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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風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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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打哈氣】 重生三國之我乃曹昂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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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陳珪老頭



  待聽得斥候之言陳宮猛然驚醒,徐北盡失、蕭關失手...蕭關失手!陳登反了!想到此處陳宮不由的又想起徐州城內,那個老謀深算的陳家老頭徐州危矣!
  「鳴金!鳴金!」事到如今,陳宮已經不抱有打贏曹操的希望目前的事便是速回徐州,保住城池再說。場內的呂布聽得鳴金之聲眉頭一皺,接著一招逼開典韋,回馬喝道:「鳴金做甚!」

  陳宮急忙打馬上前,對呂布陳說厲害,只見呂布的臉色越來越青,接著狠狠的瞪了一眼對面悠然立於馬上的曹操,咬牙道:「曹孟德!算你厲害!」

  曹操則是一臉無虞的看著對面的戰況,此時劉備走馬過來:「明公,咱們何時出擊?」曹操抹了抹鬚子,輕笑道:「此時便是千載難逢之良機也。」接著目視身後的曹純,曹純見狀,額首領命,隨即喝道:「虎豹騎!衝鋒!」

  震天之聲響徹寰宇,配備『戰馬刀』以及改良『雙馬蹬』的虎豹騎隨著曹純一聲令下,當先率部向對面的呂布軍衝去。

  而劉備亦是拔出雙股劍喝道:「破去呂布,在此一戰!二弟、三弟隨我衝!」便見劉備軍成為了僅次於虎豹騎的次發先兵,曹操看著身先士卒,駕馬而去的劉備,點點頭道:「不錯。」

  眼見曹軍發動總攻,呂布狠狠的一咬牙,舉起畫戟喝道:「兒郎們,這些羔羊踩到我們頭上來了!他們不自量力,想要與狼為敵!讓本將帶領你們撕裂他們!狼騎準備!」

  並州狼騎聞言皆是握刀陳立,看著嘶喊衝殺而來的虎豹騎,眼中燃起了熊熊鬥志。「殺!撕裂這些羔羊!」隨著呂布的放聲怒喝,並州狼騎猛然殺出,向著虎豹騎猛衝而去,這支騎兵乃是呂布親衛,有著後來縱橫歐亞大陸的蒙古騎兵的雛形,想當初,正是這支部隊讓曹操屢吃大虧,即使是虎豹騎也難抵其鋒芒,但是如今的虎豹騎在流星堂的改良下,已非昔比,今日便是這中原兩支最強的鐵騎決一雌雄之時。

  陳宮的眼中全是焦急,「溫侯,不可與曹操糾纏,不然徐州城就丟了...」卻見呂布猛然回頭,對陳宮輕言道:「公台,你速去後屯軍營,尋張遼與你回徐州城救援,這裡則由本將抵擋。」

  「溫侯...」陳宮心中一熱,他明白呂布是恐他無力自保,故而遣他回去救援,遠離這危險之處。想到這,陳宮的眼中似是有些淚影在閃動,呂布眉頭微皺,喝道:「幹什麼!淚水是婦人之物!收回去,你還怕本將死了不成?」陳宮聞言,點了點頭,咬牙道:「溫侯保重!」接著轉馬往後軍尋張遼去了。

  陳宮走後,呂布轉首看著迎面而來虎豹騎,冷笑著舉起方天畫戟,高聲一呼,聲音直衝九霄:「來吧!」

  ————

  徐州城中,守將侯成心急火燎的在府中走來走去,看著一旁面無表情的陳珪,急道:「大夫,你倒是說句話啊!現在徐州城被曹昂包圍,那小子還命士卒在城外大喊溫侯戰死,張遼、高順以降,我,我都不知道信哪條才好?」

  「咳,咳。」陳登之父陳珪滿頭的銀絲,一臉的褶子,一看就是活不了幾年的了,咳唆完了,但見這老兒搖首歎道:「將軍,無風不起浪,若非真有弊端,那曹昂怎會來到徐州城?溫侯縱是未破,只怕也難前來接應,想是其所說不假啊。」

  侯成乃無謀之人,一聽此信,急忙道:「大夫,那...那..那當如何是好啊?聽說高順都不是此人對手,我、我該怎麼辦?」陳珪搖了搖頭道:「唉,老夫滿頭銀髮,死何足惜?只可惜將軍正當壯年,便要隨我而去,可惜,可歎哪。」

  侯成急道:「大夫,那你得想個辦法救我啊?」陳珪聞言歎道:「將軍唯有降曹,方能保全性命。」侯成聞言起身喝道:「什麼?降曹!不成,不成。」

  陳珪昏聵的眼中閃出一絲厲光,接著歎氣道:「將軍誤會了,此降非是真降,實乃詐降也。」侯成聞言道:「如何詐降?」

  陳珪呵呵笑道:「可令人持拿徐州眾官員印綬前往曹軍請降,然後在城內崛塹埋伏,待那曹昂入城受降時...」只見陳珪做了個劈的手勢,「便可將其一舉擊殺。」

  「好!」侯成急忙道,「那當派何人為使詐降?」陳珪搖了搖頭:「隨意托付他人,必有洩漏,就讓老夫辛苦一次,跑這一趟吧。」侯成聞言,感激涕零道:「勞煩大夫了。」

  於是,陳珪老頭領著一眾家衛,來到曹昂營中,為侯成請降,方一到曹昂營磐口,便見曹昂領著典滿、許儀大笑著而來,接著一把攥住陳珪的手道:「陳大夫,您可來了,曹昂一直未曾派兵攻城,就是怕大夫有失,今日大夫來我營中,則曹某便可放心攻打徐州城了。」

  陳珪顫巍巍的衝著曹昂拜了一禮,澀聲道:「後將軍,老夫前來非為逃命,實乃是助將軍奪城爾。」曹昂聞言撲哧一笑:「大夫,你這麼大年紀了,奪的什麼城?還是快快入帳內歇息,奪徐州城自在曹昂身上....」

  「糊塗!」陳珪跺了跺腳,惹得曹昂一愣,我糊塗?死老頭,是你糊塗了吧?你也不看看你教訓誰呢?但想歸想,曹昂也懶得和這老頭一般計較:「大夫,我哪裡糊塗了。」

  「唉..」陳珪搖了搖頭:「將軍怎可小瞧徐州城的守備,你此番攻城,若不急下,到時必有呂布援軍前來救應,兩面夾擊,將軍還想逃出升天乎?」

  曹昂聞言道:「有理,不過大夫又有何策助我?」陳珪呵呵笑道:「老夫有計,可助將軍奪取徐州,並擊潰援軍,只是不知將軍麾下可有猛士乎?」

  曹昂聞言笑道:「陳大夫若果能助曹昂穩賺徐州,則大夫父子當為此次攻取徐州的最大功臣!」.....

  當日午後,曹昂便親領著一眾手下前往徐州城受降,他隨身只帶有八百士卒,以示誠意,遠遠的看著曹昂前來,侯成心裡樂開了花,「好啊,就這些人,一旦進了甕城,還不是自己的囊中之物?」想到自己集全城之力,在甕城佈置的陷阱深塹,侯成心中就不由的暗笑。

  「將軍,為了顯示誠意,您當親自出城迎接才是,不然,會讓那曹昂起疑心的。」侯成聞言一愣,接著道:「這...那回來時,我豈不是跟他一起掉進塹中去了?」

  陳珪聞言暗歎,這侯成真是沒腦子,道:「將軍,進城之時,您只需表示出於誠意,請他率先入城不就好了?將軍若怕,不妨就多帶些兵將,他只有區區幾百人,又能如何?」侯成一聽,大點其頭道:「大夫之言有理!」

  侯成輕信陳珪之言,隨率領親信兵馬來到城外,但見曹昂,侯成隨即下馬恭迎道:「末將侯成,早對司空大人傾心,只恨無門相投,今特獻上徐州城池印綬,還請後將軍代為接納。」

  「呵呵,侯將軍能來相投,真乃家父幸事。」曹昂似乎並不著急接納印綬,亦不急著入城,只是有一句每一句的與侯成在城下攀談起來。

  「後將軍,徐州城牧府內,末將以命人安排水酒,為將軍洗塵,將軍請隨我來吧。」侯成見曹昂墨跡個沒完,急忙出言相勸,接著閃身策馬請曹昂入城歇息。

  「啊,不急,不急。」曹昂輕輕的擺了擺手,「將軍果然和傳言中的一樣威武雄壯,不知將軍庚年幾何?」侯成聞言,心中氣的直如貓撓一般,「將軍,此些事不如進府在言,還請將軍隨我入城吧。」

  話音剛落,只聽吱嘎一聲響,卻見身後的徐州城門竟然開始緩緩的合上,侯成見狀大驚,衝著城樓上高聲喝道:「怎麼回事?為何關閉城門?為何!」

  卻見對面的曹昂突然笑道:「將軍把親兵士卒俱都帶在身邊,城內親信無多,陳大夫久居徐州,自有辦法說動城中官員關閉城門,等待本將收拾了你之後,然後再獻城啊。」

  「你...」侯成一指曹昂,哆哆嗦嗦道:「你一直在拖我?」曹昂呵呵笑道:「不拖不行啊,陳大夫雖早有準備,但說動徐州舊部官吏關上城門,還是頗費時間地,所以只能由本將跟將軍在這裡說說家常了。」

  接著,只見曹昂對著背後的八百士卒一招手道:「背嵬軍,今日便是你們大顯神威的第一仗,切記,不要讓本將和甘將軍失望了!」
「愛一回受一次傷 我的命就這麼冰涼
愛一回受一次傷 我習慣了單人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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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生擒張遼



  「殺!」曹昂話音剛落,便見其身後閃出兩個背嵬軍卒,一人一劈當先將侯成左右的兩個士卒砍翻。瞬間便見曹昂身後的八百背嵬軍紛紛舉起武器,向著侯成一眾衝去。
  雖然中了圈套但侯成看曹昂身邊只的八百士卒,而自己身邊的人馬比其多了近三倍當能一戰!「殺!殺了這曹小賊兒!」

  「好!」但見曹昂從身後一人手中接過三尖刀,「背嵬軍今日便是你等揚名天下之時,上吧!」這八百水賊俱是長江上的健兒,一個個都是不懼死亡的鐵打漢子,單兵作戰與爆發力都極為強悍,最為可怕的是,曹操曾命打野架出身的許褚與善於騎射的曹純訓練此一軍,使得背嵬軍上馬為騎兵,下馬為虎士,流星堂為他們每個人身上所配置的裝備又極為特殊,將背嵬軍打造成為精銳中的精銳,當然,更多的實戰才是這支健兒最好的打磨石。

  但見背嵬軍一個個面無表親,配合意識已是頗為默契,五人為一組扶持作戰,一個個出手乾淨利落,幾乎都是一擊必殺,偶而有一背嵬軍被砍傷,則身後之人立刻頂補而上,非初來許都時可比!

