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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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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雪雁]生死劍[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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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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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1 12:36:45 |只看該作者
  喝聲中,已與其他三人同時出手,四道掌風,捲起漫天黃沙,向中央的燕少玉撲來。

  燕少玉為求自保,只得把駝背殘龍放棄,沖天直射而上就空一盤,預備再用蓮台九佛,但卻看不到地上五人的蹤影,只見漫天黃沙飛揚。

  燕少玉只得做罷,掌式一收,瞥眼之間,心頭不由一震暗付道:「怎麼她們也來到這裡,看樣子,今天真個是身陷重圍了。」

  原來,此時在百丈之外的高巖上,正默默地站在九陰女與黑白雙衛,九陰女迷人的嬌面上,仍是一片茫然之色。

  燕少玉在空中轉了幾轉,直到黃沙稀薄,隱約可見五人身影之時,才飛身落下地面。

  燕少玉雙足才著沙面,已聽天靈僧大叫道:「我們上,別讓他再起身空中.有機會施展蓮台九佛。」

  說著四道紅影,早已同時撲了上來。

  彼此之間,誰也想把對方置於死地,一旦交上手,情況的必然,可想而知。

  北海四使,各盡所能,猶如四朵紅雲閃動,由緩而急,漸漸只能看到一個紅色的大圈子與滿天飛沙而已。

  場中的燕少玉,根本連影子也看不到。

  駝背殘龍沒有出聲阻止四人攻擊,因為。他已發現,燕少玉的功力,確實非他—— 個人所能應付得了。

  但是,他卻不能真正一聲不吭,為了要保持自己的尊嚴,他怒吼道:「四位聽著,要活的,我要活剝他皮。」

  四使齊應一聲,攻得更緊。

  燕少玉被困在中間,要想脫困,確實不太容易,北海四使一向同出同進,雖然他們對敵沒有什麼陣勢,但彼此之間.對同伴的功力招式,瞭如指掌,四人一旦聯手,自然配合得天衣無縫,北海四使之所以能令武林中人聞聲色變,而被北海派視為至寶,實非偶然得來的。

  燕少玉的功力,雖然超出他們每一個人許多,但四人一聯上手,他卻只能戰個平手而已,有時甚至還走下風,自然更無法脫困了。

  天際漸漸露出曙光,戰鬥中的五人,額角上已現汗跡,細沙沾滿臉上,汗珠刷出條條深溝,黃白分明,卻變成了花臉。

  駝背殘龍心中暗忖道:「他們已打了不下三百招,仍是個勢均力敵的陣仗,如此打下去,何時方了,目下,這百里之內,臥虎藏龍,如不及時把此人除去,只怕夜長夢多!」

  思付罷,抬頭冷喝道:「燕少玉老夫看你有多大能耐。」

  聲落飛身撲上,躍起一掌,向燕少玉拍去!

  駝背殘龍功力遠在其他四人之上,尤其他雙掌能循環拍擊,隨心換招易式,威力自然非同小可的。

  燕少玉獨自應付北海四使,已有些吃力,如今再加上。功力與他不相上下的駝背殘龍,更窮於應付了,要想脫困,那裡辦得到。

  五十招過,燕少五左臂已被駝背殘龍的指風劃破一道血槽,形勢更加窘迫。

  高巖上,白衛黛眉一皺,低聲道:「小姐,我們該下去。」

  九陰女茫然而冷漠的道:「谷主說要等燕少玉傷得不能抵抗時才下去。」

  白衛芳心大急,但卻不敢形之於色,鄭重的道:「小姐,此時燕少玉雖然傷的不重,真力卻已消耗了不少,我們此時下去,正可借他之力,消滅北海派的五人,谷主不是說過的嗎?燕少玉還有利用的價值啊!」

  黑衛目中疑光一閃,盯住白衛道:「白姐姐,你好像很擔心燕少玉生死似的。」

  白衛心中一震,強自定了定神,冷笑道:「你以為單憑小姐一人之力,能除去那北海的五個高手?哼,咱們都是替谷主出力的,當然要各盡所能,我白衛已把見解說過,如果黑姐姐與小姐一定要等燕小玉重傷不能動時再下手,我白衛可不敢反對。不過,將來谷主問起來時,還望黑抹姊能把白衛今天所說的話實稟。」

  說罷別過頭去,不再開口。

  九陰女仍是一片茫然冷漠,並不生氣,黑衛心中卻有些不安,因為,平日白衛的見解與機智,遠勝過她。

  三人的一切行動,幾乎全賴她指揮,黑衛心中雖然懷疑白衛,但也只是猜測而已,不能確定是真。

  如果因此而誤了大事。全部責任自然部落在她黑衛頭上,她不由訥訥地說:「可是小姐能敵得過他們嗎?」

  白衛因為燕少玉的安危,關係著她全盤計劃,不得不忍住心中怒火,冷笑地說道:「小姐服過回天丹,自然與實練的人在功力上有許多分別,黑姐姐不是很清楚嗎?哼!」

  黑衛一想,覺得也對,忙道:「小姐,快下去吧,遲了燕少玉就不能幫助我們了。」

  九陰女茫然的看著白衛,問道:「白衛,你說呢?」

  白衛心中暗喜,但卻故示冷漠,淡淡的道:「依婢於之見,我們這時確實該下去了。」

  正在這時,下面傳來駝背殘龍一聲殘暴的大笑道:「燕少玉,再過五招,老夫一定剝你的皮,哈哈……」

  九陰女粉臉一變,脫口嬌聲道:「快,再晚了我們就沒有機會了!」

  隨聲嬌軀一縱而起,急如流星的撲下百丈高巖,直向打鬥場上撲去。

  白衛冷漠的掃了黑衛一眼,跟著飛身向斷巖下躍去。

  黑衛不敢怠慢,相繼躍下。

  打鬥中的北海四使正在得意之際,那曾防到禍從天降,尤其,九陰女出手狠毒,事先並不打招呼。

  只聽,打鬥中天玄僧突然慘號一聲,一個龐大的身體,突然凌空劃起一道紅光,跌出五丈以外兩腿一伸,立時了帳。

  駝背殘龍一怔,忙一回頭,不由驚道:「九陰女,你沒有去鬼殿?」

  九陰女茫然的冷笑一聲,道:「你家姑娘去鬼殿,誰來收拾你們。」玉女一揮,一道陰寒徹骨的掌風,挾著雷霆萬鈞之勢,向駝背殘龍掃去!

  駝背殘龍閃身向左側飄出兩丈,大聲叫道:「我們中了幻雲老兒的計了。」

  九陰女一招不中,第二招又來到,冷笑道:「現在才知道太晚了嗎?」刷刷兩掌,分取駝背殘龍雙肩井穴。

  那邊,北海四使中僅剩的三人,一聽中計,心中登時一慌,他們三人,本已有些抵擋不住燕少玉了,再一分神,自然更不濟於事。

  突聽燕少玉冷厲的長嘯一聲,人已沖天騰起在空中。

  天靈僧一時大意,使燕少玉有機會起在空中,抬眼一見場中失去了燕少玉,就知不妙,急聲厲呼道:「快躲,蓮台九……」

  佛字尚未出口,場中已響起三聲淒厲無比的慘號,接著,駝背殘龍也大叫一聲,背上中了三柄短劍,被九陰女一掌打出四丈多遠,氣絕當地。

  天靈僧、地靈僧與地玄僧胸口各中了兩柄劍死在當地,艷紅的鮮血,仍自不停的由他們創口上泉湧而出。

  東方剛呈魚肚白色,這該是一天的開始,但是,對地上五個屍體來說,這卻是,他們最後所見的一個黎明。

  黑白雙衛剛才到場五條生命的消失也許太快了一點,所以,她們有些驚訝,也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九陰女茫然的站在那裡,她心中很明白駝背殘龍的死,並不是她的功勞,她唯一的功勞,是使燕少玉有機會騰上空中。

  沒有說話,也沒有看三人一眼,燕少玉似乎忽略了別人的存在,他默默的,緩慢的走到死者身前,伸手啟著短劍,然而,他心中想些什麼,又有誰知道呢?

  黑衛冷冷的膘了白衛一眼,道:「白姐姐,這次你好像估計錯了。」

  她的語聲相當陰森。

  白衛見北海五個強敵已經除去,芳心已放下一半,但在燕少玉未向九陰女下手之前,她還不敢表示出來,聞言冷冷的回道:「不知黑姐姐說小姐那一點估計錯了?」

  黑衛冷淡的一指正向駝背殘龍屍體走去的燕少玉,道:「他的功力似乎根本就沒有耗盡,等下小姐下手,只怕要大費一番周折。」

  白衛冷笑道:「但是,北海五個強敵巳然除去了,燕少玉不足……」

  話沒說完,突聽九陰女的陰森森冷笑道:「燕少玉,站起來!」

  一聽那冷森的聲音,白衛芳心登時狂震,她知道小姐本性迷失,手段毒辣殘酷,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她真不敢把目光轉到那邊去。

  但是,卻不能自主。

  目光到處,只見九陰女一隻潔白如玉的右掌,正抵在燕少玉背心之上,毫無疑問的燕少玉此刻的生死,已完全操在九陰女手中了。

  俊臉上刻劃出幾道淡淡的線條時,也看不出是驚是怒,因為,那時間太短暫了,他的俊臉,又恢復了往日的冷漠平淡。

  他,緩緩的把駝背殘龍身上的短劍啟出,淡淡的一笑,道:「燕某把你九陰女估計得太光明了。」說著緩緩站起來。

  九陰女迷人的嬌靨上,掠過一絲的歉意,但僅只一閃,便被那濃濃的茫然神色淹沒了,她冷酷的道:「燕少玉,你不該把蓮台九佛練會,我曾警告過你。」

  「我該先下手的。」

  九陰女得意的格格一笑,道:「但現在已太晚了!」

  話聲落,美目中漸漸籠上一層殺氣。

  白衛驚得大叫道:「小姐此人殺不得。」

  黑衛冷冷掃了白衛一眼,道:「白小姐,這可是谷主的意思?」

  九陰女茫然的轉頭道:「谷主不是說要殺他嗎?」

  黑衛接口道:「小姐。你沒有記錯,我也聽谷主說過,燕少玉木除,幻雲谷將永無出頭之日,小姐,下手吧!」

  白衛芳心駭極。說道:「小姐,此人絕對殺不得,否則,立刻將有大禍臨頭。」

  九陰女不耐煩的道:「什麼大禍,快說!」

  白衛原本是情急之下信口而出的,那知道有什麼大禍,被九陰女催得更是訥訥不能出口。

  黑衛陰沉的笑道:「小姐,別聽她一派胡言,那有什麼大禍。」

  九陰女轉過頭去,白衛急得芳心真似跳進口中,急道:「婢子所說的,決非胡言。小姐,神宮五老與鬼殿之主就隱身在我們背後的石巖之中呢?」

  九明女粉臉一變,道:「當真?」

  黑衛冷笑道:「小姐,以你的耳目都無所見聞,白衛又那會知道,她如此說。只不過是想拖延時間,設法救燕少玉而已。」

  九陰女大怒道:「白衛,她說得當真嗎?」

  黑衛道:「谷主說過派人去抵擋神宮五老與鬼殿之主,難道谷主還會騙我們不成?」

  白衛此時真個把黑衛恨入了骨髓,但時間有限,她無法思索報復之計,芳心中暗自歎道:「燕少玉,也許是我白衛害了你,這是我能給你的最後一次時間了!」

  付罷,抬眼轉身,面對石巖叫道:「神宮五老,鬼殿殿主,以你們的身份,該不是躲躲閃閃的藏頭之輩吧?何不出來相見!」

  白衛話聲方落,石巖上突然傳來連聲大笑。

           ※   ※   ※   ※



  震耳狂笑聲中,石巖輕飄飄的落下六個人來,五個葛衣白髮老翁,一個黑衣老者。

  他們從高達百丈的崖頂飄下,浮沙上也僅踩下一個淺淺的腳印而已,並無細沙飛揚,單只這份輕功,已足令人驚心的了。

  白衛沒想到自己胡亂的一叫,竟會真個把神宮五老與鬼殿殿主給叫出來,心頭一鬆,突又緊張起來。

  她暗忖道:「莫非谷主派去鬼殿的兩個副谷主已遭了不幸?還是……」

  黑衛更驚得黑險變色,扭頭注定白衛道:「兩個副谷主不是已先去鬼殿了嗎?」

  白衛此時已有些明白過來了,聞言冷冷的道:「他倆去是去過了,不過,不是去阻攔六人,而是告訴他們我們在這裡,叫他們來除去我們。」

  黑衛此時已被白衛料事如神的機智鎮住了,聞言毫不懷疑的問道:「谷主為什麼要除去我們呢!」

  白衛冷笑道:「你別急,小姐與谷主之間的仇,深如滄海,谷主如不除她,日久難免防範不周而養虎傷生。」

  黑衛臉上先是一變,突又疑惑道:「小姐本性迷失,不知自己身世,只能被谷主所用,那會害到谷主呢?何況,谷主的功力還在小姐之上。」

  白衛此時更加相信自己的想法不錯了,黑衛問的正是每一個重要關節,如此有次序的想下去,她什麼都想通了。

  她當即冷笑道:「小姐雖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但多年來白鳳幫的重要人物,卻未遭人殺害,小姐的妹妹也一直沒出現,誰能擔保他們不是在重組白鳳幫呢?白鳳幫的人,明知大小姐在幻雲谷而不來救,顯然是想先找到解毒之藥,設法先把小姐的理智恢復,再重整旗鼓,合她姐妹二人之力,共同對付幻雲谷,你以為谷主會連這個也想不到嗎?」

  黑衛臉色凝重的道:「那谷主叫小姐來找燕少玉,難道就不怕燕少玉救她嗎?」

  白衛冷笑道:「谷主心毒猶如蛇蠍,他命小姐殺燕少玉,小姐自然不會不遵命,然後,他再叫五老一主來共同對付小姐,小姐雖然決無生理,五老一主卻也難個個全身退,燕少玉一除,五老一主再死上幾個,北海四使與一老已死,他所付出的代價,卻只是一個九陰女而已,一個對他有善無惡的人。」

  黑衛眸子中掠過一絲怒火,忍不住道:「好毒的心啊!白妹妹,現時燕少玉功力並末受到損失的,我們何不與他聯手,先把五老除去,再救小姐。」

  白衛道:「這就是我留燕少玉的目的。」

  黑衛駭然一楞,暗忖道:「她看事眼光如此之遠,我黑衛實在差得太遠了。」

  就在這時,燕少玉冷淡的一笑道:「姑娘,放開在下對你有利。」

  九陰女茫然一怔,突然冷哼道:「谷主有令,無論在什麼情況下,我都要把你除去,然後再除去五老與鬼殿之主;你今天要想活命,可是比登天還難。」

  鬼殿之主見燕少玉的武功,心中甚怕兩人聯手,聞言冷笑道:「九陰女,時間有限,你還耽擱什麼?」

  黑衛一張口,突被白衛扯手止住,只聽白衛冷笑道:我們小姐豈是你鬼殿之主能命令的人,哼,真是不知羞恥。」

  說話之間,拉著黑衛走到九陰女身前,黑衛心中又是一歎,暗道:「此人機智高出我太多了點吧。」

  九陰女被白衛的話聲一阻,手下果然一緩,就在此際,突聽白衛扭頭叫到:「啊!谷主已經來了。」

  眾人聞言同一轉頭,白衛趁機玉手一揚,拍!的一聲,輕響,已把九陰女抵在燕少玉背上的右手找開,燕少玉一閃退出七丈以外。

  九陰女回頭不見谷主。又覺右手被人推開,芳心大怒,反手一把扣住白衛的門脈.轉臉冷冷的道:「賤婢,你想死?」

  白衛默默的垂下頭去,低聲道:「小姐,如果此時殺了燕少玉,我們也活不成了。」

  九陰女對自己的生命,似乎看得很淡薄,冷聲道:「谷主有命令要先殺他的。」

  黑衛此時對幻雲谷的陰毒之處已經明白了,聞言道:「小姐,燕少玉確實此時不能殺,不信將來見到谷主時你問他,如果谷主怪罪下來,我與白衛承擔就是。」

  九陰女本性迷失,原無主見,如今見一向決定她行止的二女都如此說,便信以為真,鬆手放開白衛,茫然的一笑道:「也好,等見了谷主再說吧!」

  鬼殿之主,一見九陰女回心轉意,心中暗急,忍不住冷笑道:「九陰女你想假燕少玉之助,先與我們抗沖嗎?」

  九陰女冷笑,「是又怎麼樣?」

  鬼殿之主看看燕少玉,冷笑道:「燕少玉,你可有此想法?」

  燕少玉陰冷的笑了笑,道:「殿主,你沒有猜錯,燕少玉確實要幫她九陰女。」

  此言大出鬼殿殿主與神官五老意料之外,江湖傳言,燕少玉是個傑傲不群的少年人,從不假別人之手,干自己的事,更不會明知被人利用而仍幫別人,一時之間,六人全怔住了。

  五老之首的一個縮腮老人,冷冷的道:「燕少玉,你這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燕少玉冷笑道:「只怕閣下把話說反了。」

  一個細老者,神宮五老的老三。冷笑道:「何妨上來試試看。」

  鬼殿之主,冷聲道:「燕少玉,老夫沒想到你會愚蠢至此。」

  燕少玉大笑道:「哈哈……殿主,我與九陰女一旦聯手,只怕不大好對付吧?哈哈……」

  鬼殿之主老臉一紅,但事實確是如此,陰笑一聲,掩過窘態,冷冷的道:「我鬼殿想試試你天龍幫的道行。」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道:「那你此刻就該回去了。」

  鬼殿殿主冷聲道:「該回去的是你。」

  鼻椎特大的神宮第二老忍不住冷聲道:「殿主,你少說兩句行嗎?」

  鬼殿殿主轉臉冷聲道:「老夫還有說話的自由。」

  虯髯的神宮四老冷聲道:「殿主別急,我們是合得來的。」

  鬼殿殿主大怒,但卻未形於色,冷聲道:「五位也別忘了,我鬼殿十個殿主,已有五個先喪命在燕少玉手中了,而你們神宮,卻未損一兵一卒。」

  矮胖的神宮第五老冷笑道:「殿主,這是你與燕少玉之間的事,似乎與我們此來的目的,沒有多大的關係,如果要算人數,我們神宮方面來了五個。」

  鬼殿殿主怒極大笑道:「哈哈……這麼說,我鬼殿殿主來也不多,不來也不少了,是嗎?好好好!老夫可以退出去!」

  神宮老大眼珠一轉,笑道:「殿主,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此役一過,今後的時間多的是,彼此之間,總可以慢慢瞭解的。」

  鬼殿殿主那會聽不出那弦外之音,冷冷一笑道:「當然,依您之見,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嗎,老夫決不破壞此次的初衷。」

  說罷退下一步,表示不再多言。

  神宮老大冷冷的掃了九陰女與燕少玉一眼,道:「兩位是齊上嗎?」

  燕少玉冷漠的笑道:「那要看六位行動是否一齊了?」

  白衛冷笑道:「如要單打,我們單迎,如要齊上,我們齊迎。」

  老五冷喝道:「你是什麼人,此地也有你說話的地方。」

  九陰女冷笑道:「老兒,你不必鬼叫,有種你出來試試!」

  神宮老五,一向被武林中視為神秘奇人,敬如神明,何等威風,目前當著鬼殿殿主與燕少玉,被一個年輕的姑娘呼為老兒,臉上如何能掛得住,但見他矮胖的身子微微一旋已如旋風般的衝上兩丈,陰笑道:「九陰女,你出來試試……」

  第二個「試」字尚未出口,突見九陰女嬌軀一動,一股凌厲無比的寒風已到胸口,快捷得令人心寒的。

  老五胖臉一凝,急忙住口,右掌猛然向前一揮,吐氣開聲、直迎上去,掌出呼號如雷。

  轟然!一聲,兩人硬對了一掌。

  沙土飛揚中,老五連退兩步,浮沙直沒足踝,胸口隱隱作痛,滿頭白髮,無風自動,狀至猙獰。

  再看九陰女,只見她蓮足浮上高達一寸,茫然的粉臉上一層冷漠泰然之色,狀如未曾動手一般。

  單由這一掌,功力深淺,已可一目瞭然,燕少玉心頭微微一動,暗忖道:「此女功力端的駭人聽聞,如果我不服那粒回天彤,她九陰女要取我的性命,可真如探囊取物了。」

  老五一招吃虧,臉上更掛不住,把心一橫,立生拚命之念,雙掌一提,就要衝上去,突聽老大喝道:「五弟,冷靜點!」

  老五冷哼一聲,心中似有不甘。

  老二冷聲道:「五弟,我們原是計劃好的,誰也不能單獨上!」弦外之音,無異是告訴老五他們中任何一人也不是九陰女之敵。

  鬼殿殿主冷冷一笑道:「勝敗乃是兵家常事,何足掛懷!」

  神宮三老冷冷的道:「殿主,你我是共進共退的,唇亡齒寒,息息相關,神宮鬼殿的命運。就決定於今天一戰,殿主何苦在口頭上佔些無謂的便宜。」

  鬼殿殿主冷笑道:「如果單在口頭上佔便宜,神宮何以在鬼殿之上?」

  老大冷冷一笑道:「現在不是爭論這些的時候,五弟,退下來!」

  一邊又轉對鬼殿殿主道:「殿主,以老夫之言,現在咱們該有所行動了,殿主意下如何?」

  鬼殿殿主暗自把情勢忖度一番,笑道:「兄弟也做此想。」

  燕少玉冷淡的一笑道:「六位好像決定了要怎麼做了!」

  老三冷笑道:「歡迎你參加。」

  燕少玉看看九陰女,然後無所謂的一笑道:「六位採取行動吧!」

  白衛粉臉上憂色一現,低聲道:「公子,白衛覺得這六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

  燕少玉朗朗的笑了笑,舉步向九陰女走去。道:「姑娘,燕少玉不會永遠受人暗算的。」隨聲人已走到九陰女身側五尺處,靜立不動,神色之間,十分坦然。

  黑白雙衛飛身退下,神宮五老之首,突然右掌一揮,道:「六宮陣!」

  五人聞聲而動,各取自己應占的方位,把燕少玉與九陰女困於陣中。

  九陰女回眸望著燕少玉一笑,道:「公子,我們谷主說,這六宮陣只具其名,實際上,六人採用的並不是六宮陣,只站那方位而已,因為,神宮鬼殿輕功各有獨到之處,所以被他們利用了,幻雲谷第一個九陰女就是絕命於此陣之中,你怕嗎?」

  說完又是甜甜一笑。

  那笑容,雖然有些茫茫然,但那朱唇貝齒,卻仍可是以迷倒天下少男,燕少玉心中暗自道:「此女的笑容,真像燕妹!」

  轉念間,笑道:「該害怕的是姑娘你。」

  五老見兩人已被困住,心中稍寬,老四虯鬚一張,陰森森的冷笑道:「該害怕的是你們兩個。」

  五老之首,右手緩緩舉起,五指一拳一伸,突見三指。

  三指一現,老二、老五,同時冷喝聲中,騰身空中,各向一定方位躍去,掠過兩人頭頂之時,紛紛出掌向下拍擊。

  燕少玉冷冷一笑,道:「姑娘,動手了!」

  他有掌向上一舉,指顧之間,連出十二掌,九陰女卻嬌叱一聲,向地下三人攻去!

