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註冊時間
- 2007-5-12
- 最後登錄
- 2025-3-6
- 主題
- 查看
- 積分
- 149777
- 閱讀權限
- 250
- 文章
- 365980
- 相冊
- 1
- 日誌
- 8
    
狀態︰
離線
|
床上,地毯上,到處擺放著箱籠,箱蓋開著,五顏六色的衣物,眩眼耀目,一時雖分不清是些什麼,但確可斷定,必是一年四季的衣服!
但,有的為什麼那麼小呢?他不解的想著,卻不敢詢問,那知致忠夫人卻為他解了惑,她:「嘖嘖」的咂著嘴,拉著龍淵,指著其中的四隻大箱子道:「淵兒,你看看,這都是老七家為你的兒子縫的,由出生起,大大小小的衣裳足夠他穿到老,你說說看,老七家有多麼好!」
龍淵實在想不到是這麼回事,聞言感動之餘,偷眼一瞧,風蘭與秀梅,輕垂螓首,含羞不勝,卻也正在偷偷的瞧他!
他分別與她倆眼波接觸,頓時心弦大振,被那兩雙脈脈含情的眼波陶醉。
然而,他不敢多瞧,怕被伯母們發覺了,會取笑他,他迅即將目光移到,卻向七伯母致智夫人求援。
致智夫人發現了他的靦腆,不忍再折磨他,立即想放他出去,故意提示他道:「淵兒,你和你七伯煉好丹藥了嗎?」
龍淵「啊!啊!」兩聲,會過意來,急道:「啊!各位伯母請原諒,那藥還不曾啟出來呢……」
說著作了個羅圈揖,回頭就走。眾家夫人,聽他這麼說,便可不再留他。
他走到門口,心中霍然想起一事,轉回頭,竟施用出「千里傳音」之法,道:「蘭妹妹,你不會怪我吧?」
這句話,直送到風蘭一人的耳朵裡,使得她略覺安慰,她輕輕搖了搖頭。龍淵見狀,雖然心中稍寬,卻仍然道:「那麼我們晚上再談吧。」
他說著,匆匆而去,只留下那一串細微而凝聚的音波,筆直的攢了風蘭的耳朵!
風蘭至此,才算是真的放下了心上的巨石,她微微的倩笑著,第一次抬起頭來,認真的打量,身邊的不費吹灰之力,便與她分享了龍淵的秀梅!
從側面看去,秀梅的肌膚細膩,體態豐滿,秀髮分梳成兩條油松大辮,直垂到股際,頗具有少女的豐儀!尤其能逗起男人的遐思!但與她自己苗條玲瓏相較,卻是大不相同!
秀梅下意識中發覺有人瞧她,轉臉一瞧,正好與風蘭打了個照面!
她發現風蘭,明艷照人,唇角綻笑,對她並無一絲敵意,忍不住也回報了嫣然一笑!
她這一笑,在風蘭的感覺上,卻有了大大的反應,皆因只瞧秀梅的臉盤,雖也是鳳眼搖鼻,櫻唇鮮美,但總令人覺得她,比風蘭自己稍遜半籌!
然而看了她這一笑,直覺得在她的顏容上,平添了無比耀目的眨人色彩,令人直覺得欣心悅目,不由自主的,對她產生了一種對名花的愛憐感情!
風蘭呆了一呆,半晌回過神來,不禁對秀梅大為歎服,自愧弗如!
不過,這種種感覺,並沒有強烈到足夠引起對她的嫉妒,相反的,卻產生了一種親切的,想再重新瞧瞧她那種笑容的意念!
龍淵出去之後,並未再進書房。
他怕再被圍困住,而一直往前廳而去!
大廳中雜亂亂的,正有若干的僕役,忙著整理!
他匆匆穿過去,直到上了樓,才算真的喘了口氣!
丫環發現了她,都笑著道喜,龍淵點點頭,尚未開口,便聽見父親喚他的聲音,自甬道盡處的小餐廳裡,傳送了過來!
龍淵答應著,過去一瞧,只見他父母雙親,正陪著風蘭的祖母武夷婆婆進餐!
龍淵心中一陣羞愧,似是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
幸虧武夷婆婆並沒有異樣的表示,她和藹的問龍淵是否用過中飯,同時又叫他去坐到她的身畔!
