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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燕少玉冷眼不屑的掃了六個男女童子一眼,說實在的,他根本就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他抬頭冷冷的對無為書生方智道:「閣下就是依仗這幾個孩童而橫行於江湖的嗎?」
無為書生方智放聲大笑道:「怎麼?小兄弟看不起神宮的護衛童子嗎?」
一提「神宮」二字,在場的人無不為之駭然變色,因為百年以來,神宮,鬼殿東西遙遙對峙著,雖然,兩方的人都很少在武林中走動,但每次出來的人,卻從沒有敗過,神宮,鬼殿,也就在神秘色彩包圍之下,在武林同道心目中,產生了無上的威望。
聖嬰童子抬眼看看師弟,欲言又止,神色不覺顯出畏卻之意,盲聖更不能自主的從懷中掏出半邊剩餘的駝龍內丹,預備送上去。
唯有燕少玉神色仍是那麼安閒冷森,好像神宮二字,在他心目中並沒有激起一點波浪,當然,他內心的的感覺,誰也不會知道,因為,他是不輕易把自己的喜怒形之於色的。
無為書生方智見盲聖手托龍丹已知其意,乾笑兩聲,道:「嘿嘿,難得兄台還想著咱方智,沒有把龍丹全部用光,以方纔你的未上崖之時的語氣,方智還以為你會找我拼命呢?」
言辭尖酸刻薄,聽得盲聖眼中異彩一閃,但僅只一閃,便又消失了,冷然道:「中。假使你不是神宮的人,盲聖確實沒有把你放在眼中。」
無為書生方智真個奸滑到了家,只聽他毫不動怒的乾笑道:「多謝兄台如此看得起我們神宮,現在可以交給我了嗎?」
盲聖手托龍丹,腳下才走出兩步,突然,燕少玉冷喝一聲,道:「盲聖,你想做什麼?」
聲音太冷了,也太陰沉了,盲聖不由自主的止住腳步,手托龍丹,收回也不好,不收回也不好,狀至窘迫。
聖嬰童子心中與盲聖存著相同的想法,趁機插口道:「師弟,神宮中的人,並不常在武林走動,咱們實在犯不著得罪他們.樹此強敵。」
燕少玉俊臉一寒。似笑非笑的問道:「你的意思是把龍丹拱手相送,以求相安無事了?」
聖嬰童子道:「這是智舉!」
無為書生方智也得意的笑道:「燕少玉,你如今要辦的事情還有很多,你是聰明的,你確實不該與我神宮為敵。」
左右雙手,緩緩搭於左右腕上,濃濃的殺機,已使他冷靜的俊臉上,浮現出幾條奇異的線條,突然!一聲震耳欲聾的長笑起自燕少玉口中,使人聞聲心弦會自然的顫動起來,笑聲中,只聽他陰冷刺骨的聲音,道:「方智,你聽清楚的了,燕少玉所統的是天龍幫,哈哈……」
無為書生方智見到手的東西復失,失望之餘,臉色一變,殺機大熾,冷喝一聲道:「燕少玉你知道我神宮的規矩嗎?」
話落雙手緩慢的舉向空中,三個男女童子目注他雙手,等待著命令。
燕少玉冷酷的道:「閣下也同樣不知道我天龍幫的規矩。」
盲聖見狀,把龍丹收入懷中急上兩步,立身於燕少玉身側,道:「稟幫主,卑職願先打這頭陣。」
燕少玉冷漠的道:「你是主和的。」
盲聖險上掠過一絲異彩,堅決,誠懇、顯然出自內心,便斷然的道:「盲聖既投天龍幫,生便是天龍幫中人,死為此幫之鬼,豈有獨斷之理,方才主和,乃是為本幫今後大計著想,幫主知道盲聖並非省油之燈。」
