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風鈴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歷史軍事] 【打哈氣】 重生三國之我乃曹昂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愛上了癮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31
發表於 2010-11-26 07:17:59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章 司馬仲達



  「好個司馬懿!」看著面臨生死關頭依舊是全身絲毫不動,只是一味裝病的司馬懿曹昂暗中狠狠咬了咬牙:「司馬懿果然厲害,跟傳說中的一摸一樣心思沉穩,善忍心深....好好,好!」

  曹昂暗中說了三個好字後便聽不遠處喊聲陣陣,且有交斗之聲,顯然是曹昂手下虎衛與家丁產生了衝突,曹昂緩緩轉身,對著典滿使了個眼色,典滿會意,隨即輕吹口哨,便見哨探的虎士與許儀急忙趕回,護送曹昂等人翻牆出府。

  一眾虎士俱是身手高強,能征慣戰之士,對付小小的莊園的一眾家丁自是不在話下,只是短短幾個照面,十餘人便掩護曹昂而走,並將莊中家丁俱都甩在身後。

  「好個司馬懿,果然是心思慎密....不管你有沒有野心,就憑這份『隱雄』的資質,我就不能放過你!」回到府中,曹昂摘下面紗,咬牙自語片刻,接著轉首道:「許儀,你今日虛刺司馬懿之時,可曾發現什麼異常嗎?」許儀聞言,淡淡的搖首道:「沒有。」

  曹昂深吸口氣,幽幽然道:「好,既如此,明日我等便正裝前往司馬懿莊上,若發現司馬懿稍有異樣,不似風痺之症,你二人便以逆召之罪就地將其斬殺。一切後果,由曹某承擔。」典滿,許儀聞言不由大驚,但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接著便雙雙拱手道:「諾!」

  第二日晨間,典滿就前往溫縣府,明詔其身。午時,曹昂便以後將軍,冠軍侯的身份來到司馬懿莊上。老實說,曹昂不喜歡今日的天氣,因為今天氣候太好,風和日麗,不能襯托他現在的心情,或許只有陰雲密佈,才能表達他現在的心情,他要殺人!

  在溫縣縣宰的陪同之下,曹昂等人又一次的站在司馬懿莊門之外,幾乎是立時,曹昂便被家丁誠惶誠恐的引入莊中,在入莊之前,他還對典滿許儀使了個眼神,二人會意,隨即按劍在手,只等一會拆穿司馬懿假病之機,便就地斬殺。

  「草民司馬懿拜見將軍。」正當曹昂想著一會當如何揭穿司馬懿行徑時,只聽一個清朗的聲音淡淡響起,曹昂聞言不由愣住,他居然不裝了?

  只見自稱司馬懿的人領著一眾家僕跪拜與地,他年齡果然是只有十八九歲模樣,面容清俊,神態瀟灑,那種渾不將任何人放在心上的氣質更是讓人看來不禁心折,可誰又能知道此人雖有如此一付世外高人的容顏,卻實是一個心計深沉的隱雄之輩?

  不只是曹昂錯愕,典滿許儀亦是沒有反應過來,昨夜躺在床上絲毫不能動彈的司馬懿,為何此時會病態全無?曹昂打量司馬懿半晌,突然輕笑道:「你便是司馬仲達?聽說你年前便被舉為孝廉,本將聞你才名卓著,派人招你入許都為國效力,不想卻聽聞你偶感風痺之症,怎麼?好的這般快?」

  曹昂問完話,便雙目炯炯的盯著地上跪著的司馬懿,只要他一句話沒打對,便一聲令下要他的腦袋,只聽司馬懿叩首沉言道:「司馬懿特來請死。」

  眾人聞言大驚,溫縣縣宰急忙道:「仲達,你,你怎麼說出這種話來?」只見司馬懿沉聲低言道:「司馬懿無才無德,卻得將軍相召,本當涕拜感恩,只是祖宗鄉土靈墳無人守護,自古忠孝難兩全,懿不尊號令,以病拒將軍之召,實乃大罪,懇請將軍懲罰。」話音剛落,便見司馬懿身後家丁俱是叩首道:「公子孝感動天,小人等願陪公子同死,請將軍賜罪。」

  看著一個個地上跪著的痛苦流涕,願與司馬懿同死的一眾家僕,曹昂苦笑了一下,這時便見縣宰幫腔道:「將軍,我大漢一向以孝治天下,司馬仲達其罪不小,但念其孝意動人,將軍就勿要見怪了吧。」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曹昂還能說些什麼,況且自己又不是皇帝,召人又不是下詔,人家不來,你就要殺人,也未免太過牽強,想到此處,曹昂歎口氣道:「罷了,起來說話。」

  司馬懿隨即起身,接著引曹昂等人入得正廳,曹昂跪坐與正中,縣宰和司馬懿則分坐兩旁,少時,待家丁上茶後,曹昂輕輕的端起品嚐,接著搖首道:「好茶,好茶,味淡而不澀,先清而後甘。讓人回味無窮。」司馬懿淡淡笑道:「不想將軍也好此道。」曹昂笑道:「茶道當同於人道,先經歷疾苦方才得甘泉,平淡之後起波瀾,好茶在鄉間可得知音品嚐,英才生於塵世當有伯樂而識。」司馬懿聞言,只是微笑,但並沒有作答。

  曹昂默默的打量著司馬懿,好一個青年才俊...自己究竟該拿他怎麼辦?愁思片刻,方見曹昂輕笑道:「仲達今後有何打算?可願來後將軍府效力,曹某絕不虧待與你。」

  司馬懿聞言身體輕輕一顫,少時方道:「懿感將軍厚恩,本當以命相報,只是懿文不能安邦,武不能濟世,深負將軍美意,懿不願為官,只想守祖上鄉土。」

  「這樣啊....」曹昂心中瞬間又起殺意,表面上只是輕輕的把玩著茶器,幽幽道:「也難怪,如今乃是亂世,「一將功成萬骨枯!」仲達既是不願前來與我共事,曹某亦不強求。」

  「一將功成萬骨枯...」司馬懿默默的念叨著曹昂的詩句,臉色不知為何,竟然好似突然有些發紫,曹昂見司馬懿半晌無話,隨即起身笑道:「如此,多說無益,曹某在許都尚有急事,仲達好自為之,曹某先告辭了。」

  溫縣縣宰沒料到曹昂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要走,急忙起身諛笑道:「將軍怎麼走的這般快,不如在溫縣再住幾日如何?」曹昂淡淡的擺了擺手道:「不用了,該辦的事已經辦了,本將無需多留。」

  說罷剛要離去,便見司馬懿突然起身低首道:「將軍留步。」曹昂聞言轉首淡淡的看了看司馬懿一眼,輕道:「仲達還有何事?」只見司馬懿輕輕的衝著曹昂一躬身,低語道:「司馬懿不才,願為將軍效勞,不知將軍肯收納否?」曹昂聞言,眼珠裡的精光又深了些,「仲達不想再守祖輩鄉土了?還是想通了,又想做官了?」

  司馬懿輕輕道:「司馬懿年輕識淺,恐難為官,願為公子府下一管事足矣,以報公子屢次相召之情。」曹昂聞言微楞,管事?

  「那怎麼行,仲達乃年輕俊秀,我又怎能以管事待之?」司馬懿搖首笑道:「此乃懿之自願,請將軍勿必允諾。」

  好機謀!果然是條明哲保身的好計!曹昂心中暗讚,待沉默半晌後,曹昂淡淡言道:「也罷,此些事宜,等仲達來許都再議,我先回許都等你,仲達在此間打理家中諸事,然後再來許都便可。」說完深深的看了低首不語的司馬懿一眼,便不再回頭,轉身邁步而出。

  ——————

  「典滿,許儀,你們說司馬懿是個什麼樣的人?」在離開司馬懿莊後,曹昂一邊打馬而走,一邊開口詢問二人,典滿稍作猶豫道:「很奇怪的人,先是不願意來,但後來將軍一動,卻又主動要來將軍府下,而且還主動請一管事之職,真是個怪人。」

  曹昂聞言暗笑,司馬懿...他一定是聽了自己臨走前的那句「一將功成萬骨枯」,感到自己對其有殺意,所以才獻身來將軍府,而以管事之職在府中做事,就可方便自己監視與他,以讓自己安心。不失為明哲保身之道,只是讓司馬懿躊躇的原因,肯定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對他有那麼大的殺心。

  想到此處,曹昂暗中歎道:連我自己都模稜兩可,你司馬懿又到哪去猜我的心思,今後之事今後說,不管如何,從即日起,這未來的亂世隱雄就由我曹昂來看住他!

天使長(十級)

愛上了癮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32
發表於 2010-11-26 07:21:11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一章 半個總管



  連綿的陰雨終於停了下來陽光再次普照大地,雨後的空氣特別清新讓人感到一陣心曠神怡。就在這樣的日子裡,曹昂在典滿許儀的伴隨下返回了許都。時值建安三年三月。

  剛剛回到許都不久,斥候就傳來了兩個令人詫異的消息一是荊州牧劉表以大將蔡瑁為都督,領兵屯與荊宛交境意欲不軌。二是關中長安李傕,郭汜暴政沉稅,天怒人怨,年前時,郭汜就被部將伍習殺死。如今的長安風雨飄搖,正是收復良機!

  議事廳中——「諸位。」曹操隨手放下手中的呈報,皺眉言道:「劉表命蔡瑁屯兵宛境,顯然有犯境之意,不知意欲何為,眾公對此有何高見?」

  只見郭嘉皺眉疑道:「劉表其人雖文才出眾,但武略一向不濟,此次不知為何,竟敢興兵犯境,不知其意欲何為。」

  眾人聞言也是皆有疑惑,只有賈詡悠悠的睜開眼睛,輕輕言道:「明公,在下昔日在宛城之時,曾與張繡將軍一同拜會過劉表,其人雖無四方之志,但也屬一方之雄,眼光智計不輸常人,如今宛城在明公之手,荊州門戶已漏,兗州虎豹騎威震天下,荊州國富民強,也難抵鐵騎腳踩馬踏,劉表此番非有進犯之意,但卻有奪回宛城,鞏固荊襄門戶之心。」

  曹操聞言輕輕點頭道:「不錯,劉表空有文名,武略不足。料其也不敢輕犯吾境,他此番定然是想奪回宛城,鞏固荊州門戶,只是年前郭汜新亡,長安動盪,正是收復關中良機,吾以令謁者僕射裴茂下詔召集關中諸將段煨等人征討李傕,曹某此時決不能輕動,以便隨時接收長安。但宛城那面又該何?」

  郭嘉聞言忙道:「自古至今,關中地域便是帝王雄主立都之所,此番天喪李傕,機會難得,明公必須坐鎮許都策應,絕不可棄之!至於宛城一面,張繡能征慣戰,當能暫抵一時,明公可另遣良將前往拒守,劉表自守之徒,直需一次抵擋下來,日後必然不敢復來。」

  曹操聞言點頭道:「不錯,關中之地,曹某此番勢在必得!至於宛城那面,就派遣他人前往相助張繡吧,奉孝,依你之見,帳下諸將,何人可但此任?」

  只見郭嘉微微一笑,細目之中卓然射出點點光華,「以郭嘉只見,後將軍當初曾勸降張繡,與其有舊,明公派後將軍前往即可。」

  曹操聞言不由躊躇,自宛城之戰後,曹昂確實屢立功勞,讓曹操以及其帳下諸人刮目相看,但若讓曹昂獨領一軍,說良心話,曹操還是有些擔心,畢竟就這方面來說,曹昂可謂沒有絲毫的經驗。

  荀彧見曹操遲疑,知其心中憂慮,隨道:「明公若不放心,可選帳下能征慣戰之將輔保公子,可保無恙。」曹操聞言,轉頭問荀彧道:「以文若之見,當派何人為輔?」

  「裨將軍徐晃可當此任!」曹操聞言沉思良久後,終於緩緩開口道:「好,既如此,便以後將軍曹昂,裨將軍徐晃為接應,領本部人馬前往宛城,助張繡抵禦劉表蔡瑁。孤坐守許都,只等長安消息!」

  ————

  不說曹操意欲曹昂,徐晃南下抵擋劉表。直說此時,司馬懿在打理完溫縣事宜後,起身來到許都,行至後將軍府,曹昂得知司馬懿前來,竟親自出府相迎。

  「哈哈哈,仲達,快快請坐!」兩個表面上人情洋溢,但心中卻是各懷心思的年輕人走進將軍府正廳,曹昂拉著司馬懿,將其帶到身邊,安撫坐下,桌上早已是佈置酒食,曹昂絲毫不見溫縣時的陰沉,反倒是喜氣洋洋,親自為司馬懿將盞中酒倒滿。

  「仲達今日前來曹昂府上,實乃天助我也,曹某略備薄酒,為仲達接風洗塵,以為相惜之情。」曹昂一邊說,一邊舉杯與司馬懿同飲,而司馬懿亦是舉盞微笑,二人的腦中都在飛速運轉,思考對方心意。曹昂,司馬懿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啊,也沒有一個是白給的主兒。

  「將軍過贊。」司馬懿彷如受寵若驚一般的低首言道:「司馬懿能為將軍府上一管事,伴隨將軍身邊,實乃天大幸事,此生當無憾矣。」

  曹昂心中透亮,嘴上卻是謙虛道:「唉,仲達此話怎好講來,曹昂請你前來,乃是欲引為心腹兄弟,怎可以管事之職待之?」

  「將軍,司馬懿才華有限,只配為府上一管事,將軍若不答應,懿無顏在攀他職。」曹昂心中暗歎,面上卻是輕輕笑道:「唉,既如此,也罷,仲達若執意留在曹昂身邊,曹昂便在將軍府左近為仲達覓取一處宅院,方便仲達每日前來將軍府,但管事之職卻是當不得的,我便命你為曹某麾下兩萬典京師兵衛的司馬,並兼職我將軍府大總管,總攬府中一切事宜,不知仲達意下如何?」

