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絕對官僚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武俠仙俠] [司馬紫煙]奪金魔俠[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41
發表於 2011-1-4 00:01:06 |只看該作者
  芮秉原歎息一聲,樓下召喚兩個兒子,一起步向樓上,緊閉室門之後,將一切經過說出,並囑子女萬勿多口,以免禍及滿門,方始各自就寢。

  次晨,陳天剛等巢湖六友醒來,玉面煞神竟然前來拜望,此舉出乎六友意外,只好接待,玉面煞神竟說芮秉原著其拜會六友,因六友即是沿途保護安全之人。

  六友只當芮秉原已然承諾所談之事,不由大喜,並問玉面煞神動身時刻,玉面煞神說是過午即行,然後又再三向六友致謝,作別回轉後宅。

  芮秉原晨起,不敢怠慢了家中暫居的煞神,首先拜安,發覺只有駝奴一人,致意之後才待辭去,駝奴卻冷冰冰地說道:

  「我為你們一家人著想,最好你現在留在這兒。」

  芮秉原心頭一凜,拱手拜問原因,駝奴不答,卻指著椅子令芮秉原坐下,直到玉面煞神由外轉回,駝奴才告訴芮秉原,玉面煞神已約好六友,午飯之後同時離開芮家堡!

  芮秉原心中一凜,玉面煞神卻沉聲說道:

  「我主僕向不管人閒事,大雨之夜救你一家不死,你覺以蛇蠍視我,此次前來,本有殺你之心,適巧六友找死,你又未違我命,方始決定將你一家放過,適才我對六友矯言你已約談六人為我鏢客,此事你願否承當?」

  芮秉原怎敢說不,慌忙點頭,駝奴一旁說道:

  「即是如此,就煩堡主備下一席,正午時間約得六友共坐如何?」

  芮秉原連聲說好,方始忐忑不安的告辭而出,背後傳來玉面煞神主僕的笑聲,笑聲使芮秉原既恨且怒,但卻不敢發作。

  午宴擺開,芮秉原強顏歡笑,就席上為雙方弓介,六友不知煞星照命,只當財神上門,酒到杯乾歡飲終席。

  芮秉原親率子女恭送玉面煞神及六友出堡,分手之際,玉面煞神不知存何心意,突然對芮九娘道:

  「此番一別,不知何時才得歸來,姑娘今後設若路經浙南,至盼移至浮玉西峰一遊,也許對姑娘有些益處。」

  芮九娘早已心儀玉面煞神之一切,聞言嬌笑一聲,道:

  「自今算起,第一百天的日間,正午前,我會踏上浮玉西峰的山路,拜望公子。」

  玉面煞神瞥目看了變顏變色的芮秉原一眼,答道:

  「姑娘巾幗英雄,至日我當親自相迎。」話罷雙方相互一笑。

  六友仍然認為這是一番矯造做作而已,並未多想,接著賓主雙方互道珍重而別。

  「丫頭你好大的膽子,竟敢不與為父商量……」

  芮九娘不待老父話罷,說道:「您剛才幹嗎不阻攔女兒呢?」

  「剛才……剛才。」芮秉原無法接續下去,剛才沒有這大的膽量、怎敢輕捋虎鬚。

  芮九娘有意賭氣,道:「大不了到時候我背信失約。又有什麼關係。」

  芮秉原似要發火,但卻終於忍在心頭,長歎一聲,道:

  「也許此人對你不致存有惡意,去吧,兒孫自有兒孫福,我老了,那裡能夠管得了許多。」

  說著當先走回堡中,芮九娘卻暗喜心中。

  此時,六友和玉面煞神已走出了十里路程,玉面煞神目光一瞥五六里外一片樹林,暗中一笑,漸漸放慢馬匹,六友中的老大,花面虎陳天剛,這時突然問道:

  「穆公子是不是累了?」

  玉面煞神話都不答,陳天剛仍未多心,遙指前面樹林,才待開口,駝奴一旁卻先一步說道:

  「前面好像有片樹林,能在那兒歇會就好了。」

  陳天剛聞言心中暗喜,這真是「時來運轉、百事如意」,自己正打算怎麼騙得對方主僕林中歇足,駝子老兒卻已鬼使神差自願投入羅網,立即接口說道:

  「老管家說得對,咱們就在那裡歇歇吧。」

  玉面煞神冷冷地說道:

  「對,歇歇腿,省得今後再在江湖奔波了!」

  巢湖六友也是惡報臨頭,竟會沒有聽出玉面煞神話中之意,當行近樹林之時,陳天剛一馬當先而進,直到林木深處方始下馬,玉面煞神主僕繼之入林,六友卻留下最後的一個在林邊守望。

  次日,有人發現這片樹林外面的一具屍體,接著又發現了林中的五具,這和前天於百里之外發現的四具無名屍體一樣,報官掩埋了事,不過消息傳到了芮家堡內芮秉原卻暗中驚心,玉面煞神主僕果然功力罕絕超人,巢湖六友竟然無一生存。

  從芮家堡起,直到浙南,一路消息傳遍江湖,共有九撥三十七具屍體,仆臥慘死在千里路程之間,江湖立即震動,黑道中的高手,不約而同雲集千里地內,一者搜尋兇手,再者彼等經多見廣,深知死者必系身懷珍貴重寶的高手所殺,彼等仍在動這珍寶的念頭,只是對手不留活口,因之查訪困難。

  事經月餘,終於消息外洩,芮家堡中突然變作了黑道高手們的目的之地,商秉原在十數名黑道前輩的逼問之下,只好說出了穆公子即是玉面煞神,對玉面煞神主僕的功夫,芮秉原直陳無人能敵,一干黑道人物,復仇奪寶之心正勝,竟然不顧芮秉原阻攔,率領近百名江湖好漢,飛騎撲向浮玉西峰。

  芮九娘在得知黑道高手竟欲群登浮玉山後,悄悄乘跨寶馬,留函老父,單人獨身先一步出堡而去,一路馬不停蹄,比一干黑道中人,早到浮玉西峰一日一夜。

  芮九娘寄馬禪源寺左日月居樓的時候,已是傍晚,她曾暗中向店家打探工面煞神的下落而無所得,晨起,正欲登山尋覓,瞥目床頭,嚇出一身冷汗,一張素箋,被人以身邊功力塞於床頭木架之中,木架留了一個深深的指大槽洞,但是那張素箋,卻老無破碎地方,似此罕絕驚人指法,實是凜人心臟,她驚魂乍定之下,輕輕取下素箋展讀,上寫著——「請登峰頭」四個大字,她此時不禁萬分欣慰,已知留箋之人是誰,立即召喚店家,聲言遊山,隨即離店而上峰頭。

  她才轉向山路,背後已經有人跟蹤,她故作不知,當折轉山環的剎那,倏忽飛身一旁,靜靜相待,不料,久久不見追蹤身後的人到,她不由暗皺蛾眉,突然,耳邊傳來細若蚊哼的聲音,道:

  「追蹤之人此時已經跌落危崖,姑娘放心走吧!」

  聲音雖低,卻極清澈,芮九娘聽出這是玉面煞神真氣傳聲,芳心不由得越發欽佩對方高深的功力和丰神儀表,於是在左顧右盼認定並無行人之下,飛身而起,疾如流矢般縱向峰頂山徑。

  當她轉過大樹王,繞過龍王井,飛縱後嶺不久,業已發現一片溪地,池畔,玉面煞神果在佇立相候,芮九娘既喜且驚,她喜的是此行不虛,見到了心許的人物,驚得是此間相隔自己適才發現有人追蹤之後的藏處極遠,心上人竟能察覺而傳聲相召,這種無與倫比的功力和火候,實已駕凌人上,獨步武林。

  玉面煞神微笑相迎,芮九娘含羞答禮,她才待說明提前來此的原由,不料玉面煞神倏忽出手已拿住了她的玉腕,接著一帶,將她挾於臂間,身形微移,已經到溪池中央的一片蘆草叢中,方始將她放下。

  芮九娘羞惱交並,沉聲問道:

  「公子這是什麼意思?」

  玉面煞神一笑,道:

  「姑娘提前赴約,是否為了警告我當心眾敵環伺呀?」

  芮兒娘嗔瞪了玉面煞神一眼,道:

  「公子消息真快,不過這就是對我的報答嗎?」

  玉面煞神笑指溪池說道:

  「在這溪池之中,我為了給那一群自不量力送上門來的東西們一點厲害,稍加佈置,誠恐姑娘無心涉險,萬不得已出此下策,姑娘勿罪。」

  芮九娘聞言不由回顧來路,卻未發現異處,此時她氣惱已過,不由嬌嗔說道:

  「你很可以指點我怎樣走法,何必……」她含羞俯首,下面的話已說不出口。

  玉面煞神正色說道:

  「據我所知,已有三人在暗中追躡姑娘,現在卻只發現一個,我不能不小心一些。」

  芮九娘已無心細聽這些話語,妙目微瞟,道:

  「咱們就站在這裡說話?」

  玉面煞神難得笑臉迎人,今朝也怪,自始至終神色和祥,聞言說道:

  「這真是唐突佳人,罪莫大焉,姑娘請!」只見玉面煞神神請字出口右袖微拂,一陣隆隆怪聲,地面倏忽現在一道門戶,芮九娘略一遲疑,不料玉面煞神卻輕輕捏住了她的柔荑,道:「請隨我

  芮九娘芳心怦怦亂跳,竟然沒能回出話來,身不由己的隨著玉面煞神,肩並肩消失於門戶之中,身後隨即傳來一聲震響,面前一暗,門戶已聞!

  她隨著玉面煞神降階盤折而行,半晌之後,方始停步,接著聽到石門開啟聲音,又被牽行走進,一路黯暗,伸手難見,她不由柔荑緊握著玉面煞神,似怕散失一般,行行又行行,前面突現燈光,她這才暗中出一口悶氣,放下不安的心腸。

  玉面煞神和芮九娘到達一處靜室,室內擺設豪華至極,有金柱的象牙床,雲紗帳,雲石嵌鑲的高大銅鏡,光亮異常,芮九娘暗中蹙眉,她已看出,這裡竟是閨閣居處,不由疑心重重。

  玉面煞神已看出她的疑心神色,含笑說道:

  「此是前輩所留,我特為姑娘所備,姑娘滿意嗎?」

  芮九娘不知如何回答才好,過了一會兒,說道:

  「我還是回客棧好。」

  玉面煞神道:

  「姑娘,如今強敵環伺,皆欲不利姑娘,目下只有此地平安,況且我和姑娘還有很多事情未曾言明,姑娘最好打消去意。」

  芮九娘說走,本非真心,至此遂不開口,玉面煞神卻在玉石案上取下晶瓶和玉碗,傾出兩碗粉色透出幽香的水汁,道:

  「這是『天泉甘露』,姑娘請飲一盞。」

  芮九娘含笑頷目,捧起玉碗,道:

  「我知道你不怕即以放心,你說有很多事情要講,現在可以講了嗎?」

  玉面煞神微笑著搖頭說道:

  「事關重大,說出之後,姑娘必須要靜心考慮之後方能回答,目下強敵已到,容我料理妥當之後,咱們再講它可好?」

  芮九娘點頭作答,玉面煞神也不得開口,兩人慢慢啜著天泉甘露,消磨時光。

  突然!玉面煞神冷笑出聲,芮九娘柳眉微蹙問道:

  「你笑什麼?」

  玉面煞神搖搖頭,並沒有答話,芮九娘正要再次追問,室外適時傳來叩門聲音,接著駝奴啟門開進,對玉面煞神說道:

  「追躡芮姑娘身後的三個人,老奴業已查明彼等的姓名來歷,落身危崖已遭慘死的是。」

  玉面煞神不待駝奴把話說先,已揮手制止了駝奴的話鋒,道:

  「這種事別在芮姑娘面前說,去準備點心,越快越好。」

  駝奴躬身應是,臨去之前,卻突然說道:

  「今夜來敵就會到達,不巧的是今夜有霧,主人……」

  玉面煞神接口說道:

  「今夜來敵那真是太好了,駝奴,你可懂得我的意思?」

  駝奴含笑道:「老奴自然懂得。」

  玉面煞神揮手示令駝奴退下,然後對芮九娘道:

  「姑娘可願在今夜一觀浮玉峰的霧景?」

  芮九娘暗中蹙眉,表面上卻絲毫不現,道:

  「霧夜張目難以見物,有什麼好看?」

  AIO

  玉面煞神霍地桀桀怪笑數聲,道:

  「那百數十名送死的冤家,必然在先到的兩個老鬼引導之下,趁夜霧窺撅此處的虛實,那時姑娘就有好景象看了!」

  芮九娘心頭一凜,道:

  「你想都留下他們?」

  玉面煞神若無其事的說道:

  「不一定,這要看他們?有沒有人能不被我留住而走了!」

  芮九娘芳心暗驚,道:

  「我聽人家說,凡是和你為敵或是違抗你命令的人,沒有能夠率免殺身之禍的,是嗎?」

  玉面煞神淡淡地說道:

  「嗯!我覺得讓他們活下去還不如殺了的好。」

  芮九娘奇怪的問道:

  「你這算什麼想法?」

  玉面煞神道:

  「既然和我為仇,想必是活的不耐煩,君子成人之美,他們求死而得到了死,我認為這是施予他們的恩惠!」

  芮九娘這次卻真約是驚心動魄面聞言色變,正要開口規勸玉面煞神幾句,駝奴正好把點心送來,芮九娘遂不多言。

  用過點心,玉面煞神含笑恭請芮九娘隨他走一遍鐵心地莊,駝奴準備了火把前導,每至一處,他必然詳述內中設置的埋伏,並試與芮九娘觀看,芮九娘不由的暗中蹙眉,驚慄地莊所設埋伏的周密和狠毒。

  不久,行經一處類似窯洞的地方,玉面煞神突地凌虛發指點向丈外壁間,窯洞隨即一裂為二,內中竟是一隻高有丈餘巨大銅鼎,玉面煞神手指銅鼎說道:

  「此鼎重有四千五百斤,鼎腹中空,可容三人,但此鼎按鐵心

  玉面煞神霍地桀桀怪笑數聲,道:

  「那百數十名送死的冤家,必然在先到的兩個老鬼引導之下,趁夜霧窺撅此處的虛實,那時姑娘就有好景象看了!」

  芮九娘心頭一凜,道:

  「你想都留下他們?」

  玉面煞神若無其事的說道:

  「不一定,這要看他們?有沒有人能不被我留住而走了!」

  芮九娘芳心暗驚,道:

  「我聽人家說,凡是和你為敵或是違抗你命令的人,沒有能夠率免殺身之禍的,是嗎?」

  玉面煞神淡淡地說道:

  「嗯!我覺得讓他們活下去還不如殺了的好。」

  芮九娘奇怪的問道:

  「你這算什麼想法?」

  玉面煞神道:

  「既然和我為仇,想必是活的不耐煩,君子成人之美,他們求死而得到了死,我認為這是施予他們的恩惠!」

  芮九娘這次卻真約是驚心動魄面聞言色變,正要開口規勸玉面煞神幾句,駝奴正好把點心送來,芮九娘遂不多言。

  用過點心,玉面煞神含笑恭請芮九娘隨他走一遍鐵心地莊,駝奴準備了火把前導,每至一處,他必然詳述內中設置的埋伏,並試與芮九娘觀看,芮九娘不由的暗中蹙眉,驚慄地莊所設埋伏的周密和狠毒。

  不久,行經一處類似窯洞的地方,玉面煞神突地凌虛發指點向丈外壁間,窯洞隨即一裂為二,內中竟是一隻高有丈餘巨大銅鼎,玉面煞神手指銅鼎說道:

  「此鼎重有四千五百斤,鼎腹中空,可容三人,但此鼎按鐵心

  「姑娘隨我看個熱鬧如何?」

  商九娘才待搖頭,壁間水晶吊燈突然光華大盛,接著一暗一明的閃動了十次,芮九娘不由面現詫然之色,玉面煞神已開口又道:

  「上面溪池岸邊,來了十名黑道高手,因為大霧已起,彼等不敢涉險,竟以石塊探察虛實準備落足,時間差不多了,咱們上去吧。」說到這裡話鋒一停,哦了一聲接著說道:

  「我險些忘了一事,令尊不知何故竟也飛騎趕到,上面的埋伏厲害無比,必須……」

  芮九娘聞言色變,不待玉面煞神話罷,已接口催促,玉面煞神一笑,首先帶路,芮九娘此時心懸老父安危,無暇思索,步起步落緊隨在玉面煞神身後,盤旋登上石階,閃身出了鐵心地莊。

  外面,大霧瀰漫,幾乎對面難見人影,芮九娘不由自己的伸手拉了拉玉面煞神的衣袖,只聽到玉面煞神在身旁悄聲說道:

  「此處已非來時門戶,卻正站在這群鼠輩的背後,你不要走動或出聲,仔細看霧中的微弱火光,那是鼠輩們藉以照明所用,稍待必現奇景,趁此時際,我先去接引令尊至此!」說著,芮九娘只覺玉乳旁似遭撫摸,忙一鬆手,耳邊聽到玉面煞神一聲微笑,身旁已經失去了玉面煞神的形蹤,芮九娘粉面生春,不由的自己也摸了適才被人觸及的地方一把,輕輕呸了一聲。

  霧越來越濃,芮九娘已覺得青絲霧水,不勝寒意,但卻不敢挪動,只好暗暗提力暢順百穴以御寒濕之氣。

  霧中,果有點點火光,大只如螢,光色黯然而呈灰敗顏色,可見霧氣極重。

  突然,在霧氣之中傳出喝喊聲音,道:

  「爾等霧夜結隊而來,意圖何為?」

  音調衝破霧氣,變作威厲之聲,芮九娘卻仍能聽出這是玉面

  煞神的喊聲,約計是在十丈以外的西南方,芮九娘由方向距離講而推測出來玉面煞神的居心,芳心凜悸,但卻不敢發話警告來人。

  玉面煞神喝聲又起,道:

  「爾等再不答話,待我神燈出現之後,俱將死無葬身之地!」

  話聲中,突然有人接口叱道:

  「雷老子向不信邪,夥計們,朝著這小子發話的地方給他個厲害!」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42
發表於 2011-1-4 00:01:28 |只看該作者
  接著嘶嘶暗器風響,芮九娘仔細窺聽,少說也有十數種之多,不由的替玉面煞神擔心起來。

  那知就在自稱「雷老子」的這人示令以暗器襲擊王面煞神神之後,半空中突然出現了一盞古奇神燈,光耀滿天,衝破濃霧,照射得數丈地區明亮至極,芮九娘藏處極端巧妙,仍在極暗之中,是故不虞被人發觀。

  玉面煞神這時站在溪池中央,面含著詭奇的微笑,適才暴集射向他的那些暗器,似是已經皆被擊落。

  溪池口外的來敵,在神燈照明之下俱皆現形,芮九娘在暗處看得分明,叫苦不迭,這些黑道中的前輩高手,個個翻臉無情,如被發覺,必死無疑,因此芮九娘連大氣也不敢喘息。

  玉面煞神此時滿臉殺氣,冷冷地向四外圍困著溪池的來敵喝道:

  「剛剛是誰自稱他姓雷來的?」

  「我,怎麼樣?」緊靠在池邊的一位灰髮老者,揚聲答對。

  玉面煞神陰森的一笑,道:

  「我已說過,神燈出現之後,爾輩俱將死無葬身之地,老匹夫口出不遜。並曾下令暗算於我,我就拿你開刀,姓雷的,說出名字之後受死!」

  老者呵呵大笑兩聲,道:「老夫雷天震……」

  「震」字剛剛出口,玉面煞神凌虛以指向雷天震一點,只見雷天震突地雙手緊握著自己的喉頸,張著口,瞪著眼,唔!唔!慘哼不止,身軀顫慄抖動不停,剎那,口中流出腥紅的鮮血,人也向前撲去,撲通一聲,仆臥在溪池之中死去!

  芮九娘目睹奇變,以手緊接著櫻口,差一點驚呼出聲,其他來欲卻無不目瞪口呆作聲不得。

  玉面煞神哈哈一笑,道:

  「雷天震和任道行向來焦孟不離,雷老賊已死,任道行何在?」

  一旁另外閃出一位老者,老者目射煞火,道:

  「任二太爺在此,你……」

  玉面煞神不待任道行話罷,即凌虛出指,任道行竟也和雷天震一樣,慘哼數聲之後,僕向池中而死!

  雷天震和任道行是目下綠林之中老輩高手,功力技藝一生罕通敵者,不料在玉面煞神凌虛點指之下,雙雙喪命,這一來黑道中人個個變色,紛紛退後,玉面煞神冷笑連聲。

  「爾等止步,若想活命站在一旁!」

  話聲乍止,兩點寒星劈空而到,一奔丹田一射太陽重穴,疾逾電掣已打向玉面煞神!玉面煞神神色猙獰的舉起右手,輕輕一拂,兩點寒星如石沉大海杳無蹤影,接著玉面煞神點指彈向突發暗器的那人身上,那人身體一震,雙手抱著頭顱,滾爬喊叫著魂斷當場!

  芮九娘對玉面煞神難測的功力,欽佩至極,卻也凜懼到了家,她實在想不明白,玉面煞神為什麼對任何人都存著殺之而後快的心意。

  突然,玉面煞神再次喝道:

  「爾等不聽示令在神燈未亮之前退下,已是死數,只因我突然憶起一事,才網開一面再次宣諭爾等,要想活命的站向一旁,難道爾等沒有聽見?」

  此言一出,立即有五六個人站到溪池右邊,一排相立,神色忐忑的樣子,令人看來可歎可憐。

  其餘約有七八個人,在互相示意之下,分向四方飛身而逃,玉面煞神狂笑出聲,手指連點,一個個俱在尚未逃離站處三丈之內,仆臥地上而死!

  玉面煞神目光瞥望了站在一旁的幾個人一眼,道:

  「爾等想活不許妄動,候我回來發落!」話聲中,玉面煞神身形湧起,一躍十丈,若電掣向下山路上馳去,眨眼無蹤。

  芮九娘藏身地方不遠的前方,正好有一位適圖逃未果而慘死的屍體,她似乎想發現什麼,悄悄閃身而出,將屍體拖到藏處。

  移時,下山路上傳來了一聲接著一聲的慘號,芮九娘料到黑道高手們所率領而來的門下,遭到玉面煞神無情的殺戮,不禁幽幽長歎出聲。

  歎息聲音在大霧中傳到溪旁那些肅立不敢挪動者的耳中,他們不由都抬起頭來,可惜芮九娘立於暗處,他們無法看到,固之他們疑神疑鬼寒顫而難安。

  山徑上修號之聲已停,不知過了多久,卻仍然沒見玉面煞神出現,肅立溪池畔的人群不由個個生出僥倖之心,他們但願玉面煞神已死,這樣就可平安而去。

  又過了很久,人群之中突然有人低聲說道:

  「時間很久了吧,也許……」這人十分聰明,說了一半就停下話鋒。

  片刻之後,又一人說道:

  「我們也是當代黑道的老輩高手,雖說惜命,但也應有個限度,這樣要站到什麼時候才了?」

  適才發話之人,接著說道:

  「劉三哥,小弟想下去看看,至少也活動活動腰腿,實在站得受不了啦。」

  被稱為劉三哥的老者,正是剛剛說惜命要有個限度的那人,他聞言尚未開口,右面邊上一個大漢,卻先一步說道:

  「黃二哥最好別動,今天咱們就認命吧,免得受了半天活罪,到頭來仍難逃死!」

  原來最早開口說話的這人姓黃,他這時聽到大漢的話點了點頭不再開口,時間在靜悄中慢慢度過。

  大約又過了頓飯光景,姓黃的老者突又開口對那大漢說道:

  「都是老九多口,有這些時間,我們早就逃下浮玉西峰的後嶺了。」

  劉三哥這時似是下了決心,不言不語的向後退去,慢慢地離開了人群,又慢慢地隔遠了燈光,終於臉上現出笑容,頓足飛身隱於濃重的大霧之內!

  黃二哥當劉三悄悄後退的時候,已經暗提功力相待,他要在劉三哥後退平安之時,也飛縱而逃。劉三哥隱於霧中,毫無變故發生,他暗自欣喜,驀地旋身縱起,向劉三哥退路疾馳逃去!

  陡地一聲冷笑自他們逃退的濃霧裡傳出,接著兩條人影自霧中倒飛而出,摔倒地上,人已死去,其餘四個人瞥目看時,認出正是適才逃走的黃、劉二人,不由個個色變,顫抖不停!