燕少玉豪放的大笑一聲,突然放下雙手,道:「哈哈……有理,燕少玉沒有看錯人,你小心就是了!」話落緩步退了下去。
盲聖臉上神色由恭敬變為冷酷,陰森森的道:「姓方的,我們終免不了要一戰了,因為我天龍幫,並沒有把你神宮放在眼裡。」
事情確已到了非訴武力的階段了,多說無益,無為書生方智高舉的雙手,突然從空中斬下,大喝道:「盲聖,你雖然逃過藏龍潭一劫,這一劫中怕你躲不過了。」
無為書生方智話音未完,三男三女六個童子,已在手勢指揮下,展開了進攻,只見他身前的三個男童,突然凌空躍起。輕巧如掠波海燕.迅疾如驚電一閃,令人眼花撩亂,因為他們掠空的方向,相互穿插。並非直進。
在三個男童行動的同一時間.盲聖身後三個女童也展開了攻擊,她們是矮身攻進,襲擊小腹以下,身法與三個男童相似,也是穿插進擊。
三男三女雖然已發動了攻勢,但卻並末用掌,好像並不準備馬上出手。
盲聖久走江湖,既知這六個男女童子的名號,自然對他們的底細也知道一些,只見他神色凝重精目生光,靜立於原地,動也不動,對六童的穿插騰躍視如無睹。
七煞玉女白燕看不懂六童這麼跳來躍去用意,迷惑的抬眼望向燕少玉,她雖然明知燕少玉並不比她大,江湖經驗也沒有她多,但是,在心理上,她總覺得他知道的比她多。
燕少玉俊臉上輕視的神彩已不復見,此時正自神色凝重的緊盯著六童飛躍的身法。
這時,三個男童飛馳一陣,盲聖只是凝神以待,不為所惑,突然地,戰術一變,開始正式攻擊了!
這時,三個男童第四度騰身空中,一人正面躍來,兩人自左右兩方,穿向左右兩側,恰好在正面攻擊童子的背後交又而錯過。
正面童子雙掌一場,招化「搏浪掏沙」撲擊盲聖頭腦,招式雄渾的非一般武林高手堪能與之相提並論,這時,左右兩側的兩個男童正好隱於第一人身後,無法看見。
在正面男童出擊的同一時間,盲聖身後的三個女童也自攻到,她們的攻法與前面男童恰好相反的,由左右兩女童交錯攻出,第三人卻隱於交錯兩人的身後。
表面上,已有三道強猛絕倫的掌風,同時壓向盲聖身上重穴.盲聖雖然明知暗裡還有三個殺手末現,無奈正面攻擊三人,並非虛應聲勢,其出招之猛,一旦著身,足以把人置於死地。
盲聖暗中提功動於雙足,大喝聲中,雙掌一前一後,招化「推山填海」硬拍出去以硬打硬。
前後攻擊的三人,見招並不躲閃,仍然勇猛向前,而這時,隱於背後的三個童子也恰好現出身來。
三人六道奇罡至猛的掌風,也在現身之際,同時迫了出來;前面兩男童攻的是左右肩部,後面女童攻的卻是腰際,與方才恰成反比。
這時,盲聖的掌力,已快於前後攻擊來的掌風,見此情形,心頭大駭,心中閃電忖道:「我如硬接前後兩掌,勝敗難預料.但自身卻必亡於後攻的三人手中,幸好我早已把功力運於足部上了。」心念只如電光一閃,人已冷喝一聲,凌空側出三丈多遠,滿以為自己已脫出重圍。
那知,神宮中的的「天煞六童」與「地煞六女」竟有駭人聽聞的輕功,盲聖身子才落地,前後三道勁風又已攻到,這次是女在前,男在後了,攻勢與方才相反,敢倩他們已在他凌空身子未落地之前,交換了位置。
三男三女六童,這時又停了攻擊,只輕巧的在掌風邊緣之外,縱躍,但如果盲聖一停手,他們又會立刻以迅雷般的速度攻來!
