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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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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雪雁]生死劍[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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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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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1 12:42:11 |只看該作者
二十


  燕少玉冷聲喝道:「各自應戰!」話落已掠到三派掌門身前阻止少林寺的人搶奪,九陰女白鳳仍擔心燕少玉傷勢未好,急忙飛身追在後面。

  慧圓起身直撲三派掌門人。恰好遇到燕少玉,兩人方要動手,突聽遠處傳來一聲震耳大喝著道:「住手!」

  燕少玉聞聲抬眼,目光到處,心頭不由一緊!

  原來那發聲之人,竟是天山三佛中的佛慧大師,三人飄身連袂落在少林掌門人慧圓大師身後,一丈左在處,六道精眸和善的盯在燕少玉的俊臉上。

  三派掌門,一見天山三佛現身,登時喜形於色,在他三人以為,只要天山三佛出面再加上少林兩個武僧,羅漢堂的三十六個傑出和尚,燕少玉就有天大的膽也不敢與之抗衡。

  慧圓大師聞聲而知人,連忙轉身,雙掌合什,高喧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三位師伯萬安啊!」

  慧圓大師話聲才落,突聽那邊拔山神牛剛沉喝一聲道:「給俺躺下!」話聲才落,接著就傳來一聲慘嚎。

  三派掌門聞聲臉色齊變,六道目光,不約而同的全集中在天山三佛臉上,在他們以為,天山三佛必然出聲喝阻。

  佛慧大師轉過目光,注定慧圓道:「慧圓,你離少林寺時,老衲怎麼對你說的?」

  慧圓沉重的歎道:「稟師伯,慧圓斗膽也不敢違背三位師伯法旨,但燕施主今夜所為,卻令弟子無法袖手旁觀。」

  佛慧沉聲道:「你以為憑這些人就能與天龍幫護衛較量嗎?」

  慧圓搖搖頭道:「就是把整個少林寺的弟子召來,弟子也自知難與抗衡,但是,弟子明知不能也無法顧及這些了。」

  佛智微微一怔,道:「到底是為了什麼事?」

  未等慧圓答話,燕少玉已冷然朗聲一笑,搶口道:「事情說來十分簡單,天龍幫奪了三派掌門的信符,免死狐悲,慧圓大師何不設法把信符搶回,三派從此將遺羞於武林。」

  天山三佛三張平靜的老臉同時變色,佛慧沉聲道:「小檀越,你做的確實太過份了點。」

  燕少玉冷冷的道:「在下卻覺得一點也不過份,三位此來,正可為他們助臂之力,鬼殿的一切,咱們恩怨勾消,互不相欠,在此地,不妨一切從頭開始。」

  佛智搖搖頭道:「小檀越如以生命而論,老衲三人可說都是你留下的,以此來論恩怨,那老袖三人欠你太多,但是,小檀越,人生最重要的責任,除了保全自己的生存以外,尚有其他的事要做,小檀越可也曾想到過?」

  燕少玉冷漠的一笑道:「該想到的,我燕少玉自然也想過,何勞三位大師再來指點。」

  佛智樣和的一笑,道:「小檀越智慧過人,老衲相信你已想到了,但是,老鈉仍不能不加以說明,因為,老柏三人如果再與小檀越爭鬥時,就不能算是忘恩負義,因此,我等必須提醒小檀越,人除了愛惜自己本身的性命外,還得要維護下一代繼續的長成,因為,下一代是人類的延續啊!」

  燕少玉聞言俊臉微變,突然星目中冷芒如電般的爆射而出,他冷冷的笑道:「大師所言,確係金玉良言。但是,徒負空談,不務實際,又有什麼益處?」

  佛智道:「施主,這並不是空談,而是事實,尚望小檀越……」

  燕少玉的肌肉冷然抽動出幾條奇異的線條,陰冷的道:「大師,我自身就是個實例,請問,燕少玉當年僅四五歲,家姐年僅十二歲,不知罪從何來?天龍幫滅絕於武林已十幾年,而幫中弟子流離顛沛,任人宰割,天地雖大,竟無我幫立錐之地,請問大師,他們之罪又何來?家父母其罪又從何來?因此我勸三位大師,還是去指點別人的好,我燕少玉這顆心,是頑石,是鋼鐵,恐怕永無法軟化的了。」

  佛智沉重的道:「小檀越,我們不想再走極端了,因為,老衲等自知非你之敵。」

  三派掌門人;一聞佛智之言,個個駭然色變,幾乎不敢相信,以天山三佛的功力,竟然敵不過燕少玉,但是,天山三佛乃是名重天下的武林至尊。豈有說謊之理,何況,武林中之人,視名譽比生命更重,如無事實。那有自認輸人之理,雖說天山三佛淡薄名利,也不致於淡薄於此!

  於是,三派掌門人也開始後悔,方才不該逞強。因為,連天山三佛尚非燕少玉之敵,如果,他們戰不過,來個臨陣脫逃,又有什麼丟人的呢?

  眼看事情又要鬧到干戈相見了,慧圓心中也是有些惶恐起來,原先,他並未聽說三佛敗跡之事,忍不住開口道:「燕施主,你就真個如此無情嗎?」

  慧圓大師一提到「無情」二字,佛慧大師心頭突然靈光一閃,緩緩向前走上一步,道:「小檀越,請把信符還給他們吧!他們居心雖然不良,但老衲三人會向整個武林剖白真像的。」

  燕少玉冷酷的道:「大師,憑什麼?就憑這條件嗎?哈哈……燕少玉實在告訴你們吧。燕某不在乎武林那些盲目的是非謬論,要討回信符卻也不難,只要燕少玉斷了這口氣,信符自然歸還,否則這三派永無抬頭之日。」

  佛慧並不生氣,仍沉重的笑笑道:「小檀越,老衲是憑友情才勸小檀越行此一善。」

  燕少玉心頭一震,但卻並末形之於色,冷冷二笑道:「友情,大師以為燕少玉稀罕這些?」

  佛慧大師平靜的道:「難道小檀越一定要用人命交換嗎?」

  燕少玉冷聲道:「這樣比較公平。」

  佛慧平靜的笑笑道:「天山三佛,在武林也還叫得響,小檀越,認為我三人的命,不知尚能抓得幾條?」

  燕少玉只道他指的是打鬥時以他三人的武功,可殺天龍幫多少人,不由冷笑一聲道:「這倒很難說。」

  「施主就說個最少的數目吧!」

  燕少玉默思一陣道:「以你三佛而論,只要分出一人敵住燕少玉,其他兩個人,能在指顧之間,也可傷本幫五十條生命。」

  佛慧沉重的道:「好吧!那就以這五十條人命來換吧!」話落緩步走出,冷聲道:「小檀越就此一言為定好了。」話落突然舉掌向自己天靈蓋拍去。

  佛智、佛愚見狀大驚,但卻沒有出手阻止,迅速的把目光移開,直到佛慧自擊天靈蓋時,他倆才算完全明白佛慧的意思。

  慧圓大師與少林寺眾弟子,也都個個駭得目瞪口呆。

  燕少玉心頭猛然一震,欲單身上前,已是來不及,大急一聲,鳴鳳追月,死劍脫手而出。

  「嘶!」的一聲,血光四濺,死劍釘在佛慧大師右肩井穴上,佛慧右臂真氣一洩,拍!的一聲,在額上打了一掌。

  慧圓見狀不明真象,登時大怒,喝道:「燕幫主老衲……聲未落,人已躍身而出。」

  佛愚飛身一把抓住他的脈門,喝道:「慧圓站住!」

  這時,只聽佛智感歎道:「小檀越,你終於出手了,在場的人,只有你能救他。」

  燕少玉塗朱般的嘴唇,此時變的有點蒼白,也有些顫抖,冷冷的道:「佛慧大師,你,你真使我失望。」

  佛慧大師睜開雙目,毫無痛苦之色,誠懇地道:「小檀越,人終究是人,你們也需要我們,也需要我們的友情。」

  燕少玉冷笑道:「在下只是要與你三佛公平一鬥。」

  佛慧大師平靜的道:「小檀越,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否則,你不會救老衲一命的。」

  燕少玉冷漠的掃了天山三佛一眼,冷冷的道:「大師,把劍還我!」

  慧圓心頭一動,突然道:「那柄劍對施主一定很重要是嗎?言下之意,無異是提醒佛慧可以用此劍作為交換條件。

  燕少玉冷然道:「大師猜對了,這柄劍對燕少玉來說,重於一切。」

  佛慧大師平靜的笑了笑,伸出左手,把右肩的劍拔下來,緩步走到燕少玉身前,倒握劍刃,把劍柄送給燕少玉,他右肩的血緩緩流出,染紅了一片。

  燕少玉伸手把劍接過,無奈的搖搖頭道:「大師你竟令燕少玉狠不下心去!」話落轉頭喝住牛剛等人,並轉對盲聖道:「把三派的信符交給佛慧大師。」

  盲聖欣然從懷中掏出信符,走到佛慧面前,雙手付給。

  燕少玉緩緩仰起俊臉,看看天色,沉聲道:「天龍幫的弟兄們,回燕家莊去!」說罷自己也轉身向松林走去。

  佛慧手持信符,祥和的道:「小檀越這就要離去了麼?」

  燕少玉止住腳步,卻沒有回頭,冷漠的道:「大師,今夜你天山三佛已完全勝利了,此地已無燕某再留下的必要。」

  「唉,小檀越,老衲此時再說千言萬語,亦難消除小檀越心中成見,在此一別,也許永無再會之日,但願小檀越記住老衲之言……」

  燕少王不等他說完,槍著補了下句:「少造殺孽。」

  佛慧沉重的道:「不是的,小檀越,老衲的意思是,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

  燕少玉身子一震,霍然轉了過來,明亮的星目,在三僧臉上打了一轉,不由自已的喃喃重複一遍道:「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遂茫然的笑了笑道:「大師,燕某相信這句話確實是出自肺腑之言,好,到此為止,燕某要告辭了!」話落逕自轉身,率同天龍幫的弟子進入松林去了。

  佛慧精目掃了面有愧色的三派掌門人一眼,沉重的道:「欺人自欺,道友都是出家之人。怎可昧心行事,老衲也不便多言,請三位自省才是!」話落拍活三人被制穴道,把信符交還了三人。

  三位掌門人,接過信符,羞愧地叫了聲:「師伯!」

  佛智沉聲道:「老衲三人擔當不起,慧圓!你這就領掌門回去吧,我三人也要回天山去了。」

  慧圓惶恐的道:「三位師伯何日重蒞中原?」

  佛慧道:「如不是為了見燕施主,將無重來中原之日。」話落速快而去,眨眼之間,消失於濛濛的夜色中。

  此地,只留下一些茫然若失的面孔,與幾具橫三直四的屍體。

  燕少玉等人走進松林,恰好遇到玄真羽士雲天羽與白衛,燕少玉落漠的俊臉上突然掠過無限失望冷冷之色道:「雲天羽,我以為你已經走了。」語氣十分陰森。

  眾人與玄真羽士雲天羽相處日久,感情甚深,一聞燕少玉的語氣,不由心頭一沉,險下都顯出焦急之色。

  玄真羽士雲天羽似乎早巳料到了,聞言談然一笑道:「假使天羽真個脫幫而去,想是幫主定然不追吧?」

  白衛聞言芳心大驚,不由暗自扯了玄真羽士雲天羽一把!

  燕少玉似乎沒想到玄真羽士雲天羽會問這種話,當下一怔,冷然道:「但是你卻沒走。」

  玄真羽士雲天羽仍然談然的道:「幫主真的不念天羽多日跟隨之倩?」

  燕少玉俊臉湧上一抹灰白色彩,沉重的道:「你死之後,燕少玉自會將你墳墓建於我的居屋之旁,以便日夜相伴,而免相思之苦。」

  玄真羽士雲天羽心頭一震,脫口道:「卻是為何?」

  燕少玉黯然的道:「因為一個人的一生中,難得有幾個知己,你既然成為知己,理當如此。」

  眾人的心,這時幾乎全都提到了口腔之內,但卻無法插嘴說情,燕少玉既然把雲天羽認為是難得的知己,而仍不肯免其死罪,事情的嚴重,已可想而知。

  白衛粉臉一白,含淚道燕公子,你……你狠得下心嗎?」

  燕少玉深深吸了一口氣,沉重的道:「姑娘,燕少玉不得不如此!」

  玄真羽士雲天羽豪放的笑道:「先公後私,不殺違規之人,難以懲誡他人,天羽知道幫主困境,咱們回吧!」

  話落轉身先行,白衛緊扯著玄真羽士雲天羽的衣袖道:「天羽,你……你真的想死?」

  雲天羽含蓄的搖搖頭,默然領先而行。

  拔山神牛剛天性忠厚,見玄真羽士雲天羽如今大禍臨身,不由大急,走了幾步,忍不住的道:「幫主,違規的也並不只……」

  玄真羽士雲天羽回頭對拔山神道:「牛剛,不要說了。」

  撥山神牛剛平日雖然常與雲天羽鬥口,實際上還是很要好的,因為天龍幫一向都很團結,這會雲天羽有了事,大家也都著急起來,心中都暗自盤算著,進莊之後,如何向燕少玉解釋。盲聖、邪啞與九陰女白鳳各人也都在暗自計劃著,如何救玄真羽士雲天羽。

  穿過松林,前面是一條平坦的黃土大道,玄真羽士雲天羽坦然而行,那有個什麼陣式,眾人見狀,不由都涼了半截,暗道:「他怎麼沒有擺陣,這不是拿自己的命來開玩笑嗎?」

  村民俱已進入夢鄉,這個小村,與松林中一樣的寂靜,偶爾傳來幾聲犬吠鳴啼,代表的卻是安夢。

  燕少玉暗自鬆了口氣,心說,幸他們沒有來騷擾,但是,那幾個溜脫的仇人,不知那一日才能再尋得到。

  進得庭院,燕少玉不由一怔,只見院中橫七豎八的躺著十幾個穴道受制的武裝漢子,似乎全都被人點了穴道,東海島主姬天雄夫婦與聖嬰童子滿身浴血,站在廊簷之下,七煞玉女白燕與姬鳳儀並肩而立,院子四周,站滿天龍幫的弟子,他們一見燕少玉回來,不由同聲說道:「恭喜幫主!中原仇家全都消滅了!」

  燕少玉心中更加納悶,脫口道:「那逃走的,難道全都捉來了麼?」

  東海島主姬天雄笑道:「全都捉來了,此次殘敵,天羽之功特大,要不是他周密的推算,我們勝敗就難說了。」

  燕少玉迷茫自語道:「勝敗就難說了?」

  盲聖一見有機可乘,忙將燕少玉走後,雲天羽如何計劃全—說了出來,燕少玉始才完全明白過來,心頭一鬆,不由輕鬆的一笑道:「天羽,我該在松林中就治你之罪的。」

  雲真羽士雲天羽,見燕少玉突然開朗,心知他這一路上,一定也擔了極大的心事,不由也感動的笑道:「現在可就沒有機會的了?」

  燕少玉道:「唯一的就是你沒有擺陣。」

  白衛忙道:「林外跑出來的敵人,原想進莊捉幾個農民換命的,卻都陷在天羽的陣中被擒了,因為得到公於外面獲勝的消息,所以天羽又將陣撤去了,現在我們已獲全勝,今後中原武林,再也無人敢進燕家七莊的了。」

  燕少玉朗聲笑道:「姑娘,是你救了天羽了。」

  白衛聞聲才知燕少玉是玩笑之言,粉臉登時羞得通紅,忸怩的白了玄真羽士雲天羽一眼。

  拔山神年剛笑道:「老道,恭喜你沒死成,不過,咱這恭喜可不是白說的。可要早點拿喜酒來敬俺幾杯。」眾人此時心情開朗,聞言全都笑出聲來,只是把個白衛羞得不知如何是好。

  燕少玉微微一笑道:「島主,現在咱們該去東海走走了。」

  東海島主姬天雄道:「幾時動身?」

  燕少玉道:「現在就走!」

  眾人聞言一怔道:「現在,不向七莊莊主辭行麼?」

  燕少五振聲道:「雲鵬子羽與受傷的幫眾留此,其他人等,全都去東海!」

  東海島主姬天雄道:「少玉,你不嫌太托大了嗎?」

  燕少玉冷笑道:「少玉有此自信,在這十年之內,無人再敢來犯燕家七莊。牛剛!領入把這批囚犯帶著,到東海時拿他們條旗,現在,各位就去收拾要帶的東西吧,馬上就走。」

  於是,眾人匆匆進屋收拾去了,只留下燕少玉與那些倒地而不能動的待死之囚。

           ※   ※   ※   ※



  晴空萬里,水天一色,碧海無際,銀浪翻騰,兩艘巨大無比的帆船,遠遠望去,卻渺小得像一粒粟子。

  海鷗跟著在船尾飛翔,悠然自得,它們,好像根本就沒有想到過這蒼茫的大海外,那裡還有休息的陸地,船,是駛向歸途,而船的歸宿,卻不是它們所要去之地。

  船頭上,燕少玉翹首而立,帶有鹹味的海風,掀動他鵝黃色的衣擺,飄然如臨凡而降的金童。

  這時,巨船的艙門,輕輕啟開,隨即走出美艷絕倫的姬鳳儀,她美目向船頭掃了一眼,毫無遲疑的向燕少玉走去。

  他聽到熟悉的蓮步移動聲音了,但卻沒有回頭,就知是誰,只輕輕的道:「儀儀,你沒有午睡?」

  姬鳳儀嬌柔的笑了笑,急上幾步,把嬌軀便進燕少玉懷中,柔聲道:「你也沒有睡。」

  燕少玉自然樓住她的細腰,嗅嗅她芳香的雲發道:「我不累,你……」

  「我也不累。」遂仰起笑臉,問道:「少玉,你喜歡海嗎?」

  燕少玉笑道:「你呢?」

  姬鳳儀嬌聲道:「人家先問你嗎,你不先說人家怎麼說呢?」

  燕少玉一怔,笑道:「各人的喜歡不同,誰先說又有什麼差別呢?」

  姬鳳儀幽幽的搖搖頭,嬌聲道:「不!少玉,你錯了,你的喜好,就是我的,你愛什麼,我也愛什麼,你討厭什麼,我也討厭什麼……」

  燕少玉楞了楞,突然大笑道:「哈哈……儀儀,不可能的,所謂鐘鼎山林,各有天性,不可強也,連天都不能改變人的個性,何況……」

  姬鳳儀粉險一變,突然尖聲叫道:「少玉,少玉,我……」

  燕少玉心頭一驚,急忙止住笑聲,關心的道:「儀儀,怎麼啦?為……為什麼要哭?」

  姬鳳儀急忙把粉臉一垂,突然把嬌顏緊貼在燕少玉胸口上,淒苦的道:「少玉,自從鷹愁澗回到東海之後,這段寂寞痛苦的日子,已使我下定了最大的決心。」她仰起朦朧的淚眼,盯著燕少玉的俊臉,良久,良久才緩緩把眼簾放下,似回憶般的喃喃自語道:「再也忘不了……就我第一次醒來時,你已不在我身邊了……,我覺得腦海中一片空白。也覺得我像一個沒有靈魂的屍體,少玉,你知道多可怕嗎?」兩顆淚珠,緩緩滾到她微微上翹的小嘴角上,她的嬌軀顫抖著。

  燕少玉愛憐的用衣袖拭去她嘴角上的淚珠,柔聲道:「儀儀,別想了,那些全都過去了。」

  似乎根本沒有聽到燕少玉的安慰,姬鳳儀仍然淒惶的道:「跟著而來的,是一段更長的日子,日日夜夜,我腦海中只盤旋著你的影子,我討厭任何人來叫我吃食,睡覺,甚至於娘……因為,她們會把飄忽而無法撲捉到的你趕走……」

  燕少玉的星目有些濕潤了,他輕輕吻著姬鳳儀粉臉上流不完的淚珠,疼惜的低喚著道:「儀儀,儀儀,現在我不是就在你的身邊嗎?」

  姬鳳儀似乎清醒了些,她夢囈似的輕聲喃喃道:「在那些日子裡,我只想一個問題,只要,只要我能跟你在一起,就是住陋室,吃淡飯……我也心甘情願,只要你喜歡的,我一定喜歡,因為,沒有任何痛苦,能與我失去你相比,少玉,相信我,這,這全是真的,全是……」

  似乎已沒有任何的話能表達出燕少玉心中想說的,於是他兩片灼熱的嘴唇,緊緊的印在姬鳳儀的小嘴上,阻住她喃喃如泣的囈語。

  她兩條玉臂緊緊的圈住燕少玉的脖子,她睜開了那雙朦朧而帶有淚光的美眸,雖然只有一瞬,便又沉醉的閉上了,但是,卻把她內心的喜悅與滿足全部流露了出來。

  兩人身旁來了白家姐妹,她們相視笑了笑,誰也沒有開腔。

  燕少玉輕輕移開雙唇,柔聲道:「儀儀,以後不許再提那些過去的事了。」

  姬鳳儀向他懷裡偎依著.嬌聲道:「只要你疼儀儀,儀儀就滿足了。」

  九陰女白鳳嬌笑一聲,道:「當然了,誰捨得讓你小儀儀傷心呢?」

  姬鳳儀粉臉立時一紅,看也不敢看兩人一眼,把嬌面向燕少玉懷裡一埋,撒嬌道:「不來了,你看看,鳳姐取笑人家,我不管,我不管。」

  七煞玉女白燕笑道:「風姐又沒說要你管了。」

  姬鳳儀聞言更羞,急道:「少玉,我要你管她們,快嘛!」

  燕少玉早就知道二女來了,但卻不知怎麼辦才好,只是微笑著道:「我怎麼管嘛?」

  姬鳳儀心存報復,玉指輕輕在燕少玉胸口寫了幾個字,嘴裡卻嚷道:「人家怎麼知道?」說罷掙脫燕少玉的懷抱,退過一邊去了。

  燕少玉心中一想,如今要是不照她的話,不但二女要取笑她,就連自己,二女也不可放過他的,心中念頭一轉,霍然轉身縱出,雙臂一伸,一下把白家姐妹摟入懷中,在二人小嘴上分別親吻了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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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1 12:42:27 |只看該作者
  二女沒想到燕少玉會來這一著,登時羞得粉臉通紅,但卻又捨不得掙開。

  姬鳳儀拍著小手笑道:「鳳姐,甜不甜?」

  二女聞言連忙掙脫燕少玉懷抱,白鳳氣道:「準是你這鬼丫頭的主意,甜不甜你自己知道。」

  七煞玉女白燕道:「等姬伯伯走後,咱們再整你這鬼丫頭。」

  就在這在,突聽艙內一聲朗笑道:「少玉,海上生活如何。」隨聲走出東海島主姬天維。

  燕少玉這才明白二女來意,原來是姬天雄叫她倆先來通知自己的,以免場面尷尬.當下笑道:「人終究是生存在陸地上的。」

  東海島主姬天雄笑道:「此言有理,咱們得先找個根據地才能動手。」他一邊說著,人已走了過來。

  燕少玉俊臉一整,道:「但不知碧島之上,那一面最弱?」

  東海島主姬天雄道:「碧島三個老鬼在中原吃了虧,此次回來,必然小心提防,咱們遠途而來,進攻伯不容易,我的意思是咱們可以先找個落腳之地,計劃計劃。」

  燕少玉一怔,道:「這落腳之地,必須距碧島近,但距碧島近的地方,他們又豈會不加防守呢?」

  東海島主姬天雄笑道:「我知道有個地方,他們必然不守。」

  三女一旁笑聲問道:「什麼地方?」

  東海島主向前一指道:「那邊海鷗棲息的珊瑚島,距碧島甚近,他們決想不到咱們會在那裡落腳,因為,那島太小,從無人居住過的緣故。」

  燕少玉略一思索道:「好的!我們就先上那島吧,即使他們有人把守,力量也很一定單薄。」眾人都跟著翹首而望。

  只見前面不遠的海面上,凸起一座礁石形成的古怪小海島,海鷗成群飛翔,或起或落,多不勝數,小島遠處,朦朧中靜伏著一座大島。

  九陰女白鳳見狀芳心一動,脫口道:「碧島三仙既然知道我們遲早要回東海,此島就在他家的門口,豈有不守之理?」

  燕少玉笑道:「碧島三仙不知真相,他們一定以為我們第一個目標就是他們。」

  「東海島主,現在,我們就準備登陸好了。」說罷,就去通知船夫去了。

  因為距離很近,不需多久,船已攏岸,兩艘大船,停靠在兩座凸出的峽石之間:第一條船上;燕少玉等人相繼登上,接著,第二條船上下來的是雲天羽等人。

  此島十分荒涼,到處都是珊瑚怪石,石縫間蔓草從生,島上到處可見鳥蛋或孵化出來的海鷗幼鳥,鳥糞遍地,臭氣薰人。

  姬鳳儀抬眼看看滿天驚飛的海鷗,黛眉一皺,道:「爹爹,這島上追地鳥糞,怎麼住呢?」

  東海島主一面向前走,一面笑道:「儀兒,如今之計,只有將就點了。」

  眾人過珊瑚林,前面來到一處平坦曠地,四周礁石高聳,此處倒像個碗底,燕少玉偶一抬頭,眼角突然掠過條人影,星目中冷芒立時一閃,冷冷的道:「朋友,這彈丸之地,躲避不易,何不出來相見。」

