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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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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雪雁]生死劍[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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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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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1 12:31:04 |只看該作者
  念轉意決,登時大吼一聲,道:「你我再來一次試試。」聲落人已飛上空中。

  幻影七魔心中暗叫一聲:「好聰明的傢伙。」

  人也跟著飛了上去。

  燕少玉人在空中,仍然幻出五尊坐佛,右手生劍連出,五招「九日當空」護住全身,左手卻乘機拍出五招「鳴鳳追月」攻擊「幻影七魔」。

  劍影掌風,混成一片,迷迷濛濛,廣達十丈方圓。

  幻影七魔陰險狡猾無比,見招並不近前.只在四周幻出五尊魔相,遙對燕少玉五尊坐佛。

  燕少玉五尊坐佛在空中一幻完,掌風劍影立止,但卻並末傷到四周幻影七魔的魔相分毫,心頭一驚,暗叫一聲「不好」急使千斤墜落下地來。

  就在這時,幻影七魔另兩個尊座相已幻出,兩手在空中連揮,直取落地的燕少玉,迅猛如電。

  絕醫谷奇大驚之下,也顧不得死活,紫玉瓶向上一揚,連發十二根紫色絲針,分取幻影七魔全身重穴,人卻在針出之後,躍退四丈。

  幻影七魔萬沒料到絕醫谷奇會在此突然偷襲,他雖然明知毒針傷不到他,但卻不能不出掌將之拍落,直氣得他大喝一掌,撤掌向毒針對燕少玉拍出,企圖借毒針將燕少玉毀於死地。

  燕少玉武功何等高深,豈能被他所暗算,就在幻影七魔撤掌一緩之際,燕少玉已然飛身出十丈以外,一蓬毒針完全落空。

  幻影七魔落地冷喝一聲,道:「谷奇,你這老匹夫,雷震宇如不殺你,誓不為人。」

  話落大踏步向絕醫谷奇逼去。

  谷奇目光也逼視著雷震宇。

  燕少玉見狀冷笑一聲,道:「燕少玉在此,你少猖狂。」

  聲落,飛身截在谷奇身前。

  幻影七魔對燕少玉倒真有些害伯,因此,他直覺出他那招蓮台九佛的潛力,遠在他幻影七魔之上,如果不能及時將之除去,總有一天,自己要敗在他手中,當下一見燕少玉,登時放棄了絕醫谷奇,冷笑道:「燕少玉,老夫兩次被你從掌下逃脫,這第三次,只伯你難以如願了。」

  燕少玉冷冷一笑道:「在口頭上,你佔了便宜了。」

  幻影七魔笑道:「哈哈……豈止口頭上,老夫這第三次,決不叫你脫過就是。」話落突然沉聲喝道:「護衛何在?」

  十五個錦衣漢子聞言電應一聲,道:「弟子等聽令。」

  幻影七魔道:「把這老兒與我擒下。」

  其中一人道:「那姑娘要不要一併擒來。」

  幻影七度冷聲喝道:「一併擒下。」

  燕少玉聞言大驚,但他此時面對幻影七魔卻又動彈不得,只得強自冷靜,沉聲對谷奇,道:「谷奇,保護姬姑娘。」

  絕醫谷奇大笑道:「放心,放心,谷奇只要有一口氣,決不讓姬鳳儀身前。

  這時,十五個大漢已圍了上來。

  幻影七魔冷聲,道:「注意他的毒針。」

  十五個錦衣漢於,答應一聲:「遵命!」

  一齊飛身向絕醫谷奇與姬鳳儀圍了上來。

  絕醫谷奇自知瓶中毒針將已消耗殆盡,但卻又不敢形之於色,手持玉瓶向四周揮了一圈,又射出十五根。

  十五個錦衣大漢久經大敵,並不近身,只圍在四周發掌,見谷奇玉瓶一揮,紛紛向四周閃避,十五根毒針,竟然全都落空。

  絕醫谷奇一見又白費了十五根毒針,心頭大急,臉色不由一變,十五個人中登時有人大喝,道:「他毒針已用完了,我們上。」

  絕醫谷奇心中一動,忖道:「我何不將計就計!」

  思忖間,臉上故作慌忙之色,伸手將玉瓶向懷中放去,十五個錦衣漢子,更以為所料不錯,紛紛向前撲來,欲爭這一功。

  燕少五一聽絕醫谷奇毒針已光,平靜的俊臉不由為之色變,幻影七魔睹狀得意的陰笑道:「燕少玉,是你絕醫谷奇一死,無人再牽制老夫了。嘿嘿,那時幻影七魔一現,你說我們之中,誰會埋恨此山。」

  就在此時,突聽,絕醫谷奇大笑道:「誰說我谷奇毒針會用光了!」

  谷奇笑聲一落,接著傳來三聲慘號,不用說,已有三個人之命亡斃當場了。

  燕少玉注定「幻影七魔」震怒的老臉,淡漠的一笑道:「假使在下所料不錯,那麼,埋骨於此的,該是你「幻影七魔」了。」

  這時,那邊剩下的十二個錦衣漢子,又退回了原位,誰也不敢再進。

  「絕醫」谷奇僅餘三根毒針已用光,心中真的恐慌起來了,好幾次,他想探手入杯再拿毒針時,但沒有勇氣,因為,十二個人正虎視著他。

  一陣沉默過後,「幻影七魔」突然問道:「方纔進攻的有幾個?」

  錦衣漢子應道:「弟子等全部。」

  「那為什麼只傷了三個?」

  「弟子僥倖躲得快!」

  「幻影七魔」何等狡猾,聞言冷笑道:「你們進攻吧!他毒針已用光了。」

  「絕醫」谷奇臉色一變,十二個錦衣漢子,已在大喝聲中攻了上來,「絕醫」谷奇,果然未再動玉瓶,只聽他大喝一聲道:「老夫與你們拼了!」接著傳來一陣對掌之聲。

  「幻影七魔」冷笑道:「燕少玉,他們雖然只是老夫臨時的護衛之人,但卻全是血獅堂中一時之選,假使老夫猜得不錯的話,等一下,谷奇與那女子就可以看到你怎麼死了。」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向後退了一步,「幻影七魔」冷笑道:「別忘了,老夫在你面前。」

  就在這時,二十丈外突然傳來一聲暴喝,道:「好賊子,找死啊!」

  聲音不過才落,場中突然傳來連聲慘號。

  「幻影七魔」心中一動,突然抬眼,大叫道:「姬兄,有話好說,怎麼這就動起手來了。」

  只聽「東海島主」姬天雄的聲音,怒笑道:「哈哈……,雷震宇!老夫不是三歲孩童,任你哄得,大家上,一個也不准放走!」接著又是幾聲慘號。

  突聽姬鳳儀叫道:「碧娘,我害怕!」

  碧眼娘道:「來,我抱你!」

  「幻影七魔」正面對著現場,眼見十幾個錦衣漢子已快被「東海島主」姬天雄帶來十幾個漢子殺光,不由怒喝道:「姬兄,你休要欺人太甚!」

  「東海島主」突然躍出戰圈,落身燕少玉身側,冷笑道:「雷震宇,欺人太甚的是你,三番兩次,你留難小女,敢倩你以為姬某人真個好欺?」

  「幻影七魔」見燕少玉愛護姬鳳儀,再見「東海島主」姬天雄落身燕少玉身側,只道他們是一路,心中已有些嘀咕,不敢過份逞強,忍停住胸口怒火,笑道:「姬兄不可誤會,老夫請令愛是想盡地主之誼,怎能算得留難了呢?」

  「東海島主」姬天雄冷笑道:「雷震宇,老夫不癡不呆,你何必說那些欺騙孩童之言,既敢稱雄一方,就該有點氣魄,畏首畏尾豈是大丈夫行徑!」

  「幻影七魔」雷震宇見東海島主毫不讓步,不由臉色一沉,冷笑道:「姬天維,你以為老夫怕你嗎?」

  「東海島主」姬天雄大笑道:「哈哈……那倒不至於,你還有埋伏於此的數百弟子在等待著兄弟呢?」

  「幻影七魔」陰沉的一笑,道:「姬兄果然眼明如電,嘿嘿,不過,老夫在動用他們之前,想先在姬兄手下討教兩招,最好是兩位一齊上。」

  「東海島主」姬天雄雖然身懷奇功,但卻也不敢托大,當下故意不跟燕少玉鬧事,就是想留一個威脅力量,聞言冷哼道:「不必,。僅只老夫一人夠了。」

  「幻影七魔」雷震宇正希望如此,心中暗忖道:「老夫正要你如此,哼,你一人能上,等下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使出幻影七魔,怕你飛上天去,你一死,他一個燕少玉又豈能奈我何。」轉意間,冷笑道:「那老夫先領教姬兄了!」話落一掌向姬天雄拍出!

  「東海島主」姬天雄性烈如火,紅雲幫兩次圍撲他愛女早已惹起他萬丈恨火,「幻影七魔」一出手他那能按捺得住,暴喝一聲,道:「正合老夫心意。」聲落人已撲上去。

  兩人,一個口甜心毒,一個性烈如火,這一交手,登時打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那邊,十二個錦衣漢子,已全被殺光,姬鳳儀掙脫」碧眼娘」懷抱。輕聲道:「碧眼娘,我的馬丟了!」

  碧眼娘愛憐的輕笑道:「幸虧了那匹馬,不然,我們怎麼能找到這裡呢?」

  姬鳳儀喜道:「你們找到馬了,在那裡?」

  「在營中沒帶來!」

  姬鳳儀不高興的一呶嘴道:「怎麼不牽來嘛?玉哥的衣服在馬上.人家要拿給他換呢?」

  一提及「玉哥」,碧眼娘心頭只覺往下沉,好像永遠深不到底,一雙碧眼,不由自主的凝向格鬥中的「東海島主」,心中喃喃自語道:「島主啊!島主!你如果硬生生的拆散這對小兒女,你會失去你唯一的掌上明珠,那時再後悔就來不及了。」

  這時,「東海島主」姬天雄正在捨生忘死的撲擊著,當然不會知道碧眼娘心中在想什麼,就是他知道了,只怕任何人也扭不過他性烈如火般的心性。

  「幻影七魔」雷震宇與「東海島主」姬天雄,這時已對撲了近二十招,仍是半斤八兩,姬鳳儀久久不見碧眼娘開腔,不由問道:「碧娘,你怎麼不回答人家?」

  恰在這時,鬥場中突然傳來一聲大喝,「怦」的一聲飛砂石碎,兩人已硬拚了一掌。

  兩人功力在伯仲之間,全力一掌,誰也沒佔到誰的便宜,各自退了四五步之多,胸口真氣一浮。

  「東海島主」姬天雄冷冷一笑道:「雷震宇,你功力果然精進不少,難怪敢在武林稱霸。」

  「幻影七魔」雷震宇也冷冷一笑道:「彼此彼此!」話落雙目精光—閃,大喝道:「姬天雄!你再看老夫這一招!」聲落人已凌空飛起,就空一晃,幻出七魔坐相,張牙舞爪,向「東海島主」姬天雄撲下來。

  姬鳳儀見狀大駭,緊抓碧眼娘的手,道:「啊!怎麼辦?」

  碧眼娘也自駭出一身冷汗,但卻束手無措。

  「東海島主」姬天雄一見魔掌漫天,無路可走,臉上並未現驚恐之色,急忙把頭一縮,僕身倒在地上。

  「砰砰拍拍」一連十四聲大響,沒有二聲落空,全都擊在「東海島主」姬天雄背上,直把他的身子硬生生的打進石崖中半尺有餘。

  但是,卻有一椿奇事,「東海島主」姬天雄血肉之軀,竟然絲毫末損,似乎比精鋼還要硬些。

  姬鳳儀不諳武功,見狀只當爹爹慘遭不幸了,哭喊一聲,幾乎昏死過去,碧眼娘關懷過切,也不由為之潸然淚下。

  只見燕少玉,怔怔地望著地上的「東海島主」姬天雄出神,他心中奇怪的忖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竟然有這奇異的武功。」

  「幻影七魔」十四掌建功,只道「東海島主」姬天雄已然亡命於他掌下,得意的長笑一聲,道:「我只道你東海島主是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原來也不過如此,哈哈…… 老夫高估你了。」聲落人已落在「東海島主」姬天雄身側。

  這一切變化。原本只是眨眼間的事,「幻影七魔」雷震宇雙足才一著地,突聽地上的「東海島主」大叫一聲,道:「老夫也太高估你了。」聲落人已躍起,身如靈蛇,雙掌一閃,向「幻影七魔」雷震字胸口拍到。

  那速度之快,難以形容,如耍強假物比喻,也只有毒蛇伸頭咬人的一剎那,可以相比。

  「幻影七魔」大驚失色,倉惶之間,飛身倒退七尺之遠,「嘶!」一聲,左手寬大的衣袖已被「東海島主」姬天雄震落半截。

  「幻影七魔」驚魂甫定,冷然大笑道:「原來當年中原失傳的龜蛇掌是你姬天雄得去了。」

  「東海島主」姬天雄冷冷一笑道:「幻影七魔是堪稱武林一絕,但老夫並不怕你,雷震宇,你可有興趣咱們再決一勝負。」

  「幻影七魔」忖度形勢,暗道:「一個東海島主,我已與之難決勝負,如果再加上燕少玉,那我是必敗無疑,如今之計,只有先忍下這口氣」,念轉意決,冷然一笑道:「勝負當然要分,但不急在一時,反正你我已成水火,不見高下,誰也不甘心,望姬兄早作準備。」

  東海島主大笑道:「老夫既敢來中原找你,不用你雷震宇勞心費神,你所替老夫考慮到的,姬某自己也早考慮到了,雷兄好走。」

  「幻影七魔」雖然在「東海島主」姬天雄背上打了十四掌,但卻未傷提他分毫,倒是自己一時大意,幾乎傷在他手中,再看自己帶來的十六個手下,無一人活命,不問可知這一仗是敗了,他環視四週一眼,冷笑道:「這一仗兄弟認輸,但下一仗,姬兄,只怕認輸的該輪到你了。」

  「東海島主」姬天雄長笑道:「雷震宇你放心,姬天雄一向有必勝的把握。」

  「幻影七魔」雷震宇冷笑道:「這句話兄弟記住了啊。」話落轉頭對燕少玉道:「姓燕的,你第二次破壞本幫大事了,在你羽毛末豐之前,老夫以為你太猖狂了一點。」話落逕自轉身而去。

  燕少玉漠然的道:「天龍幫雖然羽毛未豐,但是姓雷的,你聽著,亡你紅雲幫的,就是我這不成氣候的天龍幫。」語氣平靜堅決,似乎落地有聲,令人心驚。

  「幻影七魔」冷冷一笑,飛身消失於亂石中。

  「東海島主」姬天雄緩緩轉過身子,而對燕少玉道:「燕少玉咱們又相逢了。」

  燕少玉冷聲笑道:「而且又有些不清不白的瓜葛。」

  「東海島主」姬天雄輕蔑的冷哼一聲,道:「哼!世間攀龍附風之人真多,可惜老夫雙目不瞎,明察秋毫。」

  燕少玉聞言大怒,紅潤的俊臉,登時轉白。覆身從地上拾起一把鋼刀,用力一折為二,冷漠的道:「島主,在下此時縱然有百口也難辯在下救令嬡之舉,你我之間,猶如這把鋼刀,從今以後,恩怨兩清,島主所說之話,燕少玉今生決不敢忘,他年如果燕某人不死,東海六十四島將因島主這句話而變成……」

  碧眼娘沉重的道:「燕公子,你曾經說過小姐應該永遠居住在那寧靜的世界裡,那裡沒有紛爭,沒有殺伐,只有安靜與和平,老身相信你不會那麼做的。」

  燕少玉俊臉寒光漸逝,星目緩緩凝視在姬鳳儀令人心醉的粉臉上。

  她也正凝視著他,她那嬌艷的粉臉,已失去了往日的色彩,蒼白如同白紙,但她沒有哭著,神情是那麼木然,好像,這一剎那,她的靈魂已不再在她身上了,剩下的只是一副空洞的軀殼。

  「東海島主」姬天雄雖然性烈,但卻決非不明事理之人,由那燕少玉那激動憤慨的神情,他也知道自己可能錯了,碧眼娘的話中,他也知道燕少玉並末存心佔有他愛女,一切完全是由於愛女太過於美艷了而使他誤會了,但是,他不能認錯,因為,他是一代宗師,東海之王,因此,他有島主的尊嚴。

  燕少玉緩緩把目光從姬鳳儀落魄的臉兒上移開,木然的把手中兩片斷刀拋在地上,習慣的笑笑道:「也罷,燕少玉就算是攀龍附風吧!」話落轉身緩步而去,那孤獨的修長的身影,令人心醉。

  「絕醫」谷奇抬眼冷冷的注定東海島主姬天雄,道:「世間恩將仇報的人,莫此為甚,枉自尊大的人,也莫過於此,谷奇算是開了眼界了,」話落轉身急步追隨燕少玉而去。

  姬鳳儀沒有喊叫,也沒有流淚,移動著嬌弱的腳步,向兩片斷刀走去,覆身輕輕的把它拾在手中,木然的撫摸著,刀鋒割壞了她柔嫩的小手,鮮血如注流出,她卻毫無所覺。

  「『東海島主』姬鳳儀,你做什麼?」

  轉過嬌弱的身子,美目凝視在父親的臉上,她道:「爹爹這是玉哥留下的,我…… 我可以收藏起來嗎?」

  「東海島主」與她目光一接觸,全身不由自主的一顫,因為,那目光中,沒有怨,沒有恨,只是那麼茫然,如同一葉迷失於大海中小舟,無法取決與那個方向才能回到岸上,找到歸宿,他驚恐的叫道:「儀兒,不要那麼看我,你的目光為什麼那麼可怕,你…… 你恨爹爹嗎?」

  姬鳳儀搖搖頭,平靜的道:「不!因為你是我爹爹。」

  「我是你爹爹,只是因為我是你爹爹你才不恨我,因為你不能恨我。」

  姬鳳儀站了起來,注定碧眼娘道:「碧娘,我們回去吧,我要找到那匹馬,因為那裡有我給玉哥繡的衣服。」話落,她突然淒涼的笑道:「他永遠不會再要我給他的東西了,我——了——了——解——他。」隨著那鵑啼般的聲音,櫻桃小口中突然汩汩流出滴滴鮮血。

  碧眼娘大驚,一把把她摟入懷中,叫道:「儀兒,小姐,你……怎麼了?」

  姬鳳儀吃力的道:「我……我……好想見……見玉……玉哥;最……最後……一面!但……但……他永……永遠不會再來見……見我了……」話落突然緩緩閉上美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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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1 12:32:01 |只看該作者



  「碧眼娘」連呼數聲,見懷裡的姬鳳儀毫無反應,粉臉更由蒼白轉成灰白之色,氣息弱如游絲,登時把她急得淚如雨下。

  「東海六十四島」之主姬天雄,萬沒料到事情會這般嚴重,他膝下僅此一女秉歡,父女連心,飛步躍上,抓住愛女的手道:「儀兒,儀儀,快些醒來,為父答應你了。」

  但是,此時姬鳳儀心為郁氣所結,單憑呼喚,又豈能喚得醒。「東海島主」姬天雄雖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威震海上的大豪傑,此時兒女情長,也不由為之老淚縱橫,手足無措。

  「碧眼娘」自小把姬鳳儀帶到成人,視同自己的骨肉,此時見她絕氣就在眼前,心都快急碎了,猛然抬頭,碧眼中寒光如電,注定姬天雄,道:「爭強鬥狠,恩將仇報,姬島主,這也許就是老天給你的報應,絕了你唯一的愛女。」語氣十分陰森森,如同見了不共戴天的血海仇人。

  「東海島主」姬天雄,此時急得要死,脾氣更是暴躁,聞言暴叱一聲,雙掌已蓄滿勁力,拾至胸前,大喝道:「你敢批評本島主的不是?我活劈了你這奴才。」

  「碧眼娘」一見姬鳳儀如此,早已抱定了必死之心,聞聲全然不拒,仰天厲聲笑道:「不錯,姬島主,我碧眼娘是奴才婢僕,你是雄踞東海的大島主、大英雄,哈哈……英雄一天下為志,只有你姬大英雄,才能把救自己女兒的人,視同仇敵,以天下英名為重,為排除未來強敵,只有你姬大英雄,恩將仇報,也只有你能忽視自己愛女一顆純真,熱愛之心,逐其夢中思念的情人,送她上黃泉,赴陰曹,碧眼娘為伯小姐黃泉路上身弱受人欺負,就是你大島主不下手,碧眼娘也要追隨小姐於黃泉之下的,你能替老身代勞,那是再好也沒有了。」

  隨著激動憤慨的話聲,「碧眼娘」一雙碧眼已被血絲蒙蔽,赤紅如火,紫青的嘴唇顫抖著,蒼白的臉上,也掛滿了顆顆淚珠。狀至淒涼。

  身後一群錦衣漢子,聞言也無不傷心淚下。

  「東海島主」姬天雄,雖是性情急躁之人,但卻決非不明事理之輩,燕少玉當初一走,他心中已自暗悔了,但卻未露諸形色,此時被碧眼娘一陣數說諷刺,再見愛女情況,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愧、悔,長歎一聲,滄然落淚,道:「也罷,可能是我姬天雄前世作了什麼孽,今世卻把報應落在女兒身上,碧眼娘罵的對,這可能就是上天給我姬天雄的報應,碧眼娘,你抱住儀兒,我這就找燕少玉來,也許只有他能救我女兒!」話落朝「碧眼娘」深深一揖,揮袖抹去淚珠,就要動身。

  「碧眼娘」一聽姬天雄提到燕少玉,語氣充滿愧恨,火氣也就消了一大半,冷然道:「你以為燕少玉是招之即來,揮之即去之人嗎?」

  「『東海島主』姬鳳儀兒,老夫就是跪地求他也做得,哈哈!」隨著笑聲,他臉上又掛了淚珠,他,東海島主之名,乃是積了數十年之艱辛得到的,而今,卻將毀於一旦了。

  「碧眼娘」心中一愧,深深一個萬福,道:「島主,碧眼娘方才出言太孟浪了。」

  「東海島主」姬天雄淡然笑道:「你是為了愛我女兒!」

  「碧眼娘」沉重一歎,道:「唉!島主,燕少玉含恨而去,方向難卜,一時之間,那裡去找,但小姐……唉!如果主母在就好了,天下是沒有能難住她的病。」

  「碧眼娘」此言一出,突然錦衣漢子中,一人叫道:「啊!有了,島主來中原之時。夫人不是說要見小姐,叫島主見到她之後,立刻用彩鳳送回嗎?如今何不先送她回去!」

  一句提醒夢中人,「東海島主」姬天雄一抬掌,道:「碧娘,你先送她回去,我再去找燕少玉。」話落仰天發出一聲長嘯,不大工夫,天際傳來一聲鳳鳴,眨眼之間,地上已落下一隻羽色鮮艷,金眼鋼嘴,神俊無比的彩風,但見它雙翅展處,如彩雲一片,遮天蓋日,端的令人驚異。

  彩鳳原是姬鳳儀島上良伴之一,自然認得她,鋼嘴連扯她衣角數下,見沒有反應,只道小主人不理它了,竟自悲哀長鳴起來。

  「碧眼娘」小心的扶起姬鳳儀,跨上鳳背,對「東海島主」姬天雄道:「島主,紅雲幫今日之敗,必圖剪雪,此時雖然平靜,但非佳次,四周只怕已在紅雲幫包圍之中了,島主千萬小心。」

  「東海島主」姬天雄冷聲笑道:「老夫正要會會他們,碧娘速去,老夫自會小心。」

  「碧眼娘」輕喝一聲,道:「鳳兒速起,小姐有難。」

  那彩鳳似懂人言,聞言長鳴一聲,雙足猛一蹬地,雙翅一展,衝霄而去,剎那間消失天際。

  「東海島主」姬天雄心頭稍放,回頭對十個錦衣漢子,道:「你們速回本營,叫碧鯨島主主持大局,在老夫未回之前,十二個島主,只准守不准攻,快去!」

  錦衣漢子中,一人道:「島主帶幾人往?」

  「東海島主」姬天雄,斷然道:「老夫只一人前去,你們此地,必為紅雲幫中人截擊,但無論如何,也要把命令傳到。」話落轉身向燕少玉消失的方向追去!

  十幾個錦衣漢子,雖知紅雲幫中,高手如雲,但他們全然不懼,「轟然」暴應一聲,轉身急奔而去。

  □□□□□□□□

  再說燕少玉,他別過姬鳳儀等人後,取道直往深山走去,「絕醫」谷奇跟在後面,心中盤算著用什麼話來安慰燕少玉受創的心。

  轉過一處山拐,燕少玉突然停了下來,「絕醫」谷奇心頭一緊,脫口道:「可是有什麼發現?」

  燕少玉平淡而沉重的道:「荒山野嶺,那會有什麼發現,我們在這裡休息一下再走吧!」

  似乎難以相信自己的聽力,「絕醫」谷奇重複道:「休息?你也要休息?」

  燕少玉乾澀的笑了笑,聲音是那麼悠揚,深遠,如同春蠶綿綿白絲,永無止處,那聲音並不快樂,他道:「是的,我也要休息,因為,我也是人。」

  霍然走上兩步,「絕醫」谷奇抬起頭來,目光到處,他心頭登時一震,隨之一沉,那張一往紅潤如櫻的俊臉,現在是多麼蒼白啊,儘管他臉上仍掛著往日那絲冷漠而平靜的笑意,但是,此刻是多麼不相稱啊!