  各種兵械也是用法奇特,但見侯成的馬軍方欲上前,戰前的背嵬軍則迅速投下『扎馬丁』,使得馬兒陷入其中難進,接著迅速俯身,身後背弩立刻射殺戰馬,而後一排的士卒則歷時出動短弩射殺騎兵,短弩雖距離不遠,但妙在小巧玲瓏,且為多連矢,讓人防不勝防。頃刻間,幾乎便消滅了侯成的馬軍。

  背嵬軍以配合靈動的戰法,漸漸的在己方身前留下了侯成軍一半的屍體,侯成心神詫異,正恐慌間,突見遠處馬聲撕裂,眾軍齊鳴,卻是接應曹昂的甘寧、司馬懿率軍馬殺到。

  此時若是再戰,侯成就是真傻了。但見其一轉馬頭,方欲逃走,便見曹昂已經駐馬擋住其去路,手中三尖刀瑟瑟寒光,「侯將軍,不隨曹某到城裡坐坐?」

  「坐個屁坐!」侯成拍馬迎上曹昂,曹昂則揮舞三尖迎上,兩馬相交,侯成頓覺心中一沉,直覺的曹昂手中的兵器彷如靈鳥,不但舞的滴水不漏,且隱隱還有反撲之勢,讓人防不勝防。

  曹昂上回與張遼一場大戰,雖被其所傷,但也是受益匪淺,這幾日曹昂在營中無事,又初得童淵指教槍法,雖只學了百鳥朝鳳槍中的幾式,但卻令曹昂所得頗深。

  童淵雖素來沉默少語,但胸中所知之淵博直到最近,才令人斑中窺豹。實因童淵每傳一式,變會將各家刀槍中相似的招式一一演練,讓曹昂對比領悟。一招一式童淵信手拈來豪不遲疑,對於各家槍機刀要長短優劣如數家珍,可謂是瞭如指掌。

  卻說此時,曹昂與侯成相交二十餘招,侯成已是汗流浹背,手腳俱軟,殊不知曹昂也是訝異分常,只因他與侯成比拚,也感到有些甲松盔斜,汗從額下。侯成好歹也算是呂布手下一員上將,若不是自己得名家指點,且近兩年來勤學苦練,只怕決不是他的對手。

  終於,但見刀光一閃,三尖刀前刺以靈巧之力,終於打入侯成胸膛,但見侯成向後緩緩栽去,再無聲息,曹昂長出口氣道:「呂布,張遼我比不了,但若連你都拿不下,我這冠軍侯當的也忒沒意思。」

  主將一死,則敵軍兵敗如山倒,待甘寧來時,侯成軍馬幾乎已是不戰自降,甘寧環顧四周,接著對著背嵬軍笑道:「不愧是老子的兄弟們!好!好樣的!」

  司馬懿打馬來到曹昂身邊道:「將軍,適才得探子回報,呂布遣張遼、陳宮前來救援,我等應當如何?」曹昂搖首道:「若是我的話,則必依靠徐州城池堅守,等待大軍前來接應,但依陳大夫所言,似是另有奇招,我等不妨入城相詢。」話音一落,只見身後徐州城的城門已是緩緩打開.....

  「呵呵,老夫恭喜後將軍拿下徐州城,成就大功。」方一入城,便見陳珪磕磕碰碰的跌走過來,曹昂急忙上前扶住陳珪:「此番功勞皆在大夫父子,與曹昂何干?只是適才斥候回報,張遼、陳宮率軍前來救援,不知大夫可有妙策?」

  陳珪蒼老的雙眼似是一下子有神了:「哦?居然是張遼!恭喜將軍又建大功,生擒了呂布帳下第一戰將,可喜可賀。」

  曹昂聞言奇道:「此話怎講?」陳珪笑著指了指甕城下的空地道:「下面是老夫讓侯成捉拿後將軍所挖的深塹,將軍正好用此來生擒張遼。」

  「啊?」曹昂與司馬懿聞言儘是一驚,半晌方才開口道:「大夫計智深遠,早在勸侯成詐降時,便以安排佈置,曹昂服了!」

  司馬懿猶疑道:「只是敵方有陳宮這等機謀之士,恐未必會為所算。」陳珪顫巍巍的笑道:「不然,如今小沛、徐北諸縣、蕭關盡失,陳宮身為謀主,早已心亂如麻,不復平日之智,若聞徐州城也丟了,就是龍潭虎穴,他也會闖上一闖。」

  司馬懿低頭思慮片刻,長歎一聲:「陳大夫真乃高人,司馬懿佩服,佩服。」

  卻說張遼與陳宮聽聞徐州城以失,不由心中盡皆慌張,隨急加快行軍向徐州城殺去,待來到徐州城下,二人也顧不得歇息,張遼一馬當先,直接來到城下挑戰。

  「曹昂奸賊!你可敢下來與某家一決生死!」張遼話音剛落便刻,便見徐州城門大開,曹兵分三路而出,為首一員年輕的將領,細目薄唇,手中三尖兩刃刀,正是曹昂親自出戰。

  「唉....五子良將之首啊。今日當是你歸位的時候了。」看著遠處騎著白馬、手握寒刀的銀甲大將,曹昂心中感慨了一聲,接著上前道:「張文遠,徐州如今已失,你還不速速歸降,等呂布身首異處,爾等盡被生擒之時,則悔之晚矣。」

  「我要你命!」張遼心如火焚,哪有心情與曹昂閒扯,直接策馬而出,直取其首級而去,兩人陣前廝殺,陳宮則是在後方打量著徐州城情況,只見城牆邊虛立旌旗,無人守護;又見曹昂身後的軍士腰下各束包裹,心中頓時一喜:「這曹昂剛奪下徐州,還未順立接管,城中連基本的佈置都未安排,此戰可成!」

  卻說曹昂與張遼戰了十餘合,今日的張遼負氣而戰,將曹昂打得毫無還手餘力,「再不走,我可就真玩完了。」想到此處,曹昂一下架住張遼寒刀,喘息笑道:「張將軍好本事,我不是你的對手,不過等我父來了,自有良將能收拾你!」說罷一使力,卸開張遼戰刀,奔後而走。

  「張將軍!此時不奪城,更待何時!」聽到陳宮催促,張遼一揮戰刀,接著兩翼軍馬齊齊殺出,直追曹昂而去,但曹昂軍馬到了徐州城下,竟奔西南而走,卻沒入城。

  張遼一見,頓時猶疑,立馬不前,陳宮指揮後軍殺至,道:「張將軍不必起疑,諒曹昂剛取徐州,連旌旗弩手都未佈置,城中豈能有詐!這必是其疑兵之計!」

  張遼聞言,抬首看了看無人的城樓,以及大開的城門,心中暗自道:不錯,他奪取徐州這麼短的時間,能有什麼埋伏?

  卻見遠處的曹昂軍馬已經定住,曹昂駐馬而立,回頭喝張遼道:「張文遠!你敢進去嗎!」張遼聞言一愣,接著笑道:「區區疑兵小計,虧你也能使得出來?別說你城中沒有埋伏,縱是有,又能奈我何?我偏要進!」

  說罷,遂令眾軍搶城。自己則率數十騎當先而入,遠處的曹昂慌張大喊道:「張文遠!你還真敢進去啊?」張遼也不理他,一馬當先,直接殺入徐州甕城。

  此時的甕城內,司馬懿站在箭樓之上,望見一往無前,直入城內的張遼,暗暗道:「薑還是老的辣,陳珪老頭,真不是等閒之輩。」

  卻說張遼正突擊間,忽然坐下馬一沉,便見腳下松沙突然下陷,接著便隨著其身後的幾騎掉入了深塹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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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變亂為治



  陳宮、張遼做夢也未曾想到甕城內居然會有塹坑曹昂佔據此城沒有多久,哪裡來的時間挖塹?可惜此時的張遼已經沒有時間想了他戰馬失蹄,連人帶馬都一頭扎入塹中。

  「放箭...」司馬懿淡淡的一揮手甕城樓上的箭支充足,都是侯成用來準備射殺曹昂的如今因為陳珪的算計,卻被曹昂反過來射殺己方軍士不知道侯成泉下有知會做何感想?只見一波波的箭雨傾盆而下,甕城之中,士卒的呼喊聲,馬匹的嘶鳴聲不絕於耳。

  城外,曹昂亦是回軍趕到,此時陳宮已經聽到城內呼喊之聲,但人馬俱都被堵在城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把陳宮急的是火急火燎。

  「軍師,曹軍殺回來了!您快走吧!」身邊的副將拉住陳宮高聲道,「不行!徐州不能丟,張遼不能死啊!若如此,我當如何面對溫侯!」陳宮此時淚流滿面,可是事以至此,已非他一人之力可以挽回。

  卻見那副將不在遲疑,一把抓住陳宮,放在另外一名親兵的馬鞍上,喝道:「你們幾個!保護軍師先走!就是死,也要讓軍師回到溫侯那裡!」

  「諾!」便見那幾名親兵一轉馬頭,接著帶著陳宮絕塵而去,而那員副將則是轉馬提刀,看著漸漸離近的曹昂,高聲喝道:「全軍!與我阻擋他們,就是死,也不能讓他們碰到軍師的一根毛髮!」......

  甕城內——「哈哈,張遼,合該你小子讓老子生擒!」此時的徐州軍已然無力反抗,唯有適才從塹中緩緩爬出的張遼還欲一戰,但見他渾身是鮮血,雙腿因失血過多而不斷的打顫,其手中握著一柄在地上撿起的戰刀,獨自一人在場中傲然而立,死死的盯著已率眾將其包圍的甘寧。

  「好漢子!」甘寧看著張遼不由暗自點頭,接著翻身下馬,對著張遼道:「來吧!」張遼眼中精光一閃,戰刀猛然劈向甘寧,可惜張遼縱是全盛之時,亦不過與甘寧戰個平手,如今其渾身浴血,又怎能勝他?

  但見甘寧側身一閃,接著回首一刀柄砸在張遼頭上,張遼兩眼一翻,接著狠狠將戰刀插於地上,支撐住整個身體站立原地——竟是連昏厥之前亦不肯倒下。

  張遼支撐著戰刀昏厥,曹軍士卒靜靜的觀望片刻,才敢上前將其綁縛,此時的曹昂亦是處理完城外敵軍,回師城內,看到此情景,長歎一聲,吩咐手下道:「令醫者好生照顧張遼,切勿怠慢。」

  甘寧扛著大刀昂首闊步的走來,嘀咕道:「算這小子走運,老子看他受了重傷,才沒下殺手,若是在他全盛之時,定將親手把他斬於馬下!」

  曹昂搖首笑道:「你這鬼頭也就嘴上嚷嚷的凶,其實也是個心惜英雄的人。」甘寧聞言嘀咕道:「你知道什麼,想當年,老子殺個把人跟吃豆子似的,任他什麼英雄,聽到老子的名頭,都能給嚇破了膽!」

  曹昂搖頭苦笑,任憑甘寧胡吹,接著抬首長舒口氣道:「全軍,進駐徐州城!」............