  眾人聞言一驚,個個轉身朝外,凝功待敵。

  只聽一聲充滿憤恨的大笑聲,道:「哈哈……弟兄們,除了此地,東海已無我們藏身之處了,鯨海老兒既不放過我等,看來我們只有一拼了,上吧!」

  一聲令下,四周礁石下,突然飛下二十多個人,個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鬚髮混成一片,形如野人。

  拔山神牛剛,環眼四週一掃,見連一顆樹也沒有,心中不由暗急,一揚雙掌,大喝道:「這一路東來,老子正困得無聊,這下子可要好好活動活動了。」

  七煞玉女白燕拔劍在手,護住姬鳳儀,燕少玉卻冷笑一聲撲了上去。

  這些人已存了拚命之心,個個勇往直前,毫無卻意。眨眼之間,兩面便已接觸上了,驀地,東海島主姬天雄提足丹田之力,大喝一聲道:「神手通天,伍寄宇,你連老夫也認不得了嗎?」

  圍攻上來的人,聞聲一驚,接著紛紛躍身退下,一個白髮蒼須的老者,舉手撩起散亂的遮眼蒼發,朝姬天雄一望,突然木然的叫道:「島主?……」木立良久,突又狂笑道:「哈哈,島主,你終於回來了。伍寄宇雖不敢斷言定能從鯨海叟手中奪回六十四島,但是老夫與這群弟子,卻終可以名正言言順的與他們一拼的了。」

  看著這群野人似的手下,東海島主姬天雄心中突然湧上無限的羞愧,茫然怔立,不知說些什麼才好。

  燕少玉淡然的笑道:「鯨海叟並非三頭六臂,怎麼就不能斷言把六十四島收回?」

  神手通天伍寄宇,上下打量了燕少玉一陣,冷傲的走上兩步,道:「你見過鯨海叟其人否呢?」

  燕少玉見他態度輕蔑,心中暗自不滿,冷冷的道:「雖沒見過,想也可以想得出。」

  神手通天伍寄宇緊逼著問道:「你在想像中,他是個什麼樣的人?」燕少玉冷笑道:「不值一顧的老匹夫。」

  神手通天伍寄宇與東海弟子,聞言齊都愕然,因為,燕少玉說鯨海叟不值一顧,而他們卻是從他手中歷盡萬險逃出來的,那他們這些人更不值一顧了。

  上下再度打量了燕少玉一眼,神手通天伍寄宇精目中冷電一閃,沉聲道:「年輕人,你的話說得很響。」

  這時東海島主知道馬上要發生什麼事,但他卻沒有出言勸阻,因為,已有事實證明,總比說話有力得多。

  燕少玉冷煞的淡然一笑道:「但沒有閣下跑得快。」

  神手通天伍寄宇精目中殺機一閃,突然大喝一聲,道:「老夫逃走的速度,與殺人一樣的快。」聲落人已撲到,雙掌交叉一措,大手虛晃一招右掌突然暴射而出,快如閃電,直拍燕少玉胸前璇璣穴。

  燕少玉平靜的凝立就地,對神手通天伍寄宇虛實兩招,視如無睹,直到伍寄宇右掌到達胸前,才突起發難。

  那速度快得令人眼花,虛幻中,似見人影一晃,神手通天伍寄宇突覺門脈一麻,全身功力盡失,定睛一看,不由驚得目瞪口呆,與他同來的東海弟子,也個個駭然怔立,不知所云。東海島主姬天雄直到現在才開口,道:「老夫都敵不住十招,你怎能與他拼斗呢?」

  神手通天伍寄宇正自羞愧難當,聞言心頭立時一鬆,脫口問道:「島主,他是誰?」

  東海島主姬天雄道:「燕少玉!」

  神手通天伍寄宇老臉上登時喜形於色,大笑道:「老夫敗得心服口服,燕公於老夫方才不自量力,遠望海涵。」

  東海的弟子,聽說當前這個俊美絕倫的文弱少年,就是打遍中原武林未逢敵手的天龍幫主燕少玉,不由全都一怔,接著歡聲雷動,手舞足蹈起來,歡樂無比。

  這一來,倒弄得燕少玉十分窘迫,急忙鬆開放開神手通天伍寄宇,俊臉一紅,脫口道:「在下得罪了。」

  神手通天伍寄宇忙拱手笑道:「公子說那裡話,失禮的是老夫。」

  東海島主姬天雄,揚起雙臂,阻止住這群弟子的喧鬧議論之聲,道:「寄宇,快找個地方我們先休息休息,其他的事,等下再談,吃的東西,不知這裡有沒有?」

  神手通天伍寄宇不安的搖搖頭道:「住的地方,倒有幾處珊瑚石洞可以免強安身,吃的東西卻一無所有!」

  東海島主一怔,道:「沒有吃的,那麼這些天來。你們怎麼生活呢?」

  神手通天伍寄宇羞憤的道:「自從知道碧島三仙有意爭霸東海之後,我等逃到這座島,無異是寄身於虎口,平日躲躲閃閃,以海鷗生蛋充飢,怕的是取火冒煙,引敵上門。」

  東海島主姬天雄臉色一變,憤然仰天道:「他們欺侮我姬天雄太過份了。」

  燕少玉淡然的笑道:「伍島主,起火吧,現時,是他們上門的時候了。」

  神手通天伍寄宇聞言精神立時一震,轉身引路帶領眾人向他們穴居之外走去,一面轉身對對眾人吩咐道:「你們去取鳥蛋,再打些魚鳥來,從現在開始,我們又恢復熟食了。」

  神手通天伍寄宇等人居住的是兩處珊瑚蓋成的狹洞,珊瑚穿插覆蓋雖密,卻仍有透光之處,好在此時無雨,洞內還十分乾燥潔淨,洞口背向碧島,恰可擋住那邊的視線。

  當時,三女住了較小的一處狹洞,其他人,則擠在大洞中暫時休息。

  這時,島上已生起火來,濃煙直冒,在一望無根的海面上,特別醒目易見。

  燕少玉坐在洞口,目注裊裊升起的青煙,星目中冷光閃的,似笑非笑的談然自語道:「在吃東西之前,只怕咱們得先活動一下了。」

  拔山神牛剛就坐在燕少玉身側不遠處,他人渾心直,聽不:出燕少玉話中之意,忍不住問著道:「幫主,咱們過去從來沒有這種規矩的嗎!」

  燕少玉目光仍盯在那升起的青煙上,淡然的道:「這規矩:是別人定的。」

  拔山神牛剛霍然站起來,嚷道:「誰敢替咱天龍幫定規矩?」

  燕少玉笑道:「你跳到洞頂上,朝碧島方面看看有沒有變動?」

  拔山神牛剛一楞,突然會過意來,一躍落在洞頂上,手遮涼棚朝碧島方向一望,立時大叫道:「可能有熱鬧的了,來了三條大船,你們快來看。」

  燕少玉淡然笑道:「下來吧!」

  「拔山神」牛剛急道:「咱們得準備一下啊!」

  「神手通天」伍奇宇看看島主與燕少玉道:「我們早就準備好了。」

  眾人一個個相繼站起,朝洞外走來,唯獨燕少玉與姬天雄夫婦靜坐原處不動,那些生火的弟子,一聽有敵來犯,個個心情緊張,有些手忙腳亂起來。

  姬天雄沉聲道:「你們只管做你們自己的事,來人用不著你們管。」

  燕少玉也道:「大家都坐下吧,他們登上島來,只怕還得一段時間。」

  眾人聞聲這才都坐了下來。但氣氛卻比剛才沉悶了許多。

  足足過了有頓飯的時間,突聽有人沉聲喝道:「石上那漢子,你們是那裡來的?」

           ※   ※   ※   ※



  拔山神牛剛唯恐天下不亂,聞言喝道:「爺爺從那裡采的,幹你們他娘的個屁事,你們又是從那裡來的?」

  來人似乎在碧島地位很高,當即叱道:「好個野種,你侵入碧島地盤之內,膽敢如此出言無狀,來人那,把這野漢子給我拿下。」

  那人一聲令下,立時傳來五六聲怒吼,跟著,拔山神牛剛也大喊一聲,從洞頂上跳了下來,接著傳來打鬥的怒叱之聲。

  這邊群雄一聽打鬥之聲,全都站了起來,神情之中,微帶緊張。

  燕少玉緩緩從石上起來,平靜的掃了眾人一眼,轉向神手通天伍寄宇道:「請問伍島主,由此處,從左右兩面包圍到敵後,需要多少時間?」

  神手通天伍寄宇忙道:「此島很小,如由兩側包圍,轉眼即可到達,公子可是要奪他們的船?」

  燕少玉笑道:「奪船倒不必,我要把來人剿滅!」隨即又轉向天龍幫的人道:「盲聖、邪啞與師兄,率天龍幫的弟子由右面包圍上去,左面……」

  東海島主姬天雄見燕少玉話聲立即停住,知道他的心意忙道:「寄宇,你率同手下,由左面圍上去,這邊,由我與燕少玉等人截住就夠了。」

  神手通天伍寄宇恭身領命,與天龍幫的人,分成兩路,左右包圍過去。

  百鳳女擔心的道:「燕少玉,我們該上去了,我怕牛剛一人應敵有失。」

  燕少玉搖搖頭道:「我相信碧島還不至於有那麼厲害的手下只五六個就能把牛剛打倒。」話聲才落,那邊已傳來兩聲慘嚎聲。

  只聽來人大喝道:「再上去幾個!」

  燕少玉冷冷一笑道:「現在我們該上去了。」

  東海島主姬天雄早已不耐,聞言當先躍上洞頂。接著百鳳女也跟了上去,姬鳳儀看著燕少玉,嬌怯的道:「少玉,我也上去好嗎?」

  燕少玉淡淡的笑道:「你不怕?」

  姬鳳儀搖搖螓首,沉重的道:「只要你不下手,我相信,人不會死的太多。」

  燕少玉俊臉立時一變,緩緩把目光掠過三女的嬌面,凝視著毫無邊際的蒼茫大海,奇異的笑笑,道:「儀儀,也許我會永遠使你失望,上來吧!」隨聲拉起姬鳳儀的玉臂,對二女道:「鳳姊,燕妹,我們上去吧!」

  三人同時躍身掠上洞頂,只見前面崢嶸的珊瑚怪石上,四散的站著不下五六十個大漢,個個刀劍出鞘,注視著正在與十幾個大漢打鬥中的拔山神牛剛。

  位於那些零落散佈的大漢中央的一塊高石上,巋然靜立著一個背插雙刺,蒼須蒼發的六旬上下的老者,此人細眉豆眼,兩耳招風,勾鼻薄唇,形態陰險,此時,他那雙精光閃射的利眸,正一瞬不瞬的盯在東海島主姬天雄臉上。

  燕少五四人一上石崖,那些大漢中,立時有人脫喊道:「啊!燕少玉?」

  蒼發老者聞言臉色一變,那群大漢子卻立刻騷動起的來,有些不由自主的回頭向退路望去,突然又有人驚呼道:「我們被包圍了。」

  這一下,情勢更亂,除了那老者以外,幾乎全都轉過頭去,蒼發老者,目中陰光一閃,高聲怒叱道:「靜下來!」話落朗笑道:「對面是姬島主嗎?」

  東海島主姬天雄冷冷的道:「穿海刺季無方,難道你還認得姬某。」

  七煞玉女白燕芳心微微一動,暗忖道:「穿海刺季無方水中工夫還在銀刺金鱉之上。想不到也被碧島三仙網羅來了。」

  穿海刺季無方一聽東海島主姬天雄語氣不善,心中雖然不滿,但有燕少玉在此,他卻不敢過份托大,強自忍住心中怒火,笑道:「東海六十四島發生聚變,我家三個島主正在思念姬島主回來,以便相助一臂之力,為故人稍盡點力,島主既回東海,怎不直登碧島呢?」

  東海島主姬天雄看看打鬥中的幾個人,見拔山神牛剛應付有餘,不由冷笑一聲道:「那邊招待姬某等人的東西,只怕早就預備好了吧!」

  穿海刺季無方心頭暗自一震,臉上卻神色坦然,笑道:「早就預備好了,姬島主何不現時動身?」

  東海島主姬天雄冷笑道:「馬上就要動身了,可是,季兄恐怕沒有時間為三個島主賣力的了。」

  穿海刺乃是老於世故之人,那能聽不出東海島主姬天雄弦外之音,老臉一變,勃然作色道:「姬島主這是什麼話?」

  東海島主精目中冷電一閃,長笑道:「哈哈……季無方,你不必在老夫面前搬弄口舌了,老夫在中原已會過碧島三仙了,季兄還要我說得更清楚些嗎?」

  穿海刺季無方心頭大震,直到現在,他才明白為什麼碧島三仙把一切都準備好了,卻一直遲遲不敢進犯六十四島,原來是擔心實力削弱而為姬天雄所乘。

  事情到了這一地步,唯有訴諸武力了,他上下打量燕少玉一眼,心中暗自忖道:「我與東海島主姬天雄功力不相上下,但他練有龜功蛇掌,施展起來,我非其敵,燕少玉雖然名震中原,但我尚未見過他的武功,他也不知道我雙刺上的工夫,也許我可以在他手中取勝,就是不勝,亦可脫身。」心念閃電一轉,大笑一聲道:「哈哈……早聽人說,燕少玉名震武林,今日難得在此荒島之上相逢,姬島主,可否容老夫先與燕幫主走上幾招,然後你我再見高下。」

  東海島主姬天雄一怔,突然會過意來,冷笑道:「你與他走三四招倒可以,如果再多了,只怕你要與我較量,就要等來世了。」言辭之間充滿蔑視。

  穿海刺季無方心中暗自一震,但此時話已出口,不能改,再者,他也不相信燕少玉的功力真能高到那種駭人聽聞的程度,冷笑一聲道:「多謝姬島主如此抬舉老夫。」

  東海島主姬天雄冷冷的道:「老夫只是照實說而已。」

  穿海刺季無方冷哼一聲,轉對燕少玉道:「燕幫主,老夫想討教幾招。」

  燕少玉冷漠的笑道:「只你我二人動手,其他的人閒著也無聊,對嗎?」話落劍眉突然一揚,星目中殺機立現,冷冷的道:「師兄,你領人上船,把它們留下來,盲聖、邪啞率人齊上,凡是紅雲幫來的,一律格殺勿論。」話聲冷森駭人。

  穿海刺季無方聞言一震,忙沉聲道:「應戰!」心中卻暗自駭然忖道:「盲聖、邪啞名震中原達數十年之久,從不服人,怎麼竟然成了他的手下,莫非姬天雄並非恐嚇之言?」

  姬鳳儀歉然的望著燕少玉,柔聲道:「少玉,你……你開始仁慈了。」

  燕少玉俊臉微微抽搐了一下,道:「儀儀,我不會做到你理想的境界的。」話落飄身掠下洞頂,落在穿海刺季無方身前三尺處。

  穿海刺季無方心性陰毒,他見燕少玉飄身落石身前三尺處,殺機立起,燕少玉足尖不過才著地面,他雙掌早已揚起冷笑一聲,道:「燕幫主,你好毒的心腸!」聲落雙掌早擊出一股排山倒海的掌風,一閃即到。

  兩人距離本已近到舉手可及之處,穿海刺季無方又是突起發難,功力又高,在他想來,這一著決無不勝之理。

  燕少玉沒想到以他一個成名的人物,會做出這種見不得人的手段,俊臉駭然一變,幾乎連想都沒想,雙足猛然一點地面,人如沖天鶴般的閃電向上衝去,只聽嗤的一聲,他一雙鞋底已被穿海刺季無方的經錳掌風掃去一半。

  三女同時嚇出一身冷汗,直到燕少玉脫臉,才暗鬆了一口氣,東海島主夫婦與盲聖、邪啞等人齊都大怒,盲聖舉手怒喝道:「天龍幫的弟子上!」聲落當先衝了出去,其他的人,也跟著衝了上去。

  東海島主姬天雄也沉喝道:「我們也上!」話落同百鳳女向圍攻拔山神牛剛的人撲去!

  拔山神牛剛正打到緊要之處,一見二人插入,心中大急,嚷道:「喂喂,島主,那邊那麼多,你夫妻兩個何苦搶俺的嗎?」

  東海島主姬天雄笑道:「你再不快動手,可別埋怨我把他們統統殺光了。」

  拔山神牛剛果然不敢再多言,全神攻擊起來。

  穿海刺季無方萬沒想到這十拿九穩的一擊,竟然沒傷到燕少玉,心中不由駭然一震,暗自一橫心,冷喝聲中,趁燕少玉身在空中之際,連攻十八掌之多。

  燕少玉心中大怒,星目中殺機大熾,當空冷喝一聲,道:「好個無恥老匹夫,燕某如叫你在我手中走出五招,從此天上任你橫行。」聲落右掌早已拍出。

  轟然,一聲大震,迴旋的掌風,把珊瑚石震倒數處,穿海刺季無方硬生生的被逼退四步。

  燕少玉飄落地面。

  這時,天龍幫的人與東海的人,已與碧島來的人全部交上了手,那些人中,原來就沒有幾個高手,如何能敵,剎那之間,已殺得七零八散,勝敗一目瞭然。

  穿海刺季無方見燕少玉身懸空中,竟能出掌把自己擊退,這份功力,顯然不是自己一人之能敵,再見大勢已去,退卻之心立生,第四步再踏在地上,猛然轉身,飛身向海中撲去。

  這一著,又大出燕少玉意料之外,等他躍身追趕時,穿海刺季無方早已奔出五丈多遠。

  這座海島,面積本來不大,穿海刺季無方輕功雖然不及燕少玉,但卻仍被他跳進海中,遁水而逃。

  燕少玉殺心已動,那會容他就此逸去,冷笑聲中,也跟著跳入海中去了。穿海刺季無方一逃,碧島人立成群龍無首之態,那些人那敢再鬥,一個個丟下兵器,束手就擒。

  東海島主姬天雄把那些人集中一處,叫神手通天伍寄宇人看管著,自己陪同天龍幫的人與三女向海邊走來,企圖在必要時相助燕少玉。

  到達海邊,但見大海茫茫,白浪翻天,那見半個人影,姬鳳儀人弱膽小,不由慌恐的道:「少玉到那裡去了,怎麼都不見人呢?」

  七煞玉女白燕雖然見過燕少玉水中的功夫,但此事情關係自己的終身,那信心卻又不由自主的動搖起來,不安的問道:「姬伯伯,不知那季無方的水功比銀刺金鰲如何?」

  東海島主姬天雄道:「比銀刺金鰲好,但好不了多少。」

  這時,聖嬰童子已從船上下來,他生性樂觀,聞言笑道:「你們放心好了,我師弟水中功夫,天下無敵,大概馬上就可以回來了。」

  九陰女白鳳仍不放心的道:「但他已下去這麼久了。」

  聖嬰童子笑道:「可能海底的景色不錯,所以,師弟要欣賞番。」

  七煞玉女白燕氣道:「你就是永遠沒正經的。」

  聖嬰童子雖然說笑如常,但那雙小眼卻一直望著海面,七煞玉女白燕的話才落,突聽他笑道:「哈!你們看,我師弟不是來了嗎?」

  眾人聞言精神一震,全都凝神向海中望去,只見二十丈外,燕少玉正隨著波浪之勢湧上老高,這才放了心。

  不大工夫,燕少玉登上岸來,聖嬰童子笑道:「幫主,你捅了那老小子幾劍?」

  燕少玉冷然一笑道:「只一劍。」

  聖嬰童子只一怔,道:「一劍捅了那麼久?」

  燕少玉回頭向海面掃了一眼,道:「他水中的功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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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1 12:42:45 |只看該作者
  突然截住不說了,一雙精目,如電的望著海面出神。

  九陰女白鳳見狀隨他目光向海中一望,突然驚叫道:「你們看,那是什麼?」話落玉手指著三十丈的海面。

  燕少玉木然的道:「鯊魚,他們在海中嗅覺最靈敏,季無方有葬身之地了。」

  東海島主姬天雄目見海面上盤旋激動的沙魚背脊,沉聲道:「少玉,你擔心的不是季無方有無葬身之地。」

  燕少玉淡漠的笑了笑道:「他沒有想到這裡會有如此多的鯊魚。」

  東海島主姬天雄道:「兩方機會均等,鯊魚吃了咱們一個,也同樣會吃他們一個。」

  燕少玉搖頭道:「這是天然的助力,碧島三仙不會忽略了利用它們的。」

  眾人聞聲心頭立時一緊!

  姬鳳儀插口嬌聲道:「少玉全身都濕了,此地海風這麼大,我們又沒有吃東西,何不暫時到洞中把衣服烘乾;吃了東西再談。」

  燕少玉朝她笑了笑,道:「我不冷!」

  東海島主姬天雄知道燕少玉此時心中擔心著什麼,當下笑道:「儀兒說得有理,我們就到那裡吃了東西再談吧?」話落率眾向洞中走去。

  盲聖道:「碧島主只怕還會派人來的。」

  燕少玉搖搖頭道:「不會的,他們準備的東西,都在碧島上,派這些人來的目的,只不過是要知道來的是那一路的人而已,但是,他們沒想到這些人竟然沒有一個生還的。」

  東海島主姬天雄笑道:「少玉,你猜他們會以為我們是誰?」

  燕少玉道:「島主以為呢?」

  東海島主肯定的道:「他們一定以為我們是鯨海叟派來的人,因為他們知道志在六十四島,不可能先來找他們。」

  這時,眾人已走到洞前空地上,燕少玉道:「我的想法與島主不同,我以為他們有一半懷疑是我們的可能,因為,他們知道這段時間,我們也該到達東海了,如果,我們去攻六十四島,則六十四島必然無暇顧及這邊,如果我們先攻他們,則很可能與鯨海叟的人先後到達。」

  邪啞道:「那他們豈不要兩面受敵?」

  燕少玉道:「他們希望六十四島的人與我們同時到達,因為,我們三派決無並存之理,如此一來,則每一方都有兩個敵人,而他們以逸待勞,卻佔了不少便宜。」

  東海島主姬天雄面色一變,道:「此言有理,我們倒該先動手才是。」

  燕少玉笑道:「我們飯後馬上出發,此島卻需有人留守。」

  東海島主姬天雄道:「仍由伍寄宇把守好了。」

  玄真羽士雲天羽笑道:「我以為此島可以不用人守,因為,六十四島來的人,很可能在此島登陸,我們何不把此島利用一下。」

  燕少玉腦海中靈光一閃,笑道:「天羽之言有理,我們吃些東西再出發好了。」

           ※   ※   ※   ※



  眾人匆匆吃了點東西,玄真羽士雲天羽留下了二十個人,其他的人全都收拾上船,白衛與雲天羽情竇已生,但雲天羽沒有指名把她留下,她又不好意思自動開口,一時之間,倒難決、定去留。

  燕少玉有意成全二人,見狀笑道:「姑娘留在這裡吧,等天羽把一切弄好了以後,你們再趕來也不遲。」

  白衛心中雖然求之不得,但卻不好意思答應下來,粉臉一紅,低聲道:「公子,我還是與你們一起去吧,雖然我武功不高,但卻可以侍侯三位小組。」

  燕少玉聞言笑容立時一收,正色道:「姑娘,以後請不要再說這種話,她三人是手腳齊全的大人了,怎麼還要別人侍候,你我都是江湖兒女,那有身份之別,姑娘以後如果說這種話,請怒我天龍幫不能容你了。」話聲甚是冷漠。

  白衛乃是個機靈女子,那能聽不出燕少玉話中之意,美目中淚光瑩瑩的盯著燕少玉,感激的道:「燕公子,白衛李秀芳此時的心情,真不知該怎麼說,我知道,只說感激的字眼,是無法表達。」

  燕少玉第一次聽到她的真名字,當即溫和的笑了笑道:「不要說那些話,去幫天羽的忙吧,他們全都上了船了,我也得趕去了。」話落轉身縱落而去。

  望著他飄然的背影,白衛李秀芳覺得自己更瞭解這個面冷心熱的寂寞少年了。

  燕少玉一躍上船,三艘大船立時解絆前進,向碧島衝浪而去:此時,天上紅日已經偏西了。

  碧島離這地不遠,不要多久即可駛近,三艘大船,駛出約有兩里之遙,碧島上的一切,已能一目瞭然。

  但見島上森林茂密,岳蜂聳翠,高山飛瀑,風景如畫,像是神仙境界,但卻不見人跡,燕少玉心中暗自付道:「這確實是個好地方。」

  突然,東海島主姬天雄奇怪的道:「島上怎麼如此靜,莫非他們已弄好機關埋伏不成?」

  燕少玉冷漠的笑道:「不管如何,咱們總得上去看看。」

  這時,大船又駛近了半里,只見海面上浮著許多大大小小的粗竹筒,恰似魚風的浮標,但卻不見絲網。

  開頭,誰也沒有注意,只當是別處飄來的,那知,越向前進,竹筒越多,女孩子心細,姬鳳儀脫口道:「爹,碧島上面並沒看見竹林,這些竹筒是哪裡來的?」

  燕少玉心中一動,脫口道:「難道這就是埋伏不成?」

  聽到埋伏二字,眾人全都提高了警覺,東海島主姬天雄略一猶豫,沉聲道:「撈一個上來看看!」

  就在這時,突聽船底傳來砰砰!之聲,聖嬰童子仍具童心,遇事不知緊張,聞聲笑著道:「怎麼,撞到岸了!」

  拔山神牛剛心直,聞言嚷道:「到岸就該上去了,走!」

  燕少玉傾聽一陣,突然俊臉一變,喝道:「慢著,他們在鑿船。」

  東海島主這時也已聽出聲音不對,冷聲道:「大家別慌,我先下去看看。」

  燕少玉此時心中已有些明白了,拾眼向左右兩側一望,只見那兩條船上的弟子,東奔西走,心知那兩條船已被鑿破了,忙開聲道:「姬伯伯,你此時下去,已與事無補了,快叫東海的弟子把船弄破,籍木板存身,決不可下水。」話落高聲對天龍幫的弟子道:「除盲聖、邪啞以外,其他人不准下水,牛剛,串人把船弄破,以船板浮身,快!」