  「絕醫」谷奇沉重的道:「燕老弟,你與幻影七魔搏鬥之時,並未受傷,此刻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呢?」

  燕少玉淡淡的笑了笑,道:「也許用功過多了?」

  「絕醫」谷奇道:「燕老弟,別忘了江湖中人皆稱我為絕醫。」

  內心的秘密被人看穿,燕少玉覺得這是一種恥辱,他仍抬起頭來,兩道陰森如電的目光,緊盯在「絕醫」谷奇臉上,冷然道:「你是絕醫又怎麼樣?」

  誠懇而坦然的笑了笑,「絕醫」谷奇道:「你並非勞累如此,而是……」

  燕少玉冷笑道:「而是什麼?大醫師?」

  「絕醫」谷奇大笑道:「哈哈……而是你想念著姬鳳儀所至。」

  燕少玉想不到「絕醫」谷奇敢亮他的底牌,雙目寒光一閃,雙掌突然舉起,但是,當他與「絕醫」谷奇那誠懇的目光接觸時,雙掌又無力的垂了下來,沉重的,道:「也許你說對了!」

  「絕醫」谷奇有些失望的道:「我希望你能打我,因為,只有你遷怒於人的時候,才能發洩掉你胸中的怒氣,但是,你卻令老夫失望了!」

  用力在石上推了一把,燕少玉撐起身子,淡漠的道:「也許除了師兄以外,你是我世上唯一的朋友,咱們走吧!」話落,起步向前行去!

  「絕醫」谷奇沉重的道:「世間任何病症我『絕醫』谷奇自信都有力量可醫的,唯然心病,我『絕醫』無能為力。假使,你能相信我的話,我希望你聽我一句話,一切都是天意。」

  燕少玉回身拉起「絕醫」谷奇的手,漠然的道:「在下原希望她能永居於平靜安樂的世界上,而今,她父親已替她安排好了,我不該再有其他想法了……谷奇,人有時候真的很奇怪,唉,走吧!」話落拉起谷奇的手,如電向前奔去。

  「絕醫」谷奇雙足木然的在地上移動著,那只是人類的本能,怕身子前頓時跌倒,他心中卻暗自思忖道:「人,並不奇怪,這就是感情,雖然你燕少玉能控制自己,但那只是外表,你無法控制內心,唉!只怕那嬌柔的姑娘,比你更慘!」

  一口氣,兩人奔出了足有三十里遠,只見石山連綿,怪石林立,野草叢生,不要說人走的路上,就連野獸出沒的小徑,也找不到了。

  「絕醫」谷奇想道:「這是要到那裡去?怎麼盡朝沒人的地方走!」思忖間,忍不住問道:「喂,燕老弟,你到底要到那裡去?」

  燕少玉淡然道:「神宮?」

  「神宮?只我們兩個去?」

  燕少玉漠然笑道:「你怕了?」

  「絕醫」谷奇大笑道:「古人說,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在這茫茫的人世間,谷奇也只有你這麼一個朋友,死就死吧?否則,我要為人死,也找不到知己了。」語氣甚是古怪。

  燕少玉住足停身,道:「你覺得划得來?」

  「絕醫」谷奇脫口大笑道:「哈哈……如果划不來,古人也不必那麼說了。」

  燕少玉冷漠的笑了笑,但臉上的冷霜,卻壓不住笑意的真執誠懇,他沉重的開聲道:「也許我們死不了。」話落再度起身。

  「絕醫」谷奇笑道:「就是不死整條命,死半條該沒有問題吧。」

  燕少玉也豪放的笑道:「那時咱們兩人還有一條命對嗎?只要咱們有一條命,也足夠使人膽寒的了。」

  「但願那一條也是你的,哈哈……因為,谷某就是拼了老命,人家只怕也不會眨一下眼睛?」

  這時,兩人一翻上一座高嶺,百里之內,盡收眼底,燕少玉住足停身,道:「咱們先在這裡看一下動靜!」

  「絕醫」谷奇道:「你知道神宮的位置嗎?」

  燕少玉搖頭,道:「不知道。」就在這時,他眼底掠過三條人影,那方位正向著這裡。

  「絕醫」谷奇笑道:「那咱們這半條命只怕也不用送了,因為,在這麼廣大的一片山野中,咱們要找到神秘的神宮,只怕不是三四十年能辦到的事。」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道:「不用急,帶路的來了。」話落一拉「絕醫」谷奇,飛身縱入一塊巨石之後。

  「絕醫」谷奇滿頭霧水,抬眼四望,只見怪石處處,擋住視線,又不敢躍上石頂看究竟,一時之間,急得抓耳搔腮。

  就在此時,驀聽嶺後傳來一個嬌甜的聲音道:「姊姊,你看那丫頭準會到這上面來嗎?」

  「妹妹,你放心,那丫頭的動機我知道,她要找那什麼燕少玉,必然需往高處走才能看到,此嶺在百里之內,數它最高,不到這裡來,到那裡去?」

  突然,另一個聲音接道:「兩位姐姐怎知那丫頭找的是燕少玉?」

  「絕醫」谷奇一怔,付道:「怎麼還有男的同來?」

  燕少玉卻暗恨道:「想不到你「十殿王子」竟與神宮中的人打成一片了。」

  先前的嬌音冷笑道:「你以為那丫頭會找你不成?」

  「十殿王子」忙陪笑道:「小弟已有兩位姊姊在身側,諒她該有自知之明。」

  嬌音冷笑道:「我姊妹二人,容貌與那丫頭有天淵之別,你不用妄做恭維,我們是有自知之明的,你跟我們來此的目的,還不是為了那丫頭。」

  「十殿王子」忙道:「姐姐此言差也!內在美遠勝外在美千倍,小弟雖然是一介武夫,但卻也略知一點詩書,兩位姊姊難道當真把小弟看成那等以色評人的登徒子之流了。」

  別看這是違心之論,但在「十殿王子」口中說來,卻是振振有詞,憤慨不已,如同連八代祖宗都被人侮辱了似的。

  就在此時,嶺上走上三個人來,中間一人,是「十殿王子」,他臉色已恢復正常,左右兩手門脈上,扣住兩隻鋼鐲,深陷入肉,顯然是用來制住他的門脈的,他的右側,是個一身鮮紅衣裙,雲發高挽,黃眉,火眼,高鼻尖嘴,形如猿猴般的少女,左側一人,黑險長眉,暴眼大嘴,雖是少女,乍看起來,卻像有四十歲似的。

  三人才一上嶺,「絕醫」谷奇不由一縮脖子,道:「我的天,這也是青春少女?」

  黃眉少女打量了四週一眼,開腔道:「嗯!只要你心口如一,我姐妹決不虧待於你就是。」

  「十殿王子」星目一轉,忙道:「兩位姐姐如果不信,小弟可以起誓。」

  黑臉少女道:「算了,誰要你發誓了,喂!等一下那丫頭來了,我們抓住了,要怎麼治她。」

  「十殿王子」道:「她所以引以自豪的,無非是容貌比你們美,再者,她是神宮未來的宮主,兩位只要針對這兩處下手,她不就比不上你們了?」

  黃眉少女道:「你是說毀去他的容貌。」

  「十殿王子」正經的道:「這是其中之一,我給你們那些藥可以達到目的,還有,不知你們神宮未來的宮主,在做宮主之前,有什麼戒律?」

  黃眉少女道:「好像沒什麼戒律?」

  黑險少女突然道:「有一點,男必須戒淫,女只有守貞,啊,對了,我們可以破壞她的貞操,那只有請你,伸援手了。」

  「十殿王子」臉上喜色一閃,突然觸到黃眉少女如電的目光,連忙搖頭,道:「兩位姐姐請另請高明,小弟不幹這等敗德之事。」

  燕少五星目中殺機一閃,冷付道:「轉彎抹角,其最終目的就是在此,此刻倒做作起來了,『十殿王子』啊!但願你能安然渡過今日。」

  黃眉少女本來就有些不滿,此時一見他斷然拒絕,心中倒反而把疑慮打消了,冷聲道:「此事你做定了。」

  「十殿王子」心中高興得幾乎要大叫兩女為乾媽,但表面上卻哭喪著臉,道:「小弟一身武功受此雙鐲所制,如何能為兩位效力?」

  黃眉少女冷然道:「到時我姐妹二人會把一切幫你整理就緒,哼,你休想找機會逃走。」話聲一頓,突然道:「快躲起來,那丫頭來了。」

  「絕醫」谷奇人雖陰險毒辣聞名於武林,但卻是獨來獨往,憑自己一人應付一切,生平最恨吃裡扒外之人,聽三人一番計劃,不由蒼眉一皺,目閃殺機,一扯燕少玉道:「喂,燕老弟,你說怎麼辦?」

  燕少玉俊臉毫無表情的道:「他們都是神宮中的人,與你我何干?」

  「絕醫」谷奇一怔,突然道:「對對!同室操戈,對咱們有利。」

  就在此時,嶺上突然飛上一個淡裝少女,但見她娥眉如春山含翠,粉臉如黃昏晚霜,秋水為目,小瑤鼻,睫毛如扇,唇如櫻,真堪稱傾國佳人,只是,她娥眉時鎖,美目流盼,似有無限心事。

  「絕醫」谷奇揉了揉眼睛,再看一陣,忍不住低聲道:「喂!燕老弟,絕醫谷奇只怕要不同意你的說法了。」

  燕少玉仍沒有一點表情,只淡淡的道:「在下但願你別反對!」

  就在這時,突聽一連兩聲冷笑,少女前後出現了兩個醜女,她側面,正站住如醉如癡的「十殿王子」。

  □□□□□□□□

  談裝少女似乎沒料到這荒野之上,已有人比她先到了,聞聲一驚,美目一抬,登時花容失色,嬌怯的退了兩步,深深一個萬福,道:「姐姐,小妹不知你在此,打擾你了!」話落緩緩向後退著。

  驚聽,身後那黑臉少女冷聲道:「丫頭,你還想走嗎?」

  淡裝少女似乎聞聲一諒,手足無措的嚅嚅道:「兩位姐姐,敢情有什麼吩咐,請只管講,只要妹妹力所能及,絕對替兩位姐姐辦到就是!」

  黃眉少女尖聲道:「哼,說得比唱得還好聽,我問你,方才在浮雲蜂,你為什麼見了我們就跑?」

  淡裝少女嬌聲道:「小妹怕打擾兩位姐姐清興。」

  黑臉少女忍不住怒叱道:「利嘴丫頭,你幾時替我倆著想過,哼哼,神宮未來主人,地位何等尊貴,我倆個還會放在你眼中嗎?」

  淡裝少女不安的道:「兩位姐姐如果肯接受,小妹寧願把少宮主之位讓於兩位。」

  黃眉少女聞言似被激起萬丈怒火,指手厲聲罵道:「好丫頭,你想死!」話落,飛身向前,揚手一掌,打在淡裝少女的粉臉上,只聽拍的一聲,她那吹彈得破的嫩臉上,登時浮現五條紅痕,櫻桃小口中,流出了血水。

  燕少玉心中怒火一升,隨又平息,心說,奇怪,她為神宮未來之尊.為什麼當面受侮呢,竟連躲都不敢躲,莫非生性就如此懦弱?

  「絕醫」谷奇氣得額上青筋暴跳,要非是少玉按得緊他早就跳出去了。

  黃眉少女打了一掌,似尚未消怒火,指手罵道:「臭丫頭,你明知神宮五老昏庸無能,以貌取人,否則,哼!你們父女除了長得比別人強點,尚有那一點可取?今天竟敢當面說此讓位之言,可是想炫耀你這賤婢漂亮?」

  淡裝少女玉手,輕撫著粉頰,低聲道:「小妹此言,實是出自肺腑。」

  黑臉少女冷笑道:「既然出自肺腑,現在二姐教你一個讓位之法,你可願意做?」

  淡裝少女忙道:「小妹願意。」

  黃眉少女大眼一翻,突然笑道:「嘿嘿,剛才姐姐倒是打錯你了,你既然願意做,那你這一定知道如何才能讓位了,那麼現在十殿王子願意助你。」

  「十殿王子」聞言連忙躬道:「在下對姑娘,實已早存愛慕之心,如蒙姑娘不棄,小生願終生服侍姑娘。」

  淡裝少女再也沒想到兩位堂姐會想出這等狠毒的計策來,聞言再也忍耐不住,飛身側出五步,黛眉一鎖,冷聲道:「兩位姐姐請莫欺人太甚,小妹之所以一忍再忍,不願還手,實是奉了雙親之命,不准與姐姐們作對,你們就以為小妹怕了你們嗎?」

  在後「絕醫」谷奇聞言,不由眉飛色舞,自語道:「對對對,打這兩個臭婆娘,打不過,也算上我『絕醫』一份!」

  燕少玉輕輕的鬆開抓住一塊石頭的左手,只見石粉由他指縫中如水般的流下,不知何時,那石頭已讓他捏成石粉,但他俊臉之上,神色卻依舊那麼冷漠。

  黃眉少女一見她竟敢公開抗辯,大出意料之外,怒叱一聲,道:「哈!反了,反了,我,我撕了你這丫頭!」聲落飛身向談裝少女抓去!

  但見她身出如電,十指箕張,方位正是淡裝少女的臉,好像她所恨的就是她那張美麗的臉似的。

  淡裝少女輕巧向左一閃,避過雙掌,只聽嗤的一聲,她身後的一塊方石,已被黃眉少女抓下一大塊,這一下如果在臉上,其後果可想而知。

  燕少玉見狀心頭一震,暗付道:「好個狠心潑貨!」

  黃眉少女一招末中,更加怒不可遏,煞勢轉身,注定淡裝少女厲聲喝道:「好丫頭,你還敢躲?」

  淡裝少女雖然生性溫柔,但卻是個烈性之人,要非雙親一再關照,不准她與兩位姐姐作對,她早就發作了,此時見大姐竟下此絕情,企圖一招把自己廢於掌下,那能忍耐得住,聞言冷笑一聲,道:「麗姐,你以為我怕了你?哼!別狗仗人勢欺人了,老實說,你並非小妹之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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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1 12:32:15 |只看該作者
  此言一出,黃眉少女直氣得黃眉飛揚,美女揚娥,亦如嫵媚,醜女揚眉,卻如夜叉厲鬼,黃眉少女猙獰的鬼臉佈滿殺機,厲喝一聲,道:「我活撕了你這賤婢!」

  聲落人已撲出,一招「平山填岳」直擊少女胸口,其急如電,威猛無倫。

  淡裝少女冷笑一聲,道:「你是自討沒趣!」但見她玉掌一分,早已閃電迎了上來。

  電光火石之間,雙掌已然按實。只聽「轟然!」一聲大響,登時砂飛石裂,塵土滿天,聲勢甚是驚人!

  淡裝美麗少女退了一步,黃眉少女卻連退四五步,氣血翻湧,強弱之勢,一目瞭然。

  「絕醫」谷奇眉飛色舞的笑道:「嘿嘿,不錯不錯,可惜沒追上去給她一掌,燕老弟,我看小的是贏定了!」

  燕少玉臉上毫無表情的漠然一笑道:「黃眉少女與她是堂姐妹,彼此武功,自然全都瞭然,她兩個敢來找她,怎會沒有必勝把握。」

  「絕醫」谷奇不滿的道:「你好像很希望那兩個夜叉打勝似的。」

  燕少玉漠然一笑,並未搭腔。

  「『絕醫』谷奇心說,愛美是人的天性,不平則鳴也是俠義本色,想不到你燕少玉生就一副鐵石之心,無明之目,竟能視如無睹。」

  黃眉少女臉紅得似豬肝,陰森的注定淡裝少女道:「今天我如不把你這丫頭整得不成人形兒,我就不叫方玉麗。」話落一頓,突然轉頭對黑臉少女道:「玉容妹我們一齊上,用『困神指』擒這賤婢,要活的。」

  淡裝少女一聽「困神指」三字,嬌靨立時變色,駭然遲下兩步,罵道:「困神指,你們竟然違背了神宮戒律,學會了困神指。」

  黑臉少女得意的格格笑道:「怎麼?驚奇是嗎?困神指原是宮主學來制服本宮人的武功,未來大宮主,你想不到困神指會用來制服未來的宮主吧?」

  淡裝少女急道:「我會告訴爹爹!」

  黃眉少女厲笑道:「今天你還想活著回去嗎?」話落一頓,突然向黑臉少女道:「我們上!」聲落人已撲出,一前一後,分襲淡裝少女。

  淡裝少女心知自己已決破不了困神指,見狀大驚失色,蓮足猛然一點地面,飛身拔起向嶺下飄去!

  方玉麗、方玉容的武功雖然不如談裝少女,但相差不太遠,此時淡裝少女在空中,自然不會比地上兩人行動快,只見兩人身子一動,已飛出四丈多遠,阻住去路,雙雙把手向上揚著,也未見她倆發什麼招,空中淡裝少女突然悶哼一聲,跌下了地面,櫻口一張,連吐兩口鮮血,粉臉登時變得蒼白無比。原來,「困神指」是當年創神宮的人於發明神宮的武功後,覺得此功太過於霸道,難以控制的,是以,才針對武功的缺點,創此「困神指」傳給神宮之主,以便其將來維護神宮戒律;約束弟子。

  此功對外雖然無什麼大用處,但對神宮中的人,卻是百發百中,是以,方玉麗、方玉容武功雖然不及淡裝少女,但卻一發即中。

  二女飛身躍上,燕少玉心頭登時一動,忖道:「此女莫非就是那晚所見的叫鳳兒的少年。」

  「絕醫」谷奇此時緊張的額上見汗了。

  方玉風暗察形勢,心知今日之舉,要想逃是不可能了,於其受擒被辱,倒不如自則而死,留個清白之身,思忖之間霍然從懷中拔出一柄匕首,寒光一閃,已抵住自己胸口,冷冷的一笑道:「你們不用得意,本姑娘還沒有落入你的手中。」

  二女似末想到懷中還帶有匕首,見狀不由一怔,停步不敢上前,「十殿王子」垂涎方玉鳳的美色,生怕她真個自則而亡,連忙上前兩步,誠懇的道:「玉鳳姑娘,在下乃是一番好意,並無始亂終棄之心,只是姑娘處處白眼相加於兄弟,使兄弟不得不出此下策,還望……」

  「十殿王子」話尚未完,突見黃眉少女飛身而上,揚手就是一記耳光,打了過去,「十殿王子」此時功力受制,那能躲.得過,只聽……

  「拍!」的一聲,他臉上已挨了一記,身子連退三尺,嘴角鮮血直流,這一掌,可真個打得不輕。

  黃眉少女冷哼,道:「好個口是心非的奸賊,我姊妹二人,幾乎受了你的騙。」

  「十殿王子」星目中殺機一閃,但見一閃而逝,星目一轉,冷笑道:「好好好,在下一片誠心相助兩位,想不到兩位卻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問你,在下如果不這樣說,她會相信嗎?她如信不過在下,如何破其貞操,使兩位達到目的?:哼!」此人端的狡猾無比,一番說話,振振有辭,使人難辨真假。

  黃眉少女卻也非易與之輩,只聽她冷笑一聲道:「哼!本姑娘用不到你的鬼計了。」話落轉頭對方玉鳳道:「你不是要死嗎?現在下手吧!」

  「十殿王子」見目的難達,不由冷笑道:「自則而亡,果然比在下的計好的多。」此言的目的,不問可知,他是想提醒方玉鳳,如果自刎身死她兩個姊妹並沒罪。

  黑臉少女暴眼一瞪,凶光閃射,冷聲道:「你如果想死,就再多說兩句。」

  「十殿王子」,心知二女貌醜心殘,弄不好說不定真個被其殺害,連忙退下兩步,閉口不語,

  方玉風用素袖一抹小嘴上的血跡,冷聲道:「你們不用多說了,我方玉鳳全明白,唉,也罷了,但願雙親福壽康寧,再願,我那思念的人兒,武運昌隆,領袖武林……」話聲淒涼淚落聲悲,她人嬌艷,此時看來,更覺楚楚動人。

  絕醫谷奇突然急促的抓住燕少玉的手,道:「你見過她。」

  燕少玉毫無表情的道:「是的,在下見過她。」

  「那所說的思念人兒一定是你,快去救救她吧,快。」

  燕少玉冷漠的道:「在下為什麼要救她?」

  「絕醫」谷奇眼中怒光一閃,冷笑道:「燕少玉你確實夠狠,哼,老夫去。」話落才要起身,突然被燕少玉扣住門脈.不由大急,冷喝,道:「你要幹什麼?」

  燕少玉冷冷的道:「現在不是時候。」

  「絕醫」谷奇一怔,突然會意的笑了笑,心說:「好好,咱絕醫谷奇永遠也看不出心事。」

  此時,方玉麗少女突然問道:「嘿!想不到你有思念的人兒,不知那人是誰?可要我們通知他一聲?」

  方玉鳳冷然搖頭、道:「有一天,你們死在他手中時,在地獄裡我再告訴你們。」

  方玉容冷笑道:「不知要多久?」

  方玉鳳緩緩把巴首向胸口插去,冷然道:「大概不會太久了。」

  方玉麗大笑道:「但願那人有種,進我神宮。」

  就在這時,突然,一個陰寒得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道:「敢進神宮的人並不只一個,在下也是其中之一。」

  二女心頭同時一緊,轉身向發聲處望去,驀地,一聲嬌呼道:「少玉,我找了你好久了!」

  素影一閃,方玉鳳已撲進燕少玉懷裡,由於她受內傷在先,此時強自一提真氣,登時牽動內傷,小嘴中血如泉湧。

  燕少玉一楞,他想不到僅只這第二次見面的方玉風,竟敢突然撲進自己懷中,當然,他不會知道,一個處身於四面楚歌之下的少女,突見自己思念的人兒時的心情。

  方玉麗、方玉容同時一怔.也許,燕少玉太過於冷森,也太過於迷人,她倆竟不自主的,全退了好幾步。

  「十殿王子」卻覺得心直往下沉,如身落在冷酷的無底深淵,四肢麻木僵冷,活動不得。

  燕少五星目一轉,突然出於扣住方玉鳳的門脈向外一送,推出懷中,趁機傳音道:「方姑娘,為令尊令堂處身想想,你如此作,不啻是勾引外敵,鎮定些。」

  方玉鳳一怔,突然不顧一切的道:「我不怕,只要你不棄我。」

  燕少玉星目中寒光一閃,冷聲道:「身為人子,不知孝順,何以立身於天地之間。」

  方玉鳳心頭一震,腦中霍然醒悟,蒼白的粉險一紅,忙道:「玉鳳知錯!原諒我。」話落突然厲聲道:「燕少玉,本姑娘身負重傷,未能刃你這賊子替方智報仇,反落於你手中,這也是天數,你動手吧?」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道:「在下此刻如要殺你,易如反掌,但是,在下卻以你為人質,換回在下困在神宮中的屬下。」

  「絕醫」谷奇迷茫的忖道:「這是怎麼回事,我還以為她是見了情人呢?」

  方玉麗、方玉容只見到方玉風在燕少玉懷裡一伏,只道她的思念的人兒就是他,不由全都一怔,那知,方五鳳此時竟然落於燕少玉手中,才知道自己想錯了。

  方玉麗兩道黃眉一揚,冷笑道:「你是誰?誰是你的屬下?」

  燕少玉冷笑一聲道:「在下天龍幫幫主燕少玉,誰是在下屬下,你倆知道。」

  方玉容暴眼一瞪道:「唷,別那麼冷好嗎?天龍幫的人現在全在我爹與叔叔控制之下,哼,你取她為質有個屁用,要嘛,只有求我們兩個了。」

  燕少玉漠然的笑道:「要燕少玉求你倆?不知怎麼求法?」

  方玉麗雙目緊盯在燕少玉俊臉上,故作嫵媚之狀,笑道:「我們都是少女,怎好開口,如果你想真救他們,你,你可得先說啊!」

  「絕醫」谷奇心說:「呵!這可有意思了,敢情你倆也心醉了,只可惜你們沒帶面鏡子照照自己。」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回頭對「絕醫」谷奇.道:「谷奇,抓住她!」話落把方玉鳳交到谷奇手中,道:「照顧好她!」

  「絕醫」谷奇是老於世故之人,聞言那有什麼不明白,心中暗自付道:「看不出燕少玉年紀輕輕,做事倒如此周密,敢情兩人是在做戲,想不到我谷奇縱橫一世,倒反被這對小兒女騙過了。」思忖之間,伸手去取懷中玉瓶,一面道:「他用不到我。」

  這時,燕少玉向二女道:「在下知道怎麼求兩位了。」

  方玉麗忙道:「你說說看,看我能不能接受?」

  燕少玉星目中寒光如電,冷漠的道:「在下拿兩位去換回在下的人也是一樣。」

  二女醉心了半天,這才明白燕少玉是早存下了擒她們之心,登時羞憤難忍,雙雙怒叱一聲,道:「燕少玉,你不覺得說話太容易了嗎?」

  燕少玉漠然一笑道:「兩位何妨一試?」

  二女才知軟攻不行,突生擒拿燕少玉之心,彼此對望一眼,突然雙雙大喝道:「那就接招吧!」聲落掌出,威猛如電。

  燕少玉心知二女武功不及方玉風,那把二人放在心上,冷笑聲中,身子猛然向右一側,雙掌閃電拍出,攻向二女肩胛。

  二人一招落空,回身再撲,舉手投足之間,連攻十幾掌,掌出雖然威猛無倫,但卻打不著燕少玉要害。

  燕少玉遊走,於二女掌影中,行動十分瀟灑。

  「十殿王子」自見燕少玉現身之後,心中便一直不安著,此時見二女合力,竟然仍制不了燕少玉,心中更怯,暗自忖道:「此時我雙手門脈受制,如不早走,等下這小子若勝了二女,那時候麻煩可就大了。」心轉念決,悄悄身向後退。