  芮九娘始終沒有去聽池畔人群的言語,正在非常小心謹慎的撫摸那屍體的各處,當黃、劉二人先後逃去的剎那,芮九娘的右手恰正摸到了一件東西,適時霧中傳來冷笑聲音,芮九娘倏地將摸到的東西自屍體上拔下,右足矯捷地把屍體踢向一旁,接著把手中東西放置於自己的暗器囊中,強忍著氣息,壓著怦怦心跳的不安,裝作若無其事一般。

  濃霧中,又傳出了玉面煞神的聲音,道:

  「你們四個能夠聽令恭候而不逃,我守前言之信,不殺你們,不過卻也不能任爾等離開此地,我地莊之內,尚缺人手,你們可願作我的手下?」

  這四個黑道中的前輩高手,不敢說不,一齊低聲應諾,玉面煞神在霧中又道:

  「我規法雖嚴,待人卻是公平至極,你們分作兩隊,各自施出全付功力一搏,聽明白,要施出所有的殺手和招法,我要按照你們功力的高低分配職務,記住,藏技不露者是自己找死,至時可別怪我言而無信翻臉無情!」

  這四個人無可奈何的又答應一聲,立即分成兩對,間隔丈遠而立,但卻遲遲無人發招動手。

  玉面煞神冷笑聲音傳出,接著又道:

  「爾等立即動手,不得有誤,若到某人有臨危極之時,我自會出聲喝止或救應,保無凶險。」

  這四人不敢猶豫,互相點頭示意當心之後,各將兵刃取出,那適才被稱為老九的大漢,使一把五虎金鉤刀,他的對手,是個年約六旬的老者,白髮蒼髯,手持一雙九彎鋼拐。

  另外一對都是五旬年紀,一個高大,一個卻非常瘦小,高大的那人使二對金鋼,瘦小的一個卻使用一條十三節亮銀銅鞭,每節三寸,節與節之間有一對套環連繫,微一震動,套環發出震耳之聲。

  他們四個人在互喊一聲請後,立即殺做一堆,九彎鋼據先起,一奔大漢左肩,一找大漢頭頂,大漢身形微挫,五虎金鉤刀起、叮噹兩響,已將雙拐震開,寒光一閃,鉤刀帶起一片光華,以「倒懸孤燈」一招由老者腹間上削而到,老者猛一旋步,橫挪三尺,鉤刀走拐「敲山鎮虎」點向大漢左腿彎處,迅捷無倫雙管齊下!

  大漢鉤刀削空,身隨刀走,恰將後腦一招閃過,鉤刀猛挑,叮啷聲響與另一鋼拐相碰一處,他們每人退了兩步,停都不停重又撲上,鉤刀以五虎斷門刀法對陣,雙拐以七步追魂招式進襲,這兩個人是勢均力敵,打得有聲有色,一時難分兩低。

  另外一對,卻出現了奇跡,那高大使用一對金鋼的人,力大而威猛,金鋼揚起飛落發出呼呼風聲,瘦小之人卻快得出奇,以特殊的輕身功力,在高大人的四周飛上縱下,任憑金鑭化作一片霞光,卻仍然傷不了他,當三五十式後,瘦小的這人開始攻擊,十三節亮銀鞭震出嘩啦的暴響,在金鋼飛舞僅有的空隙之中,矯捷穿過,鞭尖直扎到對手的小腹上面!

  這招「飛燕巧穿簾」的功夫,連隱身霧中的玉面煞神也不由叫了聲「好」!詎料那高大的人物,在小膜被鞭失禮中之後,竟不知痛,雙銅趁勢一繞金鞭,三般兵刃已纏在一起,高大的這人雙臂叫力喊一聲「過來」,硬將瘦小的這人施前數步。瘦小的這人突然身隨鞭進,中途倏地撒手丟鞭,大個兒不防此著,重心一失猛退三步,瘦小的這人卻趁機再次抓回鞭柄,一抖一收,金鞭脫落金鋼糾纏,如靈蛇般收了回去。

  高大的這人身形已穩,金鑭又起再次撲上,適時玉面煞神神在霧中喊道:

  「爾等立即停手,不許再打!」

  四人聞聲即止,各自後退了一步,玉面煞神慢吞吞地從霧中走了出來,臉上含笑說道:

  「沒想到你們應變防身的功力會這樣熟練,早知如此懊悔沒多留下幾個活口,」說到這裡,玉面煞神掃視了四個一眼,又道:

  「把你們的名姓報出來我聽。」

  四人互望一眼,說出名姓,瘦小的報名為「穿雲飛燕」赫鎮空,高大的是「勇金剛」金庭柱,使雙拐的老者是「神拐」白倫武,那用鉤刀的名叫「斷門刀」劉金城。

  玉面煞神點了點頭,猛地連招兩掌,駝奴聞聲自濃霧中漫踱出,玉面煞神揮手對駝奴說到:「帶他們四個人到地莊候我。」

  駝奴俯首應命,對赫鎮空等四人道:

  「你們隨我來。」當四人隨他到達溪池埋有石徇的邊沿時,駝奴冷冷地又道:

  「你們魚貫度過通路,下有石徇,看清我所踏臨的地方落足,否則立即死無葬身之地!」話罷,不待赫、金、劉、白四人應聲,他已身形湧起,落於第二根石徇之上,足尖徽挺,繼之四、六、八間隔著單數石徇,迅捷的躍上正中八尺平地之內。

  赫、金等四人小心謹慎地步起步隨,到達駝奴立足左右,駝奴以足輕登地面,隆隆聲響露出了石階門戶。

  駝奴並不立即進去,卻轉問四人說道:

  「你們可曾看出適才經過地方的厲害所在?」

  金庭柱有勇無謀,搖頭答道:

  「在下看不出有什麼厲害的地方。」

  駝奴冷嗤一聲道:

  「這就是你雖然懷具『鐵骨鋼肌」功力,但仍不能勝過穿雲飛燕赫鎮空的原故!赫鎮空,你可識得個中厲害?」

  穿雲飛燕赫鎮空諂笑著說道:

  「您老可別誇我,我與金老二是一樣蠢笨,只是您老不走單數的石徇,想來厲害也許在此。」

  駝奴不去批評穿雲飛燕推測的是否,卻冷冷地問道:

  「你可知道這溪池水深若干?」

  穿雲飛燕赫鎮空搖了搖頭,勇金剛金庭柱卻答道:

  「這個簡單,一試便知。」說著以手中金鋼,就要伸向水中。

  駝奴厲聲喝道:

  「停步住手,你想找死是吧?」

  勇金剛金庭往聞聲止步,目瞪口呆的愣在了那裡,駝奴冷笑數聲,身形湧起飛臨岸上,抓起了一具屍體,重又縱回,將屍體向適才金庭往前行必經過的一片葦草上一扔,道:

  「笨東西,你自己瞧!」

  勇金剛,穿雲飛燕及神拐白倫武與斷門刀劉金城,俱皆莫名其妙的注視著屍體,只見就在這霎眼的時候,屍體突生變化,腰、腿、右臂等多處,迅速無比的開始爛,轉瞬只剩了一具枯骨,繼之枯骨縮化,縮化成水,流入葦草叢中消失,一具屍體就在這喘息的當空,竟似煙霞雲霧般杳無蹤影可尋!

  四人不由昨舌心驚,駝奴適時冰冷的說道:

  「在主人支派之下,今後你們要多加些小心,不能錯定一步,否則就像這具屍體一樣,神魂無依肌膚筋骨皆失!」說著自門戶之中進入,四人不敢怠慢,繼之而進。

  芮九娘暗處隱身、看得分明,芳心忐忑悸懼難安,她決定不再回到地莊,當濃霧消散之後,立即歸去。

  呼的一聲,地莊門戶緊緊關閉,芮九娘正想心事,嚇了一跳,突然想起玉面煞神尚在一旁,注目看時,那裡還有此人的蹤影,空際那盞古奇耀眼的神燈,恰在此時倏忽熄滅,四周火星早在黑道高手被殺殆盡之時消滅,霧氣更濃,大地一片黯暗、芮九娘怦怦心跳難安,霧濕衫襟,冷寒刺骨,芮九娘動不敢動,不由懊悔此行冒失,過百的黑道高手,僅在眨眼之間死絕,只有四個僥倖活命,但後果更是不堪想像,走!走!芮九娘決心不顧死活在此的離開此地,於是摸索前進。

  突然,她伸手觸及一物,倏地縮回玉腕,心頭象小鹿一般撞跳不已,那東西像是人的手指,不過……

  半晌,她沒動,細聽,毫無聲響,一咬銀牙,再次前進,陡地!又摸到了那個東西,她嚇得幾乎失聲,定定神,試一試,果然是只手臂,看不見人,但她料知必是適才慘死的高手之一,不過她在奇怪,死者怎會豎立於斯,霍然記起先時神燈未熄,自己曾經顧盼左右甚久,不見立有站屍,心頭大凜,才待束手,玉腕柔荑已經被人刁住,自己猛力一帶,非但並未掙脫,反而在一震之下向前衝去,大驚之下尚未發招應變,腰身已被這人緊緊抱住,一怒一急,忽悟及一切,低聲怒喝說道:

  「公子是你。」

  這人果然赫赫一笑,緊附在她的耳邊說道:

  「難道還有別人?」

  玉面煞神不知何時已轉到芮九娘身旁,也不知存何心意,緊摟芮九娘,吐氣如雲,熱霧搔芮九娘耳鬢玉頸,九娘如遭電波透體一般,矯顫不已,說不出話來。

  是羞,是喜,她說不出口,但卻已無怒意,纖腰酥胸,緊偎在玉面煞神的結實胸膊上,是她有生以來最激動和珍貴的第一遭,適時耳際又響起了玉面煞神的話聲,道:

  「你衣服都濕了,回去吧。」

  芮九娘用盡了氣力才從口中擠出一個「嗯」字來,接著嬌軀已被玉面煞神捧抱而起,在怦怦心亂猛跳之下,只覺冉冉飄騰空中,緩緩落於地上,隆隆門戶開啟之後,繼之砰然作響,跟前倏暗,已被玉面煞神抱歸鐵心地莊之內。

  此時芮九娘方始記起一件事來,悄聲問道:

  「你說家父已到此處,人呢?」

  玉面煞神也低聲答道:

  「令尊已在駝奴解救之下,安然歸去。」

  芮九娘香唇一呶,道:

  「家父不會不見我一面就走吧?」

  玉面煞神微笑出聲,道:

  「令尊已經托我照料姑娘,難道不好?」

  芮九娘正要接話,卻突然嬌喘一聲,嗔道:

  「你,你的手,拿開!」

  接著芮九娘喃喃又道:

  「你壞,好壞,噢!噢!不要,不要,拿開。」

  玉面煞神以使人聞之心亂的聲調,耳語說道:

  「是好還是壞,你是要我拿開,還是不要拿開。」

  九娘在黯暗中,嬌軀已經軟的像是棉絮,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只在低微的呻吟,答不出話來。

  呻吟變作連續不斷的哼聲,隨著玉面煞神步下石階的快慢而轉移,芮九娘被送進原先那間閨閣靜室的時候,在奇特的燈光下,只芮九娘粉臉泛上赤霞,衣帶鬆脫,鳳圖虛闔,胸際起伏無常,任由玉面煞神抱臥象牙床上。

  金弓鞋墜,玫瑰衫落,室透幽香。紅綾被中,裹著-只雪玉白羊……

  芮九娘曾經掙扎,只是掙扎恰好和玉面煞神的溫柔作配合,配合的天衣無縫,因之比自己解脫衣裙還要來得快捷。

  抗拒的力量永遠不如激動來得大,嘗試的興趣超過了一切恐懼和不安,九娘嬌喘著等待,等待她又怕,又想,不知是苦還是甜的那一剎那到來。

  滑潤的足踝添了五道束縛,她身軀一顫,束縛倏失,化作五條靈蛇,移向膝,再上,再上,她抖作一堆,哼哦不止!

  靈蛇只在無防地區輕掃而過,卻緊偎在胸口,移動,移動,九娘身如臥於火穴,燥熱得難過,火由內生,心細萬蟻爬行其上,癢煞,酸煞、艱抓難搔,忍不得,顫抖抖的喃喃頻呼——水,水,快,快……

  適時靈蛇院失,九娘料知已到緊要關頭,那知久持之後,非但毫無動靜,那人竟然連點聲響都沒有,她急不顧羞的一點一點扯下紅綾被,露出一空隙,輕啟妙目,大吃一驚,玉面煞神不知是何心意,竟在九娘不知不覺之時,悄然而去,室門洞開,九娘自己獨臥,衣衫已失,這真是怪道。

  九娘在略加沉思之後,倏地赤身坐起,她的意思是要在目下尚無他人來到之前,把室門扣死,倏後再找尋可供這體之物。

  不料當她剛剛坐起的剎那,駝奴適巧出現室外,她驚呼一聲重又臥倒,用紅綾被兒緊遮住面目,耳旁傳來駝奴哈哈笑的聲音,九娘不由羞煞恨煞,笑聲漸漸遠去,九娘方始慢慢露出粉臉。

  她用被子裡住嬌軀,步下牙床,伸手想要關閉門戶,不料任她用盡氣力,那道石門卻動也不動,她氣怒之下,猛提真力向石門擊去,面前人影一閃,玉腕已被來人抓住,這人一帶一送,她不由的向後連連退步,另一隻手卻無法再抓緊裹身的被子,立即滑落足下,竟又亦身露體面對這人。

  九娘此時業已看清來人正是玉面煞神,不禁怒沖沖地抓起被子裡好,厲聲問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

  玉面煞神微笑著說道:

  「這門硬碰不得,否則必然引發埋伏死無葬身之地!」

  九娘冷哼一聲,道:「我不是問你這個!」

  玉面煞神哦了一聲,隨手輕拂石門,石門自動的緩緩闔閉,在石門關閉的剎那,玉面煞神問道:

  「不是問我這個,那是問什麼呢?」

  九娘只顧氣惱,不加思索立刻說道:

  「我問你為什麼把我衣衫脫落取走,不關石門,你……」

  玉面然神再次微笑著說道:「怕不是這個吧。」

  九娘粉頰泛紅,說不出話來,玉面煞神卻手指牙床說道:

  「你還是先躺下,我有話要和你談。」

  九娘提著被子,一步步跨向牙床,道:

  「請把我的衣服給我,我要走了。」

  玉面煞神不答此言,卻鄭重地說道:

  「千里示警,此德此情我必須報答,所以……」

  九娘已經坐到床上,聞言冷哼一聲,道:

  「這種種報答的方法,我敬謝了,誰叫我功力不敵人家來呢,要不,諒你也不敢這樣欺侮我!」

  玉面煞神冷冷地說道:

  「我正是深知你功力太差,才有心成全,否則又何必費這多的事了。」

  九娘一楞,道:「成全?這可真是……」

  玉面煞神道:

  「我門戶之中,有一種功力,正是女孩子專門習學而有成的,並且習練這門功力的女子,必須是尚未破體的處子,如今我已放心,你可以習練,難道這不是善意報答?」

  芮九娘聞言非但不喜,反而心頭興起一股說不出來的怨恨,道:

  「你替我想得真周到。」話鋒一變,冷消地說道:

  「這門功夫你留給另外一個心愛的去習練吧,我沒有這份興趣!」

  玉面煞神似是早料及此,道:·

  「怕由不得你了!」

  九娘粉面合威,目射怒火道:

  「我就是不練,你能如何?」

  玉面煞神冷冷地看了九娘一眼,手指象牙床旁石壁上的一盞壁燈說道:

  「當你深海此言決定習練功力的時候,可以把此燈轉動一下,至時自會有人前來!」說著,玉面煞神猛地伸手,竟將象牙床上唯有的那床紅綾被抓去,身形一閃已到了門外,石門適時無聲自閉,已將九娘關於室中。

  十天之後的清晨,芮九娘青絲蓬亂狼狽不堪的從象牙床上滾了下來,這十天,她水米未見,睡時只有一床被單御寒,起時也只有那被單遮體,臉上已失去了紅潤,目光也消失了神瑩,冷、餓、渴,交相逼煎,她已經忍受不住,掙扎著走近那盞牆燈,頭昏,眼花,雙足發軟,勉強把壁燈轉動之後,昏了過去。

  一口溫水,濕潤了芮九娘的舌唇喉嗓和腸胃,她幽幽醒來,玉面煞神站在面前,床旁的紅木雲石桌上,放著香熱的食粥,她顫抖著雙手,欠起身軀,雙唇哆嗦了半天,說出了不成字句的話語,討索食物。

  玉面煞神一手端米粥,一手抓住芮九娘的雙腕,道:

  「你想明白再喝這碗粥,練不練功夫?說!說!」

  九娘珠淚奪眶而出,點頭不迭,玉面煞神這才把米粥遞給九娘、說道:

  「慢慢的喝,很熱,其實這十天凍餓之苦是你自找,也就是你,換了旁人這樣抗拒我的吩咐,哼!他休想活命!」

  九娘就在玉面煞神說這幾句的時候,已將米粥三日和兩口喝盡,幽幽長歎一聲,安適的躺在床上不再言動。

  經過了幾天的將養,九娘恢復了往昔的強健和美麗,開始咬緊牙關習練玉面煞神叫她鍛煉的功夫。

  九娘這時方才知道所習竟是乃師曾經苦覓而不得的「玄女神功」,玉面煞神並不瞞她,說出這是天山雙殘那女惡魔威震天下的無敵功力,玉面煞神所堅欲九娘習練的原因,是為了得一同心之友,共同尋覓前古至寶的「斷魂血箭」和未來創設力敵宇內六宿的門戶宗派!

  習練玄女神功,非但這人必須處子,並且終身不能失去「元陰」,否則立遭逆血之厄而慘死,厲害的地方,在於習練之後再無解策,只有終身臣服這門功力之下,當然難享家庭天倫之樂。

  不過習成之後,卻可獨步武林,無有敵手,此時九娘已無選擇餘地,只好一心按照玉面煞神給她的「玄女神經」來苦學不已。

  白駒乘隙,瞬間已有月途,芮九娘在玉面煞神教練和藥物洗髓之下,一日千里,神功已成,只差火候不足,她曾暗中發狠,準備在神功習成之後,再報玉面煞神拆辱逼迫的仇恨,不過現在她知道這已是永遠無法完成的夢了,玉面煞神非但功力高出多多,並且早已練成克制玄女神功的「心魔真音」,她只好歎息一聲認了命,任由玉面煞神支派一切。

  這一天,玉面煞神由外面匆匆回來,神色激動,怒容滿面,召喚駝奴到他靜修石室中去,不知談些什麼。

  芮九娘一時好奇,適巧玉面煞神在暴怒之下未關室門,九娘暗中窺聽了一切談話,才知道玉面煞神在另外一個秘密地方,曾經安置了他認定可傳功力的一個孩子,名叫虎兒,不料今晨前往該處,發現虎兒已失蹤影,牆間留有一柬,說出玉面煞神所作錯、惡之事,虎兒已有奇遇,不別而去,並言茲後只要事非傷害他人,虎兒仍須報答玉面煞神救護其母的恩德等等。

  九娘不敢再偷聽下去,悄悄回來,心中卻記牢了虎兒這個名字。

  日月如梭,冬去春來,芮九娘功力火候已是武林無上高手之數,但是對這古怪罕奇鐵心地皮,仍然不敢隨意出入,九娘奇怪玉面煞神主僕,有何重大的原由久居地莊而不去。

  清明節日,午間,玉面煞神相伴九娘進餐,駝奴一旁侍候,玉面煞神在酒足飯飽之後,含笑對九娘說道:

  「我首先恭賀你神功習成,然後要告訴你幾件大事了,九娘,你可知道咱們明天就要遠行了嗎?」

  九娘已然學會了沉默,笑了笑,並不答話,也不反問,這是玉面煞神最高興看的樣子,果然,玉面煞神接著說出他和駝奴守這地莊的原故,如今「金印」「金匙」已得,並且進而偵得藏有「斷魂血箭」的地方,因之決定在明日遠行,去取那千古奇寶的斷魂血箭!

  芮九娘江湖世家,對「斷魂血筋」一物,早已耳聞,但他故作不解和無知的一笑說道:

  「我是隨你,你說到哪兒,就到哪兒,要我幹什麼就幹什麼。」

  這種答話的語句,使玉面煞神機心盡失,反而正色說道:

  芮九娘,你該明白,如今我們兩個人的功力,已然與雙殘相差無幾,設若將斷魂血箭到手,解破個中謎底,則立即天下無敵,那時候……哈哈哈哈。」

  芮九娘一笑,道:

  「我當然願意很快的到你所說『那時候』,只是我怕幫不了你什麼忙。」

  玉面煞神哈哈一笑,道:

  「我不要別人幫忙,此事已是極為簡易,你知道我將雙殘封於鐵城,日賜飲食為了什麼,哈哈,我要在得到斷魂血箭功力超化世間之後,放他夫婦出來,為我手下奴僕,使其夫婦代我橫掃武林,在洞庭君山,重開無敵之宴,將宇內六宿這六個老不死的東西降服,使成奴下,那時候……」他仍然說到那時候這三個字時,停下話鋒。

  九娘暗中心凜,卻出言恭賀,並問及玉面煞神對赫鎮空等四人作何安排。

  玉面煞神尚未答話,駝奴一旁冷冷地說道:

  「只剩三個人了,主人會帶他們一道去的。」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43
發表於 2011-1-4 23:26:58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三章 斷情石劍


  九娘不能不追問下去,道:「誰不在了,為什麼?」駝奴毫無表情的答道:

  「白倫武老奸刁滑,在代主人開啟金匙藏處的時候,竟作手腳,老權不能容他,已正法規!」

  九娘頷首不再開口,玉面煞神卻接話說道:

  「此行甚遠,為時頗久,九娘,你去準備一下行囊吧,這是女人的事情。」

  九娘一笑起身而去,玉面煞神主僕卻沒有想到,九娘已然打定此行如脫籠之鳥,不再回來的主意。

  次日清晨,駝奴和赫鎮空金庭柱、劉金城三人,背負行囊先行,玉面煞神與芮九娘,攜手於後,走下了浮玉西峰。

  禪源寺旁的客棧之中,非但九娘寄存著馬匹,那群殘死於玉面煞神主什手中的黑道人物,也存著不少坐騎,玉面煞神主僕一行,挑選了六匹好馬,餘者相贈店家,折為寄養之資,然後打馬加鞭奔向四川。

  九娘一路決不詢問目的之地,金庭柱等三人自更是不敢多說一句,他們對玉面煞神主僕,已然畏之如虎,但卻不願離開,這不只是恐懼死難,並有其他居心。

  自浮玉西峰動身,直到越過安徽省界,平安無事,不過江湖消息特快,自數月以前百餘名黑道高手斷魂浮玉之後,暗中已有不少武林江湖中人注意不懈,固之當玉面煞神主僕一行離開浮玉西峰之財,已為人知。

  相距九華山百里之地的溧陽縣屬「白口鎮」上,正午時候,玉面煞神一行緩騎而入,停於「三和酒樓」門前,登樓進食。

  適時自迎面飛般馳來三騎,一老二少,也在三和酒樓門前停蹄,雙方正好對面,不由的互望了一眼。

  此時金庭往等三人,閃向一旁,候玉面煞神和芮九娘先行,那迎面而來的老者,緊盯了赫鎮空兩眼,濃眉雙鎖,不知想些什麼。

  酒樓上,當玉面煞神等人飯酒擺上的剎那,那老者卻由旁坐站起來,對赫鎮空抱拳說道:「老朽請問一聲,尊駕可是穿雲飛燕赫朋友?」

  赫鎮空心中一動,瞥目玉面煞神,玉面煞神並未理睬,赫鎮空只好站起答道:

  「正是在下,老丈恕在下眼拙,怎麼稱呼?」

  老者並不答問,卻道:

  「赫朋友可能移駕敞座一談?」

  赫鎮空怎敢擅離,接話道:「不甚方便,老丈若有指教,請講就是。」

  老者神色一正,道:

  「老朽曲化民,有一事相煩,舍侄曲天池,在數月以前,據傳相隨閣下前往浮玉西峰,自此就斷無消息,請問舍侄現在何處?」

  赫鎮空正感回答無詞的時候。玉面煞神冷冷地接話說道:

  「這事沒有人應當替你看著孩子,不知道!」

  曲化民濃眉一挑,對玉面煞神說道:

  「朋友,老朽並沒問你,你何必多此言語?」

  玉面煞神霍地站起回身說道:

  「憑你要想問我,還差一些呢,告訴傷不知道,你少再噶蘇沒完惹我發火!」

  曲化民退後一步,道:

  「老朽以禮與赫朋友相談,無礙閣下,閣下這般氣勢是意圖何為?」

  玉面煞神獰笑一聲,道:

  「你當真是問曲天池的下落?」

  曲化民道:「當然,不過老朽並本煩及閣下!」

  駝奴適時接口說道:

  「曲天池之事,除家主人與老夫外,別無人知,赫鎮室又怎能使你滿意呢?」

  曲化民濃眉再揚,問駝奴道:

  「如此老朽願致歉意,並請指點。」

  玉面煞神冷笑一聲入座,一字字冰冷冷地接口答道:

  「曲天池死了,死無葬身之地!」

  曲化民震聲說道:「死於何人手中?」

  玉面煞外也揚聲答道:

  「我!他死在我手中,你這該滿意了吧?」

  曲化民雙目突射煞火,略一顧盼,只見滿座酒客都在注視自己,隨冷笑數聲,道:

  「閣下很夠朋友,飯後老朽在鎮外相候,了此恩怨,閣下答我一句。」

  玉面煞神陰森一笑,道:

  「好,只怕你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曲化民心頭一凜,神色大變,猛地連退三步,厲聲喝道:

  「匹夫好狠的心腸,好黑的手段,竟然暗算老夫,咱們這筆賬暫時記下,老夫不出三日定有所報!」說著,曲化民神色越發難看,霍地轉身回應,對隨行的兩個少年消聲說道:

  「我已中了極為厲害的陰煞暗算,必須立即療治,咱們走!」那兩個少年在驚駭之下,立刻摻扶著曲化民,退出三和酒樓。

  玉面煞神適時冷冷說道:

  「抗我之令者,必死!姓曲的,你活不到明天了,有賬來世吧!」

  曲化民強忍怒憤恨怨,不再答話,匆匆而去。

  此時滿座酒飯客人,無不悄悄私談玉面煞神一行人的來歷,玉面煞神似有不耐,橫目掃了酒容們一眼,店小二眼明手快,已經看出不對,假作向每張桌子笑問酒容有否所需,至時卻低聲拜懇客人們莫惹是非,萬幸有此一著,否則玉面煞神行事剛健而毒辣,氣惱之下就許對酒客們施展煞手。

  堂倌好容易侍候著玉面煞神等人灑足飯飽,含笑結了賬目恭送出酒樓,方始暗唸一聲佛號放下心來。

  玉面煞神似因曲化民的事情而十分不快,出得白口鎮後,立即飛騎疾馳向前,芮九娘和駝奴悄矚赫鎮空等當心,也催馬追上,六匹快馬潑風也似捲起一條灰龍,眨限遠去。

  玉面煞神一口氣催馬奔馳了二十里路,倏地勒住絲韁,當駝奴等人馳臨身旁的時候,業已發現了玉面煞神突倏停馬不前的原因,芮九娘杳限連委,不待玉面煞神開口,已婉和的說道:「放過他們去吧,好嗎?」

  原來前面里許路處,正有三騎緩綴而行,真是冤家路窄,竟然是那身受重傷的曲化民和另外兩個少年。

  玉面煞神瞥了芮九娘一眼,道:

  「婦人之仁,你可知道什麼叫『斬草除根』?」

  芮九娘仍然和顏悅色的說道:

  「老頭兒已經中了你的『寒煞罡勁』,不會活到明天,何不任他自生自滅。」

  玉面煞神再次無言可答,芮九娘適時對玉面煞神說道:

  「別忘了咱們還有緊要的事情,走吧。」

  駝奴也在一旁勸說玉面煞神,放由化民過去,玉面煞神冷冷地看了曲化民一眼,道:

  「由老兒,你說句話吧。」

  由化民知道玉面煞神旨在讓自己告求乞命,不由的冷笑一聲,道:

  「老夫在身受重傷之時,約你三日,只要你恐懼三日之後的仇報,現在儘管下手殺我,其他不必多問了!」

  「好,我就給你個痛快,不必再等三天以後了!」說著,玉面煞神右手緩綴舉起,凌虛拍向曲化民的胸前。

  曲化民神色慘變,卻咬了咬牙在馬上把胸口一挺,一言不發,詎料玉面銘神突然哈哈一笑收回右掌,道:

  「給你個便宜,自己去找上好的埋骨墳地去吧!」話聲中,玉面煞神猛帶絲韁,飛馳而去!