  拔山神牛剛不會水,正自急得沒有主張,聞言那敢怠慢,立時率人忙了起來。

  東海島主姬天雄笑道:「東海弟子,個個都可游上幾里之遙,這點距離豈能奈何他們。」

  燕少玉大急,正待解說,突聽船大夫叫道:「啊!船破了。」

  燕少玉俊臉一變,沉聲道:「鳳姐,燕妹,你二人陪同儀儀在一處,不要離開,咱們已完全落入三個老鬼的圈套中了。」

  姬鳳儀焦慮不安的道:「少玉,那怎麼辦哩!」

  燕少玉冷聲道:「他們奈何不了我們,我們現在就把船弄碎,以木板存身,你三個切記我的話,不要下水。」話落就要舉掌破船。

  恰在此時,島上傳來一聲長笑道:

  「哈哈……燕幫主,你們把船弄破了,豈不自毀長城嗎?哈哈……」笑聲得意無比。

  東海島主姬天雄濃眉一揚,冷聲道:「你們怎麼不下來,別忘了東海弟子個個會水。」

  燕少玉回頭一看,只見碧島三仙一齊站在一塊臨海的高石上,三人身旁,陪著許多人,男女老少都有,唯獨不見幻影七魔,心中不由暗自納悶。

  跨海仙又得意的大笑一聲道:

  「哈哈……姬天雄,你知道水中不比陸上可以聽風辯位,老夫相信,不用我三人下手,只要碧島一些上流弟子與近百條鯊魚,就可以送你們上道了,不信你回頭看看,哈哈……」

  東海島主姬天雄聞言心頭一震,忙一回頭,只見東海的弟子一個接一個的沉下水去,只要沉下去,接著就有一灘鮮血由海中冒出,那邊,天龍幫的弟子,也有不少被人從木板上翻人海中的,他們大都不會水,更無抵抗了,一落水面,立即沉入水中,水面上立時浮現鮮血,但海面上,卻不見一個碧島的人。

  東海島主見狀心痛萬分,縱身就要下水,卻被燕少玉一把拉住,不由急得他虎目一瞪,喝道:「少玉,你要眼睜的看他們死嗎?」

  燕少五星目中殺機如電,聞聲冷靜的道:「恰好相反,姬伯伯,我要問你,碧島上的人,能在水底潛伏的有多少?」

  東海島主姬天雄心頭一動,道:「若說能在水中潛伏這許多久,碧島除了三仙有些能耐外,並無他人,這些人不知那裡來的。」

  燕少玉冷冷的道:「這就是……不知六十四島的島主能不能在水中潛伏作戰?」

  東海島主急道:「少玉,時間有限,你問這些幹什麼?」

  燕少玉脫口道:

  「你既知道時間有限,為了避免東海與天龍幫弟子再傷亡。就快說吧!」說話之間,他額角已現汗珠。

  這時,大船已沉下三分之二,艙內都有海水,七煞玉女白燕急道:「少玉,還要不要破船呢?」燕少玉道:「不必了,姬伯伯,快說啊!」

  東海島主姬天雄門脈被扣,動彈不得,只得恨聲道:「他們全能。」

  燕少玉冷冷一笑道:「這就是了,我們會潛水的比他們多,我們勝了。」

  東海島主姬天雄氣道:「夢話,夢話。」

  燕少玉不理東海島主姬天雄的話,逕自吩咐道:

  「各位島主聽著,現在,趕快跳下水去,潛入水中,把碧島的弟子,在水中仗以呼吸的系統全部破壞,先別急著報復,等安全破壞了之後我們再討回應得的代價,現在,馬上行動。」

  話落就要下水。

  突然,九陰女白風驚呼道:「啊!鯊魚。」

  眾人隨她手指的方向望去,但見海面上鯊魚背鰭成片,為數多少,難以計數,聲勢浩大得伯人。

  鯊魚是海中之虎,這些島主,個個久駐海上,那有不知之理,見狀個個猶疑起來。

  燕少玉沉聲道:

  「鯊魚嗅覺靈敏,視力遲鈍,現在海上死的人不少,個個身上流血,鯊魚自然會去找他們,找不到我們的。」話落當先躍身人海。

  燕少玉一落海,東海島主立時恢復了自由,只氣得他一跺腳,也跟著跳了下去,接著,百鳳女也跟著下去。

  這時,海水已齊艙面,三女與那些水手,木然的望著海水中一片片的鮮血,與那些爭食的兇惡的鯊魚出神,他們神情全一樣,所不同的是,水手擔心的是自己的性命,而三女卻在替別人擔心。

  燕少玉一落水中,潛身直下水底,星目一抬,只見四周正有五六個口含竹管的漢於向自己包圍上來。

  燕少玉順著他們口含的竹管向上望去,只見,他們口含的竹管,粗如姆指,口外一端,連接著一段細如小指的竹管,長有半尺,連接之處,以魚瞟相接,可以彎曲折動,如此接接相連,上達海面。

  只見,他們鼻中不時向外冒水泡,不用說,他們是用口吸氣,他們所吸的氣,顯然是由海面上飄浮的竹簡中供應的了。

  燕少玉看到這些,心中不由暗自佩服碧島三仙心思的靈巧。

  常人都是以鼻吸氣,如果訓練到口吸鼻呼,顯然不是短時間內能完成的,如此看來,碧島三仙要奪東海島主的居心,只怕還在鯨海叟之先了,只是他們發動稍慢,才被鯨海叟捷足先登了。

  燕少玉思忖之際,五六個大漢已圍了上來,一個個手舉鵝眉刺,直攻燕少玉而來,出手十分敏捷。

  燕少玉星目中冷光如電一閃,並不還擊,右手一扣左腕,撤下死劍,雙足猛然一點海底,縱身向上衝去。

  這些大漢雖然個個會水,但水中功夫,怎能與燕少玉相比,水中視力,更不及燕少玉的多,等他們抬頭上衝之際,早已不見了燕少玉。

  燕少玉縱身衝起,死劍順勢一揮;把六個漢子賴以吸氣的竹管全部切斷,衝上水面一看,只見大竹簡上,刺有許多針孔大小的小洞,如此,便只有空氣能進,而海水沖不進去了.不由冷笑一聲,翻身潛下海去。

  這時,那些大漢已吸了一口海水,不敢再吸,紛紛向海面上浮,燕上玉心中冷笑一聲,死劍揚處,在各人腿上劃了一道血糟,鮮血,立時就引來了四五條大鯊魚,燕少玉忙一沉氣,落下海底了,又去找別的人去了。

  東海島主姬天雄夫婦與那些島主,這時已發現了這個秘密,心中對燕少引臨危的冷靜,暗自佩服不已。

  東海島主姬天雄,這時氣早消了,滿腔怒火,全轉到碧島的弟子身上,與燕少玉不約而同的走了同一條路,來對付碧島的人,碧島三仙依著滅敵的鯊魚,倒成了東海島主等人的殺人利器了。

  碧島的人,只要吸氣系統一破,便都成了一些無用之輩,似那些島主的功力,一旦得到方法,那還會再有什麼困難,不大工夫,海面上一個個的大竹筒下連接的細管,全被他們切斷,碧島的人們,也跟著一群一群的浮出水面,全力向碧海游去。

  燕少玉冒上水面,高聲道:「東海的弟子,快向末破的船上游去,避過鯊魚群。」

  三女見海中鯊魚縱橫,擔心燕少玉有所閃失,一見他冒出水面,忙齊聲道:「少玉,你也快過來吧!」

  燕少玉搖頭道:「我得掩護他們。」話落重又沉入水中,專找碧島的人,使他們身上帶傷流血,引開撒謊魚。

  這時,姬天雄夫婦已爬上與海面相接的沉船上面,那些島主也相繼游了上來,東海島主姬天雄折斷了一塊船板,劈成碎片,沉聲道:

  「各島島主接應東海弟子與天友幫友人,我來報這沉船之恨。」話落揚手向海中打去,專找碧島的人打。

  那些碧島的弟子,個個功力都有限,那能躲過,剎那之間,就有十幾個喪命在姬天雄手中。

  碧島三仙滿心以為勝券已握,見東海島主姬天雄不斷的揚手向海中打著,只道他在打鯊魚,不由嘲弄的道:

  「島主,鯊魚皮厚,你能傷得了它們嗎?」

  東海島主冷笑一聲道:「你們看清楚點,就知道能不能傷得他們了。」

  這時,玄真羽士雲天羽的大船也駛了過來,未見異狀,心中不由全部一怔。

  這時,燕少玉在船前浮出,沉聲道:「天羽,去把我幫眾與東海的人全接到船上,立即登上碧島。」

  雲天羽目注海面,皺眉問道:「幫主可是中了他們的埋伏?」

  燕少玉道:「這些他們會告訴你,快去吧!」

  白衛李秀芳道:「公子不上來嗎?」

  燕少玉星目中殺機一閃,道:「我這就上碧島。」

  玄真羽士雲天羽心頭一震,脫口道:「幫主,你只一個去,怎麼行?」

  燕少玉冷漠的道:

  「照我的話做,不得有誤,快點!」話落一沉,沒入海中去了。

  玄真羽士雲天羽心中暗急,高聲喝道:「加速行船,把我們的人全救上來,進碧島。」

  島上,碧島三仙見雲天羽的船在埋伏區中來回救人,毫無阻攔,心知有異,跨海仙道:「咦!怎麼這隻船現在還不沉。」

  奔波仙目注海面不語。

  攪海仙道:「莫非那些弟子忙不過來了?」

  跨海仙冷聲道:「去時,我告訴過他們,先沉船再傷人,那個敢違命,莫非……」

  奔波仙這時已看清東海島主姬天雄傷的不是鯊魚,而是人,心頭立時一沉,脫口道:「不好,可能我們的埋伏被破了。」

  跨海仙心頭一緊,道「何以見得!」

  奔波仙朝海中一指道:

  「姬天雄傷的是人,而不是鯊魚,他決不會傷東海與天友幫的人。埋伏如果不破,碧島的人怎會浮上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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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1 12:43:01 |只看該作者
二十一


  兩人聞言凝神一看,不由氣得者臉發青,跨海仙陰森的道:「想不到弄巧成拙,反被這些小輩把鯊魚用來害我們了,可恨可恨!」

  此時,海岸上突然走上燕少玉,冷冷的道:「三位此時才想通也許已晚了!」

  一見燕少玉,碧島三仙臉上同時為之色變,不用問;也想得到,他們千辛萬苦所訓練出來的,而又依為海上長城的弟子,已完全被燕少玉與東海的人瓦解掉了。

  其他的人,從未會過燕少玉,見他只是覺得他的話講得有些狂傲而刺耳而已。

  跨海仙阮慶雲心念暗自一轉忖道:「此處只有燕少玉一個,其他的人尚未趕到,正是個除去他的上好機會,只要此人一除,就再無人與我們三人匹敵的了。」心隨念轉,冷聲對燕少玉道:「閣下獨聞碧島,膽子真是不小,咱們中原一別,我三人早就想再會你一會,難得今日天從人願。,你竟自己找上碧島來了。」說著認高石上縱下,落在燕少玉身前一丈之外。

  阮慶獄,阮慶宇心中早已洞悉老大的用意,當下也雙雙跟著縱了下來,左右分立在跨海仙阮慶雲兩側。

  碧島三仙身側的人,一見三仙行動,也跟著紛紛落下。這些人都有自己的計劃與目的,自然都想藉機在三仙面前逞能表現一番以便將來碧島三仙統轄東海時,自己也能如願得到他們夢想的地位。

  燕少玉冷漠的掃了眾人一眼,輕蔑的道:「這就是三位想藉以橫掃東海的精華嗎?」

  碧島三個不願拖延時間,凌海仙阮慶獄冷冷的道:「少年人,這與你來碧島有什麼關係?」

  燕少玉冷然的道:「如果他們只是來此相訪三位,在下會酌情放他們一條生路。要是受邀而來,他們將追隨三位於九泉之下,人命關天,怎說沒有關係呢?」

  這話的意思,等於是說群雄的生與死,已完全掌握在池的手中了,話氣之狂妄,使在場諸人,無不氣憤。

  群雄聞言,個個泛殺機,幾乎同時怒吼著道:「我們全是應邀而來的,你待怎樣?」

  碧島三仙眼見大船越駛越近,心中急如油煎,怎奈他三人在群雄之前,曾跨過海口,聲言天下無人能敵三人,他們談話時之所以不曾提到燕少玉之名,就是伯等下聯手攻擊時,放大家恥笑是他們怕了燕少玉,所以才合三人之力攻他一個,此時群雄震怒,三人更不能毫無理由的就出手了。

  燕少玉冷森森的道:「那個是前來造訪的,馬上站過一邊去。」

  群雄聞言,氣得狂笑出聲,那有人站過一邊去?

  燕少玉嘴角上湧上一抹殘酷的笑意,冷笑道:「這就要你自己決定命運了。」

  跨海仙阮慶雲上前一大步,沉聲道:「燕少玉,你的話完了嗎?」說著暗中行動運氣,凝神一待,其他二人,也暗把功力佈滿全身。

  燕少玉心中聞言一凜,冷冷的道:「該完的都完了,未來的需要各仗所能來解決了。」

  跨海仙阮慶雲向海面掃了一眼,冷喝一聲道:「現在時候到了。」隨聲就要出手。

  突然,人影一閃,一個白髮獅鼻細眼的老者橫在兩人之間,他神氣活現的掃了燕少玉一眼,道:「三位島主乃是未來東海的統領,豈能與這無名之輩交手,就由我海獅劉雲來收拾他好了吧。」不等碧島三仙開聲,人已轉過身來,老氣橫秋的對燕少玉喝道;「老夫……」

  燕少玉不等他說完,不屑的搶口道:「閣下大名,燕某已知,不必多言。」

  海獅劉雲老臉一紅,繼而老羞成怒,細眼中凶光一閃,喝道:「小子,你也留下名來。」

  燕少玉依舊平靜而冷森的道:「假使在下的名字,對各位沒有影響的話,那三位東海未來的帝王早就告訴各位了,是嗎?三仙?」話聲充滿了諷刺。

  碧島三仙老臉青紅連變,一時不知該怎麼辯駁才好。

  海獅劉雲回頭見狀,心中更怒,冷道:「小子,你到底有沒有名姓?」

  燕少玉星目中殺機大熾,不屑的道:「天下那有無名姓之人,只是,在下的名字,你這種老奴才還不配聽而已。」

  海獅劉雲既能被碧島三仙具名邀請而來,自然也非無名之輩,他一向自視極高,如今卻當著這許多同道,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罵著奴才,那能忍受得了,氣得只是狂笑一聲,道:

  「哈哈……老夫倒非聽聽你小於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大名。不可!」說罷雙手交互一錯,一道罡烈無倫的掌風,已交叉拍出,掌出迅捷,隱含銳嘯,此人功力,顯然極其深厚。

  燕少玉心頭稍微一震,側身斜退半步,冷聲道:「在下叫你在第三招上,就踏上黃泉之路。」說著右掌一揮,招出烈日當空,硬生生的把海獅劉雲拍到的掌風逼了回去。

  燕少玉此招一出,群雄臉上的輕蔑之色立時消失,剎那之間,凝成許多奇奇怪怪的面孔。

  海獅劉雲身經百戰,自己攻出的招被人如此輕易的化解。還是生平第一次,心中暗自一震,輕敵之心立收,於是再度奮身撲出.眨眼之間,連攻了七掌,掌力雄厚無比。

  燕少玉由第一招,已看出海獅劉雲的功力,見招不由冷冽的一笑,右掌一圈一劃,拍出一招「九日當空」,左掌卻早已聚滿了功力,一面冷喝道:「第二招了。」

  海獅劉雲七掌才一拍完,突見密麻的掌影中,穿入許多手掌,掌掌都對著全身要害,他萬沒想到自己密集如網的掌影.會有這許多空隙,大駭之下,那敢再進,右足猛一點地,飄身向後掠去。

  就在他騰身後退之際,突聽燕少玉冷酷的長笑一聲,「哈哈……去吧!」

  轟的一聲大響,挾著一聲淒厲慘號,海獅劉雲騰起欲降的身子,突然凌空飛起,連翻數滾,砰!的一聲,撞在碧島三仙與眾人立足的大石上,腦漿進流而亡。

  群雄緊張的面孔跟著那慘號同時一抽,立時驚住,但是,前時的輕蔑,卻被這驚駭取消了。

  燕少玉冷漠的掃了碧島三仙一眼,道:「三位還要等別人來替死嗎?」

  跨海仙阮慶雲羞憤漲紅的老險,猛然抽搐一陣,厲聲道「燕少玉,你少得意。」

  群雄一聽燕少玉三字,心頭同時一震,有幾個沉不住的,竟脫口呼道:「他就是橫掃中原的天龍幫主燕少玉?」話聲中含有懼意。

  攪海仙阮慶宇見群雄鬥志受挫,心中暗驚,沉聲喝問道:「燕少玉是咱們奪取東海的最大障礙,除他之外,姬天雄的功力,你們見過,不足為奇,姬天雄以上,再無能人,只要你們力敵住他們,我三人自然把燕少玉收拾掉;燕少玉一除,東海便垂手可得了。」話聲快捷堅決,充滿自信,令人無法懷疑。

  群雄互看一眼,心中雖然有些懼怕,但抵不住名利的引誘,一陣沉默過後,有人高聲說道,「姬天雄的功力我鬧海蛟已曾見過,就由我來對付他好了。」

  鬧海蚊這麼一講,群雄信心大增,紛紛向海邊奔去,準備阻攔大船上的人。

  跨海仙阮慶雲見狀得意的冷笑一聲,道:「燕少玉,在你的人未到達這邊之前,咱們的戰事就解決了,老夫以為你不該如此狂妄,獨自登上碧島。」

  燕少玉知道三人是要聯手攻擊,心中暗自警覺著,但卻未形之於色,冷漠的道:「狂妄的是三位,如果三位當時陪同那些手下,同時埋伏海中,那未天龍幫與東海的人,就是不全軍覆沒,也要傷上幾個好手呀!」

  凌海仙阮慶獄心中暗自一震,冷笑道:「燕少玉,不知你那些堂主還有幾個健在的?」

  燕少玉冷笑道:「全部健在,毫髮未損。」

  碧島三仙心頭大震,攪海仙阮慶宇脫口冷笑道:「姓燕的,天下的大話,全被你說盡了。」

  燕少玉冷嘲道:「三位心中恐慌,燕某知道,但是,只要三位在中原武林走過,就知燕某從不以謊言欺人。」

  碧島三仙臉色又是一變,跨海仙阮慶雲冷冷的笑道:「燕少玉,你那幾個得力的堂主們,確實令老夫等人心慌,但是老夫以為此時亡羊補牢還來得及。」

  燕少玉心頭一震,暗自把功力運行雙掌之上,冷漠的笑道:「亡羊補字,也要爭取時間。」

  跨海仙阮慶雲冷笑道:「燕少玉,你年事雖輕,確有一代宗師的氣度,老夫心中的事,你全說對了,雖然,你可知一人難敵我三個。」話落緩緩把雙掌提到胸口。

  燕少玉也跟著把雙掌提到胸口,陰冷的道:「三位此言不假.因為,你們如無那份功力,決不敢妄想收幻雲谷主為手下,在下知道他的功力。」

  這時,凌海仙阮慶獄與攪海仙阮慶宇也雙雙運功招掌當胸,跨海仙阮慶雲掃了二人一眼道:「燕少玉,老夫等也記得你那招蓮台九佛,在我三人手中,只怕你沒有用它的機會了。」「了」字出口,人已騰身而起,居空運掌,直劈燕少玉,將上升的路先行截住。

  其他二人,一見老大出手,也跟著雙雙出手,分攻燕少玉左右兩側。

  碧島三仙與東海島主姬天雄的師父齊名,全都是老一輩的人物,功力修為,俱達爐火純青之境,任何一人的功力,也在幻雲谷主之下。

  燕少玉沒想到跨海仙阮慶雲話聲一落,就先封住他上升的去路,心中暗自一震,方想出手上擊,突然左右兩則,兩股令人窒息的如山壓力,同時壓了過來,只得慌忙撤回右掌突然左右兩股壓力一阻,左手同時封住上空,飄身向後退去。

  碧島三仙那敢怠慢,同時暴喝一聲,凌海仙阮慶岳突然騰飛而起,接替了空中跨海仙阮慶雲的地位,凌空擊下。

  跨海仙阮慶雲雙足一著地面,與攪海仙阮慶字,同時出手從前攻出。

  三人身法快如電,使燕少玉一時難有還手的機會。

  燕少玉沉著的冷哼一聲,雙掌一換,右上左下,再度出手阻敵,人也不由自主地再退了八尺。

  碧島三仙先有了計劃,燕少玉一退,他們就緊跟著逼上,使他永無喘息反之力,但他後退時,三人卻已阻攔。

  每一次的攻擊,上空必定有人把守,然後,地下兩人才同肘全力出掌猛擊,全是拼力的打法。如此,一進一退,到第四次,燕少玉已退到海邊了。

  就在此時,突聽拔山神牛剛大吼道「他娘的,這下俺可爬到陸上來了,看你們這些王八龜孫往那裡跑!」聲音一落,接著就傳來一陣此喝之聲。

  燕少玉精神一震,雙掌提足功力,全力硬拚了幾招,只聽

  轟轟兩聲大震,空中的攪海仙阮慶宇直飄出兩丈多遠,落地連退三步,浮沙沒足,雙掌酸麻,心中駭然忖道:「這小子的功力,果然駭人!」

  攪海汕阮慶宇,凌海仙阮慶岳上身連晃數晃,濕沙早已蓋沒足踝,地上震出一個一丈多寬的深坑。

  燕少玉退下五步,濕沙沒膝,紅潤的俊臉略顯蒼白,胸口氣血上湧,雙臂也無力的垂了下來,顯然是受了內傷。

  跨海仙阮慶雲冷笑一聲道:「燕少玉,你的功力果然駭人但卻不是我三人之敵。」

  燕少玉趁.他說話之際,迅猛的功行一周,一躍拔出雙腿冷笑道:「三位此時得意不覺太早嗎?」

  攪海仙阮慶宇飛身躍上,冷笑道:「不早了,你已到達海邊了。」

  燕少玉聰敏異常,聞言心頭一動,立即醒悟,不由驚忖道「是了,碧島三仙,長年居住海島之上,水中不比陸上,我一人怎能敵得住他三人。」轉念至此,俊臉不由一變。

  跨海仙阮慶雲見狀冷笑道:「燕少玉,你想通了嗎?」

  燕少玉冷漠的笑道:「你們想得確實周到,可惜說得太早。」

  跨海仙阮慶雲滿心為此時勝券在握,聞言冷冷的道:「燕幫主,你不下水也不行,此次也由不得你了。」

  恰在這時,突聽那鬧海蛟驚叫道:「啊!還有九陰女!」聲音充滿了恐怖!

  碧島三仙聞聲大吃一驚,跨海仙阮慶雲飛身騰起,直劈燕少玉,其他二人也全力攻了上來!

  燕少玉此時剛把氣運完,只要三人再慢發動一瞬,他就可以把蓮台九佛施展出來了,但卻慢了這一著,又被逼得退了幾步,這時,他雙足已踏進海水中了。

  碧島三仙一見燕少玉抗拒之力減弱了許多,心知他已受了內傷,攻擊更加猛烈。

  一攻一退,這時,海水已沒到燕少玉小腿肚上了,行動起來,更是不便,只要再退下一段距離時,便只有在海底決生死了。

  正在此時,驀地——

  一聲嬌叱道:「玉弟,上面這個交給姐姐好了。」隨著話聲但見白影一閃,接著上空傳來一聲轟然大響!

  燕少玉一聽聲音,就知道來的是九陰女白鳳,他雖然知道她的功力可能敵不過空中的凌海仙阮慶岳,但卻相信她一定能把上空暫時震開一面,當即把功力提足。

  跨海仙阮慶雲,攪海仙阮慶宇,全神對付燕少玉,那有暇旁顧,一聽對掌之聲,不由同時一怔!