不大功夫,三十招已走完,盲聖臉上已開始流下豆大汗珠,掌風已不似先前那麼凶猛了。
無為書生方智滿有把握的陰笑一聲道:「能支持三十招的人,確實武林少見,但是,至多也不會超過五招。」
燕少玉心忖道:「此言確實不假,這六個童子,果然其諒人的功力,與奇異的訓練,如此看來,神宮確實有震懾武林的潛力了。」
心念轉動間,冷森森的向前走上兩步,道:「方智。叫他們停手!」
無為書生方智大笑道:「怎麼?你要講和了嗎?」
燕少玉陰冷的道:「在下說叫他們停下,你聽到了沒有?」
無為書生險上怒色一閃,冷笑道:「憑你也想命令我嗎?」
這時,盲聖又走了三招,已逞不支之狀。只是他生性倔強,再加之初入天龍幫。
是以,雖然明知再戰下去,不出兩個照面,必然傷於六個童子手中,但卻咬緊牙關,寧死不肯出聲呼救。
猛然,盲聖大喝一聲道:「吃老夫一掌!」
聲落但見人影一閃,雙掌夾著駭人聽聞的罡風,向前面三個女童劈去,竟把背部門戶開放不顧了,毫無疑問的,他是存了同歸於盡之心了。
三個女童見狀絲毫都不吃驚,更不閃避,竟然硬迎上來,好像她們也存了硬拚之心似的。
但是,實際情況,旁觀的人卻看得非常清楚,盲聖的雙掌,在與三個女童接觸之前,背上必然先中後面三個男童攻出的掌力,而死於他們掌下。
邪啞額上青筋根根浮現,雙掌一揚大喝道:「老夫來了!」
聲落掌才出,突聽一聲,冷漠的清叱道:「邪啞退下!」
沒有看清是什麼人,但由那聲音,與那道飄忽的淡黃色的影子,邪啞立刻判斷得出,那正是天龍幫主燕少玉,他急忙收回了含勁未吐出的雙掌。
「轟轟」連聲大震過處,砂飛木折,瀰漫了十丈方圓旋動的氣流,撲面令人窒息,自後面攻來的三個男童,業已被燕少玉震出八尺之遠,前面的三個女童,也被盲聖震退了七八步。
無為書生臉上微現凜然之色,但只一閃而已,這時,六個被震出的男女童子.已再度圍了上來,他們臉上神色,雖然較之方才凝重了許多,但卻並無傷容,著實令人迷惑難解。
盲聖老臉羞愧的一紅.躬身道:「盲聖失職,傷我天龍威望。願聽幫主處罰。」
燕少玉淡淡的一笑,道:「你退下去吧!只怪我太小看了這六個孩子了。」
盲聖面有難色的左右望了一眼.無為書生方智卻擔心兩人聯手,把六個童子的聯合陣線打開,聞言忙道:「天煞讓開,放那老兒出去。」
三個男童聞言果然退下五步,垂手而立,但卻沒有一個人開聲,他們在戰爭時,雖然個個靜時如深閨處女,動時如荒野脫免,但一旦靜立下來,卻刻板如機械,沒有一點孩童的天真與稚氣。
燕少五知道無為書生方智用心何在,冷冷一笑道:「盲聖,退下去!」
盲聖心中雖然仍有些不甘,但卻不敢違背燕少玉的命令,唯唯輕應一聲,退到陣外去了。
三個男童又站回了他們原來位置,沉著的注視著這個他們認為文弱的少年。
燕少玉心中暗自讚歎道:「他們年紀雖小,卻好似已經歷過不少戰事,臨敵之際,如此沉著豈是一朝一夕之功。」
轉念間,陰森的一笑道:「你們準備了。」
話落,右掌緩緩舉起,又緩緩無比的推了出去。
動作奇慢,沒有出掌的怒吼狂風,也沒有恨怒欲置人於死地的勁力,使入提不起精神去應付。
但是,這天煞六童,地煞六女確實是經過極為嚴格的訓練,而那訓練他們之人,也必然是個老於世故之輩,因為他似乎什麼都想到了。
三個男童見燕少玉招式一出,也不慌不忙的仿照他一樣,慢慢的推出了六掌,也是不溫不火,有氣沒力的。
然而,燕少玉身後有三個女童,動作可就不一樣,燕少玉招式一亮.她們立刻盡展輕功,以迅雷閃電般的速度夾著雷霞萬鈞之勢。向燕少玉背後攻來,時間之短暫,只不過是眨眼之間的事而已!