  建安三年末,曹操在徐州外野平原上與呂布決戰,平原之上幾乎成了修羅戰場,哀聲遍野,血染蒼穹,恍如人間煉獄。最終,曹操憑借改良後的虎豹騎與新組建的連弩軍,戰勝了呂布的並州狼騎,擊敗了縱橫天下的騎兵神話,但曹軍——特別是虎豹騎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大戰中期,北面徐晃與蕭關的夏侯淵盡皆前來相助,夾擊呂布大軍,呂布雙拳難敵四手,終究為曹軍諸將與關張所敗,軍馬精銳折損了個乾淨,呂布本人更是被典韋與關羽所傷,在親兵的保衛下奔下邳而逃。當然,典韋的左腕被畫戟割傷,而關羽的長鬚亦是被劃落三寸有餘。

  徐州之戰,呂佈兵馬喪失殆盡,麾下眾將,張遼、高順被俘,侯成、魏續、郝萌、曹性身死。泰山五賊中,除去臧霸依舊負隅頑抗,其餘四人盡皆派人來曹軍獻降,徐州可以說是大局已定。

  曹操亦是不急著前往下邳,而是派遣夏侯淵、徐晃、李典三將尾隨呂布敗兵而去,圍定下邳,自己則率軍先來徐州城整備軍務。

  其間則是有一段小插曲,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來徐州的路上,關羽請曹操破呂布後,求呂布部將秦宜祿妻杜氏,曹操雖口上應諾,但心中則是好奇,能得關羽讚賞的女子究竟是何等顏色?潛意識裡對這個女子提起了一絲興趣。可讓關羽沒有想到的是,就是這個秦宜祿,日後竟被曹昂和郭嘉利用,差點沒要了他們三兄弟的命。

  另外,徐州之戰,曹昂生擒張遼,司馬懿計取高順,二人逐漸聲名鵲起,被中原人士譽為青年才俊中少有的俊傑人物。待來年回許都後,更是被著名的人物品評家許劭評入「月旦評」,其做童謠一首,將二人與東吳孫策、周瑜並列而論,風頭一時無二。

  卻說曹操方到徐州,郭嘉就立刻跑來尋找曹昂,一見面,便見浪子笑道:「此番征戰徐州,後將軍大展威風,得遍軍中將士之心,只可惜未將劉備算死,但總是消耗了他大半兵馬,給了他點苦頭。也算可以了。」

  曹昂聞言沒好氣道:「奉孝兄還來說風涼話?為了這大耳朵,我連頭髮都割了,你倒好,一句可惜就完事了?沒下文了?」

  郭嘉笑著坐在曹昂下首,道:「這種事,急不得地,得看時機。」曹昂聞言歎道:「是啊,待破了下邳,回許都後再作計較不遲,對了,曹昂約了陳家父子商討一件大事,祭酒不妨在這裡聽聽?沒事時幫我說上幾句。」

  「哦?」郭嘉聞言來了興趣,隨即詢問曹昂所說的『大事』,二人相談片刻,便聽許儀來報,說是陳珪與陳登前來拜訪。

  這是曹昂第一次看見陳登,先不說其人智謀如何,單看這幅賣相卻是不錯,面容儒雅謙和,還帶些平易近人的微笑。

  正在曹昂細細打量陳登時,便見陳登向著曹昂鞠了一躬,口中稱拜道:「參見侯爺。」郭嘉心頭一跳,接著開始瞇眼打量陳登,他顯然是想結好曹昂,但若稱呼『將軍』則略顯生疏,陳登現在歸屬於曹操,總不能稱呼曹昂為主公吧?所以,這一聲侯爺叫的極為高明。

  曹昂笑著起身道:「曹昂久聞先生大名,今幸得一見,這位乃是郭嘉,郭祭酒,想必二位都有聽聞吧?」陳登聞言詫異的看了郭嘉一眼,遂笑道:「郭公大名,陳登自是如雷貫耳。」

  三人互相見禮後,曹昂請陳珪和陳登坐下,笑言道:「此番收復徐州,皆賴陳公父子相助,曹昂在這裡代家父謝過。」說罷,便施了一禮。

  「哪裡,將軍不畏艱險,前來徐州相助老夫,若要謝,當是老夫相謝才是。」陳珪亦是不佔曹昂便宜,回了一禮。曹昂見狀,笑的像個小佛爺似的,「呵呵,大夫客氣了,其實今日請大夫父子前來,實則是有一件事煩勞二位。」

  陳登疑惑的看了其父一眼,卻見陳珪則是衝著他微微擠了擠眉毛,隨即不動,等待下文。陳登便順勢接口道:「不知侯爺有何要事,我父子定當效勞。」

  曹昂笑道:「我父納人,一向不重門第,只取其才,我準備明日便奏請父親,在徐州立一召賢館,廣招有才之人,但是如此恐又會引起徐州氏家大族不滿,故而想請公父子代為籌劃,陳家在徐州根深地固,若有陳公父子二人籌謀此事,當可無憂。」

  曹昂欲在徐州設招賢館是有他的深意的,召集才賢只為其一,其實主要的目的是要挖東吳的牆角,歷史上孫權與江東設招賢館,取才能之士而納,其實,這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從徐州南下遷移過去的,徐州戶口殷實,百萬人戶,其中確實不乏多智善戰的能者,搶先一步在這立招賢館,甚至可以反過來吸引揚州的一部分才能之士,畢竟,曹操在名義上佔的才是正統。而且,若陳登父子可以協助,亦可壓制於徐州對此舉不滿的世家大族,這就是曹昂尋這父子二人來的原因。

  郭嘉何等樣人,聽曹昂幾句,便可摸清其意三分,隨笑道:「司空大人納賢,一向有『燕昭王千金買千里馬骨』的風範,若是具有真才實學的人物,司空大人縱是散佈萬金,亦不會皺一下眉頭。」

  陳登聞言不敢隨意應聲,畢竟是得罪人的事,一下子要與徐州許多大族反目,這招賢館對於曹家是好,可對於陳家那可是一個燙手山芋,卻見陳珪細細思量郭嘉話間言語的含義,少時,這老兒突然眉開眼笑道:「既如此,我父子豈敢不遵命。」

  曹昂感激的衝著郭嘉點了點頭,幾人相商片刻後,陳氏父子起身告辭離去。待二人走後,曹昂遂笑著對郭嘉道:「若非奉孝兄適才出言機敏,不知曹昂又要費上多少唇舌才可說動此兩人。」

  郭嘉笑著搖首:「唉,比不上將軍啊,竟然想出這麼一條計策來挖揚州的牆角,如今江東孫策雖然統領六郡,但不過是以鐵腕手段震懾江南士族,此招賢館一設,則揚州不滿孫策之傑士必將北上,確實高明之極。」話音一落,二人隨即相視而笑。但讓曹昂沒有想到的是,日後,徐州的招賢館所募集的人物當中,確實是有幾塊瑰寶令他和曹操都愛不釋手。

  卻說陳氏父子出來後,陳登見四下無人,急忙道:「父親,如此得罪人的事,您怎麼這麼輕易就答應他了?」陳珪瞇眼白了陳登一眼:「糊塗,不答應,你我可還有其他出路?」

  陳登聞言語塞,便見陳珪老頭幽幽笑道:「況且,你適才沒聽出那郭嘉語中之意?燕昭王千金買千里馬骨的風範?什麼意思?就是告訴你,只要你是一快好骨頭,曹操也會買。」

  陳登文言額首道:「可是孩兒總是放心不下,聽說曹操納賢一向不重門第,明目張膽的違背朝廷用人的孝廉之法,所用之人,許多都是出身低賤的寒門之輩。並以屯田為名,奪取正統士族的豪門田產,昔日王莽變法,違背祖制,落了個千載罵名,我怕曹操將來終究是....」

  「胡說!」陳珪狠一跺腳:「糊塗!司空之舉豈能和王莽相比?若是太平盛世,曹操此舉無疑與作繭自縛,取末路而亡,但如今天下大亂,取天下則必治天下!若要變亂為治,自當行大不同之事,你想,昔日高祖成就帝業,所用者:蕭何乃縣府小吏、彭越強賊之人、樊噲屠狗之輩、夏侯嬰馬伕之徒、黥布是奴囚,陳平更是盜嫂受金。哪個是豪門子弟了?可就是憑著這一眾人,高祖卻可成就帝業,開漢家四百年鴻運,這就是變亂為治!」

  陳登聞言似有所悟,只見陳珪顫巍巍道:「那曹昂年不過二十餘,便能看清此等現狀,大膽的設立招賢館,你若是能助其成....」陳珪頓了一頓,四下瞅了一瞅,悄聲道:「你若能助其成事,日後少不得也是開國功臣,留名青史。現在得罪幾個徐州豪門又算得了什麼?」

  陳登聞言恍然道:「多謝父親指教,看來孩兒是孔孟之書讀得多了!」陳珪笑道:「對!糊塗,讀得都糊塗了,成者王侯、敗者寇,誰居這天下,誰便是正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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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張遼高順



  徐州城]牧邸旁的一處宅院中,張遼高順正在對飲苦酒曹軍並沒有為難二人,連日來除了限制二人的行動外酒食盡皆足備,絲毫不曾虧待二人。
  突聽院外響起爭執的聲音似是有人想要入內,被士卒阻攔:「奉後將領令閒雜人等不可入內。」接著聽一個渾厚的聲音道:「某兄弟等亦為司空大人手下將領,何時又成了外人!」

  「雲長!」張遼聞言渾身一顫,接著高聲道:「故人多日未見,還請進來一敘。」外面半晌無聲,少時,便見關羽昂首闊步而入,其身後亦尚有一人....劉備!

  高順冷冷的打量著二人半晌,接著繼續把盞,直視二人如無物,張遼則是起身對著關羽道:「實不曾想,今日竟與公與此處相見。」

  關羽亦是感歎一聲:「關某與文遠惺惺相惜,然終因所處立場不同,未有把酒言歡之時,今日借此一杯水酒,與文遠、高公對飲,不知二位可能應否?」

  高順依舊是閉口不言,而劉備則是笑道:「備久仰二位大名,今日借二弟之請,特來拜會,唐突之處,還望二位見諒。」

  說罷二人坐下,張遼與關羽惺惺相惜,衝著他的顏面亦是為劉備把盞,劉備舉盞笑道:「來,二位,今日這裡不是徐州戰場,我等不是對手,而是朋友!咱們滿飲!」

  關羽、張遼聞言不由感慨,一飲而盡,唯有高順冷冷言道:「劉公若是有事,但講無妨,無需如此作態。」關羽聞言,丹鳳眼緊皺,轉頭滿面怒色的瞪著高順,而高順彷如無覺,只是淡淡的看著劉備。

  劉備只是淺淺的笑笑,接著出言勸道:「高將軍,方今天下,豺狼當道,備不自量力,欲伸張大義於天下,掃清環宇,誅滅國賊,只恨勢單力薄,報國無門...唉,實不相瞞,備今日來此,乃是代漢室天下以及四方百姓請二位出仕。還望二位應允。」張遼聞言微微一震,高順卻是淡然道:「劉公此話,高順不明,順仕官於漢奮威將軍帳下,已屬出仕與漢家朝廷,不知劉公又是代哪個漢室請我?」

  劉備聞言一愣,臉色有些發紅,關羽見高順如此無禮,怒道:「高順!呂布無義之徒,幾度背主,霸佔徐州城池,天下不齒,你怎地就如此冥頑不靈!」

  高順聞言眼中寒光一閃:「我高順就是賤骨頭,你又能怎樣?」關羽聞言起身喝道:「天下忠賢,以義為先!不義者人人的而誅之,昔日我兄長待呂布若何?他又是如何對待我兄的!其所為天下無人不齒!高順,關某敬你是個漢子,才對你說的這些,望你三思而行!」

  高順依舊是淡淡道:「高順不是漢子,也不需你來教訓。」關羽怒道:「你....」

  「啪、啪、啪」門口突然響起三下掌聲,劉備轉頭一看,目光一愣,接著急忙起身道:「後將軍。」

  曹昂笑著邁步入屋,身後之人,一臉浪蕩笑容,乃是郭嘉。曹昂一邊鼓掌,一邊笑著來到關羽身邊道:「聽關將軍一番話,勝讀十年書,將軍之語,慷慨激昂,令人深思,曹昂受教了。」

  關羽只是眼睛一咪,徐徐道:「不敢。」郭嘉則是『訝異』的看著劉備笑道:「真是巧啊?玄德公竟也在此處,不知您在此何干?」劉備急忙笑道:「不瞞祭酒,備與二位將軍也曾有幾面之緣,今日特來拜會,以敘舊情。」

