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註冊時間
- 2007-5-12
- 最後登錄
- 2025-3-6
- 主題
- 查看
- 積分
- 149777
- 閱讀權限
- 250
- 文章
- 365980
- 相冊
- 1
- 日誌
- 8
    
狀態︰
離線
|
第二十一章 龍淵片言釋干戈
龍淵與他那慧姐姐,在江船之中,彼此護通了意見。
雲慧深思遠慮,自知身為異族,雖則淵弟弟傾心相愛,矢志不二,卻怕那一門九老,未必都順著龍淵心意,安排他自己的終身大事!
因之雲慧一見風蘭,私心中便決定拉她作伴,並侍龍淵,以求閨房中推誠相見,三人同心!
風蘭芳心裡早有了心上之人,那人非他,也就是龍淵易容易名的奇醜少年龍凌雲!
她一心一意的愛著這奇醜的龍哥哥,不但不為龍淵瀟灑英俊,舉世無雙的真實面目所迷,反因聽雲慧傳言,龍淵如何可如何愛她,又如何得了相思病等等,大起反感!
皆因在風蘭心中,龍凌雲雖然外貌醜陋,內心卻偉大可愛,直非世人可比。
龍淵的相貌風姿,卻稱得上潘安在世,宋玉復生,瀟瀟灑灑,無奈卻太過風流!
不是嘛?看雲慧天仙化人,艷絕人寰,舉世難匹,連風蘭本人與她相對,都有些自慚弗如。
龍淵得她朝夕與共,雲慧對他,更是珍愛有加,而龍淵不但不專心不二,還報佳人知遇,卻反而迫使雲慧,替他說項,妄想蜀隴兼得,打起風蘭自己的主意!
故此,風蘭因礙於雲慧情面,萬般不願的進艙探「病」,不料想龍淵色膽包天,見面動手動腳,口中不乾不淨。
這,是孰不可忍,女兒家玉體與名譽,豈能讓這種登徒之輩沾染?
因此風蘭急怒惱恨,一時拼作,「叭」的一聲竟打了龍淵一大耳刮,事後想想又覺不妥,另一方面不願再留下與龍淵糾纏,出艙後立即要求,與武夷婆婆翩然登岸!
雲慧在送她走時,告知她龍氏凌雲確已另有心了上人,不過,她表示只要風蘭肯退讓一步,必助她與之締結良緣!
風蘭一時百念交集,自己也不知怎好,無奈與雲慧相約,黃山再見時,由雲慧代她找來龍凌雲一見!
雲慧當即答應,送走兩人,回艙一瞧,龍淵頰生掌印,正在生氣,見著雲慧進來,竟然大發脾氣!
雲慧待他說完,佯嗔薄怒的,將自己用心,述說一遍,龍淵方知,錯怪了好人,連忙道歉。
兩人和好,相擁繾綣溫存,一時艙中春意橫生,忘卻了身在何地!
長江江水浩瀚,順流的船隻,疾下猶如飛矢,一瀉千里,人在艙中,飄飄渺渺,別有一番滋味!
龍淵雲慧正在艙中溫存,渾忘一切,突然間猛聽得船上舟子,大聲驚呼,聲音哀絕,似遇著極為可怖之事!
兩人霍然而驚,起身推窗一望,正瞥見下游十丈遠處,兩山對峙,相距約二十幾丈。
江面上引際,霍然浮起一條鐵索,懸空五尺,粗逾兒臂,前行王敬實從船,猛古丁撞上,收帆轉舵不及,「卡嚓」「嘩啦啦」連聲巨響,船頭撞在索上,艙板立即破裂了一大片,滯留索邊,緩緩向下沉去!
那船上舟子,一個個大驚失色,有的早被那一震之威,掉入江中,衝出老遠,未落水的,也只有急得團團亂轉,無所措其手足!
那船中王敬實,與四劍鏢局的四劍,想是事出意外,未及防備,一個個跌得衣衫不整,灰頭土臉的脆出艙來!
龍淵坐船,與前船相距只十餘丈,加以船行如飛,瞬息間,駛近鐵索,堪堪也要撞上。
船中舟子,水上生涯已有經驗,心知這鐵索乃是東西梁山的雙梁所設,專為攔阻江船,殺人越貨之用。
這舟子不要說無能與梁山雙梁相抗,便有這種,也無法將這疾逾奔馬的船隻煞住!