  駝奴和赫鎮空等人,不敢怠慢,叩馬追上,芮九娘故意落後,在坐騎與曲化民交錯剎那,倏地出手將一粒粉色丹丸遞交曲化民,道:

  「火速服下可保性命!」隨即催馬馳飛追上了眾人。

  曲化民目注芮九娘無蹤之後,長吁一聲,才待將丹九放入口中,右旁少年突然阻攔,誠恐丹丸有毒,曲化民只苦笑一聲,將丹丸吞服下肚,道:

  「此女決無惡意,再說我自知將死,已無所懼,走吧,咱們快些趕到九華,也許我還能叩見真人一面。」

  少年不再多說,他們也催快坐騎飛馳向前。

  傍晚時候,玉面煞神等人已在中途鎮店進餐歇足,曲化民三人卻馬不停蹄直上九華。

  玉面煞神再次無言可答,芮九娘適時對玉面煞神說道:

  「別忘了咱們還有緊要的事情,走吧。」

  駝奴也在一旁勸說玉面煞神,放曲化民過去。玉面煞神冷冷地看了曲化民一眼,道:

  「曲老兒,你說句話吧。——

  曲化民知道玉面煞神旨在讓自己告求乞命,不由的冷笑一聲,道:

  「老夫在身受重傷之時,約你三日,只要你恐懼三日之後的仇報,現在儘管下手殺我,其他不必多問了!」

  「好,我就給你個痛快,不必再等三天以後了!」說著,玉面煞神右手緩綴舉起,凌虛拍向曲化民的胸前。

  曲化民神色慘變,卻咬了咬牙在馬上把胸口一挺,一言不發,詎料玉面煞神突然哈哈一笑收回右掌,道:

  「給你個便宜,自己去找上好的埋骨墳地去吧!」話聲中,玉面煞神猛帶絲韁,飛馳而去!

  駝奴和赫鎮空等人,不敢怠慢,叩馬追上,芮九娘故意落後,在坐騎與曲化民交錯剎那,倏地出手將一粒粉色丹丸遞交曲化民,道:

  「火速服下可保性命!」隨即催馬馳飛追上了眾人。

  曲化民目注芮九娘無蹤之後,長吁一聲,才待將丹丸放入口中,右旁少年突然阻攔,誠恐丹丸有毒,曲化民只苦笑一聲,將丹丸吞服下肚,道:

  「此女決無惡意,再說我自知將死,已無所懼,走吧,咱們快些趕到九華,也許我還能叩見真人一面。」

  少年不再多說,他們也催快坐騎飛馳向前。

  傍晚時候,玉面煞神等人已在中途鎮店進餐歇足。曲化民三人卻馬不停蹄直上九華。

  三更時候,玉面煞神登上九華山路,行未里許,迎面自暗影中閃出了五名道長,攔住去路。

  玉面煞神冷笑數聲,飛身下馬,橫掃了五名道長一眼,喝問道:

  「爾等攔我行程,意圖何為?」

  五名道長無一答話,玉面煞神不由大怒,冷嗤一聲說道:

  「雜毛們火速答話,若再裝作木頭似的,我可要打發你們上路了!」

  玉面煞神話剛說完,背後突然傳來一聲喊亮的佛號,隨即有人沉聲說道:

  「孽障殺我門下,報應已到,火速報名聽候真人發落!」

  話聲乍止,背後竟也閃出來了五名道長,將退路封死,玉面煞神看在眼中非但毫無懼意,反而仰頸對天哈哈狂笑起來,笑聲高昂直上九重,如同春雷,令人聞之魂驚魄動!

  那前後阻攔著道路的十名道士,此時競咆不由的個個神色一變,不過他們卻仍然無人開口,也無一挪動。

  玉面煞神笑聲劃然中吐,轉對駝奴沉聲說道:

  「一群仗人施捨面苟活的東西,我懶得伸手,你去,不准留情,一個一個打發他們到老家!」

  駝奴躬身應命,才待上前,只見前後阻路的十名道士突然稽首躬身,面前微風吹襲,平添了一個獅鼻白口環眼豹頭的道長,道長年約五旬,背插寶劍,目射威凌光芒,輕蔑的看著玉面煞神主僕。

  駝奴目睹這個老道之後,眉頭一皺,上步在玉面煞神耳際低語兒句,玉面煞神霎了霎眼睛,嗯了一聲,駝奴立即退步站於原處。

  這個豹頭環眼的道長,在駝奴和玉面煞神耳語之際,神色越發顯露出輕蔑之意,此時冷冷地開口說道:「你們商量好了沒有?」

  玉面煞神嘿嘿冷笑兩聲,道:

  「老道,你可知道我們主僕在商量什麼嗎?」

  道長哈哈一笑,道:「莫非在商量如何逃遁?」

  玉面煞神輕嗤一聲,道:

  「我與駝奴商量,你這條孽龍應當鎖於何處!」

  道長聞言一楞,神色略變,濃眉一皺,口吻已變炸較為和綴,說道:

  「本觀主不認識爾等,先報名姓。」

  玉面然神卻依然旁若無人的說道:

  「我若說出名姓,無異『照妖鏡』發,怕不嚇出你的原形,現在我只問你,阻攔我主僕一行的去路,想幹什麼?」

  道長濃眉再揚,道:

  「曲天池乃本觀主門下傳人,據報死於爾手……」

  玉面煞神不待道長把話說完,厲聲喝問道:

  「曲化民競能活到現在,令人難信,他人呢?」

  道長冷哼一聲,道:「曲朋友現在他處靜養內傷,此事已由本觀主挑在肩上,現在是你還我公道的時候了!」

  玉面煞神嘿嘿一笑,道:

  「你打算怎樣討還我這公道呢?」

  道長沉聲說道:

  「勝了本觀主的寶劍,前事作罷,否則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玉面煞神搖頭說道:

  「這樣豈不太便宜了你這一條孽龍?」

  道長勃然變色說道:「孽障,你說話小心些!」

  玉面煞神面色一正,道:

  「數年前,爾曾書名簽押於天山雙殘英雄帖上,豈料君山無敵宴開之時,爾競中途潛逃,跑到九華當了老道,似此無信背義行為,己難免死,今竟不自量力阻我進路!」

  說到這裡,玉面煞神話鋒突轉,對駝奴說道:

  「駝奴,上前代我擒下這系孽龍,記住不准超出五十式外,並不得施展罕絕功力,最好以這條孽龍本門的技藝勝他,不過要留活口,我還要有事要他辦呢!」

  道長聞言不禁連退數步,道:

  「你是什麼人?怎知當年,……」他說到這裡,自覺不應承認過往之事,話鋒一變,接著又道:

  「本觀主聽不懂娃兒你說些什麼,立即通名,免惹殺身之禍!」

  駝奴此時已嘿嘿冷笑著步向近前,等他把話說完,駝奴淡淡地說道:

  「你不必再藏頭露尾的裝糊塗了,家主人不會認錯人的,當年江湖中人稱你為『火龍』,你的名字叫『郝華甫』對不?」

  事已至此,火龍郝華甫已不能否認,但他心中卻驚駭萬分,神色和語氣一改狂傲之態,道:

  「不錯,這正是貧道當中的稱謂和名姓,朋友們既然認得貧道,何不光通名姓,免生誤會?」

  駝奴冷笑一聲,道:

  「郝華甫,你少說兩句沒用的話吧,家主人吩咐要我生擒於你,來、動手吧!」

  火龍郝華甫濃眉一挑,道:

  「沒若你們不通姓名必欲相搏,結果我怕……」

  「接掌!」駝奴不待郝華甫話罷,沉喝一聲,右掌已捷逾閃電般砸向郝華甫的前胸,郝華甫身形微挫,退後尺半,又待開口,駝奴原招原式再次攻到,忽華甫不由的怒上心頭,冷哼一聲,提刀翻掌迎上,雙掌交抵,竟連一絲聲響都沒有,卻旋出一陣透骨的寒風,火龍郝華甫暴退八尺,已緊靠在身後一排五名門下道士的面前,駝奴卻只騰退一步,火龍郝華甫暗自驚懼,在互較一掌之下,郝華甫業已試出駝奴雖然看來老邁,掌力卻深厚凌厲無比,並且含蓄著極為厲害的陰柔功力,所幸郝華甫練成『火龍神功』,專克陰柔寒煞,不過火龍神功霸道至極,中人必死,死前並且要身受火毒攻心之酷罪,郝華甫不到最後關頭,不願施展。

  駝奴熟知郝華甫功力之深淺,昔日天山雙殘未將駝奴形貌改變的時候,駝奴是「青海一煞」樓青雲,功力名望在所謂八魔、雙裊等凶煞魔頭之中,是高出人上,火龍郝華前被時僅是二流高手,是故今朝駝奴對生擒郝華甫有十成把握。

  駝奴在互較一掌之下,身形欲上,以七成功力雙掌齊出打向郝華甫的天靈,郝華甫陷咬綱牙,猛甩雙掌迎上,這次在兩聲幾乎同時傳出的暴響之後,郝華甫竟被震退丈遠,衝開了身後排立的門下,那群門下,同時驚呼,佼郝華甫不禁惱羞成怒,大喝一聲縱步而前,雙掌略以伸縮,掌心和十指已泛紅顏色,郝華甫獰笑不停,雙掌緩緩下揚,駝奴冷嗤一聲,沉重的說道:

  「火龍,你這火靈掌力固然能克陰柔寒煞,卻也能被寒煞所制,這要看彼此功力誰高執低了,老夫勸你三思而行,否則功力盡失而慘死此處,休要怪我!」

  郝華甫業已怒極,駝奴話鋒乍停的剎那,雙掌已凌虛拍下,駝奴冷嗤一聲,雙掌外推,溺寒煞力打出,和火靈掌功在空間相抵,嘶嘶連聲怪響,郝華甫發必應心的獨門功力,竟然無功,駝奴卻也末勝,兩個人半斤八兩勢均力敵。

  郝華甫此時方知駝奴陰煞之功勝過他人,自己火靈掌力雖以十成發出,亦難見功,臂腕微揚,一聲龍吟,將背後寶劍撤出,駝奴冷笑一聲,並指作劍,注目不懈,玉面煞神此時揚聲喝道:

  「駝奴接劍!」話聲中一縷寒光射出,直臨駝奴身前,駝奴順手抄接,屠龍神劍已握於掌中。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44
發表於 2011-1-4 23:27:31 |只看該作者
  郝華甫震劍而上,駝奴揚劍面迎,劍華寒芒交錯,各以奇絕的劍法打在一起,轉瞬十五六招,郝華甫已知今夜忒煞莽撞,碰上了武林高手,駝奴竟然和自己所使的招法相同,甚之有幾招要比自己還施展的得手應心奧妙無倫,纏戰下去非敗即死,驀地一聲長嘯呼出,身後那排得力門下,聞聲挪動,各將寶劍撤出攻上,駱駝奴團團困於正中。

  玉面煞神冷笑連聲,繼之轉對赫鎮空等喝道:

  「雜毛們以多為勝,爾等上前,不必留情!」

  赫鎮空等三人,躬身應命,尚未出手,立於他們背後阻佐退路的那五名道士,卻已滑動身形撤劍圍上,赫鎮空與金庭柱等施個眼色,不待群道出手腦招,三人已反身撲去,與群道搏作一堆。

  玉面煞神劍眉一挑,看了旁立的芮九娘一眼,道:

  「已誤行程芮九娘,你助赫鎮空一臂,我去解決另外那些雜毛!」

  芮九娘本心不願出手,此時卻已不能自主,嗯了一聲,緩步酸踱向圍攻赫鎮空等三人的五名道士面前,玉面煞神在說話完後,身形倏閃,已欺向駝奴身旁,暴出五指,己將阻其進路的一名道士震飛出去,繼之迅捷的欺向另外四名道士撲去!

  火龍郝華甫目睹玉面然神痰而怪異的身法和罕絕駭人的功力,大驚失色,誠恐門下傷亡殆盡,一面震劍全力封出駝奴削到的凌厲一招,一面揚聲對門下喝道:

  「爾等絕非敵手,火速保身退下!」

  郝華甫的警告不為不快,但卻依然遲了一步,玉面然神的功力技藝,確已到達動出如電快至無影的地步,就在火龍郝華甫「火速保身退下」六字剛剛說完,一連四聲淒厲的慘號發出,另外那四名道士,已一連著僕身地上死去!

  郝華甫驚忿之間,慘嗥之聲又起,另外那五個門下,恰在此時也一個個被五朋鬼手抓中,肌肉色變,啤咳悲叫著慘死山道之上!

  郝華甫不再猶豫,寶劍甩出一片光幕,將駝奴逼退數尺,隨即倏忽轉身向暗影中逃去。

  駝奴怎肯放他逃生,冷嗤一聲頓足而起,已經追到郝華甫的背後,掌中劍吐招「玉女投稜」,直向郝華甫肩頭紮下,駝奴所以不刺郝華甫脊心重穴的原故,是為了玉面煞神要生擒對方,否則劍刺脊心要比肩頭還近了數寸。

  郝華甫身在空中,背後劍到,右臂一甩,劍出「慧星掃月」,恰將「玉女投梭」之式化解,並且趁勢劍尖一順,「劍點星斗」扎向駝奴右臂肘處,駝奴甩腕闖過,卻被郝華甫得此剎那時間,逃到樹林之中。

  駝奴眉頭一皺,點足疾射追到,當追臨郝華市頭頂之時,霍地身軀一長,如靈蛇一般倏忽飛過郝華甫,停於前面,郝華甫雖已逃入林中,可惜駝奴追得太快,仍然被駝奴阻住去路,才待旁竄,駝奴已揚聲北道:

  「郝華甫,家主即是如今名揚天下的玉面煞神,你若再不肯服輸,惹得家主人火氣,那時怕你死活兩難了!」

  郝華甫聞聽此言,大驚失色,暗罵由化民不已,假如早知殺死曲天池的是玉面煞神,自己萬萬不會招惹這個殺星,現在懊悔已遲,逃亦無望,只得長歎一聲將寶劍歸鞘,束手無言。

  駝奴此時趕向近前,低聲說道:

  「郝老弟,咱們走咽,別叫主人久等,你只要不再抗拒主人之令,我保你百益而無害。」

  郝華甫心中一動,但他城府極深,絲毫不現於形色,只點了點頭,於是駝奴在前郝華甫隨後,走出林來,玉面煞神業已相待山徑之上。

  駝奴首先向前躬身說道:

  「郝道長本欲再與老奴鏖戰百合,聽到主人威名,立刻撤劍罷戰,老奴特地引介郝道長拜見主人。」

  郝華甫心中雖有一百個不願,但在自知功力難敵之下,只好向前幾步躬身稽首說道:

  「貧道事前不知內情,得罪之處深覺激疚,尚清念及貧道事非有心而勿罪。」

  玉面煞神哈哈一笑,道:

  「郝華甫,事前我已聲言令駝奴生擒體來,這就等於心無罪你之意,不過我一時氣惱,將你十個門下掃數殺死,也願你莫怪罪於我。」

  郝華甫不知怎樣答話才好,只好苦笑兩聲,玉面煞神卻哈哈狂笑起來,繼之肅色說道:

  「曲天池是你門下,你為徒復仇我不怪你,不過曲化民我卻不能放他逃生,人呢?」

  郝華甫不敢怠慢,稽首說道:

  「曲化民聲言己受重傷,是故在告知貧道門下被殺之後,立即上道,此時想必已經出去數十里路了。」

  玉面煞神陡地目射煞光冷哼一聲,道:

  「人從你這兒走的,我只有再向你討還,郝華甫,我限你在一日一夜之內,將曲化民擒來見我!」

  說列這裡話鋒一變,轉對駝奴又道:

  「駝奴,你相伴郝華甫前去,記住,超過時限郝華甫尚未擒獲對方之時,提郝華甫的人頭來見我!」

  駝奴躬身應命,轉對郝華甫道:

  「道長,咱們越快越好,走吧。」

  郝華甫不由急忙接話說道:

  「曲化民已是身受重傷難忘活命的人,貧道……」

  玉面煞神不待郝華甫把話說完,己沉聲獰色說道:

  「郝華甫,我玉面煞神出言如律,不容人違,沒敢多說一句,立殺不赦!」

  郝華甫神態激動的又待開口,玉面煞神卻已緩緩揚起右掌,只要郝華甫話說出口,玉面煞神絕不容情立下殺手,駝奴適時震聲喊道:

  「郝老弟,話說多了只能敗事,還是早些去找曲化民才對,走走走!」說著駝奴仍恐郝華市不知厲害,猛地上步以「青煞神指」扣佳了郝華甫的左腕,硬將郝華甫拖退數步。

  駝奴在慌張之下,競失謹慎,又因事急無奈,競施出昔日「青海一煞」威震江湖的獨門指法,郝華甫昔日與小魔雙裊一煞等人,交成莫逆,熟悉大家的各種獨門功夫,突見駝奴施展青煞神指,恍然情及駝奴是誰,不由的驚駭出聲,道:

  「樓兄,原來是你,你怎變作這個模樣?」

  駝奴聞言全身猛地一陣顫抖,暴然鬆手,目射煞光直盯著郝華甫不瞬,繼之一聲獰笑,轉對玉面煞神說道:

  「主人,此時郝華甫算否主人的門下!」

  玉面煞神冷酷地說道:

  「賊道竟敢多說話語,已違我令,今復知我機密,是乃自尋死路,駝奴,此處埋骨正好,留下他!」

  駝奴暴應一聲,轉對郝華甫陰笑數聲道:

  「姓郝的,郝華甫,樓青雲本有保全你這條狗命的好心,可惜你忒煞不知好歹,必欲自尋滅亡,看劍!」

  這次駝奴卻不留情,話到劍到,劍鋒透傳寒煞,罩向郝華甫的六處大穴!

  郝華甫適才話說出口,已知失言惹禍,早已暗自留心,駝奴劍到,他身形暴退文外,臂腕猛始,背後寶劍出鞘,並且揚聲喝道:

  「當今武林之中,除家主人外,凡是能夠認出老夫面目的匹夫,極難活命!」

  郝華甫暗咬鋼牙,駝奴在話聲中已挺劍扎到,這一劍迅捷無論,旋出九條寒閃,郝華甫不禁心頭一凜,寶劍乎超,右臂揚擒,以一招「山嶽靜峙」硬駱駝奴凌厲之一劍九式破解,但他內力相差駝奴不少,因之被震得向後疾退了三步。

  駝奴嘿嘿一聲獰笑,喊一聲「好劍法」,屠龍神劍一翻,甩出七道浪波,掃向郝華甫身前,郝華甫神色立變,他已看出駝奴所施劍招是天山雙煞的絕學,「九冥飄風」四十九劍,昏時無法化解此招,無奈之下只有拚死,他黨不顧橫掃而到的劍華煞氣,掌中劍起,也施出生平精研的「萬神揚飛」一劍,疾若電掣斬向駝奴的額際。

  駝奴嗤笑一聲,屠龍神劍倏池一沉暴起,接著歷吼一聲「姓郝的,撒手扔劍!」兩柄寶劍業已互震一處,一聲奇響傳出,郝華甫被震出八尺,虎口已裂,寶劍騰飛出手,斜插於道旁古木之上,抖動不止閃出寒光!

  郝華甫不再猶豫,轉身飛奔而逃,背後駝奴陰笑之聲已到,郝華甫知難躲過駝奴最後之一曲,身形霍地一矮,竟然躺在地上,一個十八巧翻滾,選出劍鋒之外。

  駝奴不料郝華甫這種成名武林多年的人物,竟會施展翻滾的丟臉式子,因之竟被郝華甫僥倖逃開,不由大怒,沉叱一聲人隨劍走,一招「劍劈天地」罩住了正在地上滾翻爬飛的郝華甫,

  「火龍變作土龍,姓郝的,你至多是虛耗點時間,殺!」

  「殺」字出口,駝奴這劍劈天地的一招已紮在郝華甫的小腿之上,郝華甫難禁奇疼,慘號了一聲!

  駝奴冷酷的發出陣陣獰笑,屠龍寶劍閃飛不停,郝華甫競不站起,依然施展翻滾之技在地上飛旋不止,駝奴步步追逼,寶劍連落,慘號之聲此落彼起,可見郝華甫始終沒能逃開駝奴屠龍寶劍之下,駝奴殺得性起,恨聲說道:

  「姓郝的,我倒要看看你一身上下能夠受得多少劍傷!」

  說著又一連斬了八劍,不過駝奴有心要慢慢置郝華甫於死地,因之所斬之處懼是郝華甫肉厚的地方!

  郝華甫此時已圍著玉面煞神等人轉了三周,所轉翻滾飛的地區,竟有十文圓圈,駝奴暗皺眉頭,計算郝華甫已經中了三十八劍,他競仍能掙扎滾動,玉面煞神本性涼薄而殘酷,故目睹郝華甫細瘋似狂的慘號滾轉,非但無動於衷,反而深甚高興,嘿嘿哈哈的獰笑不停,雙目並且緊跟著郝華甫的身軀旋轉不止。

  駝奴已經由惱面成根,一聲斷喝,道:

  「我就不信這一劍下去你還能轉動!」說著神劍一閃,覷準郝華甫的心口紮下!

  詎料適時郝華甫候忽停止了旋飛滾轉,霍地坐起,一身鮮血,體無完膚,雙目暴射出望之令人心悸寒凜的奇光,口角滴血,厲聲喝道:

  「樓青雲你慢著,郝老予認了命隨你下手,不過我還要說一句話!」

  駝奴陰森地一笑,道:

  「姓郝的,你既已認命,有話來生說吧。」說著揚劍刺下!

  郝華甫慕地直蹦而起,聲若鬼哭狼號一般,道:

  「郝老子只請你念及昔日的交情,給我個痛快,來來來,心口上給我一劍!」

  駝奴沉哼一聲,目睹郝華甫雙手連連猛抓著心口,沉聲說道:

  「早能如此何必多受活罪,拿開手,老夫給你個痛快!」

  駝奴的屠龍神劍,業已直對在郝華甫的心口。

  郝華甫淒涼的慘笑一聲,嘩嘩撕開了道袍,露出胸膛,雙手探向胸膛之間,閉目說道:

  「好朋友,來吧!」

  駝奴此時卻有不忍之意,玉面煞神在一旁卻陰森地一笑說道:

  「那有這樣便宜,駝奴,先將此賊的四肢斬斷!」

  駝奴不敢不避,躬身答應一聲,那知就在駝奴躬身的剎那,郝華甫霍地獰笑一聲頓足蹦起,駝奴大吃一驚縱身追趕,那知郝華甫竟非逃循,雙掌恢地自胸膛之內脫出,喊道:

  「殺人者死,鼠輩們和我並骨吧!」

  話聲中,郝華甫雙掌猛地向地上一甩,兩聲輕響傳出,地上實現火星,人卻無力提起,也墜了下來。

  駝奴突見地上火星,霍地記起火龍郝華甫成名天下的一種暗器,神色突變,並已恍然大悟到郝華甫適才拼受三十八劍之傷而滿地翻滾的原因,脫口喊道:

  「主人速退,否則無辜!」

  自己卻在「主人」二字說出之後,競不顧再殺郝華甫,疾如脫免登縱飛逃。

  適時,火星恢地化作一片,霎眼一點十點百點……萬點迅捷無倫的展佈開來,當駝奴「無辜」二字出口的剎那,轟然一聲,火星變作一團烈火,恰將玉面煞神和芮九娘赫鎮空與駝奴都困於火中,十丈之內留成烈火,郝華甫更是一身上下被火包圍燃燒著,這景象凜人心膽,郝華甫非但毫無呼痛慘號之聲,反而桀桀揚聲怪笑,成了一個火人火怪,在烈火中沖拔而起,撲向玉面煞神而去!