  郭嘉哈哈大笑道:「玄德公不必謙虛,想必玄德定是來勸二位將軍歸順司空大人的吧?唉...郭嘉身為軍師,竟滯留於玄德之後,真是慚愧、慚愧。」

  劉備面色絲毫不紅,躬身謙道:「為司空效力,乃是備分內之事。」郭嘉聞言哈哈大笑,曹昂則是坐在張遼高順二人面前,笑道:「曹昂是個直腸子,說話不似『他』人拐彎抹角,今日來此的目地二位也當知道,就是想請二位將軍歸降。」

  高順冷笑道:「曹昂,你以為你算什麼東西?竟敢在這裡大放闕詞!」曹昂也不生氣,只是悠然道:「高將軍,曹某和家父對你已經沒有什麼耐心了,我今日來不是說降將軍,而是來迫降你的。」

  高順聞言一愣,接著冷笑道:「就憑你?」曹昂沒搭理他,而是先笑著轉向張遼:「張將軍,你可知道,呂布此番必死無疑。」

  張遼聞言一顫,道:「不錯,某家自是知道,以溫侯與曹操之間隙,你等又豈能相容溫侯。」曹昂輕聲歎道:「呂布勇武非常,我父曾言,若得孝武皇帝治世,則呂布當為衛青、霍去病之傑。可惜他生不逢時,二位將軍忠於呂布,自是打算追隨其於九泉,可是,我想問二位,溫侯尚有後人在世,既是忠於呂布,便有責任護持幼主,假若呂布死後,二位將軍追隨其而去,他的女兒誰能保得平安?」

  高順聞言,起身喝道:「你什麼意思?」曹昂淡然道:「我聞呂布膝下有一女,我軍中將領不少曾吃過呂布的苦頭,等下邳城破之時,誰能保得她的平安?」

  突聽張遼言道:「曹操雖然奸詐,但也是豪傑之士,溫侯家眷,我料其必不相害!」曹昂笑道:「不錯,我父確實不會行此不仁之事,可是,我卻不一樣!」

  高順渾身一顫,接著大怒道:「你要怎樣?」曹昂淡淡道:「現在的情況就是,我為刀俎,你為魚肉,如果我硬要呂布斷子絕孫,就是我父攔我,他能攔我一次,卻能攔我十次?」

  「混賬!」但見高順大吼一聲,竟要上前掐死曹昂,突聽郭嘉淡淡言道:「高將軍你要如何?莫不是還想殺了後將軍不成?你若如此,下邳城破之日,休道呂布家眷,連隻狗都會讓司空大人殺盡!」

  劉備亦是拔劍在手道:「高順,休得放肆!」看著高順站在原地,好似無魂一般,曹昂頓時覺得自己的話說得太狠,當然,就是高順不降,他也不會去殺呂布後人,但這是讓高順歸降的唯一辦法,拖得久了,曹操必然殺他,到了此時,曹昂也只能咬牙說下去。

  曹昂輕歎道:「高順...還有張遼,你們也明白,我是真心實意的愛惜你二人的才華,不然,亦不會出此下策,我現在給你們個機會,若你二人肯歸降我父,日後,我定會全力維護呂布妻女,如違此誓,天地不容!若你二人依舊冥頑不靈,休怪我心狠,下邳城破之日,你們倆就到地府和呂布一家團圓吧!」

  等了半晌,方聽高順幽幽道:「溫侯後人在一日,高順便為你父子賣命一時,若是溫侯後人有失...」只見曹昂呵呵笑道:「不會的,有曹昂在一日,便有呂布後人在一日,不但要在,還會過的很好!」

  等了半晌,終聽高順輕言道:「文遠,你意下如何?」張遼搖首歎道:「你我豈能有所選擇?」

  高順聞言,點了點頭:「有你這句話,我高順沒有二話,當為曹司空效犬馬之勞!還請後將軍引薦!」那邊張遼亦道:「張遼也拜請引薦。」

  劉備聞聽此言,面上不由的有些失落,但也是一閃即逝,喜道:「二位將軍歸順司空大人,實乃如微子去殷,韓信歸漢矣。」

  曹昂輕舒了口氣:「二位,我知道你們心中有芥蒂,但曹某相信,終於有一天,你們會覺得跟隨我父親,對於一個有本事的武將來說,其實是一件很美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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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下邳挽歌

     下邳城太守府——天氣已是漸漸轉冷,冬天來了呂布在後園轉了半天,好似迷路了一般縱橫天下的第一武將,幾日來他髮間的霜雪似乎增添了好多。

  剛才在正廳,看著淚流滿面的正妻嚴氏與曹氏呂布的心好如刀絞。但他不能當著妻妾面表示軟弱,只得藉故來到後園。

  昨日得到消息,曹操大軍在徐州整備完畢後,已經向著下邳出發,前部的徐晃、夏侯淵等人已經來到下邳城下,如今城中士卒不足萬人,手下可用之將亦不出數人,此時的呂布對於自己的命運已經有所覺悟,此戰,他幾乎可以說是必死無疑!

  身後響起了一陣輕碎的腳步聲,呂布心頭一跳,但是沒有回頭,卻是一個女子緩緩度步而來,一個面容絕美,身材欣長苗條的女子,頭與臉上盡無粉飾,身著素白裙衣,烏雲般披散的秀髮,陽光照射在她淡雅無狀的臉上恍如無痕,不曉得究竟陽光照射著她,還是她映射著朝陽,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山林精靈。

  靜靜的站立了良久,但見呂布終於轉身,看著身後的女子,語氣微有顫抖道:“貂蟬...我,對不住你,只怕今後我再無能力保護你了。”

  貂蟬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呂布,呂布長歎道:“我如今只有這下邳一城,但也是破在俄頃....貂蟬,你是苦命人,我本以為可以一直保護你,不受外界所擾,可是....”

  說到此處,呂布似是再難言語,只是長聲一歎,神情落寞之極。貂蟬輕輕的搖了搖頭,接著笑了,她的笑容十分淳樸,善良,猶如天仙一般。

  “貂蟬這一世既已報過義父大恩,便再無掛懷,今後流落何處,也只是命,將軍這般自責...又是何苦?”她的聲音輕輕柔柔,仿佛微風拂面,讓人心曠神怡。

  呂布看著並無哭鬧,只是淡然面對一切的貂蟬,心中不由刺痛,上天何其不公!竟這樣對待一個樂觀、善良的女子,面對著世人不同的眼光,垂涎!歧視!...雖然她表面上只是淡淡的過著自己的生活,可誰又知道,在那仙子般的面容的掩蓋下,包含的是一顆傷痕累累的心?

  看著眼前的貂蟬,想著廳內絕望哭泣的妻子與女兒,呂布眼中的精光突然大盛:“貂蟬!不管如何,我絕不會輕易向曹操服輸!為了我的妻女,我呂布絕不服輸!”只見呂布轉身向著府門走去,喝道:“來人,取我戟來,本將親自去城上督城!”

  “將軍....”呂布聞言回頭,但見貂蟬微微額首道:“將軍,你能這樣想...真好。”

  ——————

  曹昂與郭嘉費勁一番心機,終於迫使張遼高順投降曹操,曹操得到了兩員上將,自是欣喜非常,隨即暫封二人為偏將軍,收納麾下,接著便立刻出兵下邳,但處於對張遼高順的顧及,此番出征,只是命二人協助于禁軍馬殿后。

  卻說大軍來到下邳城,將整個下邳城圍定後,曹操隨召集眾將商議,商議如何破去下邳,郭嘉獻策道:“嘉有一策,可勝雄兵二十萬!”

  荀攸輕道:“莫非是掘泗水灌城?”郭嘉呵呵笑道:“嘉與公達之言真是對了胃口,就沖公達說中郭嘉心事,今夜公達當到我帳中對飲!”

  荀攸聞言急忙低首不理他,曹操見狀笑駡道:“你這浪子,休要在此胡攪蠻纏!”接著撫鬚笑道:“恩..不錯,若用淹城之法,當可速破此城!”

  “父親,孩兒以為不妥。”曹操聞言,轉首看曹昂道:“為何?”曹昂輕聲道:“如今我軍新占徐州,當以安撫徐州民心為主,且徐州城更是新設招賢館,令本地大族心中更有芥蒂,此時一旦使用淹城這等有傷天和之法,為今後計,孩兒以為不妥。”

  曹操聞言低頭深思,而郭嘉則是笑道:“好個後將軍,竟然駁了郭某的計策,那依將軍之見,我等應當如何破城?”

  曹昂聞言輕歎道:“這個....恕孩兒也暫時未曾想到...”曹操未曾言語,只是在心中默默的算了算時間,聽聞袁紹現在與公孫瓚在任丘,看來袁紹少說也需不少時間就悠然道:“也罷,先強攻幾日,如若不然,在行淹城之策未遲。”

  “賈詡有一計,也可助明公破下邳,擒呂布。”曹操聞言一醒心神,賈詡少有言語,可一旦出言,必是妙招,隨急忙道:“文和請講。”.........

  次日,下邳城前——“殺!”連綿不息的號角聲以及蕩人心肺戰鼓聲中,一隊隊全副武裝的曹軍士卒從軍營浩浩開出,冰冷醒目的甲胄仿佛如一片翻騰的火焰,但見一排排的強弩直刺長空,鮮血映紅了下邳的城樓。

  箭雨過後,便見曹軍前鋒軍爭相攻城,數十架雲梯在千餘士卒的抬舉下,向著下邳城樓上架去。成廉倒吸了一口涼氣:“溫侯!曹軍搶城了!現在怎麼辦?”

  “慌什麼!”呂布手持方天畫戟,站立於城頭,好如一尊魔神,“打他們回去就是了!成廉你去守住東城頭,本將自守西城頭,記住!城守不住,你也不用回來了!”

  但見西城頭上,城頭之上陷入空前混戰,呂布自立于城邊,手中畫戟宛如蛟龍,眸子裏全然是冷冰冰的殺機,但見畫戟每揮舞一下,便有曹軍慘叫聲響起,一時間西城頭壓力大減,呂布身邊丈余距離竟無人敢入其境。

  但是,指揮此次攻城的人,乃是曹氏宗族中號稱第一將才的曹仁!但見遠處駐馬而立的他臉上毫無表情,所下的命令亦是一道比一道觸目令人心驚,令守城的呂布軍一次一次更加陷入混亂之中。

  “傳令,右步軍暫退。”

  “傳令,右步軍該遷左城,全力攻打東側。”

  “傳令,三千弓弩手全射右城,讓呂布無暇西顧!”

  隨著曹仁的命令一道道的下達,訓練有素的曹軍便一道道的執行起來,逐漸的,一點點的搶佔城頭,使得守城的呂布軍一點點的陷入空前混亂。

  此時,東城頭的成廉所面臨的壓力可謂極重,曹仁避實就虛,避開呂布一面,集中兵力搶攻東城頭,可謂狠辣之極,軍馬分為兩隊,輪番攻擊。

  “嗖嗖嗖!”一排排的鋒利的箭支傾洩如雨,張惶失措的呂布軍不停敗退,慘嚎聲與悲鳴聲交織成一片,眼看著東城頭即將失守。

  “將軍,我們守不住了!”成廉聽著兵卒的呼叫,心如刀絞!在這樣下去,自己可就真的完了。

  成廉正慌張間,忽聽身邊士卒高聲道:“將軍!你看曹軍後營起火了!”成廉聞言,急忙張望打量遠處,但見曹軍後方果然起火,一時間兵馬大亂,似有外軍衝殺。

  “那是....”成廉眯眼細瞧,接著訝異道:“那旗幟上寫的是‘臧’?”接著思慮片刻,便見成廉高聲呼道:“是援軍!是泰山的臧霸到了!快,快隨我去稟報溫侯!”