  但見人影晃動,六人蹤跡頓失,四面八方,掌風如山,使人一時之間,不知如何防御。

  九陰女冷叱聲中,展出九陰掌,只見她玉手翻飛,每一揚手,就同出九掌,掌勢快捷,如同同一時間內拍出的,掌出冷風砭人肌膚,掌掌均實,沒有虛招,確實堪稱武林一絕。

  但是,神宮鬼殿中的人,輕功有其獨特之處,方位極難撲捉,尤其,這六個人,個個功力精湛而非一般武林人物可比,四面牽制,使人無法全力應付一面。

  神宮的輕功,是能突升急降,他們五人,大多數的時間都躍騰身起,觀好時間方位,才驟然降下出手,等你轉身對付,他又起身空中,時隱時現,四面現身,使人防不勝防。

  鬼殿殿主則在地上遊走,使兩人不能全神對付空中,因此,一上手,兩人便被逼走下風。

  太陽已從天際升起,金霞般的光茫,照著滾滾翻動的萬道黃沙,特別醒目。

  沒有呼喝冷叱聲,也沒有對掌的轟然聲,但這裡卻進行著一場武林罕見大廝殺。

  遠處高崖上,出現兩個白髮老太婆與一個中年漢子,也許距離太遠,看來小得如拳頭一般,他們正在急如流星般的向上邊趕來,上空,禿鷹飛翔盤旋著,等著他們之中有人倒下,以便能飽餐一頓。

  沙漠四周數百丈外的上空,也有禿鷹飛翔,但都小得使人無法一眼就看清楚,在沙漠中,它們永遠是追隨著人們或成群的動物的,不是為了保護或指示方向,而是,在謀取生計。

  這裡的人,沒有人發現這些,打鬥的人,在全神應敵旁觀的二女,芳心早已被戰鬥中的入所吸住。

  燕少玉與九陰女已開始背對背應戰了,但是,仍然無濟於事,他們只能守而無法攻,因為,六人根本就不使他們有辨清任何一人方位的機會。

  燕少玉額角已現汗珠,他輕聲道:「姑娘,向上擊開一道通路,讓我衝上去。」

  九陰女冷聲道:「為什麼?」

  燕少玉拍出一招九日當空,道:「因為我會蓮台九佛。」

  九陰女美目中殺機一閃,道:「可以,我相信你不會騙人。」

  燕少玉知她本性迷失,並不與她計較,大喝一聲道:「上擊!」隨即向四周拍出十二掌,保護著九陰女。

  九陰女雙掌向上一盤,連出十八掌之多,果然衝開一道空隙,只聽一聲清嘯,燕少玉已躍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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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1 12:37:01 |只看該作者
           ※   ※   ※   ※



  鬼殿殿主見過燕少玉蓮台九佛的厲害,一見他騰身空中,就知事已不妙,但他生性陰狠,處處不忘計害別人,心念一轉忖道:「燕少玉蓮台九佛一現,今日圍攻九陰女已不可能成功,能假他之手,把神宮五老除去,消滅神宮的力量也是好的。」他心念轉動,只不過是眨眼間的事,雙足用力一點沙面,飛身向圈外掠去,竟是一聲不吭。神宮五老,卻是老於世故之人,心中本就提防著鬼殿殿主,見他默不作聲的撤退,心知有異,老大一抬頭,突見空中的燕少玉已幻成九個坐佛,心中恍然大悟,急聲厲呼道:「退!蓮台……」

  他話聲末落,那邊已傳來鬼殿殿主一聲修號,五老大驚失色,紛紛飛身飄退,快如驚電,然而身不由主。

  五老身子才動,立時又傳出老四、老三兩人慘號聲,老大躲得快。一條左臂被燕少玉飛落的短劍切去半截。

  就在這時,九陰女一聲嬌叱,反捲上來.九陰掌連出,把老二震出兩丈多遠,昏死地上,老大響口中了一掌,當場斃命。

  戰事突轉急下,由猛烈,到平靜,結束得有些出人意料之外。

  遠處飛馳而來的黑影,已到岸頂上了,但卻無人發現。

  黑白雙衛,眸子駭然的盯在地上五個老人身上,小嘴微張,好像這突如其來的驟變,他們一時這間接受不了。

  鬼殿殿主背上中了一柄短劍,可能是他中劍之時,負痛轉身,是以.胸口也中了兩劍,三劍深達雙手,全是要害,早已氣絕身亡,但仍血流如注,染遍身側黃沙。

  神宮五老,老三、老四都是胸口中劍,老三中了三柄,也都中了要害上,亡命沙場了。

  燕少玉輕輕的飄落沙地上,九陰女美眸一轉,殺機立現,蓮步輕移,上前一禮,嬌笑道:「公子,多……」

  九陰女話聲末落,燕少玉星目中寒光一閃,起她行禮玉手未放下之際,右手閃電一伸,扣住九陰女的門脈。

  九陰女原本打算借行禮垂手之際傷他,所以才走得那麼近.那料到燕少玉不但沒還禮.卻反而先制她了。

  她粉臉一寒,冷聲道:「燕少玉,你這是大丈夫的行徑嗎?」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道:「在下只是還姑娘方纔的一報而已。」

  九陰女厲聲道:「我並沒有傷你!」

  燕少玉冷聲道:「在下不但不想傷你,還想救你。」

  老五麻木的掃了地上一眼,緩緩向前跨上一步,燕少玉冷冷的道:「閣下如想報復,也該先回去報個信才是,要不然,你兄弟五人全都喪命於此,難道叫燕某去給你神宮送信不成?」

  老五停下腳步,也許刺激太大而使他不知如何承擔,他冷冷地盯著燕少玉,道:「燕少玉,從此神宮、鬼殿之間的恩怨可能解除了,因為,神宮、鬼殿要全力來瓦解你燕少玉的天龍幫。」說罷抱起昏死的老二,轉身而去。

  燕少玉冷冷的道:「願你們早點準備,燕少玉下一步要踏的地方,就是令武林中人裹足不前的神秘之地——鬼殿。」

  老五緩緩消失於石巖之內,不知去向,也沒有回答。

  九陰女冷聲道:「燕少玉,放開我,讓我們見個真章。」

  燕少玉漠然的一笑,回頭對白衛道:「請姑娘代在下把死者身上的短劍啟下來好嗎?」

  白衛深深喘了口氣,定定神,道:「婢子遵命!」

  話落拉著黑衛去啟劍。

  燕少玉目注九陰女,道:「姑娘,不必再見真章了,在下只是為了救你。」

  九陰女茫然的重說一句道:「救我?」

  突又大怒道:「哼,鬼話,你會救一個要殺人的人,本姑娘真後悔初時不曾先殺掉你。」

  燕少玉耳中傳來一絲輕微的落地之聲,他,冷冷的一笑,沒有回頭,淡然的道:「你殺了我,世間也沒有人能救你了,因為,誰也制不住你九陰女,何況,你幕後操縱之人,也不會放掉那要救你之人。」

  九陰女冷笑道:「本姑娘好好的何用人救?」

  燕少玉冷聲道:「姑娘可知道自己的身世?」

  九陰女粉臉上一陣茫然,冷冷的道:「我的身世用何你問?」

  燕少玉冷笑道:「姑娘的芳名呢?」

  九陰女又是一陣茫然,驚地——

  燕少玉霍然轉過身來,冷聲道:「朋友,夠近了!」

  黑白雙衛此時剛把短劍上的血抹拭乾淨.聞聲駭然起身,目光到處,只見,燕少玉面前,並肩站著兩個老太婆與三個中年漢子。

  此時,兩個老太婆緩緩走上兩步,突然,同時噗的!一聲跪在沙地上,沉痛的道:「燕公子,她叫白鳳!」

  這時,遠處的禿鷹飛得更近了。

  燕少玉目注右側一人,道:「我們在浮沙堡見過。」

  那老太婆點頭道:「是的公子,那是因為紅雲幫主告訴我,如果我能取得你的性命,他要使小主人恢復理智,公子,這是各忠其主。」

  燕少玉冷冷的道:「不知兩位的主人是那一個?」

  「就是公子手中的這位小姐,與七煞玉女白燕!」

  燕少玉俊臉上微微一變,突然領悟的笑笑道:「這位姑娘大概是白燕的姐姐了,難怪白燕在浮沙堡中會無緣無故的放你離去,燕某人倒又做了一件好事,兩位請起!」

  兩個老太婆站起身來,向身後三個漢子一指,道:「他們都是百鳳幫中的人,燕公子,我們來此之前,已見大漠中禿鷹盤旋,現在卻越來越近了,老身懷疑紅雲幫的人可能要來了,燕公於,我們可不可以先找個地方把小姐醫好?」

  燕少玉星目一轉,突然笑道:「也好,五位帶路吧!」

  說著伸手點了九陰女五處穴道,交給白衛道:「你兩人保護著小姐,短劍給我,我們也該走了吧。」

  白衛接過九陰女,黑衛遞上短劍,一行九人。向石巖中走去!

  九人進入連綿的黃岩石嶺中不久,原地出現幻影七魔及百十個紅雲幫的弟子,幻影七魔把地上四具屍體一一看過,陰沉的臉上,不由微微變色,自語道:「九陰女與燕少玉都沒死,難道他倆會聯手合作不成?」

  接著又自語道:「不可能,九陰女本性迷失,唯谷主之命是從,何況,還有黑白雙衛指揮她,決不可能與燕少玉妥協,那為什麼兩人的屍體一個也不見呢?」

  人群中閃出一個五尺矮身材,獐頭鼠目,胸繡紅雲與白鼠的老者,尖聲道:「幫主,以卑職看來這可是巧合。」

  紅雲幫主道:「怎麼巧合法?郝堂主?」

  老者鼠目一遞,道:「燕少玉要去鬼殿,恰好在此碰上六人,於是大戰起來,九陰女恰在他們大戰時趕到,她急於要殺燕少玉,因此向裡一衝,便使燕少玉有機會騰身空中,施展蓮台九佛,把這些人殺死了。」

  如此說來,倒是絲絲入扣。

  幻影七魔點頭道:「此話倒也有理。」

  正在此時,巖上出現兩個灰衣老者,其中一人大聲道:「別瞎猜,你們都猜錯了,燕少玉已把九陰女救走,你們速把周圍圍住,姬天雄,百鳳女與天龍幫的人已快趕到了,無論如何,不准放他們進來,我倆去對付燕少玉,這是谷主的命令。」

  說著抬頭,只見巖上兩人,早已消失不見了。

  幻影七魔心中暗一思忖,道:「單只一個姬天雄,我已難以應付了,如再加上個百鳳女,她功夫比姬天雄還高,這一仗可真有些棘手,唉!是命令,沒法子。」

  轉念間,冷聲道:「速把信鴿放出,通知百里之內各分堂的人,前來支援,我們先隱進山巖叢草中,準備應敵。」

  一聲令下,登時就有成百隻信鴿,騰空而起,近百名紅雲幫的弟子,也跟著起身向岩石山中走出去了。

  不大功夫,全部隱入其中。

           ※   ※   ※   ※



  燕少玉等九人,此時已走進一座石洞中,此洞在崎立的岩石絕壁之上,僅有一條寬約尺許的小石道盤旋而上,石徑之下,面臨百丈絕地,上是插雲石蜂,端的是一處絕險之地。

  石洞相當寬敞,足有二十丈方圓的面積,洞內一干用具齊全,似曾有人長期在此居住過。

  兩個老太婆回身歉然一笑道:「燕公子,這就是百風幫的唯一立足之地,荒山石洞,接納貴客實在不成敬意,還望公子體諒老身二人的一片至誠之心。」

  燕少玉掃了,四下一眼,笑笑道:「兩人不必過歉,人原要適應環境而不是環境就人。」

  說著目中奇光一閃,注定二人道:「不知兩位要怎麼救她?」

  老太婆道:「為了小姐,我們潛蹤埋名,走遍荒山絕谷,找尋解毒之藥,總算皇天不負苦心人,這十幾年以來,總算被我們找到了。」

  白衛把九陰女平放床上,抬頭問道:「不知是什麼解毒藥?」

  右邊老太婆道:「一顆毒珠,為得此珠,百鳳幫中有二十個娘子,一個堂主埋恨於絕谷之中,唉!但,我們總算找到了。」

  她的險色十分沉痛。

  黑衛接口道:「請問前輩,可是那駝龍身上的?」

  兩個老太婆同時搖頭道:「不是,要是駝龍,只伯百鳳幫花上兩百條性命也得不到,我們得到的,只是一顆千年巨蟒的內丹。」

  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個玉匣,打開匣蓋,裡面果然有一顆鴿卵大小的乳白的小丹九。

  燕少玉淡泊的掃了一眼,道:「駝龍的內丹也能解毒嗎?」

  老太婆道:「駝龍解毒最有效的東西是其雙眼睛,公子,老身本來不知道這許多,只是為了小姐不得不查問這些。」

  說著便從身邊取出一根粗大的金針。走向床上的九陰女。

  另一個老太婆過去把九陰女扶坐起來,憂形於色的道:「只怕我功力不夠,無法把她體內的毒全逼出來。」

  一邊說,一邊看看燕少玉,

  燕少玉笑笑道:「到時我會助你一臂之力的。」

  白衛及步走到燕少玉身側。低聲緊張的道:「燕公子,你真的完全相信她們嗎?」

  燕少玉心頭一震,急步上前,笑道:「兩位告訴治法,由燕某來試試好了。」

  他隨聲探手入懷,取出那顆駝龍珠。

  兩個老太婆心知燕少玉心有猜疑,但仍很感激他,雙雙退下,齊聲道:「早知公子手中有些至寶,我們也不用費那麼大心血了。」

  燕少玉笑道:「如果兩位不說何物可治,燕某就有是這個也排不上用場。」

  這時,白衛已把九陰女的嬌軀扶正,老太婆把金針緩緩插進九陰女白鳳胸前的璇璣穴內,緊張的對燕少玉道:「燕公子,老身一拔針,你就快把駝龍珠抵住她傷口。同時運功,把右掌抵住她丹田,切記。」

  燕少玉聞聲大驚,抬眼一掃白衛,只見她粉臉上正掛著一絲得意的笑容,心知上了她的當,忙道:「慢……」

  白衛見他嘴唇一動,生怕有變,忙喝道:「拔!」

  老太婆右手一拍,九陰女白鳳璇璣穴上立時衝起一絲血絲,燕少玉舉著左手,不知如何是好。

  白衛急得哭道:「燕公子,你要害了我們小姐了。」

  燕少玉心亂如麻,暗中把牙一咬,左手閃電按在九陰女白鳳胸口上,右手也抵住她的丹田上。

  白衛鬆了一口氣,輕聲道:「燕公子,請摒除雜念,心中暫時不用懷恨,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

  此女心思,端的靈巧。

  燕少玉緩緩在床邊上坐下,澄慮行動,明亮的龍珠上,漸漸蒙上一層污氣,流出的血卻並不很多。

  九陰女白鳳的嬌面,開始由紅潤漸轉灰白,白衛見狀不安的抬頭看了兩個老太婆一眼,只見她倆淡淡搖頭而已。

  時間在沉默中,似乎過是特別慢,石洞中一片寂靜,每一個人,幾乎都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之聲。

  眾人只覺如同過了一百年,九陰女蒼白的嬌面才開始漸漸紅潤起來,終於,恢復了原有的嬌面紅潤。

  兩個老太婆同時歡聲道:「公子,可以了。」

  就在這時,洞口突然無聲無息的落下一人,只聽他大喝一聲道:「九陰女,你敢背叛谷主?」

  兩個老太婆聞聲大駭,雙雙怒叱一聲,轉身向洞口撲去,身末到,掌風已出,威力倒也相當驚人。

  兩個老太婆一動身,三個漢子已隨後撲出,身法快捷無倫!「

  來人狂笑一聲,道:「你們來送死!」

  聲落身子一旋,突然穿插而入,快得使人分辯不清。

  五聲悶哼聲中,五人全部倒了下去。

  那人一見燕少玉起身,返身出洞,向右側隱去!

  燕少玉追出洞外,那人已停身在右側小道上十丈之外了,望著燕少玉冷笑不止。

  燕少玉劍眉一軒,飛身而上,突聽身後一聲冷笑道:「燕少玉,這百丈絕崖之下,就是你葬身之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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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1 12:37:16 |只看該作者
十四


  燕少玉聞聲心頭突然為之一震,衝動之念一除。立知自己中了兩人的計,沉氣停身背貼石壁而立,俊臉上並末因被困而變色,星目左右一掃,只見……

  前面一人,年約八旬上下,白髮披肩,痍疥滿臉,除了那雙深陷而泛綠芒的眸子與朝天鼻子以外,其他一無所見。

  後面一人,也是灰袍,形象與前面老者一般無二,只是額頭凸起,鼻子扁平,有些象猿猴,此人年紀,也在八旬上下。

  燕少玉冷漠的掃了兩人一眼,道:「兩位敢來計算燕少玉,想來不是無名之輩,可否報個名號出來,也好在死前揚揚兩位的威風。」

  兩個老者同時冷喝一聲,並未因燕少玉出言無狀而動怒,前面老者獰聲一知,陰森森的道:「燕少玉,你既然值得我二人。前來找你,也算得上是天下奇人之一人,老夫當然要告訴你名號,以便你到陰府告狀時也可指出姓名來!」

  話落沉聲,道:「我二人在江湖人稱為金石二叟,又名幻雲雙叟,老夫金叟齊天恨,他是石叟仇如海,燕少玉你覺得光榮嗎?」

  燕少玉冷冷的朗笑一聲道:「哈哈……值得,值得,在下自出道以來,還未見過多少有真才實學的人,能見兩位倒也值得,兩位怎麼上。」

  石叟仇如海不知洞內九陰女到底被燕少玉醫好了沒有,深怕她出來相助,反把自己在人陷入險境.聞言冷聲道:「燕少玉,咱們不用客套了,由老夫二人站立的位置,你該知道我倆打算怎麼下手了。」

  燕少玉心頭一震,由白衛口中所談的.他知道幻雲谷主的功力還在九陰女之上,也就是說也在自己之上,這兩個人既是幻雲谷副谷主,其功力也不會差到那裡去,現時存身在這寬不盈尺的絕壁懸徑上,蓮台九佛也無法施展,要住下跳,又無法避過兩人偷襲,心知這一役只怕要凶多吉少。

  但是,他心中雖然是顧慮。俊臉上卻是神色依舊,心念一轉,暗忖道:「時已至此,唯有速戰速決了,我何不先打倒其中一人。」

  就在念動心決,冷喝一聲。道:「那尊駕先接在下一掌試試再說!」一聲急快。聲落一招鳴鳳追月向石叟仇如海拍到。

  金石二叟乃是成名江湖垂數十年的人物,大小陣仗也不知見過多少,臨敵那會沒有準備?何況燕少玉的威名早已震動天下。

  石叟見招狂笑一聲,閃電出掌相迎.道:「哈哈……燕少玉你這招鳴鳳追月雖是曠古絕學,怎奈這石徑太窄,施展不開,僅與普通招法相差無幾而已。」

  掌出狂風如飆,有拔山倒海之勢。

  轟然!一聲震天大擊,石壁間聲,久久不絕。

  燕少玉退了兩步,左臂微覺酸麻,心中駭然忖道:「此人功力果然不同凡響。」

  石叟退了一步,身子晃了一陣,並未再退.池心中的駭異並不下於燕少玉,心說。此人年紀輕輕,功力竟達這般境界,好在今日我兩把他困在這石徑之上,如果是在平坦的地方,他一且展出蓮台九佛,只怕我倆也非其敵。金叟齊天根見石叟仇如海一掌佔了上風,心頭大放,冷然大笑一聲,雙掌同時向燕少玉拍去,道:「燕少玉,你也接老夫一掌試試!」

  掌出有如排山倒海之勢,銳不可擋。

  燕少玉聞聲霍然轉身,就借這轉身短暫的時間,他已把功力提聚於雙掌之上拍出,冷聲道:「燕某決不令人失望。」

  轟然!一聲大響,震得石牆上落塵如雨,地動山搖,駭人之極!

  燕少玉再退下兩步,金叟齊天恨也只退了一步。

  兩人的功力,顯然都比燕少玉深厚些許,身處這種困境之下,燕少玉雖然身懷絕技,也是徒負奈何了?

  石空仇如海得意的冷笑一聲,道:「燕少玉,老夫實話告訴你吧,現時令我幻雲谷最不安的敵人,就是你統領的天龍幫與北海派,北海四使三奇,本谷已用借刀殺人之計,借你之手,將之除去其實力已不及我幻雲谷雄厚,如果將你再一除,三足鼎立之,勢必一變而為幻雲谷與北海派的對抗了,天下雖不能垂手為我幻雲谷所得,最起碼,也可說得其十之八九了,這是老夫要謝你的!」話落目中殺機一閃,冷聲道:「下來一招,是我兩人同時出手了。」

  就在此時,突然一個冷森森的聲音道:「只怕兩位無此能力了吧?」

  聲發起起在金叟齊天恨背後。

  金叟齊天恨心頭狂震,霍然轉身,只見,身後兩丈左右處岸然立豐一個紅巾蒙面,身著黑袍的怪人,心頭更是大震,暗忖道:「此人落身於我身後兩丈處,我竟毫無所覺,其功力決不在我之下的,聽其語氣,好似利於燕少玉,先時不早下手,實在錯了。」

  他心念轉動,也只不過眨眼間的事,當即冷冷一笑道:「好朋友,你既敢來找我們金石二叟,必然不是無名之輩,何必藏頭露尾的遺笑江湖?」

  蒙面人冷笑道:「齊天恨,老夫可以告訴你,我是北海派來的。」

  金叟齊天根心念一轉,冷冷笑道:「北海派能與老夫二人抗衡的人,除了金掌門以外,只有北海三奇有些功力,閣下顯然不是金掌門,但也不是三奇中人。」

  蒙面人冷聲道:「怎見得老夫就不是三奇中人?」金叟齊天恨冷聲道:「北海三奇,老三功力最弱,大部分時間都與北海四使相處一起,已死在燕少玉手中,老大、老二,焦孟不離,那可能只現一人了。」

  蒙面人聞言一怔,突然狂笑道:「哈哈……齊天恨,你見解確實很對,但是,現在我倆只相距不到十丈,怎能說是焦孟分開呢?」

  金叟齊天恨心頭一沉,石叟仇如海霍然轉身,果見身後兩丈處,也站著一個紅巾蒙面人。

  紅巾蒙面人一見石叟仇如海轉身,冷冷一笑道:「仇老兒,吃驚了吧?」

  石叟仇如海臉色一沉,冷冰冰的道:「虧你們還自稱有頭有臉的人物,如此偷偷摸摸的背後計算人,這可是你們北海派的特技?」

  紅巾蒙面人大笑道:「哈哈……不敢,仇老兒過獎了,我們北海派過去本來不知道這一著,還是兩位方才教我們的,我倆雖然學會了,但總覺臉上有些掛不住,所以把臉蒙起來,如能得其二味者,還是你們幻雲谷的人已達到絕境了。」

  石叟仇如海心知自己二人一現身,就被北海二奇監視住了,一時為之語塞,惱羞之下,大喝一聲道:「相好的,咱們見個真章吧!」

  聲落就要出手。

  金叟齊天恨忙喝道:「老二住手!」

  第一個紅巾蒙面人冷笑道:「齊天恨,還是你的見解高明,燕少玉功力不弱,先時,他雖然是陷在你們的重圍中了。」

  金叟齊天恨心頭暗驚,但末形之於色,心念一轉冷笑道:「燕少玉你與北海什麼時候拉上交情了?」

  蒙面人笑道:「交情談不上,不過,此時此地,卻說得上是同舟共濟。」

  金叟齊天恨冷笑道:「可惜三奇與北海四使沒來,不然,你們也用不到與燕某的同舟共濟了。」

  蒙面人笑道:「北海四使已死在燕少玉手中了。」

  金叟齊天根冷冷的諷刺道:「那是為了三奇與北海四使,所以你三奇中的老大、老三要與燕少玉同舟共濟是嗎?」

  蒙面人聞言並不生氣,又好似根本聽不出金叟齊天恨的諷刺之意,慢條斯理的一笑,道:「嗯,齊天恨,你完完全全猜對了,第三奇與北海四使,是你們幻雲谷借了燕少玉之力除去的,因此,我們北海派也想跟你們幻雲谷學一學,借燕少玉之手,請兩位副谷主同歸冥府。」

  金叟齊天恨心頭猛然一震,暗付道:「北海派是有計劃而行動的,決不可能用仇恨來打動他們,為今之計,只有恐嚇燕少玉了。」

  他轉念間冷笑道:「假燕少玉之手,成功之後再把他推下石崖,則你們北海派的實力又可以與咱們幻雲谷抗衡了。」

  石叟此時也已看出大局對自己二人非常不利,聞言冷笑道:「不知北海派何時學會了仁義道德了呀。」

  蒙面人怕再說下去,金石二叟揭出北海派的底牌,而使燕少玉有所警惕拒絕聯手,忙一笑道:「燕少玉,假使你不拒絕的話,老夫以為現時我們該合作了!」

  恰在此時,洞口如幽靈般的閃出九陰女白風,跟著黑白雙衛也飛身而出。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道:「假使在下拒絕呢?」

  四人聞言同時一楞,兩個蒙面人是沒有料到在如此有利的情況之下,燕少玉會拒絕合作,金石雙叟卻是過於喜悅而不知所之。

  突聞,金石雙裡得意忘形的同時轉身大知道:「哈哈……兩位沒料到吧?」

  燕少玉心中閃電忖道:「此處我不能施展功力,久留無益,不如跳下崖去,等兩人迫來時,再取其性命。」

  在念動只不過是轉瞬間的事,趁兩人大笑末止之際,飛身向崖下飛落。

  兩個蒙面人見燕少玉一走,心中毒念又生,暗忖道:「我兩人一走,金石二叟必然追下去,我們只要把洞中九陰女攔住,讓他三人去拚個你死我活,然後再來收拾殘局,豈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

  他念頭一動,立時冷笑一聲,掠身向後退去,恰在此時,九陰女白風左右雙手牽著黑白雙衛飛下斷崖去了。

  金石二叟又是一怔,突然回頭,見燕少玉已不知去向,幾乎想也沒想,同時向斷崖下搶落。

  金石二叟一走,兩個蒙面人又同時現身,彼此對望一眼飛身掠落洞口,只見洞內平放著五具屍體,兩女三男,似乎全受了極量的掌傷,震斷心脈而亡,洞內那裡還有九陰女與黑白雙衛的影子嗎?