  玉面煞神雖然功力卓絕,對這突然暴發的火海,卻也凜懼至極,而手憶腳亂,火苗地面引發,猛烈無比,郝華甫湧身撲上,玉面煞神竟然忘記出掌阻撼,飄身閃退,衣衫已經燃著,心頭亂成一片,駝奴雖說逃得快些,仍然遲了一步,衣褲皆已被燒,但他隙然火龍郝華甫這種歹毒火攻的厲害和破法,百忙中瞥目玉面煞神,正被郝華甫追得團團亂轉,不由揚聲喝道:

  「主人火速出掌震死此賊,然後飛躍出來,立將衣衫脫落,否則必受重傷!」

  就在這兩句話的工夫,駝奴鬚髮已被燒著,無法目顧玉面煞神,立即騰縱而起飛出火海,三把兩把將發須截斷,撕脫衣衫逃出大劫!

  玉面煞神被駝奴一語點醒,正好郝華甫湧身撲到,玉面煞神以十成內力發出一掌,郝華甫所能狀如瘋狂飛撲玉面煞神約原故,是恨至極圾與死前一心復仇的凶狠之氣之氣所支,究其本身已早無掙扎之力,怎擋玉面煞神十成功力的一掌,人隨掌風倒震飛去,揮撲地上,暴戾之氣一失,火毒攻心劍傷致命,慘叫一聲死去!

  玉面煞神卻在劈出一掌之後,身形閃飛到了芮九娘面前,芮九娘初經這般煉駭的事故,芳心無主,衣襟已焚,只嚇得花容失色團轉著不停拍打燃燒的地方。

  玉面煞神飛臨近前,不待芮九娘開口呼救,已攔腰將她抱起,頓足騰拔高空,斜飛退出火海。

  衣衫卻因高騰而帶的風勢化為烈火,玉面煞抑急聲喝道:

  「速將衣衫撕落,快!」

  說著玉面煞抑已三把兩把撕碎了自己的衣服。

  芮九娘聽說要將衣衫撕脫,不由一愣,玉面然神在撕落自己衣衫之後,已上步扣住了芮九娘的玉腕,右手抓著芮九娘衣服後領,提力一撕,嗤的一聲已剝露了玉肩香背,接著三下兩下,除貼身的粉色鴛鴦兜肚外,別無一絲一線,火海中傳出聲聲相連的怪淒厲號和慘叫,那是金庭往和赫鎮空等三個人,他們雖說功力不低,但卻難比駝奴和玉面煞神,因之無法逃離火海,活活被烈火捲住燒死。

  那六匹坐騎在烈火騰空的時候,掙脫留繩逃去,所幸時非白日,否則兩男一女赤身露體相向,簡直不成體統。

  非白日,否則兩男一女赤身露體相向,簡直不成體統。

  玉面煞神主僕三人,雖說僥倖生逃火葬之劫,卻已個個皆被燙傷,必須立即療治,因此一定要將逃失的馬匹追回,馬鞍後面非但放有靈藥,並有行囊,衣衫懼在行囊之中,駝奴不待玉面煞神吩咐,已聲言追捕馬匹飛身而去,玉面煞神神色怕人的對芮九娘說道:

  「咱們到旁邊林中等候。」

  說著當先轉身走下。

  芮九娘強忍著混身的傷痛,雙手也都燙壞,卻緊扯著兜肚下面,選飾巷不應為人所見的妙處,因之步履無法快捷,一扭一扭的,膝頭以上幾乎緊合著不動,只用失足緩慢的前挪。

  玉面煞神火傷甚重,心性不由的焦燥至極,回顧著芮九娘緩慢的挪步,不由恨聲說道:

  「走幾步吧,此時此地投入欣賞你的袒露腕體,不必扭扭捏捏的裝腔作勢!」

  芮九娘自被迫習成「女魔陰功」,已甚委屈,受逼同行,心今

  「晚輩也是被人迫害的一個,已不懼死!」

  玄衣女魔嗯了一聲,道:

  「女娃兒,你可知道我夫婦生平不求於人!」

  芮九娘很快地接話說道:

  「此非前輩求助於人,是晚輩感恩圖報。」

  玄衣女魔這時突然和鐵牢中的血影神魔交談起來,話聲急足而怪異,芮九娘連一個字也聽不懂,但是芮九娘卻知曉雙魔的出身,自然也知道這是一種什麼方言。

  男女雙魔相談甚久,芮九娘由雙魔神色之上看出似在爭執什麼,久久之後,血影神魔轉向芮九娘道:

  「我夫婦商量多時,認為生平不求人助的信條和諾言,著實不能改變。」

  玄衣女魔也接話說道:

  「因此你雖然仍能盡心盡力,但我夫婦無法領情。」

  芮九娘心中一動,她業已聽出雙魔話中之意,目下她處境艱險,雙魔設若變臉,只有一死,於是故作沉思解決之策一般,半晌之後,似已想起了辦法,面帶喜色的說道:

  「晚輩志在報恩,前輩們卻又格於終生不求人的信誓而拒絕,看來只有一個辦法可行,就是由前輩們收我為弟子門人,這樣為門下者自有義不容辭之責,前輩們意下如何?」

  男女雙魔聞言大喜,但卻不動聲色的暫未接話,移時,血影神魔方始說道:

  「你很聰慧,此法的是可行,不過我夫婦卻無所傳授於你,你不怨恨嗎?」

  芮九娘暗中冷笑,表面上卻恭誠的答道:

  「前輩們只須承諾收我為記名弟子就好,至於有無傳授一節,任憑前輩。」始終存著遇機分手之念,初試以陰功發出五陰絕手,雖將群道殺死,卻不忍心,如今一身燙傷,赤身露體,玉面煞神非但不安慰寬解,反而出言諷誚,不禁動了真火,驀地停步,怒目瞪著玉面煞神,尚未開口罰問,玉面煞神卻又冷冷地說道:

  「看什麼,難道你不認識我,快走兩步!」

  芮九娘悲恨玉面煞神冷酷無情,猛一頓足竟朝相反方向的一片樹林之中奔去,玉面煞神冷哼一聲,非但不去追趕,反而加快腳步隱於瞎處。

  芮九娘奔入另外一片樹林中後,仍想玉面煞神即便不來追趕,至少也會出言播晚自己,那知玉面煞掉睬也不睬,芮九娘不由傷心難止,在悲根和委曲之下,不禁依倚在樹幹旁邊痛哭起來。

  林外烈火已漸轉弱,芮九娘的悲泣之聲卻由弱轉強,此時她十分悔恨自己離家之舉,一切羞侮恥辱皆系自找,老父生死尚且不知,越想越冤,有苦無個訴處,竟然號啕難止,突然,身後傳來溫和的語聲,道:

  「女擅樾何故深夜赤體在此痛苦不止?」

  芮九娘候地轉身,身後五尺地方,不知何時多了一位俊秀絕倫而氣質清超的女尼,女尼年紀不會超過二十,一身獲衣,背後背著一柄奇特的長劍,劍柄自肩頭探出,約有一尺,並無劍穗等一切裝飾,更非精鐵或純鋼所鑄,望之青灰顏色面加雜點點金星,劍尾皮銷在腰後伸出尺半有餘,計算此劍,長過四尺,貿有二寸,芮九娘幼隨老父長從思師,所經所見皆為武林中事和人,但對面前女尼所攜帶的寶劍,卻還是第一次見到,直覺的認定女尼必系身懷絕奇功力的高手,不由只顧打量女尼而忘記了回答。

  女尼再次溫和的問道:

  「貧尼看出女擅樾功力甚深,不類突遭宵小迫難而致此者,但一身火傷,亦身露體痛苦不止,哭聲復含恨麗不悲,悔痛勝過哀傷,著實令人不解,貧尼可能拜問一下內情嗎?」

  芮九娘聞言悲從中來,低頭垂淚而無言可答,女尼念聲佛號,又道:

  「人人都有難言之隱,女檀樾是不願多說,貧尼自亦不便多問,不過火傷卻須醫治,貧尼身正好帶有火傷良藥,塗後立愈,只是女檀樾亦身露路卻令貧尼十分為難……」

  女尼話尚未完,背後傳來玉面煞神冷酷的話聲,道:

  「小尼姑既感為難,何不少管閒事。」

  原來駝奴已將馬匹追回,行囊取歸,玉面煞神塗藥著衣之後,來尋芮九娘,恰好聽到女尼最後的一句話,才出言諷誚。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45
發表於 2011-1-4 23:27:47 |只看該作者
  女尼回顧了玉面煞神一眼,目睹玉面煞神臂間搭著女子所著衣衫,立即問一,芮九娘道:

  「女檀樾可識得這位施主?」

  芮九娘嗯了一聲,玉面煞神卻接口說道:「何止識得,我們同行同宿自千里之外而來。」

  女尼再次瞥望了玉面煞神一眼,對芮九娘合十為禮,道:

  「貧尼尚有要事,女檀樾既已見到家人,恕貧尼不再相陪了。」

  話罷竟無理睬玉面煞神,邁步就走。

  玉面煞神劍眉一挑,突然想起一件事來,飄身攔住了女尼的去路,卻將臂間衣衫及掌中藥物向芮九娘拋去,道:

  「九娘,你自己塗藥吧,我和這小尼姑還有話說!」

  芮九娘接住藥物衣杉,轉向暗處走去,女尼適時卻冷冷地對玉面煞神道:

  「施主讓路,貧尼不願與施主共話!」

  玉面煞神冷笑一聲,道:「小尼姑,你夜行深山何事!」

  女尼不答,轉身向左方走去,玉面煞神身形再閃,仍然阻住了女尼的進路,女尼退後一步,又折向右方,玉面煞神略移腳步又擋在前面,女尼候地抬頭正色問道:

  「施主一再強阻貧尼去路,意欲何為!」

  玉面煞種嘿嘿一笑,道:

  「答我所問再走不遲!」

  女尼平淡的問道:「要是貧尼不願意呢?」

  玉面煞神沉聲說道:

  「凡是違我言行的人,不論僧尼,不分男女,必殺不赦!」

  女尼聞言神色微變,退了一步,仔細地盯了玉面煞神一眼,道:

  「英非這就是施主律言?」

  玉面煞抑威嚴地點頭,道:「正是!」

  女尼叮問一句,道:「不問恩怨?不分是非?」

  玉面煞神冷哼一聲,道:

  「不錯,不問恩怨,也不問是非,凡敢不遵我令而違所命者,不論是誰也休想逃生!」

  女尼這次竟然笑了一笑,道:

  「如此說來,貧尼要是不願意答覆施主所問之言,難道施主就要將貧尼置於死地了?」

  玉面煞神已不耐煩,沉聲叱道:

  「何必明知故問!」

  女尼陡地神色一正,道:

  「施主就是被武林中人稱為「玉面煞神」的少年?」

  玉面煞神聞言一愣,繼之恍然大悟女尼此言的來由,桀桀一笑,道:

  「看來小尼姑也是武林中人了,不錯,我正是玉面然神!」

  女尼聲調一變為極端玲寒,神色嚴肅而磊落的說道:

  「施主已入魔道,自毀人倫之義及殘殺無辜之行,令故友傷悲,施主,惡夢當醒,迷途應返,貧尼承勸施主,立即前往君山向六宿及令尊大人等長者負荊請罪,否則施主將來之後果,恐怕不堪設想了。」

  玉面煞神劍眉一皺,陰笑一聲,道:

  「小尼姑知道的事情不少,我越發不能放你離去,你說我使故友傷悲,告訴我故友是誰,然後再答應我先時的問話,快!」

  女尼沉色合十道:

  「貧尼只能告訴施主,昔日被擄之時的故難舊友,尚在掂懷施主安否,其他怨難奉告,並願施主茲後多行善事,匆忘不義久必自斃之言,告辭了!」

  玉面煞神怎能這樣放走女尼,伸手相攔並急促的問道:

  「你說的故難舊友,可是『冰心』姑娘?」

  女尼不答所問,卻正色沉聲說道:

  「施主火速閃開道路,莫誤貧尼前程!」

  芮丸娘此時業已塗藥著衣自暗處出來,對玉面煞神說道:

  「這位少師傅是好人,你快放走人家吧。」

  玉面煞神怒聲叱斥道:

  「你留什麼,站到一旁少開口!」

  芮九娘深知玉面煞神冷酷無情的個性,果然不敢多說,女尼微蹩秀眉,合十對玉面煞神說道:

  「施主,貧尼一再拜請施主讓路,施主何故……」

  玉面煞神震聲接口說道:

  「多說無益,答我所問就放你離開!」

  女尼一變始終溫和的語調及神色,冷冷地哼了一聲,道:

  「穆存禮,貧尼勸你莫把貧尼當成其他人一樣看待!」

  玉面煞神諷誚說道:

  「當然,我知道你是個尼姑!」

  女尼突然退後一步,道:

  「穆存禮,貧尼最後一次警告你讓開去路!」

  玉面煞神卻緊逼上一步,道:

  「小尼姑,我也作最後的一次警告,再不答我所問,你今生休想離開我了!」

  女足聞言俊目突射寒光,沉哼一聲大步闖上,玉面煞神再次伸手相攔,女尼身形微頓,怒叱一聲「閃開」,只見她右手肥大的衣袖一甩,玉面煞神霍地被震退了五步,芮九娘雖然料到女尼身懷奇異的功力,但因玉面煞神從無放手,目睹兩人話語僵持,尚怕女尼難逃毒手,不想後果卻出意外,故此不禁驚咦出聲。

  玉面煞神自出江湖,攻戰無有不勝,生殺無不由心,不覺養成驕狂凌人之性,此次阻攔女尼去路,起先是他想到女尼既在深夜山行,庭院必在不遠地方,故而攔路意欲問清所在休息片刻,後來話言話語談及許多,反而使他忘懷了前事,但他早已目陷女尼身後的奇劍,認定女尼功力不低,不過他卻夢想不到女尼這樣扎手,再加上雖有防備卻未使全力,因之被女尼衣袖一拂之威,震退了數尺。

  芮九娘驚睫之聲,使玉面煞神惱羞成怒,他國射凶光瞪著女尼,桀桀怪笑著大步逼上前來,女尼鎮靜異常,冷冷地看著玉面煞神,道:

  「施主莫逼貧尼再動嗔念!」

  玉面煞神沉哼一聲,道:

  「小尼姑竟敢抗我之令並出手相放,納命來吧!」

  女尼突然叱喝一聲,道:

  「穆存禮且慢動手,聽我一言!」

  玉面煞神竟不理睬,在他暴喝「納命來吧」四字之後.雙掌業掌凌虛打出,他為了一雪適才被這女記震退之恥,竟以蝕骨寒煞暴下殺手,女尼微然歎息一聲,反以右掌凌空遙拍一招,一陣陽和春風隨手飄出,玉面煞神所發凌歷無比的蝕骨寒煞,如同冰入洪爐,消失無蹤,玉面煞神此時方知遇到了罕絕的高手,不由暗中大吃一驚,霍地取下地華寶鏟,進步砸下!

  女尼慈祥的秀眉突然揚飛而起,俊逸清音的臉上泛起怒意,修忽退後數尺,避過玉面煞神這突如其來的一招,隨即沉聲肅容手指著玉面煞神冷冷地說道:

  「貧尼愛屋及烏,念在好友份上對你讓之再三,不料你卻這般不識進退好歹和狂妄,以你近數月來在江湖之中的作為,已應身受嚴責,今既自討無趣,貧尼就繪你點厲害看看!」

  說聲中女尼神色一變,狀極恭誠的將所背奇劍自套中取出,靜峙有若山嶽般抱劍而立,目注玉面煞神不懈。靜待王面煞神再次攻擊!

  玉面煞神冷哼一d聲,地華寶鏟一甩,帶起大片寒霞和勁風掃到女尼肩頭,女尼從內莊重的遞出所摔奇劍,招法之快出人想像。

  玉面煞神尚未看清女尼的劍式,兩般兵器卻已觸在一處,玉面煞神陡覺寶鏟重逾千斤,幾乎掌握不住,駭凜之下拚力收招,女尼一聲沉哼,奇劍輕輕一抖,已將王面煞神震出丈外!

  玉面煞神既驚且恨,怒喝一聲重又撲上,這次玉面煞神已知厲害,寶鏟透傳真力,劃出六道長虹,罩向女尼的胸間大穴。

  女尼秀眉再次揚飛,怒聲叱斥道:

  「自不量力的東西,看劍!」

  奇劍沉重長大,色裡青灰而雜星芒,不知何物錘煉而成,女尼始終由雙手並掌此劍,如今在怒聲晚斥玉面煞神之後,突地以右手高舉起劍來,在空際旋了一個圈兒,倏忽而降,撩向地華寶鏟。

  玉面煞神暗中冷笑,在他認為女尼奇劍看來雖極沉重,這說不出是什麼劍術的一招雖然似含威凌,但卻難比他那奇異的地華寶鏟,這硬生生的相砸一處,以他的德力和神功以及地華寶鏟的鋒利,女尼奇劍若不一折為二,也定必震脫出手,於是猛合勁力迎了上去!

  驀地在兩般兵刃各國其主貫集內力即將相碰的剎那,玉面煞神背後突然傳來駝奴驚喝喊呼「主人速返」的話聲,適時一道金亮池長虹由數十文外比閃電還要迅疾的射到,隨著這道金亮長虹,傳來急促而賦亮的話聲,道:

  「少奄主請劍下留情,莫要損壞了神僧寶掌的這把『地華寶鏟』!」

  玉面煞神心頭一凜,驀地被人抓住了腰帶,他還沒有來得及應變,已經被人扔出丈遠以外,掌中所握的地華寶鏟,也已被這功力罕絕超拔武林的異容順手奪去,他膽寒心碎凜驚恐懼之下,由地上站起,不顧滿身的灰土,愣愣地看著對方。

  玉面煞神在注目之下,這才看清這突如神龍一般由天而降的異人,竟是一個風燭殘年失去一條左腿的醜陋道士。

  獨腳道土右手拿著玉面煞神費盡心力巧取豪奪方始到手的地華寶鏟,左腋下挾著一根閃著金芒的怪異枴杖,那身藍色的道袍,已褪成灰白顏色,但卻點塵不染,一張臉滿是黑亮的麻子,臉色卻是十分顏白,因之看來越發令人覺得醜陋不堪。

  這時女尼已然收招捧劍肅立,獨腳道士對女尼頷首說道:

  「少超主身攜庵主威震天下的『斷情石劍』至此,難道庵主自己不能來了?」

  女尼手捧著的奇劍,竟是「斷情石劍」,玉面煞神不禁膽寒心顫,他夢想不到天山雙殘一再暗中合誠令他小心的人和劍,今夜卻不知死活構上前招惹,他不由慶幸來了這個獨腳的道士,否則非但地華寶鏟必毀,自己這條性命怕也難保。

  駝奴本來是在林外恭候著玉面煞神,被玉面煞神的怒喝聲音引來,適巧正當女尼舉劍欲下之時,駝奴識得此劍,不由大驚,立即出言驚告玉面煞神,但卻不敢向前救應,這時方才悄邁著步子快捷的走到玉面煞神身旁,示意玉面煞神萬勿輕舉妄動。

  女尼在獨腳道土話說完後,只對著道士略一頷首,繼之神色莊嚴的說道:

  「晚輩因為身攜本門的『法劍』,不便叩行大禮,恭情前輩原有苦情。」

  獨腳道士連連搖頭,道:「少庵主不必解釋,我只心急庵主來否一事。」

  女尼答道:

  「家恩師業已遠行海外,不能來了,行前諭今晚輩今夜至此與前輩會面。」

  獨腳道士聞言似極失望,綴緩垂下頭去,接著幽幽的長歎了一聲,道:

  「庵主竟然連這最後一面都……」

  他說到這裡似覺成然失態,立即話鋒一頓,接著又道:

  「少庵主請怨我失態失儀,請問少庵主,庵主可有什麼言語傳達於我?」

  女尼似被獨腳道士的誠摯所動,神色之間已無適才那樣嚴肅,聞言立即溫和的說道:

  「家恩師實因海外故友禪關已滿,必須代為護法,否則恐生意外,方始無法分身親赴前輩之約,行前傳示晚輩轉稟前輩兩句重要的言語,一是前輩一生代家恩師護守的『斷魂血箭』,家恩師說,她實無法收受,請前輩贈賜有緣之人,再是家恩師說,十年後的今天,設若前輩能夠移駕敝庵,尚有再見一面的機緣,晚輩盼前輩莫忘此事。」

  獨腳道士慨歎了一聲,久久無言,女尼秀眉微蹙方待開口,獨腳道士卻適時淒涼的說道:「深感少庵主千里傳言之德,歸請轉對庵主說明,我怕已不能再等上十年了!」

  女尼不由神色一變,接口說了一個「這」字,下面還沒來得及說,道土已開口說道:

  「少庵主請勿為我傷悲,凡人各有來處,也各有去處。」

  說到這裡,道士話鋒一變,手指玉面煞神問女尼說道:

  「少淹主怎生和這人動起手來了的?」

  女尼冷冷地盯了玉面煞神一眼,道:

  「此人姓穆字存禮,是滇邊大俠穆青雲的長子,如今被江湖人稱為玉面煞神……」

  獨腳道士聞言驚哦了一聲,不待女尼把話說完,已接口說道:

  「我與其父交成莫逆,小庵主可否看在我的面上怨其不知冒犯之罪?」

  女尼頷首說道:

  「晚輩本無傷被之心,是他自不雖力。」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46
發表於 2011-1-4 23:28:06 |只看該作者
第十四章 斷魂血劍


  女尼頷首道:

  「晚輩本無傷彼之心,可是他自不量力。再三相逼,前輩代他說情,晚輩自應罷手。」

  獨腳道士頷首為謝,女尼這才緩緩將石劍恭敬的歸入套中,向獨腳道士合十為禮道:「此間已無別事,晚輩告辭。」

  獨腳道士嗯了一聲,也稽首為禮,女尼根本不睬玉面煞神,轉身綴步走去。

  當女尼的身影消失於遠處之後。獨腳道士方始轉對玉面煞神沉聲喝問道:

  「你有多大的膽子,敢惹『神石庵』的少庵主『心如』?」

  玉面煞神此時己知女尼的出身,自然無話可答,獨腳道士又冷哼一聲問道:

  「要到什麼地方去?去幹些什麼?」

  玉面煞神適才耳聞心如女尼談及斷魂血箭,已知箭在面前這個獨腳道士手中,此時玉面煞神自然不敢強討硬索,靈機一動。答道:

  「我要去峨媚,目的是找斷魂血箭!」

  獨腳道士對玉面煞神的這句話,竟然絲毫不覺驚奇,但卻沉思甚久沒有開口,半晌之後,獨腳道士瞥望了右手的地華寶鏟一眼,又斜掃了芮九娘和駝奴一跟,方始冷冷池開口道:

  「大概不滅神燈和金印金匙也都被你巧取豪奪到手中了吧?」

  玉面煞神已然學乖,神色平靜的笑了一笑,語調溫和而有禮的答道:

  「這幾種東西現在懼在我的手中,但卻並非巧取而得。」

  獨腳道士對著玉面煞神冷冷的一笑,沉思片刻之後,道:

  「穆存禮,你可知道這名揚天下的『斷魂血箭』,是何出處?」

  玉面煞神依然神色平靜的含著微笑,首先鄭重的點了點頭,繼之答道:

  「廣成子大丹道成,將其畢生神功精髓,刻留於血箭及金印之上……」

  獨腳道士冷冷地哼了一聲,不待玉面煞神把話說完,已沉聲叱斥道:

  「你可知道,『斷魂血筋』是我監守一生,留待一位舊友來取的東西嗎?」

  玉面煞神適才已自心如女尼和獨腳道士的答對之中,得知內情,於是答道:

  「從前我不知道,剛剛方才明白您……」

  「您」宇出口。獨腳道土聲色俱厲的接口喝問玉面煞神道:

  「明白之後,莫非你還有膽量將這奇寶據為已有?」

  玉面煞神突然語調一變,誠懇地說道:

  「神石庵少庵主適才曾說,乃師不會再要此箭,因之我仍想試試機緣!」

  駝奴適時上步近前,在玉面煞神耳旁低語數句,玉面煞神連連頷首,獨腳道士玲哼一聲,目注駝奴身上,低沉地說道:

  老頭兒,你是天山雙殘門下的什麼人物?叫什麼名字?」

  玉面煞神卻代替駝奴答道:

  「這是我穆家的老僕,和天山雙殘毫無關係。」

  獨腳道士聞盲竟然仰頸向天哈哈狂笑起來,繼之話鋒一變對玉面煞神說道:

  「穆存禮,你當真要想尋覓『斷魂血箭』?」

  玉面煞神鄭重的點頭表示決心,獨腳道士卻突然轉問芮九娘道:

  「小姑娘,江湖險詐,難道你也想得這罕絕的奇寶?」

  芮九娘剛剛說了一句「我是……」玉面煞神已很快的接口說道:

  「芮九娘是我的未婚妻子,行止自然隨我。」

  獨腳道士嘿嘿一笑,芮九娘垂下了粉頸,獨腳道士頷首再三,對玉面煞神道:

  「十數年前,那『斷魂血統』是藏在蛾帽,現在卻已換了地方!」

  玉面煞神劍眉一挑,瞥了獨腳道士一眼,神色之間似有不信之意。

  獨腳道士冷哼一聲,道:

  「目下『斷魂血箭』在青城山的朝陽洞中,那裡我留了一個看守古洞的人,設若你能不驚動他,或有希望將奇寶得到手中,不過你要住,莫起殺伐之心,否則……」

  獨腳道士突然中止話鋒,扔下地華寶鏟轉身就走,玉面煞神不由揚聲說道:

  「道長請留仙駕半刻,尚有數言拜煩。」

  獨腳道士聞言停步,卻未轉過身來,玉面煞神眉頭一皺,接著又道:

  「道長可否示下法號和朝陽古洞所留看守之人的名姓?」

  獨腳道士聲調冷漠的答道:

  「我已不能再留名姓于人間。至於朝陽古洞留守之人,是你最最熟悉的舊友,記住,一切勿驚動那人,二匆妄啟殺念!」

  玉面煞神劍眉再次緊鎖,沉思多時,忽然以懷疑的口吻說道:

  「道長似乎對我的事情知道不少,並能一語說出我的名稱,『斷魂血箭』乃武林奇寶,人人欲得,我錯走蛾嵋,論理,道長應該任我踏入歧途才是,如今卻直指藏寶之處,令人不能無疑!」

  獨腳道人聞言哈哈大笑,笑聲久久始絕,繼之聲調威凌的說道:

  「穆存禮,雙殘錯擄爾去,授爾陰功絕技,令爾謀取『斷魂血箭』及爾洞庭斬斷親思等情,我無一不曉,示爾血箭藏處之意。亦善亦惡,爾若能痛自悟非,此行必有所得,設若惡行不改,朝陽古洞就是你葬身埋骨之處,言盡於此!」

  玉面煞神尚待發問,獨腳道士卻在話語聲中頓足而起,疾如閃電遠投而去,玉面煞神目望天際。神色凝重,駝奴在他身旁低聲說道:

  「主人,我們走吧,這老道的話不可聽信!」

  玉面煞抑怒瞪了駝奴一跟,沉哼一聲。手指地華寶鏟對駝奴說道:

  「收起寶鏟,少說廢話,咱們立即轉道青城!」

  駝奴不敢再說,恭座一聲拾起池華寶鏟,首先出林去,準備馬匹。

  玉面煞神在駝奴走出樹林之後,綴步踱到芮九娘身旁,溫和的說道:

  「對剛才的事情,我深覺抱歉,假如你不再願意跟著我,現在你可以走了。」

  芮九娘本是存著得機遠離玉面煞神的心意,如今卻羞答答地低垂粉頸,道:

  「剛剛你對那位老道長說的話,可是真心真話?」

  玉面煞神眉頭一皺,一時之間竟不知藥丸娘所指的是那一句話,因之沒能立即回答。

  芮九娘低垂著粉頸。沒有看到玉面煞神的木愣神色,並且接著又道:

  「你當著老道長和駝奴的面,承認我是你的……」

  芮九娘羞得無法再接說下去,玉面煞神卻已恍然大悟,適才他唯恐獨腳道士盤問芮九娘內情,以假言擄塞獨腳道士,不想芮九娘卻信以為真,他腦海之中掠過一個意念,道:

  芮九娘,婚姻並非兒戲,不過我應該事先徵求你個人同意才對,只為……」

  芮九娘不容玉面煞神再說下去,嬌羞的抬頭看了玉面煞神一眼,低低地道:

  「不要再說下去了,我不怨你,我……我……我們走吧。」

  玉面煞神暗自冷笑了一聲,表面上卻極為關懷體貼的以手臂圈圍著芮九娘的香肩,雙雙踱出林去,並且親自扶著芮九娘上了馬,在駝奴帶路之下,揚鞭飛騎向青城山而去。

  一路上,玉面煞神祇有一件心事,就是那個獨腳道士所說「斷魂血箭」藏於青城朝陽洞中,不知真假,對於獨腳道士怎麼會知道他一切經過的事情,卻並未掛在心上,但他那裡知道,這位獨腳道士就是他父親滇邊大俠的知交,如今朝陽洞中留守的那個人竟會是他的胞弟穆存儀呢,駝奴雖有疑念,但因玉面煞神已經決定了行止,因之不敢多言。

  青城天下幽,位於灌縣東南三十餘里,相傳自三皇時寧封棲真黃帝披山問題,遍歷五嶽,封為五嶽丈人,青城自此名傳天下。

  漢,天師張道陵斬草除溷,講授丹經,自日沖舉,青城山的聲名更是無人不知。

  玉面煞神主僕一行,在青城山麓寄馬民家,攜足食糧肉脯而進邊區,行行重重,已到訪寧橋邊,自橋邊沿澗上坡,面前霍然巨峰阻路,彷彿已是絕地,等到崖下,始知山谷似分如合,只有青天一線。石蹬幽仄,人行其中像是生生夾在兩邊峭壁之內一般,順蹬石山徑上行,步步艱難,如登青天,而達「混元三峰」的第三峰。

  駝奴昔日曾經遍履名山大川,識途老馬,在前帶路再登高山,芮九娘和玉面煞神卻是初次前來,只覺已為青山所迷,左是高山,右是幽眈壑,呼嘯一聲四山莊鳴,他們功力高深,轉瞬已經定上了第三峰的脅下窩巖中間,再幾百步,轉過一個山腰,又見千丈危卷當頭迎來,危巖下面,有一虎踞龍騰般的巨大洞府,駝奴在洞府前十丈停步,悄聲道:

  「主人,前面危巖下的這個黝黑深洞,就是目的之地!」

  玉面煞神嗯了一聲,卻不注意洞口,竟然抬頭打量四外地勢,此時天色已睹,寒意漸濃,玉面煞神沉思剎那之後,皺眉向駝奴說道:

  「據傳這朝陽洞又名三元洞,對不?」

  駝奴連連頷首,道:

  「是的主人,因為洞中塑有黃帝、老君和五嶽丈人的三個神像,所以……」

  玉面煞神不待駝奴把話說完,嗯了一聲,接口又問道:

  「駝奴,你看咱們是現在進洞好呢,還是等明天進去好呢?」

  駝奴沒想到玉面煞神會問自己這個問題,一時竟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半晌之後,仍然沒有能說出話來,玉面煞神不禁劍眉揚聚已有惱意,駝奴這才慌忙不選地急忙開口說道:

  「主人,目下已經不能不進朝陽洞了,因為附近別無佳處。」

  芮九娘始終並未妄思染指「斷魂血統」,因之心無所懼,聞言竟代玉面煞神答道:

  「聽說此洞清晨可見旭日騰升的奇景,今夜正好住在洞裡」

  玉面煞神聞言看了芮九娘一眼,冷冷的皺著劍眉說道:

  「九娘,你應該知道我不是為看日出來這兒的,所以你最好別多說話!」

  芮九娘不由羞紅了雙頰,不再作聲。駝織已接口說道:

  「主人在此稍待,老奴先去洞中探個虛實之後,再來接迎如何?」

  玉面煞神再次仰觀了一下地勢和天色,立即搖頭說道:

  「不必如此小心,咱們一齊進去。」

  說著,竟然當先向洞口走去。

  駝奴只好小心戒備著隨於身旁,芮九娘在最後緩步相隨,走進了朝陽古洞。

  乍進古洞,玉面煞神不由驚咦出聲,洞外冷風刺骨透體生寒,洞內卻溫暖如春,不但如此,洞外黝黑深暗,洞中反而能見百物,玉面煞神已知道此洞古怪,不禁提高了警覺。

  玉面煞神驚咦之聲傳出,芮九娘不由的飄身近前關懷的問道:

  「存禮,怎麼啦?什麼事?」

  玉面煞神正自深海適才驚咦之聲可能已經驚動了獨腳道士的留守之人,芮九娘關懷心重突然發問,聲調不低,玉面煞神不由將侮恨發作在她的身上,立即低沉而威凌的道:

  「不懂事的東西,剛剛還叫你少開口說話,你莫非忘了?」

  芮九娘一片好心實道訓斥,不由著惱,此女本性如同玉面煞神一樣的不容人侮,一再隱忍的原故,除掉深知玉面煞神功力極高之外,多少還有些情意存在,如今卻再也按捺不住,沉聲說道:

  「我好心好意關懷你的安危,你竟然不知好歹……」

  玉面煞神不待芮九娘的話罷,怒目上步一掌打在了芮九娘的臉上,接著喝道:

  「想必是你活得不耐煩了,竟敢違我之令!」

  芮九娘沒有想到玉面煞神會突然動手,竟被打得一愣,繼之委屈和羞恥之心交並發作,猛跺蓮足就走,玉面煞神並不阻攔卻陰沉的說道:

  「你只要敢離開一步,必受陰煞蝕骨的慘刑,不信你就試上一試!」

  芮九娘聞言立即止步,霍地轉身以恨怨至極的目光瞪著玉面然神,五面煞神卻也正狠毒的看著她,她心頭一凜,強忍著憤怒和眼淚,緩步蹬向洞中比較黑暗的地方背身而立。

  駝奴這時悄然走近玉面煞神,低聲在玉面煞神耳邊說道:

  「此女已極憤恨主人,此時主人當以大局為重才好。」

  玉面煞神嗯了一聲,繼續探看洞內一切,發覺洞雖廣深,卻別無道路門戶,更不見他人蹤影,獨腳道士所說留有守者之言,不由懷疑起來,時正深夜,玉面煞神決定就地安歇,天亮之後再為仔細查看,三人送分別安置行囊入睡。

  就在玉面煞神主僕安眠不久,洞外突現奇景,先是一點點燈火自半空冉冉飄落,繼之東一盞,西一盞,眨限光景變作一片燈海,在洞外深谷之間往來移動不絕,活似人間元宵佳節的燈會,本來極為黝暗的林谷山川,此時頓現光明。

  玉面煞神功力極高,首先警覺,立即坐起,駝奴繼之醒轉,目注玉面煞神滿臉駐愕的神色,始知原因,立即手指深谷萬千燈光說道:

  「世傳『峨嵋』有『萬盞佛火』,『育城』有『點點聖燈』,這些看來極似人間元宵燈會的燈光,就是青城山道士們所說的『聖燈』,來自天上地下,失之地下天上,不足為怪,主人還是不去管它安穩的睡吧。」

  玉面煞神雖說功力極高,身懷絕技,殺人無算,但年紀和經驗卻少小的可憐,根本就沒有聽說過「青城聖燈夜照」的這回事,經駝奴提醒,卻不願意露出自己的寡聞識淺,道:

  「青城聖燈之事我豈有不知之理,我突然坐起是別有原因。」

  駝奴聞言深悔自己多口,不敢再說,重又臥睡,玉面煞鐘自認十分得意,噗哧一笑也再次睡下,醒來已是清晨。

  清晨,旭日初升,正是青城朝陽洞內可見的唯一奇景,洞口直對著山峰四處,赤陽騰升的時候,滿山滿洞的紅紫光彩和雲霞相映,氣象萬千,蔚為奇觀,向谷口遠眺,朝霧瀰漫,平地田野,彷彿是霧裡海上,玉面煞神伸伸懶腰,走出洞來,目睹四外祟山峻嶺環抱,山泉流流灑灑珠簾如雨,不禁心怕而安適,神色之間,已無素日那種暴戾之氣。

  駝奴取出晨具,三人洗漱過後,略進食物,立即仔細探查洞內各處,洞口內高處壁間,嵌鑲著一面奇亮的銅鏡,不知炸何用途,玉面煞神卻也沒有探究,壁上雕著黃帝、老君、五嶽丈人的高大神像,如活如生,此外別無奇處。

  玉面煞神自天山雙殘那兒習得不少擺設消息埋伏的技能,不久之後,已然發現三尊雕塑的聖像有些蹬蹺,隨即以地華寶剷平砸聖像,洞中隨著玉面煞神起落的寶鏟,傳出當!當!之聲,突然,在地華寶鏟乎擊到五嶽丈人石像的時候,竟然響聲空洞,玉面煞神不由大喜,小心的再連擊了三次,證明五嶽丈人石像之後,是片空洞的秘道,玉面煞神嘿嘿冷笑著停止了擊砸,接著以地華寶鏟鋒利的輪齒,開鑿五嶽丈人雙足之間的石壁。

  五嶽丈人束腰的石帶正中,是塊雪亮的尺民青銅,玉面煞神祇當這是昔日雕鑿石像之人所設的裝飾,那知卻是一面含有奇異作用的寶鏡,由寶鏡折轉相反的光芒中,使深藏在朝陽洞下數十丈的一間石室中的穆存儀,驚心動魄。

  穆存儀早在幾個月前,已經到了,將乃父滇邊大使穆青雲的拜兜呈交給獨腳道士,獨腳道士看過信函,只盯了穆存儀一眼,歎息一聲重將信柬封好藏於袖中,收留穆存儀居於朝陽洞之中,每隔一日,傳授穆存儀罕絕的玄門上乘心法,穆存儀只當這是乃父信中所托,自是專心習練,不知不覺已有百日了,穆存儀功力已非昔比,突飛猛進,一日千里。

  這天,獨腳道士召喚穆存儀近前,開啟了深藏朝陽洞頂的一處秘徑,帶著穆存儀走進深入地下的一間石室,對穆存儀說,他因數十年前的一個約會,須要離開朝陽古洞不少時日,要穆存儀代其坐鎮此室,監守一支名叫「斷魂血箭」的武林奇寶,並再三告誡穆存儀,最遠不得離開此室十丈地區,食物飲水皆已備妥,廁浴之處在十丈之內,否則此室自封,雖說到時禍頓難料,但危險卻是不免,穆存儀自是恭敬應命。

  最後,獨腳道士說出他的法號叫「天通」,並指著室內案上的一冊經典,叫穆存儀詳談記熟而習練,又指著壁間一面由八片水晶包著青銅而成的品鏡說,此鏡可見朝陽洞內外各處,若有惡徒浴入古洞,形影難逃,這才轉身離去。

  穆存儀少年心性,不信晶鏡這般奇異,當天通道長離室之後,穆存儀立即注目品鏡,陳極短的時間內未現天通道長身影外,後來果然由晶鏡之看清了一切,天通道長在離開朝陽古洞的剎那,有心的對著洞口內那面巨大銅鏡揮手與穆存儀作別,穆存儀始知自己偷窺之情已在天通道長預料之中,進而得知室內晶鏡現物的原因,是從銅鏡凹凸裝制巧妙設置而得,不由的對這位斷去一足的天通道長,越加欽佩。

  玉面煞神和芮九娘及駝奴三人深夜前來,穆存儀已然安臥沉睡,未能發覺,但在清早醒來之後,卻立刻發現了乃兄等人,起初,穆存儀因有洞庭之鑒和父親再三告誡之言,認定玉面煞神是找尋自己的晦氣而來,不由提心吊膽,不過當他看出乃兄一行並未發現通達門戶之後,已經放心,轉念想到天通道長所說武林奇寶之事,這才了然乃兄至此的目的何在,不禁又志萬難安,自伯深受天通道長愛護,負有護寶之責,設若不幸乃兄尋至此室,自己又當如何應付,因此目注晶鏡不懈,自然對乃兄開鑿石壁之舉已經看得清清楚楚。

  玉面煞神不知天通道長所謂留守之人竟是乃弟,在發現石像之後中空之時,頓忘天通道長告誡切莫驚動留守之人的言語,只顧開鑿石壁不懈。

  地華寶鏟千古奇刃,玉面煞神的功力又高,半個時辰之後,已經開鑿了一個五尺深半人高的大洞,玉面煞神重又相試石壁的厚薄,發覺尚有五尺就可鑿通,不由暗喜,穆存儀在地石室之中,卻暗自焦急,他由晶鏡之中,看出乃兄所鑿石壁之後那是雨道,石壁鑿通,乃兄必然轉瞬即至,禍福至時難料,他怎不妨心。

  玉面煞神一口氣又開鑿了五尺,已經穿透甬道,露出尺大的一處空隙,又待重力一鑿,突地心中一動,飄身退出,瞥望了駝奴一眼,道:

  「獨腳雜毛曾的說此洞有人留守,至今不見此人出面,令人難安,你將不滅神燈點燃給我,然後芮九娘立即出洞埋伏左近,若有人來立刻將其擒獲!」

  駝奴已知這是玉面煞神有心支出自己芮九娘,故作不解躬身應命,點燃了不滅神燈,立即與芮九娘退出朝陽古洞。

  玉面煞神目送駝奴和芮九娘遠去之後,面含著得意的冷笑轉過身來,才徒步重人所鑿洞中,在不滅神燈光芒耀射之下,五嶽丈人石像腰際那面別有作用的銅鏡上,突然現出了玉面煞神那種得意志形傲慢而猙獰的影子,清楚至極,玉面煞神先是一愣,注目之下方始看清鏡中人影正是自己,劍眉一挑,心底泛起一絲莫名其由的厭惡,猛舉寶鏟砸向銅鏡,一聲震響,銅鏡已被砸得散碎分裂墜於地上,玉面煞神這才弓身進了所鑿的深洞。

  穆存儀在石室之中卻嚇了一跳,他從晶鏡之上目不轉睛的注意著乃兄的行動,突然發現乃兄直對著自己露出得意而猙獰的笑容,心中一凜,念頭尚未轉過,乃兄神色已變,暴掄寶鏟猛地當頭向自己砸來,不由的驚呼出聲連連後退,當轉念想起這只不過是銅鏡反射所映形影的時候,卻已嚇出了一身冷汗,再次注目晶鏡之上,乃兄形影已失,適才可以清楚看見的洞內洞外實景,此時競也再無所見,變了另一個境象,不禁暗中奇怪著,但卻仍然沒有明瞭,這是因為五嶽丈人腰際那面反映現場的銅鏡,已被損壞的原故。

  玉面煞神在鏟毀銅鏡之後,竟猶未足,忿念未乎,進入洞內全力舉鏟又鑿向裂縫地方,裂縫之處,立即醉石揚飛,現出通道,玉面煞神想都不想閃身而過立於甬道起端池方!

  五嶽丈人石像腰際銅鏡一毀,固然可使深藏地下石室之中的穆存儀遮斷了監視,卻也已經引發了朝陽古洞中的各種埋伏,玉面煞神所面對的一丈甬道,在銅鏡破碎之後已轉變了地形,將玉面煞神引向一條死路!

  地下石室中的穆存儀驚魂乍定之下,不由對著面前的晶鏡羞澀的一笑,目光卻依然盯注在晶鏡之上,因為此時晶鏡之中雖然已經無法看到朝陽古洞之中的一切景象,卻又另外觀出了怪異情形。

  穆存儀不由自主的皺起清秀的雙眉,以激動的口吻喃喃自語道:

  「怪呀,即便是因為哥哥觸動奧妙埋伏,使品鏡現影中斷,那未曾觸動的地方也應該和從前的景色一樣垢對,怎地就在這剎那的時候,完全改變了整個的地形呢?」

  自語尚未獲得解答,穆存儀卻已再次提起心膽,晶鏡此時所顯通道門戶等等,無一不是絕地,穆存儀在此數月時日,非但自天通道長處獲得了立門無上心法神巧,並由「真磁寶典」之中的「陣法」乙章,得知了種種奇異的埋伏,晶鏡所現絕域之內,隱藏著厲害無比的設置,假如玉面煞神已經被引向此路的話,無異撲火飛蛾,決無逃生之望。

  穆存儀正自驚心動魄,晶鏡之中卻已出現了乃兄玉面煞神的形影。玉面煞神左手提著一盞古奇光亮的燈籠,照耀得甬道之中如同白晝,右手緊握著那柄鋒利無比的地華寶鏟,大踏步向雨道盡頭而行,不時左顧右盼,神色激動而欣慰。

  穆存儀緊張萬分,晶鏡之中顯示出玉面煞神即將走到兩壁藏有硬努的地方,果然,當玉面煞神剛剛走到硬弩藏處的正中方位,身後雨道一聲爆響,倏忽變為死路,玉面煞神聞聲而驚,立即停步回顧,適時兩壁消無聲息的射出無數留箭,交織如網罩向玉面煞神,玉面煞神受此突來的奇襲,雖然臉上現露著凜愕駭的神色,但卻並不慌張,倏地將不滅神燈插於地上,地華寶鏟使了個「天羅華蓋」,風雨不透,將無數硬弩懼皆震飛斷散甬道之中,渡過了一次危險。

  穆存儀面對著晶鏡,露出歡欣之色,慶幸乃兄平安無事,玉面煞神此時臉上也露出了怪異的笑容,霍地提起不滅神燈,頓足疾馳向前。

  穆存儀不由又提起心膽,南道已臨折轉地方,拐彎處,穆存儀了然那是一個陷阱,表面上看不出絲毫破隙,誠恐乃兄不察而涉險,那知穆存儀念頭尚未轉過,玉面煞神卻已飛縱而過了轉彎池方.右足剛剛踏於地面,十丈地方藥地自陷,玉面煞神祇驚呼

  穆存儀激動的對著晶鏡狂喊「大哥」,繼之想起身在石室喊叫無用,想都不想,一把抓起案上的「真磁寶典」,放於胸前衣衫之內,人卻頓足飛向室外,順室外南道疾縱接應乃兄,剎那已離石室十丈有餘,穆存儀只顧在焦急乃兄危險之下前往救應,竟將獨腳道士天通所囑的話,忘了個乾淨!

  穆存儀疾馳飛縱,露池被迫停步,面前雨道競在這眨眼之間,闔為死路,隔絕了往來,穆存儀腦際電旋般閃過一個意念,回來又奔向石室,那知石室門戶已封,再也看不出曾經有過一間石室,這才想起獨腳天通道長的嚴囑,但已悔恨嫌遲。

  穆存儀仍不死心,在狹長的死雨道中往來奔馳找尋外出的門戶,行徑另一端的盡頭之時,目光瞥處霍地止步,在那右面石壁之上,不知何時現出一個深有三尺的凹槽,槽內閃放光芒。槽中有一玉匣,玉團中乎放著武林罕絕的奇寶,斷魂血箭!

  穆存儀驚喜交加,飄身面前,想都不想將玉匣自凹槽中捧了出來。詎料玉匣才離深槽,一聲震響,深槽一裂為二,變成一道門戶,穆存儀不禁驚駭的退了幾步,目光顧盼之間,神色陡變,甬道就在震響之後的眨眼之間,由十丈之長縮為六丈,仍在綴緩縮短,隆隆之聲不絕,眼看片刻之後即將闔封,人處其中,除立即進入深槽裂開的門戶之外,再無退路,設若遲疑不決,必被緊闔的石壁夾於當中而粉身碎骨!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47
發表於 2011-1-4 23:28:39 |只看該作者
  穆存儀別無退路,只得閃身自深槽所裂門戶之中穿過,適時甭道在數聲巨響之下闔死,恰當深槽所裂門戶的正中,因之這道門戶也自然的成為死路,穆存儀被困於絕地!

  深槽所裂而成的門戶雖被封死,裡面這間石室卻十分寬廣,穆存儀驚魂乍定之後,首先發覺正中古玉石案上面的一部奇書,翻閱之下,始知奇書乃是斷魂血箭上面所載功力的註解,並由書上得知,斷魂血箭所載功訣,必須以。金佛」「金印」

  相合參研。否則無法得知全貌,寄書自然也無法全部通曉。

  穆存儀既知內情,自不多求,僅將奇書之上自己所能認得之部分,詳記不忘,在默誦之時,無心中又發現了書末附近的一篇警示,穆存儀一眼就看出那是獨腳天通道長的筆跡,寫的是——

  「室內另有假箭一支,來人發覺真箭之後,必然被迫進入此室,設無『金佛』『金印』,非但難覓脫困門戶,過時並將引發厲害埋伏而終於喪生!來人若非志存僥倖猾詐之心,必能發現此篇警示,然後在玉石案下安放假箭之處換以所持真箭,此室立即下沉,非但他年尚可獲緣來取,並能迅捷脫因而出,否則埋伏發動立將死無葬身之地!」

  穆行儀閱畢警示,不禁膽寒,他和天通道長相伴數月,雖無名份已是師生,深知天通道長學究天人言出必踐,萬幸自己未存其他妄念,否則時間延遲後果何堪,想到這裡,他怎敢猶豫,將其書藏諸囊中、立即覓得假箭所在,左手持超假箭,右手立將放置著真箭的玉匣擺好,玉匣剛剛平置妥當,左邊石壁突然中裂,室內就這眨眼工夫,乎添了千萬條奇毒的怪蛇,穆存僅驚咦一聲,慌不迭地頓足而超由裂隙處縱出,身後沉雷震聲,中裂地方悠然自合,穆存儀在石壁令合剎那的隙縫中,看出石室已然迅速下沉,又一聲巨震傳出,石壁已闔,毫無隙縫可尋,再看自己立身之處,竟然已是朝陽洞外!