龍淵在艙裡看見這般情況,顧不得化裝易容,來不及告訴雲慧,「嗖」的一穿窗掠出,身在空中,手指一劃,「嘩啦啦」一聲,將帆索劃斷,布帆落下。
一式「飛龍回空」,身軀在空中劃個半弧,電閃般飄落船首,腳下「立地生根」,運功粘緊船板,雙掌平舉輕推,「雙撞掌」式,發出了兩股陰柔的丹鐵神功真氣,緩緩按在五尺之外,前船的尾部,猛的一推一彈。
那座船的萬斤衝力,不但卸於無形,卻還將船隻,推得溯傾倒行,上溯一丈!
此際雲慧,也早已跟蹤而出,她一瞥當前情勢,飛掠搶至船尾,一把抓住舵柄,向右輕推。
待座船上溯勁道消除,復又順流下行之時,船頭早已轉向左方,緩緩向左方近岸的江索駛去。
那船距鐵索不過兩丈,轉眼駛近,龍淵在船頭,輕輕一抓,握住了鐵索,整個船竟然橫靠在鐵索上了!
這一串動作,寫來極慢,其實只不過片刻時辰。
破船上舟子本來是亂成一團,惑惶無主,一見龍淵將船停在附近,頓時大叫救命起來!
王敬實背著個大包袱,正與四劍面面相覷,無法可想,瞥見龍淵,頓時大喜,喚道:「龍公子救我……」
龍淵連忙答道:「王老闆休慌,等在下將船靠過去……」
說著,雙手握住鐵索,腳下一蹬,那船頓時橫移兩丈,船尾正好頂在破船弦邊。
破船上眾人紛紛跳過船來,落水的舟子,也都掙扎游近,攀上龍淵之船。
正在此際,左右兩岸山崖之下,倏忽衝出四艘快艇,每艇長逾兩丈,八人執槳,一齊動作,船首各坐著四五人不等的勁裝大漢,疾如蛟龍穿波,向兩船衝來。
尚未臨近,其中已有人大聲喊道:「那位朋友破壞雙梁的買賣,速速報上名來!」
龍淵心中暗怒,這梁山雙梁,設此鐵索,歹毒之極,不但是劫人帛財,更還將行船的舟子,賴以為生的船隻弄破,令人落在江中死無葬身之地!
故此他等眾人上船之後,仍然是停船不動,想等那四艇划近,予以教訓!
雲慧窺知其意,藍眸一轉,道:「淵弟弟,我們快把船靠上岸吧!否則打起來,我們雖不懼他,王老闆等人卻不會水,萬一落下江去,豈不……」
龍淵聞言恍然,連忙點頭應「好」,道:「慧姐姐你把好了舵,待我除去鐵索……」
說著,兩臂一分。雙掌握緊鐵索,默運丹鐵神功,將真力運到十成,猛的大喝一聲,雙掌猛往懷裡一帶,但聞得「崩崩」兩聲。
廿餘丈的攔江鐵索,竟吃他在左右山崖的根部,齊根拉斷,「嘩啦啦」落在水裡,向下沉去!
那船一去障礙,順流急下,雲慧在後稍,把舵輕駛,單袖輕拂,竟使出真氣鼓風之法,箭般向左岸駛去!
那左右駛來的四艘快艇,尚距十多丈遠,目睹龍淵神力拉斷鐵索,雲慧以功推舟,皆不由大驚失色,暗中詫異,江湖上何以突然冒出這兩個英俊後生男女,身具有如此神奇的蓋世絕學啊!
但他等自恃水中功夫高強,詭計多端,雖驚不怯,竟自鼓槳直追!
船上,四劍目睹這一雙璧人,施展出這等罕見奇學,又驚又喜,又敬又佩,同時懸心的一塊石頭,一齊放下了地!
江面上下兩游,本有無數船隻,因望到雙梁放下攔江鐵索而轉舵停船,遠遠藏開。
這功夫遠遠瞥見鐵索沉江,雖均看不真切,卻不由均大大驚異,這拉斷鐵索的,是何等仙佛一流人物?