  驀地,戰鬥中的燕少玉一聲斷喝,道:「那裡走!」聲落人已騰空而起,身形一動,幻出五尊佛像,接著傳來方玉麗、方玉容兩人的悶哼聲,「十殿王子」面前,已下落了燕少玉。

  □□□□□□□□

  「絕醫」谷奇與方玉鳳聞聲同時抬眼望來,只見方氏姐妹二人,都已昏死地上,也許,燕少玉他用勁過猛了,地上留有三尺多長一條拖物痕跡足見兩人倒地之時,會硬生生的向前滑了一段距離。

  方玉鳳心頭一急,就要撲出去,「絕醫」谷奇手頭一加勁,阻道:「方姑娘想要做什麼?」

  方玉鳳憂形於色的道:「我去看看她倆死了沒有?」

  「絕醫」谷奇不由冷笑一聲,道:「如果死了,看情形你是要與我們拚命了,老夫替你治好內傷,再等你來打我,世間有這等事嗎?」

  方玉鳳掃了「十殿王子」前面的燕少玉,黯然的低下頭去,淒聲道:「我是怕燕公子盛怒之下,將二女打死。我兩個伯父正想找家父的麻煩,如果兩個堂姐一死,神宮必然誓不與天龍幫並立,那時,兩位救小女子一番盛情,豈不要付諸流水了?」

  「絕醫」谷奇輕「噢」了一聲,突然若有所悟的笑道:「姑娘一番苦心,也將付諸流水了是嗎?」

  方玉鳳粉臉一紅,幽幽的垂下頭去,傷感的輕聲道:「方玉鳳深感老伯之情,假使,老伯不以為小女子知羞恥的話,伏乞老伯能體念方玉風一番癡……癡情!」

  此女不但美麗,人更聰明無比,她知道,如果憑一己之力,莫說與燕少玉談不到這些,只怕連他接觸的機會都沒有,因此,她才不顧少女尊嚴,出此決策,少女之心,端的不可捉摸。

  「絕醫」谷奇長歎一聲,道:「方姑娘,也許你我錯對象了,但是,老夫對你早就生了憐惜之心,也許,這也是天意,老夫生平不識側隱二字,但卻認識在你身上,就看你的造化吧!」

  就在這時,突聽「十殿王子」厲聲笑道:姓燕的,你敢把本王子怎樣?嘿嘿,目下這荒山僻野之中,危機四伏,你就是把本王子擒下,只怕也逃不出紅雲幫之手。」語聲驕橫無以復加。

  冷漠陰森的一笑,笑聲如霜刃利劍,透人肺腑,燕少玉道:「在下不必帶你這廢料,假使閣下認為此處山水不太差的話,那麼,這裡就是你的埋骨之地了!」語氣平靜而陰森,笑意堅定而懾人。

  「十殿王子」俊臉一變,恐慌之色立現,他深知此人說得出做得到,不由自主的連退兩步,道:「姓燕的,你知道鬼殿中人,會怎麼報此絕嗣之仇嗎?」

  燕少玉冷然長笑,道:「閣下放心,燕某既然敢做,到時自然會設法通知令尊,不過,哼哼,那時閣下早已屍冷,情景如何,也只有見諸九泉了,哈哈……」隨著長笑之笑聲,他一步一步的向「十殿王子」逼去。

  「十殿王子」雖然為人陰沉狡猾,但此時面對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天龍幼主,他卻是有計也施不出來了,生命的誘惑,使他不自主的險浮汗跡,目透拒意,隨著燕少玉逼上的腳一步一步的向後退著。

  突然,「十殿王子」覺著撞到了一件硬物,偷眼一瞧見自己已退到一塊巨石之下,燕少玉卻仍然緩慢的向前走著。

  過分的恐慌,已驅盡他往日的尊嚴,如果可能的話,他真想跪在地上向燕少玉求生,突然,他心中一動,大叫道:「燕少玉.你……你真狠得下心向一個武功受制的人下手嗎?」

  他怕燕少玉誤會,不敢猛舉雙手,話落緩緩把雙手舉起來,目露乞求的光芒,啟口道:「在下雙腕被這對鋼圈扣住門脈,不能運功提氣,與一般常人無異,你,你殺在下,豈不自辱名聲。」

  燕少玉冷然長笑道:「想不到你十殿王子也會為我燕少玉的名聲擔起心來了,哈哈…… 江湖之大,真是無奇不有。」聲音一落,突然冷漠的道:「十殿王子,你不覺太厚顏了嗎?」

  「十殿王子」冷然道:「在下為了生存!」

  燕少玉冷笑道:「伸過手來,我解去你腕上的鋼環。」

  「十殿王子」一怔,不由自主的緩緩手向前伸來,伸了一半,心頭砰然一動,暗忖道:「不行,我如與他單打獨鬥,勢必敗於他連台九佛之下,能屈能伸,才是丈夫行徑,暫忍今日一時之辱,另圖報復,總比爭強鬥狠,死於此地好得多。」心念一轉,雙手突然放下,搖頭道:「在下不與你爭!」

  燕少玉目中殺機一閃,冷然道:「閣下何不放明白點,燕某人耐性有限。」

  「十殿王子」把心一橫。沉聲道:「如果耐心有限,閣下何不下手?不解鋼環,豈不省事得多。」

  燕少玉大怒,冷喝道:「閣下真的決定了嗎?」

  「十殿王子」狂笑道:「哈哈……就算是吧,十殿王子在於無抗拒之力的情況下,死了也甘心……」

  「十殿王子」話未說完,突見燕少玉右掌一揮,只聽「拍」的一聲清脆大響,「十殿王子」一個健壯的身子被摔出兩丈多遠,砰然!」倒地.嘴角血流如注,左頰已留下五條血痕。

  「絕醫」谷奇沒有看清楚,見狀心頭一驚,道:「什麼?你真的結果了他了?」

  燕少玉漠然的一笑,道:「少宮主,不知在下可否勞駕姑娘一趟,帶我等神宮走一趟?」

  方玉鳳與燕少玉冷漠的星目一觸,只見心底直冒涼氣,惴惴不安的開聲,道:「燕…… 燕少公子,你……你真的要到神宮去嗎?」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道:「少宮主當不至於忘記在下的人會去困在神宮吧?」

  方玉鳳更覺不安,脫口道:「我……我知道,我曾求過爹爹,叫他放他們,但是……」

  「絕醫」谷奇接口道:「令尊不準是嗎?」

  方玉風聞言不由急得粉臉變色,惶恐的注定燕少玉道:「你們千萬別誤會家父,家父家母愛我如命,無論什麼事,從.來沒有不准的,但是,我兩個伯伯卻不肯放人!」

  「絕醫」谷奇道:「你父不是神宮之主嗎?」

  方玉風愁然道:「但兩個伯伯的武功高過家父……」

  方玉風話尚未完,突聽一個冷冷的嬌音道:「鳳兒,你說得太多了。」

  燕少玉與「絕醫」谷奇聞聲霍然抬眼,目光到處,不由心頭同時一跳,只見五丈以外的一塊青支之上,岸然站定一個白衣素裙,頭挽宮發的美艷少婦,此人有七份像方玉鳳,只見她眉宇之間,多了一層肅煞之氣。

  燕少玉心中駭然付道:「此人侵入五丈之內,我毫無所覺。神宮之所以能令武林側目,的確並非虛傳,看來我與神宮成敵,將來又要多付一分代價了!」

  方玉鳳不用看,只憑聲音,她已知道是誰來了,但仍拾眼嬌聲,道:「娘!」聲落芳心一陣委屈,竟自落下淚來。

  美艷少婦在愛女臉上打量一陣,見愛女嘴角血跡映然,似乎受了內傷,但臉色卻紅潤如舊,又不像受了內傷,不由脫口道:「鳳兒,誰傷了你?過來!」

  燕少玉冷然一笑道:「只怕夫人要失望了,她過不去!」

  美艷少婦從現身,一雙美眸便一直關懷的盯在愛女身上打轉,聞聲目光一轉,突覺眼前一亮,心說:「宮主與鳳兒所提及的少年,莫非就是此人?嗯,果然風華絕世,俊似金童,只是,此人眉宇之間,殺氣太濃,令人心寒。轉念間,突又想道:鳳兒近來神不守舍,精神恍惚,天天想往外跑,如同有什麼事似的,莫非就是為了此人,待我試試看!」付罷粉臉一寒,冷笑道:「你是誰?有資格令本人失望!」

  燕少玉冷漠而陰沉的一笑道:「在下天龍幼主燕少玉,在下所以要說令夫人失望的事,乃是令嬡在燕某手中!」語氣平靜冷森無比!

  美艷少婦聞言美目一轉,果見「絕醫」谷奇右手扣住愛女左手門脈,芳心不由大怒,冷叱著道:「絕醫,你好大膽,敢冒犯本人的女兒!」

  「絕醫」谷奇本能的心頭一緊,這好像是一種潛在的意識,但只是一瞬間的事,他又恢復了常態,朗笑道:「夫人!老夫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恕老夫做不了主!」

  美艷少婦冷喝道:「我叫你放,你聽到沒有?」

  方玉風生伯母親與「絕醫」谷奇起爭端,失手傷了「絕醫」,而與燕少五種下深仇,抬眼乞求的叫道:「娘,你……」

  雖然,她沒有說什麼?然而知女莫若母,美艷少婦只覺心頭一驚,心說:「果然我沒猜錯了!」

  燕少玉暗中把功力提足,側臉冷聲,道:「谷奇,把她交給我吧!」

  「絕醫」谷奇臉色一變,不高興的道:「你以為谷某人會出賣你?」

  無所謂的笑了笑,燕少玉道:「谷奇,別忘了世間你只相信燕某一人。」

  「絕醫」谷奇一征,突然高興的大笑,道:「對對,哈哈……我自己說的話都幾乎忘了。」話落拉著方玉鳳的手,向燕少玉走去。

  美艷少婦臉上寒氣大盛,厲叱一聲,道:「谷奇你找死!」聲落人已撲至,那速度快得令人眼花。

  燕少玉早已有備,聞聲冷然一笑,道:「婦人,燕少玉早想到了。」聲落身出,側步橫身,阻在美艷少婦身前,右手招化「烈日當空」拍了出去。

  美艷少婦又何嘗真的是攻谷奇,她主要的目的,也只不過是想制住燕少玉而已,一見燕少玉撲到,立即冷笑一聲,雙掌齊出,向外一分,一封燕少玉右掌招式,一劈燕少玉胸口。

  掌出如同電光石火,一股排山倒海的壓力,壓得人透不過氣來。

  燕少玉出右掌,藏左掌,其目的,乃是想招式,待其雙掌目標確定之後,才突然以左掌制勝,那會想到壓力如此之大,竟使他連停身出招的機會都沒有。

  燕少玉心頭一駭,暗忖道:「此人的武功,似乎還在神宮之主以上,而其所用武功,也非神宮武學,看樣子,我只有先退下一步,再反攻了。」心念轉動,只如電光石火一閃,當即踏著左腳,出右腿,向後飄退兩步。此時,美艷少婦的右手,突然增長了兩尺,直向頸項抓進,其快如電,更可怕的是完全出人意料之外。

  燕少玉大驚失色,倉促之間,急忙把身子向左一傾,只聽。

  「噗!」的一聲,左肩頭衣服已被抓去一塊,奇怪的是竟然沒傷到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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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1 12:32:29 |只看該作者
  美艷少婦右手一抬,但見白光一閃,一物飛如袖內,敢情並不是手。

  美艷少婦注定燕少玉紅紅的俊臉,道:「就憑你這點武功也想阻攔本人嗎?」

  燕少玉淡然一笑道:「夫人此物,只能起敵不備,使用一次而已,下次必為人所知。」

  美艷少婦冷然道:「但只一次,就足以取人性命了。」

  燕少玉心說:「此言有理,以她的武功,驟然下此毒手確實無人能防得住,那麼剛才……」轉念間,星目中冷光一閃,道:「那麼方才夫人是手下留情了?」

  美艷少婦冷冷的道:「這是因為你助了小女一臂之力之故。」話落一掃地上的方氏姐妹二人。顯然,由二女她猜出了些許。

  燕少玉冷然道:「燕某救令愛,乃是另有所求,因此,在下不想領夫人這個倩。」

  美艷少婦大怒,冷叱道:「那你訂算怎麼辦?」

  燕少玉冷漠而無所謂的一笑,道:「還夫人的。」

  「還?你有此能耐?」

  燕少玉星目中寒光一閃,道:「夫人準備了。」話落一頓。突然大喝一聲,道:「在下這就還你。」聲落突然騰空而起。

  美艷少婦一抬眼不由大驚,脫口道:「啊!蓮台九佛?」

  方玉鳳一驚,哭叫道:「燕公子,求你……」

  只聽,「嘶!」的一聲,美艷少婦一隻衣袖已被燕少玉一掌劃破尺許長一道口子。

  美艷少婦驚魂甫定,冷笑一聲,道:「原來你蓮台九佛,只能幻出五式,本人高估你了。」

  燕少玉冷冷一笑道:「僅只五式,足以要夫人的命了。」

  美艷少婦怒道:「僅只一次。」

  燕少玉大笑道:「夫人方纔的一手,也僅只一次。」

  美艷少婦無言以對,回頭看了愛女一眼,冷聲道:「燕少玉,我聽人說你是個君子,當不至於留下一個失去抵抗的人吧?」

  燕少玉知道她話中之因,漠然一笑道:「燕某生平只想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雖然連利息加上,稍重了一些,但卻要看別人所借的而定,只要在下留在神宮的人無恙,令嬡如損毫髮的,燕少玉以命相賠,但是,如果在下留在神宮的人,有一點損傷,夫人可預料後果。」

  美艷少婦冷冷一笑道:「燕少玉,你我以後還會相逢的,屆時,希望你能先擒個人以保障自己。」

  「在下自己會保護自己,願你我能早相逢。」

  美艷少婦不再搭腔,回頭對方玉鳳道:「鳳兒,帶他們來吧!」話落縱身而去!

  燕少玉抓起「十殿王子」衣領,回頭對「絕醫」谷奇道:「谷奇,放下姑娘。」

  方玉鳳深情的望著燕少玉道:「你不怕我跑掉?」

  燕少玉淡然一笑道:「方姑娘是個孝女,當不至於替令尊增添麻煩。」

  方玉鳳上前扶起兩個堂姐,沉歎一聲,道:「燕公子,像你這樣的人,似乎不應如此工於心計。」

  燕少玉憤慨的大笑道:「方姑娘,這就是江湖上應渡的歲月,咱們走吧!」

  方玉鳳懷有無限心事似的沉重一歎,當先領路而行。

  三人默然越過一處山嶺,前面已是一處平地,黃土乾硬如石,寸草不生,倍感單調潔淨,平地盡頭,是一道峽谷,兩側黃土崖堆積如刃,高達四五十丈,峽道約五尺,彎曲盤回,難見盡頭。

  三人正行間,突見峽道中閃出了「七煞玉女」白燕等四人,四人身後,跟著一個老者,八個壯漢。

  這時:七煞玉女」白燕也認出來了前面之人是燕少玉,突然嬌呼一聲,道:「少玉哥哥……」發足如飛一般的奔了過來。

  由那驚喜而微帶顫抖,淒苦而含怨恐的聲音,使人很容易體會得出,她好像受了千般委曲似的。

  燕少玉悚然一驚,由那聲音,他已領會出,這位驕艷頑皮的姑娘,對自己的倩感是多麼真摯了,但是,他能接受了嗎?一個姬鳳儀已令他心碎了,如果重蹈覆轍,他真怕自己會毀在兒女情上,因此,他木然的站住了。

  眨眼之間「七煞玉女」白燕已然奔到,她幾乎想都沒想過,便飛身投進燕少玉懷中,玉臂一圈,急摟住燕少玉的肩胛,輕泣道:「你!你怎麼現在才來找我們?」聲落嬌體己伏在燕少玉胸上。

  方玉鳳失意自的站住了,她本能的看看「絕醫」谷奇,似乎想叫他指示一條應走的路。

  「絕醫」谷奇茫然的搖搖頭,傳音道:「方姑娘,希望你能忍耐一段時間,他是一個喜怒不顯形於色的人,但老夫卻知道。他的心已破碎了,感情的創痕,並非短時間能彌補,姑娘,你能忍耐嗎?」

  方玉鳳默然的點了點頭,表情是那麼堅決,但是,她卻無法控制離別前辛酸的情淚。

  燕少玉舉起木然的右手,輕扶著「七煞玉女」白燕的秀髮,道:「他們欺負你了嗎?」

  「七煞玉女」白燕第一次受燕少玉撫慰,心頭雖然甘甜如蜜,但卻仍然忍不住簌簌而下的眼淚嬌柔的道:「宮主待我們很好,但是另外兩個卻要把我們禁在水牢裡,不過我不怕這些,只要,只要你像現在這樣愛護我,我什麼苦也能吃。」

  燕少玉感動的點了點頭,黯然一歎道:「值得嗎?」

  「七煞玉女」想也不想,脫口道:「值得,值得!」

  燕少玉輕輕推開懷中的「七煞玉女」白燕,突然,他發現白燕背上的「七煞劍」不見了,冷冷的一笑道:「宮主,在下的人可以放過來了嗎?」

  那老者正是「神宮之主」,他長笑一聲道:「他們全部未受控制,當然可以過去!」

  燕少玉轉臉對方玉鳳道:「姑娘,你可以走了。」

  方玉鳳心頭一沉,櫻嘴啟動,似要說些什麼。

  「神宮之主」見狀忙喝道:「鳳兒,快過來!」

  燕少玉冷然看了八個壯漢一眼,低聲道:「姑娘是個孝女,當不至於使令尊為難。」

  方玉鳳突然拾眼問道:「你會再來嗎?」

  燕少玉冷然長笑道:「神宮與我天龍幫這段恩怨可能就此結束?哈哈……燕少玉相信不久將來,會再踏上此土的!」

  方玉鳳淒然道:「我等你,永遠永遠等你!」話落挾著兩個堂姐,轉身向峽道奔去,並沒有停在他父親身邊。

  「神宮之主」冷然笑道:「燕少玉,你考慮過自己現在的處境嗎?」

  燕少玉冷然的一笑道:「宮主可以把他們都叫出來!」

  「神宮之主」冷冷的道:「現在他們還不會出來,因為,你還沒有闖出紅雲幫的重圍。」話落,一頓道:「燕少玉,咱們的交易該完了吧?」

  燕少玉冷笑道:「宮主好像有一樣東西未曾還清。」

  「神富之主」勃然變色道:「不知什麼東西,能令我神宮垂涎至此,不告而取!」

  燕少玉冷森的一笑道:「只是一柄小小的「七煞劍」而已!」

  神宮之主一征,拾眼一掃「七煞玉女」白燕,果然見她背上「七煞劍」不見了,不由老臉一紅,方想回頭喝問,突然,八個壯漢中躍出一個獐頭鼠目的人,一揚右手,高舉著那柄「七煞劍」,冷喝道:「在大爺手中,你等怎樣!」

  「神宮之主」』一見此人,登時臉現為難之色,冷冷的道:「方七,還給他們吧!」

  方七鼠目一翻,道:「稟宮主,人人都說燕少玉厲害,弟子不才,想用此劍與他一賭,如果輸了,就還劍與他。」話落掙然一聲,抽出「七煞劍」嚴陣以待。

  陰森冷酷的一笑,聲音快如利劍,冷如寒冰,透人肺腑,凍入骨髓,燕少玉雙目射出駭人的寒芒,緊盯著那漢子道:「姓方的朋友,你把燕少玉看得太和氣了,出手吧!」

  方七不自然的把目光移開,當著許多人,在氣質上,他無異是輸了一等,羞憤之下,怒吼一聲,「七煞劍」突然招化「橫斷巫山」向燕少玉攔腰切來,其急如電。

  方七雖然只是神宮中護衛而已,身手相當敏捷,比之江湖上一流高手,有過之而無不及的,轉眼間,「七煞劍」已近燕少玉腰際不滿三寸了。

  「七煞玉女」白燕雖然明知燕少玉不會受傷害,但仍不由自主的驚喝道:「啊!快……」

  「七煞玉女」白燕,一個「躲」字成猶未出口,突聽燕少玉冷喝一聲道:「鳴鳳展翼!」

  但見一片灰蒙光幕一閃,接著傳來半聲悶哼,一切仍恢復了平靜,地上卻零落的散著七八塊肢離屍體,血肉模糊,觸目心寒。

  燕少玉依舊岸然而立,左手已離開了右腕。

  「神宮之主」面色微微一變,心中暗忖道:「這恨越結越深了。」

  七個壯漢卻駭得呆了,他們萬沒料到,自己同伴竟在燕少玉手中末走出一招,便已碎屍而亡了。

  燕少玉緩步走過去,把「七煞劍」拾起來,在方七末沾血跡的衣服上,把劍上的血擦乾,然後裝入劍鞘中,走上前遞給「七煞玉女」白燕。

  他神色坦然,好像那被殺的方七,並不是人,而是一塊無生命的頑石,他回身冷漠的道:「宮主,咱們倆清了!」

  「神宮之主」冷冷的道:「只是目前!」

  燕少玉長笑道:「是的,只是此刻,哈哈……」笑聲一落,轉身道:「我們走吧!」話落當先而行,「七煞玉女」白燕緊跟在他身側,「盲聖」、「邪啞」分居二人左右,聖嬰童子斷後。

  「神宮之主」陰沉的一笑道:「願你逃過紅雲幫的重困!」

  燕少玉沒有回頭,只冷冷的道:「宮主回去準備吧,燕某人不令神宮中的朋友失望就是!」聲落人已去遠。

  「神宮之主」暗自歎息一聲,率領七個壯漢,挾起地上「十殿王子」迂迴神宮,准備伏擊燕少玉之事去了。

  再說,燕少玉一行,翻過先前打鬥的山嶺,那與姬鳳儀分離的地方,已然在望了,燕少玉沉重的道:「也許我們該回燕家莊了!」

  「聖嬰童子「小眼一翻道:「對對,姬姑娘……」

  「絕醫」谷奇心中一驚,忙截住道:「咱們得先設法防備紅雲幫的伏擊!」

  「七煞玉女」白燕心細如髮,先前燕少玉的臉色她已覺得有些不對了,此刻再見「絕醫」谷奇岔開「聖嬰童子」的話題,她已猜到了幾分,抬眼關懷的道:「少玉哥哥,你……」

  燕少玉漠然平靜的一笑道:「不用防備了,我們已在他們包圍之下了。」

  「盲聖」心頭一驚,抬眼向四週一望,果見各處山頭上,都飄著白底紅雲幫的大旗,心中暗忖道:「方纔怎麼沒發現?」

  「邪啞」性情暴燥,見狀怒哼哼的道:「稟幫主,咱們何不認清方向,殺上山去,先宰他幾個,再回燕家莊?」

  燕少玉冷冷的一笑,道:「邪啞你不用急,困攻咱們的不只紅雲幫與神宮,只怕臥龍谷,鷹愁澗都有人來,等一下只怕你的手都殺軟了。」

  「邪啞」豪放的大笑道:「如果說叫我邪啞殺害無辜,或者還手軟,如果說殺這些江湖敗類,邪啞就是全身只剩下了半斤力量,也會集中在殺人的手上的。

  燕少玉笑了笑,坦然舉步向前走去。

  一陣微風過處,突然,眾人耳中傳入一片殺伐之聲,「聖嬰童子」最沉不住氣,星目一轉,開聲道:「嗨,居然有人比咱們先動上手了,不知道這些東西得罪了那一個。」

  「絕醫」谷奇脫口道:準是東海的人與紅雲幫交上手了。」

  「七煞玉女」白燕一驚,道:「東海的人來了?」

  「聖嬰童子」脫口道:「白燕妹妹,你認得那島主嗎?咱們過去看看好不好?」

  「七煞玉女」白燕搖頭,道:「師弟可認識他?」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道:「我認識他。」

  「聖嬰童於」高興地道:「我們現在就走吧,方向好像是在南方,東海一來,決不只兩三個人,咱們此去與他們會合,準把紅雲幫殺個落花流水。」

  燕少玉冷冷的道:「天龍幫不願借外人之力,咱們朝東走。」

  「聖嬰童子」不知內情,聞言急道:「師弟,東海島主是你未來的岳父啊!」

  燕少玉俊臉上突然罩上一片寒霜,星光一閃,冷喝道:「住嘴!」

  「聖嬰童子」與眾人全都被喝聲嚇了一跳,他們從來沒有見燕少玉如此動怒過,一個個全都噤若寒蟬。

  「聖嬰童子」心中越想越氣,忍不住冷冷的道:「師弟!我武功雖然不如你,但做人處世的經驗,卻比你多,一個人,抹殺別人的感倩,就是冷酷,自私……」

  燕少玉此時心亂如麻,聞言冷笑道:「不錯,我自私,我冷酷。」

  「七煞玉女」白燕一見燕少玉俊臉煞白,急得輕泣道:「少玉哥哥,我,我知道一定是姬伯伯得罪了你,我們可以不去的。」

  「聖嬰童子」見「七煞玉女」白燕向著燕少玉,心中更火,跺腳怒道:「師傅不在,我是師兄!就有權利管你,你……你你想怎樣?」

  燕少玉霍然轉過身來,冷冷的道:「是的,你有權利,燕少玉只希望你給我一個痛快。話落伸手格在右手門脈上,「錚然」一聲,撤下「死劍」,揚手拋到「聖嬰童子」身前。

  眾人再也沒有想到燕少玉會出此下策,一個個駭得臉色蒼白,「七煞玉女」白燕雙膝脆在「聖嬰童子」面前哀聲道:「童子哥哥,你真那麼狠嗎?」

  「盲聖」、「邪啞」也相繼跪下,老淚縱橫而下。

  「聖嬰童子」做夢也想不到師弟會惱怒至此,他生平孤獨,唯與這冷漠寡言的小師弟最投緣的,他之所以如此疾言厲色。也無非不知內情,而為小師弟好而已,他復身拾起地上「死劍」,滄然淚下,道:「師弟,我想不到你會恨我至此。」