  穆存儀因變生突然,手中假箭尚未放下,此刻魂魄乍定,不由略一猶豫,已被隱伏洞外不遠的駝奴和芮九娘看了個仔細。

  駝奴和芮九娘自然不知穆存儀手中的斷魂血箭是假,雙雙撲出,可是穆存儀卻先他們一步頓足而起,速疾無倫的馳市青城而去。

  駝奴尚待疾追,芮九娘卻適時揚聲說道:「公子安危要緊,你趕緊到朝陽洞中接應。我去追趕這個拿箭的少年!」

  駝奴本心不願放過這個太好機會,但是又深知玉面煞神翻臉無情,只好答應,芮九娘卻在話聲之中,頓足疾射追下,因之當駝奴揚聲告訴她所追少年是玉面煞神之弟的時候,她卻已經遠去而沒有聽到。

  此時玉面煞神卻已被困絕地,當面道陷落使他墜入探穴之後,他並不害怕,只要地華寶鏟在手,任憑什麼鋼牆鐵壁懼能鑿出通道而出困。

  詎料適時穆存儀為著救他而遠離靜室,動觸另外的埋伏,結果使他陷身在「水牢」之中,水牢四壁光可鑒人,滑不留手,水由頂上十支離處順壁流下,牢壁一角另有洩水孔道,緩緩流出,入水及出水之量,早經設伏之人證算清楚,因之水車水深一定在五尺平線,不能再低也不會再漲。

  玉面煞神雖說功力高超又有無堅不摧的地華寶鏟,但是若想出困卻不是易事。

  水深恰在玉面煞神頸間,他必須直立,否則很容易喝上幾口苦水,水中勁力無法由心施展,因之若想憑池華寶鏟來開鑿出一條逃困的通路,已成極不可能的事情,放而玉面煞神又氣又惱又恨又無可奈何,只好立於水中能思良策。

  駝奴空具一身驚人功力和經驗,在埋伏發動之下的朝陽古洞之中,卻無法尋覓出任何門戶,五嶽丈人巨大石像之下雖已被玉面煞神開鑿成穴,可借此時進路己封,駝奴手無池華寶鏟,穴外文遠已成死地;黝黑一片百物難見,只好靜待奇跡。

  此時的穆存儀和芮九娘,卻已到達了青城的金鞭崖下。

  金鞭崖在天蒼山峰的半壁,穆存儀對青城山區的路徑根本不熟,到達朝陽洞時,是根據乃父滇邊大俠穆青雲所繪圖示,當脫險而出之後,只顧離去,路徑已斜面誤入他途,到達金鞭崖下。

  金鞭崖地勢高過朝陽古洞,穆存儀一路疾馳,上坡下坡故而不覺但已步步登高。

  金鞭洞只有幾尺闊,地巖上凸出的乳痕三條,兩直一斜,像個「丈」字,色呈赤黃,藉著洞口的光線照耀,彩爍奪目,彷彿幾條金鞭在離地十多丈處可望面難及,不論遠看或近瞧,都會覺得金鞭躍躍欲起,似乎即將族飛飄揚。

  穆存儀順著怪石嶙峋的峭鯉奇巖,直撲峰頂,此時移存儀已發覺自己只顧疾行錯走了歧路,不過四外皆山,在難知準確路徑之下,穆存儀並不焦急,尤其是當發現那三條「丈」

  字形狀的金鞭時候,穆存儀越發安心,金鞭崖曾聽天通道長說過,既已誤打誤撞來了,索興看個仔細再走。

  芮九娘自朝陽洞外追蹤穆存儀,一路疾行,如今她的內力和輕身功夫,已是高手行列,但卻始終沒能和穆存儀首尾相連,她不禁提高了警覺,認定穆存儀是位罕見高手,功力勝過自己多多,故麗一路追蹤已打好了萬一之時的答對言語。

  穆存儀今日的武技修為,自己根本不知已經到達了什麼境地,對武林和江湖的經驗更談不上,因此始終沒有發覺有人追躡其後。

  事有湊巧,當穆存儀順著怪石嶙峋的峭壁奇巖登上金鞭巖時,自述上飛般降下一人,崖徑狹窄,那人和穆存儀在即將碰頭的剎那,雙雙倏忽停步,互望一眼之後不由彼此懼皆微然一笑,那人隨即向旁一閃,意思是請穆存儀先行,穆存儀卻已恰好向旁一挪,表示禮讓對方佔先,那人再次微然一笑,頷首為禮,飛身自穆存儀身旁滑過,穆存儀才待頓足起時,那人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停步回身揚聲說道:

  「尊兄慢行一步,小弟有事相煩。」

  穆存儀聞產轉身,道:

  「不敢,仁兄有話盡請吩咐。」

  那人年紀與穆存儀相差不多,貌相英俊而身雖修長,目光含著親切之意,道:「請問尊兄可是由朝陽古洞而來?」

  C01

  穆存儀本性誠坦,待人只知禮敬信義,聞言立刻答道:

  「不錯,仁兄怎能猜到?」

  那人並不回答穆存儀的這句問話,含著微笑接著又道:

  「小弟要是猜得不錯,尊兄必然是滇邊大俠的次公子穆存儀穆兄。」

  穆存儀不由越發驚愕,睜大了兩隻眼睛直瞪著那人問道:

  「仁兄怎知愚下賤名?又怎能知道愚下來自朝陽古洞?」

  那人仍然不答穆存儀的這兩句問話,卻一指那支假斷魂血箭說道:

  「穆兄在天通真人離洞未久,已特此箭得到手中,小弟為穆兄賀。」

  穆存儀愣得一愣,才待解釋並有所詢問,那人卻已回顧了崖下來路一眼又道:

  「崖下來了一位功夫不錯的姑娘,穆兄卻要小心,小弟本當再與穆兄暢談片刻,怎奈另有急事必須立即前往,穆兄若能待之今夜初鼓,小弟即可返回,告辭了!」

  穆存儀聞言不由脫口喊了一聲「仁兄慢行」,怎奈那人實有十萬火急之事,在話聲乍停之時,業已頓足而起疾投崖下,當穆存儀話喊出口的時候,那人早已遠去數十丈外,穆存儀只好搖頭歎息一聲,目送那人身影消失,卻在無意之中發現了追蹤不捨的芮九娘,穆存儀眉頭一皺,故作未見,仍然向金鞭崖洞飛縱而去。

  芮九娘自然也和那個突如其來少年在山徑之上相逢,她雖然從這少年的飛縱身法上面,看出少年功力非凡,但卻因為遲到一時而沒有看到少年和穆存儀業已交談了幾句,更沒有想到少年早已發現了她,因此她故意放慢腳步假作遊客。

  少年並末停步,也沒有注意芮九娘的行動,芮九娘不由放下了心,那知少年在和芮九娘交錯而過的剎那,卻突然沉重地冷哼聲,似是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若想省心,最好別在金鞭崖生事!」當蔭JL娘心頭一凜的時候,少年已經疾縱而去,眨眼無蹤。

  芮九娘目望著少年的背影愣了片刻,著實想不明白這少年話中的用意,抬頭注目穆存儀時,此時已經登臨崖上,芮九娘不再多想,展開身法追上了崖頭。

  詎料芮九娘剛剛登上崖去,穆存儀竟然就站在丈遠地方,目光含威注視著她,她只得若無其事的婀娜從穆存儀身旁走過,不想穆存儀和剛才的那個少年一樣,競也冷哼了一聲,芮九娘心頭一凜,腳步不由的越發緩慢,背後傳來穆存儀的話聲,道:

  「姑娘,你為什麼一路追躡我的身後?」

  芮兒娘再次凜驚,只得硬著頭皮慢慢轉身故作不愉之率說

  「你這人話說的有多奇怪,莫非此處你能來得別人就來不得?」

  穆存儀冷冷地又哼了一聲,語調一變,盯注著芮九娘道:

  「姑娘說的對,是我多疑,不過姑娘可能告訴我你來到金鞭洞口的原故?」

  芮九娘眼見穆存儀神態雖然不善,話調卻也改變,認為可欺,接著說道:

  「我來這兒的原故,似乎你還問不著吧?」

  穆存儀一笑道:

  「姑娘沒有一句話不對,我確實是問不著這些。」

  說著穆存儀竟然頓足而起,順著來時小徑飛射而下。

  芮九娘這可犯了難,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最後決定必須仍然追蹤不捨,於是竟也順著下崖的危險峭壁小路。飛身邊去。

  穆存儀在朝陽洞中地下石室晶鏡之中,早已看見過芮九娘,因之已知芮九娘是乃兄玉面煞神同行之伴,自然處處小心,再加上那位少年的警告言辭,故而越發謹慎,縱返來路並非要定,而且有心相試芮九娘罷了,所以當芮九娘飛身下崖的剎那,穆存儀卻早已隱身怪石之後,芮九娘剛剛疾馳過去,穆存儀已頓足賤起又拔上了金鞭崖頭。

  芮九娘騰縱下崖,發現穆存儀又返回崖頭,空中沉力,身形下墜,足尖微點峭徑,繼之也反撲回來,縱臨崖上。穆存儀沉哼一聲,神色威嚴的注視著芮九娘,一字字有力的說道:「姑娘,這卻須要解釋一下了。」

  芮九娘嫣然一笑,並不答話,卻眺望著崖下自言自語的說道:

  「這倒是一個習練輕身功夫的好辦法,今後我就每天崖上崖下的練它幾次。」

  穆存儀明知芮九娘話中用意,本待頓足飛縱離去,只為適才峭徑相遇的那個少年曾約自己夜間一會,故而不能就走,再說反正業已迷失路途,到那兒都是一樣,穆存儀本極聰慧,只是心地坦蕩而忠誠,遇事不願向奸巧處著想,並非愚蠢無知之流,現在芮九娘一再緊隨身旁不去,總要想個辦法應付才是,沉思片刻之後,已然得計,神態一改,變作笑容滿面,若無其事的觀賞著索有幽絕天下的青城山水起來。

  芮九娘站於一旁卻又作難起來,她想了一下之後。故作驚駭的咦了一聲,那知穆存儀就如末聞。頭也不回,芮九娘無可奈何的緩步蹬向穆存儀的身前,以柔和的聲調道:

  「你背後插著的這支箭可真怪,莫非這就是你用的兵器?」

  穆存僅在朝陽洞中剛剛發現乃兄玉面煞神的時候,曾經錯認乃見得到了他的行蹤,懷具不良之心而來,但當他仔細思考過後,已知事無這般湊巧,進而悟及藏寶之事,芮九娘追躡而至,來意極為明顯,如今突然問及所背假箭,愈知所料不虛,穆存儀早已打定主意,仍然一言不發睬都不睬。

  芮九娘雖說與玉面煞神交結,此時本心仍然存有羞恥和善意,穆存儀一再對她置之不理,她不由動了小性,怒聲說道:

  「喂!我和你說話你為什麼不理?」

  穆存儀依然不睬,芮九娘冷哼一聲,修地出指迅捷無倫的點在了穆存儀的「脊心」穴上,在芮九娘的初衰,只是有心生事要穆存儀開口說話而已,不料穆存儀竟不躲閃,任由芮九娘,以中穴道,芮九娘不由的心中一動,當食指接在穆存儀脊心重穴之後,撤去了勁力卻不收勢,嬌笑一聲,說道:

  「你要再不開口,我只要重重的一按光能夠殺你!」

  穆存儀談照一笑,但卻開了口,不過所說的話語卻大出芮九娘的意外,穆存儀道:

  「姑娘,我相信你並不是為了殺我而來。」

  芮九娘銀牙一咬,指下加了兩成勁力,非但事因羞怒,並且存著一試穆存儀功力深淺的用意,豈料穆存儀似是毫無所覺,芮九娘不禁心頭一凜,指上又加了兩成真力!

  穆存儀當芮九娘暴然出指之時,確實有些心慌,但因突然記起了「真磁寶典」

  之中的一膨有關「護身磁力」的功力,已然安心,並且立即提聚了罕絕的技藝內功,護於三十六處重穴之上,是故任由芮九娘點中脊心重穴而不避。

  芮九娘一再加重指上勁力,目睹穆存儀毫未挪動或反抗和屈服,彎後一挑,腕際微抖,又加了兩成力道,芮九娘深知自己指上的勁力已足令武林任何離手皆難消受,認定穆存儀的強硬態度即將改變,那知非但所料成空,穆存儀依然含笑而立,神態未變,並且還抬起右手指著「乾元山」和「沙陽峰」之間,橫搭著的丈八石樑問芮九娘道:

  「雙峻峭壁奇巖,下臨無底深淵,這石樑搭放的恰可人意,姑娘認為如何?」

  芮九娘猛地又加上了兩成真力,穆存儀這次語調嚴肅的說道:

  「姑娘忒煞心狠,以八成真力加之一個無冤無仇陌生人的重穴之上。不嫌過分?」

  芮九娘業已驚心動魄,倏地收轉掌指速疾例縱出去,穆存儀突然威凌的沉聲道:

  「火速退下金鞭崖頭,否則等我轉身相對的時候,你再走可難了!」

  芮九娘聞言尚在遲疑猶豫不決,穆存儀有心將她驚走免生麻煩,故意提聚十成功力一甩右掌,地下砂石隨掌飛滾捲起,威勢令人膽寒,芮九娘錯當穆存儀已起惡念,立即飛身縱起向崖下來時路上疾射逃去,眨眼無蹤,穆存儀這才開顏笑出聲來。

  穆奪儀自朝陽洞口被埋伏所困掙扎出險,未進食物,此時卻已十分飢餓,瞥望了金鞭崖洞一眼,立時大步走了進去。

  金鞭崖洞外觀只有數尺寬闊,但走進之後,卻發覺洞中有洞廣大至極,穆存儀因有朝陽古洞前鑒,不敢觸動任何物體,只是順著右方穿洞而行,走在第三座套洞的時候,他不由臉上泛起笑容,在洞的正中緊靠壁石的地方,有一張石桌,旁有兩隻石凳,桌上擺著兩隻做好的熏雞和一盤饅頭,旁邊還有只火紅的尺高葫蘆,不是酒是水,穆存儀正感飢渴,立即大步向前坐於石凳之上,伸手就要去抓熏雞和饅頭。

  適時穆存儀霍地記起了天通道長的訓誡,將伸出去的雙手收了回來,搖搖頭,長歎出聲。半晌之後,實在難耐嘰渴,想了一下,揚聲喊道:

  「洞中可有人在,小可有事拜叩。」

  洞中傳音不絕,有人必已聽到了他的呼喊,過了一會兒,並無人座,穆存儀認定主人不在,再次搖了搖頭,強忍著餓火又呼喊了一遍,仍無答應之人,才待站起離開,突然記起峭壁所遇少年相約自己夜間一會的事情,良時對方既然相約自己在這金鞭崖上,可見必系此間的主人,桌上食物當然也是他的,雞有兩隻,饅頭有一盤,自己就算吃了一些,想來他也不會深怪自己,於是穆存儀決定動手撕下半隻熏雞來吃。

  這次伸出手去卻又突然收回,目光移向石桌面上發起呆來,原來適才只顧看著美味食物,根本沒有注意草他,如今卻已發現石桌面上的怪異東西。

  原來在石桌之上,不知何人以罕絕的功力刻成一幅奇特的圖案,有山有水有虎豹猿揉和金雕大鵬等飛禽走獸,但是令穆存儀失神而你絕的,卻是那些飛禽走獸正在分對兒拚鬥,虎威雄發,鵬鳥飛搏,金雕展翅,猿揉巧登,在在如真。

  穆存儀競忘記了飢餓,聚精會神的看了起來,終於發覺這石桌面的圖畫,竟然正是天通道長向自己所講授的「獸禽百態」技藝,這樣一來,穆存儀頓忘一切,立即將桌上食物等搬到另一石器之上,然後專心照圖上所刻繪的禽獸動態習練起來。

  不知過了有多少時候,突然聽到身後有人以喝問的語氣說道:

  「娃兒,你好大的膽量,竟敢潛進老夫清修之地,愉窺武林奇聞!」

  穆存儀聞言堆地轉身,只見身後另一面石壁之下,原來本無人坐的石床之上,如今卻有了一位身量矮小禿頂紅面的白髯老者,老者正目射著寒光緊盯在自己身上,神色卻無怒意,穆存儀一十分恐慌,立即躬身深施一禮,然後恭敬而坦誠的說道:

  「晚輩因與他人相約今夜在此洞中一會,不料此間卻是老人家的清修之所,適才晚輩也曾揚聲叩拜,但無人應……」

  秀頭白髯紅臉的老者,不待穆存儀把話說完,立即接口叱斥

  「住口!老夫問你,叩拜主人可有進入之後再揚聲發問的嗎?」

  穆存儀不由語塞,片刻之後方始想起了答對的言語,於是仍然恭敬的說道:

  「相約晚輩的那位朋友,因說在此相會,晚輩認為他是主人,所以坦然進入此洞,請老人家恕晚輩不知冒失之罪。」

  老者長長的壽眉倏忽揚起,沉喝了一聲,威嚴的說道:

  「這一點算是可以原諒,我再問你,所約之人既然不在,你處否應當窺人藏寶?」

  秘存儀再次對老者深施一禮,俯首低聲但卻抗議的說道:

  「晚輩不敢承認老人家所說『窺人藏寶』之罪,因為『獸離百態』寶圖老人家並未藏起,而是刻於石桌之上,晚輩無心發現,方始按圖習練。」

  老者霍地自石床之上站起,怒叱一聲,道:

  「小小年紀黨如此刁滑善辯,設若你不妄自闖進此處,你能見到此圖?」

  秘存儀偷偷瞥望了老者一眼,隨即再次俯首暗自忖思,老者神態不似含有怒意,但語氣卻是在在相逼,不知處何居心,想到這裡,穆存儀決定哲不開口,看老者到底是想怎樣發落自己,老者見穆存儀俯首無言,於是接著問道:

  「你說曾經與人有約在此相會,約你的是誰?姓什麼?所約是何時刻?」

  穆存儀除所約時刻之外,對其他攝皆無法答覆,只得把峭徑之一k相通少年之事詳細說一迎,老者似是抓到了理由,冷哼一聲道:

  「姑且不論休活的真假,對方約你初更相會,如今是什麼時刻?再說對方只是要你候他到初更,並沒約你來這金鞭崖洞,現在你還有什麼話講?」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48
發表於 2011-1-4 23:29:01 |只看該作者
  穆存儀這次確實已無言可答,只好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老者冷哼一聲說道:

  「私入老夫重地,竊窺老夫寶閣,娃兒,你可認錯?」

  穆存儀認為老者之意只是要自己承認過錯,於是恭敬的說道:

  「晚輩認錯。」

  老者哈哈一笑,震聲說道:

  「認錯就好,不過老夫對犯錯的後生,是有錯必罰,你是認打還是認罰!」

  穆存儀這時真的有些哭笑不得,但不能不答,皺盾說道:

  「晚輩任憑老人家或打或罰吧,只拆念在無心之失,留情一

  老者似乎對穆存儀的答覆深感意外,禿頂一晃,白髯飄搖,紅臉一扳,道:

  「你既要刁,老夫就施滑,現在給你兩條路走,一是打敗老夫自管脫身,再就是在老夫這金鞭崖洞之中,穿行一遍!」

  穆存儀想都不想,立刻恭敬的對著老者源施一禮,道:

  「晚輩冒失誤悶老人家清修洞府,已是不合,豈敢再對老人家無理,況晚輩幼時聽人傳言,金鞭崖洞乃武林前輩奇客所辟洞府仙城,久欲一遊,如今願遵穿行此洞之旨。」

  老者聞言已改剛才憤怒的語調,朗朗長笑數聲,稱讚的說道:

  「果然不愧被獨腳鬼所看重,好膽識,有意思,去罷,從努邊門中走,不許轉身,小心謹慎必可繞口此處。」

  穆存儀目下只顧一心想要暫時離開老者,並沒有深思老者活中同意,聞言躬身為禮,向老者所示門戶大踏步走去。

  老者突然揚聲喊他停步,繼之似有所指的對他說道:

  「娃兒不要忘記這是老夫要你去的,遇到值得過目逗留的地方,自管看個仔細,沒人怪你,約你來此的那人要是來到,老夫自會指點他一條明路,使他前去會你就是。」

  穆存儀連聲稱謝,隨即穿越門戶而去,老者目送穆存僅的背影消失之後,臉上現出欣然之色,依然回轉雲榻石床,跌坐起來。

  是夜初更,日間在危崖峭徑之上與穆存儀相約一會的英俊少中,如飛般撲上了金鞭崖頭,身形一閃,投入金鞭崖洞。

  跌坐雲榻之上的禿頭紅臉白髯老者,一適時睜開雙目揚聲說道:

  「是『憫』兒回來了?」

  少年適時正好來到,聞言首先對老者陽拜,然後笑著道:

  「爸,孩兒把事情辦好了,走的時候,正好和獨腳伯父所說的那個叫穆存儀的人相逢,約他今夜相會,孩兒就去洞外等候。」

  老者揮手相攔,手指著日間穆存儀進入的門戶,含笑說道:

  「那孩子等不耐煩,已經來了,我故意調他穿行洞府一遍,現在被』龍騰雲海』所惑,正在苦思,連飢渴都忘了個乾淨,你去路著他吧。」

  被老者稱呼為憫兒的少年,聞言皺了皺眉頭,撒嬌使賴的說道:

  「爸真是的,這有多不好意思,等會兒叫孩兒如何向他解釋?我不去了。」

  老者一笑,拍拍雲榻要少年坐於身旁,接著鄭重地說道:

  「孩子,別的容暫且放下不談,我問你,你覺得穆存儀這個孩子如何?」

  「孩兒只和他談過幾句話,怎能知曉,不過既是獨腳伯伯垂者的人,想來不錯。」

  「獨腳鬼接於鑒人,此於仁厚寬大,心地坦蕩,值得相交,孩子,為父就要遠行,今後怕已不能再管你的事務,這金鞭崖洞,交給你了,不過你卻必須答應為父一事。」

  「孩兒知道爸到何處,到時候會去看您,我不信聖僧會拒人於千里之外!」

  「憫兒不要胡鬧,金頂聖地我不許你妄踏一步,記住,違命即大不孝,我要你答應的事情,非常簡單,在一年之內,你和穆存儀不得離開金鞭崖洞,為父行前,即將內洞封閉,不許外人進入,你可知道為父此舉的用意所在?」

  「孩兒理會得,只要爸您答應今後孩兒可去金頂拜陽,孩兒就守這崖洞一年。」

  老者雙眉緊鎖沉思半晌之後,方始展顏頷首笑著說道:

  「你這孩子就是我的魔星,好,我答應你,現在你辦你的事去,我也要走了。」

  「爸何不再和穆存儀見上一面,也和孩兒再聚上兩天?」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看開來無物不空,孩子,你去吧!」

  少中心性奇特,看了嚴父一眼,伏地磕頭再三,隨即轉身而去,老者對著愛予的背影關懷的瞥望了一眼,微吁一聲,緩綴起坐,蹬向對面刻留著「獸禽百態圖」

  的石室之前,沉思片刻,猛池以無比真力按於石室兩邊,石室立即下沉,繼之四堅山股俱皆傳來隆隆閃雷之聲,那通達洞外的門戶,正自綴緩闔閉,老者留戀的掃視了四週一眼,袍袖輕展,人如閃電飛掣般別出洞府,眨眼到達外洞,適時雷鳴陡止,金鞭崖洞除洞外兩文深淺的石室之外,一切通路已封,再無絲老隙縫可尋,外敵勞至,固然無法可想,被封於其中的少年和穆存儀,卻也休想出來,老者在外洞又逗留了片刻,方始轉身緩步瞪出崖洞,向崖下而去。

  老者剛踏上下戰的第一步,霍地轉身哈哈大笑起來,繼之震聲自語道:

  「來晚了,你們來晚了,志不同道不捨難相為謀去休,去休!」

  老者不知因何突作是語,說到第二產「去休」的時候,身形突地沖天而起,如飛天神龍,在空中一個盤旋,迅疾無倫的向崖下投射無蹤。

  此時,金鞭崖洞外遠處暗影之中,倏忽閃出兩個人來,一是那芮九娘,另外那個正是玉面煞神不能相離的膀臂,駝背老奴!