雲慧行功推舟,舟行如箭,瞬息間,駛近左岸。
龍淵凝立船頭,神目如電,一瞥左岸邊怪石嶙峋,崖壁如削,十多丈高處,坡度稍平。
其上集聚著許多嘍囉,一個個手執鐵弩,平舉待射,不由得眉頭一皺,大聲通知雲慧道:「慧姐姐,我們再下去一點!」
說著,待雲慧司舵稍轉,雙袖驟揮,兩團無形氣功,隨袖而出,「砰」地擊在水面之上,擊起丈許浪花,而座下之船,卻快如電閃般,向下游直衝而去!
崖上嘍囉見狀,一聲大嘩,眾弩齊發,矢如流星,向船上落下。
龍淵怕傷了船上無辜,身形一展,在左弦邊一陣遊走,雙手舞動處,一一將飛矢劈落江中!
船隻剎時間越過梁山,梁山下游,右岸綿延,水中石礁頗多。
船中舟子,經過這一陣休息,心悸已停,還過魂來,對船中這一雙璧人,既感且佩。
船老大慌忙接過舵來,請示道:「姑娘想攏岸嗎?我來吧。」
雲慧雖會駛船,卻不知水勢,聞言螓首微點,放還舵柄,同時也停止行功。
片刻功夫,船老大巧妙的將船靠岸,舟子們七手八腳的搭上跳板。
龍淵轉首後眺,只見那四艘快艇,已近在數十丈內,乃道:「各位都上岸去,找個地勢隱秘的處所聚在一起,以防賊人暗算,這船中不必留人……」
船中諸人已將他奉為神明,聞言立即魚貫登岸。
身左平野千里,放目展望,稻田阡陌,如波起伏,遠處有村舍林木,雞犬之聲,隱隱傳來,一片恬然寧靜之狀,不由令人心神一怡,那本來蘊藏於胸的氣憤,不由為之一消。
舟子與王老闆一行十餘人,藏入林中,四劍——單劍震皖南方直民,八卦劍王三里,大羅劍張坦,江北一劍西門陽四人,分四角守在林外,以防賊人傷及無辜。
江中四艘快艇中人瞥見龍淵雲慧,一個是淡青儒服儒布,顏容俊似天上仙童,年紀輕輕,一付文弱書生的模樣,倒負著雙手,側對大江,似乎是在欣賞著滾滾而去的浩瀚巨流。
另一個,金髮長垂二尺,白勝雪,嬌艷如花,一身似紗衫裙裹體,被江上勁風吹著,翩翩欲舞,直似是片片白雪,擁著個凌波仙子。
雖然雲慧身後,斜背著一柄奇形寶劍,劍柄護手大如覆碗,閃光銀光,劍穗純白,隨風在她的耳邊輕蕩。
但,這不但不能增加她的威風,卻似更頻添了她的柔弱與艷麗。
快艇中人,一時頓忘適才所見的神功威力,竟誤以為像這等文弱嬌美之人,是可欺的。
故此未等快艇停穩,「嗖嗖」數聲,紛紛縱上岸去,將二人團團圍住。
其中一個虎眉暴眼中年大漢,敞開霹靂也似的大嗓門,氣勢洶洶的道:「兩位何人門下?緣何伸手架樑?敢是不知我東西梁山的規矩?」
單劍震皖南方直民,藝出九華山廣濟主持,金面菩薩玄通門下,九華山距離東西梁山很近,方直民與雙梁均有過數面之緣。
這時他一見發話之人,正是東梁山寨主「水底虎」梁世傑,立即走上前來。
末待龍淵雲慧答言,便即接口道:「世傑兄請了,小弟方直民在此……」
水底虎梁世傑哈哈一笑,上下打量方直民一眼,霍然笑容一收,「哼」道:「原來是四劍鏢局方總鏢頭,失迎失迎……」
單劍震皖南方直民,臉上一紅,心中不由暗罵:「好狂的匹夫。」
只是他不願雙方破臉,勉強打個哈哈,打斷梁世傑調侃之言,雙拳虛拱道:「世傑兄何必客氣,小弟借道經此,末到山中拜候吾兄與世雄兄,尚只見諒為幸……」
水底虎梁世傑冷冷一哼,兩眼望天,不屑之情,溢於言表,尚未開口。
赤面蛟梁世雄卻已然哼哼冷笑,道:「方總鏢頭如今已然找著人了高人撐腰,怎會把本人兄弟放在眼裡?」