燕少玉早已預料到了他們會來這一著了,劍眉一揚,星目中立時爆射出駭人的寒芒,冷叱一聲道:「來的好!」
右手沒有撤回.但卻由慢突然轉快,左右一晃.一隻手登時幻成兩隻,接著四隻、八隻……而到一片模糊難算之境,這是那招「朝輝夕陽」。
同一時間,左掌突然向後甩出,招化「月佳疏桐」反擊身後攻來的三女,身子卻立在原地不動顯得安閒無比。
他,雖然看不到身後三人的身形方位,但那左掌卻似有眼睛一般,不偏不倚,正好封住三女六掌.絲毫不差。
燕少玉身前的三個男童,也在燕少玉左掌後甩之際,攻勢由慢變快,乍看起來,好象與燕少玉是同時變的招。
由緩慢,變迅捷,由斯文變猛烈,這中間只不過是眨眼間的事而已,然而,放眼當今武林,又有幾個人能達此境呢?
僅只聲輕微的「噗噗」之聲,三女童已經到了燕少玉身前,三男童卻由空中飛落燕少玉身後頭,誰也沒有看得出他們是用什麼身法閃避過燕少玉的絕奇掌招的。
無為書生方智心中也暗自驚忖道:「此人果然有點門道,竟然一動也不動,就把他們阻住了。」
燕少玉心中也暗自驚駭,因為,自他出道以來,還沒有見過如此輕易閃過他掌招的人,雖然,這兩招並非殺手。
三男三女方位一變,落地馬上展出方纔他們攻擊法,上下全力攻向燕少玉。
燕少玉冷靜的靜立於六人之間,始終一動不動,左右雙手,招式隨機而出,狀至安閒。
但是,這只是表面上,實際上,他一時之間,也想不出制住六童的手段,因為他們的輕功,實在有使人無法猜想的境界。
轉眼之間,六童已攻出不下二十招了,但卻始終難近燕少玉身前分毫,當然,他們已使盡了各種戰術。
無為書生方智已看出,燕少玉雖然短時間內,無法制住六童,但由他的沉著安閒的態度看來,要想以六童之能,制住他,卻是決不可能的事。
他左右掃了眼身側六童一眼,然後再偷眼看對面的七煞玉女等人,思慮一陣,才緩緩把左右雙手再度揚起來,同時,又伸出了三個手指。
七煞玉女白燕等人,正自把全部精神集中在打爭中的燕少玉與六童身上,幾乎早把無為書生方智的存在忘了。
同時,打鬥中的六個童子一招無功,再退下來,接著,又湧身而上,無為書生高舉的雙手趁機閃電向下一斬,身側的六個童子迅急的飛身加入了戰圈。
這六個人仍分成兩批,男的一面,女的一面,攻擊燕少玉的左右兩側,速度掌力,與先前六人完全一樣快捷兇猛。
但見前後六人穿插,掌影翻飛,似混雜而不亂,—似無律而有條,找不出一絲空隙可擊。
燕少玉突覺壓力大增,星目忙轉,才看出增加了六人,這時,他必須用兩掌應付四面,自然比之方才要吃力得多了。
燕少玉冷哼一聲,左掌招化「浮雲缺月」阻抵東北兩面,右掌拍出一招,「烈日當空」,攻向西南,身子為形勢所遏,不得不移動了。
但見十二個童於身形一陣穿插騰躍,也不知他們是用的什麼身法,竟然飄忽異位,躲過了掌招了,不過,他們卻也沒有找到進擊之隙。
七煞玉女白燕有些茫然的看著鬥場,一時之間,他們只覺得好像增加不少人,但卻還沒有想到這些人是那裡來的。
就在這時,崖頂上突然躍上八個紅雲幫「血鼠堂」的弟於,「血鼠堂」原是紅雲幫中偵察消息的一個機構,如非必要,決不輕易讓人知道其藏身之處,此時竟然公開現身,顯然與其一慣的作風不同。