龍淵不能過分的放肆,他謝了武夷婆婆,便打橫坐在下手。
丫環又添上一份餐具,龍淵默默的吃著,卻聽武夷婆婆,首先開口道:「噢!淵兒,我老婆子也該向你賀賀喜呢!……」
龍淵大窘,一時真弄不清楚,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龍致勇深切瞭解兒子的心情,見他玉面漲紅,忙替他解圍道:「伯母這麼說,豈不折煞小兒嗎?小兒的婚事,得伯母青眼相加,恩准將令孫下嫁舍下,更蒙見諒,准小兒並娶秀梅,為七哥房下之妻。似這等大恩洪度,正該由小兒敬謝恩伯母,又豈能當得伯母此言?」
龍淵一聽這番話,心知父親在安慰他,武夷婆婆已然見准並娶秀梅,提醒他快點道謝!
因之連忙起身,端起酒杯來,恭恭敬敬的道:「淵兒敬謝婆婆恩典……」
說著,一口乾了杯中的上好佳釀,杯底相照!
武夷婆婆抿唇而笑,也飲了一口酒,笑道:「淵兒謝謝你啦!快坐下,快坐下……」
接著,語氣一轉,對龍致勇道:「賢侄你說得雖有道理,但你也是個行家,深知咱們江湖中人,講究的乃是忠孝節義,淵兒他雖然年輕。不用我說,賢侄你定必深知,他的功力,在舉世武林中,已無人堪與匹敵了!」
龍淵本不善飲,杯酒入腸,俊臉上立起反應。
不但如此,在心理上也驟然輕鬆不少。
此際,他聞得武夷婆婆對他的讚譽,方待遜謝,卻被武夷婆婆舉手止住。
武夷婆婆微笑著,接著道:「淵兒你不必客氣,我這麼說,絕非言過其實,亂加贊詞,要知我老婆子一生不肯服人,想當年慧兒之師,盛名天下,亦如日行中天,但老婆子就是不服,等待他遠遊武夷之時,出面邀鬥,連戲了五日五夜,方才以一掌落敗!但自從見了你和慧兒,得知了你們經歷的奇遇,才深深體會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以及『天命之所寄』這兩句話的真意!」
這些話,聽在龍淵母親的耳中,真是一點不懂,便是龍致勇,也只是聽得一半!
武夷婆婆目視他夫婦一臉迷惑之色,轉又解釋:「賢侄你不知道,淵兒他不僅功力深絕,世所罕見,更可貴的,執武不傲,卻具有一副菩薩心腸。賢侄你曉得,在江湖上混久了,再好的人,也都變得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的。但淵兒他行道一年,不僅未沾上絲毫不良習氣,尤有進者,為天下黎民蒼生,做盡了好事!……」
接著,她便將龍淵在巢湖出資救災,以及與笑面跛丐,賽仲連魯智等,議定下的決策,一一轉達出來!
她邊吃邊說,說完了也吃飽了!
但只有龍致勇夫婦,卻是連筷子卻不曾動,驚怔怔的望著這老太婆,靜靜的諦聽著!
直到武夷婆婆住了口,龍致勇夫人,才感動的流下了淚水,默默的抓著兒子的手,輕輕啜泣!
龍致勇同樣的,想不到自己的兒子,會有這般雄心壯志!且計劃如此周詳!
他長長歎了一口滿足的氣,旋即哈哈大笑,豎指讚道:「好,好,這才真不愧是我龍家之後,我龍家自為父起,非但全力贊助此舉,泉下的列祖列宗,也必會暗佑吾子吾孫的……」
說著說著,他的語聲,也有點嗚咽了!
雖則他沒有掉下淚來,但一雙猶自精光閃閃的眸子裡,卻已然有些紅潤了!
但是,他豈能在兒子面前,客人面前表現得如此軟弱,故此,連忙起身,向武夷婆婆告退而去。
龍淵見父母如此,心中大受感動,聲調也因而嗚咽而顫,安慰他母親:「媽,媽,你,你,……」
他想不到適當的詞兒,欲語無言,神色十分好笑!