方直民臉色一變,強忍下胸中怒火,打斷梁世雄無禮之言,道:「巨雄兄不必如此,小弟雖然無能,卻也知道江湖中義氣為先,小弟在皖南開設四劍鏢局,多年來蒙各地好友照顧,到未出過差錯,做出什麼對不起朋友之事,今日小弟受托,暗保王老闆前往金陵,路過貴地,但求二兄賞個薄面,放小弟等過去,小弟日後必有以報。」
赤面蛟梁世雄哈哈大笑道:「這借道原屬小事,我兄弟本也無意留難,只是方總鏢頭不該令貴友毀去我攔江鐵索。」
雲慧站在龍淵身畔,看著這梁山雙梁兄弟,冷然狂妄之態,早已不耐。
此際聞言,梁山雙梁故決刁難歪曲事實,芳心薄怒嗔生,忍不住秀眉一揚,嬌聲責問道:「喂,你們待要怎的?那攔江鐵索是我與淵弟弟所毀,有什麼事,你們儘管撞著我們倆來好了。」
水底虎梁世傑許久不曾開口,他一直在偷窺著雲慧的絕艷顏容,這時瞥見她淺嗔薄怒,嬌聲仄仄,另具一種迷人美態,不由接口笑道:「姑娘快人快語,令在下欽佩之致,但不知貴姓芳名?那位高人門下?」
雲慧瞥見他賊眉賊眼的盯著自己,芳心更怒,叱道:「姑娘姓雲名慧,這位是我弟弟龍淵,至於何人門下,憑你這塊材料,還不配問。」
龍淵負手閒立,眺望四周江景山色,後聞得雲慧報出姓名,欲想阻止,已然無及。
梁山雙梁等人聞言,不由都勃然色變,皆因他等均非無名之輩,在江湖中混了十幾,幾十年不等,都稱得上一流人物,何曾受過這等輕視與奚落。
再說,對方若真是成名的俠士一流,還則罷了,無奈適才龍淵雲慧表現那一手斷索催舟的功力雖高,名聲上卻竟是藉籍無聞。
這豈非更加令人難堪。
赤面蛟暴叱一聲,便要拉兵刃出手攻上,水底虎忙施眼色止住,沉聲道:「姑娘休要這等看輕我等,在下梁山雙梁……」
說著指指眾人,介紹道:「這位是大婁山少山主,三針奪命陸小清,這位是湖庭六豪,大豪王牛山,這位是二豪王泗水,這位是五豪王志海,這位是錢塘金錢劉舟山,這位……」
龍淵分流盼眾人,一個個勁裝裹體,眉目隱聚煞氣,他雖然未聽過這干人的名字,但瞥見單劍震皖南方直民,緊皺著眉頭,但猜想必是黑道中極有名氣的人物。
故此,他不由心中氣憤,忍不住接口道:「梁大當家的不用說了,在下龍淵雖然年輕識淺,卻也知各位已是綠林之英精,但在下甚是不解,各位何以會在此處,做這不正的勾當?擄雲前數月巢湖出蛟,生民塗炭,無家可歸,王老闆特具義膽俠心,變賣珍寶,以固救濟,昨夜有些不開眼的毛賊,曾想打劫,卻不料笑面跛丐,突然出現,將他等一一打發回去,這一遭在下等即便不欲多事,想跛丐既已伸手在前,這次怕也不會坐視不問罷。」
眾人一聽笑面跛丐之名,都不由心中暗凜,紛紛回首四面瞧看,生像是跛丐就在左近一般。
但四周密林野地,空山寂寂,那有別人。龍淵與雲慧睹狀,不由得莞爾而笑。
大婁山少主陸小清,自恃其父陸一清,功力卓絕,自身得家傳絕學外,另有金針絕技,對敵時無聲偷襲,有迎面三不過之譽。
更加新近重興大婁山寨,招納亡命,廣延高手,聲威一振,霍然有領袖江南道綠林之勢。
故此,他雖然年方三旬,身份卻足以與任何一流的黑道人物,分庭抗禮,養成了狂傲之氣。
陸小清一見龍淵雲慧笑他等過分緊張,勃然大怒,道:「你小子不要搬出笑面跛丐來嚇唬少山主,少山主今日既敢來此,就有決心收拾伸手架樑之輩,你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乳臭未乾,伏著會幾手三腳貓的把勢,妄想橫加枝節,將梁兄的攔江鐵索毀去,就憑這點,少山主與各位兄弟,也決不能放過。」