  只聽到芮九娘似乎十分不悅的哼了一聲,接著冷冷地說道:

  「剛才你攔著不讓我出來和那矮老頭兒見面,是為了什麼?」

  駝奴本來就十分瞧不起芮九娘,聞言也冷哼一聲,沒好氣的說道:

  「你一定要和那個矮老頭見面,又是為了什麼?」

  「為什麼你不曉得,這裡只有金額崖洞能夠藏人,那個劫走斷魂血箭的少年就在洞中,老頭兒由洞內出來,自然知曉……」

  「姑娘,不是我攔你的高興,就算那矮老頭兒知道又怎樣?」

  「要是那矮老頭兒說出少年藏處,我們豈不就可以將斷魂血箭得到手中!」

  駝奴聞言冷嗤一聲,神態現出極為輕藐的樣子,問道:

  「我說芮九娘,你可知道這個禿頭紅臉白露面身量矮小的老頭兒是誰?」

  「是誰?管他是誰?又怎麼樣?」

  「姑娘,讓駝奴告訴你個清楚明白吧,別說現在只有姑娘和我兩個人,就算主人也在,對這老頭兒也不敢無禮,我跟著天山雙殘,相信姑娘知道主人一身功夫皆系雙殘所授,雙殘當年曾說,天下能敵他們夫婦的是「宇內六宿』,但若以二對二,雙殘自

  認能操勝券,又說,天下能夠戰敗他們夫婦的,是『枯叟』和『神童』,但若以二敵一,雙殘夫婦合力相抗,千招可勝,可是天山雙殘卻鄭重地說,天下還有四個人,無論他夫婦如何合力相抗,也休想能夠走上百招,一位是『金頂聖僧』一位是『玄玄怪道』,一位……」駝奴說到這兒,話鋒一停,輕蔑的又瞥望了芮九娘一眼,繼之鄭重地說道:「一位人稱『石尼』,另一位,人稱『紅面接佛』又叫他『飛天神龍』閔姓,名字是『天聖』,姑娘,芮九娘,這閔天聖就足剛剛離開金鞭崖洞的矮小老者,現在你該明白我為什麼攔你不和他見面了吧?」

  芮九娘出身江湖,雖說無多經驗,但從師父口中得知道很多武林中事,對「紅面矮佛」和「飛天神龍」閔天聖這位奇絕的異人,卻聽說過,聞言心中不由一凜,但她個性強傲,向不認錯,心怯卻依然強硬的對駝奴哼了一聲,道:

  「他是飛天神龍閔天聖又怎麼樣?我只問他見過一個身背長箭的少年沒有,難道他還能把我吃了?哼!我看八成是你有鬼不敢見他吧!」

  駝奴不料被芮九娘說中心事,神色陡地一變,無言可答,芮九娘只是假言表示自己不怕閔閡天聖而已,話說出口並未多想,也沒有去看駝奴的神色,說完賭氣大步向金鞭崖洞中走去。

  駝奴實在恐懼飛天神龍閔天聖所靜修的金鞭崖洞,但又不敢棄置芮九娘於不顧,轉念想到閡天聖已經離開了金鞭崖洞,不論閔天聖是暫離或是不再回來,目下進入金鞭崖洞當不致遭遇阻礙,於是駝奴相隨著芮九娘的背影走進了屋洞。

  金鞭崖洞已然封闔,芮九娘和駝奴自然找不到其他洞府門戶,垂頭喪氣而去。

  可是在金鞭崖洞深處的一間古洞之中,穆存儀卻正和名露天下「紅面矮佛」閔天聖的愛子「閔憫」,歡然暢飲談古論今。

  原來穆存儀應諾紅面矮拂閔天聖穿行金鞭崖洞一遍,作為日天的施罰之後,立即由閔天聖所示路徑穿進而去,行未多久,已走入迷宮般的陣圖之中,始知看來容易的事情,卻內藏汲大的困惑,終於在走進一間石洞之後,頹坐於石凳之上,這時穆存儀飢渴交加,實已無力前行,決定跌坐休息些時再說。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被叮咚水滴之聲驚醒,穆存儀不由罕悶異常,此間乃金鞭洞府深處,怎會有水滴之聲傳來,再說適才也未曾聽到,想到這裡,穆存儀霍然坐起,四顧石洞尋覓滴水地方。

  他目下休息的這間石洞,形狀狹長而不規則,盡頭處,有一色呈碧綠的巨大藥臼,高約三尺,粗可合抱,叮咚之聲即由校處傳出,穆存儀毫不猶豫,立刻大步走了進去。

  行近藥臼,穆存儀方始暗昏驚駭,藥臼口綱如碗,勝大若甕,厚竟尺餘,看來非玉非石,不知何物製成,臼口正對著高約十丈的洞頂,一滴滴水珠有規則的自洞頂墜於臼中,發出異聲,穆存儀雖然已知聲響來源,卻仍不解先時自己怎會沒有聽到的原因。

  穆存儀早已渴極,既有石乳可飲,自然就想喝到口中,無奈藥臼形式奇特,臼中所存石乳無法取用,抬頭注目洞頂片刻,認定只有以口對準石乳落處,始能接得數滿解渴,干是視准落處就要接飲,適時一滴石乳墜下,滴在預間衣領之上,穆存儀驚咳一聲援地退後數步,原來頸間如遭彈丸之擊,隔著衣領仍覺痛疼。

  適時,又有一滴墜下,穆存儀上步以在手呈之,石乳墜落手中,立即凝結,轉瞬困苦堅玉,色呈乳白,重約錢余,穆存儀不由大愣,調然搖頭不迭。

  叼咚之聲依然有序不絕,穆存儀卻死了飲用石乳解渴的心意,頹然回坐,呆呆發悶,突然,目光偶而瞥向對面石壁,壁間約三尺見方的一塊,平滑無比,並且刻留著不少文字,穆存儀因有前次石桌面上的「獸禽百態圖」鑒,立即站起踱了過去。

  穆存儀目光看清第一行的幾個字後,臉上掠過無法刻畫的

  驚喜神色,繼之全神貫注其上,一字字一行行默記心間,背誦不絕。

  飢渴已忘,疲勞苦失,更不復憶記身在何處,已到何時,當他背誦記熟反覆數遍自覺永不會忘的時候,身旁突然有人說道:

  「書中自有顏如玉,韋中自有黃金屋,穆兄一心專注壁閃字跡,飢渴皆忘,不知是為顏加玉呢還是黃金屋呢?」

  穆存儀貿然轉身,峭徑所遇少年正在身旁不遠地方,不由臉上一紅,道:

  「小弟只顧背誦壁問前人所留的『天玄神功』,仁兄駕臨竟不知道,失儀無禮之處,祈仁兄多諒。」

  少年正是閔憫,聞言含笑擺手,誠摯的向前握住穆存儀的手腕,道:

  「日間匆匆相約,忘記詳告穆兄,致穆兄為家父所窘,不過家父仁慈,屈令穆兄通行洞府,旨在成全,只是令穆兄饑渦至今,小弟實覺歉然。」說著相偕坐下。

  穆存儀自然首先拜問少年名姓,繼之卻手指藥臼將所疑相詢閔憫,閔憫哲不回答,暫別而出,利時捧玉盤而來,盤中擺列美食,玉盞,井有一柄古奇細長的玉構,不知作何用處。

  閔憫將食物擺列桌上,隨即手持玉盞玉杓招呼穆存儀行近藥臼,含笑說道:

  「此臼為世問奇寶,乃萬年溫玉所成,相傳此為昔日上仙廣成子與佛祖較論禪宗而勝得之物,事故無稽,物卻的是珍貴。此洞之頂,乃是青城靈石玉乳之源,每日只有一個時辰玉乳化液滴下,若無溫玉解其天性,沾物立即結石,堅硬無比,適才穆兄呈接一粒,已知弟言不謬,如今存於溫玉缽中之玉乳,已失石性,飲之非但延年益壽,並有輕身明目之功,穆兄不信,一試便知。」

  閔憫話罷,即以玉杓提取臼內玉乳,穆存議卻突然想起一事,含笑問道:

  「閔兄說玉乳結石之後,堅硬無倫,不知尚有能牌此石之物否?」

  閔憫搖頭答道:

  「小弟沒有試過,但家父曾說,雖干將莫邢,莫想斬動此石分毫。」

  「閔兄,玉乳滴墜雖有時限,但日日不停,玉臼再大,也有滿溢之時……」

  「家父曾說,半年則溢,是故玉乳雖系珍貴無比之物,家父卻時常以玉瓶儲贈友好,並說設有巧手以玉乳結石而為暗器,則無堅不摧,穆尼突然動問,莫非恰有此意?」

  穆存僅被閔憫說中心事,十分不好意思的頷首作答,閔憫一笑,道:

  「相見緣由三生,穆兄稍待,小弟去取一物即歸。」

  閔憫去而復返,手中多子一柄四寸長的柳葉寶刀,將刀抽出,鞘上三個金環解脫,刀鞘一分為二,隨即重合,呈接柳刀,呈摘下的玉乳,滿鞘之後再以分解,立即成一極薄之五百柳刀,這樣呈解不休,完成了六柄,滿欲再接滴乳,時辰已到,玉乳自止。

  閔憫將六柄玉刀相贈穆存議使用,穆存儀拜謝而受,兩人互論年庚,閔憫大些為兄,穆存儀為弟,結為金蘭之盟。

  金鞭崖洞已封,閔憫知二弟,聲言此時二人功力絕對無法出困,乃父有心成全兩人,只要在洞中進修年餘,將「天玄神功」練成,合二人之力可以震開一條甬道脫身,穆存儀自是高興異常,兩人遂在洞天福地之中,勤練玄門上乘心法。

  此時被困朝陽古洞水牢中的玉面煞神,業已想出了脫困方法。

  水中中,水有一定方位,久之,玉面煞神看出蹊蹺所在,進水地方,玉面煞神無法登上,但出水地方卻不難尋出。

  玉面煞神首先靜立水中,仔細注意水流,出水地方必現紋路而起漣漪,於是在極短的時間,已經找出來水眼所在。

  玉面煞抑潛入水中,試出水眼小如胡桃,厚約五尺,已然得計,遂提足內力,浮出水面長吸口氣,接著沉下以地華寶鏟開始鑿擊水眼。

  水中使不得力,因之艱苦至極,每次尚須浮出水面晚氣,放而三天的時間,僅僅開鑿了一個三尺大小二尺多深的凹槽,人卻因為肚中無食又泡於水中,困頓疲乏不堪。

  玉面煞神自知若不能夠脫離水面跌坐調養,必將喪命,遂苦思暫高水面的辦法。

  突然,玉面煞抑打了自己一個干響的嘴巴,罵一聲「混蛋東西」,然後立即將地華寶鏟伸出水面,片刻在水面滑不留手的石壁上,開鑿了個尺深窄洞,恰將寶鏟中中探進,隨即湧身出水,坐於地華寶鏟的伸出一端,調息精力。

  按說,玉面煞神大可以地華寶鏟開鑿水面之上的石壁而脫困,但他是精明的,計算方位後,深知身在山版之中,若是盲目鑿山,何異愚公,山雖終有鑿通之日,卻非無食而精力難濟之下所能成,況此間埋伏不窮,怎敢妄為,是故不作他念。

  玉面煞神坐於寶鏟之上養神蓄力,方始懊悔自己白費了四天時光、開鑿水眼,根本無須寬展,只要將水眼開太少許,出水自然就快,這樣不出一日,水牢存水已無,首先可免水濕之困,然後再開通路則事半功倍,想到這裡,玉面煞神精力突增,飛身水中,抽出寶鏟,潛下水底重新又開鑿起來。

  第六天的中午,水眼由胡桃般小,變成了飯碗般大,流水決如奔馬流出,半日時光業已洩盡,玉面煞神方始長長的遠出了一口悶氣。

  第七天,玉面煞神整日跌坐調息,數日未進飲食,必須休養一日,再說他已有把握以兩天時間,必能開通水眼脫困,所怕是脫出水中之後,仍在山腹之中,故而有些遲疑。

  第十天的清晨,玉面煞神拖著勞乏不堪的身軀,爬出了水中,蒼白的皮膚都起了皺紋,無神的雙目瞥望著四周,嘴腳泛起一絲得意而殘酷的陰笑,他已經穿出了山腹,目下躺在朝陽洞左旁的危崖斜坡上面,一不小心,必然滾墜崖下喪命。

  首先他想到要吃些東西,事也真怪,鼻端突然嗅到一陣異香,順香處來源緩綏爬行,發現香氣是由斜坡一處小洞中飄出,他此時業已顧不得危險,謹慎的怪慢爬到門口。

  洞僅丈大,空無一人,正中卻以三支怪狀鋼叉,吊著一個瓦罐,下面徽火輕騰,香氣即由瓦罐之中飄飛發散出來。

  玉面煞神似乎覺得那三支怪狀鋼叉有些熟悉,但卻一時想不起來,此時餓火滿佈肚腹,不願多想其他,扶著地華寶鏟站起,搶身進洞,提著罐日鎮鏈,將瓦罐放置地上,立即開罐探視下禁雙眉皺起。

  瓦罐中,煮著一個狀如嬰兒的東西,肩、目、口、鼻懼全,並有數根亦紅長鬚,並有兩個大如萊陽梨般的山果!

  玉面煞神沉思剎那,本想放棄食用,但他實在飢渴到了極點,於是輕伸右手,將狀如嬰兒之物的長鬚取出一段,放於口中光作嘗試,不料入口除微感澀麻之外,卻香嫩異常,玉面煞神遂不再猶豫,將瓦罐中物連湯帶水都喝了個乾淨,自然那狀如嬰兒的東西和梨狀之物,也咆了個皮肉不存。

  飽食之後,因洞中微火輕熏,暖和異常,玉面煞神十日未能闔眼安睡,此時不架睏倦,立即斜靠在洞角坐下,扶著地華寶鏟睡去。

  醒來,大吃一驚,衣衫競已被人剝落,週身用極細的鎖鏈捆在三支怪形鋼叉之上,直立在洞角,面前站著三個衣衫奇特的怪人,六隻眼睛噴著怒火,直瞪在自己身上!

  玉面煞抑已知三人是瓦罐所煮東西的主人,才待開口,三人正中那個已沉聲說道:

  「混蛋東西,老子們費盡年月心力所得到手的寶物,竟然被體生受,說!你從哪兒來,叫什麼名字!」

  玉面煞抑此時已覺精力充沛至極,趁怪人喝問之時,暗提真力林!試,不料已被第一個怪人看了出來,這人獰笑一聲,道:

  「狗東西你別夢想逃走,老子們早已點了你的穴道,乖乖地答話是小經!」

  玉面煞神業已試出重穴被封,萬般無奈之下,皺眉答道:

  「我被困朝陽古洞水率之中十日,僥倖脫險,嗅得香氣,發覺此處,實因餓極,將三位所煮之物吃掉,事雖不對,但……」

  正中怪人不待玉面煞神把話說完,已怒容滿面沉聲喝道:

  「實因餓極?混蛋東西,你八條狗命也比不得那支千年參王,何況還有兩披「空青玉果」,老子們遠從西域來此……」

  怪人一句「遠從百域來此「,使玉面煞神驀地想起一件事來,立即揚聲說道:

  「三位可是人稱『三音教主』的西域一派三位長老?」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49
發表於 2011-1-4 23:29:21 |只看該作者
  三個怪人聞言一愣,正中那人恍有所悟,冷哼一聲,道:

  「老子們的三音奪魂寶叉,就在洞中,你明知物乃老子所有,竟敢……」

  玉面煞神不待正中怪人把話說完,立即揚聲搖頭接口道:

  「我不認識三位的三音奪魂表記,只是聽到先思師夫婦說起過三位。」

  正中那人還要叱斥,第一位怪人卻適時擺手攔阻,冷冷地向玉面煞神說道:

  「老夫兄弟除每隔二十年出次西域處,向不離開本上,對中原武林,尤其生疏,間或識得三五個人,也多足世仇冤家,小娃兒莫要只顧借命,胡言亂語,你師父是誰?」

  玉面煞神此時已知只要對這三個怪人答對得好,絕對不會遭受傷害,於是態度裝做極為恭敬而坦直誠摯的答道:

  「先恩師是中原武林備派的大對頭,被視為邪魔的天山雙殘。」

  西域三太長老聞言一諒,似乎極感意外,那為首的第一教主立音神魔巴古諾,道:

  「小娃兒,雙殘怎會有你這樣年輕的傳人?」

  玉面煞神狡獪刁滑過人,聞言不答巴古諾所問,卻懇求的說道:

  「以三位教主的功力,舉手則可置晚輩於死地,當不懼晚輩斗膽逃遁,因此請求三位教主將晚輩鬆綁,以便陳稟詳情。」

  西域三太長老五望一眼,玄音神魔和第二教主金鈴神魔彼此點了點頭,似已默許!正欲答覆玉面煞神,不料第三教主化影神魔卻突然示意兩位師兄,然後問玉面煞神道:

  「聽你話中之意,稱呼雙殘夫婦為先思師,難道雙殘已死?」

  玉面煞神在虛言搪塞三太長老的時候,早已想好對策,立即傷感的說道:

  「恩師夫婦在宇內六宿環攻之下喪命,屍骨無存。」

  西域三大長老神色一變,玄音神魔沉思剎那,立即親自解開玉面煞神繞體的鋼鏈,玉面煞神略舒筋骨之後,不待三大長老發問,自動將洞庭君山無敵之宴所發生的事情詳說一遍,說到他被雙殘收為義子傳以神功之後,話鋒一變,然後虛言數月之前,雙殘在岳麓山中的銑城避禍被六宿偵知,破城而入,結果為六宿罕奇的功力所傷,逃至最後一間石室,仍被迫及,終於慘死於六宿愛力之下而屍骨無存。

  玉面煞神深知這番假話,西域三太長老仍是疑信參半,於是在話說完了之後,並施展了雙殘獨門的功力,以堅三大長老之心。

  此舉果然使三太長老不再生疑,玄音神魔在一聲長歎之後,低沉地說道:

  「昔日我兄第誤食毒果瀕死,幸蒙令先師雙殘夫婦施救,自此定盟金蘭交成莫逆,不料大思未報,令師夫婦卻己作古,按說我見第即應立刻代令師復仇……」他說到這裡,話鋒一停,瞥望了玉面煞神一眼,突然問道:

  「對了,你怎會來到青城山區?又怎地落到這般摸樣?」。

  玉面煞神毫不思索的立刻答道:

  「晚輩在先恩師未出事故以前,即奉諭來此尋覓一宗寶物。」

  西域三太長老不約而同互望一眼,也不約而同一齊問道:

  「什麼奇寶?」

  玉面煞神自始至終謀定而動,因之依然非常坦域懇摯的恭敬答道:

  「先恩師賜晚輩地華寶鏟和不滅神燈,示今來此朝陽古瀾覓取『斷魂血箭』!」

  西域三太長老網言一恢,個個眉頭皺起,玄音神魔首先開口道:

  「經過如何?」

  玉面然神被困朝陽洞底水中,只當是自己誤觸埋伏,不知乃弟為救自己脫險而弄巧成拙,更不知乃弟已攜假箭離去之事,誠恐實言之後,這三大魔頭生出現腦之心,遂放作憤慨至極的猛一頓足,繼之長長歎息了一聲,恨恨答道:

  「晚輩眼見得即將到手,不料被人暗算陷身水牢,那人卻取箭而去,晚輩若非持有地華寶鏟,必然慘死無疑,就這樣被困在水牢之中整整十天,說來令人難禁恨怨!」

  玄音神魔聞言頷首,繼之示意金鈴、化影兩個師弟,三老魔遂以西域方言談論起來,玉面煞神一句也聽不懂,心中不由忐忑難安,冷眼旁觀三老魔的神色,看出似在爭論什麼,玉面煞神深知此時禍福難料,是故狀至恭誠的肅立一旁。

  久久之後,三老魔爭論始停,已經得到解答,於是玄音老魔神色鄭重的說道:

  「我兄弟費盡心力所到手的參王和奇果,被你吃了個乾淨,本當處死,因為你是我們恩兄夫婦的傳人,事先不知,情可原有,但因當時老夫兄弟正氣惱之際,故而點了你的穴道,我西域手法另具威力,目下傷雖毫無痛苦,但周時之後,卻難忍受,如今只有一個辦法可以救你,就是你立即拜在老夫兄弟的門下,隨老夫兄弟回轉西域,只需一年,非但可得西域一派絕技,因你服過珍貴無比的奇藥,並將獨步天下武林,罕有敵者,你願不願意?」

  玉面煞神聞言既驚且恨,但卻絲毫不現於形色,誠懇的答道:

  「得三位前輩垂愛,晚輩自是欣喜異常,只是晚輩還有同行人在,可……」

  玄音神魔不待玉面煞神把話說完,已揮手示停接口說道:

  「老夫兄弟滿須在此逗留數日,你可先行拜師之禮,然後通知同行之人。」

  玉面煞神略一沉思,自忖,不知三老魔所點是何穴道,再說西域一派奇功,曾聽天山雙殘說過,別有天地另具神威,莫苦就答應了這三個老魔頭,好在只有一年,轉瞬過去,想到這裡,決定了行止,於是不再猶豫,立即恭敬的跪伏地下叩頭說道:

  「弟子穆存禮,叩拜三位思師,並祝恩師福壽元疆。」

  三個老魔哈哈笑了起來,玄音神魔神手拉起了玉面煞神,道:

  「你去找那同行的人吧,不必多說,然後立刻回來。」

  玉面煞神躬身領示,告辭出洞,此時非但精力已復,並因誤食珍藥,功力火候突飛猛進了不少,頓足飛身轉向朝陽古洞洞口疾馳而去。

  事也湊巧,芮九娘和駝奴正好在第九次搜查金鞭崖洞無功回來,三人見面各談所遇,芮九娘將追趕背箭少年之事說出,玉面煞神始知陷身水牢乃被人所害,駝奴卻示意玉面煞神暫時離開芮九娘,然後悄悄告訴玉面煞神說,那劫得斷魂血箭逃奔金鞭堅涸的少年,是玉面煞神的弟弟穆存儀!

  玉面煞神大吃一驚,怒容滿面神態猙獰的沉思起來,半晌之後,方始冷哼一聲,道:

  「穆存儀可和你見過面?我……我是說他認得出你來嗎?」

  駝奴和芮九娘及玉面煞神,始終不知穆存儀借晶鏡窺知一件的事情,認定穆存儀至今不會認得自己的面目,於是答覆玉面煞神,道:

  「老奴始終沒有露面,想來令弟不會認識老奴!」

  不料玉面煞神陡地冷哼一聲,目射怒火,恨恨地說道:

  「洞庭湖心我早已聲明斬斷父子手足之情,穆存儀就是穆存儀,非我同胞!」

  駝奴不敢回話,限唯而已,玉面煞神壓低了聲調,嚴重地說道:

  「我必須和你們分別一年,這一年內,你都要替我做到幾件事情,一、以雙殘所傳神功和藥物,使你年齡神態看來正當少年一般,此事立刻辦好!二、嚴守金鞭崖洞,注意穆存儀何時出現。三、想個和他結交的方法,成為莫逆,其間許你便宜行事。四、留心芮九娘行動,一切莫要佼她知情。五、設若有朝一日,有人持地華寶鏟傳我諭令,不得抗違,記住了嗎?」

  駝奴重複一遍無誤,玉面煞神始放全心,隨即又悄悄囑咐,若見西域三個老魔頭之時,怎樣答對,事皆安排妥當,玉面煞神這才步向芮九娘身前,故作一片真情的扶著芮九娘柳腰,漫步走向一旁,低低談說起來,玉面煞神聲言西域之行是為今後威震天下而打算,並說對芮九娘情由衷生,決不更改,只盼芮九娘在這一年之內,聽駝奴勸導,最好回轉浮玉西峰鐵心地莊之中,靜修上乘神功,以備他年協助玉面煞神開創宗派門戶之用,芮兒娘雖然心中別有打算,卻誠摯的頷首應諾了玉面煞神。

  玉面煞神因有西域三個老魔時間之限,在囑咐已畢之後,將屠龍神劍暫賜駝奴使用,隨即和芮九娘互道珍重而去。

  玉面煞神走後與西域三老魔回轉西域,固然另有遇合,但這一年之內,中原武林卻己事故叢出變化萬千,卻非玉面然神始料所及。

  芮九娘在玉面煞神走後,立即冷冷地對駝奴盯了一眼,道:

  「穆公子要一年之後才能再見我們,你可有什麼計算?」

  駝奴老奸巨猾,含著詭詐的微笑,走近芮九娘之後,方低聲說道:

  「主人吩咐要老奴注意劫箭之後隱於金鞭崖洞的少年,並要老奴妥善照料主母的安全,因之老奴一切,唯主母之令是聽。」

  芮九娘杏眼一翻,粉面煞白,氣虎虎的沉聲同駝奴說道:

  「你左一句主母,右一句主母,我問你,誰是你的主母?」

  駝奴故作驚愕之狀,木愣在當場,剎那之後,方始奇怪地說道:

  「主人告知老奴,已與姑娘在鐵心地莊之內成婚,那天老奴似乎……」

  芮九娘無法解釋在鐵心地莊石室之中,被玉面煞神脫盡衣衫的事情,但卻不願駝奴再說下去,於是立刻沉聲喝止。

  駝奴明知內情,在被喝止停住話鋒之後,聲調一變,又道:

  「好在主人一年之後就要回來,此事是主人的事情,老奴不便多用,只是目下老奴要怎樣稱呼主母才對呢?」

  芮九娘氣怒之下,立即沉聲說道:

  「除了主母兩個字不許叫外,稱呼隨你的便,記住,你要再亂喊我立刻就走!」

  駝奴答應不選,靜默了片刻之後,駝奴即問芮九娘道:

  「老奴奉有主人嚴諭,守於金鞭崖洞附近,不知九娘你何時前往?」

  芮九娘此時心中正想著另外一件事情,聞言暗自警惕,立即說道:

  「此處已無逗留的道理,要走就快,囉嗦什麼?:「

  駝奴含笑應命,卻不先走,芮九娘知道駝奴必然奉有玉面煞神諭命,監視自己,故作並未理會,當先飛身縱下,駝奴這才緊緊相隨。

  到達金鞭崖洞之後,芮九娘一言不發,坐於洞中石凳之上狀至悠閒,駝奴暗自皺眉,穆存儀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出現,自己等到哪天算了,況且一切食物已吃完,必須準備,但又無法離開芮九娘,於是神色之間現出焦燥不安之態。

  芮丸娘卻若無其事的東看看西瞧瞧,後來卻自言自語的說道:

  「事都怪我,假如我始終不離開那個少年,這時至少可以知道他到底還在不在金鞭崖洞串,現在可好,要是此人早已離去,豈不虛耗時刻,這輩子休想等到人影!」

  駝奴聞言神色一變,大步走到芮九娘的身前,急急地問道:

  芮九娘,你為什麼早不告訴我,你在追踱那少年的時候曾經離開過他?」

  芮九娘霍地圓睜杏眼,沒有好氣的怒哼一聲,答道:

  「我要是不離開他,又怎能趕回朝陽洞旁通知傷呢?」

  駝奴不禁無言以對,皺皺眉頭,突有所悟,立刻又問芮九娘道:

  「九娘,傷可是親眼目睹那個少年走進金鞭洞中來的?」

  芮九娘哼了一聲並沒有答話,駝奴不由焦急地選聲追問,芮九娘冷笑一形,道:

  「人是活的,洞是死的,腿長在人家身上,進來就不會再走了嗎?」

  駝奴聞言不紫氣結,猛一跺腳,賭氣不再和芮九娘答問,這一天,就在金鞭崖洞之中空空耗過,次日,駝奴告訴芮九娘說,他認定虛耗在青城已無道理,想立刻回轉浮玉西峰,芮九娘豈有猜測不出駝奴居心來的道理,卻不點醒駝奴,無可無不可的答應下來,於是他們立即離開青城,踏向回程。

  芮九娘早有打算,在到達「成都」府住於旅店的時候,芮九娘假言沐浴,使駝奴無法守於側面藉機遁出旅店,她早有所備,在成都府內脫身,駝奴著實無法可想,是故等駝奴發現芮九娘潛逃無蹤之後,知難追蹤,駝奴身負重任,只好獨自上路而去。