她一邊笑著,一邊又歎了口氣,望望武夷婆婆,才道:「伯母你不是外人,我也不伯你老人家見笑。我一個婦道人家,終日操執家務,從未到外面去見見世面,當然不懂什麼大道理。只是,只是,我覺得淵兒能為我們龍家爭氣,光耀門楣,尚有其次,能夠為天下可憐的老百姓,做一點好事,確實能廣積善德,令龍家列祖列宗,含笑於九泉之下的!」
武夷婆婆亦十分激動,她歎了一聲,也道:「我老婆子早年練就了一身武藝,卻只知爭名稱強,而枉自活了這大把年紀。本來我曾想,等小蘭兒有了歸宿,我老婆子,便要埋首深山,清清靜靜的度過晚年。但自從聽到淵兒這一番計劃,決計再不作隱循的打算。而以有生之年,多行一些善事,多修積一份陰德!」
龍淵被她們這一番稱讚,卻有些坐立不安,手足無措的感覺,此際等她話聲一落,忙即接口道:「淵兒才識淺薄,尚須婆婆與母親多加教導,卻怎能當得這般盛譽?故而尚請婆婆往後千萬不要再如此客氣方好!」
龍淵的母親才覺得武夷婆婆的話,太過客氣,於是也替他謙謝道:「伯母德高望眾,見識廣,萬萬不要對淵兒客氣,有什麼事,只管教訓就是……」
武夷婆婆含笑點頭,道:「過幾天他就名符其實的,成了我老婆子的孫婿啦!我老婆子,對他還能客氣得了嗎?」
這一番話,不由將房中的空氣調和得輕鬆了不少。龍淵乘機告辭,回到房中,卻覺得無事可做!
然而,他不敢出去,怕再陷入伯母們的圍困之中。
因此,他便端坐在床上,垂目盤膝,調息運功!
時間在無我兩忘中過得很快,當地下丹之時,已然是暮色四合,濃雲密佈,有點兒雪花飄飄下落了!
丫環進來,請他用飯,龍淵才待出房,卻聽得又一個丫環來報,門外有一位聲稱魯智的人,指名求見!
龍淵大喜,知道是賽仲連來了,連忙疾步出迎,直奔向大門!
他步履瀟瀟灑灑,其速度確實驚人,片刻間來到門房,目光閃處,果然正是由巢湖趕來的金陵鏢頭賽仲連魯智!
兩人見面,自然免不了一陣寒暄,寒暄既畢,龍淵將他帶入專供賓客居住的小花廳,閒談片刻,立即吩咐下人,送來酒菜!同時又派人前去奉請七伯龍致智,及他的父親!
這兩位老兄弟,早已在一起商談了半天,關於龍淵計劃的壯舉,龍致智不但大加激賞,同時也有著許多意見。
此際聞報說大少爺來了朋友,雙雙過來瞧看,竟是聽武夷婆婆說過的那位魯智,不由均皆大喜!
雙方客套已畢,分賓主坐下,四人雖則輩份與習性不同,但為了那件足以震驚天下,廣結善緣的大事,卻談得十分投機!
故此,那一席酒,只吃了兩個時辰,便是連不善飲酒的龍淵,也興奮的陪了數杯,吃了個八分醉!
二更天龍淵扶醉回房,剛一進入自己的臥房,便見有一個苗條的女郎,坐在他的床邊上,玩耍著那個玉琢的大娃娃!
他此際已然醉眼了,故此一見那女郎,只當又是來侍候他的秀梅!
如今可和昨晚的情形大不相同了!
昨晚一者是二人初見,再者也無名份,故此他心雖實已迷上秀梅,卻不敢也不願太做露骨的表示!
目下這兩情勢皆已改變,故此他一見秀梅在此,頓時喜上眉梢,悄悄的一掠上前,猛的擁抱住她的香肩,把她擁在懷裡,叫道:「秀……」
那女郎冷不防被人抱住,一驚這下,轉過臉來,看清了抱住她的,乃是龍淵,頓時轉驚為喜。
那知龍淵沒有來由的叫了個「秀」字,她初聞之下,甚是不解,但待她風目一轉,瞧見龍淵漲紅著臉,神色有異,不由恍然大悟,她叫的乃是秀梅!