  司馬懿聞言隨即低首道:「懿多謝將軍栽培。」曹昂揮了揮手,輕笑道:「你我二人,一個是將軍公子,一個軍司馬總管,俱是身兼二職,倒也頗為搭調。」

  二人互視微笑片刻,只見曹昂接著續道:「今日晨間得我父軍令,命曹某與徐晃將軍領兵馬南下征討蔡瑁入境之軍,不知仲達對此有何高見?」說完之後,便笑瞇瞇的放下酒盞,眼中的目光深深地鎖定司馬懿。

  「仲達乃是庸人一個,怎敢談天下事。」曹昂聞言笑道:「既然已經是我府中的半個總管,仲達今後跟我說話就休要過謙。」

  司馬懿聞言不動聲色,只是低首道:「如今天下,動靜比較大的,便是河北,中原,其餘暫時皆未有所動,以懿看來,今後天下若要大定,河北與中原必將一戰!也就是說,除非河北袁紹與司空大人二亡其一,否則天下永無寧日。」

  曹昂聞言額首,司馬懿果非等閒,幾句話便到出個中要害。「只是將軍,恕司馬懿之言,如今的狀況,袁紹已是佔有極大的優勢,等消滅了公孫瓚,袁紹便可雄踞河北,南向而征天下,後方幾無騷擾,而司空大人則不同,兗州四戰之地,東有呂布,西北有李傕,馬騰,韓遂諸人,南有劉表,可謂掣肘頻頻,縱有驚天之才,亦難放手一搏。如此,相對於袁紹來說,就落了個下乘。」

  曹昂聞言笑道:「先生此言究竟何意?」司馬懿正色道:「懿之所言,便是告訴將軍,如今司空大人當務之急,便是東滅呂布,西收關中,以便日後與袁紹交戰,此番大公子南對劉表,勝其容易,但若不與劉表結仇,安撫荊州,令其在司空大人與袁紹交戰時插上一足,卻不容易。」

  曹昂聞言不由一愣,接著低頭沉思,是啊,這次南征擊退荊州軍容易,但只怕從此與劉表結仇,日後時時算計著你,到時顧首而不顧尾,又該怎麼辦。」

  想到此處,曹昂不由輕言道:「仲達有何策解此局?」司馬懿聞言苦笑道:「兩軍交戰,若要退敵而不令對方怨恨反撲,恕懿實無良策。」

  曹昂聞言輕輕點了點頭,這確實有些難了點,劉表...蔡瑁...劉表...蔡瑁?只見曹昂猛然一醒,沉思片刻,接著微微笑道:「也未必不是辦不到。」

  司馬懿聽曹昂之語不由一愣,心中升起一股慾望,想問問曹昂究竟意欲何為,但衝動只是一瞬即逝,接著便低首不語,任憑曹昂細細琢磨。

  只見當空的朝陽灑然的照射在廳中的這兩個年輕人身上...似是在讚頌二人日後的功績,也似在哀歎亂世難言的驚濤....這廳中的:一個將軍,半個總管。

天使長(十級)

愛上了癮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33
發表於 2010-11-26 07:24:42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二章 大將徐晃



  建安三年後將軍曹昂奉司空將領,與裨將軍徐晃各領本部軍馬走穎川,魯山直奔宛城。這一戰雖然以曹昂為主將,但徐晃能力超卓自元年歸附曹操帳下後,便深得曹操讚賞。所以對於他的意見曹昂也深以為意。

  徐晃相貌清秀儒雅,望之如一飽讀詩書的中年書生,三縷黑鬢飄飄灑灑,梳理得十分光亮整潔,一身白袍戰甲,獅帶圍腰,手中執著一柄寬板巨斧,斧頭前段露出鋒刃如同錐子,令人望之,心中驚懼。

  ————

  「徐將軍,依你之見,此番征戰我等當如何退敵?」一路上,曹昂與徐晃交談甚歡,徐晃生性爽朗,為人正直,且深通兵法韜略,曹昂一路上與之交談,所得甚多。

  「咧哈哈哈」只見徐晃爽朗一笑,高聲道:「那依將軍之意,你我又當如何?」幾日來二人混的極為熟稔,只見曹昂輕笑道:「是曹昂先問的將軍,怎麼你反倒問起我來?」

  「咧哈哈哈,將軍為主,徐晃次之,自是以將軍之意為主。」曹昂看著笑聲獨特得色徐晃,不由的無奈一笑,接著沉言道:「依曹昂之見,此番對戰蔡瑁,退其兵為次,安荊州之心為主。」

  徐晃聞言似是極有興趣,呵呵笑道:「將軍此言有趣,只是我等此番只是驅敵,並非奪取荊州,何以有安荊州之心為主一說?」

  曹昂聞言,還之以笑道:「徐將軍,荊州地大物博,國富民強,你說我們當何時收復此地為最佳時機?」徐晃聞言撫鬚笑道:「自是當在北方大定後,再南下攻取荊州!」

  曹昂額首道:「既如此,則我等又當如何在北方大定前,讓荊州身處其外,不和我等為敵呢?」徐晃乃是曹魏五子良將之一,只消曹昂提點數句,便隨即瞭然,聞言點頭道:「不錯,退敵事小,但也不能打的太狠,與劉表結下過大仇怨。如此,這個尺度,便不好掌握了。」

  曹昂笑道:「不錯,所以這件事,便須得我們好生策劃了。如曹昂所算不錯,要與劉表兩不相侵,此事只怕須得在蔡瑁身上。」

  ————

  大軍到達宛城之日,已是數日之後,此時的張繡軍與蔡瑁軍以試探性的稍戰幾場,可謂各有勝負。待曹昂,徐晃與隨軍從征的司馬懿來到城門口後,便見張繡親自出來迎接,「哈哈,大公子一路遠來辛苦,繡略備薄酒為公子洗塵,大公子,請!」

  還挺會來事的,曹昂不由搖頭一笑,邁步與張繡等人同入宛城,一路之上,張繡身後的一員彪形大漢吸引了曹昂的目光,只見此人面帶虎鬚,有稜有角的肌肉,面色烏黑,皮膚粗糙,頗有幾分猛士資質。

  「大公子,此次荊州軍北上,來勢洶洶,頗難抵擋,張某與其交戰數次,可謂勝負各半。」酒宴之上,張繡向曹昂請教道。

  「張將軍,不知道劉表為何沒有親自領兵征討?」張繡見一個面目俊秀,氣質儒雅的後生向其問話,不由微愣,曹昂介紹道:「這位是我帳下軍司馬,河內司馬懿,表字仲達。」

  張繡笑道:「原來是司馬先生,幸會幸會....張繡昔日曾與劉表份屬同盟,頗有些交情,想是劉表念及舊情,不曾自來。」只聽一旁一直飲酒而笑的徐晃聞言道:「咧哈哈哈,劉景升倒是個重情之人,果然不負江夏八俊之雅號!」曹昂聞言心中暗道:「這個世道,光憑儒雅忠義是無法生存的,不過這倒是給了我一個好機會!」

  「徐將軍,敵方遠來攻城,若不出戰,是示弱也!今日我等既然前來,當先與蔡瑁一戰,挫其銳氣,然後再做良圖。」徐晃聽聞曹昂之言,笑道:「將軍之言甚善,此番首戰,正好試試『那新物』效果如何?」

  曹昂會心一笑,張繡雖不知其意,但也是起身拘禮道:「張繡也願隨大公子一同出戰!」

  ————

  三日後,蔡瑁接到曹昂戰書,隨即起兵前往宛城與曹軍交戰,此時,曹昂與徐晃也是準備完全,只見宛城城門打開,一眾軍馬出城之後便是瞬間布好陣勢,當頭一人,面上和善微笑,手持三尖兩刃刀,身披鎖子甲,正是後將軍曹昂,其與身後的司馬懿在典滿許儀一眾虎士的保衛下,擁簇而出,身後一眾將領以徐晃,張繡為首,兵將氣勢恢宏,遠非尋常士卒可比。

  只見對面營中,一個身披紅袍,頭戴銀盔的大將走馬而出,身後一眾荊襄武將保駕,正是蔡瑁。蔡瑁看著威武嚴整,殺氣沖天的曹軍,不由的心中都有些恐懼,青州兵果然名不虛傳!

  但想歸想,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足的,只見蔡瑁穩穩心神,接著揚聲喝道:「爾等兵將聽著,宛城之地隸屬荊襄,我主劉景升身為荊州之主,當有權調配守將,若是張繡現在便撤出城池,讓出宛城,你我兩家自當歇兵,兩不相犯,如若不然,休怪本將無情,攻城奪地,不講情面!」

  曹昂聞言微笑道:「蔡將軍此言差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張繡乃天子親詔所封宛城太守,何時又歸劉景升說了算了?劉景升不出面,你又算是個東西?」

  若論鬥嘴,蔡瑁豈是曹昂對手,只見他面色潮紅,咬牙言道:「好孺子!休的胡言,誰與我拿下此賊!」

  「末將願往!」一聲話音而落,便見蔡瑁左手邊一將策馬而出,乃是其荊州武將王威,張繡使了個眼色,便見昨日曾得曹昂相視的那員大漢,舞刀打馬而出,「此乃何人?」曹昂側首問張繡道,只見張繡聞言笑道:「公子,此乃末將帳下胡車兒。」

  「哦!」曹昂微微額首,原來他就是胡車兒,只見戰場之上,胡車兒與蘇飛兩相交戰,往來攻伐,來回足有三十餘合,只見胡車兒手起刀落,將蘇飛槍頭剁斷,曹昂不由高讚一聲道:「好!」

  只見蘇飛打馬而回,張繡亦是召胡車兒回陣,曹昂呵呵笑道:「胡將軍好俊的身手。」胡車兒駐馬而立道:「將軍過贊!」

  只見徐晃笑道:「咧哈哈哈,這位將軍身手了得,將軍,徐晃請命出戰!」曹昂轉眼看了一下神色得意的張繡,心道若不讓你見識一下,只怕倒還讓你小覷了曹營之將。

  「那員敵將!做速出來送死!」見蘇飛落敗,蔡瑁臉色不善,荊州軍馬,副將王威策馬而出,手持長刀遙聲叫陣,單挑胡車兒出戰。

  只見徐晃手持大斧,飛驟黎華,拍馬而出道:「哈哈哈,匹夫休要亂叫,待某家來會你一會。」王威見來將風姿卓著,一臉嚴肅道:「某家王威,來將何人,速速報上名來!」

  「某乃司空帳下徐晃,小子,放馬過來吧!」只見徐晃緩緩抬起手中大斧,看似軟弱無力,實則枕戈待旦,已然進入對戰狀態。

  「來吧!」只見王威手起一刀,對面徐晃不慌不忙迎著王威的兵器把自己的大斧掄了一周,頓時卸掉了王威的刀招,隨後大斧順著剛才的路線一下子加快速度,瞬間向王威劈去。「啊!!」

  只一個回合,便見王威已是半身被打落塵埃,死於當場。荊州軍馬頓時大驚,這員敵將乃是何人?竟然如此了得,看似沉重無比的大斧在他手中,竟被舞的渾如鴻毛,一時間,兩方皆驚。

  「好賊子!看我為王威報仇!」荊州軍馬中,大將張允持槍走馬而出,來戰徐晃。而徐晃則是大笑一聲,手中巨斧大開大合,酣戰張允,尚不足二十回合,便見張允刀法散亂,氣力不支,落敗已在即時!

  「匹夫好生猖獗!」又是一將出來,乃是荊將陳就,其人手持長刀,與張允夾擊徐晃,轉眼間十餘合又過,二人面色微喘,而徐晃卻是面色無虞,依舊是一斧斧守得滴水不漏。

  「我來也!」眼見徐晃神勇,荊州軍中竟又再出一將,乃是偏將軍鄧龍,三將力戰徐晃一人,只見刀槍斧影紛飛,令人目不暇接。曹昂見徐晃力戰三將,尚能支撐,不由暗暗稱奇!

  「我等來也!」只見敵方兩將再出,卻是蔡瑁之弟,蔡中蔡和,張繡見狀怒道:「蔡瑁好不要臉,竟然如此用將!欺我宛城無人嗎!」說罷便欲挺強而出。

  此時場中,只見徐晃突然長笑一聲,回馬而走道:「好個以多勝少,荊州軍馬果然了得,徐晃不是對手。」

  「匹夫休走,我要為王威報仇!」陳就見徐晃回馬,以為其以一抵多,體力不支,隨即飛馬追上,突然只見徐晃立住戰馬,手中板斧寒氣森森,接著一拉馬韁,回首當空一斧而下,須彌之時,便見陳就的頭顱碎裂開來,鮮血四濺,無首之身在馬上直立片刻,方才徐徐栽倒而落。

  轉眼之間,徐晃以一己之力連戰數人,斧劈兩將,武技之高,震懾兩軍將帥士卒,其人卻依舊是面色如常,撫鬚而笑嘴中笑聲讓荊州軍馬不寒而慄,「咧哈哈哈」

  「將軍,徐將軍斬殺敵將,敵軍膽寒,此時正是出兵破敵良機。」司馬懿在曹昂耳邊輕輕言道,曹昂聞言微笑,緩緩點頭道:「不錯,想要和蔡瑁談條件,就要先展現我們的實力,打疼他,打怕他!才有和商的本錢!」說罷,只見曹昂手中三尖兩刃刀一揮,便見起身後中軍散開,一支約有數千騎的騎兵閃現在陣前,只見這些騎兵衣甲光鮮亮麗,每個騎兵的臉上都是一片冷漠,渾身盡皆是肅殺之氣,讓人心生寒意。戰馬整齊如連雲一般,馬蹄之下塵土飛揚。而讓人難以注意的是,這支騎兵的腳下儘是「雙馬蹬」,手中胯下所配戰刀彎度極大,把手極短,只見曹昂微微一笑,眼中寒意升起,蔡瑁!流星堂的第一批試驗品,就是你手下的荊州軍!