  一聲長嘯如沖天怒箭,在兩人一征的剎那之間,劃空直上,兩人聞聲定神一看.前面燕少玉早巳不見,急忙一抬頭不由驚駭出聲道:「蓮台九佛!」

  碧島三仙曾親眼見過,燕少玉用這招佛門至高的武功,敗了乾坤遺叟陳義成,三人回來之後,曾苦心鑽研多日,但始終找不出破解之法,是以才想出使燕少玉無法騰起的打法,此時見他依然施了這招,那能不驚駭。

  不過,他們都是久經大敵的人,心中雖慌卻不亂,兩人迅捷的彼此對望一眼,突然僕身向水中潛去,行動迅捷無倫,好似此舉根本連想都沒想似的。

  然而,燕少玉發動在先,兩人雖有超人的武功,但撲身伏水,卻需要一段時間,雖然不長,但還是慢一著。

  就在兩人頭剛觸到水面一際,六道白虹,早已消失於兩人,背上,但見血光沖天,立時傳來兩聲摻叫。

  這時,凌海仙阮慶獄已飄落地上,只覺得雙臂酸麻。當下始眼向前一打量,只見九陰女白鳳被震出兩丈多遠,秀髮凌亂,粉臉灰白,顯然她內功不及凌海仙阮慶獄,她已受了內傷。

  凌海仙阮慶獄見狀心中不由毒念一閃,忖道:「此女功力不弱,如不及早把她收拾,只怕難以除掉燕少玉,心念閃電一轉,立時大喝一聲,飛身向九陰女白鳳撲去!」

  兩邊的事情,原是同時發生的,就在凌海仙阮慶獄飛身之際,耳中突然傳來另外二人的慘號聲,凌海仙阮慶獄心頭猛然一震,本能的抬眼向望去,那知他才一抬眼,突見三道耀眼光已到胸前,他幾乎連頭都沒有來得及轉,胸前已中了三柄短劍,慘號一聲仰面跌倒海中。

  燕少玉身受內傷,他之所以能強提真氣,施展蓮台九佛,可說是完全仗著心中的怒氣支持,三仙一例,他精神隨之一懈,從空中直臥海中。拾好落在九陰女白鳳身側。

  九明女白鳳一把扶著他,親切關懷道:「少玉,你又傷了?」

  燕少玉望望她蒼白扮臉,笑笑道:「鳳姊!你也受傷了,你我二人同時受傷,這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九陰女白鳳目注緩慢而吃力的從海中站起來的跨海仙阮慶雲與攪海仙阮慶宇,笑道:「少玉,他們付出的代價會令你滿意的。」

  跨海仙阮慶雲向海邊上掃了一眼,只見已方的人,已被消滅殆盡,繼而一看,見陳屍水邊的也很多了。

  凌海仙阮慶獄,心知大勢已去,不由憤聲道:「燕少玉。只差了一步,橫屍此地的便不是我阮家三雄了。」

  燕少玉冷冷的道:「一步之差,卻粉碎了三位的美夢。」

  跨海仙阮慶雲冷笑道:「不只三人,而是碧島上所有的人。」

  燕少玉心頭突然一動,脫口道:「幻影七魔也在內?」

  跨海仙阮慶雲蒼白的老臉,立時一紅,恨聲道:「假使不是那變幻無常的畜牲變心,燕少玉,你該知道,我碧島決不可能如此便瓦解在你的手中。」

  燕少玉聞言心頭一沉,冷聲道:「他又投到那裡去了?」

  攪海仙阮慶字突然冷然道,「他在三十丈外,你可以自己問他。」

  燕少玉聞言心頭一動,霍然轉過身去。

           ※   ※   ※   ※



  只見,三十丈外,停著三艘大船,中間一艘的船頭上,果然站著幻影七魔,他身側並立著十幾個五十上下的老者。

  燕少玉冷冷的哼了一聲,轉過身來,道:「兩位不知有何感想?」

  跨海仙阮慶雲以渙散的目光掃了燕少玉一眼,突然反臂握住在背上兩柄短劍柄上,冷冷的笑道:「我想你燕少玉一定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燕少玉怕他把劍拔出拋棄海中,見狀忙冷聲道:「阮慶雲,你敢拔劍燕某叫你死無全屍。」

  跨海仙阮慶雲一怔,突然會意的大笑道:「哈哈……軀殼的分與全,與死去的人沒有什麼關係,燕少玉,你用這種手段來威脅老夫,實在太愚笨了,不過……」

  燕少玉冷冷的道:「不是威脅,在下在你拔劍之前.就可置你於死地。」

  跨海仙阮慶雲冷咧的笑道:「此言確實有理,不過,你知道老夫何時拔劍呢?」

  燕少玉星目中殺機一閃,似乎就要動手,跨海仙阮慶雲心頭一震,忙道:「但是,老夫會把劍還你的。」

  燕少玉斜眼掃了海邊一眼,只見那邊只剩下兩個人在搏鬥,不由冷冷一笑,道:「這倒是智舉,只是燕某還是想自己來拔。」

  攪海仙阮慶宇怒聲道:「你信不過我碧島三仙?」

  燕少玉冷冷的道:「名譽僅次於生命,如在平時,燕某或許會相信你們,因為,此時兩位連最重要的生命也保全不住了。」

  跨海仙阮慶雲笑道:「燕少玉,你這話倒也不假,不過,你可知道老夫還劍與你的目的?此舉不是為了名譽,而是要任何想在東海爭霸的人全亡在手中,正如同乾坤遺叟陳義成,老夫的目的一樣,不願任何人打倒擊敗他的人。」

  燕少玉聞言一怔,冷漠辯道:「在下只知道人都有報復心。」

  跨海仙阮慶雲接口道:「人也同樣有嫉妒心,如果以你為標準,你敗了我碧島三仙,而別人又再敗了你,則碧島三仙在天下武林中的地位,將再退下一步,老夫等也同樣有報復之心,但卻不願假別人之手,損及自己的名望。」

  燕少玉冷笑道:「但三位卻沒有機會了。」

  跨海仙阮慶雲的視線已開始模糊了,自嘲似的笑道:「老夫相信轉回之說!」話落反背的雙手突然向下一拉,身子連晃了幾晃,雙手齊揚道:「燕少玉,接著!」兩柄帶血的短劍已朝燕少玉飛來!

  燕少玉伸手接住,只覺那兩柄短劍入手,力道毫無,心知他功力消失,心中沒來由的升起一絲迷茫與憐憫。

  跨海仙阮慶雲咬緊牙根,任憑鮮血如泉的咳著,反過手去把最後一柄短劍拔下拋出,身子緩緩仆倒在海中,立時變成了一片奪目的艷紅色。

  看看大哥顫抖的身體,攪海仙阮慶宇也跟著緩緩把雙手反伸到背上,冷漠的道:「燕少玉願你我來世相逢,這九劍三命,我碧島三仙不會就此結束的。」

  燕少玉冷漠的笑道:「但願來世三位還記得燕某。」

  攪海仙阮慶宇用勁向下一拉,切齒忍痛的道:「不會忘了你的。」話落把雙劍向燕少玉拋過來,接著又拔下了第三柄,身子隨著往前傾斜了下去,撲倒水中。

  燕少玉看那三具屍體,扶著九陰女白鳳緩緩向凌海仙阮慶岳的屍體走過去,臉面茫然的道:「這就是江湖歲月。」話意似有無限感慨。

  九陰女白鳳芳心一動,舉起玉手理了理額前亂髮,詫異的道:「少玉你是代替他們可惜嗎?」

  燕少玉俯身把凌海仙阮慶岳胸上的三柄短劍拔出,冷漠而無表情的笑了笑,道:「燕少玉從不惋惜任何一個敵人,鳳姊,這就是江湖上生存之道,假使,我是他們,我就不會希求什麼領主與霸業的。」

  九陰女白鳳蒼白的扮臉上,突然湧上無限的喜悅,脫口喃喃的重複道:「少玉,我願永遠聽到你這句話,永遠,永遠。」

  燕少玉黯然的笑了笑,第一次,他那淡涼而冷漠的眸子中,閃射一片憧憬的光芒。

  那邊戰局已結束了,聖嬰童子與盲聖、邪啞等人,正在替傷者治療,拔山神牛剛滿身浴血的跑了過來,道:「幫主,咱們是不是要在這兒過夜?」

  燕少玉朝海上掃了一眼,道:「也許!」

  拔山神牛剛朝海上三艘大船一指,道:「可是要先把那些東西送上路再決定?」

  燕少玉冷漠的點點頭道:「不錯!」

  拔山神牛剛忙道:「俺來叫他們來!」說著便又轉身高聲唱道:「幻影七魔龜兒子,你有種就來跟俺牛剛走上幾招試試。」

  幻影七魔直盯著島上,聞言並不生氣,只冷冷的叫道:「燕少玉,老夫恭喜你把蓮台九佛練成了。」

  燕少玉陰冷的道:「燕少玉練成此招,已非一日,我想閣下早就知道了,閣下此來的目的,當然不只是為了說這句話吧?」這時,東海島主姬鳳儀與七煞玉女白燕所關心的只有燕少玉與九陰女白鳳,她倆一見兩人臉色蒼白,不由同時關懷的道:「少玉,鳳姊,他們受傷了吧?」

  燕少玉微微的一笑道:「傷得並不重,不礙事。」

  這時,幻影七魔似已想好怎麼回答燕少玉的話,遂高聲道:「老夫此來的目的,諒碧巒島主吳滄海早已告訴你了,老夫只是怕言未盡意,故而特來補充一下。」

  一聽碧巒島主四個字,東海島主姬天雄心中怒火大熾,冷喝一聲,道:「碧巒島主吳滄海在……」

  燕少玉忙截住,道:「閣下既然有話補充,何不說?」

  幻影七魔見燕少玉把蓮台九佛練成,此時實力又雄厚無比,那肯上來,聞言大笑道:「老夫此時無暇,也許碧巒島主已說過了,但老夫仍要重複一溫,東海六十四島,已准備恭迎各位的大駕了。」說罷不等眾人開口,沉聲說道:「開船離島!」

  一聲令下,三艘大船立時轉頭揚帆,向正東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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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海島主姬天雄急想知道碧巒島主吳滄海的下落,一見三艘船要走,忙道:「我們上船。」

  燕少玉緩緩在沙灘上坐了下來,沉聲道:「我們已達東海,何必急在一時。」

  東海島主姬天雄生性剛烈急燥,既知背叛的碧巒島主吳滄海就在附近,真恨不得立刻將他碎屍萬段,以洩心頭之恨,聞言冷聲道:「這不是你天龍幫的事,你當然不急了。」

  燕少玉聞言俊臉立時一變,注視姬天雄良久,漠然的笑了笑,一躍而起,緊接著:「島主,我沒想到你會說這種話,那我們就上船吧!」隨聲舉步向海邊走去。

  姬鳳儀直駭得花容變色,蓮步速移,追到燕少玉身側,雙手抱住他的手臂,輕泣道:「少玉,你……你的傷呢?」

  百鳳女一聽燕少玉傷了,心中又痛又恨,轉臉叱道:「天雄,要去你自己去好了,少玉遠征碧島,力戰三仙,難道三仙與天龍幫又有什麼深仇大恨?天底之下,竟有你這等不明事理的人物。」說罷,不再理會東海島主姬天雄,逕自向燕少玉奔去。

  東海島主姬天雄聽說燕少玉受了傷,心中已是後悔,此時又被妻子一陣搶白,更無話可話了,眼前當著這麼多人,卻也不向燕少玉道歉,只是愣在當地發呆。

  玄真羽士雲天羽朗聲笑道:「島主要找人不難,幻影七魔此來的目的無非想借我們與碧島上的人和吳滄海,率領來的人打鬥時,上岸助吳滄海一臂之力,豈知我們並未見到吳滄海其人,而幻影七魔卻以為他們被我們消滅了,所以才不敢登陸,照這樣看來,碧巒島主吳滄海顯然是困在那座荒島上的了。」

  玄真羽士雲天羽此言一出,眾人心中豁然開朗,東海島主姬天雄心知雲天羽是在供給自己下台的機會,聞言朗笑一聲道:「哈哈……天羽,你此話早說,老夫也不會像瘋狗似的亂咬人了。」說罷也逕自向燕少玉走去,笑道:「少玉,怎麼?此時可是連岳父都恨上了?」

  姬鳳儀粉臉一紅,垂頭不語。

  燕少玉回頭看看姬天雄,俊臉出奇的平靜,他緩緩的坐了下來,談然誠摯的道:「島主,我實在是力不從心了!」隨聲緩緩垂下眼簾,在那兩扇長長的睫毛上,浮現兩顆晶瑩的淚珠。

  東海島主姬鳳儀卻雙手掩面,哭泣起來。

  群雄個個都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他們與燕少玉相處了這麼久,這是第一次見他落淚,東海島主姬天雄這句話的力量也許太大了。

  九明女白鳳默默的在燕少玉身側坐了下來,緩緩合上美目,運動療起傷來,她粉臉上,掛著幾顆清淚。

  島上的氣氛,顯得非常沉悶,海水沖岸的光芒,令人眼花,島上,仍是那麼寧靜淒涼!

  終於,燕少玉眨動了一下眼皮,睜開了星目,由沙地上躍身立起,迅捷的朝四周掃了一眼,淡漠的道:「我們走吧!」

  姬鳳儀嬌怯不安的移動了一下嬌軀,喘喘的道:「少玉,你好了?」

  燕少玉平靜的點點頭道:「好了!」

  東海島主姬天雄沉重的道:「此時天色已晚,我們可到島的宮內去暫住一夜了。」

  這時,九陰女白鳳也運動完畢,立了起來,燕少玉道:「我們得去找吳滄海了。」

  東海島主姬天雄濃眉揚了揚,道:「少玉,人在心急的時候,往往會說出甚至做出許多他意料不到的事的,假使你……」

  燕少玉不等他把話說完,搶口截住道:「一個自小生長在仇恨中的人,往往也想得比別人多,我相信你不會再要多說什麼了。」語氣十分誠懇。

  一切的誤會,都在這兩句有含蓄的話裡冰消了,於是,三女的粉臉上又上浮現了幸福的笑意,除了拔山神牛剛以外,他那凍結的面孔,也都恢復了本色。

  東海島主姬天雄豪放的大笑道:「哈哈……咱們兩句不愉快的,哈哈……卻同樣在兩句話裡恢復了。」隨著臉色一整,又道:「少玉,天羽的話你聽到了吧?因此,我以為我們不必急在一時,先讓他們在島上餐風喝露,受上一夜再說。」

  燕少玉搖頭笑道:「目下東海,臥龍藏虎,如不早些解決,只怕夜長夢多,由這裡到那裡,只有三里之遙,我相信我們要打發他們,用不了太多的時間。」

  拔山神牛剛聽了半天,就聽懂了這一句,聞言忙道:「幫主之言有理,只要有熱鬧,一夜不睡又有什麼關係。」

  東海島主姬天雄笑道:「好吧,我們現在就出發好了,不過,我們現在只有一隻船,容不下這許多人,何況,那邊事辦完了,我們還得回來,這裡也許要有人收拾一下,我看,我們不需要去這麼多了。」

  拔山神牛剛一聽要留下幾個人,生伯輪到他,東海島主姬天雄話猶未了,他早已拔腿向船上奔去。

  燕少玉點頭道:「這樣好了,伯母同儀妹燕妹部分弟子留下好了。」

  姬鳳儀不願與燕少玉分開,聞言急道:「人家也要去。」

  燕少玉笑道:「此去不需多久就要回來,你何苦跋涉這一道呢,鳳姐,你也同她們留在這裡好了。」

  百鳳女道:「就這麼辦吧,早去早回,不可在那裡久留。」

  燕少玉答應一聲,與眾人向大船奔去,百鳳女拉著依依不捨的姬鳳儀與二女率同眾弟子向碧島走去。

  東海弟子,個個心存報復,大船一起錨,即以全速向小島衝去,東海島主姬天雄佇立在船頭上,目注小島冷森的自語道:「但願來的是吳滄海。」

  拔山神牛剛道:「我倒希望多來幾個,如果只有一個吳滄海,你把他搶去了,俺豈不是只有乾瞪眼的份兒了。」

  玄真羽士雲天羽道:「你放心,決不止一個就是了。」

  船行如飛,不大功夫,便已到達島岸,只見遠處停著兩艘大船,但卻不見人影。

  拔山神牛剛有些焦急的道:「怎麼見船不見人呢!」

  玄真羽士雲天羽道:「人都在島上。」

  燕少玉下令撥出三十個東海的弟子,先去把兩艘大船占。了,以後與眾人一齊登上荒島。對三艘船上的人道:「你們把船駛離島岸約二十丈外,直待招呼時,再把船駛回來。」

  船上弟子,依言把船向外駛去。

  拔山神剛茫然的道:「這樣要幹什麼?」

  燕少玉轉頭對玄真羽士雲天羽道:「天羽,把陣撤去!」燕少玉把船移開玄真羽士雲天羽就知其用意了,聞言連忙對那些先前佈陣的弟子道:「你們各到自己堆石的地方,去把那些石頭弄散,馬上原路回來!」話落立時有三十幾個東海派的弟子們,四散奔去。

  島的面積很小,不大工夫,那些弟子先後奔了回來,突然,一個粗獷的聲音叫道:「真是他娘的邪門,方才霧還那麼大,伸手不見掌,怎麼一下子就沒有了。」另一個人道:「啊!太陽已落了,咱們被困在這島上,怕又有四五個時辰了。」

  突然,一個雄渾的聲音道:「咱們可能被人愚弄了,假使我猜測的不錯,姬天雄所率來的人,可能被碧島上的三個老鬼解決掉了。」

  東海島主姬天雄一聽那聲音,精目中立時血絲密佈,臉上濃罩了一層濃濃的殺機。

  就在這時,一個諂媚的聲音尖笑道:「嘿嘿,總島主,只要姬天雄一死,咱們便永無後患了,咱們這一被困,倒反而因禍得福了呢!」

  那雄渾的聲音喝道:「胡說,鯨海叟所伯的不是姬天雄夫婦,而是碧島三仙,咱們那時如果即時趕到,正可借姬天雄之力,重挫碧海三仙,然後東海便可垂手而得了。」

  一個蒼老的聲音:「聽說姬鳳儀與燕少玉有了感情,不知他會不會助姬天雄?」

  那雄渾的聲音滿有把握的道:「燕少玉志在中原武林霸業,怎會來助姬天雄,就是來了,咱們有鯨海叟做後盾,怕他怎的。」

  那尖銳的聲音笑道:「是啊!單只咱們吳島主一人的功力,也可把燕少玉打回中原,嘿嘿!」

  此人笑聲一落,前面高石上突然飛上兩個長衫老者,兩個向停船處一望,不由一怔,突然,他倆發現了眾人,不由一震,脫口道:「啊!姬島主!」

  「此時,兩人身後又接連躍上好十幾人,個個都在五旬上下,顯然不是徒眾之流,在這此人當中,驟然站著一個鷹鼻鷂眼,身著紅袍的六旬老者。

  東海島主姬天雄見狀忍不住冷笑一聲,道:「難得各位還認得老人。」話落目中殺機一閃,道:「吳滄海,老夫倒得先恭喜你升了總島主,閣下身著六十四島島主巡海之職,何等神氣!哈哈!」笑聲冷例高昂,震人心弦。

  由於東海六十四島島主姬天雄往日的威嚴深印在六十四島島主的心目中,所以,紅袍老者一見姬天雄,也與其他島主一樣的臉色一變,但他立刻恢復了過來冷冷的一笑道:「姬島主,我算到你快回來了。」

  東海島主姬天雄冷聲道:「你可算我該死在碧島上了?」

  紅袍老者冷笑道:「可惜你沒有去!」

  神寺通天伍寄宇狂笑道:「吳滄海,這只有因為你自己瞎了狗眼看不清楚罷了,連我們從那裡來的你也沒有看見!」話聲冷冽無比。

  吳滄海心頭一震,但卻未形之於色,冷森森的道:「伍寄宇,想當日,你在六十四島搬石挖泥的時候,只怕你有事要來稟報都恐懼不及,今日你竟敢說這等大話。」

  「所以伍某說你是瞎了狗眼,那是萬不得已呀,你這老匹夫,竟被老夫陽奉陰違所騙,逃出了六十四島,不過,看在你眼瞎的份上,老夫可以告訴你,我們是從那裡來的。」話落順手向碧島指著道:「認得那座大島嗎?那就是碧島,我們就是從那裡來的。」

  吳滄海與那些島主聞言全都吃了一驚,吳滄海脫口道:「碧島三仙的武功,可能是返老還童了。」

  東海島主姬天難冷冷的道:「吳滄海,你見過他們的武功。」

  吳滄海冷笑道:「所以我們說他們是返老還童了,否則,各位只怕到不了這裡。」

  東海島主姬天雄冷冽的道:「假使我說除他三人的就是我姬天雄,各位島主也許要吃驚,不過,吳滄海,你放心,姬天雄已下定決心要親手除了你!」

  眾人一聽說除去碧島三仙的,另有其人,目光突然全都集中在燕少玉身上,幾乎是同時開聲問道:「誰?」

  東海島主姬天雄猛然跨出兩步,道:「吳滄海,下來吧,你不必知道那人是誰,他不會殺你的。」

  吳滄海自知武功不及姬天雄,聞言向身側幾個島主看了一眼,道:「姬天雄,你獨挑吳某,實是不智之舉,老夫之所以當東海島主,乃是順眾島主之請,你挑老夫無異是挑六十四島。」

  東海島主姬天雄冷喝道:「廢話少說,下來。」

  吳滄海身側那些島主們都知道吳滄海只是鯨海叟擺出的傀儡,助他就等於是忠於鯨海叟,他們一個個利慾熏心,那會放過這種良機,姬天雄放聲才落,只見一個瘦如猿猴的老者,一躍落地,尖聲道:「姬天雄,你敢公然挑我們。」

  此人話聲一落,登時又躍下五六個島主,一個個目射精光,傲然而立。

  吳滄海見此情景,心中更加得意,長笑一聲,也飛身飄落,道:「姬天雄,看在往年交情上,只要你此時當眾發誓,永不要、再回東海,吳滄海願意網開一面,放你一條老命。」

  猿猴般的老者聞言立刻尖聲反對道:「放虎歸山,徒留後患,放他不得。」

  其他的人道:「對,不能放他。」

  燕少玉冷然的向前走了兩步,陰冷的道:「吳滄海要爭霸主,自然不能阻攔別人去爭,這與各位何干,明哲保身,奉勸各位還是退過一邊的好。」

  猴像老者上下打量了燕少玉一眼,道:「我們東海的事,干你小子屁事,要你多管?」

  拔山神牛剛聞言大怒,環眼一瞪,就要衝上去,突然燕少玉一把拉住,道:「慢著!」話落陰冷的盯著老者道:「在下說過,明哲保身,讓他倆一決雌雄,別管閒事。」

  猴像老者輕蔑的哦了一聲,突又指指燕少玉罵道:「好個乳臭小子,你既知明哲保身,就不該管大爺們的事,還不與我……」

  他話聲未落,眾人只覺眼前一花,突聽他悶哼了一聲,一定眼,只見猴像老者指著燕少玉的右手,已落入燕少玉手中,也許燕少玉用力過猛,那老者此時青筋暴跳,滿臉冷汗。

  這些人,個個都自認為是不可一世的豪傑,但誰也沒看清這俊美文弱的少年,用的是什麼身法,一驚之上,他們腦海中突然描繪出那個傳言中的殺人魔星燕少玉。有的目光重又集中在他那張冷漠而無表情的俊臉上。

  燕少玉陰冷的注定猴像老者,道:「在下一句話,極少重說兩遍,但卻特為你破了一次例,那知,你卻不知死活硬撞過來。」來字一出口,左手突然一抖一拉,猴像老者一條右臂齊臂而落下,鮮血噴射如泉,在老者慘號聲中,燕少玉豁然招起右腳,砰的一聲,把他踢出五丈多遠,轟然撞在猙獰的珊瑚石上,登時化成一堆肉餅。

  燕少玉臉上冷漠之色依舊,看也不看老者的屍體一眼,冷聲喝道:「你們與我退下去」,聲音震人入耳膜。

  這些人個個都殺過不少人,也看過別人殺過人,但卻從未見過談話如常,殺人而不變色的人,心頭一駭,不由自主的全都退了好幾步。

  拔山神牛剛見狀懊惱萬分,自語道:「完了,完了,俺這一趟准白跑了。」

  燕少玉不屑的冷笑一聲道:「在下是誰與你無關,有本事你只管對姬島主招呼好了。」

  姬天雄冷冽的道:「吳滄海,你在姬某手中走不出百招,現在,就讓你先出手好了。」

  吳滄海自忖功力難敵姬天雄,那敢單打獨鬥,眼見危機已迫在眉睫,那顧得什麼羞恥,當即冷喝一聲道:「姬天雄侵犯東海,你就是東海之敵,這些,一個也不能放過,我們上!」隨聲當先揚掌向東海島主姬天雄撲去。

  群雄一見事情已到非訴諸武力不可的地步,那還管什麼武林規矩,大喝一聲,紛紛撲了上來。

  燕少玉飄然退下一步,道:「大家上吧,一個抵一個。」

  拔山神牛剛這才大喜過望的嚷道:「咳!俺只道是白跑了一趟。」聲落人已撲了上來。

  同一時間內,盲聖、邪啞、聖嬰童子與神手通天伍寄宇也都參加了搏鬥,各找對手,打了起來。

  與吳滄海同來的雖有十幾個島主,但被眾人這一分,剩下的卻已沒有幾個,被東海與天龍幫的弟子圍困起來;一時間,燕少玉倒反而沒有對手了。

  燕少玉心中一動,掠身退了下來,沉聲道:「各位認了命吧!生死只在這座荒島上,我燕少玉守在這裡,那個想逃,就得先登上黃泉之路!」

  燕少玉三字傳出,群雄鬥志登時大打折扣,但卻無人敢逃。

  這時,東海島主姬天雄與吳滄海已走了近十招,剛上來,吳滄海尚能奮力猛攻幾招,此時聽到燕少玉三字,又見帶來的島主個個無力前來相助,心中暗自怨憤起來,功力也大打折扣,那還有力量攻擊。

  東海島主姬天雄則恰好相反,他心中積憤已久,一旦得以發洩,出手那會留情,一招緊似一招,每攻必取吳滄海的要害。

  玄真羽士雲天羽看看鬥場中眾人的武功,笑道:「東海這些島主,雖然個個武功不弱,但僅憑他們,要想稱霸武林,只怕還辦不到吧!」

  燕少玉點點頭道:「所以他們一直不敢背叛姬島主,直到鯨海叟出現。」

  玄真羽士心中一動,問道:「幫主,鯨海叟要征服這些人並不難,只怕他也沒什麼驚人之處。」

  燕少玉沉重的搖搖頭道:「你想錯了,鯨海叟初奪東海六十四島,內部尚未平靜,該是最好對付的時候了,然而,以碧島三仙之能,卻不敢輕易與之對抗,足見海鯨叟不是等閒之輩可比。」

  玄真羽士雲天羽臉色一凜,道:「幫主,東海六十四島難道只有幾個鯨海叟就能統治了嗎?以本座推測,只怕還有能人在內!」

  燕少玉平靜的笑笑道:「現在推測無用,反正不久我們就知道了。」

  玄真羽士雲天羽道:「如果我們知道內情,事先可以先有個準備。」

  燕少玉道:「可惜我們不知道。」

  玄真羽士雲天羽目注鬥場笑道:「只要我們想知道,並無什麼困難。」

  燕少玉一怔,立時明白地來,恰在此時,只見紅影一閃,吳滄海已脫身躍出戰圈,向海邊縱過了。

  燕少五冷梟一聲,飛身騰空而起,恰好阻在吳滄海前面,右掌一揮,喝道:「回去!」

  吳滄海正想突圍而出,一見前面有人阻攔,本能的右掌向前劈去。只聽,轟然!一聲大震著,吳滄海飛起的身體,立時又墜下地面,落地連退兩步。

  東海島主姬天雄正待追趕,一見他落下來.突然大喝一聲,湧身撲了上來。

  吳滄海此時一見退路已斷,拚命之心立生.大喝一聲「姬天雄,我與你拼了!」聲落雙掌運足功力。猛然向姬天雄拍來!