  「絕醫」谷奇沉量的道:「同室操戈,徒令親者痛,仇者快,姬姑娘已回其父膝下,兄台當知她為什麼會回去,也該知道你師弟並非不知恩怨之人,意氣之爭,自殘手足,你忍心嗎?」

  「聖嬰童子」聞言恍然大悟,師弟的為人,他比誰都清楚,為什麼自己一時之間,會糊塗到這步田地,在師弟負傷的心靈上,再施以為擊。

  他木然的舉步向燕少玉走去,那雙捧劍的手,不停的抖動著,停在燕少玉身前,緩緩把雙手伸出,泣然的道:「師弟,你我總算相處了十幾年了,你……你該知道我是為了你好,雖然,我糊塗了一點。」

  燕少五星目中緩緩浮上了兩行清淚,他伸出顫抖的手,抓過死劍.沉重的道:「我們走吧!」話落轉身緩步而去。

  「七煞玉女」白燕心痛如割,她明白那兩顆小小的淚珠.在燕少玉暗淡的心靈上,會留下多大的創傷,飛身躍落燕少玉身側,玉手輕舉,替他抹去星目中的淚,柔聲關懷的道:「少玉哥,忘了吧!」

  燕少玉激動的抓起她的五手,突然,他又平靜了下來,淡然的笑了笑,道:「是!燕妹,也許我該忘。」

  「邪啞」隨後邊走邊忖道:「但願那批敗類早點下來,我心裡真悶死了。」

  就在這時,燕少玉突然停住腳步,冷冷的注定前面一堆亂石道:「朋友,出來吧?」

  亂石中突然傳來,一聲厲笑,道:「哈哈……你沒有死在死劍下,老夫等好失望。」聲落在石後已躍出臥龍三老與鷹愁老人。

  在百丈以外的山崖亂石中,也出現了無數紅雲幫的弟子,為首之人,卻是「銀刺金鰲」。

  「邪啞」正自悶的發慌,一見四人,也不管自己是否能敵,突然大吼一聲,道:「老匹夫來得正是時候。」聲落人已撲了出去。

  「聖嬰童子」、「盲聖」心中也有同樣沉悶的感覺,雙雙大吼聲中。也向場中撲去,由於他們心情不佳,出手全都狠毒無比,形同拚命。

  霎時之間,七人已打得天昏地暗。

  燕少玉冷冷的朝百丈之外的「銀刺金鰲」喝道:「閣下該來了。」

  就在這時、他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道:「燕少玉,你我又相逢了。」

  燕少玉一回頭,心頭不由一沉,「絕醫」谷奇卻驚叫道:「幻影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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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緩慢而沉著,好似人世之間,沒有一件事能使他駭然失態,俊臉變色,他轉過身來,注定幻影七魔,冷峻的道:「閣下竟有時間來找燕某人,確實令在下驚奇。」

  幻影七魔仰天得意的大笑一聲,道:「哈哈,姓燕的,你不用驚奇,老夫可以實言相告,目下中原,能令老夫不安的唯你燕少玉一人而已,東海的人,老夫不在那兒,雖然手下非其敵手,但一時三刻之內,姬天雄卻無法殺出重圍,而這段時間,哈哈……卻足夠老夫除去心頭大患了。」

  「七煞玉女」白燕一見幻影七魔,便從心底產生一種畏卻之意,一時間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只見燕少玉鎮定如常,那種不安,又隨之緩緩消失,相繼而生的,卻抱患難生死與共之心,她霍然拔出背上七煞劍,凝神以待。

  燕少玉側臉溫和的搖搖頭,道:「燕妹,去幫助他們吧,這裡用不著你了。」

  「七煞玉女」白燕不放心的注定燕少玉,道:「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對付他!」

  關懷之情,溢於言情。

  幻影七魔正想起此一舉,將天龍幫精英消滅,見鷹愁老人與臥龍三老合力之力,對付三人,便知三人必敗,因此,有意留下「七煞玉女」白燕,決言冷笑,道:「姑娘所料不錯,燕少玉一人,確實對付不了老夫,上次要非姬天雄龜功駝掌相助,嘿嘿,老夫也不再麻煩了。」

  燕少玉心思何等乖巧,聞言星目一掃,只見「聖嬰童子」已被鷹愁老人逼得團團轉,不但無回手之功,就連自保,也顯得非常困難。

  另一面,盲聖、邪啞合力對付臥龍三老,雖然情形比之「聖嬰童子」好些,卻好是守多於攻,不勝吃力。

  燕少玉俊臉一變.心中閃電忖道:「天龍幫的興衰,就看今日這一戰了!」

  在思付之間,突然把心一橫,冷聲道:「燕妹,你快去助師兄,谷奇,你去助盲聖、邪啞,不擇手段,今日是天龍幫生死存亡的一戰,速去!」

  「絕醫」谷奇忖度形勢,心知自己留於此地,也無助於燕少玉,倒不如加入那邊戰圈,減輕少玉一分掛懷,使他能全力對付幻影七魔,當下豪放的長笑一聲,從懷中取出紫玉瓶,一揚,道:「老弟,你放心,我『絕醫』谷奇,自出娘胎,就不知什麼是仁慈,哈哈……」長笑聲中,人已撲了上去,直奔「臥龍三老」。

  「七煞玉女」白燕愁眉苦險的道:「玉哥哥,我不是不聽你的話,實因為我,我伯離開你。」

  燕少玉雄壯沉著的一笑,道:「燕妹妹,你在此無助於我,反多你一份心事,如果今日天龍幫不幸瓦解於此,陰陽道上,你我總是要分開的。」

  「七煞玉女」想也不想的道:「陰陽兩道,我都不離開你!」

  她的語氣嬌柔中,充滿了堅決的意味,令人聞言心生感動。

  燕少玉霍然轉過頭來,星目中閃射著奇異的光芒,凝視在「七煞玉女」白燕險上,他,似乎想看穿這個奇異少女的心房,為什麼她會忘卻自己的冷淡,而竟然與自己生死與共。

  「七煞玉女」白燕在此生死的邊緣,已忘了少女的嬌羞,美目緊盯著燕少玉灼灼炙火的星目,幽幽的道:「玉哥哥,別那樣看我,你,你該知道,我早就愛你。」

  此話落仍不由自主的低下頭:

  這句話,如在乎日說出,燕少玉也許會一笑置之,但當此生死之際,他卻覺得這不是平常可比的情愛,因為,如果她只愛他的外表,那麼,很可能他就要物化於此,而一無所存,只有心靈上神聖潔白的愛,才能不受外界有形的限制。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燕少玉雖會一再壓制自己的感情,不使之流露於外,但那也有個限度的,此時,他心情激動,早巳失去了那份控制能力,他豪放的長笑一聲,真誠的道:「燕妹妹,也許我該說那句話,但現在說已是多餘了,去吧,燕妹,陰陽兩途,燕少玉都永遠伴著你。」

  「七煞玉女」白燕忘形的一笑.嬌聲道:「我可以去,但是,我,我要聽你說出來!」

  幻影七魔冷冷的一笑道:「燕少玉,你可真有興致.當此生死之際,尚有時間談情說愛,哼哼哼!只怕老夫耐性有限!」

  燕少玉漠然而無所謂的一笑,並沒有理他,深情的注定「七煞玉女」白燕道:「燕妹妹,你不覺得你在逼我嗎?唉!也罷,燕妹,我愛你,快去吧。」

  此話剛落他俊臉不由一紅。

  「七煞玉女」白燕粉臉早巳飛霞,芳心直如鹿撞,她覺得自己得到了一種保障,但她忘了這種保障能否渡過今日,驀地,她一揚手中七煞劍,嬌聲道:「玉哥哥,我心中好快活!」

  話落直撲鷹愁老人,嬌叱道:「頑童哥哥,我來助你!」聲落人已撲入戰圈。「聖嬰童子」本已有些招架不住,累得滿頭大汗,聞言精神不由一振,刷刷的連攻兩大刀,大笑道:「乖妹妹,咱們又聯手對付這老兒了。」

  幻影七魔掃了兩組打鬥的人一眼,陰沉的冷笑道:「嘿嘿,他們只能抵抗一時,決難持久,姓燕的你相信嗎?」

  燕少玉心中明白,但卻末形之於色,冷冽的道:「天龍幫的事,何用閣下擔心……」

  幻影七魔怕時間拖久了,東海島主突圍而出,未等燕少玉把話說完,突然冷喝一聲道:「老夫擔心的是你看不到他們的下場,接招!」聲落掌出,招化「狂風飛絮」已自拍出,雖然只是一招平常的武功,但在他手中施出,卻是大不相同。

  但見狂風如剪,寒氣浸人,掌影飛幻飄忽,恰似狂風吹動下的柳絮,飄蕩不定,難捉其方向。

  燕少玉知道此人功力,決不在自己之下。見招那敢大意,冷笑聲中,右掌忽出,招化「烈日當空」反捲而上,但卻沒有狂風雷鳴,只是快捷如電。

  幻影七魔乃是識貨之人,招出一半,突然收回.左掌倏然遞出,招化「魔影舞空」,側攻而到,招式奇詭無比,與一般正功完全不同。

  這時是他賴以成名的「幻魔」,招式指、抓、掌,三者混合應用,一招可連變三種,指風挾於掌風之中,抓影卻在後而殺敵。

  其厲害之處,乃是敵人如果內功沒有相當成就,而妄用掌來迎,手掌必被其指風所傷,難以再用。

  燕少玉一見他招出掌一指,混雜,就知道這必是一門奇門,右掌中途急變,一招「九日當空」反劈而出。

  這次,幻影七魔沒有再擻招,電光石火之間,兩人已對了三掌!

  「怦怦!」連珠炮般的三聲脆響,各自飄身後退。

  兩人彼此互看一眼,各自冷笑一聲,再度湧身撲來,眨眼之間,各自攻出十幾掌之多。

  但見人影閃動,一白一黃,飄動於滾滾而起的塵土地中,清晰的拆招換式,到模糊的人影飄動,終致完全迷濛的消失於塵土,草葉的包圍之中,這該是一場驚天動地的生死之搏,只可惜天龍幫中的,沒有一個看到他們幫主的神威,看見的,只有那些漸漸圍攏來的紅雲幫的弟子。

  那一邊,「聖嬰童子」與「七煞玉女」雙戰鷹愁老人,在、功力與招式上,兩人雖不如鷹愁老人,但兩人卻抱定了必死之心,勇往直前.形同拚命,招式凌厲駭人之極。

  所謂,一人拚命萬夫莫敵,又所謂哀兵必勝,鷹愁老人武功雖然高強,過去也曾在「鷹愁澗」擊敗過兩人,此時卻是難以取勝.這倒並非沒有機會,而是他必須付出相當大的代價。

  盲聖、邪啞與絕醫谷奇三戰「臥龍三老」以一敵一,盲聖、邪啞與臥龍三老中任一人相比,武功都是半斤八兩,誰也佔不到先機,自後絕醫谷奇一加入,戰事便已扯平,互相攻守自如。

  絕醫谷奇獨戰臥海龍,若論功力,絕醫谷奇尚差臥海龍一大段,但他手中有那紫玉瓶,偶而緊急時射出一兩根毒芒,必把臥海龍逼出老遠,因此,尚能立於不敗之地。

  這時,銀刺金鰲率領幫下四五十個弟子,已然圍了上來,但他並不攻擊,因為此刻與天龍幫對敵的,除了他們幫主幻影七魔以外。再也沒有紅雲幫的人參與戰事,而幻影七魔那邊,兩人武功都高出他不知多少,他就是想幫,也不知由何下手,何況他陸地上能耐,原本平平而已,是以,只有旁觀的份兒。

  驀地!

  在銀刺金鰲原先停身的亂石前,出現了八個黃袍和尚,一個個垂目平眉,單掌當胸,神色十分肅穆。

  八個和尚,年齡均在五十開外,面色紅潤,慈眉善目,甚似有道之僧,八人分成兩組,左右各四,中間空出一位。

  在八個和尚遙對面的山崖上,此時突然傳出一個沉渾粗獷的聲音道:「啊哈!這些和尚吃飽了沒事幹,竟眼巴巴地從少林寺到這裡旅行來了,老道,你說奇不奇?」

  另一個聲音沉喝道:「別胡說,他們來此必有目的,你看,那不是連掌門慧圓也來了。」

  果然,此時那兩組和尚中間的空位上,走出一個年高七旬,蒼眉慈目,面如石月的灰衣老和尚,此人正是少林目下掌門一慧圓大師。

  粗獷聲音道:「嘿,奇了,喂!老道,你說他們來有什麼目的?」

  「我怎麼知道!」

  粗獷的聲音道:「啊!我明白了,原來你平常都是騙人的,什麼你比我明白事理了,什麼我只有蠻力而頭如石頭,性如笨牛了,原來你也不比我聰明嘛,哈哈……物以類聚,你我要不是同類,怎麼會聚在一起呢?」

  那被稱老道的人,似乎被同伴弄的不知怎麼回答了,沉默良久,才突然沉聲喝道:「別胡鬧,你看那兩個打鬥中的人慢下來了。」

  粗獷的聲音正經的道:「你說那個是燕少玉?」

  老道道:「他們說穿鵝黃衣服的是他!」

  粗獷的聲音道:「走了,動手了,咱們已知那些人與他是同黨了。」

  老道冷喝道:「慢著,你又沒有聽他報名,哪裡知道?」

  粗獷的聲音理直氣狀的道:「好看的妞兒那個會中意難看的男子,這裡不是只有燕少玉俊嗎?」

  老道沉聲道:「牛剛,別忘了他們叮吁我們的話,在事情未弄明白前,不許妄動。耐著性子等吧!」

  牛剛粗聲道:「你比俺還笨,看!白衣的說話了!」

  這時,打鬥中的燕少玉與幻影七魔已慢了下來.只聽幻影七魔冷聲道:「閣下只用右掌,不用左掌。可是左掌有了毛病?」

  燕少玉心中一動.突然冷笑道:「你還是不配在下用左掌!」

  話落也連攻了兩掌!

  幻影七魔狂笑一聲,飄身讓過,道:「哈哈……環字之內,老夫都不配你用左掌,不知那個才配哈哈……你別騙人了。」

  話落突然大喝一聲道:「六魔立空」,掌式一變突然急迫上來!

  但見,掌影急飄如雪,勁風凌例如刀,六掌連出,身閃六位,招招俱實,掌掌不虛,威猛駭人之極。

  燕少玉原先知道他幻魔掌已用完,心中已有數了,滿以為他只要不用幻影七魔就無法傷得了自己,那知還藏了這一掌,見狀不由大駭,腳下忙加勁,向後射去!

  他動作難快,卻仍慢了一著,只聽!

  嘶!的一聲,右臂已被割破五寸多長,衣袖飄零,血流如注。

  幻影七魔收掌狂笑道:「原來閣下功力,也不過如此,競然妄想掃平武林,哈哈…… 真是癡人說夢。」

  話落一頓,突然目光凶焰一閃道:「你右臂受傷,左臂完好,太不對稱,老夫就給你左臂上也掛一點吧!」

  「吧」!字才出口,人已閃電射到,仍是那招「六魔立空」其急如電光一閃,使人防不勝防。

  燕少五星目中殺機一閃,右手突然拍出一招「九日當空」,對向迷幻的六掌。

  幻影七魔厲笑一聲,道:「哈哈……濟事嗎?」

  話聲落掌已穿入。

  驀地,燕少玉陰冷的一笑道:「鳴鳳追月!」左掌倏然而出,以快得令人咋舌的速度,穿入幻影七魔的掌影之中,人隨掌進,避過了漫天掌影。

  幻影七魔先見他左掌一直備而不用,便知有殺手,是以處處小心,直到傷了燕少玉右臂,見他左掌仍然未出,心中那些顧忌,便漸漸消失。

  此時,見他左掌突使,陰娘快捷,無不達到頂峰,不由心頭大駭,臉上得意之色,早已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驚異,好在他戒心雖減,仍末完全把他左掌忽視,急忙向右一閃,動作快如白駒過隙。

  然而,鳴廄追月何等駭人、幻影七魔雖然了得,也無法閃避得快,只聽!

  嘶!的一聲,他右臂也被燕少玉劃破半尺多長,鮮血淌流如注,也許過度驚駭與氣惱,他臉色煞白而猙獰怕人。

  燕少玉冷笑一聲,道:「閣下功力也不過如此,竟然妄稱紅雲幫天下無敵,真是妄自稱大,恬不知恥之至。」

  他語氣較之幻影七魔猶刻薄幾分。

  幻影七魔真是氣得目欲噴火,赤紅如血,喉欲出煙,乾澀無比,獰聲狠毒的道:「燕小兒,今日老夫如不叫你血濺此山,遺恨邊荒,就不回中原!」

  燕少玉冷漠、陰森的一笑道:「只怕你想回去也回不去了。」

  就在這時,那邊突然傳來七煞玉女白燕一聲嬌啼,燕少玉心頭一跳,不由自主的一回頭,只見七煞玉女白燕左胸已傷,鮮血染紅一片,但卻不顧傷勢,仍捨生忘死的衝殺著。

  燕少玉心頭疼,暗自恨道:「有朝一日,你鷹愁老人如果落在我燕少玉手中,我叫你死活兩難。」

  也許,由於情人連心,燕少玉此時竟忘了當前的大敵,驀地!幻影七魔長笑一聲道:「姓燕的你嘗嘗幻影七魔的味道吧!」

  「吧!」字脫口,人在空中了。

  燕少玉聞聲大駭,忙收心神,幾乎連頭也來不及回,已清叱一聲,騰聲飛向空中,功力一提變幻出「蓮台九佛」。

  雖然,這只是電光石火的事,但卻已慢了幻影七魔一著,失去了制敵的先機。

  燕少玉第一尊坐像才幻出,幻影七魔已如厲鬼般的凌空攻到,發須怒張,猙獰駭人,而且威猛無比。

  燕少玉心頭狂震,左右雙手,連出「九日當空」與「鳴鳳追月」,敵住來招。

  但見半空中,掌風嘯嘯,如利刃滿天,魔影佛像,四下飄動,如佛戰群魔,煞是稀奇壯觀。

  然而,這卻是生死之搏。

  燕少玉失機在先,再加之五式難抵七魔,因此,他五式幻完,便已成束手之勢,才見身子直往下落。

  幻影七魔此時恨他入骨,急忙提氣,只聽「轟」的一聲大響,他胸口已中了幻影七魔一掌,身子直飄出五丈多遠,跌倒地上,胸口一悶,連吐出兩口鮮血,立覺四肢乏力,一躍而起,一張俊臉,蒼白如紙,頭上汗下如雨。

  幻影七魔見狀,打從心底上冒出涼氣,心說:「此人端的狠得怕人,如果不除,我紅雲幫豈有立足之地。」

  那邊八個黃衣和尚,也同時睜開低垂的眼簾,目透駭異的光芒,灰衣老和尚,低聲宣著佛號說道:「阿彌陀佛,願吾佛慈悲。」

  那粗獷的聲音,道:「喂,老道,他明明是燕少玉,你去不去嘛?」

  老道沉聲,道:「再等等!」

  牛剛似已了火,喝道:「你再推三阻四,俺扭斷你的脖子!」

  老道似乎很怕牛剛,聞言笑道:「去就去,不過,弄錯了人,你可要負全責!」

  牛剛道:「當然,當然,弄錯了再把他弄死不就對了嗎?」

  這時,盲聖、邪啞等已知幫主受了傷,心中怒極,招式已有些亂了,絕醫谷奇,毒針已快用光了,更是危如累卵。

  自七煞玉女受傷之後,聖嬰童子已顯得不支了,突然,一失神,臂上挨了魔愁老人一劍,登時血流如注,大吼道:「我與你老匹夫拼了!」

  燕少玉聞言心頭一陣慘然,悲歎一聲,暗道:「也許,此地就是我天龍幫瓦解之所了,但是,我要相當代價,相當的代價!」

  幻影七魔刻毒的陰笑一聲:「燕少玉,你看看,看清老夫如何瓦解你天龍幫。」

  話落接道:「銀刺金鰲,指揮他們上!」

  紅雲幫的弟子,大都是綠林盜匪出身,生平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都做得出來,那會講什麼江湖道義。

  他們見天龍幫的人,個個岌岌可危,早就想趁火打動劫,揚名江湖了。

  是以,幻影七魔令才一下,銀刺金鰲尚未下令,四五十個人,已同時呼嘯一聲,撲了上去,各找各的一組去了,只留下銀刺金鰲及身邊的四個護衛。

  燕少玉俊臉殺機大熾.星目如火.身子一動,方想出手相助。突聽銀刺金鰲冷聲道;「姓燕的站住。」

  話落飛身欲上。

  幻影七魔沉聲道:「不用你,站在那裡指揮他們吧!」

  就在這時。那邊又傳來絕醫谷奇一聲沉痛的哼聲,接著又是盲聖一聲痛哼,顯然,這些人都受了傷了。

  燕少玉.只覺得心痛如絞,厲叱一聲。強忍內傷,飛身就欲出手,驀地——

  幻影七魔一聲大喝道:「姓燕的耐心點.把他們的下場看完吧。」聲落,人已凌空撲耳來。竟然用的是幻影七魔。

  原來.幻影七魔自被燕少玉左掌一招「鳴鳳招月」重傷之後.心中便對他產生了懼意。不敢再以普通武功去對付他。

  燕少玉聞聲回頭,見幻影七魔已仗奇掐.自空追來,他自知已無躲過的希望,當即,把心一橫,把所有殘餘的功力,提聚於左掌,以備捨命一拼。

  指顧之間幻影七魔已然落下,冷笑聲中,化掌為指,點向燕少玉左肩井穴,陰森的笑道:「靜靜的看看吧!你不應該死的那麼痛快!」

  話聲落,一指已結結實實的點在燕少玉的左肩井穴上,身子落在燕少玉身前一尺處,得意的陰笑道:「燕少玉,你想到過今天嗎?」

  幻影七魔話聲過才落,突聽燕少玉厲叱一聲道:「你想過今天嗎?」聲落左掌早已拍出,一招鳴鳳追月已以雷霞萬鈞之勢攻到。

  幻影七魔作夢也沒想到自己獨門點穴工夫,在燕少玉身上竟會失效,距離如此之近,燕少玉掌出如此之急,那能躲得過。

  「轟!」的一聲大響,夾著急箭消失似的一聲悶哼,幻影七魔一個瘦長的身體,早已飛出四丈開外,叭!的一聲,跌在地下,登時鮮血狂噴,真力全散。

  銀刺金鰲一驚,急忙飛身過去,舉手欲扶,突聽幻影七魔冷聲道:「不要扶,我自己站得起來!

  這一切動作,寫來甚是緩慢,但在當時卻只是眨眼間的事而已.就在幻影七魔、燕少玉三字出口不及,突聽後面一個低沉的聲音道;「牛剛,沒錯了,他真的是燕少玉。」

  牛剛怒吼道:「我早就要出手了,你卻等等,等等的等了這麼久,等一下收拾了這些小輩,俺再同你算帳!」老道突然問道:「你有棍,拔這棵樹幹什麼?」「你懂個屁,棍那能一下打得許多人。」

  話落突然狂吼一聲,道:「你們不用怕,俺牛剛來了。」聲如晴空劈雷,震人心弦,在場之人聞聲無不為之心動。

  燕少玉一扭頭,只見一個黑衣大漢,年約二十一二,臉圓眉濃,眼似銅鈴,獅鼻大口,一臉渾氣,舞著一棵水桶粗細的大樹,輕如草芥,直殺進重圍而去。

  另一個,是道裝打扮,年約二十四五,一臉斯文,劍眉長目,鼻正口方,背插長劍,手仗拂塵,相貌甚是清秀,這時,正自舉步向自己走來。

  兩方,誰也不知道這兩個突如其來的怪物,是幫助那一邊的,只有把眼睛看著兩人,等待,等待他們開腔。

  此時,黑衣漢子如鐵塔般的身子,已如旋風似的捲了上去,手中大樹一揮,登時就有十幾個紅雲幫的弟子被壓到樹下,跌得鼻青眼腫,爬不起來,他卻跑上去,一腳一個,如踩蛤蟆似的踩得他們突眼伸舌,命歸黃泉。

  紅雲幫的弟子一見,登時有人問道:「喂,你到底是幫誰的?」

  黑衣漢子大笑道:「你問問閻王老兒就知道了。」話落一—樹掃過了過去,又打倒了七八個,如法炮製,結果了他們。

  紅雲幫中弟子一見勢頭不對,即刻放下盲聖、邪啞等人,向黑衣漢子圍來,刀劍棍棒齊下,呼喝之聲震天。

  黑衣漢子大笑道:「對對對,王八孫子,這才像話,哈哈……喂,老道,你方才不來,現在可不准找我的。」話落大樹一揮,直掃出去。

  道士笑道:「牛剛,我把他們都給你,你可別記恨方纔的事,行嗎?」神色正經,顯然他甚怕這蠻傢伙。

  牛剛這時已打倒了二十幾個,聞聲道:「勉勉強強,俺答應了。」

  幻影七魔自中了燕少玉一掌,自知傷的極重,真力難提,此時突見途中殺出這個莽傢伙,心中更驚,明眼一轉,喝道:「抵住那道士。」

  銀刺金鰲大喝,一聲,拔下銀刺,向道士撲去,喝道:「閣下別走了。」聲落一刺當胸刺來,其急如電。

  道士等道:「尊駕憑什麼理由不許在下走路?」話落慌忙向右閃去。

  銀刺金鰲冷喝道:「不為什麼!紅雲幫主,言出令隨,叫你別走,你就別走。」

  道士大笑道:「這就難怪了,我玄真羽士雲天羽早就聽說過中原出了個不講理的霸主,但卻始終想不出霸道到什麼程度,這下可知道了。」

  話落翻腕拔下背上一柄八卦劍,冷笑道;「看你阻得住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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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1 12:33:00 |只看該作者
  幻影七魔一聽此人就是玄真羽士雲天羽,心中立生佔有之心,暗忖道:「此人是玄真羽士雲天羽,另一個必是拔山神牛剛了,雲天羽智力過人,陣法深奧,如得他相助,不怕紅雲幫不稱霸武林了。」

  轉念間,大喝道:「血鱉堂主聽令,此人功力有限,要擒活的。」

  銀刺金鰲一聲得令!