天使長(十級)

愛上了癮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34
發表於 2010-11-26 07:28:23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三章 先打再和



  「嗚~嗚~」只聽天空中響起淒厲的牛角號聲]配備有「雙馬蹬」「戰馬刀」的曹軍新式騎兵枕戈待旦,好似平靜的當空中那一抹淒厲的連霞蔡瑁心中一緊,接著大聲喝道:「曹軍的騎兵要來了!弓弩手準備!」為了能與橫掃中原威震天下的兗州騎兵相抗,蔡瑁在臨來宛城前特意準備了大量的弓弩如今正是兩軍相較之時,一切的準備就看今朝!

  此時的徐晃已經打馬歸陣曹昂對著徐晃微一抱拳道:「徐將軍,拜託!」徐晃沉言道:「放心!」接著轉首舉斧大喝道:「前進!」

  曹昂相信,將這支裝備硬化的騎兵交給五子良將之一徐晃的率領,絕對要比自己指揮要厲害的多,且更具威力的多。而他要做的,便是沉穩以待,居中指揮調度,步徐晃之後,尋機給予敵軍重創一擊。

  「殺!殺!殺!」只聽三聲整齊響天的怒喝,數千整備精良的騎兵在徐晃的指揮下衝向荊州兵馬,塵土飛揚,排列以突矢陣型,所有騎兵列為箭狀,馬踏飛塵,氣勢響徹當空。

  「弓手準備!」眼見越來越近的騎兵,蔡瑁眼中寒意大盛,只見其手中戰槍一揮,萬餘弩箭無情的射向迎面而來的騎軍,衝在最前面的一對騎兵如被割麥一般的栽馬而下。

  「擂鼓!」只聽徐晃毫無慌亂,大喝著對著傳令兵喝道。接著轉身舉斧高聲對著身後的預備騎兵喝道:「準備!跟我衝!」

  徐晃說完,隨即一夾坐下馬,舞動寬柄大斧,率領陣中所餘騎兵爭相而出,而先頭的騎兵則是在聽見擂鼓聲後,瞬間轉換隊型,只見奔跑中的騎兵兩翼驟然散開,本來直線而跑的突矢陣型騎兵突然轉攻兩側,御駕之快,轉換之疾,讓蔡瑁不由大為訝異。

  如此之快的變換御騎,休說蔡瑁,連徐晃也是大加驚訝,「雙馬蹬」卻是良器!對騎兵的衝鋒,轉攻御馬大有用處!雖料定敵方會變陣,但騎兵竟能在衝鋒中陣型突變的這般急,實在蔡瑁的意料之外,頓時,蔡瑁有些慌了手腳。「弓弩手!散射!散射!」

  在震耳欲聾的馬踏之中,荊州軍的弓箭一波接著一波的胡亂射向騎兵,有了初次體驗,徐晃所率的騎兵不停的快速變換陣勢,令荊州弓弩手的箭後勁難接。

  「轟!」終於,第一騎以雷霆之勢衝進了荊州兵馬的陣營,大刀與盾牌相交所發出的撞擊聲震耳欲聾,接著一匹接著一匹的衝入,兗州騎兵終於殺入了蔡瑁軍馬的內軍之中!

  「好!」看著揮舞著戰馬刀,彷如清一色屠殺的騎兵,曹昂一拍大腿道:「騎兵入陣!此戰以定!全軍!欲隨我者,就拋棄性命跟隨我吧!擂鼓!」

  「殺!殺!殺!」騎兵已將荊州兵馬的陣勢完全衝開,如此,便是步軍前往接應之時,只見曹軍在曹昂,典滿,許儀的率領下,彷如洪水猛獸,向著敵方猛衝而去,長槍,長刀,樸刀,勾槍在烈日的照耀下,紛影瑟瑟。

  頃刻之間,荊州兵馬如被煙雲籠罩,在曹軍的衝殺下七零八落,狼狽不堪,曹昂則是在典滿,許儀的保衛下,揮舞著三尖兩刃刀,靠著夏侯淵平日所傳槍術,身先殺敵,用以激勵士卒。而徐晃,張繡,胡車兒等人亦是往來衝殺,勇不可擋。頃刻之間,荊州軍頹勢之極,敗象以露。

  卻說蔡瑁之弟蔡中與亂軍之中衝殺,正遇張繡,蔡中心慌,高聲罵道:「張繡匹夫!背叛盟友,投..投靠曹..曹操!那奸人乃是陰險毒辣之人,你道曹操會真心相待與你?日後身死,悔之不及!」

  「哼!」張繡聞言,眼中精光爆閃,「司空大人何等樣人,繡自是知道,不勞你來提點,還是先保住你自己的小命再說吧!」只見話音剛落,張繡就躍馬挺槍,支取蔡中而來。

  張繡年幼時曾得槍師童淵,童雄付親自傳授,一手百鳥朝鳳槍使得頗具火候,昔日跟隨其叔張濟在西北也曾闖下了「北地槍王」的稱號,只見張繡槍舞的密不通風,晃人心神,只是十個回合,便聽蔡中嚎叫一聲,兵器跌落於地,只見其手腕處鮮血直流,接著被張繡一槍掃到與地,已然落敗!

  「給我綁了!」張繡一臉得色的指揮手下兵卒拿住蔡中,接著繼續轉馬殺往他處,而這一切已是全然落入曹昂眼中,在看了半晌之後,曹昂輕輕一歎,心中暗道:童淵不愧為矢賂綸武術名家,張繡平庸之姿,槍法居然也如此厲害....

  卻說荊州大軍先被兗州騎兵破陣,後遭曹軍屠戮,落敗以屬必然。「將軍!撤軍吧!」看著一敗塗地的己方士卒,蔡瑁對於偏將的吶喊,只是木然的點了點頭,接著在親隨侍衛的保護下,轉身遁逃。主將一走,士卒聲勢更如雨散,此時的曹昂已是停止了衝殺,在場邊細細打量著一切,只見司馬懿走馬上前,對著曹昂低聲道:「將軍,此時敵軍潰勢以顯,何不乘勝追擊?」

  曹昂笑道:「狗急跳牆,我還有大事要與蔡瑁商議,不可逼的太急了,卓令全軍,不必追趕,高呼投降免死,收繳戰場器械,然後回師宛城即可。」

  此一戰曹軍可謂大捷,各部軍馬雖有損傷,但繳獲戰馬,刀槍,器械頗豐,投降軍士近萬人,另外宛城太守張繡還與亂戰中生擒了蔡瑁之弟蔡中,這個收穫對於曹昂來說可謂是始料不及,看到被押在自己馬前,垂頭喪氣,低首不語的蔡中,曹昂輕笑著搖了搖頭,接著言道:「且將蔡將軍帶往宛城療傷,切記好生照料,不可怠慢。」

  看著被士卒押走的蔡中,曹昂的嘴角不由輕輕的掛起一絲微笑:「真是天助我也!仲達,如今蔡中已在我手,你覺得蔡瑁跟我和談的幾率會有多大?」司馬懿輕輕的看了曹昂一眼,沉言道:「若蔡瑁果如將軍所料,非盡忠賢臣,議和之事當有八成,但若蔡瑁是盡忠職守,忠於劉表之臣,則...」

  「則全無可能是嗎。」曹昂姍姍的接過司馬懿話頭,接著轉首意味頗深的打量了司馬懿一眼,「司馬總管不信我?」司馬懿身體微震,接著急忙低首道:「懿不敢。」

  微風吹過正被士卒往來打掃的戰場,駐馬而立的兩人久久無語,少時突聽曹昂哈哈而笑,接著回身拍了拍司馬懿的肩膀,開懷道:「說實話,此事我也說不準,但事到如今,為了我軍將來,姑且『死馬當活馬醫』吧。」

  「死馬...活馬...」不知曹昂是隨口還是故意的,這兩個詞的聲調在司馬懿的耳中顯得有些微重,但年輕俊秀的臉上依舊是波瀾不驚,淡淡而笑道:「不錯,將軍此言甚是。」

  待回軍宛城後,曹昂便得到了荊州殘餘軍馬屯師與宛南安眾縣邊,看來蔡瑁現在是進退兩難,經此一戰,蔡瑁已是深知曹軍厲害,但無功而退,他卻又不甘心。想到此處,曹昂不由哈哈一笑,接著將戰報放於案上,笑看著張繡道:「恐怕蔡瑁現在是食不得味,夜不能安了。」

  跟隨而來的張繡笑道:「大公子此言甚是,張繡願領一軍,前往安眾,徹底驅逐荊州軍馬,讓其不敢復來!」曹昂聞言搖首道:「我與蔡瑁還有事相商,切不能如此,不過,騷擾他一下,再給他點苦頭還是可以的,不如就請張將軍率領人馬,每日尋機攻打安眾縣,但切記勿要糾纏,淺嘗即止,讓他吃些小苦頭就可以了。」張繡聞言雖然疑惑,但也是領命而去。

  「走!」只見曹昂起身拍了拍身上塵土,笑看著司馬懿,典滿,許儀道:「咱們去看看蔡中將軍,不管怎麼說也是咱們的客人。」

  經過曹昂的授意,蔡中現在並不似階下之囚,反倒是安排妥善,酒食足備。曹昂來到軟禁蔡中之所,但見房內收拾的乾淨整潔,一員無甲白服之人正坐在榻上發呆,見曹昂等人入內,蔡中的臉上的慌張之色頓顯,曹昂微笑著找了一處坐下,笑著道:「將軍,此處可還住的習慣?」

  蔡中不認得曹昂,但看陣勢,想這年輕人定不是等閒之人,「還好,很習慣,很習慣。」看著寒蟬若禁的蔡中,曹昂笑道:「習慣就好,只是曹某不明白,劉荊州乃是漢室肱骨,此番為何卻要出兵犯天子之境?真是令人費解。」

  蔡和聞言,潸然淚泣道:「在下一員偏將而已,對於這些並不是很清楚,還請閣下開恩,蔡中願降!」曹昂呵呵笑道:「不管怎麼說,曹某與家父對於荊襄蔡氏還是頗為仰慕的,此番與蔡氏為敵,實乃是出於無奈。」

  「曹某,家父?」蔡和聞言愣了愣,接著傻傻問道:「不知閣下是?」曹昂一拍腦袋:「呵,看這事鬧的,忘了介紹,在下乃是當朝司空曹操之子曹昂,現任大漢後將軍。」

  蔡中在襄陽也耳聞過曹昂封侯之事,此時聞言方才急忙道:「原來閣下就是冠軍侯!失敬之處,侯爺勿怪,勿怪!」曹昂笑著擺擺手道:「蔡將軍不必如此客氣,其實,對於蔡氏與令兄,我和家父都是非常敬仰的,只恨無緣一見,今日能得見將軍,也算快慰。將軍不如與曹某一同回許都,以表相敬之情如何?」

  「啊?」蔡中一聽『回許都』三個字,頓時腰間一軟,險些栽倒,看著他一副狼狽相,典滿許儀的面上不由露出了深深的鄙視,只有司馬懿目光炯炯,混若不覺。

  「將軍若是不願...那來日,曹某便派人送將軍回安眾,見蔡瑁將軍如何?」見蔡中一副孬種相,曹昂也懶得逗他,隨即直奔主題,蔡中聞言,彷如從地上又回到天上,也顧不得姿態了,急忙躬身低首,瞪著一雙牛眼急切道:「公子此言當真?」

  曹昂微微向後一仰,不留痕跡的逃離了蔡中的臭嘴,「自然是真的,曹某雖然年輕,但也知道大丈夫一言九鼎,只是有一封書信,希望蔡將軍能轉交給令兄,不知道將軍願意嗎?」

  「願意!願意!公子肯放小人回去,讓在下作甚都行!」蔡中激動的口水直噴,曹昂皺了皺眉,勉強笑道:「既如此,還請將軍安歇數日,曹某自當履行承諾。」說完,也顧不得儀態了,隨即起身而走,只想離這噁心的傢伙越遠越好。

  待出了房間,曹昂輕輕的抹了下濕漉漉的臉,接著乾嘔了兩聲,身後的典滿忍不住捂嘴偷笑,就連一向沉默的許儀眼中也是笑意點點。

  「恩...」待回過頭來,曹昂的面色不由微紅,接著努努嘴道:「仲達,待張繡將軍回來,便放蔡中回去,另外,俘虜的那一萬荊州士卒,願意留下的留下,不願意的放其自由。還有...」在思慮片刻後,曹昂終於輕輕言道:「讓徐將軍領本部人馬埋伏於安眾通往荊州要道,若蔡瑁不願見我...我等便留下他荊州全部軍馬!」

  ————

  蔡中音信全無,對於蔡瑁來說可謂當頭一棒,只把他心疼的簡直喘不上起來,連日來,蔡瑁進不能進,退不能退,又屢屢遭受張繡騷擾,可謂窩囊至極。此時月夜通明,蔡瑁正在帳中苦吟,正直酒酣之時,只見帳下親兵進帳報道:「稟告都督,二將軍他回來了。」