  先現身那個較高的蒙面人開聲道:「九陰女積毒已被燕少玉解除,此去必然對金石二叟不利,咱們快去看看,以便從中取利。」

  較矮的蒙面人道:「如果九陰女真與燕少玉合作了,金石二叟決非二人之敵,就是幻雲谷主,也不見得敢獨接其鋒,咱們北海派的敵人,只怕不只幻雲谷了。」

  先前那人凝重的道:「最好此次能把這四人同時除掉。」

  「走」字出口,雙雙飛下斷崖。

           ※   ※   ※   ※



  燕少玉飛身下崖,距地面尚有五十丈左右時,低頭見下面乃是一條寬有十丈的滾滾濁流,對岸石頂上並排站著數以百計的紅雲幫血鯊堂的弟子,個個身著水靠,手持刀劍與分水刺,為首之人正是那血鯊堂主銀刺堂鰲,心裡不由暗自佩服,道:「幻影七魔果然有獨到見解,竟到此處埋下了伏兵。」

  就在思付間,人已落下了二十幾丈。

  岸上銀刺金鰲一見燕少玉降落,忙喝一聲,道:「下水!」

  一聲令下,所有弟子全部都依次跳下水中。

  濁流雖然洶湧澎湃,翻騰如沸,燕少玉身子微微向下一沉,雙足立又浮上水面,踏波向岸上躍來,對那些圍上來的血鯊堂的弟子,看也不看一眼。

  岸上銀刺金鰲見狀駭得汗毛豎立。驚忖道:「他根本用不到游水,祖師派我們在此埋伏有什麼用處,難道對他燕少玉功力的深淺也不知道,啊,不好,他快上來了,我得下水了。」

  念頭轉罷,飛身縱入河中,此時,燕少玉剛好登到岸上。

  燕少玉回頭冷漠的笑了一聲,就在此地,江面上白影一閃,驚波飛來九陰女白鳳與黑白雙衛,他們似乎早就知道下面有此濁水,是以,起身之時,就平射出很遠,以至,在河面上落足一閃就到了岸上。

  九陰女白鳳美目轉動間,已沒有茫然之色,取而代之,是一片智慧的光芒,眼皮微微有些紅腫,似乎剛才曾經哭過。

  他們落身於燕少玉身前五尺處,九陰女白鳳粉臉微微一紅,垂手嬌聲道:「難女叩謝燕公子援手之德了,此時做奴做婢,也難報答公子之德於萬一。」

  話落盈盈跪拜下去。

  由七煞玉女白燕,燕少玉想到了白鳳,她是白燕的姊煉,當然,他決不能受她這一拜,急得連忙閃身,道:「白……白姐姐,千萬不可如此。」

  九陰女白鳳粉臉更紅,她不知其中真像,芳心中頓覺得到一絲安慰,但仍固執的要拜謝。

  突然,燕少玉冷聲道:「白姐姐,快站過一邊,正主兒來了。」

  一聽這冷漠的聲音,九陰女白鳳只覺燕少玉剎那之間,如同換了個人,不由自主的起身楞在當地;

  就在此時,空中傳來金叟齊天恨一聲斷喝道:「九陰女,拿下燕少玉。」

  九陰女白鳳霍然轉身,美眸中立時透出千重殺機,玉掌一揚,就要出手,燕少玉輕喝道:「姑娘,此時勝之不武,讓他兩個落下來。」

  九陰女白風與七煞玉女白燕同樣是冷傲的姑娘,但是,自從燕少玉觸肌療毒之後,她那顆冷漠的芳心,卻不知不覺中寄托在燕少玉身上,由白衛的口中,她對燕少玉產生出無比敬意,而由她那些茫然如夢的記億里,她腦海中浮出那金童般的迷人俊臉,諸般因素的聚合,使她覺得必須把那顆始初清醒的芳心,寄托在此人身上。

  她溫馴的收回雙掌,側身讓過一邊。

  金石雙叟飛身落下地面,金叟注視九陰女白鳳陰森的道:「九陰女,谷主交付你的工作,為什麼遲遲不完成?」

  九陰女白鳳冷冷的笑道:「就快完成了,不過,我白鳳要取的是你二人的性命!」

  金石二叟同時一楞,四道冷電般的目光,同時射在黑白雙衛臉上,陰沉的道:「你們對她說了些什麼?」

  平日的威信,使黑白雙衛對此二人,仍有一種潛在的畏懼,兩人各自退了一步,默口不語。

  九陰女白鳳冷聲道:「她們沒有說什麼,是我白鳳自己記憶起來了一部分,另一部分,則是你這老賊震傷的兩個白鳳幫的堂主,臨死前告訴我的。」

  石叟仇如海仍不能相信九陰女白鳳記憶已復,冷聲道:「你是九陰女,並非白鳳,她們的話根本不足信。」

  燕少玉冷漠的笑道:「兩位難道還看不出來嗎?」

  金叟齊天恨厲聲道:「幻雲谷的藥無人能解,除非……」

  燕少玉冷笑一聲,探手入懷,摸出駝龍珠,陰聲笑道:「除非有此駝龍珠是嗎?」

  金石二叟一見駝龍珠,心知九陰女白鳳記憶真的已復,諸般心機,付之一炬,千重恨火,全集中在燕少玉身上。

  金叟齊天恨大喝一聲,道:「燕少玉,你找錯對象了。」

  他一招霧迷千里,飛身向燕少玉攻到。

  燕少玉冷森森的一笑,身側一閃,隨手拍出一招烈日當空冷笑道:「閣下卻找錯地方了。」

  兩人心中全有積恨,一交上手,登時打得慘烈無比。

  石叟仇如海心怕九鰲女參戰,不敢盲然出手,精目連轉,突然看到河中的銀刺金鰲,心中立時有了主意。

  他忙沉聲道:「血鱉堂主聽著,現在立刻率領幫中弟子上岸,全力困住三人,快!」

  銀刺金鰲忙應道:「弟子遵命。」

  話落沉聲道:「我們上。」

  就在一聲令下,近百弟子,全向岸上湧來。

  九陰女白鳳冷聲道:「仇如海,你心機白費了,本姑娘不會放過你的。」

  話落轉頭對黑白雙衛道:「給點手段讓他們看看。」

  黑白雙衛嬌應一聲,各擺手中長劍,向河岸撲去。

  石裡仇如海大怒道:「你們膽敢造反!」

  九陰女白鳳玉掌一揮,招化九風穿雲,向石叟仇如海拍到,冷笑道:「仇如海,拿命來吧。」掌出狂飆如剪。

           ※   ※   ※   ※



  石叟仇如海是幻雲谷的兩個副谷主之一,深知九陰女的厲害,他當初叫銀刺金鰲等人上來的目的,乃是想籍九陰女白鳳殺他們的時候,他好順手將燕少玉除掉,然後再聯手來對付九陰女白鳳。

  依他原先的估計,九陰女白鳳決不可能在三招兩式之內把銀刺金鰲置諸死地,那麼等她殺了銀刺金鰲後,再把其他人殺光時。

  在這段時間,足夠他兩人對付燕少玉了。

  那知,人算不如天算,九陰女白鳳乃是個聰明過人的奇女子,她智力一旦恢復,豈能看不出石叟仇如海的心計。

  石叟仇如海一見九陰女白鳳出手攻他,心知聯手已不可能,只得全力應付她,以待銀刺金鰲能早些把黑白雙衛制住,前來困住九陰女白風,使他有機會脫身去助金叟齊天根,當下只得閃身一避出掌拒敵。

  九陰女白鳳此時恨幻雲谷的人入骨,一出手,就把九陰掌展出,勇猛如虎,招招全攻向石叟仇如海重穴。

  石叟仇如海,雖然明知自己功力與九陰女相差無幾,但招式上卻非九陰掌之敵,他老奸巨滑,並不正面接觸,一味遊走,窺機出手,因此九陰女白鳳一時之間,也無法奈何他。

  一攻一避,兩條人影免起鶴落,迷濛一片,難辨男女。

  這時,河岸上已經上來四五個血鯊堂的弟子。

  白衛振劍撲上,道:「爾等那個不要命了,儘管爬上來!」聲落人已如旋風般的撲到,精鋼劍一圈一吐.立時抖出七朵劍花,只聽——

  兩聲淒厲的慘號過處,已有兩個人頭滾落沙地上,血柱沖天而起,由於衝力太大,兩個無頭屍身直衝上兩三步,才撲倒地上。

  人那有不怕死的,那些隨後上來的血鯊堂弟子,見兩個同伴在白衣女子手下,兩招都來不及出,就已命喪當場,不由滾的滾,爬的爬,重又退進河中。

  銀刺金鰲見此情景,生怕兩個副谷主見怪又急又怒,怒吼道:「那個敢再退下來,我就叫他浮屍河上,快上!」

  話落揮動手中一雙銀刺,從後趕到。

  黑衛此時已到河邊,與白衛並肩而立,見狀知道:「老兒,這可不錯,你從下面向上趕,我們從上面往下殺,他們都成了夾心蘿蔔乾了,任他有干軍萬馬,不愁消滅不了,是嗎?」

  此女心機較少,有點像拔山神牛剛,所以,什麼話都說得出口。

  銀刺金鰲從後向上一趕,那些弟子平日就怕他,那個敢不上,只見河水四濺,登時又上來十幾個。

  白衛、黑衛同時嬌叱聲中,揮劍直撲而下,這些血鯊堂的弟子,在水中雖然個個都如蛟龍,但一上岸,可就不行了,不大工夫,便又倒下了十幾個,慘號之聲連天,血光四濺,拋頭橫屍,慘不忍睹。

  銀刺金鰲見此情況,心知這些手下無法沖得上來。

  他心念一轉,大喝道:「四下散開,衝上去!」

  話落一躍脫離水面,掠上岸來,這一跳,竟也有三丈多遠,就空雙刺一擺,急取白衛。

  白衛知道銀刺金鰲的功力,並不低於自己,精鋼劍一揮,迎住銀刺金鰲,一面對黑衛,道:「姐姐你去收拾那些無用的東西,別讓他們憂擾了小姐與燕公子。」聲落早與銀刺金鰲鬥到一處去了。

  黑衛沉住一口氣,撒開腳步,來回奔走江岸,雖然殺了不少.怎奈距離拉得太大,仍有人偷上岸來。

  這時,燕少玉與金叟齊天恨已鬥了不下百招了,兩人功力不相上下,招式也各有獨到之處;雖過百招,仍是勝負不分之勢。

  金叟齊天恨偷眼向後一掃,心中暗喜,冷聲道:「燕少玉,你們的人好像只此五個而已。」

  燕少玉雙掌閃電連攻幾招,把金叟齊天恨逼退五尺之處。

  他又一冷聲道:「血鯊堂的人全是些酒囊飯袋,陸地上沒有他仍逞威風的餘地,不信等下你看看,他們全得葬身河畔。」

  金叟猛一措身,再攻上來,嗤笑道:「燕少玉,你眼光好生短視,你怎麼不向北角上看看一眼。」

  燕少玉聞言心頭一震,急忙側身讓過一招,反手拍出一招九日當空,阻住金叟齊天恨攻來的雙掌,左手一招鳴風展冀,把金叟齊天恨逼退八尺,抬眼向東北角一掃,先是一驚,突然又是一喜。

  只見,東北角一處平坦的峽口內,此時正有近百的紅雲幫弟子向這邊奔來,乍看起來,好像是來馳援,實際上,在眾人身後,還有東海島主姬天雄夫婦,盲聖、邪啞,七煞玉女白燕、姬風儀與拔山神牛剛等。

  如此看來,毫無疑問的,紅雲幫的人是敗下來了。

  燕少玉掃眼間,冷笑一聲,道:「好像幻影七魔來了!」

  金叟齊天恨聞言一怔,心說:「幻影七魔乃是一大助力,何以他竟如此泰然!」

  轉念間,把燕少玉逼退幾步,冷笑道:「他對老夫是一大助力,燕少玉,你相信嗎?」

  燕少玉冷笑道:「在下的助力也不小,不過,在幻影七魔後面。」

  金叟齊天恨聞言一回頭,老臉不由為之一變,手下不由為之一緩,突聽燕少玉長笑一聲道:「哈哈……齊天恨,你死期到了!」

  「了」字出口,人已升到三十丈高的上空。

  金叟齊天恨怕的就是讓燕少玉脫身騰空,聞聲驚呼一聲道:「蓮台九佛」,聲落急忙擻下背上長劍,凝神待敵。

  就在此轉身之間,空中燕少玉已幻出九尊佛像,幾乎是在同時,空中飛下九道白茫,急如驚電的,罩向金叟齊天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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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1 12:37:43 |只看該作者
  金叟齊天恨,只覺雙眼生花,無法同時看出九柄短劍的方位,手中長劍急展九花聚頂化成一張劍阿,遮住頂頭,企圖跳出短劍圈外。

  那知,他腳才一動,突聽頭上叮的一聲輕響,好像被他扣飛了一柄短劍,接著,又傳來「嗤」的一聲,右手突然一輕,心知不妙。

  突聽一聲「不好!」尚未出口,右肩突然一陣徹骨巨痛,跟著,胸口一涼,真氣全散,慘號一聲躍倒地上,動都沒動便已氣絕身亡。

  他身上端端正正的插著八柄短劍,雙目暴睜,狀至猙獰如似告訴人如此的死法,他雖死心還似不甘。

  與九陰女白風打鬥中的石叟仇如海滿心期望與金叟聯手,當下一所慘號聲,心頭猛的一震,手下一緩,被九陰女一掌劈在門脈上,一隻左掌整齊的離腕落在地上,也顧不得劇痛,雙足一蹬,向河中跳去。

  就空大喝,道:「血鯊堂主,退!」

  銀刺金鰲與白衛打得難分難解,耳中不時傳來堂中弟子的慘號聲,心中又恨又怕,怎奈沒有命令,不敢擅退。

  此時,聽副谷主喊退,正中下懷,沉喝一聲道:「賤婢,這筆帳先記下!」

  話落飛身跳出圈外。大喝道:「血鯊堂弟子,退進河中!」

  血鯊堂的弟子,正被黑衛殺得搶天呼地,聞聲只很少生了兩條腿,連滾帶爬的向水中逃去。

  這時,石叟仇如海已躍身濁水河上空,突聽對岸傳來兩聲冷笑道:「仇如海,你還想走嗎?」隨聲,四道罡猛無比的掌風已自對面壓到!

  石叟仇如海萬沒料到對面尚有北海三奇埋伏著,聞聲驚覺,掌風已到,再加之左掌已失,疼痛難當,功力也提不足,右掌雖然及時揮出,卻是無濟於事,只聽——

  轟然!大震聲中,抉著石叟仇如海一聲悶哼,那飛衝出去的身子,由於加倍的速度飛射回來,不偏不倚,正好對著九陰女白鳳。

  九陰女白鳳恨幻雲谷的人入骨,一見石叟仇如海重又飛回,那管他是傷是死,玉手一抖,拍出一招九陰掌!

  轟的!一聲大響,正打在石叟仇如海的腦袋上,拍!的一聲,血光四濺,那顆白髮蕭蕭的腦袋如同炸碎了似的;片片落地,一個龐大的身子,撲通!一聲,落入濁河之中,消失於濁浪之中了。

  對岸傳來北海三奇兩聲得意的大笑道:「北海、幻雲、天龍幫,現在實力差不多了,燕少玉你準備了,下一步,北海與幻雲谷可能同時要來找你了。」

  這時,幻影七魔等人,已近在二十丈內了。

  燕少玉冷冷的一笑道:「你就是不來找我天龍幫,我天龍幫也會去找你們的。」

  對岸石巖內傳來一聲大笑道:「北海一向言出必行,那有不來之理,哈哈……」笑聲如疾矢劃空,越去越遠,終至不聞。

  幻影七魔老遠已把這邊的情形看明白了,但他生性陰狠,並不就就此退走,落地雙足一點,飛身向九陰女白鳳背上拍到。

  九陰女白鳳粉臉微微一變,但沒有移動,美目盯著燕少玉出神。

  燕少玉見狀一怔,但此時已來不及分析九陰女白鳳為什麼不躲的原因,冷喝一聲,飛身撲上道:「幻影七魔接著!」

  轟然!一聲大響,砂土揚起一大片。

  幻影七魔連退五步,胸口氣血翻湧,反觀燕少玉,卻仍凝立於原處,似乎根本沒有動過,心中不由駭然忖道:「僅只數月之隔,他功力竟然高過我這許多了,看情形,今天我紅雲幫要大大受制了。」

  他公中雖這麼想,臉上卻不動神色,注視燕少玉冷冷的:道:「燕少玉我倆也許該各出絕招,以求速決了。」

  燕少玉冷冷一笑道:「如此甚好!」

  此時,紅雲幫的弟子已陸續趕到,幻影七魔雙足猛一用力,身子突然向上一衝,離地才達兩尺突如閃電般的向濁河中射去。

  燕少玉沒想到以他的身份,竟會做此令人不齒的事,等待發覺,幻影七魔早已落到河中去了。

  燕少玉微微一怔,耳邊傳來拔山神牛剛的哇哇大叫聲道:「這下看你們這些王八龜孫子往那裡跑!」

  他雖然落在最後面,但聲音卻比誰都到的早,假使他聲音能殺人的話,只怕跟他在一起的人,永遠不用動手了。

  紅雲幫的弟子,一見幻影七魔先逃了,登時群龍無首,而後面,東海島主姬天雄等人也已趕到了,劍掌並起,剎那間打倒了十幾個。

  拔山神牛剛急得大叫道:「喂喂,你們給俺留兩個啊,別那麼趕盡殺絕好不好!」

  聲落,雙手高舉著一棵帶葉大樹,趕了上來。

  紅雲幫的弟子,此時鬥志完全瓦解,但又無跑可走,紛紛向河中跳去,淹死的也不知多少。

  九陰女緩緩轉過嬌軀,沉重的道:「燕公於,你又救了我一次。」

  燕少玉看看打鬥中的眾人,笑笑道:「白姐姐,我曉得他一動身攻你,你就知道了。」

  九陰女聞言一怔道:「為什麼?」

  九陰女白鳳突然抬眼,目注燕少玉道:「我要看看你會不會救我?」

  似乎抵擋不住那雙美眸中射出的勢力,燕少玉緩緩把目光移開,沉聲道:「白姐姐,你不覺這樣做很冒險嗎?萬一我那時不救你呢?」

  一層淡淡的淚光,浮上九陰女白風那迷人的眸子,她幽幽的望著燕少玉,淒苦的道:「假使你不救我,這世間已沒有再令我留戀的東西了,家破、幫滅,我只支持著這副軀殼,行屍走肉般的被人利用了十幾年,殺我的朋友,殺我的幫眾,我雙手沾滿了罪惡的血腥,有何顏面再活在人間的呢?」

  她那兩顆晶瑩的淚珠,緩緩從她粉臉上流下,那麼淒涼,那麼動人,她,深深的凝視著燕少玉道:「是你,找回了我失去的靈魂,是你,使我知道軀殼是我的,你,賜給我的太多了,但我對你的乞求卻無限,你,使我覺得我是個有靈魂的人,等於是你製造了我,因此,我不再希望別人保護我,照顧我,我只乞求你的保護與照顧,如果,連制造我的人都置我於不顧.這淡涼的人間,還有什麼值得我留戀的呢?是嗎!燕公子!」

  她,雖然在笑,但,淚珠陪襯下的美意,美目中淒艷的光芒,並不代表歡愉,但是,卻是那麼美麗,那麼動人。

  剎那之間,燕少玉耳中聽不到慘號聲了,眼前也是一片茫然,由她的話中,他完全明白了她的意思卻不能接受這許多,但是,他又不能斷然回拒,他,知道那將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

  有些茫然,也有些文不對題了,他淡淡的道:「白姐姐,我也亡了幫,我也破了家,但是,憑藉著仇與恨的支持,我又重新站立起來了!」

  她,淒涼的笑了笑。道:「在過去,或者更明白的說,假使,不是你醫好了我,仇與恨,對我會是同樣的支持力,但是,我卻覺得它們支持不起我了。」

  燕少玉一怔道:「為什麼?」

  九陰女白風笑道:「為了你,假使……唉!我需要你的鼓勵,雖然,我知道還有許多其他的少女,也連依賴著你的存在而活著,但是,我不會與她們爭多量少的,我只覺得,能夠在你身邊就夠了。」

  沒有羞澀,也使人不覺得她的話有什麼地方懂得羞澀,一切,都是那麼自然,自然的剖白了一個少女純真的心。

  燕少玉,真不曉得該如何回答,理智告訴他不能拒絕,也同樣告訴他不能接受,而今,他卻必須決定一樣。

  突然,一個嬌柔的聲音打斷了兩人如亂麻般的思緒,道:「鳳兒,你就是那位江湖震盪的九陰女嗎?」

  兩人同時一怔,抬頭只見百鳳女正微笑著站在九陰女白鳳的身側,由那安詳的態度,兩人猜不出她在此站了多少時候。

  燕少玉星目向四週一掃,只見戰事已結束了,地上橫著數不清的屍首,濁水河邊,拔山神牛剛正在洗手,盲聖、邪啞正在拔他的短劍,東海島主姬天雄忙著替他帶來的九個島主裹傷,

  而七煞玉女白燕與姬鳳儀正背對著自己,指手劃腳的不知在談些什麼,狀似非常愉快。

  燕少玉心中一怔,忖道:「她們怎麼不來找我?」

  突聽九陰女白鳳低聲道:「伯母,你是誰?」

  百鳳女笑道:「我叫百鳳女,你妹妹也叫我伯母。」

  九陰女白鳳粉臉一變,脫口道:「我妹妹?是小燕燕?」

  百鳳女點頭道:「她與我女兒鳳儀是異性姐妹,名叫白燕。」

  九陰女白鳳粉臉一陣抽搐,美目中突然滾下兩行眼淚,淒聲道:「難女白鳳叩謝伯母照顧燕妹妹之恩了!」

  話落盈盈跪拜下去!

  百風女沒有閃過,待她拜完,才把她拉起來,柔聲道:「好了,別哭了,從今以後,我就真的是你的伯母了,來,見見你妹妹!」

  九陰女白鳳一怔,脫口道:「小燕燕,也來了?」

  百鳳女拉起她的玉手,道:「來吧!我帶你去見見她!」

  話落拉著九明女白鳳向二女走去!

  那邊走過來東海島主姬天雄,他人未到已先笑道:「燕少玉,你沒想到天底下也有難得住你的事情吧?」

  燕少玉坦然一笑,聳聳肩,道:「你是過來人,當有些別人想不到的經驗。」

  東海島主姬天雄笑道:「你錯了,老夫生平最怕你伯母,那有你這份艷福!」

  燕少玉俊臉一紅,道:「島主取笑了!」

  東海島主姬天雄笑了笑,突然臉色一整,道:「現在咱們爺們談正經的,神宮、鬼殿一敗至此勢必報復,但他們也有自知之明,憑他們現有的實力,已不足與你抗沖,因此,假使老夫料想不錯的話,他們不投幻雲谷,必投北海派,不可不早作防範。」燕少玉正色道:「我也這麼想,為今之計,只有把燕家莊的人調來了。」

  東海島主姬天雄道:「不用,我想東海的人快到了,那裡還有五十二個島主,他們一來,我們的人手就夠用了。」

  燕少玉俊臉一變,姬天雄大笑道:「我女兒都是你的了,你還想拐了女兒跟我分家不成?」

  燕少玉俊臉一紅,一想也是,笑笑道:「說不定!」

  東海島主姬天雄笑道:「那我調來的人正好打你。」

  於是,兩人都笑了。

  拔山神牛剛扛著大樹走來,叫道:「幫主,這棵樹還要不要帶著?」

  燕少玉笑道:「假使不嫌重就帶著好了。」

  「俺是問什麼時候再有接觸!」

  燕少玉俊臉一整,道:「明天我們大概可以到鬼殿。」

  拔山神牛剛大喜,高聲叫道:「動身了,動身了!」

  混濁的河流,消失於鬆軟的沙漠中,這裡的河流,不管大小,永遠是有始無終的,松濕的浮沙上,此時正有二十幾人在輕快的奔馳著,浮沙上,只留下幾個低淺的腳印。

  遠處,一匹黑色健馬,正如飛般的向這邊來,目標似乎就是這二十幾個人。

  他們,抬眼看了看,但誰也沒有理會,仍以原來的速度,向前奔馳。

  距離在時間的消失中縮短,那匹黑馬,終於來到眾人面前十丈左右處了,馬上的人,似乎想炫耀自己的騎術,猛然一拉馬韁,那黑色健馬,希瀝瀝一聲長嘯,突然人馬皆立,煞住衝勢。馬上騎士待馬前蹄放下,才扣住韁繩,沉聲道:「那個是燕少玉?」

  二十幾個人全都停了下來,突聽一聲暴吼道:「小子下來說話。」

  聲落只聽嘩啦啦一聲大響,一顆大樹,已向黑馬掃到。

  馬上騎士一驚,飛身下馬,那掃來的大樹一抬,從馬背上掠過。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道:「朋友,你是哪裡派來的?」

  騎士揭下面罩,露出一面微帶汗油的黑臉,抬頭挺胸,昂然道:「在下只是個送信之人,燕幫主莫非……」

  燕少玉冷冷的道:「朋友,在下問你是哪裡派來的?」

  騎士脫口道:「臥龍谷來的。」

  燕少玉冷冷一笑道:「說你找在下的目的吧!」

  騎士從懷中掏出一封倍,遞過來,道:「燕幫主一看這個就知道了。」

  話落拉起馬韁,道:「幫主,在下可以走了嗎?」

  拔山神牛剛怒吼道:「哪有這般容易。」

  燕少玉此時已將信看完,抬頭冷漠的道:「朋友,借你的口,告訴那幾位主持人,就說叫他們急速準備,燕少玉馬上就到。」

  馬上騎士一怔。忖道:「人人都說此來有死無生,我還道他多不講理呢!原來他也是知理之人呀。」

  忖罷拱手道:「在下絕對遵照燕幫主之言轉告。」

  話落策轉馬頭,如飛而去。

  燕少玉仰起俊臉,喃喃自語道:「我燕少玉原不準備難為佛門中人,但是,你們卻得寸進尺,這也說不得了。」

  話落俊臉突然一沉,道:「趕進泉心谷。」

  東海島主婚天雄一怔,,道:「為什麼?」

  燕少玉把手中信箋交給他道:「島主看看這個便知。」

  東海島主姬天雄看過一遍,不由大怒道:「哈!就憑這幾個蝦兵蟹將也敢誇這般海口,走!咱們現在就走,以免晚了兩人有性命之憂。」

  燕少玉道:「幻雲谷、鷹愁澗,與慧圓老和尚,這些人都會敗在我手中,他們既敢相約,必定有持,此去我們要步步為營,走吧!」

  拔山神牛剛自知腳程極慢,聞言扛起大樹就走,竟連方向也不問。

  燕少玉道,「牛剛,向東北走!」

  時近黃昏,一行二十幾人,已到達一處黃石白巖之前,此處山巖,是與浮沙堡周圍的山巖相連的,由於山勢彎曲綿長,是以眾人取東北直線進行,而不直接沿山下走。

  燕少玉抬眼向四週一望,並無所見,突然,東海島主姬天雄向天上一指道:「天時已近黃昏,那裡仍有禿鷹盤旋,只怕他們就在那裡了。」

  燕少玉抬眼,果見石巖上不遠處有禿鷹盤旋,不由冷聲道:「信上說朝東北直走,遇到山巖即到,他們大概就在那裡面了,我們上去吧!」

  話落當先縱身飛上山巖。

  拔山神牛剛一拉盲聖道:「喂!大哥,幫幫忙,拉俺一把。」

  盲聖回頭笑道:「用人的時候,你倒說得好聽!」

  話落拉起牛剛,飛身而上。

  九陰女白鳳已在百鳳女的勸說下,與姬鳳儀結成姐妹,當然百鳳女的用心,她九陰女白鳳是看得出的;芳心中的感激真非言語所能表達。

  當下,由她與妹妹七煞玉女白燕各拉著姬鳳儀的一隻手,飛上巖頂,眾人早已停身在高處了。

  燕少五星目緊盯著谷底,嘴角上,漸漸浮出那絲代表著冷酷而無所謂的笑意。

  只見谷底枯草蔽地,寬有五十丈,四周俱是陡削石崖,谷中一座清澈的泉潭,面積約五丈左右,大概泉心谷之名,即由此而來。

  潭邊石地上,仰臥著兩個人,四肢大開,綁在木椿之上,兩人胸口,各插著一根長的木扦,上面飄著兩面白布,上書血字,右面寫著:此地泉心谷,左面寫著:將葬燕少玉。

  右側一人,是玄真羽士雲天羽,左側那人,是絕醫谷奇,鮮血染紅了兩人的胸口,死活無法看出。

  東海島主姬天雄氣得蹬眼罵道:「好一批狼心狗肺的東西,這種手段,他們也做得出來。」

  燕少玉無所謂的笑笑,道:「他們並不在裡面,但是,我必須下去。」

  九陰女白鳳芳心一震,道:「這是他們擺的圈套啊!」

  燕少玉漠然一笑道:「但那裡面躺著的是天龍幫的弟子。」

  東海島主姬天雄道:「我們可以從長計議,先找出他們來。」

  燕少玉堅決的道:「下面兩個人卻一時也不能等待,我心意已決,你們都散到四周去吧,他們準備用什麼詭計,是可以想像得出的。」

  話落不等眾人開聲,突然長嘯一聲,飛身沖天而起,向谷中撲去。

  東海島主姬天雄一把沒拉住,忙回身大叫道:「散開!」

  眾人一見燕少玉涉險,個個心慌,聞言慌亂不迭的四下散開,把整個谷頂包圍起來,以視動靜。

  姬鳳儀看看白氏姐妹,平靜的道:「我們也下去好嗎?」

  七煞玉女白燕一怔,突然明白過來,笑道:「儀妹,如果少玉真的出不來了,我們再下去也不遲。」

  姬鳳儀幽幽的道:「唉!這種令人提心吊膽的征伐何日方休呢?每次,我聽到少玉跟人家打鬥時,雖然,我明知他會贏,心中仍是忐忑不安,直到他重回到我身邊,我才放下那顆不安的心。」