  東海島主姬天錐精目中殺機暴射,見掐並不出掌迎擊,直待吳滄海雙掌到達響前,才霍然轉地身去.以背對雙掌。

  吳滄海知道姬天雄的武功底細,見狀大吃一驚,脫口道:「龜功蛇掌!」但卻煞不住身形。

  轟轟兩聲,他兩掌全擊在姬天雄背上.雙掌才一撤回,尚未來得及退身,猛聽姬天維冷喝一聲道:「你猜對了!」聲落突然身子一轉,雙掌已急如靈蛇吐信般的印到吳滄海的胸口上。

  轟然大響聲中,挾著一聲慘號,吳滄海一個龐大的身子直跌出三丈多遠,落地七孔流血,雙手及地,撐了兩撐,似想再爬起來,但卻力不從心,仆跌下去。

  玄直羽士雲天羽見狀脫口道:「幫主,他還有用!」

  燕少玉笑笑道:「找別人吧!他已氣絕了。」

  那些打鬥中的島主,已先後被盲聖、邪啞等人傷了四五個了,此時吳滄海一死,他們知道大勢已去,求生之念油然而生,登時有人高聲道:「姬島主,救救我們吧!」

  東海島主姬天雄臉色一變,冷聲笑道:「你們怎麼說得出口呢?」

  「島主,你難道一點都不念舊日之情?」

  東海島主姬天雄聞言大怒,道:「各位甚念舊日之情,卻趁我外出之際,勾結外敵,使東海六十四島變色。」

  「這全是吳滄海的意思,我等敵鯨海叟不過,為勢所迫,不得不如此。」

  東海島主姬天雄豪放而重感情,聞言心中一動,但卻仍冷冷的道:「姬天雄一生只佩服硬漢豪傑,最痛恨軟骨貪生之輩,各位既然自稱是我姬天雄的手下.那就埋骨於這座荒島吧!」

  這些島主,都與姬天雄相處多年,知道他的個性,聞言紛紛躍出戰圈,俯首而立,道:「我等只求向島主表明心意就夠了,生死何足掛齒。」說罷閉目以待。

  打鬥中的眾人,紛紛躍上,舉掌就劈,東海島主姬天雄見狀大驚,忙喝道:「各位住手!」

  盲聖、邪啞等人紛紛住手.唯有神手通天伍寄宇聽如未聞,轟然一聲,把對方擊斃就地!

  東海島主姬天雄見狀大怒,道:「寄宇,我的話你聽到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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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手通天伍寄宇轉身恭立道:「聽到了,只可惜我只有兩隻手,假使我再多生幾隻,早會把他們全部擊斃。」

  東海島主姬天雄臉色一寒,道:「誰說了算?」

  神手通天伍寄宇恭身道:「島主!」

  燕少玉淡然一笑道:「姬伯伯,咱們該回碧島了,伍島主,你去把船叫回來好嗎?」

  東海島主姬天雄也不願過份為難神手通天伍寄宇,當下冷冷的點了點頭,神手通天伍寄宇感激的望了燕少玉一眼,轉身而去。

  東海島主姬天雄看看僅剩下的四個島主,冷聲道:「你們如果真個知過能改,本島主決不會虧待你們。」

  四人連忙恭身道:「多謝島主宏恩。」

  東海島主姬天雄沉聲道:「上船,回碧島!」話落領先而行。

  玄真羽士雲天羽趁機走到燕少玉身例。低聲道:「幫主,你相信他們嗎?」

  燕少玉笑道,「伍島主比誰都瞭解他們,但他卻把對手殺了。」

  玄真羽士雲天羽道:「那你怎麼不勸姬島主呢?」

  燕少玉轉身向海邊走去,道:「事實證明總比解說有力得多。」

  「我覺得這是包藏禍心。」

  燕少玉笑道:「他們只怕不夠資格。」

  眾人分別登上三艘大船,到達碧島,已是初更了,只見沙灘上,三女連袂凝立,她們一見燕少玉下船,同時迎了上來,道:「少玉,累不累?」

  燕少玉朝三女一笑,道:「我根本就沒機會出手。」

  姬鳳儀嬌笑道:「嗯,你最好永遠沒有機會與人交手,那樣就可以少死不少人,喂!你要不要吃我們三個做的菜?」

  拔山神牛剛聞言嚷道:「我有沒有份?」

  玄真羽士雲天羽,將他拉開道:「除了吃與鬧以外,你還知道什麼?」

  拔山神牛剛一怔,道:「當然有睡了,難道你不知道?」話落已被拉出老遠。

  燕少玉覺得心中一陣溫暖,脫口道:「你們自己吃了沒有?」

  姬鳳儀嬌聲道:「等你嘛!碧宮好清雅啊!燕姐說:如果將來能與你一起住在這裡便滿足了。」

  七煞玉女白燕粉臉一變,嬌嗔道:「丫頭。口沒遮攔,看我能饒你!」話落就要去抓姬鳳儀。

  突然,燕少玉停了下來,目視依翠山而築的一排小巧樓房,自語道:「果然像畫中仙境,清雅幽靜!」

  三女聞言芳心同時一喜,姬鳳儀嬌聲問道:「你喜歡這裡嗎?」

  燕少玉笑道:「如果我們住在這裡,豈不是鵲巢鳴佔了!」

  三女粉臉一紅,默然不語,芳心中卻十分快慰!

  進得碧宮,但見裝設堂皇,不亞帝王之富,燕少玉心中暗自感慨不已。

  晚間,燕少玉親身替眾人分配房間,竟然三女分成三房,除了玄真羽士雲天羽外,眾人都覺得迷惑不解其意。

  時近三更,雲天羽突然在東海島主姬天雄房子出現,交給他一張紙條,然後出房而去,東海島主姬天雄一見上面的字,心頭不由一震!

           ※   ※   ※   ※



  三更才過,窗外突然傳來叩擊之聲,姬鳳儀由夢中驚醒,嬌聲問道:「誰?」

  「是我,儀儀,快開窗。」

  一聽是燕少玉的聲音,姬鳳儀粉臉立時一紅,遲疑良久,才起身穿上衣服,準備點燈,突聽窗外燕少玉低聲道:「儀儀,不要點燈,快開窗。」

  姬鳳儀芳心狂跳,緩緩舉步向窗口走去,心中卻不停的自問道:「難道少玉真是那種人?」思忖間,已不由自主的把窗打開。

  燕少玉推窗飛進,急聲道:「儀儀我送你到鳳妹房裡去睡,快!」

  姬鳳儀芳心略放,眨眨大眼睛,茫然的道:「為什麼?」

  燕少玉低聲道:「不要問,明天你就知道了,快!」

  姬鳳儀溫順的點點頭。道:「明天你告訴我?」

  燕少玉轉身道:「我不告訴你,你也會知道。」說著從椅子上拿起一件披風替姬鳳儀披在身上,拉住她的玉手就要窗而出,突然。姬鳳儀想到了什麼似的叫道:「啊…… 人家的珠子沒有拿。」說著掙開燕少玉的手,伸手到被裡去摸。

  燕少玉把被子拉起,只見床上放著那顆自己送給她的駝龍珠。姬鳳儀夜裡看不見,玉手卻在旁邊亂摸。

  燕少玉心中甚是感動,伸手把珠子拿起,塞在她手中,道:「其他的東西明天再來拿。」

  姬鳳儀嬌笑:「再沒有重要的東西了。」

  燕少玉拉著她穿窗而出,不大工夫,他又獨自回到這房,仍是穿窗而入,順手把窗掩上,合衣躺在床上,他身子剛躺好,窗外已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這時窗布飄動了一下,兩扇窗子輕輕而緩慢的啟開了,燕少玉心中暗自冷笑了一聲,拉上棉被,把頭蒙上。

  人影連閃,室內狸貓般的躍進四道黑影,八道精目向床上一掃,四人臉上同時現出喜色,其中一人道:「李島主,你計劃完全成功了。」

  李島主得意的冷笑道:「他們今天一連大勝兩次,我就知道他們必然得意忘形,疏於防範,再者,他們也萬沒料到單憑我四人的力量,敢公然在島上下手,嘿嘿。」

  另一個道:「咱們還得感謝燕少玉把三女分房睡覺,不然,要是姬鳳儀、九陰女白鳳在一起,咱們也同樣下不了手。」

  李島主道:「燕少玉是得意忘形了。」

  刁島主道:「咱們既已得手,還是早帶著她的好,在此久留.只伯夜長夢多。」

  李島主得意的筆道:「刁島主,你放心,現在咱們有她做護身符,高興怎麼走就怎麼走,她是姬天雄夫婦的掌上明珠,又是燕少玉的心上情人,咱們有她在手,還怕什麼?」

  就在這時,突聽房門轟然一聲大震,室內衝進了東海島主姬天雄。

  四個島主同時一驚,刁島主一回頭,恰見一條左臂伸出被外,隨即一把扣住,喝道:「姬島主,站住!」

  東海島主姬天雄一見愛女已落入刁島主手中,心頭駭然一震,急忙煞住腳步,氣憤的道:「姬某不該放你們。」

  李島主笑道:「姬島主,你更不該如此大意,讓不會武功的姬小姐一人獨眠。」

  東海島主姬天雄冷冷笑道:「憑你四人的功力,你們自信出得了碧島嗎?」

  李島主陰沉的道:「如果我們四人能有姬小姐陪伴,生死一處,死又有什麼可怕的。」

  東海島主姬天雄心頭一緊,脫口道:「你們打算怎麼辦?」

  刁島主冷冷的道:「姬島主放我們回六十四島。」

  東海島主姬鳳儀,我馬上派上送你回去。」

  李島主搖頭道「這個可辦不到。」

  東海島主姬天雄眸中殺機一閃,突又強忍了下來,冷然道:「姬天雄一生出言不二、李明仁你信不過我麼?」

  李明仁陰沉的笑道:「當然信得過,不過,此時吳滄海已死,我們四人都有升為總島主的希望,單看誰的功勞大,因此。李明仁想請姬小姐助我等一臂之力。」

  姬天雄聞言大怒,但卻不敢發作、深吸一日冷氣,壓下心頭怒頭,朗笑一聲,道:「姬天雄僅此一女,她生來又嬌弱。不能受驚駭,江湖歲月,姬鳳儀,他日姬某收回六十四島之後,這總島主之職,就由四位擔任好了。」

  刁島主笑道:「我們相信姬島主言出如山,決無變更之理,但問題是今生姬島主不能收回六十四島。」

  姬天錐聞言怒道:「四位不要逼我姬天雄過甚。」

  李明仁冷笑道:「我們原不想逼島主,現在該走了。」

  東海島主姬天雄冷聲道:「只要你們走得了。」

  四人聞言一怔,一齊抬眼向窗外一望,只見百鳳女正冷然站在窗口,不過,她臉色反而比姬天雄平靜安詳得多。

  李明仁有恃無恐的笑道:「姬夫人大概來了不少時侯了吧?」

  百鳳女冷冷的道:「我來看你們怎麼死法。」

  刁島主笑道:「姬夫人不替愛女擔心嗎?」

  百鳳女笑道:「儀兒的小手,如被你那雙污爪握住這麼久,早就驚醒了,那會一直動也不動?」

  四人聞言心頭同時一震,直到現在,他們才想到這個問題,不由一齊舉目向床上望去,但卻看不到頭,

  東海島主姬天雄心中也是一動,凝目一望,只見那雙潔白如玉的手腕上,豁然戴著一支黃色的雕龍玉鐲,心中登時明白過來,不由狂笑一聲道:「哈哈……四位空得意了一場,老夫卻白緊張了半天,四位不是要走嗎?現在怎麼還不動身呢?」

  東海島主姬天雄態度一變,四人就知不妙,刁島主手上猛一運動,緊握住燕少玉左手門脈,企圖阻住他運功,左手一伸,拉著棉被猛然向下一扯。

  棉被一啟,突見掌影一閃,接著拍!的一聲,刁島主悶哼一聲,跌出四五尺遠,臉上血肉模糊一片,半天爬不起來。

  其他三人。一見床上站著燕少玉,不由駭得連退數步,張口結舌,不知所云。

  百鳳女一躍進房,順手把門關上,冷笑道:「四位不知打算怎麼走法?」

  東海島主姬天雄氣極狂笑道:「哈哈!……四位不知還要不要做總島主?」

  此是,刁島主已從地上爬了起來,但雙眼一片模糊,什麼也看不見,其他三個島主見大勢已去了,拚命之心立生。彼此互看一眼,躍身退到東邊壁下,運功以待。

  東海島主目注燕少玉從容的道:「少玉,你既然早巳看出他們的陰毒,還不早說,也免得老夫再擔心一場。」

  燕少玉笑道:「伍島主已用行動告訴過你了,但你卻不相信,因此,我以為用事實證明要好得多。」

  百鳳女道:「你就准知他們一定來找儀兒?」

  燕少玉道:「我們這些人中,唯一能關聯大局的而他四人能對付得了的,只有鳳儀一個,所以,我與天羽都猜測他們可能來找鳳儀,但卻沒料到時間會這麼準確。」

  三人侃侃而談,直似聊天,根本就沒有把四人放在眼裡,由燕少玉口中,四個島主知道自己四人的一切,全都落入了他的圈套中,一股恨意,全拋到他的身上,李明仁冷喝一聲,飛身出掌向燕少玉劈去,道:「老夫先宰了你再說。」

  冷漠的笑了一聲,燕少玉身子一側,右腳閃電踢出道:「閣下還差得遠!」

  砰!然一聲,李明仁胸口中他一腳,跌出四尺多遠,恰好落在東海島主姬天雄面前,姬天雄早巳恨透了他們,見狀猛然俯身探手,閃電抓起李明仁雙足,目中冷芒如電一閃,喝道:「李明仁。老夫那裡錯待你了。」聲落雙臂向外一揚,只聽卡嚓,一聲,挾著一聲慘號,李明仁硬生生的被劈成兩半,鮮血淋漓滿地。

  其他三個島主,見狀直駭得全身一戰,刁島主硬生生的道:「姬島主,你……你狠得下心嗎?」

  東海島主姬天雄甩手把兩片人體摔在地上,冷酷的道:「刁明儀,下面的一個就是你。」話落舉步向三人走去。

  其他兩個島主見狀駭然叫道:「姬島主,我們……」

  東海島主姬天雄陰冷的說道:「放開朗點,老夫要活劈你們,你們自然有權利反抗。」

  「島主,你真不念……」

  姬天雄狂笑道:「哈哈……如果不念舊誼,姬天雄怎會活劈三位,哈哈……」笑聲高昂冷冽,凍徹骨髓。

  三個島主一見大勢已去,心知反抗只有自取其辱,刁島主此時雙眼模糊,心中害怕萬分,突然暗中把心一橫,揮手一掌拍向天靈蓋上,自絕身亡。

  其他二人,也跟著自絕,死於就地!

  燕少玉從床上跳下來,平淡的道:「姬伯伯,咱們明天進攻那座島?」

  東海島主姬天雄看看地上的三具屍體,沉歎一聲,答非所問的道:「少玉,我現在才知道你具有超人的毅力。」

  燕少玉一怔道:「什麼超人的毅力?」

  東海島主姬天雄沉聲,道:「你能在談笑之中殺人,而面不改色,視那被殺之人如無命之物,這不是常人所能做得到的。」

  燕少玉笑笑道:「只有你認為沒有殺錯,也就沒有什麼好動容的了。」

  東海島主搖頭,道:「我自信這些人全該死,但是,我只殺了他們一個便覺得手軟力衰。也許,老夫老了。」

  燕少玉起步領著姬天雄夫婦走到房外,岔開話題道:「姬伯伯,咱們明天先登那座島?」

  東海島主姬天雄不見回首,心情已平靜了許多,聞言道:「東海六十四島,只有三座住人的島,第一座是百鳳島,是過去我居住的,另一座是碧巒島,第三座是半山島,除此三島之外,其他的全是附屬的島嶼,沒有什麼大的作用。」

  燕少玉道:「那鯨海叟可能在百鳳島上。」

  東海島主姬天雄道:「也可能在碧巒島上。」

  燕少玉一怔道:「東海六十四島,當然是百鳳島最大,也是六十四島之首,他怎會住在那裡呢?」

  東海島主姬天雄笑道:「碧巒島距半山島最近,東海六十四島中,以半山島最險,歷代東海的戰鬥,全都在那半山島上解決,此時六十四島根基末固,我想鯨海叟還沒有勇氣住在百鳳島上了。」

  燕少玉心頭一怔,道:「半山島上可是有什麼天險可憑?」

  東海島主姬天雄道:「半山島乃是個半山,好像一座高山,被刀從中間切成兩半一樣,一面有高達於丈直立崖壁,故有半山島之名,如把戰場移到那裡,則敗的一方,只有被逼下海了。」

  燕少玉點點頭,道:「那我們明天就登碧巒島吧!」

  東海島主姬天雄道:「如其先登碧巒島,倒不如先上百鳳島。」

  燕少玉道:「為什麼?」

  東海島主姬天雄道:「這三座島距離相等,排成一條直線,碧巒島居中,我們只要取了百鳳島,再攻碧巒島,勝負都有個根據地。」

  燕少玉一想也對,當下點頭道:「此處距百鳳島有多遠?」

  東海島主姬天雄道:「約有五十里之遙,明日一早動身,晌午時分就可到達了。」

  燕少玉笑笑道:「但願他們住在百鳳島上。」

  姬天雄與百鳳女同聲笑道:「如果他們真在那裡,這一役就可決定一切了。」

  烈日照在藍色的海面上,起伏的海浪;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此時,三艘大船,正如怒箭般的破浪向遠處一座大島駛去:

  船頭上,站著不少人,一個個都把目光凝視在遠處的海面上,中間的一艘船上,站著燕少主和姬天雄夫婦與三女。

  東海島主姬天雄目注海面,懷疑的道:「怎麼海面上一條船也不見,莫非?……」

  燕少玉漠然的道:「也許,他們在海中埋伏上了什麼?」

  突然,百鳳女向前一指道:「那邊來了一艘快艇?」

  燕少玉等人抬頭一望,旋出二十丈外在一處突礁後面,馳出一艘小快艇,全速向這邊開來!

  東海島主姬天雄一聲喝道:「迎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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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1 12:43:50 |只看該作者
二十二


  大船與小艇對開,距離縮短得極快,不大工夫,小艇已停在大船前面五尺左右的海面上,那小艇上只有八個水手,船頭上岸然挺立著一個二十五六歲,滿臉英俊的少年人,他朝這船上的人一抱拳,朗聲道:「請問船上那位是燕少玉?」

  燕少玉冷漠的道:「在下就是。朋友,你找我幹什麼?」

  少年上下打量了燕少玉一陣,道:「百鳳島主說你是中原霸主.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極其特殊的人物呢,卻沒想到你竟如此文弱。」

  燕少玉一怔,冷漠的道:「你那島主叫什麼名字?可能他從來未見過我。」

  少年昂然道:「百鳳島主來自中原。是個前輩奇人,豈有謊言欺騙一個晚輩之禮,只可惜我太過於敬佩他了,不願違他之命,否則……」

  燕少玉冷漠的接道:「否則你想與燕某一較高下是嗎?」

  少年傲然的點頭道:「在下正有此意,只是……」

  燕少玉俊臉上掠過一絲驚異的色彩,淡然笑道:「你是我見過的年輕人中最有骨氣的一個人,我相信你那敬佩之人,必然是個才智雙全的豪傑。否則,他不會如此賞識你。」

  聽了燕少玉這番話,少年臉上掠過一絲驚訝,他心中不由自主的暗自忖道:「他怎會知道百鳳島主看得起我呢?難道此人才智,真如島主所說,冠絕天下麼?」他心中疑念一轉,禁不住脫口道:「閣下怎知島主賞識我?又怎知島主才智雙全?莫非僅憑猜測不成?」

  燕少玉淡然一笑道:「要不是你那敬佩的才智雙全,決難受你這等傲氣,因為,你只一個晚輩,但你此來,卻負有很重要的使命,如果那人不是賞識了你,那麼島上決不至於連一個老練而有經驗的人都沒有,但他卻選中了你。」

  少年英挺的黑臉一變,冷聲道:「閣下可否再說清楚一點。」

  燕少玉冷然一笑道:「燕某今天說的話已太多了,其它的你可以自己體會,百鳳島主交付了你什麼使命,現在你該傳達了。」

  少年冷笑一聲道:「在下以為你說得不夠明白。」

  燕少玉冷冷的道:「燕某是說,如果你自信功力夠的話,你可以擊燕某─掌試試,燕少玉決不傷你。」

  少年目中冷芒一閃,冷然道:「在下如果怕死也就不來了,燕少玉,眼前在下有命在身,等上了百鳳島,你我再分個生死存亡好了。」說著探手入懷掏出一封信,神手向燕少玉拋來。

  白色的信封在空中一陣急轉,直線向燕少玉咽喉飛來,其快如電。

  燕少玉冷漠的星目中寒芒一閃,但僅一閃,便又消失了。

  他右手向前平伸,那急射而來的信封突然垂直落在他手中。

  沒有再看那一臉驚容的少年,燕少玉拆開了信封,目光在信封上飛快的轉了一圈,俊臉上稍現驚訝之色,淡然的笑了笑,抬頭對少年道:「你回去告訴百鳳島主,叫他們準備了,燕某隨後就到。」態度極其鎮靜。

  少年深吸了一口冷氣,仍然冷冷的道:「燕少玉,你這算是故示大方嗎?」

  燕少玉星目中冷芒如電,盯著少年的黑臉冷冷的道:「你的豪氣救了你,回去吧,燕少玉手中放過的人並不多。」

  「僅只為了豪氣嗎?」

  燕少玉冷聲道:「也是為了故人之倩,朋友,假使你真的敬佩那人,我希望你能識相點,別為他在第一個照面上丟人現眼。」

  黑險少年略一思忖,點頭冷笑道:「閣下之言有理,我希望在第二次見面時。你我再來較量!」說罷轉頭對船夫道:「開船回島。」

  望著那轉頭如飛而去的小艇,燕少玉發出一聲沉重的歎息。

  一直沒有開聲的東海島主姬天雄聞聲一怔,關心的問道:「少玉,下書的是那一個?」

  燕少玉望著翻騰的海浪,惆悵的道:「乾坤遺叟陳義成!」

  幾乎是同時,行人齊聲驚呼道:「怎麼?乾坤遺叟陳義成他還沒有死?」

  燕少玉奇異的笑笑道:「是的,他沒有死。」

  東海島主姬天雄道:「因此你後悔當時沒有殺死他是嗎?」

  燕少玉茫然的搖搖頭道:「我只後悔當時沒有廢除他的武功。」

  東海島主姬天雄聞言心頭一震,暗道:「好狠的心腸。」轉念間,不由脫口道:「練武的人,視武功重如生命,你與他既然交上了手,殺了他也就算了。」

  燕少玉搖頭道:「姬伯伯,你錯了,正如陳義成本人所說的,人只要不死,就得掙命,如果那時我廢了他的武功或殺了他,他將永遠再無被別人利用的優值,以他的才智,他可以安穩的度過晚年了,也就不必受寄人籬下之苦。」