  蔡瑁起先依舊是不為所動,好似沒有聽見一般。過了一會,方才反應過來,起身栽栽歪歪道:「你..你說..說什麼?」

  「大哥!」還未等那親兵回言,便見蔡中沒頭蒼蠅似的闖進帳內,抱著蔡瑁的大腿哭拜與地:「大哥!是我啊!」

  蔡瑁看著跪倒在地的蔡中,呆立半晌,突地也是喜極而泣:「兄弟!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此時,聽聞消息的蔡和也是急忙趕到主帳之中,三個大老爺們相抱哭泣,哭聲震天,雖然感人,但也有些讓人受不了,那親兵哆嗦一下,急忙轉身出賬。

  少時,等三人哭夠了,蔡瑁安撫蔡中坐下,詳問其由,蔡和一邊抽泣,一邊將自己在宛城之事盡皆道出,並把曹昂親筆書信交與蔡瑁觀看。

  一燈如豆,蔡瑁在細細讀完曹昂書信之後,面色沉重,然後緩緩方下,一臉沉思,蔡和見狀急忙道:「大哥,曹昂說了些什麼?」蔡瑁深沉半晌,方才一字一句緩緩道:「曹昂約我三日後在安樂見面。」

天使長(十級)

愛上了癮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35
發表於 2010-11-26 07:30:56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四章 兩方洽談



  「大哥使不得啊!」蔡和聞言驚的一跳,大聲說道:「此必是曹昂之計欲乘機誅殺我等,再說兩軍對戰,他見你幹什麼有什麼說的?一個不好,傳到荊州姐夫說不得要怪罪你,大哥,這仗既然打不贏,二哥也回來了。我們還是回襄陽吧!」
  蔡瑁並沒作答,只是低頭看著曹昂給他的信上寫著的一句「蔡氏富貴榮辱,荊州危極沉浮,盡在公一念之間,曹昂指天為誓,絕無歹意,萬勿見疑!萬勿見疑!」蔡瑁頭疼的摸了摸腦門,接著抬首問蔡中道:「那曹昂是個什麼樣的人?」

  蔡和聞言結結巴巴的傻傻道:「挺...挺好的一人...說話挺客氣..客氣的,還沒..沒什麼架子。」蔡瑁聞言,沉思半晌,目光游離不定的看著信上『富貴榮辱』四個字,心中一橫,咬牙道:「豁出去了,就衝他放二弟你回來,大哥拼他一把!」

  安樂縣位於宛城和安眾縣交境,縣城地勢不大,但三日來卻是風起雲湧,兩方人馬俱都暗中佈置與此處,畢竟事關主帥,佈置還是要有的,當然對於地方的佈置也是要查的。

  安樂縣就在這風起雲湧的第三日迎來了最為重要的兩人,蔡瑁與曹昂!兩人身邊各只領三五人,以示誠意,但雙方在縣中安插的士卒,縣外佈置的兵將各有多少,便不得而知了。

  相見之所乃是曹昂所選,離鬧集頗遠,只是一所偏僻幽靜的小院,人少則雜言就少。當蔡瑁領著親信來到院中之時,曹昂等人已在其間,只見院中的石桌上布有香茶,顯得頗為雅致。

  「蔡將軍,請坐。」蔡瑁的面上有些詫異,雖然早有準備,但看著如此年輕的曹昂,蔡瑁的心中依舊不是滋味,自己居然敗給了這樣一個年齡還不足自己一半的小子...細細想來,蔡瑁的心中真的不是很舒服。

  「曹公子。」只是隨意的執了一禮,蔡瑁便在曹昂對面坐下,畢竟身為敵對陣營,且敗於其手,蔡瑁對於曹昂,心中的恨意並不缺少。

  「呵呵,蔡將軍,喝茶嗎?」蔡瑁只是淡然的掃視了曹昂手中的茶器一眼,隨即閉目道:「不必了,本將不好此道。」

  「哦。」曹昂看起來並無怒氣,只是收回茶杯細細的品了一品,接著閉目仔細回味,說實話,曹昂原先沒有喝茶的習慣,但對於後世而來,平日裡喝慣了可樂,七喜的他來說,冷不丁要天天喝白水過日子,實在是有些氣悶,於是在這個時代,略微能沾點味的茶道成為了曹昂最大的喜好。

  看著一臉回味色的曹昂,蔡瑁臉色不善,微微冷笑道:「曹公子,你當真是膽大的緊啊!」曹昂聞言回過神來,疑惑道:「蔡將軍此言何意?」

  蔡瑁冷笑三聲:「說你膽大,就是你居然敢約本將來此處相見,你難道不怕本將殺你?」曹昂聞言似是沒有絲毫畏懼,只是微微展顏笑道:「蔡將軍說的是,但是你知不知道,你現在要是動我一下,徐晃徐將軍會讓你比我死的更慘!包括你荊州屯駐與安眾的士卒,曹某保證他們沒有一個能活著回到荊州」

  蔡瑁聞言臉色頓變,接著目光炯炯的怒視著曹昂,而曹昂也只是笑瞅著他,不消一刻,蔡瑁的眼神便退卻了,在曹昂炯炯的注視下變得忽閃忽離,飄忽不定。曹昂見狀心中暗笑,想當年,少爺我跟我同桌天天上課比試對眼、不眨眼。你跟我玩?小爺一直看的是你的鼻子尖!

  少時,只見蔡瑁微一咳唆,轉移話題道:「曹公子,兩軍交戰,你我身為主將本不當相見,但蔡瑁今日前來一是為感謝你放過舍弟恩義,這二嗎....便是曹公子信中所言之事。」

  曹昂聞言輕輕的看了看蔡瑁身後的護衛,似有疑惑。蔡瑁見狀忙道:「此些儘是我心腹之人,曹公子有話但說無妨。」

  曹昂聞言哈哈大笑道:「好!有將軍這句話,我就直言不諱了。我今番約見將軍,實乃是為議和之事,並為蔡氏榮辱和荊州前景著想。」

  「議和?」蔡瑁聞言躊躇一會,接著不屑道:「公子此言未免危言聳聽,與你議和,又與荊州前景有何關係?」曹昂哈哈笑道:「將軍好不知趣,難道說將軍以為袁術兵敗南逃,荊州便從此禍患全無?任憑劉景升坐觀天下?」

  蔡瑁聞言疑惑道:「你此言何意?」曹昂笑著指了指東南方,輕聲道:「昔日孫文台身死,不知將軍可還記得是喪與何人之手?」

  蔡瑁臉色不由發青,曹昂冷笑道:「孫堅死於黃祖之手,如今孫策雄踞東吳六郡八十一州,時刻不在思報復仇,荊州如虎在鄰,劉景升不識時務,居然還敢興兵犯天子之境,莫不是嫌他這荊州之主坐的長了?」

  蔡瑁聞言不由額首細思,只聽曹昂冷笑道:「若非顧念其漢室宗親之名,我父豈能饒他,到時少不得要東聯孫策,兩路夾攻,定他個大不敬之罪!」說罷,左手重重一拍石案,頓時激的蔡瑁一楞。

  「況且,將軍被人利用,尚不自知,空為劉景升賣命!真是可悲可歎。」蔡瑁一聽,起初先是一愣,接著嘲諷道:「公子此言差矣,劉荊州乃我妹夫,同舟共濟!豈會如你所說?你這挑撥之詞未免太過粗鄙。」

  「妹夫?」曹昂冷笑不止,接著輕聲道:「昔日劉景升單騎入荊州,便立刻迎娶將軍之妹,將軍不會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吧?不過是借助蔡氏聲名實力以便統領荊州而已。如今荊襄已定,但蔡氏權重,不知將軍想過沒有,此番劉公為何不親自征討,反以將軍為都督,全授兵權?實乃是借刀殺人之計爾,此話或許過重,但最次也是要削弱將軍手中兵力,功高震主,自古都難為主所容!」

  此些話乃是曹昂早就與司馬懿商量好的,以劉表未曾親征之事來胡亂視聽,迷惑蔡瑁,縱是他不信,曹昂相信也定能在他心中留下影響。

  果然只見蔡瑁將信將疑的思慮片刻,接著目視曹昂道:「此事不論真假!但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還不是有所圖謀!」

  曹昂微微一笑,並不反駁,輕言道:「不錯,曹某卻有圖謀,圖的便是與荊州兩不相侵,永結蒙好,畢竟我父周邊敵強眾多,曹某實不希望再與劉荊州為敵。」

  蔡瑁沒想到曹昂居然如此輕易的便承認其所圖謀,呆了一會,猶疑道:「可是,大公子為何要和蔡某說這些,此事當由司空大人派遣使者前往襄陽與劉荊州談吧?」

  曹昂搖首道:「劉荊州若是個明白事理的人,我父早就派人前往襄陽了,蔡將軍,劉荊州年紀大了,腦子糊里糊塗的,單看這次其派兵出征宛城就是個錯誤,試想若此時孫策乘虛來攻,沒有將軍率領水軍抵擋,荊州何人可擋孫策?所以,思來想去,相比於劉荊州,曹某覺得此等大事還是找蔡氏商量穩妥。」

  見蔡瑁面有得色,曹昂接著道:「蔡氏乃荊州大族,族風鼎盛,令姑丈更是前太尉張溫,若論家世出處,以曹昂之見,將軍當不輸與劉荊州漢室宗親之威。」直到此時,蔡瑁對於曹昂終於有了一絲笑容:「公子過讚了,唉,實不相瞞,主公他已是五旬有六,腦子有時是有些不清不楚的,此次出征,瑁也是極不贊成,只是主公一意孤行,唉,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曹昂理解的笑了一笑:「蔡將軍苦衷,曹某盡知,只希望將軍回到襄陽後,勸解劉荊州,好生防範東吳,勿要在做此不智之事。」

  蔡瑁聞言歎道:「大公子坦誠相待,蔡瑁感激不盡,只是蔡氏雖在荊州頗具實力,但終歸只是下臣,話中份量還是有限。」曹昂聞言笑道:「蔡將軍之言過謙了,對於蔡氏,我父子早有相交之意,不如回都後,我與父親相商,表奏公為南郡太守,令弟蔡和為南陽太守,蔡中為江夏太守,不知蔡將軍意下如何?」

  話音剛落,只見蔡瑁腦中頓時嗡的一響!若如此,則蔡氏在荊州既有實權,名分亦足矣!只見蔡瑁細細思量片刻,接著猶豫道:「公子,若是天子只重我蔡氏一族,恐劉荊州對我蔡家會有所不滿....」曹昂哈哈笑道:「公無需擔憂,不止蔡氏,蒯氏,黃氏各族俊秀當各有所封,只求諸位在劉荊州面前,為我兩家交好,多多向劉荊州進言啊!」

  「一定,一定!」蔡瑁眼中不由精光大盛,接著急忙道:「若果能如此,蔡氏定不負曹公,一定全力進言主公,與曹公兩不相侵,永為盟好!」曹昂聞言哈哈大笑,接下來二人暢談甚歡,直至晚間,蔡瑁方才離去,其與曹昂執手依依惜別之情,實在與日間初來時大不相同。

  「呵呵」看著蔡瑁一眾遠去的身影,曹昂不由抿嘴而笑,「出來吧。」只見曹昂話音一落,院中各處,屋角處,欄界處,典滿,許儀等一眾埋伏的虎士盡皆而出,其中尚還包括將軍府大總管司馬懿。

  「仲達,你所獻之策甚高啊。」曹昂仰頭看了看遠處漸落的夕陽,幽幽然道:「奏封荊州諸家大族,交好他們,一則可令他們對我父感恩戴德,而勸阻劉表向北起兵。二來可增加荊州內部不穩定因素,令劉表全心處理荊州內部勢力,焦頭爛額之餘,又有何力向外用兵呢?」

  司馬懿淡淡道:「荊州豪門林立,土族興盛,不同與北方,如能表奏蔡氏三人為三郡太守,劉表若是不依,則有違反王命之嫌,更會得罪蔡氏,一旦遵從,則蔡氏勢力遍佈襄陽外郡,到時劉表為制衡蔡氏必然勞費心力,難有餘力出兵他處。司空大人便可放手對付北方強敵,南邊只需派一大將鎮守即可保無虞。」

  曹昂亦是笑道:「不錯,剛才我借蔡瑁之言,答應讓父親表奏天子封賞荊州另外幾族才俊,到時被封的高興,沒有的豈能甘心?各族爭相奪權,我倒想看看劉表當如何應付?」說道此處,只聽典滿感歎道:「聽蔡瑁言,劉表今年五十六了,這麼大年紀,是不是有些太可憐了...」

  曹昂聞言不由淡淡而笑,轉首對司馬懿道:「司馬大總管,你看你的計策如此歹毒,連典滿都看不過去了。」

  司馬懿隨口答道:「若不是曹大將軍識人精準,未見蔡瑁便能猜度他是什麼樣的人,我的計策又豈會奏效?」話音剛落,司馬懿瞬間反應到了什麼,急忙低首恐慌道:「司馬懿一時得意,調侃將軍,死罪!死罪!」

  曹昂並沒有說話,只是目光幽深的看了司馬懿半晌,突然微笑道:「沒事,我倒是希望大總管以後能像現在這樣,多開口調侃本將幾句,倒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天使長(十級)

愛上了癮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36
發表於 2010-11-26 07:35:27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五章 義陽俠會



  數日之後宛城傳來消息,安眾的荊州兵馬果然已經徐徐而退返回荊州境內,看到軍馬無功而返想必劉表一定是大敢頭痛吧,想到此處曹昂不由的有些開心,畢竟自己這次算是在有心算無心中幫了曹操一個不大不小的忙,也算是替「曹昂」盡了一份孝道吧。

  劉表大軍方退,曹昂便立刻派人前往許都,將宛城之事匯報與曹操,並請其著手冊封荊州豪門土族,接下來的關於整軍,備軍等一切善後事宜,他曹公子盡皆假手他人,當起了甩手掌櫃,撂挑子不管了。

  如此,曹昂便變成了大閒人,每日閒暇之餘便在宛城的街上閒逛,當然了這其中也包括了司馬懿,典滿,許儀三人,簡直就好似無事的紈褲子弟一樣。

  「...將軍,咱們每日這樣,是不是有些對不住徐將軍...」想起每日操勞過重的徐晃,典滿似是有些擔憂,曹昂嘿嘿一笑道:「不用擔心,徐將軍有亞夫之才,區區一些善後小事,有他足矣,我去了也是添亂。對吧,許儀?」只見一臉漠然的許儀隨口『恩』了一聲,接著便不再搭腔。

  待走的累了,四人隨即找了一處酒家,曹昂叫了一壺茶水,司馬懿三人卻是要了一罈酒,接著暢飲起來,曹昂看著喝的津津有味三人,心中暗道:不會體驗生活的傢伙,那馬尿有什麼好喝的。

  「唉,仲達,我一向以為汝乃文雅之士,與吾一樣喜好品茶,誰想竟也是個貪杯嗜酒之徒。」司馬懿聞言笑道:「飲酒需乎酣暢,品茶則宜乎於淡雅,茶葉此物,得天地靈氣而孕育,用心飲之,能使人清醒而寧靜,靜不思動。然相對於酒的烈,茶正是以其淡才使人蕩心滌肺、洗脫塵俗,當在家品飲,而不適合與此喧囂集市。」曹昂聞言一哼,對於司馬懿所言嗤之以鼻。

  但當曹昂叫的茶上桌之後,他便後悔了,古代的茶道尚未成型,只有部分官員,大族子弟喜歡此道,而像這種集市間的店舖只是空有其表,做茶之法極為怪異,裡面放的各種奇怪的東西,什麼蔥條薑片,甚至還有油鹽之物,看著一盞渾濁的「茶」,曹昂頓時沒有了心情,這哪裡是茶,這分明是粥!