  閃電攻上。

  玄真羽士雲天羽功力果然不高,但他自聽到要擒活的之語後,對銀刺金鰲攻向其要害的銀刺,視如無睹,只防他活擒之招。

  銀刺金鰲不敢傷他,一時之間,倒真無從下手。

  幻影七魔此時冷冷的注視燕少玉道:「老夫本想叫你看看他們死時的慘狀,但,此時卻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了。」

  燕少玉陰冷的道:「你上吧。」

  幻影七魔厲笑道:「燕少玉,老夫此時與你相同,用不得真力,所不同的,嘿嘿!老夫有後備之人,而你卻無。」

  燕少玉才明白其阻攔玄真羽士雲天羽的用意,心中不由暗自著急起來。

  幻影七魔陰沉的一笑道:「燕少玉,你一死,天龍幫中再也無人能與老夫抗衡了,這就是老夫所以不擇手段要殺你的原因。」

  話落轉頭向四個漢子道:「去把此人拿下來。」

  四個漢子厲吼一聲,應道:「啟稟幫主,要死的還是要活的?」

  幻影七魔冷笑道:「死的,快去。」

  四個大漢暴應一聲,飛身向燕少玉撲到。

  燕少玉此時雖然內傷慘重,但對四人卻毫無懼念,他所擔心的是,這四人一死,自己殘餘的功力,亦必隨之耗盡,而亡命於幻影七魔之手。

  幻影七魔也正是這等用心。『但是,事到臨頭,卻不能束手以待,燕少玉把心一橫,左手已搭於右腕之上,這時,四人中的第一人已然逼近。

  燕少玉陰冷的一笑,方想撤下死劍,突見那攻來的大漢,右手一鬆,刀已落地,接著啊喲一聲,跌倒地上。

  燕少玉星目一掃,只見他背心上端端正正的插著一條狀似金蛇的東西,方待看清楚,突聽拍的一聲,金色東西爆裂,大漢直被炸得血肉模糊。

  這爆炸原本是極快的,不知燕少玉未能看清是什麼東西,連旁邊的幻影七魔也不知道,他心中一怔,駭然忖道:「這是什麼暗器?偌大的一個東西,怎麼我連一點聲音也聽不到?待我再看看吧。」

  付罷沉聲對另外三個呆立的大漢道:「你們上!」

  三個大漢子雖然心中害怕,但卻不敢違令,強自抖擻精神,舉刀圍了上來,三個大漢才一動身,背上已同時中了金色蛇形狀物,啊喲一聲,倒地身亡,隨他們同夥去了……

  三人身子才一著地,便同時轟!的一聲,炸成碎片。

  這一次,幻影七魔可看清了是什麼東西了,他原本蒼白的臉色,此時更變成了鐵青,心中駭異的猜測道:「莫非是她?江湖上,只有她才能先排開空氣,再打出暗鏢,但是,她已退出武林近百年了。」

  他心中疑惑不定,但卻不敢再攻燕少玉,心說:「今日之局,又得不了而了了,如再不走,必有更大的麻煩。」

  就在思忖間,一抬眼只見,四五十個弟子,已快被黑衣漢子打盡,但是,他手中大樹枝梢被砍得七零八落,但卻更加大了他的威力,因為,樹梢枝成斜尖,他又力大無窮,只要碰上,非被扎穿不可。

  枝梢之上,鮮血斑斑,觸目驚心。

  幻影七魔暗歎一聲,道:「罷了!」

  大聲喝道:「紅雲幫的弟子聽著,現在馬上向紅霞谷退!」

  那些弟子正自被打得心驚膽寒,聞言登時如獲大赦,紛紛拔腳就跑,只恨爹娘少生兩條腳。

  黑衣漢子正殺的有興,見狀一怔,道:「喂,別跑,咱們再玩玩!」話落就要追。

  這時,銀刺金鰲也丟下了玄真羽士雲天羽,飛身負起幻影七魔急奔而去。

  玄真羽士雲天羽揮袖一扶額上汗跡,抬頭喝道:「牛剛別追了,世間那有人願意拿命跟你玩的。」

  黑衣漢子牛剛,在這一方面,倒很聽話,聞聲住足,回頭道:「俺還沒玩夠呢!」

  突然,他看到打鬥中的七煞玉女白燕等二人已呈不支之狀,登時大喜,舞動大樹撲來,道:「娃娃、妞妞,這老兒交給我了。」也不管人家同意不同意,大樹一揮,一招泰山壓頂,當頭向鷹愁老人拍下,其急如電。

  聖嬰童子、七煞玉女雙雙跳出戰圈。

  他心中暗忖道:「我是娃娃,你小子有多大呢!」

  鷹愁老人力戰兩人,雖然佔了些上風,真力卻也消耗了不少,方才牛剛對付紅雲幫那群人的手段他也見過,那敢硬接,心中閃電:「此人幾斤蠻力,只可智取,不可力奪。」

  轉念間,身子急忙一閃,只聽轟的一聲,地上已炸出一個四五尺深的大坑。

  鷹愁老人,見狀大喜,側步縱身,一招「玉帶圍腰」向黑衣漢子腰際削到,滿以為他鐵塔般的身子,必然轉動不靈,難以躲過。

  那知,事情卻出乎他意料之外,牛剛人雖然渾,武功卻不含糊,大吼一聲,道:「老兒,你的動作太慢了,看俺的。」聲落大樹恰好落地彈起,就勢一揮,也是一式「五帶圍腰」,掃了出來,速度快如電光石火。

  樹頭枝梢磋磨,大有數十丈,掃擊恰似一座小丘,叫人如何閃避。

  鷹愁老人見狀大駭,使盡平生之力,撤招向上衝起,但仍慢了一著,只聽見叭!的一聲,右足鞋子已被掃下,樹枝把他腳下劃了條血槽。

  鷹愁老人落下地面,亡魂皆冒,就在這時,牛剛由於用力過猛,剎不住式子,第二圈又已掃到了。

  鷹愁老人已駭破了膽,那敢停留,也顧不得找鞋子了,雙足一跺飛身落荒而去。

  牛剛煞住身子,嚷道:「老道,俺上了你的大當了,這傢伙不耐打,一下子就跑了,你不叫俺追,等一下俺就打你。」

  玄真羽士似乎很怕牛剛,聞言忙道:「那邊不是還有三個嗎?」

  牛剛舉著大樹,跑過去,不分皂白,揮樹向臥海龍打到,一邊叫道:「俺怕他們也要跑。」聲落樹已壓倒。

  絕醫谷奇正自被逼得團團轉,僅剩下的三根毒針又不敢輕用,正有一肚子火,一見牛剛來助,毒念立生,一揚右手玉瓶,喝道:「僅剩的三根,也餵了你吧!」

  臥海龍之所以許久未將絕醫谷奇打倒,主要的就是怕他的毒針,見他一揚右手,慌忙向側裡躍出五步,那知絕醫谷奇並沒有發針,而牛剛的大樹已扎到。

  臥海龍一聞頭上風聲駭人,慌忙舉劍去架,就在此時,絕醫一壓瓶蓋道;「這次是真的了。」三根柴芒早已應聲而出。

  臥海龍此時手中劍正觸到牛剛壓下來的大樹,欲走已不可能,要架也不行,心中大駭,才一遲緩,三根毒針已同時打入胸中,慘哼一聲,長劍落地,接著,轟隆!一聲,被牛剛打成了血餅。

  牛剛見狀大喜道:「老道,這下你說對了,此人雖不耐打,卻還不跑。」話落又向其他二人奔去。臥雲龍,臥山龍一見老二已死,心中雖然恨極,卻不敢戀戰,雙雙大吼一聲跳出圈外,狂奔而去,使牛剛大失所望。

  這時,七煞玉女白燕與聖嬰童子已奔到燕少玉身側,七煞玉女白燕一見燕少玉滿身是血,不由愁得花容失色,急扶著他,道:「玉哥哥,你那裡受傷了,快告訴我!」

  燕少玉淡然的笑笑道:「燕妹妹,你自己不也傷了嗎?」

  燕少玉一提,七煞玉女白燕才想到自己的傷勢,她低頭看了左胸口一眼,道:「我傷得不重,不要緊,但你……」

  燕少玉笑笑,道:「不要緊,死不了,大概不用在陰司路上相逢了。」

  七煞玉女白燕粉臉一紅,道:「不來了,你好壞!」

  話落仍不安的向走來的絕醫谷奇道:「谷奇,你快來看看我玉哥的傷。」

  絕醫谷奇大笑道:「不用看,我知道他不把我壓瓶底的貨吃完是不會放心的。」話落掏出那只白玉瓶,走到燕少玉身側,道;「這是僅有的了。」

  這時,盲聖、邪啞等也已走了上來,燕少玉掃了各人一眼,感動的歎道:「今日一戰,你們都付出了相當的代價,唉!我不知該說些什麼?」

  盲聖大笑道:「哈哈……幫主,這又算得了什麼?只要我們不死,總有索回的一日啊!」語氣豪放無比。

  絕醫谷奇道:「好了,你從來不感謝人,也不要破例了,快把藥服下,治傷要緊,」

  燕少玉笑道;「你有絕醫之稱,大概他們的傷你治得了吧,快去給他們治吧。今天,我燕少玉要破例感謝人了。」話落緩緩轉過身來。

  恰在這時,牛剛大聲道:「喂,老道,發什麼呆,他就是燕少玉嗎?」話落,轟然!一聲,把手中大樹拋出七八丈遠。

  燕少玉抬起蒼白的俊臉道:「不錯,在下就是燕少玉。」

  牛剛與燕少玉目光一觸,只覺那目光雖然疲憊而渙散。卻隱隱發射出一種懼人的威儀,令人不敢逼視。

  玄真羽士雲天羽卻暗忖道:「此人身負如此重傷,卻不肯先治而欲謝恩,恩怨如此分明之人,世間少見,我雲天羽生平自歎末逢良主,此刻可能真找到了。」

  在思忖間,淡然一笑道:「燕幫主好像身中內傷甚劇。」

  漠然而平靜的笑了笑,燕少玉揮抽拭了拭嘴角上的鮮血,愧然道:「燕某以此帶血之身,用此渙散的精神,來向兩位謝此救幫之恩,原不應該,還望兩位體諒此荒山絕嶺之上,無水洗的,而受燕某這真誠的一謝,他年如果有機會,燕某必圖一報,」話落並不作揖。

  玄真羽士雲天羽笑道:「燕幫主言出如山,武林共仰,些許小事;何足掛齒,何況,假使燕幫主允許的話,這也是我倆該做的事。」

  燕少玉聞言一怔,突聽牛剛大聲道:「我叫拔山神牛剛,喂,老道給幫主叩頭了。」

  話剛落竟然真拉著玄真羽士雲天羽跪下給燕少玉叩頭。

  這一來,不但燕少玉模不著頭腦,其他的人也都被弄得滿頭霧水,想不到這是怎麼回事。

  燕少玉忙側身讓過道:「兩位這是幹什麼?燕某人不敢當。」

  玄真羽士雲天羽道:「燕幫主,雲某人雖然不才,卻也相當自負,不肯輕易事人,此來雖是受人指使,卻也預先約好,如果雲某人不服,便可不入幫,現在雲某既已跪下,當然要入幫,就把才纔我們所為,做為入幫之禮吧!」

  拔山神牛剛環眼一瞪,道:「囉嗦什麼,把東西拿給他看,他敢不收咱們嗎?」話落當真從懷中拿出一張紙條來。

  這時,灰衣和尚一揮手,群僧緩步向燕少玉等人走采。

  燕少玉接過紙條一看,突然臉色一變,暗忖道:「師傅兩位老人家對我可真關懷備至,只是,這玄真羽士武功平平,怎說會有大用呢?」

  他心中雖然疑惑,但卻末形之於色,正色道:「天龍幫的處境,方才兩位已看過了,如果兩位認為值得加入的話,即始加入,否則,在下仍聽兩位自便!」

  玄真羽士雲天羽笑道:「人生如夢,知音難逢,幫主方才即能令我雲天羽心服,雖死又有何撼呢,牛剛,叩頭了。」

  拔山神牛剛可真聽話,聞言連忙叩頭,加入天龍幫,然後立起身來,問道:「幫主,天龍幫是不是天天如此熱鬧!」

  聖嬰童子忍不住道:「你想打架,機會多的是,放心吧!」

  就在這時,眾人身後突然響起一聲沉重的佛號,道:「阿彌陀佛,燕施主萬安了!」

  玄真羽士雲天羽心頭一動,暗忖道:「敢倩這批和尚,是來對付我天龍幫的?」

  拔山神牛剛心中想道:「那娃娃說的果然不錯,馬上就有架打了!」思忖間,不由自主的舉目向八九丈外的大樹看去!

  燕少玉緩和而平靜的,轉過身來,談然的道:「大師等在此等候多時,此時才來找我燕少玉,不知有何見教?」

  灰衣老和尚沉聲道:「老袖慧圓,今日千里來此見施主,非為別事,施主當然知道那招蓮台九佛乃是我少林百年失傳的絕學。」

  燕少玉淡然的笑了笑,神倩出乎意料之外的溫和,道:「大師,這式蓮台九佛,在下原有心還你少林,只是,在下現在九式尚未能完全悟透,如果大師肯忍耐,在下現在把口訣先給少林,等在下把九式演會之後,當專程上少林寺相傳。」

  慧覺臉色一沉,道:「不知燕施主這一招是那個傳的?」

  燕少玉心頭一沉,脫口道:「恨天和尚。」

  慧圓和尚雙目突然一抬,寒光如電,直盯在燕少玉蒼白的俊臉上,問道:「少林長老現在何處呢?」

  燕少玉已聽出他話意不善,心知他把恨天和尚之死歸罪到自己身上了,俊臉不由怒色一現,但又強忍了下來,笑道:「已進黃泉,但卻非死於燕某之手!」

  慧圓大師臉色更加難看,冷冷的道:「老衲聞江湖傳言,燕施主一向做事,從不畏首畏尾,莫非江湖傳言有誤?」話意充滿諷刺。

  燕少玉聞言再也忍耐不住,仰天狂笑一聲,道:「哈哈……大師既然雙耳不聾,能聽到江湖傳言就該知道燕某人言出無誑,從不騙人!」

  慧圓毫不讓步的冷笑道:「燕施主今天身體欠安,當然與往日不同,所以,老袖把那句江湖上傳說的話打了大大的折扣!」

  憤怒似已到達了極點,燕少玉失神的眸子中,突然透出駭人的寒光,陰森冷酷的道:「慧圓,你不覺得自己太自大了嗎?燕少玉之所以一再禮讓佛門中人,你知道是為了什麼?」

  慧圓冷笑道:「恕老衲愚昧,不知其理!」

  燕少玉冷森的一笑道:「乃是因為當年參與毀滅天龍幫的人,三教九流皆有,唯獨無你佛門中人,但是——在下今日要改變初衷了!」

  話已落提起沉重的腳步,向慧圓大師走來,由於他心情激動,牽動內傷,嘴入血溢如泉,但是星目中透出的寒芒殺機,卻令人望而生畏。

  慧圓只覺心頭一沉,不安的沉聲道:「燕施主,此時你想與老衲在拳腳上辨真理,只怕不是時候。」

  七煞玉女白燕拉著燕少玉的手,嬌聲泣道:「玉哥哥,你正大光明,神明可鑒,不要跟這些不講理的禿驢爭了,好哥哥,聽妹妹的話一次,忍耐一次!」

  拔山神牛剛暴雷似的大喝一聲,道:「幫主,把這些禿驢交給俺了!」不知何時,他已把那棵大樹拿回來了,環眼暴睜,冷電駭人。

  燕少玉沉聲道:「你們都不許出手,他是少林掌門,自有我來對付。」

  玄真羽士雲天羽冷笑道:「慧圓,少林向以武林泰斗自居,想不到廟門到你執掌之時,竟向一個身負重傷的人索戰,哈哈……少林威望,莫非就是由此建立起來的嗎?」

  他的言辭極盡不滿與諷刺。

  慧圓大師老臉一紅,精目中神光如電,冷掃一周,沉聲怒道:「老衲並非好戰之徒,只要燕施主能把真兇說出來,而有確實證據,老衲願放過今日之事!」

  燕少玉冷厲的長笑一聲,沉緩的道:「慧圓,燕少玉是天龍幫幫主,而非你少林護法,恨天大師死天何人之手,在下有什麼義務要告訴你?哈哈……多麼自大啊,實告於你們,燕少玉知道主凶是誰,但講不講在我!」

  少林九僧聞言個個臉上變色,由於驚怒,不由自主的各上前逼了一步。

  拔山神牛剛一橫大樹喝道:「有種的你們就上來。」

  那些和尚對他可還真有些忌憚,誰也不敢妄進。

  慧圓大師目中凶光一閃,冷聲道:「不知燕施主怎麼才肯說?」

  燕少玉冷冷的一笑道:「大師心中明白,何用多問,乾脆拿出手段來不就是了嗎?」

  慧圓大師見天龍幫的人,都已身受重傷,確有逼供之意,只是,心事被人看穿,老臉仍不由為之一怔,沉聲道:「施主逼老衲如此做!」

  燕少玉冷冰冰的道:「是大師逼燕少玉向佛門開刀,作在下不願做的事,大師過來吧!」

  七煞玉女白燕心掛情郎傷勢,一揚手中「七煞劍」就要上前,玄真羽士雲天羽突然沉聲道:「姑娘,冷靜點,你此時上去只有增加幫主的牽掛,那邊的人,不會袖手而觀的。」

  拔山神牛剛環眼一瞪道:「難道叫我們看著幫主受苦?」

  玄真羽士雲天羽道:「戰鬥靠一口氣,幫主大氣磅薄,豪氣干雲,慧圓功力雖然了得,必非幫主之敵,只是!」

  話落一頓,注定絕醫谷奇道:「谷兄不知有沒有把握治好幫主現時更慘重的內傷?」

  絕醫谷奇道:「只要五腑不離位,天下沒有難得住我谷奇的病症!」

  玄真羽士雲天羽笑道:「那就沒問題了,大家凝神準備著,慧圓一敗,他手下八個和尚必然下手,準備截擊他們就行了。」

  眾人果然凝神以備,無形之中,玄真羽士雲天羽已變成了燕少玉以下的唯一指揮之人。

  慧圓大師此時已走到燕少玉身前五尺處,開聲冷冷的道:「小施主,你動手吧!」

  燕少玉冷笑道:「武林中還沒有我燕某人先動的敵人。」

  慧圓大師雖是佛門中人,聞言也不由為之大怒,冷笑一聲道:「那老衲有僭了!「聲落雙掌齊出,招化「金剛伏虎」向燕少玉拍到。

  掌出罡風如剪,陰帶雷鳴之聲,功力雄厚可想而知。

  燕少玉此時身受內傷,心知不能硬接,右掌一晃,招出「烈日當空」閃身側攻而到,左掌卻乘機拍出一招月掛疏桐,閃電般拍向慧圓大師脅下。

  慧圓大師萬沒料到燕少玉重傷之下,尚有這般神勇,失神之下,幾乎一招傷在燕少玉掌下。

  慧圓身為少林掌門,一招之下,幾乎傷於一個身受重傷人的掌下,心中又羞又怒,大吼一聲,揮掌直撲而上,指顧之間,攻出一十八掌,踢出三腳之多。但見掌影飄飄,罡風如刃,刮面生寒,刺腕砭骨,腿影縱橫,出沒如電,一代名師,拳腳有獨到之處。

  燕少玉內傷甚重,不取硬接,在聲勢上,他吃了不少虧,只能閃躍於掌風腿影之中,找機會下手。

  跳躍牽動內傷,血流更加急驟。

  七煞玉女白燕恐慌的望著鬥場,幾欲窒息。

  盲聖、邪啞、聖嬰童子也各自雙拳緊握,額上汗下如雨,早把自己傷痛忘得一干二淨了。

  拔山神牛剛抓住大樹沖了好幾次,都被玄真羽士雲天羽拉住,不由氣得他大吼道:「只有你這沒心肝的老道,有那心思觀戰,等下幫主如有三長兩短,看我不剝了你的皮。」

  玄真羽士雲天羽笑道:「幫主如果這麼容易被人打倒,中原武林狠人盡了,這狠字又何以會加到他身上來?:

  淳淳而談,狀至悠閒,其實他心中的緊張,只有他自己知道。

  這時。鬥場中兩人,已互拆了近二十招,突然,燕少玉一聲悶哼,左肩頭上,被慧圓掃了一掌:連退三步,吐出一大口鮮血。

  眾人見狀一急,就要撲過去,突聽,玄真羽士雲天羽大喝道:「慢著!」

  就在這時,突聽燕少玉厲叱一聲道:「鳴鳳追月」,身子閃電般的衝了上去!

  慧圓大師見狀大駭,心中閃電付道:「昔日羅成盤腸大戰,我始終不信世間會有這等狠人,今日可是親眼目睹了!」

  而且心中在想,手腳可沒閒著,連拍出三十六掌,封住燕少玉右掌的「九日當空」一招,滿以為危機已過,那知,燕少玉右掌變化未完,左掌突然拍出,其急如電,令人難以想贏。

  電光火石一瞬,只聽慧圓大師哼了一聲,身子突然倒飛出三丈多遠,叭的一聲,跌倒地上,連吐三大口鮮血。

  燕少玉殘餘功力也已用盡,一個踉蹌,幾乎跌倒,口中更是血湧如泉。

  這一來,兩方的人都驚得呆了,誰也沒想到戰事會如此快就結束了,更沒想到重傷倒地的會是慧圓大師。

  鴉雀無聲,落針可辨。

  慧圓大師吃力的從地上撐起來,渙散的目光注定燕少玉道:「多承燕施主掌下留情,末派老衲胸口呀!」

  燕少玉揮袖一抹胸口,冷然道:「在下不知為什麼,會突然想起你是佛門中人!」

  慧圓大師固執的道:「老袖一定要從施主口中探出長老死因。」

  燕少玉冷笑道:「燕某人一向出言不二,大師,你絕了這條心吧!」

  慧圓大師冷聲道:「老衲誓死不移!」

  燕少玉冷冰冰的道:「很好,大師,如此不是我天龍幫瓦解,就是你少林寺化為焦土,咱們各盡所能吧!」

  此時,八個黃衣和尚中,突然飛出一人,悶聲不吭的一掌向燕少玉拍來,掌出勁風如山,似是全力而為。

  燕少玉殘功已盡,哪能抵抗,就連躲也沒勁躲了,驀地!

  一聲虎吼,一聲嬌叱,拔山神牛剛與七煞玉女白燕已攻了上來,快如浮光掠影,令人看了就眼花。

  玄真羽士雲天羽忙喝道:「上,擋住其他八人!」聲落當先飛身而出,其他四人也同時跟了上來,阻在八人身前。

  那黃衣和尚,一掌尚未拍實,側面一縷勁風已到,嚇了一跳,連忙撤招回掌招架,那知,他掌才撤回,頭上大樹已到。

  拔山神牛剛真是怒極了,全身力氣卻貫注到大樹上,一扎之力何等威猛,那樹頭又大,黃衣和尚如何躲得過。

  只聽,轟隆!一聲大震,登時沙土四濺,大樹齊腰而斷,黃衣和尚,早已成了一堆肉泥,可憐他連一聲慘哼都末哼出。

  八個黃衣和尚,是少林寺的八大護法弟子,功力原本不溺,只是兩人來得突然,也太兇猛了,是以才在措手不及的情況下,喪了性命。

  拔山神牛剛見大樹已斷,慌忙丟下手中半截,飛身躍到一棵粗如盤口的大樹下抱住樹幹,虎吼一聲,連泥帶土,硬生生的把棵大樹拔了出來。

  這時,七煞玉女白燕已躍落燕少玉身前,溫柔的替他揉著胸口。

  七個黃衣和尚,一見同門喪命,個個怒痛填膺,暴喝聲中,就要動手,突聽慧圓大師沉聲道:「爾等不可造次!」

  拔山神牛剛卻大喝道:「來呀」,七個和尚見掌門喝阻誰敢再上,只得各自忍氣,退了下去。

  慧圓大師宣了聲佛號,冷冷的對燕少玉道:「燕施主,血腥已牽連於你我之間,施主如不追究那行兇之人,天龍幫與少林,只怕從今難以罷休!」

  推開胸前的七煞玉女白燕,冷漠而無所謂的一笑,燕少玉道:「各為其主,大師不用想要燕某處分忠主之人,今後你我之間,是恩是仇,悉聽大師裁決,天龍幫將永不再倒,大師如果沒有其他的事吩咐,就好走,燕某不送了!」語聲甚是陰沉。

  慧圓大師臉上連變數色,怒容冷聲道:「燕施主,少林是出家人天地,所住者都是四大皆空之人,原不想在江湖上與各派爭一日之短長,但施主卻逼人太甚,使老衲無路可走,願燕施主虎軀康安,再會之日將不會太久。」

  話落一頓,對七人道:「我們走吧!」話落領路而去!