  九陰女白鳳見狀暗忖道:「難怪他那麼疼她,她實在嬌柔得令人心痛。」

  燕少玉這時已降到玄真羽士雲天羽兩人身側,他見兩人胸口仍在起伏,心中稍寬,蹲下身子,把木桿切斷,丟到地上,然後把綁著兩人四肢的繩索切斷。

  絕醫谷奇睜開疲乏的眼睛,見是燕少玉,不由一怔,突又笑道:「我就准知道你一定會來,如果我倆一死,而你不參加,你總不會甘心的。」

  燕少玉冷冷的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說笑,可能那傷不夠重,所以你還能開口呀。」

  語氣雖冷,卻無怒意。

  絕醫谷奇笑道:「輕是不輕,不過,我谷奇曾說過,天下沒有難得住我的病,問題是我們能不能生離此地。」

  玄真羽士雲天羽一聽燕少玉來了,霍然睜開眼睛,歎道:「幫主,我覺得你的智力並不比我低,為什麼會把擺在眼前的事實忽略呢?」

  燕少玉笑道:「快起來,天下沒有人能害死我燕少玉,我的命,從小就是握在死神手中的,但他卻無法拿走。」

  絕醫谷奇道:「你把那木桿向上拔拔,但不要拔出來。」

  燕少玉俊臉一變,道:「這木扦插在地上?」

  絕醫谷奇道:「時間不多,但願你能活捉住他們,讓我谷奇也如法剖制一次。」

  燕少玉冷森的一笑,道:「那竿子還在那裡,只要到時你們還有那份氣力。」

  話落兩手分握住兩人胸口的木竿,沉聲道:「忍耐點!」

  話落輕輕向上一提,那雙手卻在發抖。

  四周巖壁上,此時流出許多油漬,剎那之間,把四周石壁全潤濕了,但崖頂與谷中的人,誰也沒發現。

  絕醫谷奇揮袖抹抹臉上的汗跡,道:「你的手也會發抖啊!」

  燕少玉扶起兩人,冷冷的道:「別胡說!」

  話落方一轉身,突聽四周巖內傳來一陣輕微劈拍之聲,接著後面壁內傳來一聲狂笑道:「哈哈……燕少玉,你終於上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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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1 12:37:57 |只看該作者
  不用看,燕少玉已知此人是鷹愁老人,雙足一用力,身子尚未騰起,突聽背後一聲轟然大響,一塊石壁已落入谷中,跟著無數火球向四周牆上射去,火球與牆面上油漬一觸,立時火光沖天,漫延四牆。

  絕醫谷奇見狀一震,突然笑道:「我說只怕來時容易去時難,果然不錯。」

  燕少玉冷冷一笑道:「你倆能不能下水?」

  絕醫谷奇一怔,突然道:「對對,那口泉倒是個脫身的好地方。」

  燕少玉道:「但是你的傷呢?」

  玄真羽士雲天羽笑道:「這倒沒有關係,我們可以把傷露在水外。」

  這時,谷中枯草已被火點著,向谷心漫延過來,玄真羽士雲天羽急道:「幫主,天羽行動不便,只有祈求幫主委曲一次了。」

  燕少玉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還來這些,還來這些,快說!」

  玄真羽士雲天羽道:「請幫主把附近枯草掃除。」然後照天羽的話把那些石頭移動一下位置。

  燕少玉依言把兩人放下,然後運掌把周圍枯草拍開,再依照玄真羽士雲天羽的話,把石頭移到一定的位置上。

  雲天羽冷笑一聲道:「哼,他們留著我雲天羽活著,實在錯了。」

  絕醫谷奇道:「咱們下水吧!」

  玄真羽士雲天羽笑道:「現在不用下水了。」

  絕醫谷奇道:「那幾塊石頭不管用麼?」

  玄真羽士雲天羽笑道:「不管用時,咱們再下水也不遲。」

  此時,燕少玉突然開口道:「等下無法存身時,你倆就下水……」

  玄真羽士雲天羽一怔,扭頭道:「幫主,這些枯草燒不了多久就燒完了,此時向外沖是划不來的。」

  燕少玉冷笑道:「水中有位朋友在等待我。」

  話落縱身而起,穿入水中,但見水面激起一片漣漪,卻沒有波浪。

  絕醫谷奇回頭一看,只見泉潭中,游動著各色各樣的毒蛇,穿來插去,但卻不游上岸來,不由驚道:「我知道是誰!」

  玄真羽士雲天羽道:「你是說此人是銀刺金鰲?」

  絕醫谷奇道:「除了他還有誰能在水中驅蛇侵入,我倒真有些替他擔心,因為,這些東西在水中遊走無聲,使人防不勝防。」」

  玄真羽士雲天羽笑道:「幫主如無把握,決不會下水,咱們等待著看那銀刺金鰲浮屍吧!」

  不錯,燕少玉確實有把握,他一下水,便把死劍撤出,連數丈長的大蟒都怕此劍,更何況這些小蛇。

  群蛇一見那死劍,紛紛游避,漫說攻擊,就連近身都成問題。

  燕少玉見蛇群不敢近身,也就不去理會它們,直往下沉,只覺泉水越探越冷,但卻始終不見水底。

  光線越來越暗,燕少玉心中暗忖道:「要非我這生死環能驅蛇獸,在這深潭之中,要想完全避過蛇群攻擊,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紅雲幫這一著,果然夠毒的!」

  思忖間又沉下兩丈有奇,星目向下一掃,只見五丈以外正隱藏著銀刺金鰲,但見他兩眼圓睜蓄勢以待、雙目不停的轉來轉去,似乎並沒有發現沉下來的燕少玉,顯然,他在水中的視力,不及燕少玉遠。

  燕少玉再下五尺,銀刺金鰲已有發現,他雙目緊叮著下來的燕少玉,見他所到之處,群蛇紛紛閃避。

  他心中大駭,暗忖道:「我所賴以勝他的東西,就是這些蛇,它們如不能傷他,我豈是他的對手,還是走為上策!」

  轉念間,身子猛然向右竄去。

  燕少玉心中暗自冷笑一聲.雙腿用力一挾一踢,身如游魚般的竄了下去,恰好阻在銀刺金鰲前面五尺處。

  銀刺金鰲見狀大駭,雙足向前一送,倒竄回去,與來時一樣的迅捷。

  燕少玉雙足猛點泉底,身於向前激射而出,死劍一招月掛疏桐斜刺裡斬向銀刺金鰲。

  在交手之際,銀刺金鰲心中已懷懼意,一交上手自然更不濟,右手銀刺向前一挑,左手銀刺一招野馬分鬃,向燕少玉胸口刺來!

  燕少玉星目中冷光一閃,招變浮雲錯月反絞上來。

  但見,銀光一閃,銀刺金鰲右手銀刺已被割斷落下泉底,左手銀刺急忙一收,返身欲走。

  燕少玉此時殺機已動,左劍一招鳴鳳展冀再劈上來。

  銀刺金鰲此時一心一意只想逃脫,那能抵得住這一招,但見血光一閃,背上已被燕少玉劃了一尺多長的血槽,鮮血隨著他前衝的身子,劃出一道長長的彩虹。

  燕少玉心中冷笑一聲,湧身再上,方想展那招鳴鳳展翼取他性命,突見銀刺金鰲頭上約四丈的石壁上有個深洞。

  他心中一動,暗道:「我道潭水何以不會張出潭外,原來還有這道出口,我且跟在他後面看看他往那裡去!」

  忖罷一抬,緊跟在後面。

  石道相當寬廣,銀刺金鰲急著逃命,一進石道,那敢回頭,全力划動四肢,如怒箭般的向前射去!

  估量約走了二十幾丈,漆黑的水道中,突然透出一道光困,顯然已到了缺口處。

  銀刺金鰲一閃躍出水面,燕少玉隨後躍出,見是一處山腹,銀刺金鰲正急步在通往上面的石階上飛蹤而上。

  燕少玉冷冷一笑,隨著台階急迫而進!

  突聽上面人問道:「堂主,情況如何?」

  又有人問道:「燕少玉三人可是死在潭中了。」

  只聽銀刺金鰲急聲道:「我紅雲幫能助各位的,僅此而已,老夫要走了。」

  突聽慧圓的聲音道:「施主,你不能開那石門,天龍幫的人就在上面,」

  只聽銀刺金鰲怒道:「你們怕死不敢出去,知道也要叫老夫在此做籠中之鳥不成,如果你們不願意開何妨等我走後再關上。」

  話落只聽轟隆一聲大響。

  恰在這時,燕少玉走上了石室。

  只見此地是先前發大球的地方,石室相當寬廣,方圓足有二十丈,室內沒有什麼東西,地上積土盈寸,足見他們發現此地也沒有多久。

  此時,石室前方頂上有光線透入,上面開了一道三尺見方的石洞,顯然是通上崖頂的,銀刺金鰲此時正飛身向上躍去。

  石室內,群雄畢集,各自站一個方位,有鷹愁老人葛萬方,臥方谷中的臥雲龍,臥山龍與先前送信的少年老老少少共有十二個之多,再來,就是慧圓掌門與七個黃衣和尚。

  他們此時,目光全都集中在飛身躍出去的銀刺金鰲身上。

  突然,鷹愁葛萬方驚道:「燕少玉可能沒有死,銀刺金鰲背上受傷了。」

  鷹愁老人葛萬方話尚未說完,突聽上面一聲慘號,銀刺金鰲騰上的身子,突然揮了下來,腦袋已被人打扁了。

  上面傳來拔山神牛剛的聲音叫道:「你們快來啊,俺發現這些烏龜王八的窩了。」

  慧圓大師驚道:「不好,快把那通往上面的石門關起來,上面有東海島主姬天雄夫婦,不能讓他們下來。」

  突然,一個冷漠的聲音道:「不用關了,反正早晚各位也是死,何必費那些無謂的時間呢?」

  聲音冷漠的令人心寒。

  群雄聞聲,不由自主的全轉過身來,就在這時,背後落下了東海島主姬天雄,他一落地一見燕少玉,急忙招頭對上面的牛剛道:「牛剛,你快告訴他們,燕少玉也在洞中?」

  拔山神牛剛聞聲道:「是死是活?」

  東海島主姬天雄道:「當然是活的了。」

  拔山神牛剛聞聲大叫道:「三位姑娘、你們不用想死了,俺幫主活生生的在山洞裡。」

  慧圓大師此時已定過神來,沉聲道:「燕施主,老衲與你又重逢了。」

  燕少玉冷漠陰森的笑了笑,道:「燕某上次所說的話,想來大師不會忘記吧,想不到沒逢在少林寺,卻在這邊陲古洞中重逢。」

  此時,洞內又飄下了九陰女白鳳,落地嬌軀一旋,如白光一道,落到燕少玉身側一尺左右處;直到她停身,眾人才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鷹愁老人深吸一口冷氣,暗忖道:「他怎麼與九陰女走到一處去了。」

  其他人也紛紛變色,慧圓大師慈眉一揚,朝九陰女白風合計道:「女施主可是江湖上傳聞的九陰女嗎?」

  九陰女掃了燕少玉一眼,冷聲道:「大師是吃驚了嗎?」

  臥山龍接口道:「紅雲幫隸屬於幻雲谷,銀刺金鰲是紅雲幫血鯊堂的堂主之人,姑娘可知道他死於何人之手嗎?」

  九陰女白鳳知道他不知底細以為自已是幻雲谷的人,用言語來挑撥離間,當即冷冷的笑道:「你知道幻雲谷兩個副谷主死在誰手中嗎?」

  眾人聞言同時心頭一震,目光不由自主的集中在燕少玉的俊臉上,鷹愁老人心中毒念一閃,脫口道:「兩位副谷主之死?以老夫推測當今之世,能與兩位副谷生抗衡之人,屈指可數,假使老夫猜得不錯,其中的人,就是死在燕少玉手中。」

  九陰女不動聲色的問道:「另一位呢?」

  鷹愁老人葛萬方道:「另一位也是死在燕少玉手中。」

  九陰女白鳳道:「兩人同時死在他一人手中?」

  鷹愁老人葛萬方道:「燕少玉功力雖高,但決非兩人聯手之敵,當然燕少玉是個個擊破的。」

  這時,洞內又落下了百鳳女和盲聖、邪啞,拔山神牛剛卻仍沒下來,洞內群雄心思全集中在燕少玉與九陰女白風身上,誰也沒注意到身後已來了強敵。

  九陰女白鳳冷笑道:「你猜是猜對了,但只猜對了一半,石叟仇如海乃是死在我九陰女白鳳手中,而各位中,也將有幾位需做九陰女掌下亡魂。」

  話落不理睬群雄臉現的緊張之色,轉身仰起嬌面問燕少玉道:「玉弟,我們怎麼處置他們。」

  燕少玉冷漠地笑了笑,他俊臉上毫無表情的道:「我不願讓他們死在這裡。」

  這時,天色已暗,谷中枯草也已燒盡,只餘幾處灰燼,尚閃著星星紅光,時隱時滅,陣陣熱氣撲進洞內,使人覺得特別沉悶。

  由九陰女白鳳清晰的談吐與她對燕少玉的稱呼,群雄已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他們心中雖然緊張但事情已到臨頭,卻非緊張所能解決。

  臥雲龍陰沉的一笑道:「姑娘,在場的人,都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豈是任人處置之輩,姑娘之言,實在太自大了些。」

  臥雲龍此言一出,立時引來群雄的共鳴,一個個臉現怒色,提氣以待。

  燕少玉冷笑道:「這樣才像有頭有臉的人物,頭可斷,血可流,大丈夫豈可臉露乞求之色……」

  東海島主姬天雄接口道:「話得是這麼說,就是向人乞求,也是徒取其辱而已,又豈能因此獲得殘生,大丈夫該識時務才對。」

  群雄聞言又一轉頭,慧圓大師沉聲道:「姬施主也來淌這遭混水嗎?」

  東海島主姬天雄道:「大師,姬天雄采此淌的不是這道泥水,而是清水,玄真羽士雲天羽與絕醫谷奇,是老夫最後離浮沙堡時留下的,各位既然如此看得起我姬天雄,硬要拉姬某人來相見,姬某人如果不來,豈不要被人恥笑輕慢了朋友。」

  鷹愁老人葛萬方忍不住冷笑道:「姬天雄,你打算怎麼辦,哼,在場可沒一個伯事的。」

  東海島主姬天雄冷笑一聲道:「萬兄好說,姬某此來,只想把那幾位幻雲谷兩人來此的朋友查出來,然後,把他做給老夫看,再請他自己表演一遍,別無他求。」

  語氣強硬陰沉的。

  燕少玉冷冷的一笑,道:「此時谷中餘燼將熄,各位可以下去了,泉旁本幫的兩個弟子,在那裡等候各位去表演。」

  慧圓轉臉沉聲道:「燕幫主,你的心真的那麼毒嗎?」

  燕少玉冷然嗤笑一聲,道:「大師,這是你們做給燕某人看的,燕某人早已給你說過,下次重逢,你我之中,需有一個離開人間,大師,沒有別的可說了。」

  慧圓大師身邊羅列的七個黃衣和尚,一見燕少玉就想起自己死去的師兄弟,早就忍耐不住了,再聞此言,立時有兩個黃衣和尚離群而出,恭身對慧圓大師合什道:「啟稟掌門,弟子等願先在燕施主手下討個真章。」

  慧圓大師沉重的歎了口氣,道:「唉!老納不該帶你們來此,但願我佛慈悲,你們去吧!」

  兩個黃衣和尚,聞言轉身,冷冷的道:「燕施主,讓你下手。」

  燕少玉俊臉上肌肉微微抽搐了一陣,冷漠的盯著兩個和尚不語。

  右側一人冷笑道:「燕施主,你該不是怕事之輩。」

  燕少玉冷冷一笑道:「兩位退回去吧!」

  左側和尚冷臉道:「燕施主要我們退回去不難,只要燕施主自裁於此,抵消我師弟一命,貧僧自會退下去。」

  燕少玉俊臉上殺機一閃,突又消失,冷然跨上一步,九陰女白鳳只道他是要出手,冷然叫叱一聲道:「兩位要死還不簡單,何必要我玉弟弟出手,本姑娘成全你們也是一樣。」

  「樣」字才出口,人已閃出,但見白影一向,兩個和尚還沒看清是怎麼一回事,胸口在同一時間內,各中了一彈。

  兩聲慘號,劃破了夜空,兩個和尚同時委頹地上,七孔流血而亡。

  燕少玉看看已退回身邊的九陰女白風,輕聲道:「鳳姐,不要再殺這些和尚了!」

  慧圓大師老臉上殺機突熾,冷聲道:「白施主,老衲要得罪了!」

  話落飛身向九陰女白鳳撲來!

  燕少玉一閃身,阻在九陰女白鳳身前,右掌一招九日當空直迎而上,硬生生的把慧圓大師逼退三尺。

  五個黃衣和尚,一見掌門人出手,也跟著紛紛動手,預備攻燕少玉。

  盲聖、邪啞同時怒吼一看,飛身掠過,阻在五人之前,打了起來。

  臥雲龍偷眼向後一看,見姬天雄與百風女在那裡,心知逃是無望了,朝臥雄龍一使眼色,雙雙向谷內掠去!

  東海島主姬天雄大笑一聲道:「兩位那裡沒有路走啊!」

  聲落人已走了下去!

  這時,洞上又落下拔山神牛剛,他那棵大樹,正愁在洞中無法施展,落地一見臥龍谷的人紛紛向谷中飛落。

  他心中大喜,放聲大笑道:「哈哈……爺爺正愁這棵大樹在這烏龜洞中施展不開,你們倒給爺爺想得周到!」

  聲落他也跟著下去。

  鷹愁老人葛萬方,心中暗一盤算,忖道:「此時天龍幫的人,大都下來了,我只要能突破百鳳女這一關,脫身上崖,今天便有生望了!」

  他心念一轉,毒念立生,緩緩向百鳳女退來,狀似未見她在身後。

  百風女心中暗忖道:「你最好別打歪主意,否則可是自討苦吃!」

  漸漸退近,驀地——

  鷹愁老人葛萬方轉身冷喝一聲,道:「夫人請借一步路!」

  聲起掌到,向百鳳女雙肩拍到。

  百鳳女冷笑一聲,道:「葛老夫,我早就防到這一著了。」

  當時玉手一分,百風掌突出,轟然一聲大震,把鷹愁老人葛萬方震出四五尺遠。

  鷹愁老人葛萬方一掌失利,心知此路難通,落地向後一縱,飛落谷中去了。

  百鳳女見洞內已無活著的敵人,旁邊又有九陰女白鳳候在那裡,心中已無掛慮,冷笑一聲,飛身追了下去。

  九陰女見燕少玉獨自對付慧圓游刃有餘。盲聖、邪啞對付黃衣和尚,也是攻多守少,立即開聲問道:「五弟弟,我下去助你們好嗎?」

  燕少玉道:「要活的!」

  九陰女白風嬌應一聲,飛身落入谷中去了!

  燕少玉此時已與慧圓戰了二十幾招,慧圓大師,見燕少玉掌力雄渾,無法在掌上取勝,大吼一聲,從背上撤下方便鏟,把燕少玉遏得連遲兩步。

  燕少玉冷哼一聲,右手一搭左門脈,撤下生劍,劍式一展,硬生生的再把慧圓大師逼翻原位去了。

  這時,洞頂下來了九個島主與七煞玉女白燕、姬鳳儀等人。

  交手中的五個和尚,一見又來了這麼多人,心中一謊,兩個行動稍慢的,已被盲聖、邪啞打倒地上,發出兩聲慘哼。

  慧圓大師聞聲心頭一緊,突聽燕少玉冷叱一聲道:「羿射九日!」

  慧圓大師只見他人影一晃,已從方便鏟的空隙中穿了進來,眼前銀光一閃,突覺咽喉一涼,燕少玉冷冷的道:「慧圓,放下武器。」

  慧圓大師冷冷一笑道:「燕少玉,你的確勝過老衲了,老袖只希望你放乾脆些,別侮辱老衲的呀!」

  他臉上神色如舊,毫不驚慌。

  燕少玉冷冷一笑道:「你三番五次找我燕少玉,甚至,更把本幫弟子釘在地上,這種手段你出家人也做得出來,那就莫怪我燕少玉了。」

  慧圓冷冷的道:「老衲此時如果說不是老衲做的,你倒要說老衲是貪生伯死了。」燕少玉俊臉一寒,道:「你知道燕某手中拿的是生劍,所以才敢提死字。」

  慧圓冷笑道:「你拿的是死劍也是一樣。」

  燕少玉星光中寒光一閃,生劍突然向下一拉,慧圓大師脖子上已.多了一條五寸長的血槽,但卻不深。

  燕少玉震腕把生劍拍回腕上,冷聲道:「大師,喝住他們!」

  慧圓冷笑道:「人都有人的尊嚴,他們也是人。」

  燕少玉的左手緩緩搭在右腕上,冷聲道:「假使你認為他們值得如此死的話,燕少玉絕不減其尊嚴。」

  慧圓大師駭然退了一步,沉聲道:「燕少玉,你逼我少林寺,逼得太甚了。」

  話落轉臉沉聲喝道:「你們住手!」

  三個黃衣和尚聞言一齊跳出戰困,茫然的盯著掌門出神。

  燕少玉冷冷的道:「你們走吧!大師如果有空,可派人到鷹愁澗把恨天大師的屍體找回,燕少玉靜候你們來了結今天的帳。」

  慧圓冷冷一笑道:「好!老衲這就走了!」

  話落各自負起一具屍體,出洞而去。

  四僧走後不久,燕少玉正要下谷,突見洞內落下一個被頭散發,臉色蒼白的老人,此人一落地面,便問道:「那個是燕少主?」

  燕少玉冷冷跨上一步,道:「在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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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1 12:38:11 |只看該作者
十五


  那人揮手一掠額前散亂的黑髮,只見額上髮絲根處,有一道很長的血跡,紅肉外翻,仍在流著血絲,顯然這傷已有好幾天了。

  他凝視著燕少玉,疲乏的聲音道,「燕公子,本人有一事相求,萬望公子答應。」

  姬鳳儀一雙美目凝視在此人身上,一瞬不瞬,她小嘴微動了好幾次,但卻始終沒有敢說出要說的話來。

  燕少玉冷漠一笑,道:「朋友,你說說看吧!」

  那人道:「在下想煩你派人通知姬島主,東海變了。」

  姬鳳儀聞言一驚忙脫口道:「你……你是吳島主?」

  來人一聽是小姐的聲音,不由自主的轉過身來,慘然一笑道:「小姐,你不認識我了吧?」

  姬鳳儀向前跨了幾步,急急的道:「吳島主,你好像傷得不輕,來,我給你看看。」

  她的聲音誠懇坦率。

  吳島主搖頭慘然一笑道:「小姐,不用麻煩了,我自己的傷,我明白,要不是島主重托未曾交待,我只怕早已死在路上了,小姐,你在這裡甚好,我,我告訴你,然後你再告訴島主,回家的五十二人已有四十人變節,十二個被囚禁,他們不但不會幫助我們,還可能伺機傷害我們。」姬鳳儀美眉一皺,迷惑的道:「他們敢這樣做?」

  吳島主歉然的笑了笑,坐在地上,沉痛地道:「不知他們從那裡約來了鯨海叟,小姐,你不會知道此人。但是,島主是知道的。」

  話落那雙渙散的眸子,突然轉注燕少玉俊臉上,道:「燕公子,你仍懷恨著島主嗎?」

  似乎已看穿了他的心意,又似乎不願使這個千里負傷報信,忠誠為主的男士失望,燕少玉收起臉上的冷傲之色,沉聲道:「我會到東海去的,朋友,大丈夫,要有勇氣報仇雪恨,最起碼,也該眼看著仇人流血斷氣。」