他說到毀去攔江鐵索一節,心中暗凜,語氣為之一窒。
皆因那鐵索精鋼打造,足重二三千斤,平日沉在江底,用時兩頭使用絞盤,將它拉直,阻攔江船,可說是無往不利。
不料想,龍淵身在船中,輕輕拉動,竟將鐵索齊根拉斷,這份神力功力,非達返樸歸真,練神返虛之境,焉可致至。
陸小清雖則自負,囂張橫行,自忖卻也無這份能力。
但,一瞥龍淵文質彬彬,年紀輕輕一付文弱書生模樣,又怎的可能會具有如此深厚的內力呢。
不過,他雖然疑惑,卻也不願示怯,為小心計,便將雙梁兄弟與同來數人,一齊拖拉下水,心想:「便是你真有能力,也架不住我們人多。」
龍淵聞言,微微一笑,並未生氣。
雲慧見他口口聲聲,罵淵弟弟是個小子,芳心更怒,雙眉帶煞,往上一挑,叱道:「不放過又想怎樣?姑娘說了,有本領儘管施出來好了。今天姑娘要不讓你識得利害,你還當天下無人呢?」
陸小清怒火升騰,膽生惡念,一伸手「嗆啷啷」抽出背後的三尖兩刃刀,往懷中抱,箭步一躍,怒吼道:「好丫頭,你敢說這大話,少山主倒真要領教,你有多大能為。」
雲慧冷「哼」一聲,嬌答聲「好」,嬌軀未晃未動,倏忽欺前五尺,嬌滴滴站在陸小清二尺之外,道:「你動手吧。」
這一手挪移輕功施展出手,眾人都是一驚。
陸小清雖則狂傲,卻還識貨,見狀心中暗凜,連忙抱元守一,強按怒氣,面容一整「請」字出口,腳下邁動,手中三尖兩刃刀,寒光打閃。
一式「鳳點頭」,刀刃顫出三圈光暈,逢往姑娘左肩「肩並」,「氣門」「曲地」三處穴道點去。
雲慧功力卓絕,藍眸微睨,已看出這位大婁山少主陸小清,功力確有獨特造詣。
只是,她決定一舉鎮住群賊,故此一見刃到,竟然鋌而走險,不避不讓,凝立原地一動不動,生像是個不懂武功的嬌娘,被嚇呆了一般。
陸小清一招出發手,可虛可實,乃是試教之招,其目的不在傷敵,而在引動敵人攻勢。
那知對方竟然如此,一動不動,像根本未將他刀光閃閃,挾帶勁風的攻勢,放在眼裡。
這一來,陸小清心頭大怒,剛被壓下的肝火,重又升起,心中暗罵一聲:「好丫頭,是你找死,怨不得少山主心狠手辣。」
手中一緊,三尖兩刃刀,呼嘯生風,三團光暈,聚合為一,直向雲慧「肩井大穴」上,閃電點了下去。
堪堪刃差一寸,便要點實。
水底虎梁世傑心是暗惜,好一個如花似玉的妞兒,便要作鬼濺血。
龍淵雖深知慧姐姐的功力,也知她的用心,都也因關心之故,而暗暗捏了把汗。
便在此時,雲慧生似是受不住刃風襲體,柳腰霍折向後,同時間,左手電閃般曲肱輕拂。
看似輕描淡寫,活像是趕蒼蠅,但事實上,指風拂處,「嗆啷」一聲,那陸小清虎口一震,全身不由主向右踉蹌兩步,手中一輕,俯頭一看,那精鋼打就的三尖兩刃刀,竟然已腰折為二,只剩下了半截。
水底虎,赤面蛟,洞庭大豪二豪等賊,見狀都勃然色變,尤其是身受的陸小清,更加不是滋味。
但雲慧卻如同沒事人般,順勢舉手輕掠了一下鬢邊金髮,輕輕一笑,道:「少山主,你這兵刃怎麼這般脆呀?」
龍淵「嗤」的一下,笑出了聲來。
大婁山小山主陸小清,臉上更掛不住,不等雲慧說完,暴吼一聲,道:「好丫頭,休逞口舌之利,少山主今天與你拼了……」
吼聲未住,右手將把一擲,將手中斷刃擲向雲慧左太陽穴。
緊跟著身形一轉,和身撲上,剎時間,連擊五掌共踢六腳,逕向雲慧的全身要害攻去。