  一旁恍如不覺的司馬懿,看著他眼中閃爍的光華,便知道這小子一開始就知道怎麼回事,他是故意沒告訴自己,想到此處,曹昂氣的牙癢,回去得好好提點提點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將軍你看那。」曹昂沒好氣的順著典滿的手指看去,只見一個彪形的大漢正怒目咬牙快步而行,其身後一個乞丐般骯髒的人緊隨其後,一臉正容的對著他說著什麼,那大漢似是極不耐煩,只是一味而走,而那乞丐則不依不饒,跟在大漢身後,捏著一塊竹簡,口中不斷的對大漢絮叨。那大漢曹昂認得,正是張繡帳下副將,胡車兒。

  「咦?他不在軍中,怎麼會跑到這來?」典滿疑惑的看著一臉不耐之色的胡車兒,疑惑道。而曹昂則是頗為好奇,起身說道:「身為張繡副將,怎麼會和叫乞丐牽扯在一塊?走,咱瞧瞧去!」

  在付過帳後,幾人隨即出了鋪子,向著胡車兒那面走去,待離得近了,隱隱只聽胡車兒頗含煞氣的低聲喝道:「走開!我說過了,我已是軍中上將,不會再跟你們這些人有任何的瓜葛!」

  卻聽那乞丐譏諷的笑道:「胡俠士,不,應叫你胡將軍了!你既然執意如此,我也不能強求,但做人不能忘本!這信箋我希望你能收下,不負我跑腿一趟,回去也好有個交代。至於去與不去,全憑你個人主見便是。」胡車兒轉身一把抓過那乞丐手中竹簡,狠目厲色道:「好了!這信我收到了!你可以走了吧!」那乞丐不屑的掃了胡車兒一眼,接著轉身大步而去,轉眼便消失在嘈雜的人群之中。

  「胡將軍,那是何人?」胡車兒身體一震,急忙轉頭,只見曹昂一臉好奇的望著遠處已是消失的乞丐,疑惑的問道,胡車兒面色一紅,趕緊低首道:「是一位故人,來與末將送些東西,讓大公子見笑了。」

  「哦?」曹昂猶疑的看著一臉不自然的胡車兒,接著轉眼看了看胡車兒手中的書簡,疑惑道:「此乃何物?」胡車兒聞言不自然道:「這...家..家書而已,公子勿要見疑。」

  「嗯?見疑?本將只是隨口一問,怎麼會扯到『見疑』上,還是胡將軍自己心虛啊?」胡車兒聞言急忙道:「沒有!沒有!」

  「哦。」曹昂呵呵一笑,接著道:「既是家書,不知是胡將軍何處的親戚?是父家還是母家?為何不接來宛城同住?」面對曹昂連珠炮似的問題,胡車兒頓時語塞。曹昂雙目微瞇,提聲道:「胡將軍,我只是隨口一問,你卻遮遮掩掩,如此這般,卻是讓曹某想不見疑都不行了!」

  胡車兒面色潮紅,聞言急忙道:「大公子休要如此,其實...這..這不過胡某在來張繡將軍帳下效力前的友人所書而已...」

  「哦?」曹昂聞言一愣,接著笑道:「胡將軍早說嘛,幹嘛遮遮掩掩的,胡將軍從軍之前是做什麼的?」胡車兒面色微紅,吞吞吐吐的答道:「末將原先在穎水一帶闖蕩。」

  聽著胡車兒模模糊糊的回答,曾跟隨許褚與族中土豪游闖在譙縣,汝南等地的許儀心中瞭然,對曹昂悄聲道:「將軍,所謂『闖蕩』便是指俠士。」

  「啊!胡將軍原來是個俠客啊!幹嘛遮遮掩掩的啊?」曹昂後世時,看一些閒雜書籍時,也曾讀過《史記》中關於遊俠的篇章,像漢初時的劇孟、朱家等名聲都不輸與一朝名將。景帝、武帝時的關中大俠郭解更是廣為人知,真不明白胡車兒幹嘛這般害怕別人知道,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胡車兒遮掩身份自有他的原因,只是曹昂不明白罷了。漢朝時民間尚具春秋遺風,俠客重義輕死,連朋聚眾,往來縱橫於各縣州府,甚至連世家大族,土豪權貴也不敢輕易招惹,在名門眼中,是出了名的禍根。

  乃至時今,更是讓人躲避不及,如今天下大亂,亂世之中九州蒼生顛沛流離,現今這些自命為俠士的人,講好聽點是俠,說穿了就是賊寇!如昔日的白波軍賊首郭太,現今的黑山賊首張燕,泰山群賊首臧霸,昌豨,孫觀,吳敦,尹禮等人俱是自命為「俠士」。所以說亂世之中,自命為俠者,基本上不是山賊,就是水寇。這也就是胡車兒遮掩其身份的真正原因。

  但曹昂對這些不太瞭解,在潛意識中,他前世讀的武俠小說令他對『俠士』這個詞有所歪曲,只是一個勁的拍著胡車兒的肩膀,說他多麼多麼憧憬仗劍江湖的豪氣,多麼多麼嚮往快意恩仇的生活。弄得胡車兒一愣一愣的。

  「公子不覺得末將出身...不好?」見曹昂一臉敬色,胡車兒不由疑惑問道。曹昂正色言道:「胡將軍哪裡話,我尊敬你還來不及,怎麼還會嫌你!」

  歪打正著,曹昂在會錯意的情況下,反倒把胡車兒感動的一塌糊塗,張繡用自己,是因為自己身手好,卻不似曹昂這樣真誠尊重相待,心中不由覺得有些熱乎乎的:「公子胸懷如此寬廣,胡車兒由衷感激!」

  曹昂搖首笑道:「胡將軍不必如此客氣,只是剛才那個乞丐也是遊俠?」胡車兒搖首道:「非也,其人乃是安豐黃石山首麾下小賊,今番來乃是為末將送帖,邀末將參加義陽俠會。」

  「山首?小賊?」曹昂聞言呆了呆,不明白這『胡大俠』怎麼和他們扯上了關係,但也並沒在意,只是道:「那這義陽俠會是怎麼回事?」

  只見胡車兒輕聲道:「此乃是穎川,江淮,揚州等各路有名賊首相聚磋商,具體要談什麼末將也不太清楚。昔日在穎水時,因末將頗有微名,故而也得到邀請,此次聚義發帖之人,乃是臥牛山主周倉,裴元紹。」

  「周..周..周倉?」曹昂聞言有些結結巴巴的,「他不是黃巾賊嗎?」胡車兒聞言奇道:「大公子也知此人?」

  直到這個時候,曹昂才知道自己對於這位「胡大俠」好像理解錯了,接著支支吾吾跟胡車兒說了半晌,就轉身告辭離去。在離胡車兒有了一段距離後,曹昂連忙向許儀請教,方才知道,現如今所謂的「俠」真正的含義是「賊」,難怪胡車兒開始面色那麼差,遮遮掩掩的。

  「什麼義陽俠會,不過是各路賊寇聚首而已!」曹昂憤憤而言,卻見典滿開顏笑道:「讚他是將軍,貶他也是將軍。您適才還憧憬快意恩仇的俠士生活,如今怎麼改口了?」

  曹昂面色微紅道:「你懂個什麼,夫處世之道,即應變之術,豈可偏執一端。」看著強詞奪理的曹昂,典滿,許儀不由曬笑,唯有司馬懿淡淡的拍了曹昂一個馬屁:「將軍所言不錯,用兵之道亦然如此,皆貴在隨機應變。」

  曹昂經司馬懿一拍,找回了幾分面子,接著一邊隨意而走,一邊思索道:「義陽俠會...仲達,那臥牛山離義陽頗遠,為何非要選在那裡聚首?」

  司馬懿摸著光滑的下巴,猜度道:「適才聽胡將軍所言,此番聚集的賊首頗多,穎川,江淮,揚州皆有,如此算來,義陽西接荊州,北通汝南,南近淮水、廬江之地,是個居中之所,且聞其邊山嶺頗多,易於藏身,選在此處倒也恰當。」

  曹昂聞言笑道:「原來如此...仲達,其實仔細想了一想,我倒還頗想去見識見識這些山賊草莽的聚義是個什麼樣子。」不止司馬懿,典滿,許儀聞言俱是大驚。典滿急忙道:「將軍不可,那班土賊草寇有甚好看,將軍貴體若有差池,又如何是好!得不償失啊。」

  曹昂搖首道:「不然,我此番去非是看熱鬧。其實,這些草莽之中,也不乏英雄好漢,就像我適才說的周倉,便是一個忠義豪傑,不亞於一方猛士...我意已決,你等不必多言。」

  典滿還要勸阻,卻見司馬懿輕輕伸手,擋住典滿,接著躬身正色道:「將軍識人甚明,既是要去,我等自當隨行,不過,應先知會徐晃將軍等人,以定策援。」

  曹昂聞言額首道:「不錯,該安排的還是要安排好,萬一出了什麼事,也好便宜從事...」

天使長(十級)

愛上了癮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37
發表於 2010-11-26 07:39:01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六章 草莽豪傑



  四月時分接近南方的義陽已是到處春暖花開,去年一冬積壓的皚皚白雪化作清澈甘冽的綿綿細流,在山中蜿蜒輾轉再匯入小河大川,向東奔去。

  期間或有數百成群飛鳥在溪邊棲息嬉戲,卻又被來往的馬蹄聲驚擾再次飛翔天宇,而這一眾馬蹄聲的主人便是曹昂等人。

  茫茫的晨霧中,一行二十餘人眾向著義陽俠會的聚集之處,義陽邊上的葛陽山山腳的村鎮而去,此山古奇雄偉,離得遠瞧顯的瑰麗壯闊,隱隱有一絲淒迷濛朧之美。

  行列中最前的五人,非別是曹昂,司馬懿,典滿,許儀以及胡車兒,此番前來,曹昂等人皆以胡車兒隨從前來,平日所著的一身錦華榮裝早已換成了樸素民服,至於徐晃那面,則是在曹昂的授意下在三十餘里外屯駐一千精騎,五百弓弩手,以為策應。

  一路上,胡車兒倒是與不少同來的賊人打過招呼,其中不乏秩序有條的,威武挺拔的壯漢,亦有不少神行猥瑣,一看便是雞鳴狗盜的山野村賊。

  待行至葛陽山村鎮之時,只見村中民眾已然極少,到處是面目凶悍,行為粗礦的各方強盜嘍囉,待行至村中一大宅,只見宅前依然聚集了穎川,江淮等多山賊首,胡車兒衝著曹昂使了個眼色,接著跨上半步,,對著宅中鼓氣揚聲道:「穎水胡車兒,應臥牛山周倉,裴元紹二位寨主所請,特來拜會!」

  此時,卻見宅子之外的一位寨主冷然譏諷道:「我當是誰,原來是投靠了官軍的胡車兒,閣下當了官將,又來參加義會,真是『行不忘本啊』!」

  胡車兒聽得那賊首出言譏諷,冷然回道:「寨主如此說就不對,胡某如今雖非草莽之人,但衝著故人薄面,遠道而來和臥牛山裴,周兩位寨主敘敘舊,不知道擋你黃本黃寨主什麼事了?」

  話音不高,但伴隨著漫天輕風,遠遠傳入門口眾賊首耳中,遠近清晰可聞。一時間,各方賊人盡皆向這面看來。那黃本乃是穎水馬賊,手下也聚得二三百嘍囉,算是方圓數十里說一不二的人物,聽胡車兒話裡透著藐視,正要有所動作,卻見那大宅門開,一個手持樸刀,面色凶悍的嘍囉大步而出,對門口等待的眾賊首拱手施禮。

  「諸位,此間以收拾完畢,周寨主請諸位俠士入內等候。」臥牛山周倉武藝高強,在草莽綠林中頗有盛名,黃本不敢不給他面子,只是看著胡車兒冷哼一聲,接著率領身後五個手下,當先而入。其餘各方賊首也不在看熱鬧,一個個走入院內,曹昂對胡車兒輕言道:「這些人都是『俠士』嗎?怎麼這麼多?」

  胡車兒點頭道:「據說此次義會,穎川,揚州,淮南各處有名賊首皆有所請,連我也算進來的話,當有二十八家之多,若把這些賊首的手下加起來,少說也能有萬八千人。」

  「萬八千...」曹昂心中暗歎,還真是不少啊,光是這穎淮的賊人就有這麼多,那整個大漢朝的賊寇加起來又有多少?曹昂心中細思片刻,接著和身邊的司馬懿對視一眼,便隨著大流走入宅院內。

  宅院內地界寬廣,裡面雖然已被收拾過了,但依然凌亂,看來是賊人剛剛佔據的,至於原先的主人不問可知。這時,一位身著麻布長衫的壯漢從廳內行出,他相貌粗狂,滿面的烏黑倒須,凌亂粗遭,渾身肌肉緊繃,看起來雄壯威武。

  那漢子身後十餘人相隨,身材相貌各異,年長年輕的皆有,想是他的部下。只見黃本衝著那亂須漢子道:「周寨主!久違了,不知裴寨主何處?為何不見他人。」這人就是周倉啊。曹昂心中暗讚,單看外貌就是員猛士!