  吳島主黯然笑了笑道:「燕公子,我希望我能再多支持時候,但是,但是死神的手卻已掌握了我的生命,在地下九泉,我,我會等著他們的。」

  恰在這時,洞中落下百風女與東海島主姬天雄,他兩一見吳島主,不由同時一怔,道:「吳島主,是你?」

  吳島主掙扎起來,見禮道:「島主,一切我都告訴小姐與燕公子了,東海六十四島變了,我……我只能說這些……」

  他話未說完,身子向前傾倒了。

  東海島主姬天雄飛身向前接住,吳島主早已斷氣,姬天雄伸出發抖的右手,把他的眼皮拉下,蓋住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

  他自始至終,堪然而淡,直到他油盡燈枯,吐出最後一個字時,仍是那麼堅強,他,似乎覺得自己完成了心願,而沒有死前的淒慘,有的只是一腔仇火。

  「姬鳳儀兒,他說了些什麼?」

  姬鳳儀憂傷的道:「爹爹,我們的家被鯨海叟與四十個背叛的島主佔去了。」

  百鳳女聞言一驚,脫口道:「鯨海叟?」

  東海島主姬天雄心頭也是大大的一驚,他知道,合自己夫妻二人之力,也不是鯨海叟之敵,但是,他沒有形之於色,一躍而起,長笑一聲,道:「哈哈……好好,碧巒島主柳滄海終於把刀尖指向我了,燕少玉,老夫不但不能從東海調人來助你,此時馬上就要帶我的人離去了。」

  燕少玉淡淡的笑笑道:「島主,鯨海叟的情形,吳島主會告訴我們的,因此,燕少玉也想會他一會。」

  東海島主姬天雄臉色一寒,道:「燕少玉,你功力的確勝過我夫婦很多,但是,東海六十四島是老夫所創的基業,老夫既能創業,豈能讓他人替老夫奪回!」

  燕少玉漠然笑道:「無謂犧牲與事無補。」

  東海島主姬天雄冷笑道:「老夫合妻子之力,也不是鯨海叟之敵,但是,燕少玉,你該知道老夫的性格,何心做一些無謂的爭論?」

  姬鳳儀憂傷的叫道:「爹爹,你……」

  燕少玉長笑一聲,道:「島主,我相信你該不會逼我燕少玉在父仇末報之前,與令愛成親吧?」

  姬鳳儀嬌臉一紅,默默的垂下頭去,百鳳女粉臉上也現出無比喜悅之色。

  東海島主姬天雄看看燕少玉,再看自己的女兒,突然放嘴大笑起來,道:「燕少玉你的心思好慎密,老夫算是又栽在你手中了,哈哈……」

  東海島主姬天雄並不是有勇無謀的匹夫之流,但是,以他身份,他實在不能假外人之手來完成自己的恩怨,因此,他雖然明知回去是死路一條,仍得鼓起勇氣去走。

  燕少玉如此一說,無異自認是他女婿,女婿有半子之稱,那他幫姬天雄解決難題,乃是理所當然的事。

  燕少玉淡淡的笑笑道:「我們現在就走嗎?」

  東海島主姬天雄搖頭道:「給他們一段時間,讓他們去準備吧,別說咱們是攻其無備,目前咱們要急辦的事情,是如何設法先掃清武林。」

  恰在這時,谷中傳來牛剛的聲音叫道:「幫主,這些牛鬼蛇神全捉住了,請幫主發落。」

  燕少玉掃了東海島主姬天雄一眼,道:「現在我們該下去了。」

  東海島主姬天雄笑了笑,當眾人一落下石崖,進入谷中,只見,臥龍谷與鷹愁老人葛萬方全部躺在地上,其他的人大都死於非命了。

  拔山神牛剛此時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問道:「幫主,老道他們呢?」

  燕少玉聞言向谷中心一看,只見一堆石頭,並不見什麼泉潭,心知是那幾塊石頭在作怪,但卻不知道怎麼破解。

  突然,石堆上一聲輕響,化為烏有,仍現出一口清澈的潭水,玄真羽士雲天羽、絕醫谷奇,從裡面緩步走出。

  他們一見燕少玉同時微微一楞,玄真羽士雲天羽道:「怎麼,我沒料錯吧!」

  絕醫谷奇自知輸了。一笑岔開話題道:「現在該咱們動手處置他們了!」

  聲落已走到燕少玉身前,絕醫谷奇陰眼一翻,道:「幫主,現在該我們下手了。」

  燕少玉看看兩人胸前插著的木桿,冷聲道:「牛剛,把他們拖到潭邊。」

  拔山神牛剛虎吼一聲,分別抓住三人的腿,當真拖到潭邊。

  燕少玉道:「你們兩個有力氣的話就動手吧,不過,可要注意自己的傷。」

  絕醫谷奇笑道:「一報還一報,死也划得來。」

  話落,拉著玄真羽士雲天羽向潭邊走去。

  姬鳳儀輕移蓮步,走到燕少玉身邊,柔聲道:「少玉,你要、怎樣處置他們。」

  燕少玉笑道:「他們怎麼做,我們就怎麼做。」

  姬鳳儀打了個寒噤,嬌聲道:「少玉……」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道:「他們下得了手,我也下得了手,儀儀,不要再談這些了!」

  姬鳳儀嬌應一聲,低下頭去。

  三聲淒厲的慘號,響澈雲霄,寂靜的夜裡,聽來令人毛骨悚然,姬鳳儀嬌軀一轉,偎進燕少玉懷中了。

  她痛苦的道:「少玉,少玉,這等血腥的事情,到底何時何日才能結束呢?每次你與人爭鬥的時候,我都在默默祈禱著,祈求這是最後一個,但是,這最後一次卻永遠過不完,少玉,我實在害怕。」

  燕少玉沉重的歎了口氣,道:「儀儀,是我令你受苦,你實在……」

  姬鳳儀霍然轉身,用小手摀住燕少玉的嘴,急聲叫道:「少玉,我不許你說那些。」

  是牛剛的聲音,起自燕少玉身後,道:「幫主,今夜在那裡過夜?」

  燕少玉拿下姬鳳儀的手,道:「這兩天就住在這裡吧!等天羽、谷奇的傷勢醫的差不多了,咱們再走。」

  於是,眾人把石洞隔開,分別居住在石洞中。

  三天的時光,在出奇的平靜中過去,沒有一個敵人來騷擾,甚至,連來偵察的人也沒有,但是在潛在的意識中,每個人都覺得這平靜的背後,隱藏著一股無形的巨大壓力,隨時都有壓來的可能。

  玄真羽士雲天羽與絕醫谷奇的傷勢,雖然在絕醫谷奇的絕世醫術下,已經見大好轉,但卻仍不能急行。

  第四天的黃昏,天氣顯得十分陰沉,似有下雨的徵兆。

  在一間簡單的石室中,三位姑娘正在油燈之下,陪著燕少玉聊天,地方雖然簡陋,但她們卻很滿足。

  因為,這幾天她們一直與燕少玉廝守在一處。

  燕少玉星目凝視在如豆的燈焰上,似自語般的道:「我相信他們不會永遠沉默的,這對我們有利而對他們有害。」

  九陰女白鳳笑道:「你怎麼突然又想到這個了。」

  燕少玉一笑道:「事實確是如此,幻雲谷與北海派,知道我不會放過鬼殿中的人,如果他們及時動手來找我,我們的敵人將越來越多,力量也越來越集中。」

  七煞玉女白燕道:「剛才談得快快樂樂的,何必再談這些令人煩惱的問題呢?」

  姬鳳儀也嬌聲道:「是啊!」

  就在這時,突聽牛剛的聲音大叫道:「快叫幫主來,俺捉到一個奸細。」

  盲聖沉聲問道:「那裡來的知不知道?」

  拔山神牛剛道:「她說是神宮少宮主?」

  燕少玉一躍離座而起,道:「牛剛決非其敵,她既然甘心被捉,此來必有原因,我出去看看!」聲落人已奔出室外。

  拔山神牛剛此時正從洞頂入口下來,他手中拉著一個美麗絕倫的少年,啟飛色舞,狀似十分得意。

  拔山神牛剛的聲音驚動了全洞的人,各自從石頭隔開的石室內走了出來,圍了一個很大的圈子。

  燕少玉星目四下一掃,只見全部的人都在此,心知此時洞頂,必然無人看守,心中微微一動,冷聲道:「牛剛,放開她。」

  拔山神牛剛環眼一瞪,道:「幫主,他很凶呢!」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沉聲道:「放開她!」

  拔山神牛剛見燕少玉臉色不大對勁,只得鬆手放開,退到一邊。

  此人正是那女扮男裝的神宮少主方玉鳳,她左手在右骯上輕揉了一陣,突然抬頭注定燕少玉道:「燕少玉,你知道我此來的目的嗎?」

  燕少玉冷冷一笑道:「少宮主不妨直說。」

  方玉鳳道:「我以為你想得出。」

  燕少玉冷然道:「少宮主,燕某沒有那麼多時間。」

  方玉鳳的美目,緩緩盯在燕少玉的俊臉上,小嘴微啟但卻說不出話來,隨著嘴角的啟動,眸子中漸漸罩上一層痛苦的光芒。

  玄真羽士雲天羽見狀暗付道:「此女心地倒很善良,幫主會看得出的。」

  方玉鳳終於艱難地道:「公子,我……我想求求你幫幫忙。」

  燕少玉似乎一點也不驚奇,冷笑道:「少宮主,我早知道有這一天了,但是,我卻沒考慮過要幫任何人的忙,少宮主你找錯人了。」

  方玉風美眸子中掠過一絲喜色,突然又被愁雲籠罩,柔弱的道:「燕公子,神宮雖然與你敵對,但自始至終你都未受過神宮的大害,何況,你此去救神官,並不只是助我,也等於是助你自己,不然,神宮一旦被幻雲谷拉去,卻將與你勢不兩立。」

  燕少玉冷冷一笑道:「少宮主,你請回去吧!燕某如果懼怕神宮那麼殘餘的力量,也不會放老大老么兩人回去了。」

  方玉風聞言心頭一驚,她眼前突然映出大師祖與兩個伯父的猙獰面孔,與兩位師伯那冷酷的聲音道:「你如果請不出燕少玉,你就回來領你雙親的屍首吧!」

  她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不自覺的緩緩跪下去。

  她又淒涼的道:「燕公子,我……我給你跪下了。」

  她人本就長得嬌柔美麗,又是個女兒之身,這時內心壓力所迫,舉動更是楚楚動人,令人看了生憐。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燕少玉的俊臉上,假使能夠的話,他們真想說幾句請求的話來相助她。

  但是,他們誰也不敢開口。

  燕少玉俊臉微微抽搐了一陣,冷冷的道:「少宮主,燕少玉沒有那副好心腸,你找錯人了。」

  一切的期望化成了泡影,羞辱悲憤化成了仇恨,她好像看到了燕少玉的心了,那內在的與他外在的完全相反,醜惡得伯人。

  緩緩站了起來,沒有再說一句相求的話,那怨毒的眸子盯在燕少玉的俊臉上,陰毒的道:「燕公子,一切我都記住了。」

  話落轉身躍上洞頂,消失於夜幕中了。

  燕少玉星目掃了眾人一眼,道:「你們回去休息吧,我去去就來。」

  話落不等眾人開口,也跟著飛身躍上洞頂出口,消失於夜幕之中。

  玄真羽士雲天羽沉聲道:「這中間必然有詐,少宮主怎會知道我們在這裡……」

  拔山神牛剛道:「你怎麼不早說,現在可怎麼辦呢?」

  玄真羽士雲天羽,道:「現在,我們必須派人去接應幫主……」

  拔山神牛剛搶口道:「我去!」

  他說完轉身就走。

  玄真羽士雲天羽冷喝道:「牛剛不要莽撞,聽我說完,以我猜測,神宮少宮主此來,是有人告訴她的方位,此人很可能是想藉此把幫主單獨調出,然後下手,幫主一去,我們這裡便成群龍無首的狀況,所以,他們很可能雙管齊下,我們這裡,不可不準備。」

  姬鳳儀心中掛懷燕少玉一人,聞言急道:「那我玉哥哥呢?」

  玄真羽士雲天羽道:「他們最怕的人就是幫主與白鳳姑娘,現在他們把幫主調出,重點必然放在他身上,此外雖然可能派人來,其目的只是絆住我們而已,必無大礙,所以,以在下之見,白鳳姑娘最好快去接應幫主。」

  九陰女白鳳心中也著急非常,聞言忙道:「我這就去。」

  話落飛身掠出洞外。

           ※   ※   ※   ※



  高峰峻拔入雲,尖石塊塊堆積,沒有樹,沒有草,只有石凹隙縫中,有些細沙填塞其中,石巖受歲歲月月風雨的沖洗,顯得特別光潔。

  沒有月色的深夜,本已夠黑暗的了,更何況,滿天密雲分佈,連星星也遮沒了呢?

  四週一片漆黑的夜色,在寧靜中,似乎還隱藏著許多恐怖的氣氛。

  高峰尖端的一塊突石上,此時正有一個身著天藍色儒衣手拿文士儒巾露出滿頭秀髮如雲的少女。

  她,正是那神宮少官主方玉鳳。

  顆顆晶瑩的眸子,由她那憂鬱歉然的美目中,不停的滾落,蒙有淚光的眸子,盯視著遙遠的東北方。

  那裡,該是鬼殿的方位吧。

  但是,她雙親卻落難在那裡,不是落於鬼殿的人手中。

  而是,她的兩個伯父的手中。

  她自己了不知道在這裡站了多久了,但是,她的確明白,這裡,是她最後在人間停留的唯一地方了。

  只聽她淒苦的自語道:「爹、娘,鳳兒先走了,有生之年我不能報答你們養育之恩了,但願在地下,女兒能克盡孝道侍奉你們。」

  「當然,我希望他拒絕不要來,但是,當我想到你們時,我卻又跪求於他,雖然,我明知會連他帶入陷阱,但是,我相信世間沒有人能制服他。但是,他去冷漠而無人性的拒絕了,哎!我方玉鳳的命運何以如此不幸,老天又何以如此不公平,讓作善事的人短壽而作惡的人延年。」

  遠處傳來一聲淒厲的狼號聲,方玉鳳微微一怔,突然把銀牙一咬,跪地朝東北方拜了九拜,起身聲淒道:「不孝女兒先走了!」

  話落她就要躍出。

  突聽,一個冷冷的聲音道:「方姑娘,在九泉之下,你不會找到你雙親的。」

  只聽聲音,不要看人,方玉鳳也知道他是誰,她不想轉身,但是卻不由自主的轉了過來。

  兩丈左右處,靜靜的站著燕少玉,強風吹動他鵝黃色的衣袂,飄然而動,與他那石像般的立態顯得是那麼不對稱。

  也許恨得太深,方玉鳳竟想不到出適當的言辭來表達內心的情緒,她怨恨的緊盯著燕少玉道:「燕……燕少玉。這是巧合嗎?」

  燕少玉冷漠的笑了笑道:「方姑娘,天下再奇妙的巧合,也不會巧合在這荒山絕峰之上。」

  方玉鳳冷嗤道:「那麼,是你想來再聽我一次乞求之詞了。」

  燕少玉冷冷一笑道:「那倒也未必。」

  方玉鳳冷冷的道:「那麼你是來看我方玉鳳自絕了。」

  燕少玉漠然地聳聳肩,道:「不,是來阻止你自絕,少宮主,因為,你雙親的生死存亡,就繫於你一個人身上,你該知道,別人無能為力。」

  方玉鳳一雙美目冷森森的盯在燕少玉的俊臉上,良久,良久,突又仰天尖笑起來,聲音淒厲,令人毛骨悚然。

  燕少玉平靜的笑了笑,道:「少宮主,你可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東西?」

  方玉風止住笑聲,冷喝道:「是的,燕幫主,你可要聽聽?我現在突然想到的,但是,你來的目的,那顆高潔的心中所存的目的,——」

  話落她美目中又蒙上怨毒的色彩,冷聲道:「但是,燕少玉,你會失望的的,本姑娘不會再乞求於你了。」

  燕少玉俊臉上立即現出幾道冷森的線條。冷冷的道:「方玉鳳,你以為燕少玉喜歡見那些可憐的面孔,喜歡聽那些沒有骨氣的聲音嗎?」

  方玉鳳冷聲道:「可能不喜歡,但是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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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1 12:38:28 |只看該作者
  燕燒玉冷笑道:「是的,我來了,但我來的目的不是聽你呻吟,只是要告訴你,只要你一旦不回去,只要燕少玉一日不進鬼殿,你雙親將安然無恙。」

  方玉鳳一怔,冷笑道:「你以為神宮五老的人,話是不算數的嗎?」

  燕少玉漠然一笑,道:「可能算數的,但是,方姑娘,他們曾瓦解於我燕少玉手中。因此,燕某知道,我的話比他們的更有價值,他們要的是我燕少玉的命,而不是你雙親的命,他們之所以敢找我燕少玉,乃是因為背後有人支持,假使,燕少玉當時應了你,此時你雙親將不再在鬼殿,而可能已到北海或幻雲谷去了。」

  燕少玉的話,方玉鳳一時之間不能完全領悟,冷冷的道:「那麼方玉鳳倒是應該感謝你了?」

  燕少玉冷然的道:「在下認為方姑娘不必如此,他們既然以圈套想來套我燕少玉,同樣會把困套反套回去,而你們父母女三人,卻將在這中間得到利益。」

  方玉鳳漸漸有些領會了,低聲道:「燕公子,你是說我雙親真的會無恙嗎?」

  燕少玉冷然道:「少宮主,以你的行為燕少玉本不該放過你,但是你是為了盡孝,因此,在下不再討較這些。」

  方玉鳳道:「燕公子,你沒有正面答覆我的話。」

  燕少玉冷冷的道:「是的少宮主,只要你不回去,你雙親就安然無恙,因為,你雙親還是逼迫你最大的力量,只要他們活著,你就得竭盡所能來誘我進神宮。」

  方玉鳳此時完全明白了,但芳心卻並末因此而開朗,相反的,更增加了無限負擔,她淒涼的望著燕少玉,道:「燕公子,我們從第一次相逢,便站在敵對的立場,我曾想竭盡所能的消滅它,但是,此恨卻越陷越深,只要你能原諒我這次的罪行,記住有一個竭盡全力相近你,侍奉你的苦命女子,到時我雙親獲救,後,我會自裁在你面前,以謝今日之罪的,唉,自古多情空餘恨……」

  燕少玉心頭震動了一下,俊臉上卻毫無表情,淡漠的道:「少宮主,向裡站站。」

  方玉風一怔,抬起帶淚的粉臉,道:「為什麼?」

  話落仍不由自主向燕少玉走來。

  燕少玉一指右邊一處突起約有一人高的石腳下,道:「少宮主請坐到那裡去。」

  方玉鳳粉臉突然一紅,嬌羞無限的道:「為什麼?」

  燕少玉冷聲道:「快去!」

  方玉鳳沉痛地歎了口氣,輕移蓮步向石巖走去,站在石巖邊,轉身冷冷的道:「燕少玉,我不會反抗的。」

  沒有開聲,燕少玉舉步向她走去,石巖的後一面,一雙美麗的眸子中,正透著輕蔑,盯著燕少玉。

  燕少玉緩緩向前移動著腳步,態度是那麼從容,走到距離方玉鳳前約有三尺的地方,霍然轉身冷笑道:「兩位朋友,請出來吧!」

  方玉風聞言一怔,突聽兩聲長笑劃破夜空,笑聲中人影連閃,峰頂出現兩個幽靈般的紅巾蒙面人。落地各自扯下面巾,方玉鳳不由驚呼一聲,道:「啊!北海雙奇,赤眉雕周鵬、白鼻獸趙天獅。」他們年紀都在八旬以上。

  赤眉雕周鵬陰笑一聲道:「燕少玉,我早已說過,下一個要、找的人就是你了,你沒想到咱們會用這個方法誘你單獨出來吧?」

  燕少玉陰森的笑了笑,道:「兩位放心,在下如果懼怕了你們,也不會單獨來此了。」

  白鼻獸趙天獅大笑道:「燕少玉,你現在只有這麼說了,還能說什麼?」

  一個雨點,打在燕少玉臉上,他抬眼看著漆黑的天空,冷冷一笑道:「天快下雨了,兩位劃出道來吧!」

  赤眉雕周鵬冷笑道:「燕少玉,咱們打開窗子說亮話,今天北海派來此的,只有我倆,咱們既然同來,當然是同上,你如果有人同來,也可同上。」

  燕少玉嘲弄的笑了笑,道:「兩位不必自我解嘲,你們不是明知我燕少玉只有一人在此嗎?你何必那麼故示大方呢?哈哈……」

  赤眉雕周鵬老臉一紅,冷笑道:「燕少玉,你不必在此誇英雄,今天咱們且看誰葬身這荒山絕峰上,現時確實下雨了,快點吧!」

  燕少玉冷漠的笑了笑,向前跨了一步,突聽方玉風嬌聲道:「燕公子,也算上我一份。」

  白鼻獸趙天獅聞言冷笑道:「小丫頭,連你五爺在老夫掌下都走不出三招,你上來豈不是白搭,不過,你來也好,反正你的利用價值已沒有了。」

  燕少玉順頭望方玉鳳一眼,冷冷的道:「少宮主,這裡用不到你。」

  方玉鳳聞言並不生氣,因為,在這種場合,燕少玉對她越冷,她越覺得他是在關心她,美目一轉,突然嬌軀一動,飛身向前衝去。

  燕少玉一驚,身子急忙一側,控手一把扣住她的門脈,冷聲道:「方玉鳳,不要你多管聽到了沒有。」

  方玉鳳嬌怯的道:「你只一個,怎是……」

  燕少玉冷聲道:「我不行時,如果姑娘認為值得死,再上來也不遲。」

  赤眉雕見狀笑道:「燕少主,你的心腸倒不錯啊,只可惜好心沒有好報,今日竟要橫屍在這荒山絕峰之上,嘿嘿。」

  赤眉雕周鵬話聲才落,突見巖後白影一閃,飄起一個白衣。白裙,麗絕人環的少女,只聽她冷厲的嬌笑道:「本姑娘卻以為橫屍比地的該是兩位。」

  北海二奇看清來人,不由同時心頭一寒,同聲道:「你是九陰女!」

  來人正是九陰女白鳳,只聽她冷笑道:「兩位吃驚了。」

  吃驚是不錯,但卻不願意承認,白鼻獸趙天獅笑道:「二對二,公平交易,誰也不討誰的便宜。」九陰女白鳳飛身躍到燕少玉身側,恰在這時,一道強烈的閃光掠過大地,亮得令人眼花。繚亂,緊跟著一聲霹雷大響,大雨傾盆而落。

  北海二奇,彼此互望一眼,就在雷聲隆隆之際,雙雙飛身向二人撲去,赤眉雕周鵬逕取燕少玉去,白鼻獸趙天獅撲攻九陰女白鳳。

  燕少玉與九陰女白鳳早已有備,見招雙雙冷叱一聲,各向自己的對手迎了上去。

  他們都有殺除對方之心,這一交上手,自然是慘烈無比,如黑漆般的夜裡,在大雨滂沱之中,方玉鳳無法看清敵我兩方,她只能隱隱約約看到四條淡淡的人影飛舞,無法分出誰是誰來。

  偶而一兩道閃電,她可以暫時由衣著分辨出來,但是,那時間是短暫的,她無法看清戰果。

  大雨已淋濕了她的全身,但她不想躲避,甚至,她並不覺得自己是站在雨中,因為,吸引她關心的東西,比那雨打在身上的力量與感受更大,更緊張。

  昏暗的夜裡,打鬥四人的功力,似乎都打了折扣,他們雖然夜能視物,但雨水浸到眼裡,仍有些模糊不清。

  因此,彼此多少都受了點傷。

  燕少玉右臂上被劃了一道五寸長的血糟,血流如注,他的對手,赤眉雕周鵬,左胸口卻被燕少玉劃傷一尺多長一條血口。

  那邊,九陰女白鳳手背上劃破了一處,傷勢極重,白鼻趙天獅右頰被擊中一掌,打掉右側兩個僅剩的白牙,右邊面頰腫得老高的。

  這四人之中,以他受傷取重。

  大雨越來越急,電閃雷鳴,一個接一個,一道接一道的傳來,越發顯得緊張恐怖。

  此時,他們已彼此對了近百招了,卻沒有任何一方稍逞劣勢,顯然,如此下去,只怕打到天亮也難分強弱。就在此時空中突然傳來燕少玉一聲震耳長笑。

  赤眉雕周鵬聞聲心頭一駭,猛一拾眼,恰好迎上一道閃電強光、閃光中,但見空中燕少玉身子已幻成九尊坐佛,等強光一消失,峰頂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無比的慘號。