  此時的呂布正在城西廝殺,看見成廉來到,雙眼一瞪怒道:“你不在城東固守!來此作甚!”

  “將軍,有援軍了!有援軍了!您看!”順著成廉的手指方向望去,呂布瞬間便看到了‘臧’字的旗幟,接著細細打量片刻,“不錯,這確實是泰山軍,別人想裝是裝不出來的!”

  “將軍,那我們....”呂布低頭思慮片刻,接著沉聲道:“出戰!隨我出城衝殺一陣,接應臧霸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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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人中呂布

   “殺....”下邳城門突然打開只見城中的騎兵在呂布的帶領下直取曹軍而去,向著離下邳越來越近的臧霸軍衝殺會合。

  看著呂布離昌豨所偽裝的臧霸軍越來越近遠處的曹昂不由感歎,賈詡果然老謀深算昌豨昔日與臧霸共事,偽裝臧霸軍最為合適不過敵方已是窮途末路,更兼曹仁所攻甚急乍然間必不多想,曹昂回首對著甘寧道:“走吧,這是呂布的最後一戰,咱們去看看.....”

  呂布的心中似是又燃起了一絲希望,雖然這個希望異常渺茫,但為了家人的平安,他又似回復當年那萬夫難敵的呂布,他縱馬而行,突前突後,手中畫戟呼嘯成風,身後的騎兵指揮允當。

  但當呂布率軍終於殺到“臧霸”軍前時,呂布軍的最後希望卻被昌豨殘忍的笑聲擊潰了,“哈哈哈哈,溫侯,許久不見,將軍安好?”

  冷冷的看著昌豨,呂布緩緩回頭,但見曹軍已是合成包圍之勢,自己在不知不覺間以被曹操一點點的保圍,東面徐晃,李典;西面夏侯淵,樂進;南面劉關張三人;北面則是曹操親自領著諸將殺到。

  看著漸成合成之勢的曹軍,呂布反倒安穩了下來,環顧四處,他的嘴角緩緩升起了一絲笑容,曹操打馬上前,昂然道:“奉先,你敗了。”

  只見場中的呂布突然仰天長笑:“關東鼠輩,唯會奸計害人,今日敗便敗了!何逞言辭!”接著呂布轉馬對著身後的士卒高聲道:“事到如今,本將決不為難爾等,爾等若有家眷親屬難棄者,便降!”

  接著,呂布轉首,手中畫戟高舉於頭:“餘下願隨吾者,便棄了性命隨本將殺敵!”話音一落,呂布身後所有的騎兵盡皆高聲道:“威武!威武!威武!”

  曹昂在遠處觀望,見以呂布為首的騎兵,各個都似換了一個人一般,不顧傷痛,不顧疲憊,不顧生死,就像一支充分燃燒的火矩,就算既要燃盡,也能煥發出熾熱的烈焰光輝。

  兩軍交戰,只見被四圍之勢的呂布奮勇而戰,力敵關羽、張飛、典韋、許褚、徐晃五將,百花戰袍斜披,雙目如電,聲嘯如虎,赤兔馬賓士如風,他是當世獨一無二的戰神,在他的方天戟下,哪怕是千軍萬馬亦可輕易擊垮,就算是關山險崖也可以任意踩踏。

  其身後的親騎一個個的栽倒於地,卻沒有一人投降,沒有一人示弱,這支是屬於呂布最後的親兵,當溫侯失落時,這支騎兵便會軍心渙散,當溫侯爆發時,這支騎兵就可以攻無不克,戰無不勝,不懼生死,一往無前。

  曹昂心中長歎:原來,人的信念竟可以如此強大!士卒一個個的倒於血泊,馬匹的嘶鳴聲響徹整個戰場,漸漸的,場中只剩下了呂布一人,他渾身浴血,筋力已衰,身上的重創已令他的生命走到了盡頭,好似風雨中的高竹,雖搖搖欲墜,但在生命的最後卻依舊韌性十足,絕難栽倒。

  “子修,隨我去看看他。”曹昂聞言,道聲‘諾’,隨即跟著曹操打馬向前而去,在十箭之地處,曹操看著場中已是弱不禁風的呂布,就是這個人,昔日幾乎取了自己的命,如今卻終於將要倒在自己面前。

  “奉先,你我之間的爭鬥,終於結束了。孤想問你....你可願降?”曹操說完此言後,便見遠處手持雙股劍的劉備渾身一顫,方要出言,卻被呂布的笑聲打斷。

  “曹操,你何出此言,休道本將不降,縱是欲降,你又豈能容我?”曹操沉言良久,開口道:“你不試試,又豈能知?”

  呂布緩緩的舉起畫戟,平日彈指間的一個動作,此時卻顯得極為沉重:“我呂布縱橫天下....除死方休!今日為爾奸計所圖,已難有回天之勢,吾雖生不能啖汝肉,死亦當追汝之魂!”

  劉備聞言,心中暗自的出了口氣,看著呂布的在陽光下的偉岸身軀,心中亦是惋惜不已,只見呂布突然仰天長嘯,雙目瞪的渾圓,良久之後,突見方天畫戟跌落塵埃,竟以在長嘯中氣絕而亡。

  曹操、劉備都目不轉睛的看著雖身死但氣勢猶在的呂布,心中俱是感歎一聲:人中呂布!

  ——————

  呂布既死,成廉隨即開城獻降,曹操大軍爭相入城,至此,徐州終於平定,而曹操亦是終於剿滅了心中大患呂布。

  一入城中,曹操迅速安排荀攸等人以及一干徐州原郡官吏協助曹軍安定下邳城內的百姓,並歷時下令讓諸將清掃城內負隅頑抗之人。

  而曹昂則是在入城後,先命司馬懿、甘甯安排典軍師衛營的佈置,接著瞭望街道兩旁紛亂的人群,對典滿道:“速隨我去呂布府邸。”

  典滿聞言訝異道:“將軍,咱們為何要去呂布府邸?”曹昂長歎道:“我答應張遼、高順保全呂布後人,此時不去,恐為他人所害。”

  少時,曹昂便領著典滿、許儀來到下邳城呂布府邸,方一到此,便見早有曹軍將尉領兵前來,一見曹昂,幾人盡皆一驚,急忙低首道:“拜見後將軍!”

  曹昂冷冷的打量一下幾人:“你們來這幹什麼?”那幾人聞言頓時猶豫不決,曹昂眼睛一眯,寒聲道:“記著,從現在,沒有將領,但凡有動呂布家眷者,皆斬!”

  “諾!”幾員曹將聞言急忙額首,曹昂微一點頭,接著轉頭邁步入府,“都給我在這守著!休放他人進來!”曹昂說完,便與典滿、許儀邁步入府。

  此時府內,數十名家丁婦孺擠在廳上,人人面帶驚恐,聽著外面的腳步聲緩緩而來,每一下撞擊聲都打進了他們的心窩深處,似要將他們的魂膽撞碎。嚴氏、曹氏等婦人擠在一起,泣不成聲。

  唯有貂蟬淡然的站在廳門口,身邊陪伴她的是一名少女,看眉目似有幾分呂布的神采,她緊緊的握著貂蟬的手,顫聲道:“....怎麼..怎麼辦?”

  貂蟬輕輕的拍了拍那女孩的頭,微笑道:“沒事,不要怕,凡事都有我來頂著。”看著她貂蟬的鎮定自若的微笑,呂布的女兒心中漸漸發暖,亦是慢慢放寬。

  少時,便見一個細目薄唇的年輕人邁步而入,其身後的兩個衣甲光鮮的武士,威風淋漓,廳內呂布家眷皆是一哆嗦,哭聲更見高漲。

  曹昂四下觀望了一番,接著輕言道:“誰是呂布的妻室?”嚴氏聞言向後縮了一縮。卻見貂蟬邁步上前道,輕言道:“不知閣下又是哪一位?”

  曹昂轉首看了看貂蟬,目光頓時有些呆滯,但見面前女子猶如姿態優雅的天界下凡來的美麗女神,讓人心中蕩漾曲折。其身後的典滿、許儀也是不由愕然。

  愣了一愣,曹昂隨即醒悟道:“你就是貂蟬?”貂蟬淺淺的屈身一禮,“是。”

  “難怪、難怪。”曹昂點了點頭,還未出言,便見貂蟬輕聲道:“貂蟬一介女流,亦知以孝治天下者,不害人之親,施仁政於天下者不絕人之祀,昔日溫侯與劉公征戰,小沛城破,溫侯便未曾謀害劉公家眷,今日下邳城破,不知曹司空可願行害人家眷之事,以為天下道哉?”

  曹昂聞言搖了搖頭,笑道:“你對我父誤解太深。”貂蟬聞言並無訝異之色,只是躬身行禮道:“原來閣下是曹公子,貂蟬失禮了,還請公子勿怪。”

  曹昂心中不由好奇心頓起,“你聽我是司空之子,似乎並無驚訝?莫非你適才已猜出我的身份?”貂蟬淡淡搖首道:“不曾猜到。”

  “那你為何如此平靜,毫不訝異?”貂蟬淡淡道:“閣下是誰,與貂蟬毫無干係,貂蟬為何要訝異?”

  一句話,頓時將曹昂憋得語塞,半晌後,方聽曹昂感慨道:“果然不是一般人,確實不同凡響。比我當年強,不過,我來此非為謀害你等,實則是欲保你們一家的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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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女子貂蟬

      曹昂說完後廳中之人盡皆停止了哭泣,一個個瞪大著眼睛目視曹昂顯然是對其言訝異不已。而貂蟬則是秀眉微皺,輕言道:“你堂堂一個將軍為何要調笑我等婦孺之人?”

  曹昂淡淡的微笑道:“我為何要調笑你們?你可派人出去看看,門外的守將便是剛才欲對你等不利而被我攔下的。”

  貂蟬聞言,疑惑的對著旁邊侍女道:“張女你到門口去看看。”那女婢聞言匆匆忙忙的出去了,少時,便回來對著貂蟬輕輕的耳語一番。

  貂蟬聞言看了看曹昂,這個青年的面容上此刻全是善意的微笑,但見貂蟬盈盈一拜:“貂蟬代呂府二十八口謝將軍維護之恩。”

  曹昂漫步入廳,接著坐下道:“你不必謝我,不是我維護你們,一則是為了我父親,二則為了對高順將軍的承諾,所以我不得不這麼做。”

  可貂蟬卻是搖頭道:“不論如何,公子總是幫了我們,不管出於如何目的,貂蟬亦要謝你。”曹昂聞言哈哈笑了幾聲,接著便感覺有些不對。因為他突然反應到了一個問題,他對貂蟬說這些幹什麼?他現在是根本沒有目的在與貂蟬閒聊。此時,不知不覺間,曹昂竟有了一些在後世時‘把妹’的感覺。

  因為眼前的是一個絕世美女,就後世的觀念來說,就是大眼睛、雙眼皮,黑漆漆的眼仁裏面,水汪汪的,閃爍著靈動的光芒;眼簾上的睫毛,細細長長,整齊的向上微翹,並輕輕的顫抖著,眉毛細長,如兩道新黃的彎月(好俗的詞語,但確實很像)既不太濃、也不太密,並且不淡,算是恰到好處。鼻子尖尖的,鼻樑骨又長又細。嘴唇薄薄的,顏色淺淺的,下唇比上唇稍稍厚了一些,兩片嘴唇搭在一起,可謂完美無缺。皮膚很白皙,且十分的細膩。

  沒有,真的是一點破綻也沒有。這些東西合在一起,可謂是天衣無縫!沒錯,天衣無縫!白璧無瑕!這點曹昂可是一點也沒誇張。恐怕是個男人在她面前都會失態吧?