  周倉雖然相貌醜陋,但端的好涵養,只見他輕輕一笑,彬彬有禮道:「黃老兄,我那兄弟因山寨事宜留守臥牛山,不曾前來,此次只有周某一人來此,諸位,裡面請!」二十八家賊首領著親信紛紛走入正廳,各尋處坐下。只見周倉對著手下使了個眼色,便見十幾個嘍囉從裡間取出酒罈銅盞,為眾賊首滿上,有了酒,廳中氣氛熱鬧了不少,眾人紛紛互相介紹問候,一時間好不熱鬧。

  一番寒蟬之後,淮西蒼貢山寨主王摯,笑著對周倉道:「周老兄,此次臥牛山牽頭找咱兄弟來這義陽見面,想必不是僅僅為了敘舊那麼簡單吧?」

  周倉點點頭,含笑道:「周某之意,想必在座有些首領心中清楚.....大家各尋生計。周某本不便打擾,此番請各寨主前來義陽相聚,乃是為我等生死存亡之事。」廬江水賊頭領高羈奇道:「生死存亡?不知道周寨主此言何意?」

  周倉放下酒盞,長歎口氣,搖首道:「高頭領,如今我等以處於生死存亡之邊,頭領不會不知吧?自袁術兵敗難逃,宛城張繡歸降曹操,我等在西南的生計便每況日下,如今漢朝聲勢逐漸日隆,以非往昔可比了。」

  曹昂心中暗讚一聲好,這周倉果然有些遠見,不愧是昔日的黃巾將領,與一般賊寇不同,天下自黃巾大亂,董卓造孽以來,九州賊寇數不勝數,漢朝官軍自顧無暇,根本無力征討,但自曹操奉迎天子,整治中州以來,各路諸侯互相吞併,如今基本已是大定,精力有餘之地,對於境內賊寇也開始慢慢放手打壓,而在許都生活有一段時間的曹昂也知道曹操對於賊寇的狠絕態度,但凡境內賊人,派兵一律革除,絕無容情,如今袁術南逃,張繡歸順曹操,穎川,江淮等地也開始逐漸安定,相信不久的將來,官軍就會著手對付這一眾擾民賊寇了。

  眾人當中還有些許賊首不明所以,但在周倉的細細解說下,也開始明悟過來,一個個低首不語,周倉長歎口氣道:「如今天下,以非昔日十八路諸侯討董的混亂之期,幾大勢力已然成型,咱們的情況也日漸堪憂....故而,周倉此次請各位寨主前來,就是想商討一下,若是官軍前來征討,我等勢力單薄,何不結成同盟,互相支援?」

  高羈聞言急忙點頭道:「周寨主此言在理,唇亡齒寒,我等確實應當同舟共濟,以免被各個擊破。」

  「哈哈哈.....」高羈話音未落,便見曹昂仰天長笑,眾人不由微愣,只見曹昂不顧司馬懿告誡的目光和胡車兒微白的臉色,揚聲說道:「諸位此論,著實迂腐之極,以陳其(曹昂前世的名字)看來,諸位即使聯合,最終結果不過也是死路一條,無甚大用!」

  黃本聞言臉色一變,怒喝道:「你是什麼東西,也敢在此胡言?」接著瞇眼看了看胡車兒,寒聲道:「周寨主!胡車兒已是宛城軍將,你還找他前來,莫不是要招惹官軍前來嗎!」

  周倉聞言笑道:「穎水俠士胡車兒乃我故友,為人豪爽正直,況且張繡用他只是欣賞其武藝,難保不會相負,故而此次一併邀來。」聞周倉如此義氣,胡車兒臉色發紅,心中暗道慚愧。而曹昂,司馬懿眾人則是暗讚一聲:好漢子!

  只見曹昂聞言笑道:「周寨主果然義氣,在下乃是胡將軍帳下陳其,此番一起前來,也是應胡將軍之請,為各位找條生路。」周倉聞言微愣:「生路?」

  曹昂呵呵笑道:「不錯,寨主,我想問你一句,就是在座諸位盡皆聯合,難道就可以抵擋官軍征討?想各位寨主麾下不過皆是三五百眾,多者不過一千眾,縱是聯合,又有何用,況且各位的山寨又不能動,其間相隔州府縣城,當如何互相增援?」

  眾人聞言沉默,周倉則是皺眉問道:「那依你之見,又當如何?」曹昂沉言道:「唯有投軍,才有生路。」

  眾賊聞言盡皆啞然,只聽一聲碎響,那黃本將手中酒盞扔到地上,怒喝道:「哪來的野小子!竟敢再此妖言惑眾!你要我等與胡車兒那孬種一樣,屈膝投靠官軍!呸!」

  曹昂眉頭微皺,正要答話,卻見尚還有幾個賊首怒氣衝天,面色不善,隨即暗想,是我太心急了,此些草莽賊人哪是幾句話能說通的,也罷,暫且靜觀其變,隨即笑笑道:「這只是在下應胡將軍之邀,為各位尋一條生路,乃一家之見,各位不依,在下也不再多言,但各位且看看胡車兒將軍,他的生計和前程,各位可問心自問,投軍又有何不好。」說完便退了下去,不再多說。

  那些賊首聞曹昂最後一句話,有幾個似是頗為意動,周倉面色微皺,摸著虎鬚,深深的看了曹昂和胡車兒一眼,正想搭腔,卻見廳外一個小嘍囉慌慌張張的走了進來,對著周倉耳語幾句,周倉面色微變,接著起身道:「既然同屬草野中人,便是此次俠會貴客,有請!」

  眾賊首聞言一愣,紛紛耳語,高羈疑惑道:「周寨主,不知是哪路好漢不請自來。」周倉沒有說出名字,只是歎口氣道:「是從南面江上遠道而來的朋友。」

  只聽外面傳來稀稀疏疏的腳步之聲,五個大漢昂首闊步大步邁入,為首一人,半披半裹著一件深紅色的錦袍,寬厚的下擺直拖到腳根,亂糟糟的粗發胡亂裹成一團,上面插著鳥羽,最稀奇的是他腰間掛著一串銅鈴,走道時叮咚作響,好不有趣。

  乍看上去,此人相貌倒是英俊,身軀魁偉,像位出身草莽的豪傑,但周倉聽過他的大名,知道若是一個不好,惹怒此人,只怕連骨頭渣都不會剩下。而曹昂在聽得此人的鈴鐺聲時,頓時愣住,呆立半晌說不出話來。

  只見那鈴鐺漢子哈哈大笑:「一群龜兒子的,這地方好生難找,老子初次到北邊來,險些在這鬼地方白轉了半天!」

  一句話出來,便見眾賊首面色不善,淮西蒼貢山寨主王摯冷道:「你是何人?竟然這般無禮!」那鈴鐺漢子聞言哈哈大笑道「慚愧,慚愧,老子生來就是這臭脾氣,你又是何人?」

  王摯怒道:「我乃淮西蒼貢山寨主王摯!」鈴鐺大漢聞言笑道:「蒼貢山王摯?你還不配跟老子說話,叫臥牛山的周倉,裴元紹的出來!」

  水賊高羈聞言嗤之以鼻:「你又算哪門子貨色,竟要臥牛山兩位寨主出面款待?」鈴鐺漢子嘿嘿笑道:「老子是誰,你沒資格知道,老子只找有手段的說話,其它不相干的人識相點,都少給我插嘴!」

  眾賊首聞言大怒道:「好大的口氣!」那漢子面露不屑:「老子口氣生來就這麼大,看不慣的儘管上來教訓便是!」

  好大的膽氣!面對江淮,穎川多家賊首仍有這麼大的自信,必是那人無疑!曹昂此時終於從最初的震驚中反應過來,突的皺眉言道:「錦帆賊!你是縱橫長江的錦帆賊甘寧!」

天使長(十級)

愛上了癮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38
發表於 2010-11-26 07:39:28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七章 當投誰人



  縱橫長江以蜀錦為帆,腰跨銅鈴江上聞鈴鐺聲響,盡皆避之這就是錦帆賊。曹昂心下暗驚,想不到會在此處遇到甘寧!
  見曹昂說出自己姓名那人徐徐轉頭看著曹昂道:「想不到一個白面小子竟也知道老子的威名,不錯!南面縱橫長江拒佔一方水路的錦帆賊便是我甘寧!」

  甘寧暴躁記仇,少有氣力,好遊俠,曾聚合一夥輕薄少年成群結隊游劫長江,時人以「錦帆賊」呼之。後讀諸子,率八百健兒依劉表,因居南陽,不見進用。這是曹昂對於歷史上甘寧的一些瞭解。但顯然,現在的甘寧還沒有「讀諸子」,仍然處於「好遊俠」的階段。

  「長江錦帆俠威名早以傳至穎,淮,今日得以相見,周倉甚感榮幸。請!」周倉沉言額首的對著甘寧一請,甘寧哈哈大笑道:「閣下便是臥牛山寨主周倉?好極好極。」說罷也不客氣,大咧咧的便向著裡間走去,眾賊首見甘寧狂妄,心中不由都多少有些氣憤。

  「甘兄弟。」待甘寧大刺刺的穩坐之後,周倉笑著對其問道,「此次義陽俠會,甘兄弟遠道而來,不知有何見解?」

  甘寧哈哈大笑,揮了揮手道:「也沒什麼,只是老子聽說此次義陽之會,穎川,淮水各路諸俠全來,故而也湊湊熱鬧,順便也好結識幾位真英雄,你們有事儘管說,不用招待我!」

  周倉聞言笑道:「恐怕甘兄弟遠道而來,不會只是旁聽這麼簡單吧,名人不說暗話。同是草野中人,甘兄低何必欺我?」

  甘寧聞言眼中精光微露,接著言道:「好個周寨主,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老子也不遮掩了。聞眾位此次俠會有聯合對抗官軍征剿之意,老子聽說了,也想湊一份熱鬧,故而前來瞧瞧。」

  周倉聞言一驚,接著訝異道:「此事兄弟聽甚人說來?」甘寧隨意一擺手,悠然道:「你別管我聽誰說的,反正既然是相互為援,共為唇齒,這其中總少不得一個居中號令的吧?不然空有其形,如何抵擋官軍?老子此次前來,就是為了這事。」

  只聽一聲冷哼,卻是馬賊黃本不屑道:「聽你此言,口氣甚大,此次前來莫不是要來爭這「號令」的第一把交椅?」

  甘寧微微一笑,道:「若是沒有合適人選,老子來當也未嘗不可。」蒼貢山王摯怒道:「天底下厚顏無恥,膽大妄為者,恐怕以你錦帆賊為最!」

  一句嘲諷詆毀之語,誰想甘寧竟是洋洋得意,大刺刺的一笑道:「此言不虛,要比膽大妄為,不講道理,這天底下誰是老子的對手!」

  那邊的曹昂不由慨然,自己小時候聽過甘寧百騎劫曹營的故事,今日一見果然是個膽大妄為之人,對於一眾賊首藐視傲然,言語絲毫不留餘地,果然不是個善茬。

  那邊的王摯眼見甘寧恬不知恥,囂張跋扈,禁不住怒火升起,正欲開口回擊,卻聽周倉哈哈大笑,接著言道:「甘兄弟,你願與我等同舟共濟的心,周倉感激不盡。只是一則你行與長江之上,與我等相隔何止千里之遙,便是尊你為首,這號令又當如何傳發送到穎,淮之處?二則嗎....今日周某是來商討與諸位寨主結為唇齒,互相增援。但適才聽那位陳其兄弟之言,周倉覺得甚有道理,故而聯合一事,暫且擱下,到是讓甘兄弟白走了一趟。」

  甘寧聞言順著周倉的眼光看去,半晌後眼光便落在了曹昂的身上,接著疑惑道:「他?」周倉點頭道:「不錯,這位兄弟適才為我等指出一條明路,便是投靠官軍。」

  見甘寧不明白,周倉隨即將曹昂所言告知於甘寧,接著補充道:「周倉思慮片刻,如今天下正值紛爭,是以武略濟世之時,也是我等從軍的最佳時機,但事關重大,且天下群雄多矣,各寨各山前程當自家謀斷,非是周倉所能越代。」

  甘寧聞言,頓時一愣,接著轉首四下觀望片刻,發現有不少寨主面色猶疑,低首沉思,顯然已是對從軍之意頗為意動,不由心下暗道:本來此次大老遠跑到這義陽來,一則想見識下此間人物,二來則是想借聯合之事,結交幾個豪傑,以為他日後應。不想他們竟商討出了要從軍,真是始料未及。