八個「血鼠堂」的弟子才現身不久,他們身後突然飄上兩個人來,左側是「銀刺金鰲」,右側之人,則是個身著灰袍的老和尚。
這和尚生像十分怪異,只見他雙眉飛揚斜上,其白如霜,目光精光逼人如電.隱帶著無窮煞氣,臉色微黃,完全沒有出家人的慈善之貌,觀其年紀,少說也在九旬以上。
七煞玉女白燕,好像想通了是怎麼回事,美目一轉,突然看到那八個「血鼠堂」的漢子,接著她看到了銀刺金鰲與那老和尚,粉臉上剎時無比驚訝,驚呼道:「啊!你們快看,那老僧是不是「恨天和尚」?」
幾乎是同時,盲聖、邪啞與聖嬰童於同時一震,脫口道:「什麼?他……他在哪裡?啊!果然是他!」
此人嫉惡如仇,怎會與這批牛鬼蛇神在一起呢?
由江湖上傳言,七煞玉女白燕雖沒有見過此人,但卻知道此人所要找的人,從未放過一個活口。
她憂形於色的道:「我,我擔心他對燕公子不利!」
她本來是發現了那六個加入的童子就是無為書生方智留著護身的六人,而要目前證實的,但此時卻已忘了。
其他三人,也都似有無窮心事,一個個呆在那兒了。
這時,鬥場中燕少玉已動了殺機,驀地,長嘯一聲,在十二個孩童退身欲上之際,縱身拔起了五丈之高,雙手也按於左右雙腕上。
一聲冷森無比的清叱,夾著一聲震人心弦的冷喝道:「鳴風迫月,九日當空!」
一道長虹,脫手一閃,飛向無為書生方智,一片濛濛的沖天劍氣,也向十二個攻上來的童子罩了下來,左手卻攻出了那招鳴鳳追月的劍法。
驟變原如電光火石一瞬,漫說無為書生方智不識武功,就是武林中懂得武功的好手,又何嘗有人能躲過這招鳴風追月。
死劍帶起一道經天長虹,卻有一個令武林側目的「神宮」書生,走完了他在人世上輝煌的歷程。
一聲長號。死劍透胸穿背而出,無為書生方智雙手本能的抓著胸口劍柄,緩緩倒了下去。
在同時.燕少玉凌厲無比的劍影,業已罩住了十二個童子。他們雖然都仗著奇奧的身法,曾經毫無困難的縱躍於掌影空隙之中。
然而,九日當空與鳴鳳追月兩招一出,他們卻再也沒有能耐閃躲了,因為這一劍一掌,混成一片,猶如實心,那有空隙可躲。
燕少玉俊險上肌肉一陣抽搐,那不是恐怖,而是惋惜與不忍心,也許,武林中沒有人會相信他有此等心腸。
但是,形勢所逼,除非他甘冒生命之險。
暮地,燕少玉暗中把玉牙一咬,「生劍」突然回手向上一掉,劍身貼臂,以劍柄使出「九日當空」,但只這一緩,卻使身前三童有了進手之機。
錯綜混亂中,連聲悶哼聲過處,十二個童子相繼倒了下去,燕少玉也暴退三步,嘴角上流出一絲鮮紅的血跡,臉上也開始蒼白了。
七煞玉女白燕一躍而上,情急的拉起燕少玉的手,道:「燕……你,你受了傷了?」
燕少玉淡淡的一笑,道:「沒什麼?別人付出的比我更多!」
話落,轉臉對盲聖、邪啞道:「你們把十二人抱一邊,不要解他的穴道,」話落走向無為書生方智的屍體。
老和尚厲目中奇光一閃,道:「此人是我和尚有生之年,所見到的武林第一高手。」
話落,他突然若有所思的扭頭問銀刺金鱉道:「此人並不像你們所說的那麼凶狠嘛!你看,他寧肯自己受傷,也捨不得那十二個俊俏孩子。」