  曹昂自嘲的笑笑,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面對這個絕世美女,他也是沒有多大的抵抗能力,這點倒是有點像曹操,不同的是,他卻有著對於女性的基本尊重。

  想到此處,曹昂開始稍稍克制了一下自己,並不再去看貂蟬,以免打擾到他的思路,相信一會不久,曹操便會來此,自己可是不能出一點的差錯。

  果然,少時,呂府終於迎來了重要的‘貴賓’!曹操率領一眾親信以及劉備前來,見到曹昂在廳中時,曹操臉上似是有些不高興。“逆子!還不速速過來!”曹昂聞言急忙起身,來到曹操面前參拜道:“父親。”

  曹操冷然的打量了曹昂一會,幽然道:“適才那道私入呂布府者‘斬’的軍令是你下的?你膽子倒是不小。”

  “父親,‘殺人不過頭點地’,如今呂布以死,以孩兒之意,為了不累及父親盛名,對於呂布的家眷,還是要保護周全些好。”曹昂心中叫苦,他總不能說是張遼高順現在的歸降,不是因為崇拜老爹你的魅力,而是因為跟我做了交換條件吧。

  在場中,知此事者,還有劉備,但他豈會傻到介入此事中間?另外,郭嘉乃是曹昂同謀,隨即出來勸道:“明公,大公子之言在理,呂布乃是一代豪傑,其子嗣若絕,傳出去,雖與明公無關,但終究是不太好聽。”

  郭嘉之言,在曹操心中可謂極重,頓了一頓,方聽曹操言道:“罷了,既是奉孝求情,孤便不與這逆子計較。”

  說完淡淡的掃視了呂布的家眷一圈,突地眼睛一亮,卻是瞄到了貂蟬身上,半晌不能移動半分。接著徐徐度步走到貂蟬身前,幽幽道:“你便是貂蟬吧,果然不俗!單看這長袖善舞之姿,便不知醉倒了多少英雄豪傑。”

  貂蟬聞言只是淡淡道:“謝司空誇讚。”說話間,還下意識的將呂布之女往身後拉了一拉,擋在自己身後。但終是難以瞞過曹操,只見老曹淡然一掃:“此乃何人?”

  曹昂聞言急忙道:“此乃呂布之遺女,父親,不妨在許都建一大宅,安置呂布這一眾家眷,按月給予祿糧,則父親仁德之名必然傳遍四海九州。”

  呂布一眾跪在地上的家眷,有幾人稍稍抬起了頭,眼中皆有詫異,貂蟬亦是略帶感激的看了曹昂一眼。曹操細細思量道:“也好,此事就交由公達安排。”接著繼續轉首看向貂蟬,笑道:“貂蟬,你義父王允昔日乃孤故交。昔日王司徒死於李郭之難,全家被害,如今可謂天見猶憐,操有幸得見古人之後,真乃幸事!”

  貂蟬淡然道:“貂蟬多謝司空大人對義父的相惜之情,司空大人既是義父故交,貂蟬今後當以‘叔’禮相待。”

  話音一落,便見一股無形的冷氣瞬間散開,曹昂不由佩服的望了貂蟬一眼,這個女子,好生了得,怪不得當日竟將董卓與呂布玩弄於鼓掌之間,淺淺的幾句話,便將曹操與她的‘輩分’隔開,讓曹操縱有所圖,但顧及倫理道德的影響,不敢貿然隨便出手。

  看著曹操的臉色越來越暗,曹昂知道現在當是轉移話題之跡,隨上前道:“父親,既是呂布家眷已經安置完畢,當迅速處理城中他事了,如今陳宮等人尚未尋至,且....”曹昂上前低聲道:“且關將軍昔日所請,父親也當處理處理了....”

  曹操聞言一震,頓時想起了關羽請求其賜與的那個女子,好像是什麼秦宜祿的妻子,且關羽曾多次向曹操提到此事,依關羽之傲,能讓其看上眼的,只怕絕非凡品....

  想到此處,曹操淡然道:“也罷,孤還有事,便不在此久留了。”接著轉頭看向身後親衛道:“好生照顧呂布家眷。”接著冷冷的掃了一眼貂蟬,嘴角似是有一絲冷笑,好像在謀劃這什麼,接著便不再回頭,轉身邁步離去。

  曹昂在離去時,雖然克制了一下自己,但還是不由微微轉頭看去,但見貂蟬輕輕沖他點了下頭,口中幽藍輕吐:“多謝。”

  曹昂隨意點了點頭,心中不由有些突唐,愣了一愣,接著醒悟過來,轉身自嘲一笑,自言自語道:“唉,我都成花癡了....充的什麼英雄,今後這些事還是少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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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與關羽爭

     下邳城樓之上曹操一臉默然的看著遠處的殘陽,似有回首似有希冀,平日裏陰沉狠厲的他此時卻有著不同與平日的哀傷。

  三個時辰前,徐晃押解著陳宮來到曹操的面前陳宮身著士卒服飾,一臉的污泥塵土混在降卒之中,本來可以蒙混過去,但是陳宮的運氣不好,他碰上了老謀深算的賈詡。

  賈詡可謂目光極毒,他原先從未見過陳宮,可是在老狐狸打量降卒的時候,陳宮略顯不合身的卒甲吸引了他的目光,接著其身上一股文士的味道讓賈詡‘嗅’了個正著,於是,在成廉、宋憲等降將的指認下,陳宮被押解到了曹操的面前。

  看著陳宮被人推推搡搡的押負過來,曹操隨即命人將其鬆綁,只留下了典韋、許褚在身邊,接著命許褚為陳宮添了盞酒,陳宮也不客氣,舉頭一飲而盡:“好酒,如此一會走時,卻也可添些膽略。”

  曹操複雜的看著陳宮,開口道:“公台,你我也是故交,今呂布以死,你又何故執意求死?”陳宮微一搖頭,並不回答曹操,反而說道:“我意已決,曹公不必多勸,只是臨死之前,曹公可願與我對弈一盤?”

  曹操聞言隨即令典韋取棋,兩人同案執棋,圍繞中央天元爭鬥起來,數十子下,突聽曹操又道:“公台,你昔日究竟為何背吾?”

  陳宮一邊下棋一邊道:“你我志向不同,我又為何要死心於你?”曹操眯眼道:“你又有何志向?”

  但見陳宮放下棋子,歎道:“當初,宦官亂政,天下紛亂,朝堂正統盡失。我初觀你雖是宦官後裔,但卻先刺董卓,後發矯詔聲討國賊,在天下豪傑中可算得上是不計私怨為天子盡忠的賢臣。”

  曹操聞言又道:“既如此,昔日你又為何背我引呂布入兗州?”陳宮聞言道:“只因你後來所為令我大失所望,你佔據兗州後,居心叵測的說什麼唯才是舉,被用朝廷孝廉的用人之法,所用盡是寒門之輩,更以屯田之名,對正統士族巧取豪奪!我朝歷來,皆是士大夫之間相互提攜、助人於危難,此乃國治根本,你所施之策盡寒天下士子之心,我應呂布,只為是回應天意,維護世間正統!”

  曹操聞言起身,喝道:“真乃酸孺之見,天下之才頗眾,豈有固定一法可以約束?不錯!自文帝時,察舉便為我朝選官根本之制,歷時數百年影響之深我豈能不知?可如今,察舉皆是側重於世家聲望門第,所征辟者儘是沽名釣譽之徒!辟除之制,更是委任下放大權,累世豪門望族成為盤踞一方之霸,好似袁家,門生故吏遍天下,使得袁紹如今穩據河北,天下幾無人敢動他!素淡清盈濁似泥,高門遞將怯似雞,這便是你心中的正統?”

  陳宮冷冷的看著曹操道:“就算你說的有理,可你如今所為之事,似乎也不是忠於漢室之舉吧?你征辟賢能,不問聲望,不問出處,甚至是做過賊,為過惡,不敬父母之輩,只要有才,你一樣是盡皆征辟。但這些被征辟之人,卻是只忠心於你這位‘明公’,對漢室卻毫無感情,曹孟德,你此舉是要中興漢室?還是要你曹家 ‘天下歸心’?”

  曹操聞言眼睛一眯,眼中殺機頓時漫布。少時,只見曹操緩緩轉身,歎道:“如今想要安天下已不可能,唯有先取再治,既然要取,便要行大不同之事,我此舉亦是無奈,人生不足百載,善惡、是非、功過本就是說不清楚,你我又何必為此爭執.......”

  陳宮淡然一笑:“不錯,我一將死之人,又何必為此與你爭執?這盤棋....也不需在下了。”曹操轉頭看了看案上的殘棋,半晌幽幽開口道:“許褚,送公台上路。”..........

  陳宮死後,曹操便來到城門樓上,看著遠處的斜陽,心中感慨莫名。少時,卻見郭嘉喘息著走上城來,擦了下虛弱的汗水,接著道:“明公,你在此站了好久了,天寒地凍的,當心冷了身子。”

  曹操聞言笑道:“奉孝,你身體稚弱,小心身子的該是你才是。”郭嘉聞言道:“謝明公關心。”接著附上前道:“明公,那秦宜祿妻子杜氏已是尋得了,已安置於府內,是由嘉派人就送往關羽處...還是明公親自攜人拜訪?”

  曹操聞言笑道:“走吧,先瞅瞅這女子去,那秦宜祿又是怎麼處置的?”郭嘉聞言道:“此人開城時便已歸降,卻是不好處理。”

  曹操聞言皺了皺眉頭,幽幽說了幾個字:“禍患不可久留。”接著便轉身而走,郭嘉亦是趕忙跟上。

  來到臨時府中,郭嘉引著曹操來到一宅前,曹操一把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此時,屋內的一名女子,一聽到門被推開了,馬上緊張的抬起了頭來,借著視窗的陽光一瞧,曹操頓時愣了,但見屋中女子,五官媚秀,妖豔異常,竟然不下於先前見到的貂蟬,且一身婦裝,看上去別有萬種風情。

  郭嘉笑道:“明公不是一向都很欣賞關羽嗎?如今正好可借此良機收復其心。”在郭嘉的心中,收不收關羽不重要,但若能斷了劉備一條臂膀,卻是天大的好事。

  “奉孝,你先出去。”郭嘉聞言一愣,接著抬首看了看曹操,但見曹操一臉淡然,但鷹目中顯然多了幾分..情慾之火!

  郭嘉連忙急道:“明公,這...關羽那裏?”曹操微一擺手:“雲長那面,孤自有辦法,你勞累了一日,先回去休息吧。”言語溫和,但卻有著不可違背的命令涵義,郭嘉張了張嘴,接著輕聲一歎,緩緩退了下去..........

  ——————

  次日,曹操與下邳守府大擺宴席,慶祝徐州大勝,呂布授首。席間,曹操還做出了些賞賜和任命,其一,便是征辟了徐州俊秀陳群為司空西曹掾屬,其二陳登仍為廣陵太守,加伏波將軍,防江東孫策。其三,表贈陳秩中二千石,領徐州‘招賢館’諸事。其四,封降將成廉,宋憲為偏將。表張遼,高順為中郎將,賜爵關內侯,令幾人寫書至泰安勸降臧霸,並許之以官職。另外則是對一些徐州各郡的人士進行調整,並沒收呂布岳丈曹氏一族財產,分封其田地。席間,眾人都喝的異常盡興,唯有一人悶悶不樂,此人便是關羽。

  關羽自是因曹操私納杜氏而耿耿於懷,宴中一言不發。當然,這一切都落在了曹操的眼中,而曹操也早想好了平伏關羽內心怨氣的辦法。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眾人都是有些醉意,而曹昂與郭嘉也是乘著此次宴間,好好的比拼了一番,郭嘉雖愛喝酒,但卻是個半吊子,喝了一會便有些不行了。

  “將軍....”只見郭嘉面色通紅,對著曹昂傻笑道:“一會當有一場好戲,乃是明公特意為關羽而設,將軍猜猜是什麼?”