  這些話,出自一向被人視為冷酷嗜殺的燕少玉口中,比什麼都令人心驚,所有的目光,全都迷惑的盯在他那冷漠而平淡的俊臉上,下意識的,他們似乎都想從他臉上找出他突然轉變的原因來,但卻不可能。

  發自心底的喜悅,漸漸浮湧在姬鳳儀迷人的嬌面上,大眼一眨,嬌聲道:「少玉,你變了,變得出乎我意料之外,不管陳義成的存在對我們有多大障礙,我仍然……」

  燕少玉回頭看看她迷人的嬌面,搖搖頭道:「儀儀,我不會變的,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人世間能幾個人能改變自己呢?我仍是過去的我。」

  七煞玉女白燕道:「假使是過去的你,那是不會同情陳義成的處境咧!」

  燕少玉搖頭道:「燕妹,你知道我與陳義成並無深仇大恨,假使我與他都不會武功,而他又沒有獨霸武林的野心,我們很可能會成為朋友,只因為立場的不同,所以我們不得不以兵刃相見,也許,這是人生,也許這就是佛教所謂的劫數。」

  東海島主姬天雄心頭一震,道:「少玉你還年輕,展在你前面的萬里前程,你是無法一眼就看到末端。」

  燕少玉抬眼遙望著百鳳島,奇異的笑道:「陳義成如同我的一面鏡子,相當年,他該有得意的時期,就因為他沒有看到末端,因為走上今天的路。」稍停他突又沉聲道:「我們該開船了。」

  東海島主姬天雄膝下無兒,只有一女,因此,他心中對燕少玉寄有莫大的期望,東海六十四島都是代代相傳,雖然到了他這一代無兒繼承,但如能由女婿繼承,卻也可以略減他對祖上的愧心,因此,燕少玉的消沉,令他十分焦急,現在,他只希望能再有更多的殺伐,來激勵起燕少玉的雄心,聞言沉聞喝道:「開船!」

  姬鳳儀輕聲道:「少玉,你不打算留在東海?」

  燕少玉笑道:「但我並沒有打算回去。」

  三女聞言,粉臉上齊現喜色.這時。百鳳女在旁欣慰地笑道:「少玉,我希望你那所謂江湖道路的末端,就在東海!更希望這東海就是你永遠的安居樂土。」說著向三女掃了一眼轉身去找東海島主姬天雄去了!三艘大船,駛到距百鳳島不遠處.突聽島上幻影七魔的聲音怒道:「陳兄,鯨海叟怎麼吩咐你的。」

  乾坤遺叟陳義成大笑道:「哈哈……你算什麼人,也來與老夫稱兄道弟?」

  幻影七魔道:「你我此時在位平行,稱你陳兄,並無不是之處。」

  乾坤遺叟陳義成未等幻影七魔把話說完,截口冷聲道:「你還不配!」

  幻影七魔毫不讓步的怒喝道:「陳義成,有骨氣就該死在中原,既然到了東海,哼!說一句不好聽的,你我都是寄人籬下……」

  乾坤遺叟陳義成淒厲的狂笑道:「哈哈……既然你我都受命於人,命運相同,誰也不比誰大,誰也不比誰小,好,那就不必謙虛的了。」

  幻影七魔冷笑道:「很好,陳義成,我們廢話少說,燕少玉的船已到近前,難道你想要他們安全登岸嗎?」

  乾坤遺叟陳義成冷笑道:「他們安全登岸,不安全登岸,不用你管,只是老夫唯一的心願尚未了。」

  幻影七魔冷冷的道:「那麼你是想再與燕少玉一較高下?」

  乾坤遺叟陳義成諷刺的冷笑道:「這就是你我唯一不同的地方。」

  這句話,深深的刺傷了幻影七魔,然而,事實如此,他又否認不得,冷然大笑一聲道:「陳義成,在這裡你說了算數嗎?」

  乾坤遺叟冷笑道:「此島由我掌管,該比你說了算數。」

  這時三艘大船已更接近了百鳳島,幻影七魔心中大急,揮手朝身後的人喝道:「下海。」

  乾坤遺叟陳義成目注那些手握刀劍,轉身欲去的人,喝道:「站住!」

  幻影七魔厲聲道:「陳義成,他們是我的部下,你有什麼資格指揮?」說罷轉身對紅雲幫的弟子道:「你們下去!」

  乾坤遺叟陳義成冷聲道:「慶雲!你去率人擋住海岸,那個違令下水者,一律格殺勿論。」

  只聽他身側那個先前送信的黑臉少年沉應一聲,領著百多人,直向海岸撲去!

  乾坤遺叟陳義成冷冷的道:「識相的,體現在該滾了,別惹陳某動了肝火。」

  看看那三艘已近在眼前的大船,幻影七魔倒真有些心寒,陰冷的注視著乾坤遺叟陳義成道:「陳義成,在下希望你能活著回到碧巒島。」說著也不敢停留,高聲的對著那些進退兩難的紅雲幫手下道:「下船,先回碧巒島!」說罷,逕自向一艘快艇上奔去。

  燕少玉此來最大的期望,就是能碰上幻影七魔,了卻此仇,見狀冷然一聲,喝道:「幻影七魔,你還想走嗎?」聲落騰身激射而起,越過十幾丈的海面,落在百鳳島上,方欲起身追趕,突見人影人閃,他們前面落下了乾坤遺叟陳義成。只聽他朗笑一聲,道:「燕少玉,你既有心踏平東海六十四島.還伯他飛上天去嗎?同樣的,如果你出不了百鳳島,其它的還有什麼可說?」語氣平靜面有力。

  這時,幻影七魔已登上快艇,離島而去了。

  燕少玉心知有乾坤遺叟陳義成阻路,自己決難脫身,只得暫把一腔恨火壓下,抬眼又見乾坤遺叟陳義成,冷笑道:「閣下發散須亂,形如乞丐,不難想像得出,這幾個月的時光,閣下是怎麼過的。」

  乾坤遺叟陳義成精眸深處掠過一絲英雄末路的光芒,但只一閃即逝,慘淡的一笑,道:「此處位於海外,故友極少,老夫不用招呼客人,日久心懶,也就養成這種不儀容的習慣,倒叫尊駕見笑了。」

  燕少玉冷漠的道:「這裡倒是座世外桃源了?」

  乾坤遺叟精眸中冷芒一閃道:「燕少玉,老夫已說過,人,只要他不死,就得掙命。」

  燕少玉冷笑道:「真正的理由,只怕不單在這裡吧?」

  乾坤遺叟陳義成突然朗笑道:「哈哈……知音難求,燕幫主,你可得知道老夫留在此地的真正理由?」

  這時,三艘船上的人,已然登岸,那個黑臉少年,把率領的人撤到乾坤遺叟陳義成身後,形成一個對峙之勢。

  燕少玉冷淡的道:「一個時時刻刻不忘稱霸天下的梟雄,豈肯因貪生而寄人籬下,鯨海叟要利用你,因為你武功高強,而你之所以聽命於他,卻是為了他擁有東海六十四島的雄渾實力,只是這裡的力量,並不在你北海派之上。」

  乾坤遺叟陳義成冷然道:「但你已霸了整個中原。」

  燕少玉冷笑道:「所以你要重會燕某,而不准幻影七魔在海上截擊。」

  乾坤遺叟陳義成精目中奇光一閃,陰沉的道:「燕少玉,如果你我都不是武林中人,天下可能疑為你是老夫的知己。」

  燕少玉冷笑道:「武不爭文爭,你相信我倆能並存嗎?」

  乾坤遺叟陳義成一怔,突然大笑道:「哈哈……一山不容二虎,一朝難容二君,燕少玉,你想到的比老夫還多,那麼,咱們就長話短說了吧!」

  燕少玉星目突然神光閃射的盯在乾坤遺叟陳義成清瘦的臉上,道:「假若,你我是一文一武.想必就無爭執了。」

  乾坤遺裡陳義成臉色一變,道:「那也未必,昔日戰國時代,有位將軍叫廉頗的,和一位文臣叫藺相如的,便是一個例子,他們兩個平時是好朋友.但一旦有事還在趙王面前爭寵呢!」

  燕少玉冷冷的道:「但你我並不需要在任何人面前爭寵呀!」

  乾坤遺叟陳義成面色又是一變.繼而大笑道:「文勝於武,那時老夫就做個武夫吧!」

  燕少玉淡然的冷笑道:「但願你能如願以嘗。」

  乾坤遺叟陳義成沉聲道:「燕少玉.今日之局,咱們怎麼解決,老夫先把話說在前頭,幻雲谷外.老夫已得了一次教訓,這次,老夫將要全力以赴,直到結束。」

  眾人都知道乾坤遺叟陳義成功力在燕少玉之上,聞言不禁同時為之一震,九陰女白鳳急上兩步,與燕少玉並肩而立,輕喚道:「少玉……」

  燕少玉並末理睬九陰女,只是搖搖頭,拾眼注視乾坤遺叟陳義成笑道:「閣下指名約我燕少玉前來,燕某一切自然體會到,絕不以二人之力合攻,請閣下放心!」

  乾坤遺叟冷冷的道:「那樣你能制勝嗎?」

  燕少玉緩緩的跨上兩步道:「「現在勝負誰勝,未免言之過早,咱們也該動手了!」

  乾坤遺叟矛盾的望了燕少玉一眼,道。:「燕幫主,你我要是兄弟,那該多麼……」

  燕少五淡漠的一笑道:「可惜你我竟是敵人!」

  乾坤遺叟陳義成似很有把握的道:「不過,你死之後,老夫為你全兄弟之誼。」

  說著緩緩舉步走了上來。

  黑臉少年凜然的望著燕少玉,心中頒感懷疑的道:「他年紀比我小,但卻敢與前輩高人搏鬥而毫不畏懼.我比他差多了!」

  九陰女白鳳這時已在暗中運功.她已經考慮過了後果,無論如何,她決不讓燕少玉敗在乾坤遺叟手中,那管,他今後會永遠不理她,這種犧牲,對一個少女來說.該是多麼大啊!

  兩人的距離已縮短到一丈之內了,乾坤遺叟冷然的道:「燕幫主,誰先出手?」

  燕少玉也是冷然道:「同時!」

  乾坤遺叟歎了一口氣。點點頭,喝道:「好!出手!」

  聲音一落,兩人同時向對方撲去.毫無先後之分。

  □□□□□□□□

  乾坤遺叟陳義成自恃功力比燕少玉深厚,以他老道的對敵經驗,當然不會放過這種特長,一上手,便是硬撞硬的打法。

  掌出狂風如鏟,真能把地面剷去一層。

  燕少玉生性剛強,雖然明知自己功力不及乾坤遺叟陳義成深厚,但卻忍不下他那種盛氣凌人的攻法,冷喝聲中,雙掌提足十二成功力,直迎上去。

  九陰女白鳳粉臉立時一變,無法自主的跨上一步,一雙玉掌,早已提到胸前。

  一聲震天價響,沙土立時瀰漫了一片,方圓數丈之內,對面難見人跡。

  燕少玉雙肩一晃,身子鼎立不動,只覺雙臂酸麻,胸中氣血有些起伏不定,九陰女白鳳見狀便放心垂下了雙掌。

  一陣海風,吹開了滿天飛塵,乾坤遺叟陳義成面前,豁然出現三個深達三尺的足印。

  三女與天龍幫眾人,個個臉上都浮出驚異之色,木然的望著乾坤遺叟陳義在面前的足印出神,顯然,他們誰也沒料到,這一掌之下,退下了竟會是乾坤遺叟陳義成。

  乾坤遺叟陳義成自滿的掃了燕少玉一眼,目光立時落在燕少玉面前的空地上,老臉立時一變,得意之色全消,冷然的盯著燕少玉道:「燕幫主,你的功力,精進得令老夫心折!」

  燕少玉這段時間之內,腦海中也一直在猜疑著,聞言冷冷的道:「閣下可能未用全力吧!「乾坤遺叟陳義成心中一動,突然精目中冷光一閃,大喝聲中,再度飛身撲上,道:「那你再接老夫一招。」隨聲掌風已到。

  燕少玉心知乾坤遺叟陳義成陰險多計,第一招很可故意敗跡,藉此與自己硬拚掌力,使自己不好意思運用蓮台九佛,以達其制勝目的,但卻仍不顧示弱,冷喝一聲,出掌硬迎上去。

  又是一聲震天價的大響,但是,事情卻與前時一般無二,燕少玉仍然立於原處,干坤遺叟陳義成又退三步。

  望著乾坤遺叟陳義成陰晴不定的臉,燕少玉陰沉的道:「陳義成,你該展出高度的手段來了。」

  事實真相,只有乾坤遺叟陳義成自己明白,他陰冷的注視、著燕少玉道:「燕幫主,老夫已說過,你的內功精進得令人心折。」

  燕少玉冷漠的道:「假使你陳義成真是用了全力的話,在下可以直言奉告,燕某功力,一如往昔,進境或許有的,但這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也未必能進步了多少。」

  乾坤遺叟陳義成冷笑道:「幻雲谷外的事你記得嗎?」

  燕少玉道:「在下功力與那時相差不了多少,如果硬說有些進步的話,那只有你自己。」

  乾坤遺叟陳義成聞言臉色猛然一變,這一剎那,他突然想到了鯨海叟,一絲陰毒的念頭,油然而生。

  燕少玉冷然的道:「這次誰先出手?」

  乾坤遺叟陳義成抬眼望著燕少玉良久,便說道:「燕少玉,你的武功招術,原本勝過我,現在你的內功也比我強了些。今日之局,不戰已知後果,何用再戰?」

  燕少玉突然冷森的道:「那你該甘拜下風了?」

  站在一旁的黑臉少年,這時見狀大為不滿,冷然喝道:「燕少玉。我在船上已說過。第二個機會是我與你,現在時間到了。」說罷飛身阻在燕少玉身前,目光凜然,大有從容赴義之勢。

  燕少玉與乾坤遺叟陳義成同時一怔,乾坤遺叟陳義成冷聲道:「柳慶雲,你自信能在我的面前走出幾招?」

  黑臉少年聞言霍然轉身,恭謹的道:「弟子功力怎能與島主相較。」

  乾坤遺叟陳義成冷笑一聲道:「那你此舉是為了保衛百鳳島麼?」

  柳慶雲惶恐的應道:「重視柳慶雲的只有島主一個,我是為了……」

  乾坤遺叟陳義成聞言默然,突又長笑一聲對燕少玉道:「燕少玉,說實在的,老夫這生都在利用人,從未對任何人有過真感情,但對此子,我卻格外了,你也覺得驚奇嗎?」

  燕少玉冷漠的笑道:「有什麼驚奇的,因為你已經知道自己老了,只是在無形中對這個你想利用的人,濫用感情罷了。」

  乾坤遺叟一怔反問道:「你相信可能嗎?」

  燕少玉不再理會乾坤遺叟,他冷漠的掃了柳慶雲一眼,道:「柳慶雲,你動手吧!」

  乾坤遺叟陳義成聞言臉色一變.就在這時,只聽柳慶雲冷應一聲道:「柳某討教了。」隨即身子一提,猛撲了上來。

  燕少玉冷漠的靜立著,動也不動,狀如未覺似的。

  就在柳慶雲蓄滿了功力,雙掌將到達之際,突聽乾坤遺叟陳義成怒喝了一聲,接著人影一閃,柳慶雲右手門脈已被扣住,前衝之勢,硬生生的被拉了回去。

  燕少玉平靜的一笑道:「陳義成,你的舉動在下並不覺有什麼特別。」

  乾坤遺叟陳義成氣得滿頭白髮垂直,揮手把柳慶雲摔出老遠,喝道:「與我站遠一點」,說罷轉身冷酷的注視著燕少玉,切齒道:「燕幫主,你不要逼人太甚了。」

  燕少玉平靜笑道:「陳義成,如在過去,你心中再怒也不形之於色的,怎麼現在,你卻變得如同孩童一般,竟想用臉上的表情嚇唬人呢?」

  乾坤遺叟陳義成冷聲道:「燕幫主,你是在取笑老夫嗎?」

  燕少主淡淡的一笑,道:」取笑倒不敢,在下只是替你有點……」

  看看燕少玉那冷漠而無一絲表情的俊臉,乾坤遺叟陳義成便有些氣餒了,他慘然地道:「燕幫主老夫已落魄到了今天這種地步,難道你還……」

  燕少玉仍是冷然的截住他的話道:「陳義成咱們原先已說過,你我兩人,必須一文一武,何況燕少玉一向行事,從來不知什麼叫同情心!」

  百鳳島的弟子,聞言個個動容,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之內,他們全都撤下身上的兵刃。

  拔山神牛剛沉悶了半天.正愁沒有熱鬧.見狀忙喝道:「怎麼?你們要打嗎?」

  乾坤遺叟陳義成回頭冷叱道:「老夫還沒死。那個做得主。」說罷轉身對燕少玉道:「燕少玉,老夫今生是無法與你抗衡了,你想你應該放心了!」這簡直就是向燕少玉求饒的話,說得有點慘兮兮的,但燕少玉並不動容,他的俊臉上仍是冷然的道:「燕某就是不放心。」

  似乎已看出了什麼,乾坤遺叟陳義成心中暗自歎息了一聲,又苦苦今今的道:「燕幫主,一個習武的人,武功一旦被人廢了,可說比奪去他的性命還痛苦,你我原無深仇大恨,何必一定要……」

  由以上這些談話中,可以說這乾坤遺叟陳義成,沒有骨氣,也實在令人難以置信,像這樣一位武功頂尖兒的高手,竟然如此喪氣。在場各人,無比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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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1 12:44:02 |只看該作者
  百鳳島上的人,卻個個面現憤怒之色。

  燕少玉星目迅捷避開了乾坤遺叟的精目,淡然一笑道:「陳義成我記得你曾親口說過人,只要活著,就得爭命,以你的才智,燕某相信你是可以安然渡過晚年的,不過……」

  乾坤遺叟心中一動,那雙冷冽的精目中,突然閃過一絲柔和的光芒,慘然的一笑,道:「燕幫主,這樣說來,你是拒絕了?」

  燕少玉道:「不錯,閣下如要保持一身武功,就只有盡自己所能了。」

  燕少玉話聲才落,突聽柳慶雲大喝一聲,道:「我們上!」

  鳳島上的弟子,以為燕少玉逼迫乾坤遺叟陳義成太過份了,知道他侍技凌人,不給武林同道留餘地。因此,個個咬牙切齒,一聞喝聲,不由紛紛拚命撲了上來。

  拔山神牛剛見狀大喜,大喝一聲道:「我們也上吧!」隨著當先迎了上去。

  東海島主姬天雄,原是東海之主,他見東海的弟子,竟敢當著他的面,如此猖狂,心頭為之大怒.便舉手一揮,喝道:「大家迎上」說著,也騰身而起。

  此時,除了三女陪著燕少玉之外,其它的人,幾乎全加入了戰圈。

  乾坤遺叟陳義成一見局面,已成混亂之勢,心中立時靈光一閃,大喝一聲,道:「燕少玉看情形咱們只有一戰了。」隨聲雙掌如電,直撞燕少玉胸口而來。

  燕少玉雖然知道他此時內功已不如自己,但仍不敢大意,連忙運氣立莊,雙掌閃電向前拍出。

  就在燕少玉雙掌舉起之際,乾坤遺叟陳義成突然收掌暴退而去,一閃沒入混亂的人群中。

  此際,雙方的人全動上了手,為數下二三百人,乾坤遺叟陳義成如存心逃走的話,以他的功力而論,是不容易截上的。

  燕少玉本能的向前追出兩步,但又無可奈何的停了上來。

  九陰女白鳳急道:「少玉,快,我與你分頭去追他。」

  燕少玉悵然的搖搖頭道:「不用了。」

  姬鳳儀急道:「不行。」

  七煞玉女白燕與九陰女白鳳同聲叫道:「儀儀,你怎麼也變了?」

  姬鳳儀粉臉一紅,嬌聲道:「因為留著他;將會傷害你。」

  燕少玉心頭一動,星目移注到鬥場上那傷亡的屍首上,木然的道:「他永遠不會傷害我,因為,我只廢除了他的武功啊!」

  九陰女白鳳奇怪的問道:「那麼,他現在去了那裡?」

  燕少玉搖頭道:「他現在到碧巒島去了,因為,他知道誰使他的武功打了這麼大的折扣,他也明白誰粉碎了他稱霸武林的美夢。」

  姬鳳儀憂形於色的道:「所以,我說他會再來找你。」

  燕少玉感慨的道:「不會的,因為我與他是公平決鬥的。」

  三女聞言,心中同時一震,七煞玉女白燕脫口道:「那麼他會不會去找鯨海叟?」

  燕少玉道:「他人雖陰沉,野心很大,但在爭雄爭霸的這一方面.卻很磊落,野心就是他的生性,鯨海叟奪去了他的一切.

  他自然要去找他。」

  九陰女白鳳道:「少玉,你很少讚美別人,尤其是你的敵人。」

  燕少玉有些悵然的笑道:「是的。我只讚美過他。」

  三女聞言又是一怔!這時,百鳳島的人,又開始向後退了,人群中,卻已失去了那柳慶雲。

  燕少玉飛身躍上一塊巨石,抬眼四週一掃,只見朝碧巒島的方向此時正有一艘小船在破浪急駛著,他立即回頭大喝道:「百鳳島主與柳慶雲早已逃走了,你們還敢抗拒找死嗎?」

  百鳳島的弟子原先由於氣憤,而不顧一切的替乾坤遺叟陳義成抱打不平,但一交手,只見傷都是自己的人,心中也有些醒悟了,此時聞言,便向四週一看,果然不見了百鳳島主。乾坤遺叟的能耐,他們是知道的,他這一走,那還有勇氣再戰,於是一個個相繼丟下兵刃,退了下去。

  拔山神牛剛失望的舐舐嘴唇,有些不耐煩的自語道:「你怎麼突然仁慈起來了。」

  東海島主姬天雄臉罩嚴霜,面對那些投降的百鳳島上的弟子喝道:「拿起你們的兵刃,滾回你們主子那邊去。」

  那些弟子,大都住在百鳳島上,聞言個個面現驚慌之色,其中一人,突然雙膝跪地,叩頭道:「弟子等都是住在碧島,為了怕連累家人,才不得聽命於人,萬望島主念往日之情,開恩饒恕弟子等今日之過,做牛做馬,弟子等也是心甘情願。」

  一個跪下,其它的相繼傚尤,登時跪了一片.倒把個姬天雄弄得不知如何是好。

  玄真羽士雲天羽上前,朗聲一笑道:「島主,目下我們待辦的事尚多,不能耽擱,這些人們。何不叫他們暫時回家。等六十四島平定之後,再來發落好了。」

  東海島主姬天雄道:「但不知我們下一步要到那裡。」

  燕少玉接口道:「天羽之意,大概是說我們下一步驟,該趁機進取碧巒島?」

  玄真羽士雲天羽點頭道:「幫主是否也有此意?」

  燕少玉笑道:「陳義成在東海是個極重要的角色.他一敗至此,鯨海叟必須心驚,再者,他也料不到我們會馬不停蹄的今天就追趕過去,但不知姬伯伯意下如何?」

  東海島主姬天雄笑道:「若問東海的地形,我比你們熟悉的多,但是計謀方面,我就大不如你們了,好吧!咱們就這麼辦好了。」話落轉身對眾人道:「你們各自回家去吧,姬天雄是沒有你們這批手下的。」很氣恨的揮了揮手。

  先前那人忙道:「我們原是替島主把守此島的,懇求島主憐憫我們吧!」」

  玄真羽士雲天羽笑道:「各位如想再住此島,只有靠你們自己去努力了。」

  東海島主姬天雄不再理會眾人,轉身道:「我們這就出發吧!」

  姬鳳儀留戀的道:「爹爹,我們不回家一趟嗎?」

  百鳳女笑道:「如果我們收回東海,我們便能永遠住在這裡了,如果我們收不回東海六十四島,儀兒,那裡還有我們的家呢?」

  燕少玉笑道:「我們只要走兩座島,那裡便是你們永遠的家了。」

  姬鳳儀忙道:「少玉。也是你的麼?」

  燕少五星目中掠過一絲淡涼的光芒,緩緩轉身向海邊走去.道:「我相信那裡一定佈置得很美吧!」姬鳳儀急上兩步,與他並肩而行,低聲道:「少玉,只要你所到的地方,就是一個寸草不生的荒島,我也會覺得那裡很美,相反的,如果你不住那裡,再美麗的地方.我都會覺得荒涼淡漠無味的。」

  燕少玉心頭一震,不自主的輕歎道:「儀儀,你好癡情啊!」

  姬鳳儀緩緩低下頭去,憂鬱的道:「是的,少玉,你忍心離開我嗎?」

  燕少玉心頭一緊,伸手摸摸她的柔髮,低聲道:「我沒有說要離開你們啊!」

  姬鳳儀嬌怯的道:「但我總覺的你是那麼憂鬱,我從未見過你對任何事物高興過,或是對任何地方多看上一眼,因此.

