操搖首道:「仲康,你也上吧。」

  場中一聲巨響,雪亮的巨刀凌空劈斬而下,強如呂布,在截許褚這一擊時,亦是雙臂發麻,看著場中如虎一般的巨漢,呂布輕笑一下,歎道:「力道雖強,可惜缺少變通,想是未曾受過名家指點吧?」

  許褚並不答話,一刀刀的舞的極為沉穩,卻如呂布所說,他沒受過名師指點,當算是打野架練出來的,所以面對呂布更需格外小心,因為稍一失神,畫戟就會直取他的咽喉。

  場中,典韋許褚大戰呂布,而曹操亦不著急,既不下令攻擊,亦不添將,只是淡然的看著捉對廝殺的三人,曹操的神態引的對面陣中的陳宮心中疑慮非常,此人定又是在謀劃什麼!

  正思慮間,突見一個騎斥候來到陳宮身後,對其輕言道:「軍師,大事不好。」陳宮回首輕道:「何事?」

  「稟軍師,魏續將軍追趕曹洪,中伏被殺,徐北徐晃、於禁等人奪取東菀、楊都、利城各縣,另外....郝萌將軍來報....蕭關失守!」

  陳宮聞言訝異片刻,抬首看著遠處淡定的曹操,忽的一咬牙道:「不好!徐州城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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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一回受一次傷 我習慣了單人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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