銀刺金鱉在老和尚說話之際,心中早已盤算好應對之策,聞言陰陰的道:「大師,你想錯了。誰都知道,神宮中會武功的人之所以受不會武功的人指揮的原因.乃是他們個個都眼下了迷心之藥?失去本性。日子一久不服.則必將成為癡呆之人.你想燕少玉會為他們去神宮討解藥嗎?」
老和尚道:「神宮、鬼殿連我都不敢去,當然他不敢去了。」
銀刺金鰲一拍手道:「著啊!這就是他所以不殺這十二個童子的原因,乃是存心叫他們成為癡呆殘廢之人.以抵他們冒犯之罪啊!」
銀刺金鰲這番話說得天衣無縫,使人不能不相信,何況老和尚先入為主,自然更是容易相信了。
老和尚目中殺機一閃,猛然大步走到燕少玉身前三尺處。道:「我是『恨天和尚』,專程來找你的。」
燕少玉從無為書生方智屍體上抽出死劍,拍回左腕.冷冷的道:「大師是誰?與在下何干?」
七煞玉女白燕大急,脫口道:「你……怎麼了,大師是……」
恨天和尚心說:「嘿!果然不錯,你目中無人!」
狂笑一聲,道:「哈哈……關係太大了,我老和尚是來替那些枉死冤魂來討索命債來,債主就是你。」
燕少玉險上毫無表情的漠然道:「大師功力果然不錯,只是燕少玉不願與佛門中人動手。」
恨天和尚冷笑道:「哈哈!燕少玉,你好孤陋寡聞,你知道我恨天和尚之名是從那裡得來的嗎?」
「在下以為這與我無關!」
恨天和尚發笑道:「燕少玉,你果然說話簡捷而不囉嗦,但我和尚也非愛說話之人,當然每一句話都有關係,哈哈!你聽著和尚之所以有『恨天』,之名,乃是因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和你卻無好生之心,凡是罪惡之徒一旦被我以現,從無一人逃生,哈哈…… 你說有關係嗎?」
七煞玉女白燕急道:「但他並非……」
七煞玉女話未說完,已被燕少玉一聲狂笑截住了,因為他並非怕「恨天和尚」。
他狂笑一聲道:「哈哈……老和尚,你得寸進尺,以為燕某真怕了你嗎?」
恨天和尚雖說是出家人,但卻性烈如火,聞言一掌劈向燕少玉胸口道:「誰要你怕我!」
掌出帶有一股令人窒息的壓力,但卻沒有狂風。
燕少玉本想出右掌,見狀心頭一沉,主意立變,左掌閃電向外一送,直推出去。
「波!」的一聲輕響,地上石面,硬被壓出一個五尺深的大坑,但卻沒有飛揚的石屑,這種現象,的確是武林中少見。
燕少玉退下三步,身前石地上,印著三個深達五寸的腳飆,嘴中鮮血,便如湧泉般的流出來,他駭然的付道:「想不到中原武林,竟還有我燕少玉的勁敵。」
恨天和尚只退下一步,臉上肌肉微微跳動了一下,顯然。他的心情並不比燕少玉平靜多少。
七煞玉女白燕驚恐的叫了一聲,撲向燕少玉身側,流淚道:「不要打了,你傷了。」
盲聖、邪啞與聖嬰童子紛紛躍了上來。
聖嬰童子冷笑道:「恨天和尚!你與一個已受內傷的比鬥,勝了不見得光彩,來來來,咱們兩個走上兩招試試。」
盲聖、邪啞也悶不吭聲的分立於恨天和尚左右兩側,精眸中透出無比凶狠的光芒。
恨天和尚滿不在乎的道:「你們是同黨嗎?」
聖嬰童子冷笑道:「不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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