  我有些擔心……」

  燕少玉停在海邊,注定那茫茫的大海,道:「也許,東海六十四島收復之後,我會忘了過去。」說罷,抱起姬鳳儀,飛身躍上了大島。

  眾人也相繼登到自己的船上,一聲令下,三艘大船開始起錨,向五里以外的一座朦朧的大島駛了過去。

  燕少玉凝立船頭,突然沒來由的沉聲道:「盲聖、邪啞你們兩艘乘船與我們的船保持著距離,跟在後面。」

  盲聖、邪啞二人一怔,同聲道:「為什麼?」

  燕少玉沉聲道:「不為什麼,你們照著做好了。」

  邪啞笑道:「我倆雖然水中功夫不大好,但還有全不會水的呢!」

  燕少玉也說不出為什麼要兩船跟在後面,聞言就叫他們定在前頭.又轉聲對拔山神牛剛道:「牛剛與天羽的船守後,因為你們水中功夫都不行。」

  拔山神牛剛聽說他的船守後,不由環眼一瞪,但卻不敢反駁.只是埋怨盲聖、邪啞道:「這筆帳以後再與你們兩個老鬼算清。」

  日近西山,三艘大船已駛到碧巒島一里之內了。

  □□□□□□□□

  突聞島上一聲大響,只見人影連閃,海邊上突然出現數百武裝漢子,東海島主姬天雄見狀心頭一震,脫口道:「不好,他們已有準備了。」

  燕少玉見狀也是一怔,注定碧巒島上的人,陰冷的自語道:「鯨海叟果然有兩下子,這樣也好,我們就正面迎上去吧!」

  這時,前面盲聖、邪啞所乘的大船,已駛近碧巒島不遠的地方,領先燕少玉等人,足有二三十丈之送。

  此刻,眾人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島上,誰都沒有注意到其它的。

  驀地!前面大船突然爆起一聲大響,接著人聲沸騰,鬧成一片,所有的人,都紛紛向海中躍去。

  燕少玉俊臉一變,沉聲喝道:「不要再向前駛了。」

  東海島主姬天雄卻大聲道:「向百鳳島開。」

  燕少玉目注海面,高聲叫道:「盲聖、邪啞,回來!」

  這時,那艘爆炸的大船.已沉到海面去了,盲聖、邪啞由水中探出頭來,盲聖高聲道:「幫主快退回去,這數十丈海水之中,佈滿了帶炸藥的賊子,防不勝防。」

  燕少玉冷聲道:「你倆個快回來,這是命令。」

  邪啞大聲道:「五里海水難不住我倆,船上其它的弟子,已全成了俘虜,幫主速退到安全地帶,艙上尚有其它的人,他們不能與幫主的水功相比。」盲聖、邪啞與燕少玉相處日久,深知他的個性,是以先把其它人放在前面。

  燕少玉俊臉一變,沉聲道:「我在六十丈外等你們,速退。」

  海面上盲聖、邪啞同聲答應一句,突然雙雙沉下海面去了。

  燕少玉心頭也是沒來由的一沉,注定兩人先前浮現的海面上,悵然若有所思的道:「船往後退三十丈。」

  東海島主姬天雄不安的道:「少玉,他們仍能游過來。」

  燕少玉默然不語,像有什麼心事似的。

  碧巒島上的人,仍然整齊的排列著,並無出擊的動向,海面上,自那聲爆響過後,此時又恢復了平靜,甚至連一聲戰鬥傷亡的慘號聲也沒有。

  兩艘大船並停在距島百來丈外的海面上,燕少玉俊臉濃霜,陰沉的道:「我不該只注意島上,而忽視了海中。」一邊說話,一邊解著衣扣。

  姬鳳儀不安的道:「少玉,你解衣幹什麼?」

  燕少玉星目仍然盯著遠處的海面,聞聲道:「盲聖、邪啞他倆這段時間之內該游到了,但是此時海面上卻不見兩人蹤影,我要下去看看。」

  七煞玉女白燕不願他一人前去冒險,見狀忙道:「少玉,他倆水功原不及你,那能回來的這麼快呢?何況……」下面的話,她卻不敢再說下去了。

  燕少玉沉聲接道:「我不願天龍幫的人吃一點虧。」

  看著海面的紅日.東海島主姬天雄突然開口道:「少玉,此時天色已晚.他們既然早已準備,此時前去只怕要吃虧,我想,一般東海的弟子.決難不住兩人,就是萬一他倆真個落在鯨海叟手中,我相信他也不敢傷害他們,因為,他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燕少玉心神不安的道:「我說過,我不願天龍幫的弟子吃虧。」聲落已把外衣丟在船上了。

  此時.另一艘船的玄真羽士雲天羽白衛雙雙跨了過來,雲天羽見狀已知燕少玉的心意,忙道:「幫主,他們之所以要把那條船炸掉的原因是為了……」

  燕少玉聞言沒精打彩的道:「因為,怕我們後面的船進入他們的範圍之內時.盲聖、邪啞的船早已靠岸了,那時力量就更大了。」

  玄真羽士雲天羽道:「這固然也是原因之一,但我認為最主要的目的,他們是想引我們前去救應,然後一向將我們打盡,幫主此去,豈不是自投羅網嗎?」

  燕少玉此時心中記掛著盲聖、邪啞二人的安危,這些話那能聽得進去,便道:「我心意已決,你們不用再說了。」

  玄真羽士雲天羽接道:「幫主,你的智能一向高超,我相信你不會因一時之煩燥,而有亂步驟的!」

  三女與眾人的目光,都希求的盯在燕少玉的俊臉上,雖然,他們誰也沒有說話,但是,燕少玉仍然能看得出他們對他的關心。

  他,迷茫的笑了笑,笑意是那麼飄忽無主,他決然的道:「我並不迷信任何東西,但是,盲聖、邪啞二人一沉下水面,我腦海中就浮現了絕醫谷奇與黑衛的影子,我不能不去,只要我有一口氣在。」聲音一改往常的平靜.聽來十分急促。

  這時,姬鳳儀似乎已看出無法阻止燕少玉了,她絕望地把憂鬱的目光注視著海面。

  東海島主姬天雄揮手退下長袍,把緊身的帶子一束,豪聲道:「少玉,我陪你去走一躺吧。」

  燕少玉笑道:「姬伯伯,這裡的一切需要你指揮。」

  東海島主姬天雄朗笑道:「一切都系與你一人身上,再沒有什麼比你更重要的了,咱們走。」

  燕少玉身子猛然一震。霍然轉過身來,望視著東海島主姬天雄,道:「姬伯伯,你的話令少玉作難。」

  東海島主朗然一聲。方想開口.突聽姬鳳儀驚呼道:「啊!那邊飄過來兩個人,你們看。那是誰?」

  眾人聞言,不由全都向船邊奔去,只有燕少玉木然的站在那裡,似乎已失去了他以往的自信心,他喃喃的自語道:「不必迷信那些……」

  突然,東海島主姬天雄驚呼道:「是他倆!」接著傳來五聲撲通!撲通!的落水聲。

  此刻的海,是多麼寂靜啊!雖然,船上的人不算少,但是,卻沒有一點聲息。

  燕少玉的俊臉,此時自得伯人,他仍然麻木的站在那裡,那雙明亮星目,漫無目的地盯注在一個他看不清的焦點。

  海面上傳來東海島主姬天雄沉重的聲音著:「拋下繩子來。」

  不大工夫,他又叫道:「向上拉,小心點,不許震盪。」

  突然,一個嬌怯而帶哽咽的聲音,起自燕少玉耳際,輕聲道:「少玉,他倆回來了,我……我希望……也求你能……」

  燕少玉用力搖了搖頭,木然的道:「我能經得起任何的打擊,我曾親眼看到父母與家姊死前的情景,這些……我相信很少人看到過。」

  姬鳳儀嬌怯道:「少玉,你的臉,你的險蒼白得那麼可怕啊!」

  燕少玉木然的道:「我還活著,他倆在那裡?」

  突然,一個吃力的聲音道:「幫主你……你眼花了?」

  燕少玉的心好像突然被千百條鋼絲同時困住了,緊得他有些透不過氣來,那雙朦朧的眸子,凝注在兩個模糊的大焦點上。

  是兩方厚達五寸,長達八尺的大木板,上面,成大字形躺著兩個人,雙肩並、雙大腿上各釘著一柄三尺長劍,但,致命的卻是小腹上的那一柄。

  雖然,燕少玉好像只看到了兩灘刺目的鮮血,而看不清兩人,但那聲音,他卻記得,不由艱澀的笑了笑,說道:「盲聖,我自信並未老,但是……」

  那渙散的眸子,深深的凝注在他的俊臉上,找不出一絲痛苦之色。

  盲聖吃力的笑道:「幫主,我第一次見你如此軟弱。」

  燕少玉緩緩低下身來,右膝已跪落船面上,他,言辭有些零亂的道:「我永遠不會軟弱的,先前我好像有個預感,所以,我叫你們斷後,但是,我又無法堅持下去。因為,那只是個預感啊!」

  邪啞痛惜的道:「小幫主,海面風大,你要多穿點衣服,以免著了涼!」

  燕少玉搖頭笑道:「我相信海中更冷……」說著伸出顫抖的雙手,去抓倆人小腹上的長劍。

  四週一片寂靜,靜得每一個人都可以聽到自己心跳似的。

  盲聖沉聲道:「小幫主,我們的命就在劍尖上,拔……拔不得!」

  燕少玉心頭一顫,他有點遲疑,突然又把手縮了回來。

  盲聖、邪啞渙散的眸子下,緩緩蒙上了一層淚光,凝視著燕少玉滾著冷汗的險,盲聖吃力的勸道:「幫主,千里搭長蓬,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倆都是年近八十的人了,死不足惜,小幫主,我們也有什麼牽掛的,唯一覺得不安的,是你,你外表雖冷,但那顆心卻比准都脆弱……」他咳了兩聲嘴角突然流出鮮血。

  燕少玉麻木的道:「我該勸你們,但是,我不知道怎麼說才好,也許,我該說,你們走得太早一點。」

  邪啞道:「小幫主,老而不死是為賊,我們走的不早了!」

  燕少玉望著他們發呆,他潔白的大牙上,已佈滿上一層血,接著,鮮紅的血,順著他嘴角流了下來,他道:「起碼!你們該看到那人死在你們前面!」

  盲聖笑道:「小幫主,天下我們只相信你一個,而我們更相信奪命之仇。你一定會替我們報的,但令我們擔心的是你,嘴角上已開始流血了。」

  燕少玉笑道:「流得比你們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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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1 12:44:19 |只看該作者
  盲聖淒然道:「小幫主,別……別令我們在九泉之下擔……擔心了……」話落緩緩吐出最後一口氣,合下那雙沉重的眼簾。

  邪啞苦澀的笑道:「小幫主,瞎子的話是對的,盲聖、邪啞,自十二歲相處,從未分開過,我……我也得走……了。」說罷也跟著吐了了最後的一口氣。

  他們,自始自終,侃侃而談,從沒擔心過自己的死,卻擔心著這冷漠的少年會記掛著他們,也許人與人之間的交往,真個沒有年齡之分。

  燕少玉麻木的望著兩人的屍體.冷漠的自語道:「兩塊木板。十柄長劍,便輕易的奪去了我左右雙臂……」

  三個少女,同時移動著蓮步走了上來,一齊圍蹲在燕少五身側。一隻顫抖的小手,輕輕撫在燕少玉流血的嘴角上.顫聲道:「少玉,忘了吧!」

  燕少玉緩緩站起身來,沉聲道:「回百鳳島。」

  這一著,大出眾人意料之外,似乎生怕他再變卦,東海島主姬天雄聞言忙喝道:「全速開船回百鳳島。」

  於是,兩隻大船如怒箭般的向百鳳島駛去。

  □□□□□□□□

  冷冽的海風,吹得白浪翻騰,一波接一波的沖刷著平平的沙灘,發出時斷時續的單調聲響,浮在浩渤海際的小島上,夜裡,本就夠淒涼的了,而這斷續的聲音,更使人惆悵萬分。

  星羅密佈的大石頭,在夜裡,只依稀浮映出幾個朦朧的黑影,猶如一個個蹲伏在海灘上的巨獸一般。

  在一方高大如小層的平滑大石頭,此時,正靜靜地坐著一男三女,男的,身著鵝黃儒衣,一雙星目,正冒著熊熊的冷芒,一眨不眨的望著海上,他正是燕少玉。

  三個少女,六道充滿愛憐的目光,也是一眨不眨的望在燕少玉臉上。

  在四人靜坐著的巨石下面,放著兩塊大木板,板上僵臥著兩具屍首,正是盲聖、邪啞,這時,兩人身上的長劍已除去了,兩具死屍,都換了一身潔淨的衣服。

  誰也沒有開聲,夜,仍是那麼單調,只偶而傳來幾聲海風刮動衣角的輕響。

  突然,一個嬌柔的聲音輕輕的叫道:「少玉,他們也許不會來了,現時,已近三更,明天,我們就可以找他們算帳,你需要休息。」說話的是九陰女白鳳。

  燕少玉直覺的搖搖頭道:「他們決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誰都知道,燕少玉報復心大.如此的深仇大恨.他決不會拖過一夜的,在他們想,島上該是空虛的。」

  七煞玉女白燕輕聲道:「鯨誨叟也許想到。」

  突然,燕少玉從巨石上站了起來。冷冷的笑道:「很不幸,他沒有想到。」那聲音冷得令人心寒。

  三女同時一震,九陰女白鳳當先站了起來.舉目向海中凝視著,七煞玉女白燕與姬鳳儀也相繼站了起來。

  九陰女白鳳突然問道:「他們把船停下來了。」

  七煞玉女白燕與姬鳳儀同聲道:「船?船在那裡?」

  燕少玉陰冷的道:「但停得太近了點.我們坐下來吧!」話落當先坐了下來,而這時候,他又想到什麼似的道:「燕妹,你帶儀儀回去吧。」

  姬鳳儀嬌聲道:「不,我要跟你在一起!」

  燕少玉道:「儀儀,我希望你永遠善良,這裡發生的事,你不該看見的。」

  姬鳳儀道:「我不怕,我也恨他們。」

  七煞玉女白燕芳心突然一動,美目一轉,附耳對姬鳳儀說了幾句話道:「鳳妹,我們回去嗎。」

  姬鳳儀點頭道:「嗯,我們要快一點。」說罷跟著七煞玉女白燕而去。

  二女走後不久,距海灘三丈外的水面上,突然冒出二三十個人頭,正全力向島上衝來。

  燕少玉星目在那些面孔上逐個掃了一眼,突然喃喃自語道:「金扇玉狸,原來你還沒死呢?」

  九陰女白鳳這時也低聲叫道:「少玉,你看那個是不是幻影七魔?」

  燕少玉心頭一緊,順著九陰女白鳳所指方向望去,星目中登時射出一片寒芒,冷冽的道:「正是他!」

  這時,他們已游近海灘,正俯身涉水而上。

  九陰女白鳳嬌軀一動,就要動身,又被燕少玉一把拉住,低聲說道:「讓他們全上來再說吧。」

  幻影七魔與金扇玉狸余煌的目光,不停的在巨石陰影下打量,卻把石頂上忽略了,看了一陣,金扇玉狸余煌突然舉步欲上,幻影七魔一把拉住他.道:「慢著,燕少玉只怕沒走。」

  石上燕少玉聞言不由心頭一驚。

  □□□□□□□□

  金扇玉狸余煌得意的笑道:「放心吧,燕少玉此刻只怕已,葬身碧巒島上,我倒擔心這座島已變成毫無抵抗力的空島了呢?」

  幻影七魔精目掃了四週一眼,冷笑道:「如果真成了空島,你就可以一躍可成為島主,嘿嘿,多容易。」言下似乎非常不滿。

  金扇玉狸余煌冷然一笑道:「在下本來就沒有多大野心,能做島主,余願足矣。」

  幻影七魔冷冷的道:「那三個丫頭,一向不離燕少玉左右,只要燕少玉葬身碧巒島外,只怕那三個丫頭也無法活得成了。」

  金扇玉猩余煌聞言臉色立時一變,冷聲道:「老爺子已答應在下,不殺七煞玉女白燕的。」

  幻影七魔聞言冷然笑道:「余煌,你帶來的炸藥雖然把盲聖、邪啞弄死了,但別忘了.計是老爺子與我想出來的,那兩個人也是死在老爺子手中的,燕少玉不死則已,他如果真的死了,也不是你的功勞,你以為老爺子真會那麼重視你麼。哼!」

  金扇玉狸余煌也是個狡詐之人,聞言心頭一緊,冷笑道:「老爺子言出如山,豈有相欺之理,時間有限,我們該動手了。」

  幻影七魔冷冷的道:「你這是下命令?」

  金扇玉狸余煌冷冷的道:「就算是吧!」

  幻影七魔聞言大怒.冷森森的道:「余煌,你算個什麼東西?」

  金扇玉狸余煌的武功雖然不及幻影七魔許多,但卻毫無懼色,他一見情勢不對,急忙探手人懷,摸出一方玉牌,丟給幻影七魔道:「告訴你吧,老爺子不但疑心陳義成,連你他都不放心,咱姓余的就佔了這點沒有野心的便宜。」稍停,臉色突然一寒,道:「今天,如果我死在百鳳島上,你也休想生離東海,咱們現在就可以說是同舟共濟了,嘿嘿……」言下似頗得意。

  幻影七魔見鯨海叟連至高的信符都交給余煌,心知無法奈何他了,他原是個深沉之人,當即強自壓下胸中怒火,淡然一笑道:「余煌,在下倒低估了你。」

  金扇玉狸余煌冷然一笑道:「假使在下武功與你相等,也就省去這道手續了,以尊駕之見,咱們是上與不上?」

  幻影七魔心中暗自冷笑一聲,道:「既然來了,當然要探出個虛實,在下倒希望七煞玉女白燕尚未離開百鳳島,以達你的心願。」

  金扇玉狸余煌冷笑道:「多謝尊駕的好意了。」

  「你小子不用得意,總有一天,我叫你死活全難。」心念轉動,並末形之於色,冷然一笑道:「咱們這就進島嗎?」

  金扇玉狸余煌,心中急著要找七煞玉女白燕,聞言忙道:「當然,以尊駕之見呢?」

  幻影七魔冷笑道:「這邊大局由閣下主持,在下沒有意見。」

  金扇玉理余煌有恃無恐的喝道:「進!」

  這時,那些同來的人,早已全到齊了,聞聲一齊動身,探索著向島上潛行而來。

  九陰女白鳳看看燕少玉,只見他俊險籠霜,星目中殺機盈眶,但又似乎無動手之意,只得耐著性子再等下去。

  金扇玉狸余煌此時正是少年得志,趾高氣揚,當下由懷中掏出金扇,一馬當先,勇猛直前的。

  幻影七魔為人陰沉,他雖然掃了所有可以藏身的陰影處,末發現什麼動靜,但卻仍不敢上前,落下眾人之後。

  走過沙灘,越過亂石,前面已是林立的高石了,金扇玉狸余煌抬眼向四周打量了一陣,回頭突然發現幻影七魔落後了老遠,不由冷冷道:「尊駕行動可是發生了什麼問題?」

  幻影七魔冷笑一聲,方想反擊,突然耳中傳來一聲異響,臉色當即一變,道;「島上有人來了。」

  金扇玉狸余煌功力不及幻影七魔,耳中並無所聞,但卻不敢不信,微微一怔,冷笑著道:「在未見到人之前,尊駕就想退了是嗎?」

  幻影七魔怒道:「余煌,你以為在下真的不敢殺你嗎?」

  金扇玉狸余煌冷笑道:「假使敢的話,不會等到現在了,在下實言相告吧,在末見到來人之前,你我誰也不能走,因為,燕少玉並不在此。」

  幻影七魔心中暗自忖道:「此言倒有理,燕少玉如末離島,決不會放開此處不守,他們這一來。正證明這片亂石中無人跡。」遂冷聲道:「在下如果想走也不會來了,余煌,總有一天你會落在我手中,望你從現在開始小心一點。」

  金扇玉狸余煌此時也已聽到了雜亂的腳步聲,俊臉不由為之一變,冷然道:「那是以後的事了,目下,你我仍需合作才是。」話落當先朝遠處一塊朦朧的大石下躍進。

  幻影七魔也早看到了那裡,見狀沉聲喝道:「各自在亂石地方找到藏身,等候命令行事。」隨聲人也向那方大石下縱去,他武功原比余煌高,雖然發動時慢了許久,但卻同時到達。

  兩人落地彼此看了一眼,同時轉身在右方暗影處走去,腳步,倏然向後退了一步。

  金扇玉狸余煌驚呼道:「盲聖、邪啞!」

  金扇玉狸的驚呼聲才落,石上突然傳來一個寒冷刺骨的聲音道:「以兩位的自負,竟然能被兩具已嚥氣多的屍首駭得動容,真個令人難以置信。」

  只聽到聲音,不用看人,幻影七魔也知道是誰,因為,他東逃西躲的目的,就是為了怕再聽到這個聲音。

  金扇玉狸余煌駭然抬頭驚叫道:「燕少玉……」

  腳尖著地,陡然轉過身來,幻影七魔在金扇玉狸余煌驚呼聲中,人已躍出五十丈多遠,反應之快,令人難以猜度。

  那知,他縱出的身子才一著地,前面已無聲無息的落下一道黃影,正好斷絕了他的去路。

  目中陰光一閃,幻影七魔大喝一聲道:「順我者生,逆我者死。」聲如焦雷貫耳,震人心弦,隨聲,他人已起在空中,一旋一晃,幻出七個張牙舞爪的魔影,快如閃電般的向阻路之人撲過去。

  一聲充滿冷酷,怨毒的長笑,由地面直騰空中,如同一支響箭脫弦,使人無法想像得出,那衝起的速度有多快?

  就在幻影七魔幻出的七個魔影衝出之際,他前面飄動著七尊坐佛,恰好阻住空中去路。

  拍拍……連聲脆響,兩條空中的人影。乍合立分,以原來的方位,兩人各自落到原處。

  幻影七魔額角之上,已浮出粒粒豆大的汗珠,一雙微帶焦急的精目,遙視在阻路的人臉上,道:「燕少玉,咱們又相見了。」

  阻路的人,正是燕少玉,他冷酷的道:「舊恨未了。新仇又來,幻影七魔,你知道在下為什麼不一招結果了人。而要留你活著嗎?」

  那陰冷的笑意,令幻影七魔打心底深處冒出寒意,他強自定了定神,冷聲道:「江湖上誰都知道你燕少玉是我手下的敗將,一掌結果了我,哈哈……這種話只有說給你自己說罷了。」

  燕少玉冷酷的笑笑,道:「你我之間.都該彼此明白.誰用大話也駭不倒對方,因此,你該知道在下之言,決無相欺之意,是嗎?」

  幻影七魔陰聲道:「燕少玉,行動能證明一切。」暗中又把功力蓄於雙掌之上。

  燕少玉冷冷的道:「在下話還沒說完,幻影七魔,你知道在下要怎樣處置你們嗎?」

  金扇玉狸余煌此時已安定下來,閃爍的眸子向四周掃了一眼,心中暗自盤算著著下一步驟。

  幻影七魔望了洶湧的海面一眼,冷笑道:「現在說處置不太早了點嗎?」

  燕少玉冷森的道:「不早了,等下你們痛苦都忍受不住。那有時間再想,這就是在下不立刻殺你們的原因。」

  幻影七魔鎮定的冷然道:「在下可以聽聽你的夢話嗎?」

  燕少玉星目中殺機漸濃,陰沉的道:「那兩方板,十柄劍就在石下,不過,燕某不會把劍戳在兩位的小腹上的,燕某不願你們死得那麼痛快。」

  幻影七魔心頭一震,就在這時,突聽金扇玉狸余煌大喝道:「現身,同上!」

  金扇玉狸余煌的聲音才落,那邊已傳來拔山神牛剛的聲音叫道:「姬島主,現在你該現身封住海岸了。」

  一聲豪放冷冽的大笑中,海灘上飄下東海島主姬天雄夫婦.與近百的東海弟子,那些林立的巨石之上,也站著天龍幫弟子,七煞玉女白燕與姬鳳儀,此刻並肩拉手的站在遠處的一座高丘上。

  燕少玉掃了四週一眼,微覺茫然,直到他看到遠處的七煞玉女白燕與姬鳳儀,才明白過來是什麼回事。

  冷漠剎那罩滿了他的一雙星目,陰沉的喝道:「牛剛聽著,今夜登島之人,不准放一個活口,鳳姐,活捉余煌,不可傷他。」

  拔山神牛剛虎吼一聲,道:「幫主,你就是砍了我的頭,俺也不放過這些東西。」聲音淒厲,聲落人從石上撲了下來,直奔那些碧巒島來的眾弟子。

  自從盲聖、邪啞一死,每個天龍幫的弟子,心中都填滿了悲憤,拔山神牛剛一動身,誰也不肯閒著,一個個咬牙切齒,紛紛向碧巒島上來人撲去,剎那之間,慘嚎連天。混成一片。

  這一切,在當時只不過是轉瞬之間而已,幻影七魔一見大勢已去,逃走之心油然而生,大喝一聲,道:「燕少玉,還有我哪!」說著雙掌運足功力,直轟燕少玉胸口,掌出狂猛如飛,聲勢奪人,甚是兇猛。

  燕少玉恨他入骨,見招奮力一擋,叱道:「滾回去!」

  突然!一聲大響,登時沙飛走石。

  幻影七魔連退三步,胸口氣血翻騰,一抬眼,只見燕少玉岸然端立原地未動,大有氣吞山河之勢。

  猶如狸貓戲鼠,燕少玉冷冷的笑道:「內功你還差我一著,幻影七魔,拿出你的看家本事來吧。」

  幻影七魔乃是個奸詐之人,他既然知道燕少玉把蓮台九佛完全練會了,那肯在他有備之下施出,聞言厲笑一聲,道:「燕少玉,在下以為還用不到。」說罷直撲而上,迅速的連攻了七掌之多。