  接著,轟隆降一陣雷聲,掩去了一切。

  白鼻獸趙天獅,由慘號聲中,已知大勢已去,虛拍兩掌,駭退九陰女白鳳,飛身向峰下逃去。

  九明女白鳳冷聲嬌叱道:「往那裡走。」

  話落就要追下去。

  突聽燕少玉喝道:「鳳姊,不用追了。」

  九陰女白鳳聞聲止步,轉頭道:「玉弟,你殺一個了?」

  燕少玉笑笑道:「我想他該活不成了才對。」

  話落低頭向下看去。

  只見,赤眉雕周鵬胸中九口短劍,柄柄沒入,血流如注,合著雨水人早已氣絕。

  燕少五啟下短劍,抹乾血跡,重新插入腰際。

  九陰女白鳳道:「玉弟弟,白鼻獸趙天獅逃去,必先回鬼殿通知,方姑娘的雙親豈不是有生命之憂。」

  方玉風正在擔心這個,聞言更駭得手足無措的道:「燕公子,我先回去了。」

  燕少玉轉身正色道:「方姑娘,你回去與事無補,現在,速到泉心谷去通知他們,隨後到鬼殿去接應,我跟風姐姐先去鬼殿走一趟。」

  方玉鳳感動的落淚道:「燕公子……」

  燕少玉接口冷漠的道:「方姑娘,燕某旨在報復,你不要會錯了意。」

  話落從懷中掏出一塊玉符,正面刻著有一個「令」字,反面刻了一條騰雲龍,交給方玉鳳道:「方姑娘去時可以將此符出示,就說燕某先去鬼殿,然後帶他們回來。」

  方玉鳳接過玉符,不安的道:「燕公子,那裡的人很多,他們專等你們去。」

  九陰女白鳳笑道:「你不關心你雙親的安危了?」

  方玉鳳黯然神傷的道:「姐姐,這是良心的問題,我,我有些負擔不起。」

  燕少玉笑道:「方姑娘,時間不能再拖了,只希望你有將此玉符送達,已足可抵過在下救你雙親的恩惠了。」

  方玉鳳深深盯視了燕少玉一眼,道:「好吧,燕公子,前途保重。」話落縱身一躍,向峰下飛落,消失於雨夜之中。

  燕少玉轉對九姐女白風道:「風姐姐,咱們走吧!」

  九陰女白鳳點點頭,笑道:「玉弟弟,方姑娘對你好真情啊!」

  燕少玉漠然一笑道:「鳳姐,現在不談這些了!快走吧!」

  話落就要動身。

  九陰女白鳳突然發現燕少玉右臂上的傷,驚叫道:「啊!你傷了?」

  聲落人已撲到,一雙玉手,緊抓著燕少玉的手臂。

  燕少玉打開她的玉手,道:「風姐姐,這點傷不要緊,我們必須在白鼻獸趙天獅未趕到之前,先到達鬼殿,使他們無法準備。」

  九陰女白鳳急道:「傷總不能不治啊!」

  「那邊事辦了再治。」

  九陰女白風嬌聲道:「讓絕醫谷奇治?」

  燕少玉朗笑一聲,拉起她的玉手道:「讓你治,行嗎?」

  九陰女白鳳得意的嬌笑一聲,與燕少玉雙雙下峰,向鬼殿奔去。

           ※   ※   ※   ※



  天方破曉,燕少玉與九陰女白鳳已趕到鬼殿統轄的範圍內,只見——

  此地也是一片不毛的岩石,岩石卻與別處的不同,是一片黑色,周圍與連綿的石蛤相較,雖然不算大,卻也有百里之地,山石嵯峨,嶙剛突出,比其他各處的山巖,都要猙獰怪異得多。

  燕少玉與九明女白鳳縱上一處高巖,四週一望,只見石嶺相連。那能找到人住的地方。

  九陰女白鳳失望的道:「玉弟弟,這裡恐怕不是吧?」

  燕少玉斷然的道:「一定是,這一片山石,廣達百里,只有這裡的山石是黑色的;絕對沒有問題的。」

  話落之際,星目仍不停的向四周搜尋著。

  九陰女白鳳道:「鬼殿乃是江湖一大宗派,人數必然不少,此處如果是的話,必然可以找到住屋,就是見不到住處,也該有人跡啊!」

  燕少玉道:「我想不會有問題的,可能咱們還沒有找到中心地點,咱們何不再找找看。」

  九陰女白鳳皺著黛眉道:「此處山石廣達百,裡,要找遍各處,起碼也得花上半天時間,那白鼻獸趙天獅豈不比我們早到達許久了。」

  燕少玉漠然的笑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們分開找,可以省掉一半時間,快!」

  說畢,轉身就要向東走。

  九陰女白鳳脫口道;「不,我們不要分開。」

  燕少玉急道:「我們可以發聲聯絡,快吧!」

  九明女不以為然的笑道:「我認為還是等大家來了,我們再一齊前進的好,反正已來不及了的嗎?」

  就在這時,燕少玉眼角突然掠過一條人影,仔細一看,竟然是那白鼻獸趙天獅,不由急忙拉著九陰女白鳳隱在暗處。

  他低聲道:「引路的來了。」

  九陰女白鳳道:「誰?誰來此路?」

  燕少玉向下一按道:「你看那是誰?」

  九明女白鳳順著燕少玉所指的方向,向下一望,只見二十丈外的山石下,白鼻獸趙天獅正撫右頰,急步向石巖上走來。

  他不由喜道:「原來他比我們來得還晚些。」

  白鼻獸趙天獅萬沒想到燕少玉僅敢憑兩人之力,前來聞臥虎藏龍的鬼殿,是以不曾留意四周,逕自向內走去。

  燕少玉與九陰女白風暗中盯著。

  白鼻獸趙天獅越過幾處小石嶺,前面黑色亂石中,突然飛出兩個黑衣人道:「是誰?」

  白鼻獸趙天獅吃了九陰女白鳳的虧,又丟了老大的命,正有一肚子悶氣沒處發洩,一見兩人阻路,登的停止,一瞪暴眼,怒喝道:「你們看爺爺是誰?」

  兩個黑衣人一見是他,同時吃了一諒,連忙退後恭身,道:「小的不知道是前輩。」

  白鼻獸趙天獅怒哼道:「出來時怎麼認得?」

  兩人同聲道:「出來時還有另一位前輩,我等先接到十殿王子的通知,因此知道,不知另一位前輩那裡去了。」

  一聞此言,白鼻獸趙天獅更怒,飛身上前,照定兩人就是兩掌,冷喝道:「你們到地獄去找找就知道。」

  隨聲掌已到。

  兩個黑衣人本就不是北海二奇之敵,更沒料到也會突然出手,那能躲避得及,只聽兩聲慘號過處,兩已跌出五丈以外,亡命當場。

  白鼻獸趙天獅冷哼一聲,飛身再進。

  燕少玉冷漠道:「只怕距賊巢沒有多遠了。」

  九陰女白鳳笑道:「但願他關關如此開路。」

  說著與燕少玉雙雙追趕而來。

  石嶺越來越高,又過三重,前面突然空出五人黑衣人,同時阻住白鼻獸趙天獅去路,正中一人喝:「前面來的是那個?」

  白鼻獸趙天獅怒喝道:「你們想造反?」

  聲落人已飛到五人三尺外。

  五個黑衣人,一看清來人,不由同時驚道:「是前輩?」

  正中間一人側身讓開進口,問道:「前輩來時可曾聽到慘叫之聲。」

  白鼻獸趙天獅心中雖怒,但卻不敢過分遷怒,統統把他們殺掉,聞言冷冷一笑道:「他倆阻我去路,是我殺的。」

  五個黑衣人臉色同時一變,紛紛向兩側讓開。

  白鼻獸趙天獅冷哼一聲,穿身而入。

  燕少玉一望九陰女白鳳,這一關,我們就得自己解決了。

  九陰女白鳳笑道:「怎麼解決呢?」

  燕少玉道:「你正面進,我用蓮台九佛取他們。」

  九陰女白鳳道:「你這不是殺雞用牛刀嗎?對他們,何用蓮台九佛?」

  燕少玉急道:「快去,為了發出聲響。」

  九陰女白鳳一躍閃出藏身石巖,閃電向前衝去,蓮足故意用力踏在地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五個黑衣漢於一聽背後聲響,同時轉過身來,就當五人剛轉過身來,尚未來得及問話之際,突見五道白光一閃,五人轉時慘哼一聲,跌倒地上,每人咽喉之上,都中了一柄短劍。

  燕少玉飛身上前,拔出短劍,拉起九陰女白鳳就走,僅此一耽誤,前面白鼻獸趙天獅已飛上另一座更高的嶺頂了。

  再翻過三處高嶺,突見嶺下出現一片平坦的草地,但卻沒有住屋,僅只草地上是幾座臨時搭起的帳篷而已。

  白鼻獸趙天獅身前阻著九個黑衣人,為首的一人,竟是十殿主轉輪王,燕少玉心頭一怔,暗忖道:「怎麼他也作了守關之人了?」

  只聽白鼻獸趙天獅冷聲道:「十殿主,把神宮的人帶進內谷去吧!」

  轉輪王不安的道:「要不要先通知內谷一聲?」

  白鼻獸道:「現在沒有時間了,燕少玉手下的,個個腳程都不慢,依老夫推算,天亮之前他們必然趕到。」

  轉輪王道:「我們可以在這裡與他們一決生死,不行再遲進去。」

  白鼻獸趙天獅冷聲道:「你敢違命?」

  轉輪王道:「這是李老前輩的命令。」白鼻獸趙天獅聞言一怔,語氣略微緩和的問道:「這命令什麼時候下來的?」

  轉輪王道:「在兩位去後不久下來的,他說,如果兩位一回來,或是不回來,只要一見燕少玉到達,馬上先殺了神宮宮主夫婦,然後合外谷的人與神宮帶來的人,同時抵擋燕少玉,不行時再退進谷內去,將他們一網打盡。」

  白鼻獸趙天獅聞言心頭一凜。暗忖道:「原來宗主只是派我兩去激怒燕少玉來此,幸虧我見機得早,不然豈不與老大一樣,做了他計謀中的犧牲品。」

  想到此處,不由毛骨悚然,點頭冷冷的道:「那我們就先進去把兩個解決了吧?」

  轉輪王點點頭,向九個大漢一揮手,道:「你們八人去把守第一關,燕少玉的人一到,立刻漢人回來通報,其他七人阻敵,速去!」

  說罷與白鼻獸趙天獅一起進入谷中。

  八個黑衣漢子應聲而去,這倒給燕少玉與九陰女白鳳不少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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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少玉與九陰女白鳳隨後進入谷中,只見谷內一片沉寂,並沒有來往走動的人。

  他心中不由暗奇道:「聽他們的口氣,這谷中明明有不少鬼殿與神官的人,此時怎麼一個也不見呢?難道三個帳篷中能往得這許多人。」

  思忖之間,兩人到達右側一座大帳篷後面,兩人就地隱住在篷腳之下。

  只聽,裡面白鼻獸的聲冷冷的道:「宮主,你夫婦二人的大限到了。」

  神宮之主平靜的聲音道:「在小女尚未回來之前,你們就能決定一切的成敗了嗎?」

  一個冷冷的聲音道:「兄弟,你是神官之主該有點氣魄才是,生死何足懼。」

  一個冷冷的嬌音接道:「二伯,你好像很痛恨這個宮主!」

  神宮之主的聲音喝道:「蘋妹,不得無禮!」

  話落道:「二哥,我並非怕,而是……」

  神宮五老之首的聲音冷冷的道:「你既然不怕死,還說什麼廢話?」

  神宮之主冷冷道:「大師伯,我只是想再見小女一面。」

  老五的聲音歎道:「唉?在地下你會見到她的,唉……」

  老大冷冷的道:「五弟,你好像很傷心似的!」

  老五道:「我想到了過去的神宮,那該是值是人留戀的。」

  老大冷聲的道:「你既然覺得值得留念,就該知道這是何人所賜,要不是你徒兒全力反對我們直搗浮沙堡,此時也不至於落到這步田地,此時殺他,你竟心有不忍,你到底還有沒有結義之情!」

  老五似已不再忍,聞聲大笑道:「大哥,不要把罪過全推到他們夫婦二人身上,用來解嘲,當初我們如果都聽他夫婦的決定,不進中原,神宮何至以會支離至此,既進中原,我們決計出擊,就遇上了九陰女和燕少玉,這乃是早就安排好的,打我們一找燕少玉,就得碰上九陰女,進不進浮沙堡又有什麼區別,哈哈……」

  老大被說得無言可對,冷冷一笑,強辭奪理的道:「他是你得意的弟子,你當然總得向著他些吧。」

  老五冷冷笑道:「凡事總有個理在!」

  老大咆哮道:「你有理,你有理,你說,是聽你的還是聽我的?」

  白鼻獸冷笑道:「不要爭了,宮主夫婦所以不甘心死的原因,乃是為了想見他們的女兒一面,現在老夫可以告訴你們,方玉風已落入燕少玉手中了。」

  神宮之主似是一怔,突然笑道:「哈哈……我想不是落入燕少玉手中,而是投靠了他。」

  白鼻獸趙天獅冷聲道:「宮主倒有獨到的見解。」

  神宮宮主大笑道:「不是老夫有獨到的見解,而是由尊駕的右頰及同去未回的另一位奇人這兩點上想通的。哈哈……我相信尊駕是幸運的遇上了九陰女,因為,燕少玉手中,從來不留活口的。」

  白鼻獸趙天獅怒喝道:「你想死?」

  神宮宮主冷笑道:「老夫此時,死也心安理得了。」

  白鼻獸趙天獅怒極大笑道:「但是你們不會死得那麼痛快,與我將兩人衣服剝光,快!」

  突然,帳外傳采一聲刺皮砭骨的冷笑,道:「白鼻獸不知你這次怎麼逃法?」

  白鼻獸趙天獅聞聲駭然轉身,目光到處,脫口驚叫道:「燕少玉!」

  就在此時,突聽帳外傳來一聲輕響,一縷勁風,直射白鼻獸趙天獅背心要穴。

  白鼻獸趙天獅駭然向左一退,眾人只見白影一閃,地上的神宮宮主夫婦已失去蹤跡,接著,帳篷一晃,突然蓋了下來。

  帳逢門口有燕少玉阻止,誰也不敢向外衝,只得運掌各自把帳篷擊破一個出口,飛身衝出帳外去。

  神宮五老之首,一落地面,突然仰天發出一聲長嘯,接著,轉輪王也仰天長嘯了一聲。

  兩人嘯聲一落,四周巖頂上,突現出近百名身著白衣與黑衣的漢子,燕少玉此時才明白,原來這些都在岩石上。

  轉輪王冷笑道:「燕少玉,你向四圍看看。」

  燕少玉冷笑道:「沒有什麼值得看的,只不過多幾條野鬼孤魂而已。」

  神宮二宮主冷森森的道:「燕少玉,這裡就是你葬身之地。」

  說罷突起發難,一掌向燕少玉胸口劈到,掌出威猛絕倫。

  燕少玉冷冷一笑,右掌一晃,招出九日當空阻住來勢,左掌卻閃電跟劈出他是存心一招之下,置此人於死地,掌出竟然是那招鳴鳳追月。

  但見右掌幻影一見,左掌已到神宮二宮主胸前。

  一聲淒厲的慘號過後,二宮主已躍出八丈之外,落地動也沒動,七孔流血而亡,死得倒很乾脆。

  白鼻獸趙天獅心知自己一人之力,決難困住燕少玉使他沒有機會騰身施展蓮台九佛,便朝眾人一使眼色,厲聲道:「我們上!」

  話落當先向燕少玉攻到!

  由燕少玉方纔的手段,眾人已生了畏懼之心,聞言那敢怠慢,紛紛虎吼一聲,向燕少玉圍了上來。

  九陰女白鳳,此時巳收神宮宮主夫婦身上被制的穴道解開,冷冷的一笑道:「生死兩途,任由二位自決。」

  說罷飛身向戰圈內撲去!

  這時,巖頂神宮與鬼殿的弟子,已全部下來,吶喊聲中,向谷心圍了上來。

  神宮宮主臉色微微一變。猛一抬身,就要上來助戰。

  美艷少婦冷聲道:「宮主。你要幹什麼?」

  神宮宮主脫口道:「我也是神宮的一份子。」

  少婦冷聲道「你是神宮宮主,神宮今後的生存與滅亡,就決定於你今天一念之間,你以為值得這麼做?」

  神宮宮主臉色一變,停住腳步,突然若有所悟的大叫:「神宮的弟子聽著!」

  數十位白衣壯漢,聞聲一叫停身,舉目向這邊望著,似在等待命令。

  神宮宮主沉重的道:「你們都退到一邊去,我神宮不參與這場參端。」

  數十位神宮弟子,聞言同時一怔,但這是宮主命令,誰了不敢反抗,當下緩緩退向四周。

           ※   ※   ※   ※



  初升的旭日,正射著萬道光華,這是一天的開始了。

  九陰女白鳳,此時已加入戰圈,這些人,除了白鼻獸趙夫獅與燕少玉抗沖以外,其它的根本就不濟事,而白鼻獸趙天獅,心理上先起了恐懼,交起手來。

  他顯得有些心神不寧,自然要比燕少玉差一些,先前九陰女沒下來,四周有神宮二老與轉輪王等人相助,到不覺得怎麼樣,此刻,九陰女白鳳一參戰,神宮二老與轉輪王便完全被他接據了,他只有獨力應付燕少玉了。

  二十招轉瞬間已過,白鼻獸趙天獅已有些力不及心,暴眼圓睜,似想找機會脫身溜走。

  燕少玉冷酷的一笑道:「趙天獅,看來你們北海三奇是注定要死在我燕少玉手中的了?」

  話落雙掌更緊,把白鼻獸趙天獅逼得退了好幾步。

  白鼻獸趙天獅厲喝一聲,揮手連攻九掌,陰聲道:「燕少玉,此時此地,說這話的人,似乎還輪不到你。」

  燕少玉洒然大笑道:「他們就快圍上來了,但是,在他們到達之前,尊駕只怕已命赴陰曹地府了。」

  白鼻獸趙天獅冷哼一聲,不敢說話分神,雙足一蹬,展開身形,圍繞著燕少玉全力攻擊,企圖使他沒有機會凌空而起。

  但是,心理上的恐懼,卻使他無法心手一致,雖然力氣用了不少,卻仍有不少破綻。

  燕少玉口中雖然那麼說,實際上,也不敢冒然騰身,給白鼻獸趙天獅以攻擊的機會,見狀心中一動,冷笑道:「閣下一招五理燈雲勁力雖足,但卻不夠嚴密,尤其換招的一瞬間,在下如要下手,早就騰空而起了,但是……」

  話落陰森森的冷氣一聲道:「但是,在下並不是為了手下留情,而是說過要在他們到達之前取你的性命,現在,他們就快到了。」

  白鼻獸趙天獅的武功,並不低於燕少玉,心神雖然不寧,但變招換勢之際,也沒有燕少玉說的那麼嚴重,真的有許多空隙可騰身而起。

  然而,兩人一交上手,白鼻獸趙天獅就被燕少玉先聲所奪了,是以,聞言更加慌亂,破綻就真個百出了。

  這時,那些鬼殿的弟子,已奔到三文之內了,驀地……

  燕少玉發出一聲震耳長笑,身子一閃脫出白鼻獸趙天獅的掌網之外,身子突然凌空而起。

  白鼻獸趙天獅,就是伯燕少玉施展蓮台九佛,當下見他蹤跡一失,不由駭得魂飛魄散,看也不敢向上看一眼,轉身就跑。

  然而,武林之中,到底有幾個人能逃脫出蓮台九佛所籠罩範圍呢?

  但見九道白光如驚電一閃,接著傳來白鼻獸趙天獅一聲淒厲的慘叫,前衝身子,突然仆倒在地上前上插著幾柄短劍。

  這時,那些鬼殿中的弟子恰好僕到,他們似乎已失去了靈魂,明知自己的武功與白鼻獸趙天獅相差得很遠,卻仍不顧一切的勇猛直上。

  燕少玉冷厲的長笑一聲,死劍早已錚然脫腕,長笑聲中身子;轉,登時就有二四個比較近的跌倒在地上,身首異處了,但是,那些後面湧上來的人,卻形如未見,仍在不顧一切直湧上來,好像死去的人,不是他們的同伴一般。

  就在這時,突聽拔山神牛剛哇啦啦的大叫道:「幫主,留給俺吧!」聲落早已揮動著大樹撲了上來,連打帶掃,不大工夫已衝到燕少玉身側。

  這時,外圍黑白雙衛,盲聖、邪啞等人,也都跟了上來裡應外合,戰事已成一面倒的局勢。

  燕少玉收起死劍,飛身躍落「白鼻獸」趙天獅屍首旁邊蹲下身去,把短劍一柄柄的取下來。

  那邊,神宮二老與輪轉王已漸逞不支之狀了,而這邊鬼殿的弟子,自保卻成問題,自然更不可能過去相助他們。

  神宮老大,情急之下,怒吼道:「宮主,你還不動手嗎?」

  神宮宮主沉聲道:「師伯,我以為屹立江湖達百年不衰的神宮,不該瓦解於此。」

  老五沉聲道:「徒兒,你要眼看著我們死嗎?」

  神宮宮主臉上痛苦的抽搐了一陣,突然沉聲道:「師父我這就去。」

  方玉鳳飛身離開七煞女白燕身邊,阻在神宮宮主面前泣道:「爹爹,不要去,不要去嘛!」

  神宮宮主一把推開愛女,冷喝:「鳳兒,到你娘那邊去。」話落一把將方玉鳳推出五六尺,幾乎跌倒地上。

  方玉鳳一怔,哭喊一聲,重又撲到神宮宮主身上,緊摟住他,哭道:「爹爹,你不能去,決不能去。」

  神宮宮主上時臉色變得有些蒼白,目中凶光一閃,把牙一咬,揮手「拍!」的一聲,打在方玉鳳嬌嫩的粉臉上,把她一向心愛的女兒,打出七尺多遠,跌倒地上,飛身就要撲上去。

  突聽老五冷喝道:「你不要上來了,快回去。」

  神宮宮主一怔,突又聽老大冷聲道:「五弟,你也變了?」

  老五冷冷一笑道:「大哥,你放心,我會與你同生死的。但是,宮主說得沒錯,我神宮屹立江湖百年,不該就此瓦解。」

  老大怒道:「你以為我們今日准敗?」

  神功五老之首,話聲才落,突聽轉輪王慘嚎一聲,委頹地上,七孔鮮血狂噴如泉,顯然是活不成了。

  就在轉輪王嚎聲方落,對面高崖上飄下三個蒼松古月般的考和尚,由那盈寸長的白眉,誰也猜不出這三個老和尚究竟有多大年齡。

  他們行動穩重從容,但卻輕如無物,好像,他們只具有人類的形體,而沒有人應有的重量似的吧。

  他們默默的盯著谷底上重重疊疊積的屍體,與遍地腥紅的血跡,嘴唇輕輕啟動著,不知念些什麼。

  谷中的人,沒有一個向上看,自然,也沒有人發現三僧的存在。

  轉輪王一死,神宮二老更加抵抗不住,不出三招,神宮老大又慘號一聲,胸口中了九陰女白鳳一記九陰掌,也是七孔流血,倒地身亡。

  老五飛身飄出困外,木然的盯著地上大哥的屍體出神,也許,太大的刺激,已使他整個心靈麻木了。

  神宮宮主眼見神宮精華,先後付之一炬,急痛之下,飛身撲向九陰女白鳳叱道:「老夫與你拼了」,隨聲掌風已到。

  驀見人影一閃,接著,「轟!」然一聲大響,神宮宮主退下三四步,一抬眼,不由驚道:「師父,是你?」

  不錯,接神宮宮主這一掌的不是別人,正是神宮五老的老么,他木然的一笑,沉聲道:「想當年,我神宮五老少年之時,縱橫武林,所向無敵,神宮威望,在我五人手中,更加是輝煌一時,曾幾何時,我們也同時敗在兩個少年人手中了。徒兒,盛極必衰,這是我們神宮走下坡的時候了。」

  話落精目中神一閃,冷聲道:「你是神宮宮主,因此,你的責任是維護神宮,使它不至於從此中斷,在武林爭強鬥勝,目前已無我神宮立足的地方了,退回去,保全神宮一脈。」

  神宮宮主虎目中落下兩顆清淚,慘然道:「師父,徒兒覺得生不如死!」

  老五冷聲道:「這是匹夫之勇,假使。你是我的徒兒就照我的話做,否則,我們便沒有師徒的關係。」

  神宮宮主看看四周僅餘的五六十個神宮弟子,淒然一歎道:「唉!想不到神宮傳到我手中,竟然衰敗至此。師父,我答應你老人家了。」最後一句,話聲竟然有些顫抖。

  神宮老五目注凝立許久未開聲的燕少玉,道:「燕幫主,神宮敗了不知你能否高抬貴手?」

  燕少玉漠然的掃了死亡殆盡的鬼殿中的弟子一眼,冷的道:「昔日吳王放勾踐,後果如何?」

  老五一震,道:「燕少玉,你想得好遠,也許,老夫心思白費了。」

  燕少玉冷冷的笑道:「也不算是白費,因為,燕少玉根本就沒想過要根絕你神宮。」

  老五奇道:「這都是為了什麼?」

  燕少玉冷笑道:「不是施恩,而是,你神宮運氣好,當年無人上過雁蕩山。」

  神宮宮主冷笑道:「鬼殿難道就有人參與?」

  燕少玉冷漠的笑了笑,道:「宮主,他們就快瓦解了,這不是現在種下的仇,宮主請吧!」

  老五望望地下大哥的屍體,慘淡的笑道:「你們率眾回神宮去吧,我是神宮目下唯一的長者,因此,我要定下一條禁規,從今天起,百年之內,神宮的人不得再入江湖,你兩個嫂嫂與侄女,你要好好的對待他們,我去了。」

  話落突然一掌拍在天靈台上,腦漿迸流而亡。

  由他們說話從容泰然的神情,誰也估量不到,他已動了自絕的念頭,因此,誰也來不及搶救他。

  神宮宮主黯然一笑,揮手喚過兩個弟子,抬起二老的屍體,默默出谷而去,他沒有再向任何一人提報復之言,因為,百年的時光,他知道自己無法避過了。

  絕望,誠摯的目光,從方玉鳳明亮美眸中透出,深深的盯在燕少玉的俊臉上,好像她要藉著這最後的一瞥,水遠把他的影子印在心田上,漸漸的,淚光遮蓋了一切,一隻溫柔慈愛的手,拉住她凍涼的小手,慈母的聲音,輕輕的,溫暖的道:「鳳兒,你是女兒之身,並不能永屬神宮,別難過,總有一天,你真摯的奉獻會得到應得的報酬的,但是,現在我們該走了。」