這一來,不由得醋勁大發,嬌聲怒恨,道:「我不是秀梅,你,你放開我……」
龍淵一字出口,看清坐在床邊的,是風蘭,就知道已惹了禍事,正在慌急,風蘭已然發作了起來!
他心中暗責,自己的糊塗,怎麼會把約風蘭晚上見面的事情忘記了呢?
本來,今日驟爾答應了並娶秀梅,已然有點對她不起。而今,誤識馮京是馬涼,豈不更是對風蘭大大的不敬。
他嚅嚅欲言,但一千一萬句話辯兒,到了口邊,都又被自怪為不太適當的直覺,堵了回去!
風蘭看見他木然無語,芳心更氣,用力一推,站起來疾步向外衝去!
那知才走了三步,卻聽得「咕咚」一聲,回頭一瞧,龍淵四仰八叉的被她推倒在地面上,看樣子似已暈絕過去!
風蘭她微微怔了一下,心中還是不信,以他那般高妙的武功,竟禁不住一推之力,跌暈在地!
但,待她仔細一瞧,龍淵仰睡在地毯上,一動不動,滿面漲紅,一身的酒氣,不由有點恍然!
這一來,她適才的滿腔憤怒,瞬息化為烏有,她輕輕的走過去,滿面憐惜之色的俯身將龍淵抱了起來!
她將他放在床上,迅速的出去,續了個冷手巾來,覆蓋在他的頭上!
她偏坐在床邊,注視著龍淵的反應,一雙明媚的鳳目,閃放著憐惜與歉疚的光芒!
她等著,等著,卻不見龍淵有半絲回醒的樣子,不由得芳心大急,她伸手為他解開紫貂皮袍,又解去那裡面的薄薄的長衫內衣,運功施力,在他的心窩胸臆間,緩緩推拿!
然而,漸漸的,她的纖手上觸著細緻光潔的肌膚,變成了灼人的電極,她覺得芳心顫戰,她覺得臉紅氣粗!
她的真氣真力,在片刻之間,全部潰散,而再也運集不起來,因此,她覺得手軟腳也軟,週身上下,有一種異樣的麻痺感覺!
然而,這種感覺,卻並不足以影響到她的心底的愉快!
她似乎感覺到一陣暈眩,但在這暈眩之中,卻有一種輕飄飄的,如同羽化登仙,冉冉騰起的失重之感!
也有三分的奇怪,也有四分的喜悅,剩下的三份,還夾雜著些微的羞怯與恐懼!
她是害怕,自己當真曾飄飄而去了哇!
這在她說來,離開了她的情郎與丈夫,則雖能真個名列仙班,又豈是她所樂意的呢!
因此,她推拿而為抓摟,最後,終於俯伏在龍淵裸露的胸脯上,將粉臉緊貼在他的心口!
龍淵的胸中,這時已傳來一陣陣「咚咚」的心跳之聲,這跳動的聲音,是那麼奇妙的擊打在風蘭的芳心上,而與她的心跳合一取齊!
風蘭緩緩的閉上了眼,長長的睫毛,在龍淵的裸胸上,輕輕的刮過!
這一刮,真不啻是一付奇妙的靈藥!就在她雙目剛合之頃,龍淵他震然如觸機扭,全身猛的一震,雙臂一合,已然將風蘭抱了個結實!
同時,也緊接著「哈哈」的笑了起來!
風蘭經他這麼突如其來的一震,震的清醒了一下,但就在她尚未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以先,已然被猛的一掀,全身不由己滾進了床裡!
而一股混合了酒氣汗氣的異味,已然衝鼻而入,一雙熟悉的,溫柔的嘴唇,也跟著壓伏了上來!
她玉頸輕轉,想要說些什麼,然而卻只吐出了一個「燈」字,但被咽摀住了!
室內的銀燈,就在這同時,驟然熄去!
剩下的,只有那微弱的灶火,閃爍著四壁珠飾,發出霞光!
霞光在房內幻著異彩,交織成一個燦麗的夢。夢中,應該是春意盎然的,不是嗎?
蓬勃的青年人,不都是善於編織點綴自己的夢嗎?
窗外的北風正緊,雪花已開始飄飄下降了。
然而,房中的春意,卻將那麼嚴寒推拒在窗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