  甘寧表面粗糙大列,其實心思細膩,計智頗深,隨即哈哈笑道:「原來如此,也罷,便讓甘某在此聽聽諸位對於今後前程有何想法,當如何安排,我也好借鑒借鑒。」隨即坐下,津津有味的看著二十八家賊首對於今後有何想法,自己也好靜觀其變。

  「嗯,不知周寨主今後有何打算?」沉默片刻,王摯第一個打破沉默,開口詢問道。周倉思慮片刻道:「依周倉看來,當今天下,曹操擁戴漢帝,可算正統,投靠他最為不錯....」只見那邊的胡車兒等人聞言面色一喜,不想起接下來卻道:「只是其人對於落草人士手段過於強勢,我等空難為其所容....聽聞泰山臧霸,孫觀等人盡附與呂布,我想回去與我那兄弟裴元紹商量,試試投靠呂布如何。」

  曹昂身後的典滿聞言不由氣惱,剛想出聲反駁周倉兩句,卻見曹昂不留痕跡的衝他搖了搖頭,便咬牙憋住不言。

  「此事不妥。」只見黃本起身道:「以我之見,呂布只是漢朝的一個奮威將軍,不是什麼大官,能冊封我們的也是有限,我等投他實在不值,前番淮南來信,袁術以天子之名邀我入淮,並以重官許之,其人是皇帝,又有大官與我等做,不如諸位與我一同投靠袁術如何?」

  曹昂和司馬懿一聽瞬間便明白是怎麼回事,難怪這黃本從一開始就對胡車兒出言不善,適才曹昂邀周倉從軍之時他便極力阻攔,原來是已被袁術收買了。難怪。

  看著一臉得色的黃本,曹昂不由的有些可憐他,看來馬賊就是馬賊,什麼都不懂,只會比較官職的大小,居然拿呂布的奮威將軍和袁術的皇帝比較,你比得起嗎?唉。

  「閣下小兒之見,真是可笑。」黃本正得意間,忽聞一聲嘲諷,轉頭一看,原來是曹昂,不由大怒道:「怎麼又是你這黃口孺子?竟敢嘲笑我?你活的不耐煩了!」

  曹昂搖首惋惜道:「若在座諸人皆依閣下所言,只怕不出兩年便死無葬身之地矣。袁術反叛逆賊,罪不容誅。其人志大才疏,空負袁家四世三公之名,以為得到玉璽,便可『受命於天,既壽永昌』,真真可笑之極,前番五路壓境,他被趕出壽春,慌張南逃,手下軍馬兵將折損不計其數,其人稅役甚重,百姓怨聲載道,可謂墳塚枯骨,為天下所棄,已是孤家寡人,早晚必不得善終。」

  一番話只把黃本噎的喘不上氣來,曹昂接著笑道:「且聽閣下所言,袁術承應以官位收納,試想昔日以其四世三公之名,又豈會搭理閣下區區馬賊?如今以重官相邀,足見其兵勢以衰,閣下不知其中凶險,還沾沾自喜,拉諸位英雄下水,真是可笑!」

  曹昂珠連炮一樣的話只把黃本嗆得沒有半句言語,微楞片刻,黃本發現四周賊頭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嘲笑和幸災樂禍,不由大怒,一把拔出腰間刀道:「孺子!我宰了你!」說罷,便欲上前殺曹昂,曹昂卻是根本不怕他,休說其身後有典滿,許儀,胡車兒等人,單看這黃本身手,憑現在的自己對付他也是綽綽有餘。

  「噹!」只聽一聲脆響,一隻腳從側面飛出,將黃本手中的樸刀踹出好遠,黃本轉頭看著一旁罪魁禍首,只見他負手站立,一臉微笑,不由大怒道:「錦帆賊,你這是什麼意思!」

  甘寧略一頷首,微微笑道:「沒什麼。只是你不能殺他,這小子的舌頭挺靈巧,老子喜歡聽他說笑話。」黃本接著轉首看向眾人,指著曹昂沉言道:「諸位,你們是信我還是信他?」

  大廳內默默無聲,少時只聽周倉豪爽道:「黃寨主勿怒,事關重大,我等須得細細斟酌。」話雖如此說,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只是周倉在應付黃本而已。

  「好!」只見黃本猛地一拍桌面,揚聲道:「既如此,我再留在這裡也沒有用了!你等可不要後悔」

  說罷衝著手下一揮手,一眾人等便隨著黃本匆匆離去,周倉勸阻不及,也只得暗自沉歎。

  待黃本走後,周倉突然漫步至曹昂身前,微笑道:「這位陳兄弟言語不俗,對大勢分析透徹,非常人可比,只是以閣下之意,我等為了前程又當投誰?」

  曹昂呵呵一笑,輕聲道:「曹公,呂布,劉表,孫策皆可投之,唯不能輔塚中枯骨,此事事關諸位前程,陳其也不好代為決斷。」

  一聲爽朗的大笑飄過,只見甘寧揚聲道:「世事哪有孰對孰錯?以老子看,這些個群雄諸侯都一個混樣,老子愛投誰投誰!誰有能管得著?」

  一陣沉寂,接著廳中爆發出一陣笑聲,不少人隨著甘寧說道:「不錯!他媽的,皇帝,將軍的了不起嗎?咱們愛投誰投誰!」

  在眾賊混亂的笑聲之中,司馬懿輕輕挪步來到曹昂身邊,疑道:「適才周倉詢問公子,公子為何不邀這一眾賊人投靠司空大人...反倒以呂布,劉表,孫策與司空大人共言之?」

  曹昂呵呵搖首道:「他們不傻,雖然其中有些人是草莽之輩,但也並不全是!就好比那個周倉,雖無大智,但也頗通事理,我若一味勸他們歸降父親,會令他們有戒心。說的籠統點,反倒讓他們對我有個好印象,至少覺得我並不是攜帶目的來的,況且.....」

  曹昂目光深深注視著那面的甘寧,輕言道:「況且,我現在對於這些賊人沒有興趣了,這群人中,我只想要一個人....」

  ——————

  卻說義陽南不遠處的一座山林裡,屯紮了一支約有一千餘人的兵馬,旗幟上以金線底邊大大的繡了兩個字「大成」。

  只見遠處約有三五人飛騎而來,為首的一人,正是在義陽俠會上氣落而走的黃本,待行至帳前,黃本隨即下馬匆匆而入,兩邊的士兵卻沒有絲毫阻攔。

  「參見雷將軍!」帳中為首的將領乃是袁術手下將領雷薄,見黃本入賬,雷薄急忙起身問道:「怎麼樣?」黃本搖了搖頭,微歎道:「末將..本來可以勸那一半賊子投靠天子,只是....」

  雷薄看著一臉喪氣的黃本,不由搖首怒喝了一聲:「廢物!」黃本急忙道:「將軍,此非小人之過,只是....宛城的胡車兒此次也前來了義陽,他帶來一個叫陳其的人..」

  「夠了!」雷薄猛一揮手,接著怒聲道:「本將不想聽你那沒用的辯解!也罷!既然這一眾賊子不願歸順我大成,那就全部...格殺勿論!」

天使長(十級)

愛上了癮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39
發表於 2010-11-26 07:42:13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八章 深夜激戰



  夜深人靜只見幽靜的村中偶然閃起幾點洶洶的火光,各山寨的巡夜嘍囉往來查探小心的守護著村中安全。

  四道身影在村中左拐右轉,似是在尋找著什麼少時,四人便行至一所民家,看著頗有些落敗的土屋,曹昂在低頭沉思片刻後隨即輕輕的拍了兩下屋門道:「東郡陳其,夜深造訪錦帆俠,冒犯之處,還請見諒。」這拜訪的四人正是後將軍曹昂,將軍府大總管司馬懿,以及其護衛典滿,許儀。

  少時,便見屋門打開。一個嘍囉奇怪的探出頭來,疑惑的看了曹昂兩眼道:「你是何人?大半夜的見我們首領幹什麼?」

  曹昂輕言道:「在下乃穎水胡車兒胡俠士故友,特來拜會甘俠士。」那嘍囉正要再問,便聽屋中一個聲音道:「哈哈,老子以為是誰,原來是白天的那位陳兄弟,請進來吧。」

  曹昂聞言一笑,正要入內,但見那嘍囉伸手攔住其身後三人道:「還請這幾位在外面等候。」典滿聞言大怒,揚聲道:「你讓我們在這裡等!憑什麼?」

  「哎~」曹昂伸手攔住典滿,接著微笑道:「就依他所言,你們三人在外面等我一會。」吩咐幾句後,隨即便轉身走入屋內。

  一盞殘燈如豆,只見甘寧大刺刺的坐在屋內,身邊一大壇烈酒,似乎有些微醉,看見曹昂入內,揮了揮手遣出了一眾部下,接著仰頭厲笑良久,直震的曹昂耳膜有些發麻,接著停下道:「小子,你終於來了,老子可是一直在等你。」

  曹昂聞言有些吃驚,上下打量甘寧道:「哦?甘俠士知道我會來找你?」

  甘寧哼了一聲道:「怎麼不知道,從你白日間氣走了黃本那蠢驢子,老子就知道你會來,說吧!是替哪個孫子做說客的?」

  曹昂心中暗讚,這甘寧外表粗狂蠻橫,但品人精準,對事觀察細緻,不愧是東吳日後智勇雙全的一代雄將!

  「甘兄果然了得,竟然在白日間就看出我非草野之人,不過....」曹昂眉目一沉:「甘兄怎麼知道我今夜定會前來找你,而不是找別的首領?」

  「哼!」只見甘寧不屑道:「你不來說我,難不成還去說那些個廢物不成?就他們,也配叫首領?連老子的一根手指頭也比不上!」

  此言若是隨便換成跟別人說,一定會得到對方的嗤之以鼻,但聽在後世而來的曹昂耳中,卻沒有絲毫不妥,即使是與曹魏的五子良將相比,甘寧的本領也絕不再其下。

  「呵呵,口氣倒是很大啊。」曹昂故意歎道:「可惜閣下就是再有本事,最多也不過是率領八百水賊作亂長江的水鬼頭而已,終難成就大氣。」

  甘寧血氣豪勇之人,果然受不了激將,眼中厲光閃爍駭人,凝視著曹昂道:「你說什麼!是漢子你給老子再說一遍!」

  曹昂存心激起甘寧的血性,見自己還沒費什麼口舌呢,甘寧已經激怒如此,曹昂不驚反喜,翻著眼道:「我有說錯嗎?大丈夫身懷一身本領,生於亂世,不求揚名立萬,成就勝名,反倒甘為水賊。事實如此,你就算殺了我,也改變不了的。」

  甘寧鬚髮倒豎,面目猙獰,揚聲怒道:「你活膩了,找死!」突的似是想到什麼,目光漸漸平靜,輕聲笑道:「你小子這樣就想激起老子的仕官之心?照老子以往的脾氣,容不得你小子說完,就讓你變成肉沫了!算你小子幸運,要不是老子心地好,你小子到閻王殿後悔去吧!」曹昂微言道:「那甘兄為何還如此生氣?莫不是說到你心坎去了?」甘寧哈哈大笑道:「小子,這話,憑你說來,還不夠份量!」

  曹昂見狀剛要再言,突聽外面突然馬蹄聲飛濺,殺喊聲嘶吼,一陣陣慘烈的叫聲響徹天宇,曹昂與甘寧猛然一驚,尚還沒反應過來,便見典滿猛然衝進屋內,一臉急色道:「將軍!大事不妙!不知何處敵軍衝入村中,少說也有千人,東面的幾位寨主已死,咱們被算計了!」

  「將軍?」甘寧疑惑的看了曹昂一眼,但也是沒有功夫細想,隨即大聲召呼自己前來的幾個親隨,沉聲道:「事不宜遲,咱們快衝出去!」

  「頭領,外面敵人太多,不好衝啊!」甘寧聞言一怒,大聲說道:「有什麼不好沖的!老子怕他個鳥!」

  「不錯,事到如今咱們必須衝出去!」此時,司馬懿也已經手持佩劍而入,在曹昂身邊輕言道:「將軍,咱們只需往南而去,堅持片刻,便可得到徐晃將軍的支援!」後世很多人對司馬懿的謀略和用兵深有感觸,卻忽略了他的武藝,但曹昂知道身為日後魏國驃騎大將軍的司馬懿自幼文武雙學,也算弓馬嫻熟。

  甘寧也不答話,手持大刀當先邁步而出,此時,火光通明的外面已戰成一片,馬聲嘶鳴,火箭在夜幕中穿梭飛舞,映得村房如晝、紅雲泣血。

  由袁術手下雷薄所率領的千餘兵馬正從四面八方圍攻小村,義陽雖位接淮境,但卻隸屬荊州,故而袁術兵馬也不敢往此處多派,但這千餘士卒也足夠剿滅這一眾賊首了。

  但二十八家賊首都是不要命的亡命之徒,轉眼,即演變成為袁術軍與賊軍的間,短兵相接的白刃之戰。

  原來袁術渡水南逃後,實力大不如前,隨即想方設法招羅兵將,擴充兵源,而這淮,穎的一眾賊人自是成為了袁術的首選目標。但若招募不成,依袁術之狠厲,必是斬草除根,絕不容情。