  燕少玉冷笑道:「下次相會前,望大師把後事交代一下。」

  慧圓大師沒有搭腔,率眾消失於山崗後。

  拔山神牛剛楞楞的道:「這和尚心腸倒不壞呢,明明吃了大虧,卻還祝福我幫主虎軀安康。」

  玄真羽士雲天羽笑道:「誰像你那麼傻,連這等話也聽不出,他祝福之意,乃是意圖報復之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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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1 12:33:14 |只看該作者
  眾人也都笑了。

  拔山神牛剛黑臉一紅,道:「真的?你怎不早說,否則,我一個也不放他回去。」

  這時,絕醫谷奇已替燕少玉把傷裹好並把那唯一的一粒治內傷之藥給燕少玉眼下,燕少玉緩緩坐在地下,道:「谷奇,把他們的傷也治好吧,假使在下所料不差,等下還有一場好鬥。」話落向四周掃了一眼,似在找尋什麼,但卻一無所見,只得閉目運功養傷。

  七煞玉女白燕向絕醫谷奇要了治傷之藥,背轉身子自己敷上,伴著燕少玉坐下。

  拔山神牛剛把大樹放下,坐在樹幹上愣愣的出神,玄真羽士雲天羽卻把邪啞叫到身旁細細盤問天龍幫的情況。

  大地一片寂靜,山風刮得樹葉沙沙有聲,偶爾飄送來陣陣血腥氣息,令人心嘔,也令人深懼恐怖。

  日由中天偏西,紅霞漸生於天際,沉默寂靜中,已渡過了五個時辰,燕少玉蒼白的俊臉,已開始轉紅,諒是內傷快好了。

  拔山神牛剛,他是從來不知什麼是心事,此時,早已躺在樹幹睡熟了,鼻聲如雷,是寂靜中的唯一的點綴。

  日接山頭,燕少玉緩緩睜開了星目,七煞玉女白燕一直注視著他的俊臉出神,見狀嬌聲歡呼,說道:「玉哥哥,你好了!」

  深情的望著她一笑,雖然只是那麼淡談的一眼,卻令七煞玉女白燕難忘,燕少玉笑笑道:「好了,你們也好了嗎?」

  受傷的人全道:「都好了!」

  他們甚是恭敬歡悅。

  突然,玄真羽士雲天羽上前急聲,道:「票幫主,我們似乎應該馬上回去了!」

  眾人聞言心頭都沒有來由的為之一跳。

  燕少玉俊臉微微一變,突又鎮定的道:「是的,我們應該馬上回去了,走吧!」

  玄真羽士雲天羽見眾人都有些茫然之色,唯獨燕少玉一點即透,心中不由暗自佩服道:「此人不但武功高絕駭人,心思也靈敏無比,看來我雲天羽真個找到盟主的了。」

  聖嬰童子仍然不解的問道:「師弟,急著回去幹什麼?」

  燕少玉平靜的一笑道:「滅人必先滅其根基,你以為幻影七魔會只在這裡對付我們嗎?」

  眾人始才大悟,個個為之變色。

  玄真羽士雲天羽道:「他們可能會佔據燕家莊,但卻不一定會加害柏樹禮等人。」

  盲聖茫然的道:「為什麼?」

  燕少玉平靜的笑了笑道:「柏樹禮雖然武功不弱,但卻非天龍幫棟樑之材,與其加害於他,反不如把他留於手中,以餌釣魚,天龍幫得天羽之材,今後將減少很多失利的機會。」

  玄真羽士雲天羽淨臉一紅,恭身道:「幫主之材,遠勝天羽,天羽愧不敢當。」嘴上雖這麼說而心中卻甚是受用,效力之心,益加堅定。

  燕少玉笑了笑道:「我們走吧!」

  此話一落他當先向另一處山頭行去。

  玄真羽士雲天羽過去踢了拔山神牛剛一腳,道:「牛剛,走了!」

  拔山神牛剛好夢正甜,眨了下眼睛,慢聲道:「吵什麼?」

  燕少玉淡淡的笑道:「天羽,讓他在這邊睡吧,他已殺人殺得票了,等我們把前頭敵人殺完,再來叫醒他。」

  拔山神牛剛聞言一躍而起,抱起大樹就走,一面嚷嚷道:「幫主,你好不公平,我那裡累了。」也許他睡意朦朧,走的地方竟是相反。

  燕少玉笑喝道:「走錯方向了,你到那裡去?」

  牛剛一睜眼,果然方向不對,急忙轉身奔來,眾人不由大笑。

  聖嬰童子見他扛著顆大樹,笑道:「你扛著大樹幹什麼,怪重的。」

  拔山神牛剛道:「有什麼重,不然等一下還要再拔,萬一走到沒樹的地方打起來,來人豈不全被你們宰光了?」

  他也不理眾人發笑,大步而行。

  一行七人,上到山頭,夕陽已然西下,只聽谷中,正傳來陣陣撕殺慘號之聲,昏暗中,聽來特別恐怖。

  拔山神牛剛聞聲臉現喜色,道:「這裡又有熱鬧了。」

  燕少玉俊臉突然一沉,道:「誰也不許下去。」

  拔山神牛剛一怔,玄真羽士雲天羽暗向他一使眼色,拔山神牛剛雖渾,卻還分得出事情的輕重,一見玄真羽士雲天羽臉色凝重,那敢再多嘴。

  燕少玉向下看了一眼,只見谷中,死傷纍纍,此時,只剩下了二十個人左右,其中還有不少人受了傷。

  東海六十四島之主姬天雄,此時正自左衝右突,前面明明無人,卻都會突然轉身,而那因住他的,只不過是十個紅雲幫,血獅堂的弟子而已。

  其他的人,也被一些紅雲幫的弟子困住,或三個困一個,五個困一個不等,總共算來,谷中紅雲幫的弟子來了將近百人,但卻不見堂主之類的人物。

  玄真羽士雲天羽然道:「他們身陷陣中,不知破解之法,終必要亡於此谷之中的,英雄一世卻亡於幾個無名小卒手中,實在不值得。」

  燕少玉俊險一變,突又冷了下來,漠然道:「我們走吧。」

  話落緩緩轉身過去,狀似相當吃力。

  玄真羽士雲天羽心中忖道:「他終究是重感情之人,心中雖然對姬天雄不滿,但卻無法忘情的。」

  就此思忖間,不再言語,跟著走了下來。

  燕少玉走了幾步,迷茫中,眼前好像突然出現了嬌弱的姬鳳儀,只聽她嬌怯的,道:「玉哥哥你說過要我永遠生活在快樂安靜中的,但是,我爹爹現在正陷身困境中,你怎麼不救他呢?」

  燕少玉心頭一震,用力搖了搖頭,眼前卻一無所有,重又舉步向前走去,恍惚中,眼前突然出現了滿險淚痕的姬鳳儀,輕泣道:「玉哥哥,你好狠心啊,我爹爹死了,我會快樂嗎?」

  燕少玉重新搖頭,驅散幻境,喃喃自語道:「是的,鳳儀,也許我燕少玉前生欠了你的。」

  語罷緩緩轉過身來,沉重的問道:「天羽,你知道那是什麼陣嗎?」

  眾人除了拔山神牛剛外,一聞此言,個個心中暗喜。

  玄真羽士雲天羽心忖道:「聽邪啞之言,燕少玉似乎很疼愛姬鳳儀,他此時突然回心轉意,可能就是為了她,我雲天羽既然以他為主,豈能坐視,他心有所憾。」

  轉念如電,忙道:「若設此陣,乃是一座混無陣法,只是擺得不全,極容易破。」

  燕少玉聞言心中暗喜,忖道:「此人不但智力過人,原來對陣法竟也如此之熟,兩位恩師果然沒說錯,他確是天龍幫中的一個棟樑之材。」

  轉念問道:「如何破?」

  玄真羽士雲天羽笑道:「要破此陣,不用多人,隻牛剛一個人去就夠了。」

  拔山神牛剛正怕派不到他,聞聲不僅是喜從天降,樂得張著大嘴道:「呵呵!老道、謝謝你,謝謝你了。」

  燕少玉沉聲道:「陣破速回,不許多殺,也不許報名。」

  玄真羽士雲天羽帶領眾人再到山頭,把牛剛拉到一邊,指入陣之法講了再講,然後又叫拔山神背了一遍,才附耳道:「你破了陣之後,如果他們問你是誰,你就大叫燕少玉幫主不准許我久留,然後趕快跑回來,知道了嗎?」

  拔山神牛剛急道:「准不准俺打人。」

  玄真羽士雲天羽道:「只准打一下,不管打到與否都要回來,否則幫主就不要你了。」

  牛剛忙點頭道:「照辦,照辦。」

  話落扛著大樹,飛身向下跑去,自語道:「我找人多的地方,打他一樹,起碼也可以打到幾個的。」

  不大工夫,拔山神牛剛已跑到谷中,照玄真羽士雲天羽的吩咐之法,直入陣中,七轉八轉,燕前果然有一堆亂石,上面放插著一根黑色小旗,旁邊有兩個杖劍的紅雲幫弟子守著。

  拔山神牛剛一現身,兩個壯漢登時大喝一聲,飛身來砍,撥山神牛剛大笑一聲道:「王八龜孫子找打!」

  此話剛落大樹已打了下去。

  那樹連枝帶葉足有十幾丈方圓,兩個壯漢原本是血獅堂著二流的弟子,如何躲得過,只聽轟!的一聲,連人帶石堆,早已打得四散飛揚。

  東海島主姬天雄與十二個島主被因在陣中,正覺天昏地暗,難辨東西。殺了半天,沒殺到幾個,正自又急又恨,突聽轟的一聲。眼前豁然開朗。敵人一目瞭然,紛紛大吼聲中,如狼似虎的撲了上來。

  那些紅雲幫的弟子,武功那比得上十二島主,剎那間被殺得東倒西歪。

  拔山神牛剛一見,心說:「我再不打可就沒份了。」

  就在轉念間,早已飛身跑上,認定五個距離最靠近的大漢,一樹打了下去。

  那五個大漢,正自心驚膽顫,那曾想到禍從天降,一時之間,誰也沒逃過,全死於大樹之下了。

  東海島主姬天雄一怔,高聲叫道:「那位兄台高姓大名。可是你破的?」

  拔山神牛剛不敢再打第二下,丟下大樹道:「俺燕少玉幫主叫俺來破的,回去晚了,他不要俺了。」

  說完撤腿就跑了。

  東海島主姬天雄找了燕少玉半天沒找到,這才回谷,不卻被困於陣中,險些喪了老命,一聽燕少玉三字,驚喜交大叫道:「兄台等一等,我同你去見他!」那知,此時拔山神牛剛已走得無影無蹤了。

  東海島主姬天雄沉重的歎息一聲,發聲大呼道:「燕少玉,你在那裡,老夫有話同你說!」

  只聞四野回聲,並無答覆。

  山頂上,玄真羽士雲天羽道:「幫主,他言語之間,似乎甚有悔意。」

  燕少玉冷漠的道:「天羽,我知道你的用心,但今後你不必再多事了,鋼刀已拆,此心已斷,咱們走吧!」

  話落轉身而去。

  這時,拔山神牛剛已到,眾人只得尾隨而行。

  玄真羽士雲天羽心中暗歎一聲,忖道:「難道我真的白費心思嗎?」

  谷中此時傳來一聲沉重的呼聲,道:「燕少玉,人非聖賢,孰能無錯,我東海島主雖有對不住你的地方,難道小女也有對不住你的地方嗎?」

  燕少玉俊臉一變,突又把鋼牙一咬,冷聲道:「今夜離開苗疆!」

  突然,空際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道;「辦得到嗎?」

  眾人聞聲同時一驚,燕少五突有所悟的道:「朋友,何不出來相見?」

  那聲音冷笑道:「會相見的!」

  話落寂然無聲。

  燕少玉俊臉寒霜一濃,冷聲道:「何方?」

  話落卻無人回答,心知他已去遠。

  七煞玉女白燕道:「玉哥哥,是不是神宮中的人?」

  燕少玉平靜的笑道:「我想是的!」

  拔山神牛剛道:「他們在那裡,待我去找他!」

  話落又要去拔樹了。

  燕少玉笑道:「此處再向前走,處處山林,你放心吧,到時再拔還來得及!」

  話落一頓道:「你實在該有件順手的兵刃。」

  玄真羽士雲天羽見燕少玉在強敵環顧之下,尚能如此鎮定談笑自若,不由笑道:「他原本有一根鐵棍,卻被他丟了。」

  盲聖道:「這卻是為什麼?」

  拔山神牛剛道:「太輕了!」

  燕少玉笑道:「等回莊之後,我打根鐵棍你拿不動的。」

  突然,一個冷冷的聲音接道:「你們還想回莊嗎?」

  此聲音起自左側林中。

  拔山神牛剛又要去拔樹,突然右側同樣響起一個冷冷的聲音道:「這叫不見棺材不掉淚啊!」

  盲聖、邪啞同時要飛身撲去,突聽燕少玉沉聲道:「走了!」

  他神色鎮定如常。

  七煞玉女白燕有些害伯似的緊靠著燕少玉,這冷森森的聲音,在寂靜的黑夜裡,聽起來確實有些伯人。

  玄真羽士雲天羽笑道:「幫主,你聽過楚歌四起的故事嗎?」

  燕少玉笑道:「聽是聽過,只是末身臨其境過,不知道是什麼味道。」

  玄真羽士雲天羽笑道:「那麼村犬野吠之聲,幫主大概聽過了?」

  燕少玉漠然一笑道:「咬人的狗不露齒,狂吠之狗,必是癩狗,何足為懼!」

  玄真羽士雲天羽大笑道:「哈哈……幫主,狗的想法卻與人不同,它們以為咬的聲音越大就越害怕,甚至會嚇昏了呢?」

  拔山神牛剛不知兩人是指桑罵槐,聞言不服道:「我從來沒有聽說過誰被狗嚇昏過的!」

  眾人聞言不由大笑,直笑得牛剛丈二金剛,摸不著腦袋。

  左右暗處的人,被罵得狗血淋頭,正自大怒,再聞眾人一笑,更加怒,忍不住同時厲聲道:「人在死前都要得意一番的!」

  玄真羽士雲天羽聽如不聞,對牛剛道:「牛剛,你不曉得,狗吠如果嚇不倒人,他就會回去叫一大群來咬你呢?」

  拔山神牛剛楞頭楞腦的道:「它敢咬我牛剛?」

  暗處的人,知道玄真羽士雲天羽再說下去,必然更難入耳,右側那人,陰森森的道:「姓燕的有種你直前走,穿過前面一片樹林,咱們在林前草地上見!」

  燕少玉俊臉一怔,星目冷光如刃,冷冰冰的道:「朋友那正是燕某回去之路,當然從那裡走了!」

  左右兩側同時有人道:「好,咱們前面見!」

  眾人穿過疏林,前面競有一片密林,聖嬰童子道:「師弟,我看這林子有點怪,咱們林上面走的好!」

  玄真羽士雲天羽搖頭道:「他們既然指明了地方,我們如走林上,徒自自滅威風。」

  燕少玉點頭道:「此言有理!」

  此話一落,拉著七煞玉女的玉手,當先進林!

  這片樹林並不大,穿過對面,果然有一處五十丈方圓的草地,四周密林如牆,地方甚是隱蔽的,但卻空無一人。

  燕少玉與玄真羽士雲天羽一見四周形勢,眉頭不由同時一皺。

  就在這時,身後林中突然傳來一聲狂笑道:「哈哈……燕少玉,你果然豪氣干雲,只可惜,你等已成了籠中之鳥。」

  眾人聞聲全都駭然回頭向發聲望去,這是一種潛在的意識,雖然他們早已知道有人跟蹤,突然聞聲仍不免緊張。

  唯獨燕少玉沒有轉身,神色之平靜,使人難以相信,好像,連天塌下來,他已不會為之變色似的。

  那發話之人,見眾人被他聲勢所懾,先是一陣得意的大笑,等他看清燕少玉不為所動,笑聲又霍然而止,冷冷的道:「燕少玉,老夫有話同你說,為什麼不轉過身來!」

  燕少玉冷漠而陰森的笑了笑道:「燕某不願與見不得人之輩說話!」

  那人聞言似是怒極,冷笑聲中,只聽嘩啦啦一陣大響,樹上已跳下一人,也就在樹響的同時,燕少玉轉過身來。

  只見,面前五丈之外,站著一個龍袍朝服,腰圓玉帶的老者,乍看起來,恰似朝中極品之官。

  此人年約七旬上下,黑臉赤須,闊嘴暴牙,短眉陷目,陰森而帶有些鬼氣,尤其在昏暗的夜色之下,更增加了些神秘感。

  在官服老者出現不久,林中突然三三五五的出現許多青面撩牙,短衣斜穿,袒胸露背,手持刀叉的鬼卒模樣的人。

  燕少玉心中一動,暗忖道:「這些人莫非不是神宮來的?」

  思忖間,低聲問偎在身側的七煞玉女白燕道:「燕妹妹,這人可是神宮之主的師兄之一?」

  七煞玉女白燕搖搖頭,低聲道:「不是,我從未見過此人!」

  燕少玉心中有了數,不由暗自冷笑了一聲!

  黑臉老者並不再向眾人問話,沉聲喝道:「開庭!」

  喝聲一落,林中突然一暴應.接著,有兩個鬼卒模樣的人,抬出一張方桌,桌上筆墨俱全,竟還有驚堂木。

  黑臉老者正中一站,驚堂木一拍,道:「燕少玉,過來聽審!」

  燕少玉面上泛起滔天殺機,星目中暴射出駭人的寒光,他嘴角上,不知何時,又浮現那絲殺人前,無所謂的笑意。

  他緩步向前走去,隨著緩慢的步法,慢聲冷然道:「燕某已知閣下是鬼殿來的了,憑閣下這點道行,只怕還難審燕某!」

  聲落人已走了兩丈,這時,林內鬼卒走出了十幾個人,圍於燕少玉兩側刀叉齊舉,狀至緊張。

  黑臉老者見燕少玉已落入重圍,心頭大放,冷喝:「跪下!」

  燕少玉漠然一笑,仍往前走,嘴角上那絲笑意更濃了,雙目中透出的厲光,更似透出人之肺腑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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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1 12:33:28 |只看該作者



  此人來時,雖曾聽說過燕少玉功力高絕,而心存顧忌,末放大意,是以才有種種恐怖的安排,想先奪其鬥志。

  及見燕少主如此年輕文弱,心中不由又動搖起來,傲也就油然而生,見燕少玉不聽阻止,仍然前進,登時把驚堂木一拍,厲聲道:「既入本殿,誰敢抗令,拿下!」

  斷喝聲才落,兩側十幾個鬼卒紛紛大喊一聲,向燕少玉撲來。

  燕少玉緩慢的腳步,突然一刺,身子突然凌空而起,冷喝聲中,右掌已拍出一招「九日當空」,左掌卻蓄勁末發。

  身法之快,急如流星趕月,兩側十幾個鬼卒,顯然都是當今江湖一時之選,卻全都撲空。

  黑臉老者見狀心頭一駭,身子猛然向左側一偏,方想出手對敵,眼角一閃,似覺燕少玉左手動了一下,尚未及轉念,只聽轟的一聲,一張檀木桌子,已化成無數碎片打了過來。

  黑臉老者,萬沒想到他一招之下,兩掌可發出不同的招人,此時要自衛卻成了問題,那還有時間攻敵。

  身子一矮一閃,浮光掠影般的返身向脊後樹林中馳去,動什雖然快得令人眼光閃,但卻未能快過爆裂的木片,背上著了三塊,透袍穿肉,鮮血直流!

  這時,那些鬼卒模樣的人一撲末中,互換了一個方位,再度向燕少玉圍上,刀叉並起,陰森如林,時間也只不過是眨眼之間而已。

  燕少玉殺機早立,一招將黑臉老者打得龜縮入林,身子突然凌空轉回,而左轉身之際,雙手已互扣腕上,正迎上圍攻上來的眾人。

  一聲斷喝,如同春雷乍展,一片迷茫的光幕,早已自空而降,燕少玉的身影,已消失於光幕之中。

  突聽,對面林中一聲斷喝道:「你等非其敵,快退!」

  喝聲震耳,此人內功必定深厚無比。

  但是,他這聲斷喝不但未能救得諸人,反而送了眾人的性命。

  眾人聞聲一怔。光幕早巳到達頭上,只聽!

  一連串的慘號,響起一片,如同末日已到,又似地獄上刑,令人膽顫心驚,魂飛魄散。

  沖天血住,此起彼落,殘肢斷臂,四散飛揚,頭顱滿地滾,屍身隨地橫,就是地獄刑場,只怕也不過如此。

  但是,這只是一剎那的時間而已,眨眼一過,一切仍恢復了先前的平靜。

  燕少五位臉上一片冷漠,既不激動,也不憤怒,更無些許憐惜,鮮血染紅了他兩臂衣袖,雙劍不知何時早巳拍回腕上,足踏斷叉棄刀,向眾人走來,從容安逸之極!

  從開頭,到結束,這段時間並不長,陣陣慘號,已把眾人由錯愕中驚醒,拔山神牛剛環眼眨了眨,頓足如雷的道:「哇!可惜,可惜!」

  七煞玉女白燕安然無恙,芳心快慰無比,笑問道:「你可惜什麼呀?」

  拔山神牛剛搓著雙手,似疼癢難耐般的,道:「是我們那個叫我不要扛大樹來的,不然,俺一樹起碼也可以打倒幾個。」

  玄真羽士雲天羽笑道:「你的樹能快過幫主手中的雙劍嗎?只怕你連樹還沒舉起,那邊的入已被幫主殺光了。」

  拔山神牛剛一想。覺得也對,自悟道:「原先我還以為他很文弱,想不到動起手來,竟然比我牛剛還凶上百倍,這下我可真見到厲害了。」

  這時,燕少玉已經定回,突聽背後林中一個冷冷的聲音道:「燕少玉,今晚第一仗,你打勝了!」

  燕少玉一抬眼,只見正面一人,方面大耳,臉色紅潤,五柳長鬚齊胸,發白如銀,長眉精目身著銀色龍袍,正自端坐於一張檀木方桌之後,左右分立一黑一白兩個判官,周圍散立著許多牛頭和馬頭、豬頭及禽鳥頭等的禽獸打扮的人,恰似十殿中,轉輪殿的轉輪王。

  眾人轉身,不由一怔,猜不出他是何時把桌子擺出的。

  燕少玉冷然一笑,道:「第二仗大概是與閣下打了?」

  拔山神牛剛環掃四周,只見此處四周古木參天,大有數圍,實在拔不出樹來,心中暗暗著急起來。

  銀岳老者冷冷的笑道:「老夫是十殿中的轉輪王,來此的目的,乃是判你等該轉歸六道中的那一道!」

  此話聲平靜陰森,中氣十足,令人聞聲悚然!

  燕少玉冷喝一聲,舉步向前走去!

  拔山神牛剛見狀大急,心說:「那話兒又來了,我如不想辦法,等下又得乾瞪眼了。」

  就在轉念之際,恰好看到一棵粗可合圍的樹,心說:「雖然粗了一點,不好拿,但除此之外沒有更細的了,就將就點兒吧!」想到就做,飛身向那棵樹奔去!

  才跑到半途,突聽前面林中一聲冷喝道:「站住!我二殿主楚江王在此!」聲落林中已走出一灰衣老者,身邊跟著十幾個三分人像七分鬼氣的人物。

  只聽銀衣老者——轉輪王冷聲道:「燕少玉,你站在那兒吧!這第二仗還輪不到老丈打!」

  由先前一人吃虧的情形,他已看出,燕少玉的功力,決非他們之中任何一人所能敵,是以及早出聲阻止。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道:「不知哪個打這第二仗?」轉輪王冷哼一聲,沉聲呼道:「永廣王、森羅王、雙成王你們現身吧!永廣王大意輕敵,斷送手下十個弟子性命,此罪不輕,此次需戴罪立功,否則,哼哼,別怪老夫不念同殿之情!」語氣陰森冷酷,全無半點人情味。

  這些人,似乎全都很懼怕此人,聞言唯唯應是,永廣王更恭身道:「謹等二主令偷。」

  燕少玉站住身形,星目向四週一掃,心頭也暗自吃驚,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功力,決難同一時間之內,敵擋三人以上。

  不過,燕少玉心中雖然驚駭,那冷漠的俊臉上卻沒有一點表情,仍如往常一樣,好似天下沒有一件事情能令他心動。

  轉輪王心中暗白驚異佩服,心說:「此人年紀輕輕,竟有這般使人難以相信的鎮定力,其鎮定莊嚴之態倒真像一代宗主,此人如不早除,天龍幫必在短期內,重振往日聲威,可能較之其父統領的天龍幫尤有過之!」心念電轉,心意更堅。

  其他的人,卻沒有燕少玉這般鎮定,個個臉上變色,雖然他們有滿腔熱血,為主力友,但處身於此等絕境之中,又有幾個真能心平氣和的泰然處之呢?

  七煞玉女白燕深知燕少玉性格,心中雖急,卻不敢對他提起突圍脫困之意,轉過嬌臉,低聲向玄真羽士雲天羽道:「雲兄,怎麼辦呢?」

  玄真羽士雲天羽雖然足智多謀,但當此事迫眉睫之際,一時之間,卻也想不出萬全之策,只得道:「時間已不允許了,姑娘咱們只有一拼了!」

  此言倒是十分坦然。

  七煞玉女白燕聞言急道:「他們這麼多人,而咱們……」

  邪啞性爆聞言忍不住插口,豪氣干雲的道:「幫主一向視生死如無物,神色泰然如故,姑娘難道天下唯獨咱們的命最有價值嗎?」

  七煞玉女白燕聞言並不動怒,仍焦急的道:「你我卻知道玉哥哥是天龍幫的一幫之主,振幫復仇事大,全在他一人身上,難道你以為他此刻死了值得嗎?」

  言來義正辭嚴,令人徹然而悟,邪啞豪倩雄壯的臉上,立時掠過一片陰影,愧然道:「姑娘之言甚是!」

  突然,玄真羽士雲天羽盼口道:「只要能讓我走上一圈,今夜我們不但可以化險為泰還可以大敗鬼殿來人。」

  七煞玉女白燕聞言大喜,忙道:「那你快走上一圈、我們可以幫助你!」

  三人急促中對話,時間原本很短,是以,誰也沒注意到,玄真羽士雲天羽搖頭道:「姑娘只可智取,不可力敵,千萬別出手!」

  話剛落臉色一振,緩步走出,朗聲道:「哈哈……小道聽說鬼殿乃是中原兩大神秘所在之一,殿中之人,從不輕易在江湖上走動,今夜難得連出五位殿主,小道倒要一飽眼福了!」

  說話之間,已走了三步,突然覆身在地上拾起一根斷枝,順手插在地上,又道:「只是,距離太遠了,看不太清楚!」

  話落向另一段枯枝走去!