  方玉鳳淒然哭道:「娘,不管你是哄我,還是騙我,我都相信你,因為,我今後所能做的,只有等待與希望了。」

  她扭頭朝燕少玉淒涼的笑了笑,沉重而蹣跚地移動的腳步,歸入還家的隊伍中,緩緩向外面走去。

  燕少玉沉重的歎了口氣,他覺得,心頭好似被壓上一塊很大的石頭,有些透不過氣來,他,不知道是誰壓上的,因為,他不相信方玉鳳能進入他心中。

  慘號聲仍在連綿的傳來這裡,仍在死神的掌握中。

  崖頂上,如輕雲般的飄下三個老和尚,他們,終於下來了。

  一聲沉重的佛號,驚動了所有的人,連打鬥中的人,也為之停了下來。因為,那聲音震人心弦的。

  東海島主姬天雄一搶眼,不由吃了一驚的暗忖道:「會是他們嗎?」

  燕少玉緩慢的,轉過身來,冷冷的道:「三位大師,想是來找我燕少玉的吧?」

  三個老和尚飄然跨出一步,這一步,卻有兩丈多遠,中間一個紅臉的老和尚沉聲道:「燕施主怎知老衲等是來找你的?」

  燕少玉冷冷的道:「少林寺是天下僧人的借腳地,燕少玉是由此而聯想到的。」

  右側一個較瘦的老和尚道:「燕施主,老衲三人,確實從那裡走過,但此來的目的,卻不是為了替慧圓報復,施主要先弄明白。」

  燕少玉冷笑道:「但我相信三位大師此來必然有因!」

  左側較高的老和尚,沉聲道:「燕施主,老衲等此來,是來討回那招蓮台九佛,因為,那原是佛門中的武學,是用來練氣輕身用的,非用來殺害生靈。」

  燕少玉心頭一震,俊臉上卻是神色依舊,冷漠的一笑道:「武學一道,會用必先熟記於心,大師等要討回,可是要把燕少玉的心也要挖空出來?」

  中間老和尚笑道:「燕施主,只要你再不施展,熟記於心中也沒有用處,不足為害別人,老衲等不必取你的心。」

  燕少玉冷冷的道:「三位大師一定是自信能取回蓮台九佛所以才敢來討,不過——」

  中間老和尚莊嚴的一笑,道:「不過燕施主要試試看是嗎?」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道:「不錯,在下確有此想法。」

  右側夜僧冷冷的道:「燕施主選老衲三人等那一個來試?」

  燕少玉冷笑道:「蓮台九佛,自從燕某使用至今,尚未碰到有人能脫此刃過,三位大師武功雖然高強,燕少玉卻想同時選三位。」

  中間老和尚笑道:「燕施主,就只老衲一人便夠了。」

  燕少玉心頭又是一顫,冷聲道:「大師,你下手吧!」

  老和尚笑道:「老衲是專為討蓮台九佛而來的,並不預備與施主打鬥,施主就施展那一招出來吧,如果老衲接不住,也不會埋怨施主。」

  東海島主姬天雄忍不住問道:「三位大師可是天山三佛?」

  右側老和尚笑道:「這是三七年前人家這麼稱呼的,老衲等早巳忘記多年了。」

  眾人聞言臉上不由同時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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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這時,東海島主姬鳳儀、九陰女白鳳、七煞玉女白燕都相繼圍了上來,鬼殿的殘餘徒眾卻趁此機會撤回谷內去了。

  姬鳳儀美目望望三個蒼松古月的老和尚,雖見他們容顏祥和,但由三人肅煞的氣氛中,她敏感的芳心,仍能體會出三人將對她心愛的人兒不利。

  她嬌軀柔弱的向前跨出幾步,纖纖玉手輕拉著燕少玉的手臂,嬌怯的道:「玉哥哥,他們要做什麼?」

  燕少玉疼愛的回頭看了她一眼,柔和的道:「儀儀!退到你兩位姐姐那邊去,不要問。」

  姬鳳儀憂抑的搖搖頭,道:「不,玉哥哥,我!我要知道,我,我擔心你……」

  燕少玉此時心亂如麻,但卻不忍心喝叱她,習慣的漠然笑了笑道:「儀儀,退下去吧!馬上你就知道了。」

  三個老和尚,慈祥的精目,看著三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再看看她們目中透露出的關懷光茫,心中也是十分不安,由她們神情,他們自然判斷得出,如果燕少玉一去,勢必帶走另外三條無辜的性命,但是,他們卻不能不做,因為,他們已記不清有多少人到天山去控告燕少玉了。

  中間老和尚沉重的歎了口氣。道:「燕施主,只要你答應從今之後不再用『蓮台九佛』對敵,今日之事,老衲三人願就此放過。」

  燕少玉一怔,突然冷漠的一笑道:「三位大師這麼相信燕少玉嗎?」

  老和尚肅穆的點頭道:「是的,燕施主,老衲等三人一路尋來,還沒聽到任何一個人說過燕少玉不守信約的話。」

  姬鳳儀卻嬌怯的輕聲道:「少玉,你……你知道我們不能沒有你。」

  她的聲音是那麼依戀。

  燕少玉俊臉上的肌肉猛烈的抽搐著,但知道他不答應的後果,因為「幻雲谷」既然唆使人去找天山三佛來,決不會沒有把握的,何況,三人敢來,就不會輕易離去的。

  但是,他不能答應,他一生只佩服過一個先敵後友的「恨天和尚」,他死前唯一托付給人的事就是這招「蓮台九佛」,而且,要他用它替他洗雪遺恨。

  他,是目中緩緩爆射出堅定的光芒掃了天山三佛一眼斷然道:「燕少玉很感激三位大師如此相信,也正因為三位大師如此相信燕某,所以,燕少玉不能答應。」

  「天山三佛」同時一震,左側老和尚沉宣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燕施主,你逼得老鈉等無路可走了?」

  姬鳳儀絕望的看了燕少玉一眼。淒苦的道:「少玉,你從來沒聽過我一句,但是,我仍會永遠永遠的跟隨著你的。」

  她話落緩緩退了下去。

  東海島主姬天雄見事情已惡化到這般地步,心知已無挽回的餘地,不由把心一橫,冷聲道:「三位大師此來的唯一理由只是聽信了別人的控告嗎?」

  右側老和尚沉聲道:「姬施主,控告他的不只兩三個人,而他用的武功卻是佛門中的絕學。」

  東海島主姬天雄冷笑一聲道:「三位大師,假使東海六十四島的人全在老夫領導之下,涉水翻山,到天山去請求大師傳給蓮台九佛以除世間兇惡,維護正義,不知三位大師怎麼說?」

  中間老和尚道:「因為施主是他們的總島主,叫他們怎麼做,他們不能不做,所以,這只能算是施主一人的意思。」

  東海島主姬天雄冷笑道:「假使老夫不去,而叫他們分批獨去呢?」

  三個老和尚同時心頭一震,一時之間,全都為之語塞。

  左側老和尚生性比較燥烈,聞言精目中寒光一閃,沉聲道:「姬施主好雄厚的辯論啊!」

  東海島主姬天雄乃是一代宗師,雄霸海外,唯我獨樽,那能示弱忍受老和尚這等強詞奪理之言的,當即大笑一聲,道:「人稱『天山三佛』,佛慧、佛智、佛愚稟性耿直,不為邪惡所侵,如今目睹,倒叫姬天雄大開一次眼界了,哈哈……」

  東海島主姬天雄直呼三人名字,再以狂笑相輔,顯然語含不敬,三天山佛雖然都是有道之僧,修養極深,當下一聞這等不敬之言,也不由臉色同時一變。

  中間老和尚佛慧低喧一聲佛號,沉聲說:「姬施主之言故然不無可能,但施主怎麼證明老衲是被人利用了呢?」

  東海島主姬天雄冷笑道:「三位大師年高我姬天雄許多,辯別是非的能力當然也遠勝我姬天雄的,怎麼反來問我呢?」

  右側老和尚佛智道:「那麼姬施主也不知道了?」

  燕少玉沉聲道:「三位大師既然自信此來是為了天下生靈,那就一定得除燕少玉不可,多講全是費話,大師以為如何?」

  佛愚冷聲道:「燕施主之言故然有理,但天下事總有個是非黑白之分,燕施主如有解釋請詳述之,老衲等不願施主含冤負屈。」

  燕少玉俊臉驀地一寒,一聲長笑,道:「哈哈……三位大師可是自信已主宰了整個宇宙?所以要燕少玉道出理由,洗刷冤屈,不錯,燕少玉確實有理由,但是——卻不會在此時對三位解釋,三位大師請準備了。」

  他話落猛然跨上兩步。

  佛愚一閃而出,冷聲道:「燕施主年紀輕輕,便以為無人能管教你了嗎?」

  燕少玉冷笑道:「也許大師能!」

  佛愚沉聲道:「燕施主,多言無益,施主請出手吧。」

  佛愚此言一出、佛慧、佛智相繼退下丈餘,顯然是準備觀戰。

  燕少五星目中寒光一閃,突地長嘯一聲,飛身凌空而起,身子在空中一幻,幻出九尊坐佛。

  天山三佛雖然有克制蓮台九佛的武功,也同樣知道蓮台九佛的霸道,是以燕少玉身子才一凌空起來,佛愚早巳把功力凝聚雙掌之上了。

  燕少玉在空中,第一掌才出,地上佛愚身子突然急旋起來,旋轉中,雙掌還環向空中拍遞,速度快得難以形容。

  但見掌掌相連,同一方位往往有四五隻手掌重疊,頭上方圓五尺以內,全都佈滿了層層重疊的掌網,其速度之快可想而知。

  燕少玉拍下的九掌。掌掌都擊在佛愚仰空拍出的掌上,連發出九聲大響,迴盪的掌聲充散四周令人窒息。

  燕少玉九式幻完,身子已近地面,竟未傷到佛愚分毫,旁觀眾人,個個臉上變色,突聽佛愚大喝一聲,道:「燕施主也接老衲一掌試試。」話落旋轉的身子突然一停,閃電一掌向燕少玉臉口拍到。

  燕少玉心頭一震,劍眉猛然一跳,右掌閃電迎了上去。

  轟然!一聲大響,登時沙飛石走,塵土飛揚,高達十丈。

  燕少玉退了兩步。胸口唯覺沉悶,心中暗自驚駭佛愚的功力。

  佛愚退了一步半,他心中的驚異更在燕少玉之上,暗忖道:「想不到他年紀輕輕,功力竟然這般深厚,難怪他能施展蓮台九佛。」轉念之間,除他之心更識,冷冷注定燕少玉道:「燕施主,蓮台九佛奈何不了老衲。」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答非所問的道:「大師。這一招可是純粹的蓮台九佛嗎?」

  佛愚沉聲道:「不錯,燕施主,老衲相信有不少生靈已傷在這招之下了,而施主的功力也令老衲吃驚,所以……」話落突然住口不言。

  燕少玉冷笑一聲。接道:「所以大師覺得非除燕少玉不可是嗎?」

  佛思慈眉一場。沉聲道:「是的,燕施主,我佛以拯救眾生為懷,老衲不得不走此極端。」

  九陰女白鳳聞言芳心一跳,蓮步一動,就要飛身出去與燕少玉聯手,恰在此時,突聽燕少玉大笑道:「太師,在下說一句話你或許要吃驚,你敗了。」

  佛愚聞言臉色一變。低頭上下把身體打量了一陣,見渾身上下,沒有一點異樣之處,不由抬頭迷惑的道:「施主何不明白指出來老衲敗在那裡?」

  燕少玉冷笑道:「大師非敗在蓮台九佛之下不可,在下要事先言明。蓮台九佛再度在燕某手中出現。將不只是純粹的九掌,大師可要一試?」

  天山三佛聞言心頭同時一震,佛愚思忖一陣,斷然道:「燕施主,老衲等現在已不只是要收回蓮台九佛了,施主為求自保,當然有權利用任何武功。」

  燕少玉冷笑道:「大師,你最好把背上的方便鏟也解下來。」

  佛愚冷冷一笑道:「此鏟是用來掩蓋暴露屍體的,老衲以為現時還用不到它。」言下之意,不問可知。

  燕少玉聞言星目中突現殺機,冷冽的一笑道:「但願燕某不會令大師失望,大師准備了。」

  「了」字一出口,身子突然再度縱上空中。

  所有的目光,除了佛慧、佛智以外,都充滿了關懷與希望之色,迫切的盯在凌起的少玉身上,每個人都緊握雙拳,好像恨不得把全身力氣都加到燕少玉身上,以期待他能一舉得勝。

  佛愚一見燕少玉凌起,身子突然先前一般的旋轉起來,層層的掌網再度佈滿頭上方圓五尺之內。

  燕少玉亦到頂端,身子突然一轉,第七式佛像才現,七道陰柔銳利的掌風已拍了下來,正是那招鳴鳳追月。

  佛慧、佛智見狀雙雙駭然色變,幾乎是同時,兩人忖道:「蓮台九佛輔以這招鳴鳳迫月,九式之中,連拍七十二掌,此人功力端的駭人聽聞,佛愚雖然勉強應付得過,但七十二掌一完,勢必無力再出手了,我得準備接應了。」

  佛愚拍出掌風與燕少玉的鳴鳳追月招一接觸,立覺不對,因為,他的掌法已無法把所有拍來的掌風退走。

  燕少玉三式坐佛一完,佛愚的身子已有些搖晃不定了,三女粉臉上不由浮現了欣喜的笑意。

  眨眼之間,八式已過,佛愚出掌已有些緩饅了,身子更是東倒西歪飄搖不定,光頭之上冷汗如豆。

  驀地,燕少玉大喝一聲,第九式坐佛再出,九道勁猛的掌風中,挾著三道白芒,一閃沒入佛愚的掌網之中。

  佛慧、佛智見狀大驚,一聲驚喝尚未出口,已聽佛愚傳來了一聲悶哼,燕少玉恰好落下地面。

  兩個老和尚精目中殺機同時一閃,雙雙飛身向燕少玉背後撲去,人末到掌已拍出。

  誰也沒有想到,以天山三佛的身份會突施偷襲,就是燕少玉本人,也沒料到二僧會偷襲他,因為,他並沒有取佛愚的命。

  只有姬鳳儀。她不知武林有矩,那雙美目更一直盯在燕少玉身上,見狀不由驚叫道:「燕哥,後……」

  燕少玉心頭猛的一震,雙足一點地面,身子突然凌空向前飛去,他知道。自己決躲不過二僧的暗擊,這樣做,只不過是為了減輕受傷的程度而已。

  砰砰!兩聲大響,燕少玉前衝的身子突然加速了許多,直飛出七丈多遠,落地衝出五六步。張口吐出一大口血,幾乎跌倒地上。

  九陰女白風、七煞玉女白燕雙雙驚呼一聲,飛身撲了過去,分挾著燕少玉左右雙臂,姬鳳儀蓮步碎移,也追了過去。

  燕少玉振臂把三女推開,星目中殺機大熾,猛吸一口真氣,壓下翻滾的氣血,霍然轉身向三僧走去。

  這時,佛慧、佛智才發現佛愚只在左右雙臂上被兩柄短劍劃破了兩處,鮮血狂流如注並無大礙,心中倒有些後悔方才出手太孟浪了。

  九陰女白鳳焦急的嬌聲道:「玉弟弟,君子報仇十年快進功療傷。」

  燕少玉此時殺機已起,那聽這些,冷冽的長嘯一聲,身子突然凌空而起,陰森森的道:「兩位大佛準備了!」

  九陰女白鳳怕燕少玉強提內功弄成殘疾,忍不住脫口驚呼道:「玉弟弟,你說過不殺佛門中人的!」

  燕少玉聞言心頭不由一動,但此時蓮台九佛卻已用了出來,而左右兩手同時拍出了朝陽、鳴鳳兩種招式。

  佛慧、佛智會見過燕少玉對付佛愚時的功力,知道他本身的武功揉合九佛之內,霸道無比,是以兩人誰也不敢大意,不過,他們自信燕少玉傷不了他們。

  因為,當時他只是對佛愚一個,而此時,卻要同時攻擊兩人,功力無形中減了一半,何況,他此時已受了內傷。

  兩人再也沒想到燕少玉雙掌竟然同時拍出兩種不同的武功。

  二僧心頭大震,各使全力,在頭上布成一道掌綢。

  燕少玉此時內腑已傷,功力打了折扣,蓮台九佛只幻到第六式已覺得二分吃力了,然而,僅這六式,二僧已有些招架不住了。

  驀地,燕少玉大喝一聲,在第七式上,六道白茫突然分成兩組,向二僧奔去,人也從空中掉了下來,落地連吐兩大口鮮血。俊臉立時蒼白如紙。

  兩聲痛哼,發自佛慧、佛智口中,兩人雙掌上各自插著一柄短劍,直透手背而出,血流如泉,怕人之極。

  另兩柄短劍,從兩人頸項間擦過,插立地上,與佛愚的遭遇幾乎相同。

  兩聲嬌呼,九陰女白鳳與七煞玉女白燕同時落在燕少玉左右,玉臂一伸,也把他挾住。

  一見燕少玉的臉色,九陰女白風立生殺機,嬌軀一旋,冷冷的注定三僧道:「天山三佛,本姑娘今天如不殺你們,天理何在。」

  拔山神牛剛早就氣得環眼發紅了,聞言一躍而出,粗聲吼道:「對對對,俺牛剛也有此願。」

  燕少玉猛然轉過頭去,喝道:「不要傷他們。」

  這一聲斷喝,不但同他來的眾人覺得迷惑,就是天山三佛也有些莫名其妙。

  九陰女白鳳扭轉嬌軀,叫道:「少玉,你……」

  燕少玉冷漠的道:「是你提醒了我,姐姐。我不殺佛門中人。」

  佛慧拔下兩掌上的短劍,道:「燕施主,老衲可否知道不殺佛門中人的理由?」

  燕少玉冷冷一笑道:「三位大師,你們已佔盡了便宜,蓮台九佛你們已要不回去了,此處沒有三位多留的餘地。三位請吧!」

  天山三佛臉色同時一變,佛慧低喧一聲佛號道:「燕施主,老衲等自知敗了,但是,施主方才說過,有理由也不解釋。此時該可以解釋了吧?」

  燕少玉漠然的道:「三位大師回程北上。希望能到少林寺落落腳,燕某相信,他們還剩些疑難需等大師等去解說。」

  佛智沉聲道:「燕施主,與此事有關嗎?」

  燕少玉冷笑道:「恨天和尚的屍體會告訴三位一切。」

  佛慧心頭一動,脫口道:「恨天和尚圓寂了,老袖現在明白了,他把蓮台九佛傳給你。所以施主才不殺佛門中人,是嗎?」

  燕少玉冷冷的道:「這不是主要的理由,主要的是佛門中當年末上雁蕩峰。」

  天山三佛心頭又是一動,到現在為止,他們才算弄明白了一切,佛慧沉重的歎了口氣道:「燕施主,老衲知道你的來歷了,也許,老衲等真的替別人作了劊刀了。」

  話落一掃身側二僧道:「我們走吧!」話落轉身欲行。

  這時,拔山神牛剛已把九柄短劍拾了回來。

  就在此時,驀聽,內谷山頭傳來一聲大笑道:「哈哈……三位大師,老夫謝了。」

  九陰女白鳳聞聲一抬頭,不由驚道:「啊!幻雲谷主?」

  燕少玉聞言心頭一震,猛一抬眼,只見通入此地五十里外的山坡上,奔來五十幾個人,為首的是兩個老者,一個年在九旬以上,另一個則有六旬上下,不知那個是幻雲谷主?

           ※   ※   ※   ※



           ※   ※   ※   ※

□□

  九陰女白鳳過去的幻雲谷時曾被幻雲谷嚴厲的訓練過,因此,在潛意識中。她對幻雲谷始終存在畏懼之意。

  當下一見幻雲谷主,不由自主的脫口道:「啊!玉弟弟,怎麼辦?」

  除了燕少玉之外,他們來的這些人中,只有九陰女白鳳武功最好,眾人一見九陰女白鳳都如此畏懼,不由個個心慌。

  玄真羽士雲天羽眸子一轉,JL、中暗自念道:「此時幫主內腑受傷,功力絕難與九明女白風相比,如果她再不挺身而出,增加我方的信心。」

  今日此役,很可能被幻雲谷瓦解於此,轉念間沉聲道:「白鳳姑娘,幫主此時欠安,姑娘就是群龍之首,天龍幫的生存與滅亡,可說完全取決於姑娘之手了。」

  東海島主姬天雄心中也很緊張,但卻沒想到這一點,聞言心中不由暗自佩服,忖道:「以他一個武功有限的人,臨此大敵,竟能絲毫不亂,顧慮周詳,此人智略的確高人一等,難怪上天不負他練武的稟賦,天下豈能有十全之人。」

  九陰女白鳳思維至此,忍不住低喚了一聲:「玉弟弟。」

  燕少玉瞭解了她的心情,也知道玄真羽士雲天羽話中還有話,只是,以他的身份不能對九陰女白鳳直說而已。

  燕少玉溫和的笑了笑,道:「風姐姐,你怕嗎?」

  九陰女白鳳幽幽的搖搖頭,低聲道:「玉弟弟,我不怕,但是,我!我需要你的鼓勵。」

  燕少玉沉重歎了口氣,道:「鳳姐姐,幻雲谷主之所以使天山三佛來傷我的目的,就是知道他自己的武功只能略勝你我任何一人多點,所以,他必須先傷害我們之中的一個,鳳姐,你武功並不低於我,而他更沒料到天山三佛沒把我除去,鳳姐,幻雲谷主老奸巨滑,他會充分利用這段時間的,而此來的眾人,除了我以外,只有你有能力領導他們抵抗。」

  燕少玉的鼓勵,對九陰女白鳳來說,比任何力量都大,只見她美目一瞪,楞芒閃射,低應一聲了。

  她霍然轉身,吩咐道:「請伯父,伯母注意幻雲谷主身側那人,盲聖、邪啞、拔山神牛剛負責二人身後的人,燕妹護住少玉,儀儀,雲天羽,絕醫谷奇到幫主那邊去,戰圈不可擴大,以幫主等人為中心。」

  這時,兩個老者已趕到山坡,停在眾人身前五丈左右處,身後追隨的那五十多個漢子,則停在兩個老者身後五尺處。

  東海島主姬天雄朝站在一旁八九個島主吩咐道:「干戈一動,你們負責除那五十幾個漢子,不可讓他們侵害到燕少玉。」

  八九個島主同聲答應,凝神以待。

  九旬老者目注九陰女白鳳嚴冷的道:「九陰女,本谷主交付你的事,你做完了沒有?」

  九陰女白鳳粉臉突然一變,方想回答,突然腦海中浮上燕少玉的俊臉,芳心立時一定,粉臉上冷色一現,冷笑道:「邱道全,你交付我的事情完全沒辦,因為,你沒有來。」

  玄真羽士雲天羽長長的歎了口氣,那顆忐忑不安的心也放了下來。

  幻雲谷主邱道全老臉一寒,精目中厲光閃射,盯著九陰女白鳳沉聲道:「是對誰說話!沒辦的事,現在馬上就給我辦。」聲音陰森冷冽,有一種使人不敢抗拒的威嚴。

  九陰女白鳳與他目光一接,芳心突生懼意,一時之間,答不上話來。

  東海島主姬天雄經驗老到,見狀就知九陰女白鳳潛在的意識中,仍存在著懼怕,不由長笑一聲,道:「哈哈…谷主,此地並不是你幻雲谷,何必擺那等威風。」

  九陰女白鳳芳心一震,神智立清,粉臉上畏懼之色,登時又被冷霜所代。

  幻雲谷主邱道全,見九陰女白鳳猶疑之色消失,心知不妙,冷喝一聲,道:「姬天雄,老夫可沒把你放在眼裡,在本谷主面前,你最好少說兩句,否則,莫怪老夫心狠,抄了你東海老巢。」

  一提東海,姬天雄恨意更濃,大笑一聲道:「誰守誰的老巢,目下言之尚早,邱道全,你放明白點,咱姬天雄可不賣你的爛帳,少在那裡大呼小叫嚇唬人。」

  幻雲谷主邱道全心機深沉,他知道,姬天雄言辭之間越硬,就越能增加九陰女白鳳反抗他的信心,因為,九陰女白鳳的武功還在姬天雄之上,姬天雄如敢公然抗他,九陰女白鳳更敢,是以,不再多言,冷笑一聲道:「好!姓姬的,我們走著瞧。」

  話落轉向九陰女白鳳道:「九陰女,你還不動手嗎?」

  東海島主姬天雄的一番心思的確沒有白費,九陰女白鳳此時信心大增,聞言冷冷的道:「邱道全,要我白鳳動手你就站出來吧!」

  幻雲谷主邱道全精目殺光一閃,喝道:「九陰女,你膽敢背叛老夫,別忘了你的武功是傳自老夫之手。」

  九陰女白鳳此時心意已定,聞言冷喝道:「不錯,白鳳不但知道武功是傳自你幻雲谷主之手,同樣也知道這九陰功你幻雲谷主無法練成,是以,怕練成之人背叛於你,才把那迷性之藥給我白鳳服下,以後能夠永遠替你效死……」

  雖然,武林中人都知道九陰女本性迷失,是出於幻雲谷主之手,但就著這許多江湖中人,九陰女白鳳侃侃道出幻雲谷主邱道全的陰毒手段,以他的身份,臉上實在掛不住,是以,不等九陰女白鳳把話說完。