  黑夜之中,曹昂等人遠遠就看見無數戰團激鬥正酣,村頭刀嵐激盪呼嘯,喊殺之聲響徹天宇。此時,只見十餘袁軍輕騎持槍向幾人衝來,堵住他們去路。

  「殺!」只見袁軍頭兩匹輕兵挺槍當先衝來,只見甘寧眼中冷光寒意森森,一個閃身躲過來槍,接著一把抓住那騎兵槍頭,大喝一聲:「給老子下來!」

  馬蹄嘶鳴,騎兵瞬間被甘寧拉下馬來,甘寧再不遲疑,一拋被繳械的手中長槍,瞬時將另外一騎兵刺死。眾人不由大驚,典滿則高聲道:「好身手!」

  甘寧輕一擦嘴,對著典滿,許儀輕使一眼色道:「你們倆,上去!」二人瞬間會意,隨即跨上戰馬,殺向對面的騎兵。一時間,甘寧在陸,典,許二人在馬上,頃刻間便將敵方剩餘八騎擊殺,而也為眾人爭取了八匹戰馬與長槍。

  「哈哈,錦帆賊,想去哪裡啊?」正當眾人撿槍跨馬,準備南衝時,猛然眼前人影閃動,斜刺裡殺出一人攔住去路。為首一人,頭頂光如明旌,披著一件皮甲黑袍迎風鼓蕩,右手引著一柄大砍刀。正是投靠袁術的馬賊黃本。

  曹昂輕歎口氣:「原來這兵馬是你引來的。」黃本哈哈大笑:「不錯、不錯,小子,你日間好生伶牙俐齒,今日讓本寨主陪你們玩玩如何?」

天使長(十級)

愛上了癮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40
發表於 2010-11-26 07:43:24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九章 曹昂甘寧



  「哈哈哈」甘寧聞黃本之言狂笑一聲:「小人!憑你也想取老子性命,回家等十年吧!」黃本冷笑一聲輕言道:「錦帆賊,你想罵便罵老爺我不與將死之人一般計較。所有人,與我好生伺候這幾個」
  突聽曹昂一眾身後面馬蹄聲大做但見火光沖天,袁軍人馬已然殺到為首之將正是雷薄,「黃本,你不去與我誅殺賊寇首領,在此磨蹭做啥!」

  黃本見雷薄前來,興奮之極道:「將軍快來助我,勿要讓錦帆賊一眾逃了!」雷薄聞言一愣,接著借助火勢望見曹昂,甘寧等人,冷哼一聲道:「上!將這一眾賊人盡皆處死!」

  只見雷薄身後兵將如虎狼一般,與黃本賊眾兩面夾擊,向著曹昂等人殺來,甘寧面色潮紅,怒喝一聲道:「一群龜兒子!找死!」

  司馬懿握槍沉聲道:「將軍!我等勿要管身後袁軍人馬,只管攻打黃本殺開一條血路,直奔南面而走就是!」曹昂額首贊成,畢竟相比與雷薄的正規軍,黃本一路終究只是馬賊而已。

  「上,衝出一條血路,不管一會如何,大家只管南向衝殺便可!」曹昂說完,包括其自己在內的九騎就全然衝出,向著黃本一眾衝殺而去。

  黃本一路馬賊,雖有數百人,但終究只是烏合之眾,且大部份沒有戰馬,由典滿許儀二人帶頭衝殺,頃刻間便殺出倒了一片,雷薄在後面看的心驚,這是哪路賊人,竟然如此善戰?心動之餘,也是堅定了處死這些賊人的信心,隨即手舞大刀,率百餘騎親自出馬衝殺而來。

  雷薄軍馬的加入,瞬時令場面大亂,幸好天氣漆黑難以目視清楚,且眾人都不是等閒之輩。曹昂等人一時間也未曾有什麼難處,但甘寧等人卻被圍困,其手下個隨從也折了兩人,幸好甘寧本人神勇非常,大刀舞的狠厲之極,手下幾無三合之人,令人不敢上前,否則其身後水賊瞬間便會被袁軍生吞活剝。

  許儀大戰黃本,生生將其一眾壓制,缺口以然逐漸打開,「好!時不我待,咱們衝殺出去,直向南尋!」曹昂揮手大喝,回頭卻見甘寧被雷薄以及其手下二十餘親衛包圍,隨即打馬而回,直衝進去。

  此時雷薄一眾與甘寧一人交手,卻是難佔上風,雷薄心下暗驚:這賊子是何人?竟然如此雄勇。昔日的淮水第一名將紀靈只怕都不是此人對手,正想之間,卻見一道急光閃至,曹昂乘雷薄不備,手中長槍刺向雷薄頭顱而來。

  「啊!」雷薄潛意識下,慌忙一低頭,其櫻盔被槍頭刺掉,眾人聞言盡皆轉頭,曹昂沒有絲毫猶疑,衝著甘寧大聲喝道:「還不快走!」

  甘寧瞬間會意,大喝一聲,手中大刀劈死面前兩人,接著一轉馬頭,與曹昂一起向外衝殺而去,曹昂一邊打馬,一邊衝著前面的司馬懿等人大叫道:「往外衝!不要停留!奔南走!」

  此時,甘寧手下又折了一人,餘下的幾騎在聽聞曹昂之言後,隨即打馬向外狂攻,典滿許儀二人打頭,一時間,威不可擋,幾人乘夜深,終於在黃本賊眾中打開一條缺口,向南面飛奔而去。

  雷薄已然清醒,想著適才被曹昂乘著分神擊掉頭盔,不由面色扭曲,憤怒以極:「給我追!本將要將他們抽筋拔骨!挫骨揚灰!」........

  南道之上,兩匹戰馬正向前方飛奔,正是曹昂與甘寧,適才一陣亂衝,後又被雷薄一眾衝殺追繳,雖險險逃出,但亂戰中卻與司馬懿,典滿,許儀等人分散,此時只有曹昂,甘寧二人結伴向南而去。

  「等等!」待行到一處岔路口前,曹昂突然勒住馬韁,看了看前面的岔道,曹昂眼珠一轉,隨即將外袍脫下,掛在左面岔道旁的矮樹枝上,彷如被刮掉一般,接著對甘寧道:「咱們向右面走。」

  甘寧見狀笑笑,翻著眼皮道:「你年紀輕輕的,腦袋到是不錯,這種招數也能使的出來?」曹昂不耐煩的一拍馬屁股,向前狂奔道:「水鬼頭,我沒工夫跟你扯淡,你要是想死,自己走那邊也行。」甘寧聞言怒道:「水鬼頭?你小子好大的狗膽!信不信老子叫你完蛋的更快!」卻見曹昂已拍馬走遠,氣的甘寧低吼一聲,緊追其後而上!

  少時,只見一眾軍馬趕來,為首者正是雷薄,「後軍止步!」雷薄向後一揮手,接著低頭看了看掛於左面樹枝上的袍子,一聲冷笑,傲然言道:「全軍!隨我向左面追!」

  「將軍且慢!」只見雷薄副將打馬上前,看了看掛於樹上的袍子,疑惑道:「將軍,這袍子被掛與如此顯眼之處,賊人如何不知,該不會是詭計吧?」

  雷薄聞言低頭沉思片刻,接著輕言道:「不會!區區山賊草寇,哪會有這般機謀,此時正值深夜,且賊人逃跑甚急,掉了袍子而不自知,也並非不可能。」

  那副將沉言道:「雖然如此,還是謹慎一些的好。」雷薄聞言也是猶疑,轉首對著身後的黃本道:「你領著本部人馬,往右面去追!」接著自己率領大軍向左而去,而馬賊黃本則是率領麾下數百人馬向著右側追趕。

  ————

  「小子,適才你的手下問你叫『將軍』。你究竟是什麼人?」甘寧和曹昂在跑了一陣後,見身後並無人追趕,二人便開始佇馬少歇。

  曹昂見甘寧發問,心想既以離了賊窩,便也不必隱瞞了,「告訴你也無妨,我乃是漢後將軍曹昂,家父正是當朝司空曹操。」

  甘寧聞言一愣,上下打量曹昂半晌道:「你就是在壽春口刀斬紀靈,被封為冠軍侯的曹昂?看你這龜兒子武藝平平的,也不怎麼樣嘛,紀靈會有那麼窩囊?」

  曹昂面色一紅,曹昂自被封為冠軍侯後,曹操便私下命人將其斬殺紀靈的事跡廣為傳播,以擴大曹氏的影響,卻是隱匿了紀靈在與曹昂交戰時的致命傷勢。外面不知的,還以為這曹大公子武藝如何了得。

  但甘寧稱他為『龜兒子』,實在令曹昂心中不爽,遂回嘴道:「我與紀靈之戰其中大有因由,你這水鬼頭子又知道些什麼。」甘寧聞言怒道:「你若是再叫老子水鬼,我便活剮了你!」

  曹昂雖武藝不及甘寧,但豈會任其一句威脅便低頭了?昂然道:「閣下有沒有這個本事還難說得很,曹某再不濟,也不會任由你來宰割。」

  甘寧眼中怒意漸盛,但過了片刻,隨即低聲一歎道:「罷了,好歹咱們也算是同舟共濟,老子現在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便多留你一陣子,什麼時候膩味了,再殺你不遲!」

  甘寧說話雖然粗礦難聽,但也是性情中人,曹昂潛意識中對他多了些許好感,至少覺得這日後號稱東吳猛將的甘寧並不虛偽。

  「喂,你看前面。」甘寧抬頭順著曹昂所指一瞅,只見前方的亂草叢中有一處低矮的谷口,似是可以擋風御寒,遂道:「走!跑了一夜了,馬都疲了,咱們去那裡歇歇。」

  二人進了谷中,裡面倒是挺寬敞,旁邊突石嶙峋,將其中團團圍住,只有來時的谷口可以容納三五人並排進出。甘寧將馬拴在一塊石頭上,接著大大的打了個哈欠,向著旁邊沉沉一坐,也不在搭理曹昂,開始閉目養神。

  曹昂則是在甘寧對面坐下,扶著下巴,開始默默的沉思今後的事,畢竟,自己將要面對的太多了,比今日凶險百倍的亂戰不知會何其之多。慢慢的,曹昂的腦袋開始發沉,眼皮和雙目也開始打架,慢慢的便進入了久違的夢鄉。

  正沉睡間,忽聽外面馬聲嘶鳴,人聲鼎沸,曹昂忽的驚醒,剛要起身撿槍,卻見一隻大手突地按住曹昂,甘寧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別動!你他娘活膩了!要是弄出聲響,驚擾他們過來,老子就宰了你!」

  果然,外面的黃本一路人馬只是路過,並未發現曹昂與甘寧二人行蹤,只聽人聲漸漸稀疏,似是漸漸遠去,二人不由的暗自鬆了一口氣,卻聽身後的戰馬不知是夜間突聞聲響,還是一路水草未進,忽的仰首嘶鳴一聲,其嘶聲之大,好像能數里皆聞。

  頓時,不遠處的黃本軍馬仿如炸開了鍋一般,黃本一轉馬頭,回首向著馬聲嘶鳴的谷口看去,接著努努嘴道:「都隨我去看看!」

  谷中甘寧面色發狠,回頭衝著那劣馬低喝一聲道:「畜生!你想找死,卻別連累老子!」但罵歸罵,甘寧終究還是沒捨得宰了這匹坐騎。

  此時,一個探路的嘍囉當先邁步而入,曹昂一把拿起地上長槍,大步炮響裡間的谷口,衝著那嘍囉胸口一擊刺殺,頓時將他整個人鑽了透心涼。「還愣著幹什麼!快點守住入口!」

  甘寧頓時醒悟,這谷口既細長又險窄,最多只能出入三五人,守住此處,則便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想到此處,遂看了看挺槍佇立於谷口,神色沉穩的曹昂,心中暗道:老子縱橫長江,欲殺欲奪,肆意妄為,何等的威風,如今危機關頭,怎卻比不上一個後生來的沉穩有志氣。」

  甘寧乃是非常人物,一旦想通便拿起大刀大步擋在曹昂之前,「小子,你站在老子身後,為我掠陣,咱們守住這谷口!」

  此時的黃本在聽到哨探的慘叫後,已然知道曹昂,甘寧等人定然藏身與此,他轉頭打量了一下四周,只見此處周圍俱是堅逾突石包繞,難以偷入,縱是千軍萬馬,也只能從這入口殺進,心中暗罵小子狡猾,躲在這麼一個易守難攻之地,同時也抱怨雷薄太過摳門,自己率眾歸順,竟連弓弩,箭枝也不曾撥與半點,如有箭弩,還用的著這般賣力?著實可氣!

  「給我殺進去!」黃本怒喝一聲,便見其麾下數百嘍囉爭相向裡間衝去,可惜入口過窄,最多只能容下三五人併入,發揮不了人多的優勢,甘寧大刀揮舞,曹昂在其後長槍接應如電,二人力拒此處,生生將一眾賊人擋在外面,頃刻之間,狹長的谷口間便以堆下了二十餘人的屍首。而後面的賊人則是不敢向前,只是在外面徘徊打轉。

  「給我往前上!上啊!」黃本氣怒交集,自己幾百人竟然還拿不下對方兩個?這是什麼說道!只見一個賊人回身急忙道:「頭領,這石谷的入口又細長,又險窄,那錦帆賊手段了得,兄弟們實在是攻不進去啊。」

  看著一臉苦相的嘍囉,黃本上去就是一個大耳瓜子,「攻不進去?....攻!攻不進去也得給老子往裡攻!」

  裡面的甘寧一抹臉上被噴濺的鮮血,嘿嘿揚聲冷笑道:「黃本蠢驢,別光說不練乘嘴上功夫,有種的你自己進來,老子有的是力氣,能讓你和你這幫手下死無葬身之地!」

  黃本聞言怒髮衝冠,對著裡面大喝道:「錦帆賊,別以為你守著這洞口就能高枕無憂了,我有辦法對付你!」說完便衝著旁邊的嘍囉低聲道:「都給我去弄乾草,樹枝等引火之物,老子倒要看看,這水賊還能囂張到幾時!」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5-10 09:22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