雲慧見狀,香後一晃,人影飄飄而起,閃身移向陸小清背後,讓過斷刃與攻勢,雖未還手,口中卻笑道:「少山主別急呀,小心閃了腰腿。」
陸小清羞怒交集,那裡還管她是否對手,人似瘋漢,早已紅了眼睛。
一擊不中,轉身又攻了上去。
雲慧金髮飄掠,衣衫翩飛,往來進退於陸小清拳腳影中,只似蝴蝶穿花,翩翩而舞,還不時輕笑俏語,直似與人作遊戲一般。
陸小清急怒交如,心躁氣浮,才攻了十餘招,便已有點兒後力不繼了。
雲慧見狀笑道:「少山主這麼膿包,還出來現世怎的?依我看還是休息一會兒吧。」
語聲中,纖手舉起,輕飄飄向陸小清頂門拍去。
場外陸小清手下高手,與梁氏兄弟,洞庭六豪等人,見狀大驚,以為她要下毒手。
不由得暴吼一聲,齊齊出兵刃,箭般向場中搶進,進攻雲慧,搶救陸小清。
那知,雲慧出手看似輕緩無力,其實是快捷如同電閃,眾人搶人,兵刃尚未及處。
陸小清頭上的包頭黑帕,已然被她伸兩指,摘了下來,拋向地上。
陸小清頭上帕布一去,頭髮散開,披拂兩肩,心中一驚,雙腳一蹬,向後躍退五尺。
眾賊一見陸小清安然無恙,心中一放,挺身立住不動,只將雲慧圍在中央,心裡卻有點進退兩難的感覺。
皆因,雲慧揮手斷刃,空手對敵的功力,他等自問,無一人能是對手。
若是出手,即便是仗著人多勢眾,來他個眾攻圍擊,也不見得能贏。
何況旁邊尚立著個龍淵,負手旁觀,無動於衷,似已成竹在胸呢。
但,江湖中講究氣節,寧折不彎,適才雲慧冷嘲熱諷,目中無人,這口氣怎麼讓他等忍得下去?
龍淵看出眾人的猶疑,哈哈一聲朗笑,正準備善言勸解。
不料雲慧凝立場中,小嘴一呶,嗔色滿臉的道:「怎麼,你們想一起上嗎?好!姑娘也正欲如此,免得一個個上來,浪費時間。」
說罷,纖掌一晃,竟當先向距離最近的洞庭大豪——王牛山攻去。
洞庭大豪王牛山,人如其名,長得又黑又大,又胖又粗,年約四十,一身黑緞勁裝,緊緊的貼於身上,若不是腰中縛著一條五寸多寬的黑牛皮帶,那凸挺的大腹,幾乎要破衣而出。
這還不奇,最奇的人雖肥大如牛,使的兵刃卻偏偏是一柄銀光閃閃的匕首,長才三寸,握住他那雙多毛多肉的大手掌裡,便幾乎是小得可憐。
但事實上,洞庭大豪王牛山,一身橫練,已達頂峰,週身除七竅外,刀槍不入,即便是內家掌力,與實刀實刃,砍打在雙肩之上,也不能傷。
加以他性子憨直,遇敵多喜硬打硬拚,以硬撞硬,更練就少林絕藝——沾衣十八跌的摔跤功夫,善於近身搏鬥,平時對敵,很少使用兵刃。
這次因他見雲慧一掌走來,放著匕手取在手中。
此際,他一見雲慧一掌擊來,放著匕手不用,左掌一舉一推,呼的一擊,打出一團驚風,向上迎去。
雲慧見他如掌勢不變,迎擊過去,左手衫長袖,掃向其他數人。
錢塘金錢劉舟山,手中兵刃更加怪異,非刀非劍,非鉤非叉,卻是斗大的銅錢。
這銅錢,形狀樣式,與普通制錢無異,不同除了放大之外,四周邊上,磨成銳刃,閃閃放出烏光,看去不但銳利,而且還喂有巨毒。
他雙手都套著皮手套,一手執著兩根皮索,索長丈二,盡頭正穿過金錢中央打就的兩個小孔。
對敵之時,舞動金錢,以皮索及內力揮動,遠近如意,再加上金錢轉動,嗡嗡而鳴,更可擾人耳目,端的利言怪奇之極。
此際他一見雲慧發動攻勢,皮索一抖,金錢平帶嗡聲,越過雲慧長袖,向她的面門攻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