  聖嬰童子只氣得小眼連瞪,心說:「身陷重圍,急都快把人急死了,他倒有這等閒情踱起方步走了!」

  轉輪王雖然老奸巨滑,一時之間,倒也想不出其中用意,茫然的盯著玄真羽士雲天羽出神。

  這時,玄真羽士雲天羽已插起第二根枯枝。

  燕少玉心中暗自得意的忖道:「此人足智多謀,更難得豪氣干雲,臨危不亂,泰然如常,倒真不愧是我天龍幫中的弟子。」轉念間,俊臉上不由浮出一絲欣然的笑意。

  這時,玄真羽士雲天羽已插下第三根枯枝,七煞玉女白燕,芳心緊張得「砰砰砰」直跳,突然,拔山神牛剛大吼道:「老道,你在劃什麼鬼符?留點精神自保不好嗎?」他知道玄真羽士雲天羽功力不佳,此話倒是一番好意。

  轉輪王一聽鬼符二字,心中突然一掠,大喝道:「雲天羽給老夫站在那兒.哈哈…… 老夫倒忘了你擅於奇門之術了,幾乎上了你的當!」

  玄真羽士雲天羽心中暗恨牛剛,腳下不敢停;急步向前走去,方欲拾第五根枯枝,突聽轉輪王冷喝道:「廣成王,阻他!」

  廣成王喝聲遵命!方欲動身,燕少玉已冷聲道:「天羽快退下!

  玄真羽士雲天羽狠狠的望了牛剛一眼,長歎一聲,闇然退了下來,幾乎把七煞玉女白燕急得哭出來。

  轉輪王心神一定,生怕夜長夢多,冷聲一聲道:「嘿!姓燕的,此時充英雄只怕不是時候吧!」

  話落把臉一沉,陰森森的道:「燕少玉,你殺人如麻,心毒手狠,本殿判你入地獄鬼道,你手下弟子,俱是幫兇,其罪雖小,卻也難諒。本殿俱判他們入修羅道……」

  陰冷的笑了笑,燕少玉左右雙手又扣於碗上,冷漠道:「在下雖非閻羅,卻要送你去見閻羅了。」

  話落方想出手,突聽轉輪王急聲道:「將此人拿下,四王齊上!」

  四王本早已有了準備,聞聲雷應一聲,就要出手,突聽那邊拔山神大喝道:「好小子,你往那裡跑」的話音才落,只聽轟隆的一聲大響!

  眾人聞聲一凜,一齊轉頭,只見雙成王已與牛剛互對了一掌。

  拔山神牛剛雖然力大如象,但卻是外門功夫,難以全部運用於雙掌之上,雙成王內功極深。收發能由心,全力一掌,牛剛當然吃虧不少。

  只見牛剛退了五步,額上青筋暴跳,環眼圓瞪如鈴,看樣子,似是恨極了,雙成王卻依然故我,神態如常。

  燕少玉心中一動,冷聲道:「牛剛回來!」

  拔山神牛剛雖怒卻不敢違令,不甘心的答應一聲道:「牛剛遵命!」話落就要轉身。

  雙成王冷哼一聲道:「既入本殿王中,來去那有這般容易,留下點東西再走吧!」話落縱身急迫而出,雙掌一伸一掃,招化閻王勾魂,向牛剛背上拍去。

  拔山神牛剛正不計心退回,一聞背後掌到,正中下懷,側步霍然轉身,大喝一聲,道:「爺爺正等你出手!」

  話聲落一招拔山填海倒劈而出。

  就在牛剛招式才出,末用勁之際,突然一聲震人心弦的」嘯聲,由地面閃電般的沖上空中。

  打鬥中的兩人,尚未弄清是怎麼回事,驀地,轉輪王大喝道:「雙成王快退林中!」

  雙成王聞聲吃了一驚,慌忙退下三步,一抬頭,只見空中的燕少玉,此時已幻成三尊坐像,一道驚電,正向自己射來,不由駭得亡魂皆冒,脫口道:「啊!蓮台九佛!」

  聲音未落,突然慘叫一聲,仰天跌倒地上,胸口端端正正的插著那柄死劍,直沒及柄,血湧如泉。

  這一來,所有的人全都駭得呆了,玄真羽士雲天羽心中駭然忖道:「今夜要全身離此,只怕不是易事了!」

  拔山神牛剛,一見雙成王屍體,氣也消了一半,上前拔下死劍,急奔跑回,把劍交給落下地面的燕少玉。

  燕少玉接過死劍,星目中殺機更濃,陰森森的道:「四位一齊上吧!」

  四王本都驚駭得呆了,直到燕少玉冷聲討戰,才把他們驚醒,只見,他們一個個臉紅如血,赤絲佈滿雙目,陰森猙獰,駭人之極!

  轉輪王一腳把桌踢出四五丈,雙臂高舉,向內一圈,四周登時湧出不下百人,個個持叉舞刀把眾人圍於核心。

  轉輪王沉聲道:「你們負責對付天龍幫的弟子,燕少玉,由我四人對付!」話落朝其他三人一點頭,緩步向燕少玉走來!

  燕少玉雖然明知自己一人,非此四人之敵,但他傲骨天生,卻不肯示弱於人,冷笑一聲道:「這敢情好!」話落緩步向前走來!

  七煞玉女白燕急步相隨,柔聲道:「玉哥哥,我伴你!」

  燕少玉冷聲道:「不用,你非他們之敵!」

  「玉哥哥,你也不是四人之敵,我們……」

  燕少玉冷聲道:「你何妨看看!」

  玄真羽士雲天羽沉思了許久,此時突然冷笑一聲道:「鬼殿,神宮迄立江湖達數十年而不衰,令武林聞之色變,視其中之人,如同鬼神,卻原來如此,是由圍攻而得來的,嘿嘿,失敬失敬!」

  轉輪王冷笑道:「不管你怎麼說,反正今夜之事,只我鬼殿中人知道,老夫還有什麼擔心的呀,哼!」

  轉輪王話聲才落,突聽林梢上傳下一聲輕蔑的冷笑道:「閣下好自負啊!」

           ※   ※   ※   ※



  眾人聞聲心中全都一驚,因為,那聲音實在大近了,近得好像就在他們頭上似的,在場的人除了鬼殿中的那些手下之外,幾乎全都是百丈之內,落葉可辨的高手,如今,竟被侵至如此近的距離尚不自知,單只這份輕功,也足夠駭人聽聞的了。

  幾乎是同時,在場的人,全都把目光集中向發聲處望去,就連一聲沉著冷漠的燕少玉也不例外的,只是,他俊險上神色依舊而已。

  目光到處,鬼殿四王首先驚得退了兩步,目瞪口呆,如同著魔一般。

  燕少玉一向冷漠的俊臉上,肌肉也不由搐動起來,心中駭然忖道:「世間竟有這等輕功,此女輕功如此,功力到底要高到什麼程度呢?」

  七煞玉女白燕退了一步,美目眨了兩眨心說:「此女好美!」

  拔山神牛剛卻摸著嘴巴呆呆的自語道:「神仙,仙女,仙女!」

  只見,在最靠近空地一棵高達三十丈的大松樹上,端立著三個女子。

  中間一人,眉如春山含翠,目如秋水風波,瓊鼻如畫,小嘴似櫻,一件淡藍色輕衫,隨風飄舞,一雙紅菱蓮足憑空而立,距足下松針,足有五寸之高。

  此女人雖美如桃李,卻冷如冰霜,眉宇之間透出逼人冷氣,只是,她的冷漠,與燕少玉有些不同,因為,燕少玉冷漠中似含有無限憂鬱與憤慨,而此女,冷漠中,似乎有些茫然失神。

  女子右手邊,站著個黑衣黑裙,高頭大馬的女人,膚色微黑,倒並不難看,雙目精光如電,似是十分暴燥。

  左測是個白衣衣裙,粉臉柳眉的少女,美目閃爍,充滿了智慧的光芒,此女雖不如中間少女美麗,卻也算得上一個美人胚兒。

  左右二女蓮足踏在松葉上:輕功雖然不及中間女子,卻也非武林一般自稱頂高的人可比了。

  此時,右側黑衣女子冷聲道:「轉輪老兒,你方纔的威風那裡去了?」一語驚醒在場所有的人。

  轉輪王長笑一聲道:「假使老夫猜得不錯,三位姑娘該是幻雲谷來的。」

  白衣少女露齒淡淡的一笑道:「難得你還記得幻雲谷,不過,尊駕既已知幻雲谷之名,就該知道幻雲谷的規矩。」

  「幻雲谷」三字一出,在場的人,無不為之色變,轉輪主雖然盡量使自己保持平靜,卻仍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喋。

  中間少女突然冷漠的道:「黑衛別囉嗦,告訴他們我們此來的目的吧!」

  二女似乎怕中間美艷少女,聞言齊聲應是,黑衣女沉聲道:「鬼殿中人聽著,燕少玉已與我幻雲谷結了盟了,你們任何人不得傷害他,鬼殿妄自採取行動,本已犯了我幻雲谷大忌,但念爾等事先不知,放你一條生路,四個殿主可以回去了。」

  轉輪王抗聲道:「我鬼殿亦非妄自與燕少玉為敵,實因……」

  白衣女子冷聲,道:「實因十殿王子與三王陷於神宮之中,非燕少玉去換是嗎?」

  轉輪王聞言暗吃一驚,心知神宮與鬼殿已被幻雲谷派人監視了,不由脫口道:「姑娘知道的比老夫更清楚。」

  黑衣女子厲聲喝道:「要非谷主有令,不許殺你們四人,單憑這違令抗言之行,就是死罪。」

  轉輪王一聽谷主有令不殺他四人,登時寬心大放,冷笑道:「那老夫多謝谷主開恩了。」

  話落一頓,突然冷笑道:「鬼殿王子留於神宮之中,而鬼殿中人,未能取得燕少玉首級,勢必不能聯手,那時,幻雲谷單靠一個九明女就可掃平中原了,此計確實夠妙,也實在夠毒。」

  白衣女看了燕少玉一眼,冷聲道:「轉輪王你話說完了沒有?」

  轉輪王生命得到了保障,不再顧忌,冷笑道:「還沒有說完。」

  話落冷冷一哼,道:「開頭中原出了個紅雲幫,迅雷驚電般的掃遍武林,老夫就在奇怪,單憑一個『幻影七魔』何以會有這般能耐,因此,老夫那時就在想,可能是你幻雲谷中派出來的,此時看來,果然不假。」

  白衣女子又看了燕少玉一眼,問道:「人說轉輪王是鬼殿智星,如此看來,果然不假,你全猜對了,該夠得意了吧!」

  轉輪王泰然搖頭,道:「但老夫尚有遺憾的地方。」

  白衣少女三度看了燕少玉一眼,美目中似有所暗示,沉聲問道:「遺憾在那裡?」

  轉輪王目中冷光如電一閃,道:「老夫過去,只道是第一個九陰女死後,幻雲谷已找不到後繼之人了,因此才派幻影七魔來擾亂江湖,而忽略了幻雲谷的緩兵之計,以至今日第二個九陰女出現。」

  黑衛厲聲道:「本谷何必緩兵,諒你神宮鬼殿中的人,還不敢進此谷來。」

  轉輪王笑道:「幻雲谷如果不畏我等進去,也不至於消聲匿跡這許多年了,嘿嘿,假使老夫是那幻雲谷老兒決不在神宮五老一人都未死之前,重出江湖。」

  白衣女子冷聲道:「他們就快死了。」

  中間美女已不耐煩,冷聲道:「白衛別多嘴了,照令執行。」

  白衣女子愛憐的掃了冷漠而又茫然的美少女一眼,黯然輕應道:「是,小姐。」

  美麗少女的險上,一似有爆炸的導火線,白衛和善的粉險上此時突然罩上一片寒霜,冷聲道:「鬼殿來的那些門下,你們是知機,快自己了斷吧,否則,要等我們執行,只怕難得全屍!」

  鬼殿來的百餘弟子,一個個茫然而立,雖然他們都帶有面具,看不出臉部的表情,但由那泰然自若的神態,也足證明他們根本無動於衷。

  燕少玉心中暗奇道:「鬼殿四個殿王,何等功力,一聽幻雲谷之名,尚且為之色變,何以這些手下,聽到要他們自裁,竟會無動於衷呢?莫非……」

  燕少玉思付未完,突聽轉輪王冷笑道:「姑娘,他們與你家小姐一樣,只會執行主人的命令,而無分辨自身危機的能力,所不同的,他們只聽在他們以上的人指揮,而你家小姐,卻需受兩個婢女指揮,姑娘如要執行命令,恐怕只有親自動手了。」

  燕少玉滿以為上言必刺怒那美麗少女,那知,全不盡然,那美麗少女,臉上仍是一片茫然冷漠,聽如未聞,心中不覺付道:「莫非此女真個失去了自主能力了。」

  黑衛聞言,似是怒極,冷聲喝道:「好吧,我黑衛就成全他們一片忠心吧!」話落突然凌空而下,急如閃電般的向那群牛鬼蛇神般的行屍走肉撲去。

  轉輪王見狀忙喝道:「殺不抵抗的人,徒壞姑娘名頭,喂!你們上!」

  轉輪王喝聲才落,那些癡然而立的漢子,好似突然魂魄入竅,揚叉舞刀,叱喝如電般的圍了上來。

  這只不過是說話間的事,黑衛已然衝入人群之中,只見她身子一轉,雙掌以快得令人眼花的速度連連拍出。

  只聽,一片吼號,最靠近的七八個人,早已口噴鮮血而亡,這等功力,確實駭人聽聞,因為,鬼殿中這些屬下,俱是江湖上入了流的高手.被鬼殿網羅去的。

  然而,儘管黑衛一出手就傷了這麼多人,其他的人卻並無懼意,好像飛蛾撲火似的,不死不休。

  接著,又傳來數聲慘號,又有一批死於非命了。

  白衛一拉美麗少女,從樹梢跳下來。

  只見,白衛輕如棉團,緩緩落下,淡蘭衣著的少女,卻似輕羽,隨風飄動,盤旋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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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1 12:33:42 |只看該作者
  轉輪王見一個黑衛眾鬼卒也應付不了,此時地上又落下一個白衛,心知,她一加入,鬼卒必然全軍覆沒,不由急得如坐針氈,突然,一眼掃到燕少玉,心中立時有了主意,冷然笑道:「姓燕的,你的命運比老夫更可怕。」

  燕少玉冷森漠然的一笑,冷冷的道:「轉輪王,你少費心機了,燕某生死與你無關,假使可能的話,燕某人倒先送你入地府。」

  轉輪王心知聯合燕少玉已無可能,心中雖恨,卻沒時間反臉相識,長嘯一聲,沉喝道:「不用打了,你們各自逃命吧!」

  白衛聞言大怒冷叱一聲,道:「谷主指令之下,誰能違命而行。」說話間,嬌軀已化成一道,急如閃電般的反抄上去。

  但見,白光過處,慘號震天,那幾個逃近林邊的鬼卒,已相繼身亡,為數不下二十多人。

  白衛才過,黑衛又到,如此圍繞急迫,竟無一人能逃出圈外。不大工夫,已所剩無幾了。

  鬼殿平日曾以這批不怕死的鬼卒而豪,直到今天,才發現其缺,因為,這些人見王已失,叫攻便只會全力攻,至死不退,叫逃便只會四散而走,而不知守,以至相繼死亡。

  廣成王生性暴燥殘酷,一見手下弟子死傷殆盡,毒念立生,此時,那飄下的美麗少女不過才著地而已。

  突聽,廣成王大喝一聲道:「老夫活劈了你這丫頭。」

  聲落一式「蒼龍入海」向美麗少女胸口拍到竟連與女子對招的規短也忘了。

  掌出狂風如劈、駭人之極,不問可知,他已用了全力。

  蘭衣美女眼簾微微眨動了一下,毫無倉惶失措的驚愕之意,但卻並未立刻動手。

  轉輪王見狀大駭,高聲叫道:「廣成王速退!」

  轉輪王唯有先見之明,奈何他喝聲才落,廣成王雙掌已到無法收回了。

  驀地……

  美麗少女玉手向外微微一伸伸,也未見她如何用勁,廣成王拍出的凌厲掌風,突然被化解為無形的,同時,廣成王的雙手腕脈,已被她扣住,全身功力盡失。

  這一駭,直把廣成王駭得面無人色,豆大的汗珠,剎那之間湧滿臉上。

  轉輪王等人,也都駭得呆了。

  就是燕少玉,心頭也不覺為之一沉。

  拔山神牛剛急步走到燕少玉身邊,輕聲道:「幫主,我看今夜好像不大對勁,咱們還是快溜了吧!」

  燕少玉星目一瞪,如電寒光,突然射在牛剛臉上,冷冰冰的道:「牛剛,你加入的是天龍幫對嗎……」

  拔山神牛剛與燕少玉冷電般的眸子一接觸,心中大駭,急忙把目光避開,汕汕的道:「嘿嘿,與你說著玩的,叫我走還不走呢!我拔山神怕過誰了。」言下豪氣干雲。

  燕少玉知道他是個渾人,言出無心,是以並不計較,洒然一笑道:「這才像天龍幫的弟子所說的話。」

  拔山神牛剛一聽幫主之言無怒意,始才寬心大放,咕嚷道:「我先前本就要說後面的一句的嘛!不知怎麼竟說錯了。」

  此時,突聽美麗少女冷冰冰的道:「廣成王,你知道我是誰!」話落雙手突然一緊。

  廣成王只覺腕骨如同被握碎了的似的,痛徹心肺,一張充滿驚駭的黑臉,早已變成了豬肝色,那還答得上話來。

  轉輪王深怕美麗少女一怒之下,傷了廣成王性命,忙喝道:「九陰女,幻雲谷說過不准你傷害四人性命,你敢違他指令?」

  冷漠茫然的美面上,突然掠過一絲怒意,好似,轉輪王的話深深的刺傷了她潛在意識中的自尊心,然而,卻只一閃,便又消失了,嬌艷上仍如先前那麼茫然,冷漠的,道:「是的,我是九陰女,不能違指令。」話落左手一鬆,右手突然向外摔去。

  別看她只是一個纖纖弱質的少女,這一揮之力,卻有萬鈞,廣成王一個龐大的身軀竟然輕如鴻毛般的直飛出去。

  轉輪王見狀大驚,急忙飛身,卻仍遲了一步,只聽轟的一聲大響,直撞得一棵大樹枝葉橫飛,廣成王已癱瘓地上。

  轉輪王不由怔住了。

  九陰女冷然道:「他死不了!」

  這時,黑白雙衛已然把那些人殺光,回到九陰女身側,侍立於左右。

  九陰女看看百多具屍體,茫然而冷淡的道:「轉輪王,你們滾吧!」

  事已至此,轉輪王心知留此也是枉然,自己合四人之力,在這九陰女手下,只怕也難走出十招了,與其事敗受辱,倒不如忍辱先退,再圖報復,聞言冷冷一笑道:「好吧,老夫認栽了。」話落對燕少玉道:「姓燕的,願你活過今夜!」話落朝其他二人一使眼色,森羅王抱起雙成王,轉輪王抱起昏迷的廣成王,急急隱入林中去了。

  燕少玉冷冷一笑道:「閣下可到燕家七莊去找燕某。」

  林中傳來轉輪王一聲冷冷的長笑。

  九陰女美目木然的注定燕少玉道:「你就是燕少玉嗎?」

  燕少玉冷笑道:「不錯,在下正是。」

  九陰女冷聲道:「從今以後,你不許再練蓮台九佛,如果,你會用到第六式,本姑娘必來取你性命,你現在只會用五式,我知道。」

  燕少玉寒森如電的目光,突然凝視在九陰女粉臉上,狂笑道:「只要你自信能除得了我燕少玉。」

  九陰女與他目光一接觸,突覺心頭一寒,急忙把目光避開,冷漠的道:「你是說要違背谷主指令嗎?」

  燕少玉冷然的道:「燕某只知命令人,卻不接受別人命令,姑娘連這個也不懂嗎?」

  九陰女霍然抬起頭來,美目中殺機重重,蓮足輕移,飄忽間,跨上兩步,冷漠的道:「違令就得死!」

  玄真羽士雲天羽突然插口道:「人人都有自尊心,姑娘如此盛氣凌人,誰能接受?」

  白衛緊張的粉臉上,突然得意似的掠過一絲喜色,突聽燕少玉冷聲道:「天羽,你知道我的個性!」

  玄真羽士雲天羽恭身垂首道:「幫主,能屈能伸,才是丈夫。」

  九陰女突然厲聲道:「燕少玉,你接不接受?」

  燕少五星目中殺機一閃,仰天狂笑道:「燕某一向言不出二,在下已說過,燕某只會命令人,而不受人命令!」

  九陰女聞言大怒,身子一錯,就要下手,突然,白衛一把拉住她的玉手,叫道:「小姐!」

  九陰女回頭叱道:「你幹什麼!」

  白衛急忙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九陰女粉臉上殺機立消冷聲道:「我們走!」聲落雙手各拉著黑白衛,冉冉倒飛上三十多丈高的松樹上,消失於茫茫夜幕中。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實在令人有些茫茫然而不知其故,眾人雖然都知道是那白衛化去了危機,但卻猜不出她到底說了些什麼?

  玄真羽士雲天羽暗付道:「此女機智過人,似對我家幫主並無惡意,今夜可能還有變故。」

  燕少玉此時心中怒潮起伏,他已覺察出,在無形中,似有一股可怕的暗流,正向他湧來,他也知道,決非他所能抗拒,然而,他能向誰說呢?

  他淡然而習慣的搖頭笑了笑,道:「我們走吧!」

  玄真羽士雲天羽道:「此時三更將殘,四更將至,我們要不要休息?」

  燕少玉笑笑道:「總不能在此伴著死人睡啊!」話落當先向林外走去,七煞玉女白燕緊跟在他身側,其他人魚貫隨行。

  直到林外,始才停身各自找尋地方安歇,也許,眾人真個累了,不久,便都沉沉睡著了。

  燕少玉看看身側蜷伏著的七煞玉女白燕,心中有無限感慨,緩緩把染血的披風替她蓋在身上,自語道:「你原不必受此風霜之苦,但是,你卻選了我燕少玉。」

  燕少玉替七煞玉女白燕蓋好披風,偶一抬眼,似見一道白影閃入前面二十丈外的亂石中。

  燕少玉心頭一動,暗忖道:「我的眼睛從來不花。更沒睡覺,決不會看錯。」思忖間,緩緩站起身來,方欲舉步,突見亂石果真飛出一道白影,向前面五十丈的一外斷巖奔去。

  燕少玉見狀大怒,方欲舉步,突又回頭,只見,玄真羽士雲天羽正站了起來,心中大怒,閃身飛向白影追了下去。

           ※   ※   ※   ※



  燕少玉心急如電,話落之間,總在三四十丈以外,前面白影,可也不弱,始終保持著三四十丈的距離。

  這時,燕少玉已看出前面白影是個女子,身法輕巧之極,經過許多突崖亂石,她並不躲入,似是有意與燕少玉較量輕功。

  燕少玉睹此更加憤怒,雙足猛一加勁,眨眼之間,已被他趕近了二十丈,此時,業已追上了高達數百丈的崖嶺上。

  前面白衣女子,似已亂了章法,不往低處林中跑,盡往高處突崖上奔走,眨眼之間,又登上了五六百丈,前面已到石嶺盡頭,再往前走,便是絕谷了。

  嶺頭對面,約兩百丈處,是另一座山嶺,比此嶺還高,是以,遠遠望去,如同連在一起。

  這時,燕少玉與白衣女子的距離已不到十丈了,燕少玉冷冷喝道:「閣下還想跑嗎?」

  前面白衣女子聞言,霍然止步轉身,嬌聲道:「我本來就不想逃掉!」

  燕少玉沒想到她會突然煞住,身子正好衝出,見狀吃了一驚,急忙吸氣沉聲,強煞沖式,落於白衣少女身前五尺處,如果稍慢得一點,必撞在白衣少女身上。

  燕少玉停身抬眼,不由一怔道:「是你?」

  原來,此人竟是白衛。

  白衛坦然點頭笑道:「不錯,是我白衛,現在你該知道我是真的不想逃了吧?」

  燕少玉俊臉一寒,冷笑道:「應該說是你無路可走了,因為,你身後五丈外就是斷崖!」

  白衛收起笑容,道:「天下沒有阻得住我白衛的絕崖!」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道:「那姑娘何不跳跳看!」

  白衛似乎沒想到燕少玉會說這種不近人情的話,聞言不由一怔,美目一轉,突然道:「好吧!」

  話落當真向絕崖走去!