  幻雲谷主邱道全已冷喝一聲,截住她下面要說的話,沉聲道:「九陰女,不信你就試試,看老夫能傳功於你,能不能收回來。」話落身子一動,就要站出來。

  驀地,他身側那個六旬上下的老者開口道:「谷主請息雷霆之怒,這幾個未入流的角色,何勞谷主動手,就由小弟來收拾他們好了。」

  話落急下兩步,目注九陰女白鳳冷聲道:「知恩不報反臉無情,老夫今天就叫你知道報應。」

  幻雲谷主明知鬼殿十殿主不是九陰女白鳳之敵,但卻並不出聲點破,因為,他知道轉變九陰女白鳳主要的力量是燕少玉,所以,他迫切的需要找個機會把燕少玉除掉。

  九陰女柳眉一挑,就要動手,東海島主姬天雄冷笑一聲道:「不知什麼時候,你鬼殿殿主,竟然做起別人的僕役來了,真是士別三年刮目相看了。」

  他的言辭之間,充滿諷刺。

  鬼殿殿主被燕少玉逼到這般地步,還有一肚子苦悶沒處發落,如今被姬天雄一言擊中要害,那還忍得住,狂笑一聲道:「姬天雄,有種你就給我站出來。」

  姬天雄豈是省油之燈,聞言狂笑一聲,飛身而出,道:「姬某人雖然不才還不至於怕一個鷹犬爪牙,哈哈……」

  鬼殿殿主厲喝一聲,「姓姬的,動嘴不是英雄,接老夫一掌試試。」話落身子一矮,雙掌同出,快捷如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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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1 12:39:12 |只看該作者
  東海島主姬天雄嘴裡既然說的輕鬆,心中可沒有把握能勝得了鬼殿之主,躍出之際,暗中早已把功力提足,那敢有絲毫大意。

  鬼殿之主雙掌一出,姬天雄並不硬接,塌腰側身,左旋三尺,右掌一立,閃電劈出一招「怒海驚濤」。

  鬼殿之主,明白東海島主姬天雄知道他鬼殿輕功的特長,決不會縱起給他以可乘之機,也知道姬天雄的功力並不在他之下,是以,當下也不敢大意冒進,與敵以可乘之機。

  雙掌一落空,急忙側身迎敵,閃電拍出七掌,先守後攻,一氣呵成。

  東海島主姬天雄見他攻招雖快,卻不冒進,心知這一仗決非短時間內能解決得了,招式跟著一緊,全力鬥在一處。

  百鳳女夫妻情深,雖然明知丈夫功力並不遜於鬼殿之主,但仍不由自主的移步走到鬥場邊緣,以防萬一。

  這邊兩人一交上交,情勢立時緊張起來。

  拔山神牛剛雙手使勁不停的捏著拳頭,環眼閃爍,來回在幻雲谷主邱道全身後的五十個漢子臉上掃來招去,盲聖、邪啞與那八九個島主,也個個神情嚴肅,凝功以待。

  幻雲谷主邱道全身後的五十多個漢子,全都是鬼殿的人,他們一見殿主動了手,每人都有些躍躍欲動,只是未得幻谷主邱道全的命令,誰也不敢妄自出手。

  幻雲谷主邱道全見東海島主姬天雄接下了鬼殿之主,而破壞了全盤計劃,心中雖恨,卻極冷靜,精目四下一掃,突見天山三佛末走,心中暗自一沉,人再詳細一看,見天山三佛個個臉色紅潤如初,心中不由一怔,暗道:「難道燕少玉手下也有留情嗎?」

  恰在此時,突聽燕少玉的聲音,道:「絕醫,你有沒有辦法立即恢復我的功力。」

  絕醫谷奇的聲音道:「幫主,你還是靜心療傷,從根本上治療好。」

  兩人的聲音雖然都很低,但卻瞞不過幻雲谷主邱道全靈敏過人的雙耳。

  燕少玉冷聲道:「現在我放心不下,無法靜心,快想別的力、法。」幻雲谷主邱道全聞言心中暗喜道:「我得想個什麼絕妙迅速的辦法,一下衝過去。」

  突然,佛慧的聲音道:「燕施主,老衲三人可以恢復你的功力,不過……」

  燕少玉冷聲道:「不過要以那招蓮台九佛為代價是嗎?」

  佛慧搖搖頭道:「老衲等已說過,不要那招九蓮台九佛了,只要施主有一天自動送去還給少林寺就行了。」

  燕少玉冷然的道:「大師相信燕少玉會送去嗎?」

  佛慧堅定的道:「是的,施主,假使你脫過此劫,老衲相信那奉還之期不會太久了。」

  燕少玉俊臉上冷然的笑意突然消失,似乎略微沉思了一下,道:「大師,何以該慶幸燕少玉無法脫過此劫才是。」

  佛慧道:「燕施主,一個野心勃勃的人,他所要陷害的人絕對是個善良之人,因為,他阻撓了他想用血與頭顱去換的目標。」

  燕少玉心頭一震,脫口道:「大師以為燕少玉沒有耐心嗎?」

  佛慧道:「燕施主,此刻寸陰千金,施主不可再浪費了。」

  燕少玉想了想,道:「大師話尾還未說出。」

  佛慧道:「不過,燕施主要放少林寺僧侶,來時,老衲等曾聽慧圓說過,你留下一句令他們日夜不安的話,老衲之所以要這麼做,是因為老衲知道恨天和尚的屍體會剖白一切,錯了會落在少林寺僧侶頭上,而施主你,卻言出必行。」

  燕少玉星目在三個老和尚慈祥的臉上掃了一眼,聲音突然緩和了下來,沉重的道:「唉!也許我燕少玉與佛有緣。」

  姬鳳儀芳心大震,脫口嬌呼道:「少玉,你……」

  佛慧淡淡的笑了笑,道:「施主,你不是佛門中人。」

  話落轉對其他二僧道:「佛智,你守在這裡,佛愚,你雙手未傷,來抵在燕施主背上,合我二人之力,助施主恢復功力。」

  幻雲谷邱道全聞言大驚,方想發令,突聽玄真羽士道:「兩位大師是有道高僧,佛門不打誑言,雲天羽請大師告訴一個確實的時間,幫主何時會恢復功力?」

  他言下之意,顯然是擔心三僧言不由衷,伯他們害幫主。

  幻雲谷主邱道全聞言心一動,沒有立刻發功。二僧已在燕少玉背後坐了下來,佛愚緩緩把雙掌抵住在燕少玉背上。

  佛愚沉聲,道:「是的,雲施主,佛門不打誑言,頓飯工夫,燕施主當能功力恢復如初。」話落同時垂下眼簾練起功來。

  燕少玉也跟著緩緩閉下了眼睛。

  就在此時,先前天山三佛站立的崖頂下,閃出三個老道,俱都白髮蒼蒼,中間一人右臂已去,正是天蒼道人。

  幻雲谷邱道全一見天見山三佛是真心替燕少玉療傷,心中大怒,右臂舉起一揮,喝道:「把九陰女圍住。」

  五十個漢子早已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了,聞言那還怠慢,轟然!一聲,刀劍全出,向九陰女蜂湧而來,幻雲谷主邱道全卻一躍向燕少玉撲了過去。

  這邊的人,雖然早已留神戒備了,但九陰女在最後面,等他們撲下時,九明女白鳳已先陷身重圍了。

  這些人的武功,雖然差九陰女白鳳很遠,但人如潮水,九陰女白鳳卻也無法一下衝得出來。

  這邊連聲慘號才起,幻雲谷主邱道全早已撲到那邊了,就空大喝一聲,道:「避我者生,擋我者亡。」

  雙掌揮處,兩道排山倒海的罡風,凌空向燕少玉及佛愚、佛慧二人壓來。

  姬鳳儀芳心大駭,玉臂一張就要去抱燕少玉。

  七煞玉女白燕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道:「妹妹,不可……」

  就在此時,突然傳來轟然一聲震天大響。佛智硬接了幻雲谷主邱道全一掌,被震得退了兩步,他雙掌本有創傷,此時更加血流如注。

  幻雲谷主邱道全一掌沒傷到燕少玉,心中大急,落地暴喝一聲,道:「老禿驢,膽敢破壞本谷主大事,找死!」

  話落再度湧身攻了上來,右掌一圈,左掌早已點出,其快如電,身法更是詭異無比。

  佛智強忍著手痛,全力迎面劈出兩掌。

  幻雲谷主邱道全旨在傷害燕少玉,那有心與佛智纏鬥。當下見佛智正面出招,正中下懷,側出的身子,突然凌空而起,十指齊揮,立有十縷罡風復射向盤膝而坐的燕少玉。

  佛智不知幻谷主邱道全的武功底細,內功雖然不遜於他,卻無法測知他攻擊別人的動向,見狀大駭,卻是救應不及了。

  就在此千鈞一髮之際,突聽一聲驕叱,接著白影一閃,一片陰厲的掌風,已由下而上的托了上來。

  不用看,幻雲谷主邱道全也知道來的是九陰女白鳳,不由氣得鬚髮直立,但卻無法奈何!因為他的武功路子,九陰女白鳳完全知道,何況,此時還有一個旁立的佛智呢!

  佛慧、佛愚額下已開始冒出汗跡了,顯然,他倆正在竭盡所能的把自己功力貫入燕少玉體中,加速他恢復功力的速度。

  燕少玉劍眉連軒,但卻始終沒睜開眼睛。

  崖頂下的三個老道士飄了下來。正自飛身向這邊奔來,只是,此時場中混亂一片,號叫之聲連天,誰也沒法分神去留意四周。

  因此,三人現身,誰也沒看見。

  九明女白鳳的功力,原不及幻雲谷主邱道全深厚,只是她九陰掌太過陰毒,使幻雲谷主有所顧忌,所以一時之間還能扯個平手。

  那邊,除了鬼殿之主與東海島主姬天雄旗鼓相當,難分軒輕以外,其他十五個漢子在眾人全力撲擊之下,早已死傷疊疊了。

  突然,打鬥中的幻雲谷主邱道全看到了天蒼道人,心中暗自一喜,大叫道:「此時燕少玉正在生死邊緣,一觸即亡,三位快些。」

  天蒼道人一聽此言,復仇之心大熾,飛身大喝一聲,直撲;過來,他身後兩個道士,也跟著撲了上來。

  七煞玉女白燕翻腕拉下背上七煞劍,嬌叱一聲道:「括蒼三老,你們膽敢乘人之危,七煞玉女白燕在此。」

  話落直撲天蒼道人。

  佛智也喧了聲佛號,截住了其他兩個,燕少玉跟前,此時只剩雲天羽與絕醫谷奇兩個受傷的人及不懂武功的姬鳳儀。

  以佛智的功力,本來括蒼三老並非其敵,只是,他此時雙掌帶有劍傷,揮動一下,便痛徹心肺,功力上大打折扣,再者,兩個道人手中有劍,而他卻是空手。

  因此,顯得有些忙亂。

  佛智、佛愚的臉色已轉得蒼白了,而燕少玉的俊臉卻開始轉紅了。

  姬鳳儀粉臉上香汗如雨,一雙顫抖的小手合在胸前,喃喃的啟動著小嘴,也不知道在禱告些什麼?

  九陰女白鳳此時獨戰幻雲谷主邱道全已有些吃力了,但一時之間,邱道全還擺脫不了她。

  幻雲谷主邱道全偶一掃眼,突然發現燕少玉的俊險已轉紅潤了,不由心中大急,沉喝道:「天鵝獨戰佛智,天雲快去收拾燕少玉。」

  玄真羽士雲天羽聞言大驚,一拉絕醫谷奇,道:「谷兄,咱們報效幫主的時候到了。」

  絕醫谷奇大笑道:「哈哈……我本來以為他要死得比我早些呢?」話落與雲天羽同時跨出兩步了。擋在燕少玉面前。

  姬鳳儀更急得粉臉鐵青。

  天雲道人一躍跳出戰圈,飛身一劍,照定前面站立的兩人掃來,劍出白雲如虹,似乎打算把兩人攔腰截成兩段。

  就在此時,突然,一個陰冷的聲音道:「朋友,太慢了!」

           ※   ※   ※   ※



           ※   ※   ※   ※

□□

  冷笑聲才一入耳,突見淡黃色的人影一閃,眾人耳中隱約聽到「鳴鳳追月」四個字,便被一聲淒厲無比的慘號掩沒了。

  一道血光突然沖天噴起,濺了絕醫谷奇與玄真羽士雲天羽兩人一頭一臉,腥氣撲鼻。

  地上橫著齊腰被斬斷的兩截屍體,正是那天雲道人,那道衝出的淡黃人影,正是療傷中的燕少玉。

  燕少玉手握死劍,星目中閃射著萬重殺機,迅捷的掃了四週一眼,只見,鬼殿來的五十多個漢子,此時只剩下不到十個。

  拔山神牛剛等人正在追殺,百鳳女靜立在打得最熾烈的東海島主姬天雄與鬼殿殿主的鬥場邊緣美目一瞬不眨。

  佛慧、佛愚兩個老和尚滿頭大汗,臉色蒼白,正在閉目調息,顯然,他倆真力虧損太多。

  最危險的是九陰女白鳳與七煞玉女白燕,七煞玉女白燕獨鬥天蒼道人,由於他缺了一臂。行動上有許多不便之處,雖然功力還在七煞玉女白燕之上。卻無法全部用出,所以七煞玉女白燕雖然守多攻少,但尚能支持一時。

  九陰女白鳳這邊可就不同了:幻雲谷主邱道全是一代梟雄,才智全都高人一等。

  九陰女白鳳的九陰掌雖然曾令他顧忌了一段時間,但近百招的快攻一過,他已瞭解九陰女的路數,防範於九陰女白鳳出掌之先,使他的掌法幾乎失效。

  而幻雲谷王邱道全的招法,卻淵博毒辣,使九陰女白鳳無法斷定他一下掌是出什麼招,所以,無形之中,九陰女白鳳便變成只能防守的地位了。

  幻雲谷主的功力在九陰女白鳳之上,試想,九陰女白鳳不能攻只能守,如何全與之抗沖,所以形勢危如系卵。

  燕少玉見此情勢,心頭不由一震,幾乎想也沒有想,脫口叫道:「牛剛,回來助燕姑娘。盲聖、邪啞回來守住兩位大師,鬼殿的徒眾就請各位島主清除了。」

  話落飛身向幻雲谷主飛奔而去。

  打鬥中的幻雲谷主邱道全,萬沒料到燕少玉恢復功力這般快。

  他聞聲心中一驚,再也不敢妄想把九陰女白鳳收服己用了,精目中厲芒一閃,殺機立現,冷笑聲中,雙掌突然一變,全力向九陰女白鳳劈來。

  九陰女白鳳已近強弓之末,再遇此突來猛擊,如何能接得下,但幻雲谷主招式太快,卻又不能不接。

  萬般無奈,九陰女白鳳把心一橫,銀牙一咬,玉掌突然硬迎了上來。

  就在此時,驀聽燕少玉冷笑一聲道:「燕少玉來接你一掌!」

  轟然!一聲大響,只震得地動山搖,碎石細砂衝霄直上九丈多高,堅硬的泥地上,壓出一個三尺多深的大坑。

  沙土瀰漫中,燕少玉退了兩步,氣翻血湧,雙臂酸麻難舉,心中不由駭然暗忖道:「想不到此人功力深厚至此,難怪鳳姐那麼精純的內功也無法抵擋住他,此人確是我生平遇到唯一的強敵。」

  幻雲谷主邱道全退了一大步。他心中的震駭更甚於燕少玉,心中暗自盤算道:「此人年紀輕輕的,競能一掌震得我雙臂麻木難舉,他與九陰女白鳳聯合,決無我安寧之日,幸虧我沒過份托大,預先留下了後面一步。」

  一陣輕風吹盡了滿場沙塵,九陰女白鳳一抬眼,發現燕少玉凜然站在自己身側,不由驚喜得脫口道:「玉弟弟你好了。」

  燕少玉一笑,沉聲道:「風姐,咱們先除了元兇再說!」

  人逢喜事精神爽。

  九陰女白鳳一見燕少玉功力如初,浮動不安的芳心登時有了寄托,美目中寒光一閃,嬌聲的說道:「玉弟說得對!」玉掌一揚,精神百倍。

  幻雲谷主老奸巨滑,他一見燕少玉功力差他不多,如再加上一個九陰女白鳳,自己一個應付不當,就有喪命的可能。

  他早已預伏了下一步,何必冒此大險,心念一動,主意已定,但卻不表示出來。故意大刺刺的冷喝一聲,飛身出掌道:「老夫一起收拾你們這對狗男女,也省得多費手腳。」聲落雙掌已到,分取二人胸口。罡風凌厲駭人。

  燕少玉與九陰女白鳳只當他真要拚命,雙雙冷叱一聲,閃電出掌相迎。

  幻雲谷主一見二人立椿出掌,心知二人準備硬接,而沒想到自己要走,那敢再怠慢,候然雙掌一收,飛身倒縱出七八丈匹。

  他又轉身冷笑道:「殿主,退回內谷。」

  「谷」字出口,人已飛奔到三四十丈遠了。

  幻雲谷主一走,鬼殿殿主那敢再留,霍霍連劈兩掌,把東海島主姬天雄逼退五尺,飛身縱出圈外,脫身飛奔而去。

  東海島主姬天雄發覺欲追時,他已出去二十多丈遠了,不由急得瞪腳道:「你呀你,站在那裡也不截住他。」

  百風女只擔心丈夫安危,那曾注意這些,聞言氣得柳眉一豎道:「你以為我有那心情觀風景看打鬥啊?真是……」

  「還是你關心我,我錯怪你了。」姬天雄內疚的道。

  百鳳女粉臉更紅,猛然扭身向姬鳳儀這邊走來,冷叱道:「沒正經的。」

  燕少玉扭頭看看九明女白鳳,恨聲道:「想不到他如此奸猾,咱們快把那兩個傢伙收拾了,乘他們準備不及之際衝進內谷。」

  天蒼道人萬沒料到幻雲谷主丘道全的身份與名望,竟會如此虎頭蛇尾,中途退卻了。

  他是嘗過燕少玉的手段的,要不是在崖上看見幻雲谷主率領來的人已佔了上風,而燕少玉又似傷勢沉重,就是再多三個天蒼三老,他也不敢奢望報那斷臂之仇。

  那知人算不如天算,竟在即將得手之際,燕少玉突然復功,更沒料到幻雲谷主竟會丟下兩人不管逕自遁去,當時不由駭得心頭一震。

  天鶴道人雖然不知燕少玉有多厲害,但他是老於世故的人,由燕少玉出手沒多久,幻雲谷主丘道全就突然脫身而去這一點,他也看出大勢已去,心中暗自駭然欲退,但卻無法脫出佛智的雙掌之功。

  天蒼道人此時雖然獨鬥牛剛與白燕。卻仍能應付裕如,他一見大勢已去,也顧不得招呼師弟,沉喝一聲,力出雙掌把七煞玉女白燕與拔山神牛剛逼退三尺,飛身向來路奔去!

  就在此時,驀聽燕少玉冷聲道:「鳳姐,你替下佛智大師。」

  他聲落人已飛射而出。

  天蒼道人袁成道一閃飄出五丈看也不看天鶴道人一眼,自一提真氣,再度挺身躍起。

  就在天蒼道人單足落地預備再度騰起的剎那間,突見身前三丈之外,淡黃的人影一閃,前面已被攔阻住,一聲冷森森的聲音道:「袁成道你還想生離此地嗎?」

  聲音一入耳,天蒼道人袁成道已知前面站的是誰了,他此時心膽俱裂,那敢與燕少玉對面,聞聲幾乎想也沒想,著地的右足猛然向左一旋一瞪,飛身如脫弦之箭般的向左方飛去。

  燕少玉冷笑一聲,喝道:「袁成道,你何不放硬朗點,你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啊!」聲音才落人已與前時一般阻在袁成道前面三丈之外了。

  天蒼道人袁成道也是老江湖,由這兩番被阻,他已知道自己不可能脫出燕少玉的掌握了,於其如此到處碰牆自取其辱,倒不如索性一拼,這種想法,只不過是電光石火間的事,他左足已著地面了。

  同時,他也暗中把功力提足了,足尖霍一旋,飛身再向原路奔去。

  拔山神牛剛性情急燥,他看見燕少玉東阻西擋,不放天蒼道人袁成道逃走,忍不住飛步奔上的說道:「幫主,我幫你捉這老雜種。」

  此時,燕少玉正好第三次阻住天蒼道人袁成道的,去路,距離仍是恰好三丈左右。

  天蒼道人袁成道右足一點地面,突然暴喝一聲,道:「燕少兒,以為你貧道怕了你不成?」

  聲落身子早已急縱而出,前衝的速度迅捷得好似根本就沒中斷,單掌早已在起身之際以雷霆萬鈞之勢拍了出去。

  燕少玉見狀暗自冷笑一聲,漠然喝道:「嘿,這才像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聲落右掌早已急迎而上。」

  天蒼道人袁成道本以為燕少玉不知道他的毒計,滿以為這突起發難的一掌,就是傷不到燕少玉也一定可以逼使他讓出一條出路,是以把全身功力,全都聚集在僅剩的左掌上一發難收。

  當下,他一聞燕少玉的喝聲,就知毒計已破,但卻無法阻勢收掌了。

  轟然!一聲大響,天蒼道人袁成道被燕少玉震退了四五步,場中沙土瀰漫一片,對面難見人影了。

  就在此時,那邊傳來一聲慘厲的號聲,聞聲知人,天蒼道人心頭大駭,知道天鶴也遭了毒手。

  驀地,一聲吼起在天蒼道人袁成道身後,等他驚覺收心已是來不及了。

  一聲砰然!大震聲中,挾著天蒼道人袁成道一聲慘哼,一個高大的身體,凌空穿過飛揚的塵土躍在燕少玉身前,落地吐出四五口鮮血,臉色登時蒼白如紙。

  他吃力的撐起上身,渙散的目光,充滿怨毒的光芒,注定燕少玉獰聲道:「姓燕的,你又除去一個心腹大敵了。」

  燕少玉冷冷的一笑,毫無表情的道:「閣下別自抬身價,就,憑你們托蒼三老,專門乘人之危的人,也配做燕少玉的心腹大敵嗎?」

  天蒼道人又吐出一口鮮血,切齒道:「道爺卻覺得你是在自抬身價。因為,貧道沒死在你手中,而是你的手下的功勞。」

  他的言詞充滿了諷刺與恨意。

  燕少玉俊臉微微一變冷笑道:「袁成道,你能在燕某手中走出幾招?」

  天蒼道人此時臉色灰敗,撐地的手已開始發抖,但他仍然提足全身氣力,吐出他心中的恨意地道:「不錯,袁成道的功力確實差你很多,但!但是,別忘了,我袁成道,沒……沒死在你……」話未說完。撐地的手突然一軟,斷氣臥跌地上!他承認自己的武功不如燕少玉,但卻犯恨牛剛的偷襲。

  輕風早已吹散了沙塵,拔山神牛剛正自得意揚揚的站在原地,好像表示自己已做了一件莫大的好事似的,燕少玉心中雖有些惱怒,但觸目見他那種楞頭楞腦的樣子,卻不忍心過份責備他,只冷冷的道:「牛剛,下次我不叫你,你別擅自出手,知道嗎?」

  拔山神牛剛聞言一楞,得意之色立消,心說:俺好心好意的把這兔子腿的小子宰了,省了你不少手腳,你不謝俺還倒罷了,怎麼倒說起俺的不是來了。

  他心中雖然這麼嘟嚷道,嘴上卻不也說出來,聞言忙恭身道:「牛剛遵命。」

  這時,東海島主姬天雄與九陰女白鳳等人全都圍了上來,臥天雄環掃了地上許多縱橫的屍首一眼。

  他又道:「少玉三個和尚已走了。以老夫之見,咱們該趁此時攻進內谷,給他們個措手不及,一舉殲滅這批兇惡之徒。」

  燕少玉心頭一動,回頭果斷不見了天山三佛,暗自歎息一聲,點頭道:「我也正有此意,咱們這就走吧!」

  拔山神牛剛一聽馬上又有熱鬧了,登時一樂,突聽雲天羽道:「稟幫主,以天羽之見,像丘道全這種武林梟雄,凡事卻不會不考慮到萬全之策的,咱們此進鬼殿內谷,只怕有從長計議的必要。」

  拔山神牛剛聞言環眼一瞪,不滿的嚷道:「老道,偏偏就你一個人想得那麼多,你少說兩句不好嗎?」

  燕少玉輕叱一聲道:「牛剛,別胡鬧。」

  話落沉聲道:「我也想到這一點了,但目下情況不同,北海派的人我們雖然未見其現蹤跡,依我想,目下我實力最雄厚,是幻雲谷與北海派最顧忌的心腹大禍,如不趁此機會,除去兩人中的一個,一旦他們為了共同的利害而暫時聯手,把我與白鳳姑娘拆開,則我們的後果也難預料,是以,目下內谷雖然可能已有了準備,我們仍得冒險挺進。」

  玄真羽士雲天羽聞言心頭一震,暗忖道:「我倒把北海派給忘了,幫主顧慮的果然周到。」

  轉念間,笑道:「幫主之言甚是,我們處處小心就是了。」

  東海島主姬天雄心掛東海,直恨不得立刻幫燕少玉把中原的事情解決,好早日到東海報奪家之仇,當即道:「既然這樣定了,我們就及早動身吧!」

  拔山神牛剛怕玄真羽士雲天羽再多言,壞了大事,忙走上前來,拉起他的手,大叫道:「走哇,」當先向山坡奔去。

  燕少玉目掃周圍一眼,與眾人相繼向山坡上走去。

  翻過綠草山坡,前面呈現一片亂石山嶺,荒草沒膝,蟲鳥飛舞,又是另一番境界。

  突然,前行的牛剛嚷道:「咦!這裡怎麼還有種田的人?」

  燕少玉聞言心頭一動,一拾眼,果見嶺上一塊聳立有數丈高的大石蔭下,正有十幾個拿著鋤頭的農家漢子在那裡乘涼,個個都是力壯之年,只有一個六旬上下的老頭。

  燕少玉心思靈敏,見狀脫口吩咐道:「牛剛,上去問問他們幹什麼來的?」

  拔山神牛剛暴應一聲,飛身兩三個起落,已躍到二十丈外的眾人身前,揚聲大喝道:「喂喂!這裡長草不長糧,你們在這裡種什麼?」

  十幾個漢子只見人影一閃,突然又聽到爆雷似的一聲大喝,嚇得全都跳了起來,各自抓起鋤頭站到一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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