  燕少玉側身出招,冷然道:「你武功招式更不如我,哈哈……現在你該想想你的下場。」冷酷的話聲中,他也如數拍出了七掌,把幻影七魔逼住。

  金扇玉狸余煌見苗頭不對,趁幻影七魔出招之際,雙足猛一加勁,一聲不響的向側面躍去。

  驀地,一聲冷冷的嬌叱,起自身前,道:「回去!」隨著一雙玉掌已到胸前。

  金扇玉狸余煌見苗頭不對,趁幻影七魔出招之際,雙足猛一加勁,一聲不響的向側面躍去。

  驀地,一聲冷冷的嬌叱,起自身前,道:「回去!」隨著一雙玉掌已到胸前。

  金扇玉狸余煌連來人是誰都沒時間看,倉促之間,全力一掌向前拍去。

  砰!的一聲大響,余煌前衝的速度突然一滯,接著倒射了回來,退勢之快,不亞於前衝的速度。

  拍!的一聲,背撞在大石上,雙臂駭然的貼在石面上,抬頭只見石上靜立美艷女子,此時正冷酷的向自己走來。

  金扇玉狸余煌驚駭的脫口道:「你,你是誰?」

  九陰女白鳳冷聲道:「九陰女,白鳳。」

  一聽九陰女三個字,金扇玉狸立時涼了半截,頹然的道:「姑娘,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

  九陰女白鳳冷聲截住話道:「盲聖、邪啞與你何日有怨,那世有仇?余煌,你也是在武林走動的人物。不放豪放點,生死全是定數,你自信有那份能力挽回你生命嗎?」

  金扇玉狸余煌掃眼向四週一看。只見那三十個漢子,此時已死亡殆盡,剩下的兩三個,眼看已不能再支持了。心中閃電付道:「等那牛剛過來,我便休想再走了。」轉念間,雙臂凝聚功力,舉步向九陰女白鳳走去,道:「姑娘,在下給你下跪了。」話落拋下金扇雙腿一曲,似乎就要跪下去。

  九陰女白鳳身為女兒家,心腸較軟,見狀立時手足無措,就在此時突聽金扇玉狸余煌大喝一聲道:「讓開!」隨聲雙掌已照准九陰女白鳳胸上推來。

  九陰女白風大吃一驚,但功力高於金扇玉狸余煌;那能為他所乘,嬌軀猛然下閃,右手五指齊揮,分擊金扇玉狸余煌三處大穴。

  金扇玉狸余煌見狀心頭一喜,身子才衝出不到五尺,突然悶哼一聲,跌倒地上,此時,牛剛正好把那邊的事結束了,趕了過來,見狀巨掌一揚,就要拍下。

  九陰女白鳳嬌喝一聲道:「牛剛不准殺他。」

  拔山神牛剛環眼一瞪道:「幫主說過一個活的也不准放啊!」

  九陰女白鳳忙道:「他與盲聖、邪啞之死有關,少玉另有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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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0-12-11 12:44:37 |只看該作者
二十三


  拔山神牛剛五眼中殺機大熾,厲聲道:「此話當真?」

  九陰女白鳳一震,忙道:「牛剛,你想違背少玉之令?」

  就在此時,那邊突然傳來燕少玉一聲冷酷,陰毒的長長笑聲道:「幻影七魔,你終於拿出看家本領了。」

  眾人聞聲扭頭一望,恰見兩條人影從地面上騰上空中拔山神牛剛是個直性之人,因此極重感情,盲聖、邪啞之死.在他心中已埋下一種爆炸性復仇殺機,九陰女白鳳雖曾提到燕少玉,他卻聽如未聞,舉掌就要劈下去,恰在此時,傳來燕少玉一聲暴喝。

  拔山神牛剛心頭猛然一震,欲劈的手掌立時又收了回來,機械的倏然轉頭向發聲處望去。

  但見離地約有三十丈的高空上,燕少玉正與幻影七魔遙遙對立著,兩人似乎都剛升到頂點,所以,還沒有出手。

  幻影七魔原存著偷襲之念,動身比燕少玉早,但卻沒想到.

  燕少玉竟能後發先至,同時飛騰起來。

  雖然,幻影七魔明知取勝機會很少,但此時勢成騎虎,已由不得他了,猛然把牙一咬,提聚真力,大喝一聲,道:「燕少主,不是你就是我?」

  話聲一落,身子突然一晃,繞行空中,幻出七尊張牙舞爪的魔鬼,縱橫交錯,盤旋空中,雖然不見塵土碎石飛揚,但僅由那個人的銳嘯之聲,也不難想像得出他掌上的威力。

  燕少玉蓮台九佛雖然與幻影七魔多出兩式,但卻絲毫不敢大意,俊臉上神色一凜,雙腿猛然的向上一縮,立時幻出九尊坐佛,一雙玉掌,已跟著向外拍出,左掌用出鳴鳳追月,右掌卻使出旭日當空。

  只見空中一動一靜,一撲一坐,兩個人影盤旋如輪。地上眾人,只能由衣色隱約辨別得出倆人的大概位置。

  幻出的影像一座一座消失,兩人身子也由空中漸漸降下,但卻沒有一點異樣的變化。

  三女有點擔心,也有些迷惑,因為,由過去的經驗中,她們想不起有那一次,燕少玉展出蓮台九佛之時,能有人拖延這麼長的時間,不傷不亡。

  由二十丈的高空,已降到離地不滿十丈的地方了,這時,幻影七魔的七功幻魔之象已用到最後一幻了,而燕少玉,卻還有兩幻未用。

  幻影七魔猛然吸了口冷氣,雙掌在最後一幻剛完之際,突然向前推出一招推山填海向燕少玉飄忽的人影撞來,人卻驟然向地面降落,急如流星。

  燕少玉冷然的笑道:「閣下想得不太天真了嗎?」話聲起時,又幻出兩尊坐佛。

  一聲痛哼聲中,幻影突然消失,但等眾人看清時,兩人已同時降落地面了。

  三女最關心的是燕少玉的安危,她們明知他不會吃虧,但仍不由自主的向落身處望。

  他仍如先前那麼冷漠,因此,三女放心了,那麼痛哼,不用說是對方口中發出來的了。

  幻影七魔木然的站在燕少玉前面五丈遠處,額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下滴,身前地面上;橫著他,一隻齊腕折斷的右掌,右腕斷處,此時仍在滴著鮮血,但他卻渾如未覺。

  燕少玉陰冷的向前跨上一步,冷酷的道:「幻影七魔,在下還給你留一隻左掌,因此,你還有一展絕學的機會。」

  幻影七魔精目轉動了一下,沉聲道:「燕少玉,老夫自知功力不如你,雙掌已敵你不住,單掌自然更非你的對手,因此,老夫不想再花那些無味的力氣了。」

  燕少玉陰冷的一笑道:「閣下不覺得太自貶身價了嗎?」

  幻影七魔陰冷的一笑道:「連幻雲谷主,北海之主都栽在你的手中了,老夫就是自討饒於你,也沒有丟人的,何況,天下武林的人,那個不知我幻影七魔是為了避你不奔西走的。」語聲仍如往常那麼陰冷,但卻含有憤慨的意味。

  燕少玉心頭微微波動了一下,冷然一笑道:「閣下別忘了,此地不只你我兩人而已。」

  幻影七魔狂妄的笑聲.道:「老夫卻曉得天下沒有幾個老夫能看在眼裡的人,因此,此地我覺得只有你我倆個。」言下之意,無異是說,群雄他全都未放在眼裡。

  東海島主姬天雄精目中冷光如電一閃,激活了嘴唇,卻又強忍了下來。

  燕少玉冷冽的笑道:「但眾人都將看閣下血流滿地,身釘木板之上,也將聽到閣下的呻吟之聲。」

  也許,燕少玉的聲音太過冷森,陰沉,而使幻影七魔油然產生了一種被人判決的感覺,臉色一變,脫口道:「燕少玉,當年老夫記得對你燕家的人沒用過什麼慘忍的刑……」話未說完,突然又忍了下來。

  燕少玉冷冷的嘲道:「閣下知道畏懼?」

  幻影七度臉色一整,恢復了常態,狂笑一聲,道:「哈哈……燕少玉,你以為可能嗎?」

  燕少玉冷冷的道:「閣下一向以梟雄自居,因此燕某心中懷疑而問你。」

  幻影七魔向前跨上一步,道:「這就是了,所以,老夫想知道理由。」

  燕少玉星目中冷冽的光芒閃爍如電,低緩而陰沉的道:「天龍一幫.被你一手瓦解,幫中弟子死亡殆盡,也許,他們每個人死亡前的痛苦並不太多,但是,漫長的歲月,是由短暫的時光降聚集而成的,你該懂得燕某的意思。」

  幻影七魔心頭一震,精目中陰光一掠,突然大笑一聲,道:「現在老夫明白了,哈哈……很公平,但是,老夫卻不甘心。」

  話聲一落.雙足猛然用力一點地面,左掌拍出一招「橫斷巫山」閃擊燕少玉胸口。整個身子,也跟著急撞過來。

  燕少玉心頭激微一震,幾乎連念頭也沒轉,已橫身斜縱出三尺.右手閃電般切了下來。

  嚓!的一聲輕響,幻影七魔一隻左掌也跟著墜落塵埃,身子向前衝出七八尺遠才煞住。

  燕少玉陰冷的笑道:「閣下如果識時務的,就不該自討苫吃。」

  幻影七魔霍然轉身過來,雙目之中豪氣盡失,奇異的目光盯著燕少玉,道:「老夫料到你我相差這麼遠,五丈之內老夫突起發難,竟未死於你掌下。」

  燕少玉冷冷的道:「燕某覺得你不該那麼死!」

  幻影七魔大笑一聲道:「這死法太出乎老夫意料之外。」

  燕少玉冷酷的道:「但卻未出燕某意料之外。」話落扭頭對聖嬰童子道:「師兄,把那兩方木板拿過來,風姊,把余煌交給牛剛。」舉步向幻影七魔走去。

  幻影七魔臉色一變,突然冷聲喝道:「燕少玉老夫雙足未死,自己可走。」話落霍然轉身,向聖童子拿過來的兩方木板走去。

  燕少玉陰冷的道:「燕某跟在你後面。」

  幻影七魔冷冷的道:「老夫知道。」話落人已到木板之前舉起右足。把一方木板提起來,恰好靠在一塊大石上面,然後轉過身來。目注燕少玉道:「燕少玉老夫當年既然敢做;今日也該有份膽量承擔,你放心,老夫如想自盡只怕早已得手了。」

  燕少玉心頭又震動了一下,脫口道:「燕某相信你此言不假。」

  幻影七魔冷冷一笑,舉步緩緩向後退去,他自始至終,談吐聲調雖然一直末變,但此時他臉色卻顯得蒼白無血,那雙緩緩退著的雙腳也在微微抖動著,生與死,終究不是一樁輕易就能決定的事啊!

  在一片死一般的沉默中,幻影七魔的背貼上了木板,他抬起那雙無神的眸子,道:「燕少玉,可以下手了。」

  燕少玉復身從地上拾起那三柄長劍,冷漠的舉步向前走去,道:「閣下的行為,堪稱一個梟雄的。」

  幻影七魔冷然大笑道:「哈哈……因此老夫末斷氣之前,不願倒在地上,燕少玉,你的心要硬一點,老夫閉眼!」

  燕少玉緩步走上前來,停在他身前兩尺處,陰冷森的道:「閣下放心。」話落右手突然一揚,但見銀光一閃,血光立現一柄長劍已沒入幻影七魔左胸口肩井穴,下方三寸之處。

  金肩玉狸余煌蒼白的俊臉立時變成了青灰色,全身顫抖不定,雙腳一軟,幾乎跪到地上。

  拔山神牛剛冷聲道:「不用急著躺下,馬上就輪到你這小子了。」

  東海島主姬天雄心頭震動了一下,三女卻不能自主的把目光轉向別處去了。

  幻影七魔全身顫抖了一陣,雙腿扔挺立不彎,目光雖然比前時更加無神,但卻仍盯在燕少玉冷如玄冰的俊臉上。

  俊臉上沒有一點表情,燕少玉從左手中拿起另一柄長劍緩緩舉了起來,一絲不易察覺的線條,掠過他冷冷的俊險。

  銀光一閃,幻影七魔左胸口同樣的位置上,插上了第二柄長劍,他雙腳開始無力的顫抖起來,但卻一聲未哼!

  燕少玉右手接過了第三柄長劍,再度舉了起來。

  微弱而無力的,幻影七魔激活了那雙乾燥的嘴唇,道:「燕少玉,老夫還可以在這世間活上幾天。」

  燕少玉右手抖動了一下。冷冷的道:「最少還有三天。」

  幻影七魔苦澀的一笑。道:「哈!多寶貴的三……天……啊!」話落緩緩閉上了雙目。

  燕少玉的右手開始抖動了,劍尖緩緩移動著,由腳指向小腹,再由他小腹指到他胸口上。銀牙微微咬了咬,右腕突然向前遞了出去,這一劍,正插在幻影七魔胸口上。

  幻影七魔輕哼了一聲,霍然睜開了雙目,慘然笑了笑道:「燕少玉,你心軟了。」

  燕少玉冷冷的道:「在下不知為什麼改變自己的初衷,你該覺得幸運。」

  幻影七魔搖了搖了頭,剎那之間,他似乎變得蒼老了許多,吐出一口鮮血,吃力的搖頭道:「幸運的是老夫少受了三天痛苦,不幸的,老夫卻丟了一條命,假……假使…… 唉!燕……燕少玉,人,只要失……失足……一次,便……」話末說完,已緩緩閉上的眼睛,踏進他人生最後的歸宿去了。

  東海島主姬天雄搖搖頭,感慨的自語道:「盜之將死,其言。

  也善,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

  燕少玉緩緩轉過身來,俊臉上除了冷漠之外,似乎還帶有些許茫然與惆悵。

  拔山神牛剛此時突然叫道:「幫主,這個傢伙怎麼處理?」

  金扇玉狸余狸惶恐的叫道:「燕幫主我,我余煌與你可沒有仇恨,沒有,一點也沒有。」

  燕少玉冷酷的道:「余煌,盲聖、邪啞卻亡身你的炸藥之下.你與幻影七魔同來,但你卻比他差得太多。」

  金扇玉狸余煌驚懼的叫道:「在下雖然帶採了炸藥.但兩人卻不是我殺的,縱然有罪,也罪不至死,燕幫主,你就真的如此狠心嗎?」

  燕少玉俊臉微微一變,冷漠的一笑道:「武林中人人都知道燕某心狠,此言你不是多說了嗎?牛剛,把他按放在木板上:他不配站著。」

  拔山神牛剛早巳等不耐煩了,聞言暴應一聲.右手緊扣死金扇玉狸余煌的門脈上,向側一帶,把他按到木板上。

  金扇玉狸余煌登時面色如土,絕望之中,他突然想到了七煞玉女白燕,轉動星目盯著她,乞求的叫道:「白燕姑娘,我余煌干裡迢迢趕來東海,為的就是你,在下之心,你愛不愛與是另一回事,但余煌這片癡情,姑娘就真個毫無感受嗎?」

  七煞玉女白燕粉臉微微一變,目光敏捷的在燕少玉冷漠的俊險上打了個轉,冷冷的道:「本姑娘並沒有叫你來。」

  金扇玉狸余煌急叫道:「但在下卻為你來了,白姑娘,現在,只有,只有你能救我了。」聲音充滿了哀求,令人聞聲心軟。

  七煞玉女白燕不安的看了燕少玉一眼,美目緩緩移向別處,她,沒有勇氣說出心中想說的話來。

  姬風儀嬌卻的輕聲喚道:「少玉……」

  燕少玉冷漠的轉臉道:「你們要我放他?」

  拔山神牛剛聞言心中暗自生怒,伸手抓起一柄長劍,環眼之中,殺機如電,他心中似乎已有了主張。

  姬風儀不敢與他冷森的目光接觸,惶恐的低下頭去,嬌聲道:「他已家破人亡了。」

  燕少玉冷冷的道:「我不會忘記天龍幫有兩個堂主是怎麼死的,但是,你們卻只看到眼前的,而忘了過去的,雖然,那只是昨天的事。」

  姬風儀芳心一震,脫口道:「少主,他不是主凶。」

  燕少玉俊臉緩緩仰向天空,天色仍是那麼昏暗,隱約之中,他好像又看到生前的盲聖、邪啞,冷漠的笑了笑,他道:「你們以為我該放他嗎?」

  拔山神牛剛聞言大急,左手長劍猛然舉起,在金扇玉狸余煌驚叫與慘號中,一柄長劍已沒入他胸口。

  眾人聞聲同時轉過頭來,拔山神牛剛環眼盡赤,一躍而起,沉聲叫道:「幫主,牛剛願領任何違命之罪。」

  燕少玉一怔,跟著漠然的笑了笑道:「你以為我會處治你。」

  拔山神牛剛脫口道:「起碼幫主有放這小子之意。」

  燕少玉冷冷的搖了搖頭道:「牛剛,假使你智力不差的話,你該看得到那大石之下屍體未寒的兩個人,他們是我燕少玉依為左右手的堂主。」

  拔山神牛剛慚愧的垂下頭去,低沉的道:「幫主,牛剛不該起此不該有的念頭,而疑心幫主心軟。」

  燕少玉淡然笑道:「我知道你的心意。」話落轉對眾人道:「天龍幫留下八個弟子在此守著兩個人的屍體,你們該準備明天的事了。」

  東海島主姬天雄另有居心,當下急道:「少玉,人死之後入土為安,何不先把他二人葬在本島。」

  燕少玉搖頭道:「他們還應該看到另一個橫屍,此時入土太早了。」

  東海島主姬天雄道:「此言也對,明天我們先找人定好地點.先把墓穴挖成,等碧巒島上事辦完了,馬上就可以埋葬了。」

  玄真羽士雲天羽明白東海島主姬天雄的用心,心說,幫主能長年留此平靜的海島上,也許能把他那憤世之念沖掉。轉念間,道:「島主之言甚是。」

  燕少玉倒末想到那些,聞言道:「要決定地點.就今夜去找吧,天明我們得進攻碧巒島了。」

  百鳳女道:「這麼急於什麼?」

  燕少玉平靜的道:「我還覺得太慢了。」

  玄真羽士雲天羽知道燕少玉既然決定了,便無更改的可能:當下開口問道:「幫主準備怎麼攻法?」

  燕少玉道:「我與師兄泅上海島,你與其它的人先登半山島,我相信那裡他們還來不及設防。」

  七玉煞玉女白燕急道「少玉,我也會水。」

  燕少玉道:「因此你是跟他們在一起。」

  東海島主姬天雄聞言道:「這樣好,我與你們同去,碧巒島。

  的地形我比較熟。」話落轉向百鳳女,百鳳女點頭道:「這樣也好,只是,我們這裡太空虛了。」

  燕少玉笑道:「那時他們已沒有時間了。」

  拔山神牛剛自己已知道自己無法參與,不由自怨自艾的道:「早知道俺也學游水了。」

  一輪紅日,映著滿天紅霞,海上的早霞與陸上完全不同。

  三艘大船,在碧海波濤中靜靜向前急馳著,平靜沉寂中使人有一種充滿煞氣的感覺。

  第一艘大船的船頭,靜立著燕少玉、聖嬰童子與東海島主姬天雄,在三人周圍,圍著百鳳女與三位姑娘。

  沉寂使人有一種緊張的感覺,聖嬰童子忍不住開口,道:「師弟,你想咱們登陸之後,第一個會遇到誰?」

  燕少玉淡然一笑道:「我希望是鯨海裡。」

  東海島主姬天雄笑道:「老夫也希望是他。」

  姬鳳儀卻插口道:「早上的海水一定很涼。」

  燕少玉心頭微微一震,回眸掃了三女一眼,笑道:「儀儀,也許不如你想像中的那麼涼。」

  此時,突聽東海島主姬天雄道:「前面就是碧巒島了。」

  三女聞言心頭一緊,脫口道:「少玉,你……」

  燕少玉談然笑了笑道:「我會照顧自己的。」話落轉頭望去,但見百丈之外,碧巒島浮現海面。

  聖嬰童子笑道:「我們什麼時候動身?」

  燕少玉看看東海島主姬天雄道:「現時動身,也許他們還沒發現我們的船,走吧!」

  九陰女白鳳依戀的道:「少玉,我們可以把船再開近一點。」

  燕少玉搖頭道:「不用了,如果被他們發現了我們的船,他們上半山島就要遇到麻煩了,我們走了。」話落當先走到船邊。

  姬風儀急上兩步,嬌聲道:「少主,海水如果太冷。你們就不要去了。」

  燕少玉望著她迷人的粉臉,怔然笑道:「儀儀,海水不會太冷的,你到那邊去,要聽娘與姐姐們的話,不許亂跑,這是咱們最後一戰了,我不希望有任何把柄落在他們手中。」話落飛身縱起,一閃穿入海中。

  聖嬰童子與東海島主姬天雄也跟著躍了下去。

  海面上只激起三個不易見的浪花,便被波動的海濤吞沒了。海,仍是那麼浩蕩,那麼洶湧。

  三女靜靜的盯著海面,若有所思。

  百鳳女深深吸了口氣,輕笑道:「不用看了,在到達島上之前,他們不會浮出水面的,我們進艙去吧!」話落高聲對划船的弟子道:「轉向,駛向半山島。」

  三女依戀望著海面出神。

  燕少玉三人,一落海中,立時會聚一起,由東海島主姬天雄引路,向前游去,三人距海面約兩丈左右,所以海水平穩,毫無衝擊之力。

  三人水中功夫都很精純,急駛如穿梭,約有一頓飯的工夫,已隱約可見海底景物。

  東海島主姬天雄自幼生長於東海,對這一帶的地形極熟,當下回身,伸手張天五指,示意二人,還有五十丈就到達了。

  三人再度動身,游了約十丈距離,突見前方海面上浮著五艘大船船底,大船周圍,圍繞著許多游在海中的人。

  燕少五星目中冷電一閃,雙腿一夾,向船底衝去,聖嬰童子與東海島主姬天雄也分別撤下兵刃,隨後而來。

  燕少玉游到船側,伸手抓住一條腿,向下一撤,把那個人拉下水底,伸手一指,點在他璇璣死穴之上,那人全然無備,功力又還不及燕少玉,如何能防得到,只張了張口,立時了帳。

  燕少玉剛想放手,突見他手中落下一個盤口大小的鐵塊,伸手接住一看,只見鐵塊頂上,有一根長長的丁刺,下面拖著一根極長細管,一時之間,倒想不通是做什麼用的。

  恰在這時,水面上沉下五個碧巒島的弟子,每人手中也抱著一個一樣的東西,好像是下來看同伴攪什麼東西。

  正好,姬天雄與聖嬰童子游到,短刀與水刺齊下,水中立時映起一片血紅,五個人沒有一個漏網。

  東海島主伸手接著兩個鐵塊,聖嬰童子也接了兩個。

  東海島主姬天雄老於世故,一見這東西,就知其用處,當向兩人一打手勢,向船底游去了,伸手向船底一托,長刺已釘入船底,然後手握細管這下的一塊圓球,用拇食二指用力一壓。

  燕少玉與聖嬰童子見狀立時明白,掠身向另外兩條船底游去。這時,海面上的人,似乎已發現血跡,這時已潛下十幾個。

  東海島主心中暗自冷哼一聲,把園球一壓,立時冒出一串煙泡,顯然已起了火,當即掠身向另外一條船游去。

  轟然,一聲大響,接著又傳來四聲,五艘大船全都開始進水下沉,海面之上,也亂成一片。

  三人再度會合一處,向島上游去!

  三人登陸在一處亂礁海岸上,此處顯然不是島的正面,東海島主姬天雄向正西望了一眼.道:「咱們先看看島上有些什麼人物。」

  聖嬰童子奇怪似的道:「這一帶海岸怎麼都沒有人守呢?」

  燕少玉冷笑道:「他們以為那五艘船隻就是海上之城。」

  恰在此時,突聽一個沉渾的聲音道:「陳義成,來敵是誰?」

  燕少玉聞言凝目視去,只見距海面約有五丈之外,站著三四個高矮不等的老少漢子,這些人之間,站著一個鬚眉俱白,獅鼻巨口,面紅如血,身矮如球的胖老者,說話之人正是他。

  東海島主姬天雄恨聲道:「這老匹夫就是鯨海叟。」

  聖嬰童子低聲道:「那些人呢?」

  東海島主目中殺機象電,陰沉的道:「過去東海的島主。」

  這時,海中走上來滿身是水的乾坤遺叟陳義成,他冷冷的掃了鯨海叟一眼道:「老夫想像之中,來的人該是燕少玉。」

  鯨海裡聞言一楞道:「怎麼?你沒見過他?」

  乾坤遺安陳義成冷冷的道:「如果見到了他,老夫不至於狼狽。」

  鯨海叟臉色一變,冷聲道:「陳義成,你既知是老夫之賜,就該知道老夫的用心,你不替老夫出力,鯨海叟可沒有閒話收留一個廢物。」

  乾坤遺叟陳義成狂笑道:「哈哈……但是,你收留了。」

  鯨海叟獰聲一笑道:「老夫此時可以不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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