  曹昂聞言笑道:“我到哪知道去?還是請郭祭酒賜教吧。”郭嘉嘿嘿一笑,剛要說話,突見上席曹操起身,舉盞高聲道:“來!這一盞,願漢室基業氣運綿盛,基業永固!”

  眾人盡皆起身,雙手前伸舉酒,腰桿前傾,低頭齊聲道:“願漢室基業氣運綿盛,基業永固!”曹操哈哈大笑,接著道:“來人,起舞!”

  但見一隊舞姬來到堂前,他們穿著長袖裙衫,腰間圍絲,靈巧挪舞且手中舉鼓,可謂新奇有趣。而為首一蒙面紗的女子,那妙曼的舞姿,就像是隱隱望見雲霧中山巒跌宕起伏的弧度,好似柔不經一握的‘柔’與‘韌’,卻又飽含著怡然故我的“燃”與“剛”,將廳中諸人眼球緊緊吸引,是貂蟬!

  “這...”曹昂詫異的指著貂蟬訝異道:“她怎麼會在這?”郭嘉嘿嘿笑道:“自是明公的安排。”曹昂皺眉道:“安排?”

  郭嘉嘿嘿笑道:“明公本有意納她,可是這貂蟬卻不識明公好意,當著諸將之面‘羞辱明公’。明公便借今日之機,將她送給關羽,一則緩和關羽心中怒氣,順便交好與他,二則也是給了她教訓。”

  曹昂詫異道:“那她就答應?”郭嘉舉盞喝了口酒:“以呂布所有家眷性命為餌,她又豈敢不從?將軍,你說今日這算不算是一場好戲?”

  “算個屁!”郭嘉聞言不由‘噗’的一下子將口中酒吐出,看著眼中怒意極盛的曹昂,愣神道:“將軍,你這是?”

  曹昂咬牙道:“就為了平息關羽的怒氣,就把這麼一個可憐女子送給她?她為了什麼所謂的狗屁大義犧牲了自己,除掉了董卓,完成了一群人都沒辦成的事,然後又跟呂布顛沛流離了六年,如今呂布剛死,你們就把送給關二!你們....”

  看著郭嘉一臉的疑惑,曹昂不由無奈扶頭,看來在對待女人的這個問題上,自己是無法與他達成共識,畢竟從小受到了理念教育,這種以女為物的想法曹昂接受不了。

  一曲舞畢,但見曹操起身笑道:“好!好!果然不愧是名門之後,果然不愧是當世奇女子。諸位。”只見曹操細細打量一圈道:“昔日在長安,王司徒為國捐軀,全家慘遭李郭滅門,孤每每想到此處,便不由痛心疾首,悔恨不能與王公同討賊人,如今天幸司徒大人留下一義女,也算有後。孤為故人計,欲擇一英雄,以為貂蟬歸宿,成就千古佳話。”

  只此一句,頓時如一塊頑石落如幽靜的碧潭之中,引起層層陣浪,曹昂冷眼打量著廳中諸人,接著又看了看貂蟬的秀目,雖然依舊平淡如水,但比之上次相見多了一層灰蒙。

  曹操呵呵大笑道:“廳中諸人,以孤來看,非雲長不能當英雄二字!”一直沉悶的關羽本來淡漠無語,乍聽此言,忽的雙目放光,接著又恢復了平日間傲然的神色,丹鳳眼開始徐徐的掃視廳中諸人,全無謙虛之詞,顯然已是默認了。頓時,便見廳中夏侯淵、曹洪、典韋等勇烈將士面上怒氣盡顯,但礙於曹操顏面,也是並未說話。

  “英雄配美女,孤今日便當一回好事之人,請雲長代孤收納故人之女,不知雲長可能應否?”關羽聞言起身傲然道:“既如此,關某在此便拜謝曹公美意。”

  “若論英雄,這廳中尚有許多,只怕還輪不到關將軍頭上吧?”寂靜的廳中突然響起一聲,曹操、關羽、劉備最先向著此人看去,是曹昂。

  但見曹昂輕輕起身,咳了一聲道:“我父帳下能人輩出,各個皆悍勇之士,何時又輪到你來做這第一英雄?”關羽聞言雙目精光爆射,怒視曹昂。

  曹操眼中不滿之色一閃即逝,接著笑道:“我這小兒,素來好玩,雲長勿要在意,他只是說說而已,子修,還不速與關將軍道歉!”

  卻見曹昂已然拔青劍走入廳中,蔑視的看著關羽道:“曹昂在父親帳下,只算末流,但也自認在你之上!”

  關羽聞言大怒,拔劍邁步而出,其雖自持身份未曾說話,但看架勢,似有與曹昂比拼一下之意。劉備見狀,不由頭上冷汗直冒,曹昂看了劉備一眼,記上心頭,道:“關羽!放馬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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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挨了棍子

     看著區區一個小子竟然如此囂張關羽不由大怒:“好個無禮的小子!”說罷大步邁上前去,“二弟!不可!”那邊劉備汗流滿面急忙起身。

  看著氣勢昂然,神采飛揚的關羽曹昂青劍直刺過去,“哼!”關羽一聲冷笑接著足步微轉,手中長劍一抬便架開了曹昂之劍,可謂輕鬆非常。

  若比長兵器,曹昂自也非是關羽敵手,但卻不至於如此不堪,可論及劍法,曹昂實在是和關羽有天壤之別,全然不在一個檔次上。但見關羽手中長劍順勢一揮,曹昂瞬間便連退近十步,接著在原地搖晃。

  關羽眼中閃出一絲輕視,方要上前,卻見曹昂突地將青劍背於身後,眼中冷然的看著關羽道,竟是任由關羽砍殺。

  關羽一愣,接著喝道:“不知天高地厚!你道關某不敢殺你!”曹昂笑而不答,只是負手而立,笑看著關羽,他不怕關羽,因為一定會有人出來為他解圍。只見關羽一步步的走向曹昂,手中寶劍鋒利,寒氣逼人,眼中全是憤慨之色!

  “咣!”只聽一聲盞杯被摔於地上之聲,接著便見劉備拔劍出席喝道:“雲長!把劍放下!”四周頓時寂靜一片,好似連眾人的喘息之聲都能聽得見。

  “放下!”只見劉備眼中全是怒氣,嘴唇亦是微微發抖,其身後的張飛亦是左顧右盼,不知該當如何,關羽回頭望瞭望劉備,看著兄長眼中複雜的神色,關羽的嘴張了又張,但終是沒有說出來,接著劉備大步上前,一揮手中劍,只聽‘噹啷’一聲,關羽的寶劍被劉備擊落在地上。

  接著便見劉備轉身,對著曹操跪倒道:“備弟雲長誤犯後將軍虎威,請明公恕罪!”卻見那面的郭嘉起身笑道:“玄德公,不知郭某是不是眼花了,關將軍適才似有意殺後將軍。”

  “明公!”劉備聞言急道:“明公,備弟無狀,若有罪行,當全怪備管弟無方,備願當全責!”曹操適才見關羽如此傲慢,心中本有怒火,但見劉備此狀,隨輕歎道:“玄德請起。我觀雲長只不過是欲教訓一下這逆子,孤不怪雲長便是。”

  不怪?適才劉備眼光六路,早見在關羽與曹昂交手第一招後,曹操便已然舉手準備隨時擲杯下令,虎士早已全陣以待,一旦擲杯,大廳兩側的虎衛軍便會以隨身短弩射殺關羽,若非劉備機謹,只怕曹昂未死,關羽早已被射成篩子了!

  劉備眼珠一轉,隨急忙道:“明公,雲長雖勇,但不過一勇之夫,豈能比得後將軍,明公昔日與王司徒有舊,不如由後將軍納貂蟬為妾,明公亦可慰奠王司徒在天之靈。”

  郭嘉聞言,看了眼曹昂,又看了看貂蟬,搖首苦笑,心中暗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雖心中不甘,但亦是出班道:“明公,此事或也可行。”

  曹操冷冷的打量了一眼曹昂,突然道:“逆子,你自己說。”曹昂聞言猶疑片刻,接著一下決心,要!為什麼不要!

  憑內心講,曹昂一則是可憐貂蟬身世,二則他也確實對她有意,曹昂自認為會真的對她好,且會讓她幸福!這樣一個女子,任誰都不會不要,曹昂平日友善愛笑,但也是頭順毛驢,特別是對於自己中意的人,他絕不會虛偽。

  “父親,我想要她!”曹昂聞言抱拳一跪,但見曹操的面色有些發黑,接著幽幽道:“要?你適才無禮之極,有失朝廷將帥風範,該當四十軍棍!你可知道?”

  曹昂歎氣道:“那,這頓棍子,孩兒也要了。”曹操聞言一愣,心中氣道:這臭小子!竟還是個要色不要命的東西!

  郭嘉急忙道:“明公,此次攻徐州,後將軍功勞卓著,因為一些酒後胡言之事打他,恐怕是有些不妥吧........”

  話音未落,便見曹操狠厲的目光掃了過來,郭嘉心中一寒,雖然主公平日對自己極為信賴放任,言聽計從,但也分事,看來今天這事自己還是不要插嘴為妙。

  但郭嘉之言畢竟在曹操心中畢竟還有分量,曹操原地站立半晌,似是若有所思,接著言道:“也罷,姑且先免去一半,但剩下的二十必須要打!爾等休得再勸!”郭嘉聞言一愣,接著似有所悟。

  ——————

  靜,一片安靜。車上的典滿許儀都不敢相信今日發生的事實,但不相信又能如何,這事確確實實的發生了,自宛城之戰後,屢立戰功,在軍中威信越來越高的後將軍曹昂,深得曹操器重的長子,今日竟然被曹操下令打了?

  “疼疼疼疼...”馬車上,曹昂輕輕的叫喚了一聲,典滿急忙將曹昂扶正,歎道:“將軍今日究竟怎麼惹到司空大人了?”

  曹昂輕歎一聲,搖了搖頭,說實話,今日之事確實是他做的不對,就曹操本人來說,他今日並沒有做錯什麼,只不過是正常的收買人心的手段罷了,可是他的親兒子卻砸了他的場,打軍棍當算是輕的。

  但曹昂卻不後悔,來了兩年,他早非當日的毛頭小子,此時也算是心計頗重,謀劃得當,但後世的理念和衝動偶爾還是會影響著他,畢竟人都是需要成長的,曹昂還沒有成長為一個完美的政治陰謀家。

  到了臨時府邸,曹昂在典滿的扶持下,走下車來,接著沖著後面努努嘴道:“去請她下來。”許儀隨即向後走去,卻見後面的另一輛馬車上,貂蟬早已是緩緩的走了下來。

  曹昂沖她點了點頭,輕言道:“到了,進去吧。”貂蟬無喜無悲,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走入府中,曹昂心中暗歎,好個拒人於千里之外....接著在典滿的扶持下走入府中。

  待入府後,來到正廳,曹昂對著典滿許、儀道“你們去安排人在後面為她找處廂間,然後置辦些物品回來。”二人急忙去了,貂蟬聞言淡然道:“公子不需貂蟬侍奉嗎?”