  燕少玉緊跟在後面,一聲不吭。

  白衛走到絕崖邊緣,作勢欲跳,連比了三次,並不聞燕少玉出聲,心頭不由為之一寒,猛然轉過嬌軀,冷聲道:「燕少玉,你為什麼一定要逼我跳崖身亡,你我之間,可有什麼不解之仇嗎?」

  燕少玉漠然而平淡的笑了,冷聲道:「姑娘,這就是生存之道。」

  白衛怒聲道:「我並沒危害到你的生存!」

  燕少玉大笑道:「哈哈……姑娘,別忘了你身出何處。」

  白衛冷聲道:「蓮出污泥而不污,玉入污池而不染,難道天下壞人堆中,就找不出一個好人的嗎?」

  燕少玉察顏觀色,似覺此女並非做作之言,腦海中念頭一轉,問道:「姑娘今夜二度現身,不知找的是那一個?」

  白衛脫口道:「你燕少玉!」

  燕少玉間目中寒光突熾,陰聲道:「找我做什麼?」

  白衛簡潔的道:「救我家小姐!」

  這一來,可真個把燕少玉弄的有些糊塗了,脫口道:「那個小姐?」

  「九陰女。」

  燕少玉再聰明,也想不通是為了什麼,若論武功,九陰女遠在他燕少玉之上,世間如果有人能制住她,自己去豈不是白費,如果她不會被人制住,又何以要人去救呢?

  他思索了一陣,不得要領,開聲道:「姑娘可否講清楚一點?」

  白衛仰起嬌艷沉重的臉歎了口氣,道:「燕公子,我可以坐下嗎?」

  燕少玉冷冷的一笑道:「不敢當,在下燕少玉,姑娘有自由決定站與坐,在下干涉不到,不過姑娘放心,燕某不會偷襲於你的。」

  白衛微微有些失望的在一塊石上坐了下來,仰天沉思一陣,突然開口道:「為人奴僕,不忠於主便已該死,如果,再把主人出賣掉,這種人,燕公子以為該怎麼處理?」

  燕少玉冷冷的道:「燕某只見過為主拋頭顱,灑熱血,至死無怨的豪傑,卻未見過這等冷血冷心之輩,請恕在下無以奉告!」

  白衛突然道:「假使此人犯在公子手中呢?」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道:「他雙目不明,難辯真主,雙目該去掉,心不熱血,不為主人,心該挖掉!」

  白衛緩緩低下頭去,道:「我就是那種人的女兒!」

  燕少玉星目中殺機一閃,突又消失,冷冷的道:「姑娘說這些,不知用意何在?」

  白衛似乎沒聽到燕少玉的話,回憶似的道:「但我父親叛主乃是出於求生,賣小姐於幻雲谷,卻是為了救小姐之命,但他最後仍覺悟了,臨死曾說過一句話,如果我是他的女兒,就是拋頭顱、灑熱血,也要救出小姐,因此,我來找你!」

  燕少玉冷冷一笑道:「姑娘,你找錯人了,燕某乃是武林中有名的殺人魔王,而非俠義中人,今夜之事,就此放過!」話落轉身欲去!

  白衛心中一動,忖道:「我乃是幻雲谷中的人,你若是心無所動,豈會放過敵人,這種行為,又怎麼能算是殺人魔王。」

  在思忖中間,突然雙膝跪地,落淚求道:「燕公子,婢子給你下跪了。」

  燕少玉一聽那哽咽輕泣的聲音,登時心亂如麻,然而,環境所逼,他卻不能不硬起心腸,冷聲道:「姑娘,在下早已說過,你找錯人了。」

  白衛泣道:「燕公子,你當真連點同情之心也沒有嗎?」

  燕少玉仍然緩步向前走著,聞言狂笑道:「如果不是為了同情心,天龍幫也不會一度除名江湖的。」

  白衛泣道:「天龍幫雖然一度除名江湖,如今卻在你手中重振起來了,燕公子,你遠比我家小姐幸運,因為,她連自己該如何重振被人消滅的一幫都不知道,反替消滅她父親的人出力。」

  這句話,直似一把無堅不摧的利劍,刺進了燕少玉被鐵石包圍了的心腸,使他覺得疼痛難當。

  幾乎是不能自主的,燕少玉霍然轉過身來,冷漠而平靜的俊臉上,充滿了激動,沉聲喝道:「此話當真?」

  白衛仰頭泣道:「如有半句謊言,天地之間,不容我白衛。」

  燕少玉沉重的道:「我答應了,何時救她?」

  白衛似是極其忘形,突然膝行到燕少玉身前,從懷中掏出一個紅續包紮著的東西,雙手呈給燕少玉道:「請公子將此丹服下,就可以制住我家小姐了。」

  燕少玉茫然的接過紅續,迷茫的道:「我既答應救她,為什麼還要制住她,姑娘今夜所行的一切都太過於突然與迷離,在下實在不能完全瞭解。」

  白衛道:「公子勿疑,時間短促,實不容婢子多稟。」

  燕少玉此時,卻拿那紅綾怔怔出神,不知如何是好!

  白衛見他久久不服,心中疑惑,脫口道:「公子莫非信不過婢子。」

  燕少玉淡然笑道:「沒有什麼信不過的,姑娘請起!」

  話落一停,道:「如果幻雲谷要取燕某的性命,那九陰女只需直接下手,便可辦到了,何必麻煩至此,在下奇怪的是,姑娘為什麼要選在下?」

  白衛站起身來,聞言笑道:「因為,只有你會蓮台九佛,也只有你能破得了幻雲谷,是以,婢於為救小姐,才想使你早完成蓮台九佛,此丹普天之下,僅得兩粒,一粒我家小姐已服下,這一粒,本是預備在我家小姐與神宮五老與鬼殿之主相逢前服的,以便除去五老與殿主,但婢子要救小姐,不敢使其功力天下無敵,是以,久久未敢給她再服下這一粒。」

  燕少玉一怔,道:「此丹何名,為什麼幻雲谷主自己不服呢?」

  「此丹名為『回天丹』,谷主不服的原因很多,一時難以講完,日後公子自然知道,請快點服下吧!」

  燕少玉目中神光一閃,自語道:「回天丹天下至寶,在下不便服用!」話落遞給白衛。

  白衛大急,手足無措,恰在此時,突聽一聲朗笑道:「幫主,無功不受祿,你既答應替人完成心願,受之該無所愧,除非你想食言。

  燕少玉聞言大怒,冷聲道:「天羽,燕某人幾時失信於人過!」

  來人正是那玄真羽士雲天羽,只聽他朗聲道:「天羽就是因為知道公於不失信於人,故說受之無愧啊!」

  白衛聞言,心中感激莫名,急忙深深一拜,道:「小女子多謝壯士相助美意!」

  玄真羽士雲天羽平日閒散無霸,此時卻大失常態,手足無措的吶吶道:「姑……姑娘,言……言重了!」話落急忙還禮。

  燕少玉一怔,心說:「他這是怎麼了?」

  白衛粉臉也是一紅,咬唇輕笑道:「那麼小女子告辭了!」

  玄真羽士雲天羽似乎極不願她離去,聞言怔道:「姑娘且慢,那傷紅雲幫弟子的人可是姑娘?」

  白衛點頭笑道:「正是!」話落頓足飛身而去!

  玄真羽士雲天羽不期然的向前走了兩步,卻又失魂落魄般的停下來,自語道:「幻雲谷要傷我家幫主,你卻暗裡相助,幻影七魔不是傻子,你此舉又豈能瞞得過他,回去豈不飛蛾撲火。」

  燕少五聞言笑道:「天羽,你該早告訴她啊!」

  玄真羽士雲天羽知道自己心事已被幫主看破,俊險一紅,忙道:「幫主快把那回天丹服下吧,九陰女功內原無基礎,此丹一服,竟能凌空而立,幫主功力本已深厚無底,如服此丹,功力達何程度,實難猜測,快服下吧!」

  燕少玉點頭笑了笑道:「我本不想服用的,但是,現在主意改變了,因為,我會九陰女之時,必須帶你去找那白衛,天羽,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

  玄真羽士雲天羽臉一紅,道:「初與九陰女主僕人相逢之時,白衛連看你三次,目中並無敵意,我就知道必有原因,是以,一直不敢睡,你一起身,我就知道是她來了,因此,你一走,我就把牛剛叫了起來,叫他守衛,我便追了下來,牛剛性暴,只怕不久他們都要來了,幫主快把回天丹服下行功吧,天明好趕路。」

  燕少玉點頭笑了笑,把紅續打開,只見裡面有一粒赤紅如火,芳香沁入肺腑的龍眼大小的一粒藥丸,正是傳說中回天丹的顏色,他毫不考慮的把藥丸投入口中,入口化津順喉而下,四肢立時舒泰無比。

  他默默提功運轉,漸入忘我之境。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他星目緩緩張開,只見,大地一片金光,旭日已然東昇,眾人已全到齊,散坐四周。

  七煞玉女白燕首先驚喜的叫道:「玉哥哥醒了!」飛身撲了過來,如依人小鳥。

  燕少玉輕輕握住她的手,笑道:「睡得好嗎?」

  七煞玉女白燕美目一白嬌聲道:「你好壞,走時也不叫人家一聲,把人家都快急死了。」

  拔山神牛剛楞楞的道:「可不是,我都幾乎急昏了過去!」

  眾人聞言忍不住大笑起來,拔山神牛剛不知就裡,環眼一瞪道:「你們做什麼?有什麼好笑的,真是神經病!」

  他愣頭愣腦的一喝叱,眾人更笑得彎了腰。

  燕少玉知道他是一片真誠,心中甚是感動,淡淡的一笑,提招身來,雙足突然憑空高達一尺,連忙沉氣著地,眾人卻看得呆了。

  燕少玉笑笑道:「走吧!」

  話落拉著七煞玉女白燕當先而行。

  拔山神牛剛走到玄真羽士雲天羽身側,壓低聲問道:「喂!老道,昨夜幫主可是遇到了神仙了,學成了仙法?」

  他雖然壓低了聲音,但那天生的大嗓門,卻是不小了,眾人雖然沒有他那等傻想法,卻也極想知道真像,聞言一齊靠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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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1 12:33:56 |只看該作者
  玄真羽士雲天羽笑道:「世間那有什麼神仙,路上再講給你們聽1」話落一齊向燕少玉追了下來。

           ※   ※   ※   ※



  黃昏已臨,赤霞滿天,半輪落日散出的光芒,正照耀在一片松林上,更顯示出田野風光的恬靜了。

  這裡就是燕家莊視同圍牆的松林地帶。

  通往燕家莊的黃土道上,此時,正緩步走著六男一女,個個風塵滿面,似已走了不少路。

  突然,斜刺裡飛出一個農裝少年,「噗!」的跪在燕少玉面前,叩頭道:「弟子柏長青叩見幫主!」

  燕少玉一怔,淡然道:「你怎麼這等打扮?」

  柏長青低聲道:「燕家七莊已被浮沙堡佔去了,家父已領眾弟子退入雁蕩谷中,命弟子日夜在此等候幫主還鄉,請令定奪!」

  燕少玉星目殺機一閃,突聽拔山神牛剛搶口道:「幫主,咱們這就衝進去宰了這批王八龜孫子吧!」

  燕少玉嘴角突然浮現出無比陰沉的笑意,漠然的笑道:「既入我燕家莊,他們就別想再全身而退了,燕少玉決不給他們一絲漏網的機會,長青,這四周可曾派人把守?」

  柏長青道:「稟幫主,莊中住的,似乎不只浮沙堡的人,武功高不可測,如不化裝,難逃其手的,幫中弟子,都扮成農人模樣,守於四周。」

  燕少玉冷聲道:「那當初你們是怎麼退出去的?」

  柏長青道:「乃是一個老人救了我們!」

  燕少玉一怔道:「老人?」

  「嗯,他說有九柄稀世短劍要賣與幫主,權且幫個小忙以為見面禮。」

  燕少玉星目寒光一閃,冷笑道:「正是我們起身之時,長青起來,我們進雁蕩谷。」

  柏長青再拜而起,飛身向谷中奔去!

           ※   ※   ※   ※



  燕少玉進入谷中,抬眼只見,四周松柏蒼茂,谷內整理井然有序,谷雖不大,看起來卻並無狹窄之感。

  玄真羽士雲天羽向四周打量了一眼,突然笑道:「好一處天成的監牢,如果,把四周輔以奇陣,即便是飛鳥,也難入內。」

  燕少玉心中一動,笑道:「天羽,莫非你精於此道?」

  玄真羽士雲天羽笑道:「如說精,天羽不敢當,若說知道一二,天羽倒敢承認為有此必要,三天之內,天羽可使幫主如願,只是,此處沒有避雨之地。」

  燕少玉冷漠的道:「既做天龍幫階下之囚,燕某對其那有什麼同情之心。」

  玄真羽士雲天羽笑道:「那麼天羽就要如期完工了。」

  就在這時,突聽谷中一聲叱喝,閃出百靈雕柏樹禮,小秀士朱雲鵬,斷魂神晁子羽三人跪在地上,三人身後,成百壯漢,一齊跪下。

  柏樹禮沉痛道:「本座無能,以至七莊失守,待罪已久,幫主既回,本座請求發落,絕無怨言。」語聲誠懇無比!

  朱、晁二人,也要開聲,突然燕少玉沉聲道:「爾等起來,敵人實力雄渾,原非爾等能敵,全身而退,理所當然,沒有罪,起來吧!」

  話落問道:「那些人是那裡來的?」

  「百靈雕」柏樹禮謝恩罷,啟口道:「稟幫主,他們原是天龍幫失散的弟子,聞知我幫聲威重振,特來歸幫,尚有百餘弟子,四散於七莊之外,監視敵蹤。」

  燕少玉心中一陣激動,沉聲道:「你們都起來吧,各自歸本眾位去吧!」

  眾人參拜已畢,起身而去。

  燕少玉開聲道:「樹禮,我聽長青說,此次你等退守此谷,曾有人相助,不知此人是誰?」

  百靈雕柏樹禮尚未開言,突聽一個雄渾無比的聲音道:「就是老夫。」

  燕少玉聞聲抬眼,只見柏樹禮三人身後五丈開外,站著一個葛衣老者,方面大耳,鬚髮如銀,相貌甚是威武,只見雙目不定,似極負智略。

  燕少玉笑笑道:「燕少玉應該感……」

  「燕幫主先莫感恩之言,老夫此舉,乃是一個見面之禮而已,因為,你我從不相識,是以,早日相見,似難啟齒。」

  燕少玉聞言俊臉冷漠依舊,毫無變化,笑笑道:「不知尊駕欲見燕某為了何事。」

  葛衣老者狂妄的一笑道:「老夫想賣給幫主一樣東西,因為此物,老夫走遍天下,無人能買得起,是以,不得不向各派宗師推賣。」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道:「尊駕知燕某要買嗎?如果燕某不買,尊駕這見面之禮,豈不是白送了嗎?」

  葛衣老者大笑道:「哈哈……我相信幫主一定會買,因此,這交易方法不同,再者貨色也是天下第一,幫主何不先看看。」話落突然撩袍,從腰中解下一條刻龍雕鳳的白鯊魚圍帶,寬約三寸,長可圍腹,帶上環掛著九柄短劍,長約半尺,也是白鯊皮帶,刻工十分精巧,雖然看不見劍刃,但僅由那古色古香的劍柄,已可知是九柄稀世奇珍。

  玄真羽士雲天羽一見這九柄短劍不由驚道:「你是天劍翁!」

  葛衣老者笑道:「小兄弟,難得你認得老夫。」

  眾人一聽他真是九劍掃遍天下的天劍翁,不由個個為之色變。

  唯有燕少玉,神色泰然如常,冷漠的笑道:「此物外表果似奇珍,不知內裡如何?」

  天劍翁心中冷笑一聲,伸手拔出一柄,揚手但見寒光一閃,射向燕少玉道:「公平交易,客官當然可以先看貨色。」

  燕少玉俊臉仍是那麼平靜,右手一抬,閃電以食中二指,挾住劍刃,倒入手中,細細觀賞起來。

  天劍翁此劍兩刃薄如紙,隱隱泛出森森寒芒,果然是柄吹毛斷髮的稀世奇珍,心中突然想到了那「蓮台九佛」。

  天劍翁見燕少玉接劍輕鬆瀟灑,心中不由暗吃一驚。忖道:「他們所說的燕少玉,似乎沒有這等功力,這是怎麼回事。」

  他心中雖然如此想,臉上卻仍掛著笑容。

  燕少玉抬頭,冷漠的一笑道:「貨色果然不錯,怎麼交易?」

  話落他揚手把短劍朝天劍翁擲去。

  天劍翁不甘示弱,也伸出二指來挾,入手只覺二指一麻。手腕也不由為之一彎,心中更是大駭,連忙一笑掩過道:「哈哈……幫主果然識貨。」

  七煞玉女白燕驚恐的道:「玉哥哥,你真想與他交易?」

  天劍翁心中一急,怕燕少玉中途變卦,忙道:「老夫可以說說交易方法,如果公子認為不公平,可以不交易。」

  燕少玉何等聰敏,豈能聽不出他弦外之音,聞言冷漠的道:「尊駕不用費心思,燕少玉既說要買,必無反悔之禮,談談價錢吧!」

  天劍翁大笑道:「哈哈……幫主果然是爽快之人。」

  話落一頓,突然冷聲道:「老夫此等交易,十分簡單,誰要想買此九劍,就須站在五丈之外,受老夫九劍,不論掌擊、身避,如能躲過九劍,交易便成,如躲不過,嘿嘿,死無怨言。」

  燕少玉陰森的一笑道:「這交易果然奇特,也很公平,閣下曾助過本幫,燕某無以為報,今特言明,在下決不用掌來擊劍,全以身躲,尊駕以為如何!」

  天龍幫中弟子聞言,個個色變,七煞玉女更急得粉臉蒼白,但是,他們都知道燕少玉性格,寧死不彎,心中雖急,卻無能為力。

  天劍翁把劍重新撩袍圍入腰中,趁機忖道:「他既敢口出狂言,必有把握,可能他用蓮台九佛中的五式來躲,哼哼,小兒,你把老夫看得太直爽了。」

  他心念電轉,帶已圍好,大笑道:「哈哈……這麼說來,老夫的見面之禮,也沒有白送了。」

  話落冷聲道:「幫主,這就交易嗎?」

  玄真羽士雲天羽心中一動,忙道:「幫主旅途勞累,何不休息一日?」

  燕少玉冷漠的道:「客人遠來不易,不要再等了,你們退下吧。」話落舉步向前走去。

  天劍翁忙道:「夠了,夠了,幫主已在五丈之內了。」

  燕少玉冷冷的道:「就是在這裡吧!」

  後面天龍幫的人,此時已全退到兩側十丈以外,擔心的凝視著燕少玉。

  天劍翁把右手插入袍中,大笑道:「哈哈……老夫今天真個碰到慷慨的客人了。」

  話落右手突然伸出一揚,道:「幫主,來了!」

  但見,三柄短劍,分上中下三路飛到,速度相同,急電光一閃,但卻沒有森森寒光。

  燕少玉曾答應過不用掌擊,見狀只得向左側躲去。

  那知,天劍翁已存心置他於死地,早已考慮好了他的路,燕少玉身子不過才只一動,突然六柄短劍,上下飛舞,向兩側襲來,速度比先前出手的還快,範圍足有五丈之寬。

  本來,五丈的範圍,盡有可躲的空隙,但他這六柄劍,左右上下飛舞,方向難定,速度又快,實在令人不敢冒險。

  燕少玉情急無奈,只得長嘯一聲,飛身騰空而起。

  天劍翁心中冷笑一聲,忖道:「你果然走上絕路了。」思忖間一抬頭不由駭了一跳,就是天龍幫的弟子,也為之呆住了!

  因為,燕少玉這一騰身,竟然高達四十幾丈,就是燕少玉本人,也沒有想到會有這麼高。

  天劍翁心中雖驚,但卻末忘來時的目的,心念如電一轉,道:「他蓮台九佛只會五式,仍可除之。」

  轉念間,原先插於袍中的右手,突然向上一揚,道:「幫主,貨送到了!」

  只見,一道電光,挾著森森寒芒,如電般向燕少玉胸口射到。

  燕少玉原先已看出九劍是假,聞言心中暗自冷笑一聲,雙足就空一盤,突然幻出一尊坐佛,伸手把劍接入手中。

  天劍翁冷喝道:「還有一柄!」

  接著第二道寒光隨聲又到。

  燕少玉身子一降,第二尊坐佛又現,收了第二把。

  天劍翁原本知道他會蓮台九佛中五式,是以,短劍被收去,心中並不著急,靜待他五式幻完,落下地面時取其性命。

  於是,一把一把的射去,並未計算了數字。

  你知道他為什麼要如此明知無功,而浪費短劍,原來,此人陰險無倫,深知一舉之下,如果傷不了燕少玉,他幫下弟子必然眾起反攻他,是以,想使他在空中一直忙著,落地沒有再騰身的機會,而用剩下的四柄,取他性命,一面使天龍幫的弟子,一直替幫主擔著心,無時間考慮他九劍早已射過了。

  他射一柄,燕少玉收一柄,看來甚是輕鬆。

  燕少玉的高度,漸漸降低,終至落地。

  天劍翁大喜,雙手齊往腰間一探,不由大驚失色,敢情,他九劍已全光,但此人臨危之際,突然大吼一聲,把另九把假劍一齊射了出來。

  燕少玉大怒,冷叱一聲,左掌突化鳴風展翼向九劍拍出,登時把九劍拍出老遠,這份功力,端的駭人至極。

  天劍翁冷喝道:「燕少玉,你言而無情。」

  燕少玉冷森森的道:「這是尊駕的第二十七把劍了。」

  天劍翁見大勢已去,突然雙膝跪地,叩頭道:「老夫終生浪蕩江湖,無人能收此九劍,只道武林並無識馬之伯樂,方才幫主連破二十七劍,老夫始才知道武林中,真有高過老夫之人,老夫雖然年已老邁,卻還健壯,願跟隨幫主左右,以了生平心願。」

  拔山神牛剛性直,聞言怒吼道:「幫主,別信他的。」

  話落飛身就要出掌。

  燕少玉冷喝道:「慢著。」

  話落一頓,冷漠的道:「欲殺你之人,不一定就是敵人,欲助你之人,卻不一定是朋友,天劍翁,目前在下正欲去收回燕家莊,無法使你現在入天龍幫,只好等此事完後,你再進幫了。」

  天龍幫弟子聞言,個個為之茫然,心想:「幫主行事一向冷漠、狠辣,此時為什麼倒對一個想取他性命的人,如此仁慈呢?」

  玄真羽士雲天羽似有所悟,但卻未能確定。

  天劍翁卻會錯了意,只道燕少玉要試他是否真心,聞言大喜道:「不知幫主何時進攻,老夫願效犬馬之勞。」

  話落解下腰間劍鞘,捧給燕少玉。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道:「就是現在!」話落接過劍鞘。

  天劍翁一躍而起,道:「第七莊住的是浮沙堡二堡主。老夫有把握取此人性命,不知幫主派那位與老夫同去?」

  燕家莊第七莊。三面絕崖,一面臨江,是塊絕地,出入必經其他六莊,天劍翁選此地,無意是告訴燕少玉他真心相從。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道:「你既有把握取勝,就獨自一人前去吧!」

  天劍翁高聲應道:「得令!」

  話落飛身出谷而去!

  聖嬰童子不安的上前問道:「師弟,你怎麼如此相信他?」

  燕少玉淡然一笑道:「我豈能任何人都不相信?」

  話落突然問道:「樹禮,那一莊最強?」

  百靈雕樹禮,忙道:「稟幫主,燕家第一莊有『毒龍尊者』與『百禽毒婆』,此二人並非浮沙堡的人,而是紅雲幫請來的,因為第一莊是進燕家莊的必經之地,所以,此莊實力最厚。」

  七煞玉女白燕看看燕少玉,輕聲道:「玉哥哥,你聽過這兩個老毒物之名嗎?」

  燕少玉搖頭道:「不曾。」

  七煞玉女白燕憂形於色的道:「玉哥哥,我心中有些害怕!」

  燕少玉長笑一聲道:「哈哈……難道天龍幫就此罷休嗎?」

  話落一頓,沉聲道:「燕妹,牛剛隨我進第一莊,師兄,盲聖、邪啞由第二莊向裡攻,與天劍翁會合,樹禮天羽在此守谷佈陣,雲鵬子羽,去守七莊口,聯合幫中弟子,暗中監視,傳遞消息。」

  玄真羽士雲天羽突然笑道:「幫主,天羽認為谷中之陣並不用急著布,因為,幫主決不會帶活口回來。」

  「依你說呢?」

  玄真羽士雲天羽笑道:「夫毒不丈夫,幫主,天羽認為那片松林倒是一處擺陣的地方,可以永保燕家七莊的安全。」

  燕少玉心中一喜,大笑道:此言果然甚妙,要多少人?」

  玄真羽士雲天羽道:「不是衝鋒陷陣,天羽不用武功高強之人,只請幫主撥我一百人就已足夠了。」

  燕少玉點頭道:「樹禮,立刻撥一百人與天羽,要帶什麼工具,悉聽天羽吩咐!」

  話落又沉聲道:「雲鵬,子羽,既要佈陣,就不要再監視敵倩了,你們把在外的弟子招集起來,朝七莊進攻,能殺的,不准放過一個,功力高的,可以退避,自有我等能對付,記住,不得打擾莊農,違者以幫規處理。」

  兩人恭身雷聲應道:「謹遵幫主之令!」

  語落逕自去了。

  燕少玉目注盲聖等三人道:「天龍幫手段三位知道!」

  盲聖笑道:「幫主放心,如留一個活的,我三人決不回來,走了,哈哈……」長笑聲中,三人一閃出谷而去!

  燕少玉冷漠的笑道:「咱們走吧!」

  拔山神牛剛樂得手舞足蹈,當先向谷外撲去!

  七煞玉女白燕溫柔的輕聲道:「玉哥哥,恭喜你,把蓮台九佛全練成了。」

  燕少玉把九柄劍圍入腰中,笑道:「你恭喜我,卻有人會因此害怕詛咒我呢!」話落拉起七煞五女白燕素手,向燕家第一莊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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