  曹昂笑著搖了搖頭:“你看我現在如何讓人服侍?”貂蟬聞言不在答話,曹昂心中知道,其實在他心中,他亦不過也是如父親和關羽一樣的好色之徒,只不過可能多了些大膽和善意,但也是好色之徒。

  曹昂搖頭苦笑自嘲道:“或許吧。”沒想到卻是被貂蟬聽見,貂蟬隨即道:“公子說什麼?”曹昂搖了搖頭:“沒什麼,這裏不方便,沒有侍女,等回許都後我會為你安排。”

  貂蟬低首道:“多謝公子關心,貂蟬惶恐。”曹昂不急不慢道:“哦,你會惶恐嗎?面對我父親你也敢拒絕他,還有什麼事情能讓你惶恐?你可知道今日席間之事,便是你那日所為的後果。”

  “那...貂蟬就多謝公子了。”貂蟬依舊淡淡的。“謝我,謝我什麼?”曹昂一副疑惑狀,“謝你收我入府,保了貂蟬一命。”曹昂聽出她話中的譏諷,僵硬的笑笑,輕言道:“算了,不要叫我什麼公子,在府內大家都以將軍稱呼我,你就叫我將軍好了。”

  “貂蟬心中,只有一人算的上是個將軍。”曹昂聞言問道:“是呂布?”貂蟬輕輕點頭,曹昂歎道:“不錯,奮威將軍確實是當世難得的豪傑。”

  “不過”曹昂話鋒一轉:“我這兩年也沒有打過敗仗。”貂蟬聞言,淡然道:“原來如此,公子是個不敗將軍嗎。”

  “不敗?”曹昂心中不知為何,突然的不舒服,接著腦中轉動,醒悟到:不敗,東方不敗?這個稱呼太讓人難受了些。

  “不敗將軍,怎麼了?”曹昂聞言怒道:“不要這樣叫我!我乃曹昂,不是什麼不敗將軍!”貂蟬一愣,沒想道曹昂居然會對這個稱呼如此敏感,接著好似故意般道:“這稱呼可是將軍您自己起的....不敗。”

  “這女人.....居然直接叫上不敗了,是故意要激怒我啊...”曹昂心中鬱悶,此時典滿許儀也回來了,顯然已安排好了一切,曹昂深吸兩口氣,揮揮手道:“你下去歇著吧,許儀,為她帶路。”

  貂蟬盈盈起身,淡淡一躬身:“不敗,妾身告辭了。”曹昂聞言哭笑不得,看著漸漸離去的婀娜身影,曹昂轉首問典滿道:“典滿,你說我拼著受傷,搶她回來值嗎?”

  卻見典滿有些癡呆的看著貂蟬遠去的身影,傻傻道:“將軍,值!”曹昂見狀不由的無奈一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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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孟德新書

      說起來曹昂也算是走運的他顧念自尊,不屑用威逼手段沒有去碰貂蟬,因為打從貂蟬被曹操威逼的一刻起她就隨身攜帶了短匕,不知用來刺誰是曹操,是關羽是曹昂?還是她自己?這只有貂蟬自己知道。

  而對於曹昂來說,雖然一個天仙般的女子到了嘴邊卻不碰,有些不爽,但他並不後悔,他要的是同化,不是強奪,他有的是時間,而且貂禪是一位可敬的女子,她用自己的犧牲換來了漢室中興的契機,雖然掌權者沒有把握好機會,但功績是不能抹殺的,有功就是有功,這樣的奇女子不是可以讓人隨便褻瀆的。

  曹昂的身體好的很快,看來受令棒打曹昂的軍卒很有分寸,只是讓他受些表面上皮肉傷,畢竟這兩年來,曹昂在軍中已經開始初現鋒芒了,特別是曹大公子的這個身份已經讓人對他禮讓三分了,雖然不像曹操一樣是軍中的靈魂人物,但在曹氏之中,他的威望甚至已經緊追曹仁,隱隱有了些躋身曹氏集團領袖班子的意味。

  曹操打算在年前率軍趕回許都,這麼算來時間就相當的緊了,因為一州之事不是光佔領就完了,最重要的還是資源開發,特別是鐵與鹽,對於這個時代來說是相當的重要的。對於一個軍隊來說,充足的鐵資源甚至有時比兵員來的重要。

  這日,曹昂正在典軍師衛營處理軍務,突見曹操在典韋的陪伴下漫步入帳,忙施禮道:“見過父親”

  自上次打過曹昂後,兩父子因公務繁忙一直未曾見過,但見曹操揮了揮手道:“身上的傷勢如何了?”曹昂聞言急忙道:“已是不礙事了。”

  曹操輕輕的點點頭,轉首對著典韋道:“你先下去,在帳外候著。”

  典韋出去後,曹操輕聲一歎,皺眉道:“你知道孤為何打你?”曹昂笑道:“孩兒雖然愚陋,但也明白一些,孩兒打亂了父親的計畫,父親若不打我幾板子,又當何以服眾?”

曹操嗤笑兩聲:“錯了,孤欲立軍威,尚還不需用打你的方法,孤這麼做,乃是為了讓你長些記性。”曹昂聞言一愣:“記性?”

  曹操淡淡然道:“你可知這天下,何種‘風’最為厲害?”曹昂立刻道:“自是‘龍掛’最為厲害,此風隨海浪起,席捲田舍、人畜、農田。縱有雄兵百萬,亦難抵擋此天災之力。”

  曹操聞言搖首道:“不對。”曹昂一愣,接著道:“那是什麼風?”曹操雙目一眯,接著幽幽道:“是枕邊之風!”

  “自古美女枕邊之風,可使賢王無道,名者昏聵。小,將折士散,大,可家國皆亡!夏有褒姒,商有妲己,吳有西施,今更有亡董卓之貂蟬。”

  曹昂道:“父親,您將貂蟬與褒姒,妲己相比,是否有些太過?”曹操言道:“你誤解孤的意思了,孤並沒有將其指為妖婦的意思,其實商紂,夫差、董卓之亡都是他們自己定力不夠,怪不得這些婦人,當然,就是孤,也曾在這方面犯過錯。”

  曹昂聞言,低首不語。只聽曹操輕言道:“所以,孤現在怕的,就是你定力不夠,為‘枕邊風’所惑,特別是你那日的表現,實在令孤詫異,真以為你墮入美色之道,故且將其賜予你,考驗你一番,但連日來,孤所得到的消息,你似是並未碰那女子一下,這倒是大出我的意外。”

  曹昂聞言默然不語,曹操歎口氣道:“你勿要怪我,你乃我曹家長子,孤對你必須考驗打磨,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今日對你言明,也是望你體諒為父苦心。”

  曹昂輕輕笑道:“孩兒謝父親提攜、栽培之恩。”曹操額首道:“這治家之道亦不輸於國事,需時刻注意制衡,等你日後妻妾多了,有子女的時侯自能理解。”

  “孩兒謹記父親教誨。”曹操點了點頭,接著徐徐道:“今日找你除了此一事外,尚還有另外一件大事。”曹昂聞言道:“父親請說。”

  曹操回身召進典韋,只見典韋進來時,手中尚還有許多的竹簡,但見曹操歎道:“孤自討黃巾起,縱橫天下十餘載,大小數十戰,我日前思之,從現在起,欲著兵書、政要,無論勝負成敗,皆總結經驗,歸納其中,以供後世參閱。”

  曹昂聞言笑道:“父親這個想法甚好,自古立書以遺後世者,無不是安天下,承太平,興祖業,恩萬民者,此事若成,則父親不但武略震懾天下,文治亦萬載流芳。”

  曹操笑道:“你也贊成?不過,此書非一時可立,耗時長當十餘載,短則三五年,孤軍政要務繁忙,還需我兒相助,最好是你我共同討論編撰。你可願意?”

  曹昂心中一暖,知道曹操是借助著書之機,傳授自己他的兵政經驗,心中一暖,先前挨棍子的一些怨氣也隨之流逝。只見曹操隨意將典韋搬來的竹簡拿起一冊道:“此乃是孤近年來總寫的兵法政機心要,兵卷暫時有七篇,政要暫時十五篇,且還一些其他的儒家點評,你且拿回去代孤編撰排寫,孤日後旦夕有所悟,自當再派人送往你處。”

  曹昂隨即領命,接著拿起一冊卻是曹操總結的兵者五戒,六道,十明之法,略略的看了看開頭,曹昂便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曹操所書要制,卻是精妙!

  曹昂一邊翻看,一邊問道:“父親,孩兒代您編排,不知該如何命名?”曹操隨口道:“就叫《孟德新書》吧。”

  “孟德新書!!”曹昂聞言一驚,但見曹操皺眉道:“怎麼,有何不對?”

  “沒有。”曹昂心中暗喜,接著躬身拒手道:“全聽父親安排。”根據曹昂所知,孟德新書所包含的乃是曹操畢生所知精華概要,可惜已經失傳。而這本巨著在兵家論述上不下於《六韜》、《孫子》、《陰符》。政法與禮法上亦是客觀的分解了《漢書》,《商君》,以及《韓》《申》《管》等多家精華,可謂通學之作。而自己既然有幸助曹操編注此書,那自己對此書的通透和理解就更非常人,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

  處理完營中事後,曹昂立即帶著曹操給他的書簡,趕回臨時府邸,細細研讀並整理起來,但這任務雖好,但因為過於繁多複雜,曹昂整理起來也是頗為吃力。

  “唉,累死了!”曹昂長歎口氣,“孟德新書雖好,但是整理起來還是頗為困難,而起這才是只是剛開始,看來得找個幫手!”想到此處,曹昂便欲讓典滿、許儀過來,但卻又生生憋住了。

  孟德新書現在尚屬曹操新著,既然指名讓自己整理編注,便是不欲外傳,不好讓外將知道,這該怎麼辦?曹昂撫了撫額頭,接著突地看到窗外,遠處的一個白色身影正在為院中的花圃鬆土。

  曹昂一愣,接著看了看案上不關政務、兵要的一部分禮記、儒家的評注,心中記上心頭,接著出門喊道:“貂蟬!你過來!”

  園中的花圃早已枯萎,但貂蟬為了聊以解悶,還是來此鬆土重植,聞聽曹昂叫她,貂蟬眉頭一皺,接著走入廳中,疑惑道:“不敗將軍,叫妾身何事?”

  曹昂懶得與她計較,隨指著案上與兵法政要無關的儒家點評道:“你幫我把這些編排一下。”貂蟬聞言奇道:“讓我?”

  “沒錯!”曹昂額首道:“就是讓你來弄,這是‘為夫’的命令。”貂蟬聞言疑惑的看了看曹昂,但還是坐于案邊,打開一冊,接著細細的讀了起來。

  少時,便見貂蟬奇道:“這《評禮》是何人所注?想法這般新奇,從沒聽過...不過,卻是一言則中要害,頗有道理。”

  看著貂蟬略微訝異的樣子,曹昂嘿嘿笑道:“這是我父親為《禮記》注的評,你才讀過多少書?又怎能理解其中奧妙?”

  貂蟬聞言臉色一沉,接著幽幽笑道:“原來是曹司空所著,我也奇怪,以不敗將軍的閱歷,應是沒有這般的本事。”

  曹昂被噎了夠嗆,卻見貂蟬皺眉看著自己手中的竹簡,低首一瞧,上面全是自己歪歪扭扭刻印的小字,如蠕蟲一般難看,曹昂臉色一紅,怒道:“看什麼!分配給你的任務,自己趕快做好!”
「愛一回受一次傷 我的命就這麼冰涼
愛一回受一次傷 我習慣了單人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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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6-25 1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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