  駝奴回轉浮玉峰鐵心地莊之後,立即為改易形貌而自封靜室之中,數月之間,除駝峰之外,容貌模樣皆更改了,直到他自認確實已非往日形態,方始自得的重入江湖。「

  芮幾娘自在成都府內潛逃,渺無消息,誰也不知道她現在何處,有何企圖。

  不過在這短短地幾個月內,武林中卻已今非昔比,變化選出,首先是在洞庭君山苦習宇內六宿神技的石承棋,業已完成所密,六年限滿,在把過當年慘死君山的談前輩抑靈之後,按當日所留,拜別六宿及老父,一柄劍,一匹馬,闖進江湖。

  六宿在目送石承棋走後,也立即分道而下君山,他們早有默契,誓將遍履南北查收當日罪魁禍首天山雙殘夫婦。

  此時,遠自山東濱海的嶗山後嶺,緩緩步下一人,這人不時回顧山半腰上並立著的一道,一尼,直到轉過山環阻住視線,方始頓足而起在大雪鋪蓋著的山徑之上飛射疾奔向前。

  一月後的傍晚,洞庭君山埋葬華山一派掌門無雙女俠管玉阜的石墓之前,哭倒了這位遠自瞄山而來的索衣少女,哭聲哀絕,驚凜天地,不問即知,索衣少女是那管玉阜的掌珠,昔日被雙殘所擄終於為玄玄道長所救援以奇技的管冰心。

  當年她被擄之時業已昏迷,恍惚記得慈母留經不顧生死攔截雙殘,繼之還似乎聽到慈母慘呼,但在藝滿之日再拜神石庵主石尼的時候,已知慈母慘死之事,因之拜別義父及思師之後,立即一路疾馳到達洞庭君山,哭倒在慈母墓前。

  時近九九重陽,管冰心自傍晚直哭到深更夜半,發誓有朝一日必將手刃雙殘,為母復仇,正哀傷間,驀地心生警兆,潛心內視,冷笑出聲,霍地站起轉身,對暗處喝道:

  「什麼人鬼鬼祟祟?」

  十丈外極暗的一片山石後面,隨著冰心姑娘喝問之聲,發出努響,姑娘雙眉微盛冷哼出聲,緩緩踱內發聲之處。

  詎料探視之下,竟無人蹤,心寧一凜,霍地右旋,一條黑影在十數丈外微間即失,姑娘毫不猶豫,頓足而超疾射追去。

  黑影閃移飛縱在後山環處失去蹤影,姑娘冷笑一聲迅捷撲上,在山環轉角地方賂一盼顧,向十數支外的一間石室縱去,室門半俺半開,裡面黝暗難見人物,姑娘突然記起拜別義父的當兒,義父曾說,君山嶺頭有間石屋,宇內六宿自昔日無敵宴後,即後彼處,將六人一身絕技功力,授予石印之子承棋,目的之一及代死者復仇剷除雙殘,其二為搜覓一宗武林奇寶,其三……義父說到這裡停了下來,卻含笑著著自己,當時自己不知何故羞紅了臉,所以始終沒問下文,現在這間孤零而寬大的石室,莫非就是義父所指的石室,姑娘想到這裡,認定不會有錯,不由微然頷首。

  但是冰心姑娘並未立即進去,六年連經兩位武林奇客垂青,今日之冰心姑娘已非吳下阿蒙,其功力劍法,已是無敵之處,深夜之間被人誘至此處,她怎肯如此冒失犯險。

  冰心姑娘正欲以絕頂神功搜索石屋,探查究竟,突然身後有人沉聲喝道:

  「什麼人逗留我所居門外,意圖何為?」

  姑娘聞聲暗中冷笑,並未轉身,原來聲尚遠在七八文外,姑娘心中更認定這是那適才誘使自己前來的黑影,是故毫不理睬。

  背後步履聲近,那人業已看清當門面立的夜行人竟是一位女子,不由驚咦出聲。

  姑娘適時才緩綴轉身面對著發話之人,相距兩丈,仍難看清模樣,姑娘說道:

  「你可是說這間石屋是你的居所?」

  對面的這人在看清冰心姑娘是位女子的時候,已將怒氣壓下,聞言答道:

  「不錯,正是小可的住處,姑娘深夜之間……」

  冰心姑娘不容這人把話說完,突然冷冷地一笑,接口問道:

  「你說這間石屋是你的家,告訴我剛才你那兒去了?」

  這人聞言壓下去的怒火不由重新升起,冷哼一聲說道:

  「小可業已離家另有要事去辦,傍晚在百里之外,被人戲要誘返君山……」

  冰心姑娘竟也發怒,嗤笑一聲,道:

  「這可就怪了,適才我在嶺石,有人出聲相誘,我直追到這裡卻發覺只有你在!」

  「姑娘的意思可是在說,那出聲誘使姑娘追趕至此的人就是小可?」

  「我所你剛才的話意,倒像是說從百里地外誘你回來的人是找!」

  兩人唇槍舌劍毫不相讓,這人在冰心姑娘話說完後,沉聲道:

  「小可並無此意,也許是場誤會,如今恕小可不再答對,姑娘你請吧。」

  冰心姑娘哦了一聲、嗤笑連連,接著冷冰冰地問這人道:

  「洞庭君山什麼時候變成了你的私產,憑你就能使姑娘我走!」

  這人劍眉揚飛,震聲說道:

  「君山固然無主,此屋卻是小可居處!」

  冰心姑娘不知何故,今夜火氣極大,聞言怒聲叱斥道:

  「你弄清楚,姑娘我是站在君山地上,沒進石昆你仔細看看!」

  這人不由語塞,哼了一聲不再答話,頭一偏,大踏步由姑娘身旁走了過去。

  冰心姑娘本待離開轉回慈母石墓,瞥見這人格頭轉向一旁的神態,不禁惱火,又知這人一身功力,來歷可疑,何況是否真是石屋主人也難相信,於是猛斜退半步,恰好阻住這人的進踏,這人身形未停,冷哼一聲候忽飄出三尺,迅捷無論的向屋中縱去。

  姑娘不料這人身法如此矯捷,也冷哼一聲飄退石屋門口,這人雖快,卻依然輸了一籌,除非他硬衝冰心姑娘。否則絕對無法進入屋中!

  這人劍眉再次揚飛,左手凌虛向姑娘左腕一抓,一揚,姑娘頓時覺得臂腕受無形束縛,一緊一拖,幾乎無法立足,想都不想以佛門上乘「金剛禪」功穩住身軀,右手輕甩,競以玄玄真人所授「九環玄掌」凌虛推向這人胸前!

  這人工七成真力「凌虛吸引」神功失效,已然失色,尚來不及變招應勢,姑娘掌力已到,竟被震退到丈二以外。

  姑娘卻也不睬這人,寒著臉仰望天際,這人怒極,沉聲喝道:

  「小可因姑娘乃一女子,又無仇冤,不料姑娘一再阻攔小可並下毒手,小可今向姑娘鄭重警告火速閃開進路,否則小可硬闖向前的時候,卻不負傷害姑娘的責任!」

  冰心姑娘冷笑連聲,這人越發惱怒,猛一頓足撲向姑娘,姑娘動也不動,暗中卻以「天靜」上乘佛門心法護身,她倒要看這人如何硬闖過去!

  這人飛撲向前,雖系怒極卻仍有分寸,誠恐誤傷姑娘,所以提聚了極為王道的「般若震」功,至多將姑娘彈出數尺不致有傷,那知相距數尺的時候,突生警兆,般若震競被天靜功所克,反彈而回,倏忽倒飛而出,不過這人卻已看清了冰心姑娘的面目,因之忘記了一切,實生生的摔出丈五之遠,倒在地上。

  冰心始娘此時卻不禁有些後侮,但又苦幹身為女子,不好意思向這人道歉,詎料,這人並不惱怒,自地上爬起之後又大步奔了過來,冰心姑娘不忍再施功力,正想躲開當地,這人業已奔到,倏地在冰心姑娘身前三尺地方站住,驚喜異常的說道:

  「我真該死,該死,就沒有想到會是管妹妹,剛才撞疼了吧?」

  一聲「管妹妹」,叫得冰心姑娘心頭猛顫,也叫醒了冰心姑娘,冰心姑娘這才發現這人竟是分別六年之後的石承棋,不由粉面泛紅,低著頭說不出話來。

  石承棋大喜過望之下,並未發覺冰心姑娘羞澀嬌態,上步牽著冰心姑娘的柔荑,連連搖晃著,姑娘羞得連眼皮都泛上朱色,見石承棋搖個沒完沒結,不禁猛的將手抽回。

  石承棋不防冰心姑娘會突然拍手,重心頓失,身形不由向前越,眼見碰上姑娘的粉頰,姑娘一急,慌不迭的一躲一推,石承以砰的一聲被摧坐到地上,睜著眼,莫名其妙傻傻地看著冰心姑娘。

  冰心姑娘看到石承棋這個神態,頓時深覺慚愧,石承棋乍見自己,喜慰哀生,毫無男女之念,仍將自己視若當年青梅之友,是故坦誠真摯的表現心地,自己卻不若石承棋之坦蕩,存有雜念,怎不羞愧,於是不再多想,對石承棋道:

  「小妹一時失手,大哥別生我的氣,我也沒想到會碰見大哥。」

  石承棋依然坐在地上,聞言收起傻證驚餾的神態,道:

  「管妹妹從那兒學的功夫,真好,這幾年你在什麼地方,師傅是誰,見到……」

  冰心姑娘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笑得石承棋又是一愣,停下話鋒連霎著雙睛。

  冰心姑娘半晌之後,才指著地上說道:

  「大哥,咱們就在這兒坐著談?」

  石承棋這才如夢方醒,霍地站起上步抓住姑娘的玉臂,道:

  「你看,我都高興的糊塗了,管妹妹來來來,咱們屋裡談。」

  冰心姑娘既知石承棋毫無他念,遂也聽其自然不再掙脫他的指腕,隨著進入石屋,石承棋摸出火種,點燃燈火,扣闔門戶,道:

  「管妹妹先隨便坐,我去生火燒水,對了,你還沒吃東西吧?我……我也沒吃。」

  石承棋說到「我」字之後,才想起來自己傍晚正想用飯,就遭人戲弄,忿而追趕直到君山,也沒吃飯,就隨口說了出來,其坦減無隱和毫無機心,使冰心姑娘暗讚不已。

  屋內百物具備,剎時石承棋已備妥一切,兩人一面用飯,一面暢談六年來的遇合,當冰心姑娘說完自已經過之後,石承棋又慨述本身所遇,說到昔日六宿傳藝之前,要自己答應的事情,石承棋這才想起男女之別,不由立即住口。

  冰心姑娘急於想知道當年之事,不禁迭聲追問,無奈石承棋實在難以出口,窘的五官發紅,就是不再接說下去,冰心姑娘自然料不到事關自己,於是發急地向石承棋說道:

  「真是的,說話半截堵死人,說麼,有什麼難說出口來的呢。」

  石承棋頻頻搖頭,狀至苦惱,偶然回顧躲避姑娘的眼神,瞥見案上文房四寶,觸動靈機,立即走向書桌振筆疾書一紙,然後遞交給冰心姑娘,不容她閱讀卻首先鄭重的說道:

  「管妹妹,這是當時的實情,你看過之後不必答覆,有很多事現在說它還早。」

  冰心姑娘不知石承棋葫蘆裡是藏著什麼藥物,低嗯一聲仔細的看那紙上的字,不想越看頭也越低,最後竟垂於桌下抬不起來了。

  石承棋性格豪爽而坦蕩,目睹冰心姑娘嬌不勝羞的樣子,慨然說道:

  「管妹妹,不必為難,這只不過是眾前輩們的意思,當時我就曾經聲明過了,目下罪魁禍首下落不知,親仇未報,談這些太早,管妹妹不必放在心上,當它沒有這一回事。」

  辦公姑娘仍然低垂著粉頸不言不語,石承模劍眉一揚又道:

  「管妹妹中國英雄,怎地放不開這種事情,來,咱們談談復仇之策吧!」

  說到復仇二字,冰心姑娘神態頓變,驀地抬頭,已無適才世俗兒女的嬌羞,恨聲說道:

  「大哥請恕小妹個罪,對前輩們的諭令,小妹自是不敢違抗,但在親仇未報車前,小妹著實無法想到其他,願大哥能夠諒宥小妹不得已的苦情。」

SOGO超級版主

終身義工

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Rank: 17

論壇特頒成就勳章 超級版主勳章 發帖狂人勳章 原創及親傳圖影片高手勳章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民俗耆老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藝術之星 IQ博士勳章 星座之星勳章 SOGO搞笑之星勳章 手工藝勳章 福爾摩沙龍勳章 發明家勳章 美食達人勳章 旅遊玩家勳章 暢飲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狀態︰ 離線
50
發表於 2011-1-4 23:29:47 |只看該作者
第十五章 駝背少年


  石承棋慨然頷首道:「管妹妹放心,這件事咱們不不再談了。」

  冰心姑娘心田中越發對石承棋生出好感,兩人話語一變,談到如何探聽天山雙殘下落之事,石承棋遂將年前穆存禮以玉面煞神之名,毀老父態筵,絕天倫之義的種種事情詳細說了一遍,並說已知玉面煞神的一身武功乃雙殘所授,尋得玉面煞神,即加雙殘藏處。

  冰心姑娘沉思多時,也將當初醒辦之上穆存禮和自己被擄之事說出,並判斷玉面煞神技驚壽縫之時的話語,似乎非但對六宿前輩及其父不滿,對雙殘亦有痛恨之意,誠恐追躡玉面煞神可能會無功,石承棋雖然認為冰心姑娘判斷的有理,但是天涯海角除玉面煞神一條線索之外,余無尋處,在兩人詳盡討論之下,決定暫由玉面煞神方面著手,然後隨機應變。

  漫談不覺時光快,已是天亮,兩人各自跌坐解乏,中午醒來,雙雙拜別無雙女俠的埋骨之地,步下君山,遠離洞庭,走上了復仇的大路。

  他們目下雖說功力已然是武林中的頂尖高手,但經驗閱歷卻貧乏的可憐,因之對昨夜雙雙遭人戲弄始彼此巧會之事,竟未多想,也末追查對方是誰,否則不但能夠另有機遇得會當代的第一怪人,也可由這人身上得知大仇的藏處了。

  他們離開三湘奔波江湖之上數月之久,方始得到廠有關於玉面煞神的一點消息,本來玉面煞神的行動極易探知,只因為玉面煞神每遇事故向來不留活口,所以他們虛行甚久。

  在偶然的機會當中,他們聽到了江湖傳言芮家堡的往事,終於探知玉面煞神業已到達了西蜀,所為竟是謀取武林奇寶斷魂血箭,石承棋與冰心姑娘立即動身,雙雙趕赴西蜀青城。

  石承棋昔日得字內六宿授藝之時,曾有必獲斷魂血箭之誓,無奈對斷魂血箭藏處苦不知曉,是故難有進展,今聞傳言玉面煞神潛行青城志在謀取斷魂血箭,自是十分焦急,但在幾經熟思之後,卻發覺傳言恐系子虛,冰心姑娘亦認為設若此事果真,消息決難外洩,於是他倆一面趕赴青城,一面究消息來源。

  這天深夜,灌縣西坡城外「鬥雞巖」旁的一戶廣宅高大圍牆外面,來了兩位不速之客,正是急赴青城的管冰心和石承棋。

  他倆略一顧盼左右,立即飛身疾投進入廣宅,廣宅之中除後進花廳燈火明亮外,余皆沉黑一片,他倆揮手示意,一南一北分路撲進花廳。

  花廳上正擺盛宴,賓客數十人,無一不是江湖武林高手,主人是位殘年老朽,面色蒼白,似久病韌愈,恰在慇勤勸酒。

  冰心姑娘立即招手和石承棋退返宅外,低低交談數語之後,竟然改變初衷叩擊門環,宅中下人啟門之後,並不詢問來客姓名,卻指向後進花廳告訴二人,主人正在恭候來客,設有盛簇,石承棋和管冰心互望一眼,道謝之後向後進花廳面去。

  他倆步入花廳中時,廳內喧嘩之聲頓止,數十道凌厲的目光,罩射他們身上,移動不已,殘邁老朽的主人,立即起立拱手為禮道:

  「兩位位隨意入座,老朽身有隱疾,行動不便,恕難下位相迎。」

  石承棋和冰心姑娘還禮說了一聲「不敢勞動」,隨意在最後一桌的空位上坐下。

  主人這時已經歸位,先到的數十位武林江湖客,已將眼光自石承棋和管冰心姑娘身上收轉,但內中仍有三五位,卻不時以貪婪的目光竊視著管冰心姑娘,冰心姑娘暗笑著故作不知。

  移時,更鼓三響,已是半夜,主人在更鼓聲響後,立即震聲說道:

  「時已三更,晚來的不再等了,諸位有何問題,請即提出,由老朽答覆。」

  石承棋聞言霍地站起,拱手開口剛剛說了一句「小可」,另一大漢已起立沉聲說道:

  「小伙子等一等,你來的最晚,等哥們幾問完了才能輪到你呢!」

  石承棋從未受人過這般叱斥無禮,但卻忍在心頭,一言不發的肅然坐下,冰心姑娘道:

  「本來是大哥心急了些,別放在心上。」

  石承棋頷首一笑,表示並無所謂,此時那名大漢已抱拳對主人說道:

  「在下彭鎮遠,人稱霹靂子,請教主人一事。」

  主人微笑著說道:

  「彭大俠不必客氣有什麼問什麼最好。」

  霹靂手彭鎮遠哈哈一笑,道:

  「從命從命,在下由江湖朋友那兒,聽到有關武林奇寶斷魂血箭藏於青城山中之事,幾經探究消息來源,始知出自主人口中,故而詳教詳情。」

  殘邁而自承抱有暗疾的主人,目光掃射了眾人一眼,道:

  「老朽深信這個問題是諸位皆欲獲知者,現在仍請諸位發問,老朽一併答覆。」

  接著,又有人發問主人的姓名來歷,繼之又有人問及斷魂血箭藏於青城的確實地點,今夜所到賓客,差不多留已問過,石承棋卻不再開口,主人久待之後,笑向石承棋道:

  「適才貴客搶先發問,如今卻又不發一言,老朽請教所以。」

  石承棋聞聲站起,抱拳躬身為禮,繼之含笑說道:

  「小可所問之事,泰半與已經發網過的朋友們相同,是故不出藏拙。」

  主人雙眉微蹙,盯了石承棋和冰心姑娘一眼,別有居心的說道:

  「老朽自信有識人之明,小哥兒保留這一問的權利吧。」

  石承棋和冰心姑娘聞言心中一動,主人卻已肅色對其餘客人道:

  「老朽答覆諸位所問,但卻聲明在先,對已發問過的朋友們,恕不再答其他問題,老朽姓曲,也算是江湖中人,斷魂血箭藏在青城山的朝陽洞中,是由監守斷魂血箭之人親口說出,目下老朽聽知,已然有人正在朝陽洞內搜尋。」

  適時坐於石承棋一桌的一位五旬矮小老者,綴緩起身問道:

  「我剛才未曾發問,如今請教主人,先得消息已去朝陽洞的人是誰?」

  曲老丈一字字清楚的答道:

  「是近年來崛起江湖的玉面煞神!」

  此言一出,舉座皆驚,內中一個文士打扮的中年人物,冷笑一聲,道:

  「區區十分懷疑曲老丈這種種消息是否確實!」

  眾人聞言過半以懷疑的眼光看著曲老丈,曲者丈冷冷地漠然不語,決不解釋。

  緊靠著那個年文士坐處的一個紅臉大漢,猛地站起,揚聲如雷,道:

  「俺還沒有發問,剛才老白的話,算俺想要問的,老頭兒答話吧。」

  曲老丈輕蔑的對著那被稱為姓白的文士一笑,答覆紅面大漢道:

  「消息無一不實,沒有絲毫虛假,老相願自決為謝!」

  石承棋和冰心姑娘玲眼旁觀,滿座武林豪客,除自己外,只還有三個人沒有發問,一位是個微有駝背的雙十少年,一位是個出家僧人,另外那人卻戴著一頂比方冬令的套頭風帽,除露著雙目外,其他五官皆難看見,自然也無法知道這人的年齡,石承棋示意冰心姑娘,要她注意這隱藏形貌的客人。

  這時,那位出家僧人已站起身影,合十以對曲老丈說道:

  「貧僧出家之人,雖知斷魂血箭乃武林奇寶,但無覬覦之心,所以至此的原故,是為了打聽玉面煞神的下落,曲老施主聲言一字不虛,貧僧不再發問……」

  詎料僧人話尚未完,前後左右已有多人揚聲要求僧人將詢問之權借讓,僧人冷冷地搖著禿頭,曲老丈卻適時含笑說道:

  「設若高僧自己不想發問,無妨隨便指定一位代問一事。」

  眾人聞言,竟又個個爭向僧人要求代其發問,石承棋看了冰心姑娘,道:

  「管妹妹,愚兄看這曲老丈居心難測!」

  冰心姑娘作了一個會心的微笑為答,這時那位僧人,卻突然手指著冰心姑娘道:

  「貧僧願將一問之權付於這位女檀樾。」

  其餘眾人除以特殊的目光看望冰心姑娘外,並皆神色悻悻,冰心姑娘淡然一笑,既不摧辭也不向僧人道謝,若無其事。

  主人曲老文,此時掃視了眾人一眼,對微有駝背的少年和那難見形貌的人道:

  「兩位來已多時,若有問話應該說了。」

  難見形貌的這人,突然伸出右手指著石承棋道:

  「老朽願將這一間的權利,無任何條件的交由這位石家小哥兒作主!」

  廳內一千江湖武林中人,不由的目光又瞥向石承棋看去,曲老丈也露出了驚異的神色,但最最駭然不安的人,卻是石承棋和冰心姑娘,因為今夜在此巨宅聚會的各方英雄,無人詢及姓氏,陳非自願報出,石承棋未曾報過名姓,那掩住形貌的人卻能直指他的姓氏,他與冰心姑娘怎不駭然!

  曲老丈此時看了除石承棋和姑娘之外的那駝背少年一眼,道:

  「這位朋友你可願發問?哦,老朽是說你可願立刻發問?」

  微有些許駝背的少年,凌厲目光對著冰心姑娘閃了一閃,道:

  「我不願多言,更不願將權利拱手送人,老丈,我甘願放棄!」

  此言說的斷銑斬釘,其餘眾人除冰心姑娘和石承棋及風幅遮著形貌的人外,無不怨恨而帶有惋惜意味的瞪著駝背少年,少年卻輕蔑的一笑,毫不理睬。

  曲老丈似乎覺得大出意外,雙眉皺起一字字有力的說道:

  「老朽深信朋友必不放過這天賜良機,為何自願放棄一問呢?」

  駝背少年冷冷的一笑,目無餘予的橫掃了滿座武林江湖高手一眼,道:

  「我雖然深信本身功力強過此間所有的人,卻難敵過玉面煞神,要我送死自然不幹。」

  這一句話卻換來了眾怒,立即你一言他一語群向駝背少年挑戰,駝背少年面含著輕蔑的冷笑緩緩站起,沉聲說道:

  「設若我收回放棄一問之言,諸位哪個願意代我發問?」

  這群挑戰之人,聞言神色態度突然改變,立刻有數人應聲願代駝背少年發問,駝背少年卻候地仰頸向天哈哈大笑起來,繼之怒聲叱斥道:

  「江湖以道義為主,武林以仁讓是先,爾等利慾之輩,那裡稱得什麼英雄豪傑?哼!」

  眾人此時始知皆被駝背少年戲侮,個個怒目而視,內中已有四人各出掌拳向駝背少年擊去,石承棋卻心儀駝背少年的談吐,立即以六成真力施展「醒獅神吼」之功,暴喝一聲「慢些動手」,四人只覺霹靂生自耳際,心頭狂顫。四肢失力,移動不得,奇怪的是,作主人的曲老丈和其他未曾出手的人,皆無感應,就像聽到一聲平常的呼喝似的,石承棋內功修為,已到收發由心以靈感應的上乘境界,著實出人意外!

  駝背少年在四人出手襲擊之時,臉上已現殺氣,聽到石承棋暴賜聲後,神色一變,迅即改為面含笑容,拱手對石承棋道:

  「閣下不藉以這種佛門上乘功力保護區區,區區心感至極,不過這群東西怕還不知厲害,閣下若是並不認為區區放肆或嬌作,區區很想使這群東西見點真正功夫!」

  駝背少年話意雖有徵求石承棋同意的表示,但在話聲停時,卻不待石承棋答言,立即輕舒右臂,右掌乎腳向遠隔三丈的花廳大門推去,廳門業由裡面閂住,木閂是根四寸見方文二有餘的棗木,堅固沉重至極,哪知駝背少年凌虛一擊之下,木日斷裂,廳門也齊軸碎拆,兩聲震響,兩扇廳門都飛墜於院中,眾人相顧失色,昨舌目瞪不已!

  駝背少年卻在顯露了一手罕見的功夫之後,威凌的瞥望著眾人,隨即冷嘲諷譏的道:

  「區區微薄之技,尚自信決非玉面煞神的敵手,寧棄奇寶不顧,你們,嘿嘿!」

  眾人面面相視,啞口無言,哪知一旁始終並未開口的遮面之人,卻冷冷地說道:

  「不錯,你內力技藝雖高,斷然不敢與五面煞神為敵,不過他人未必也不敢!」

  駝背少年坐處在遮面之人的前方,聞言霍地轉為挑鬥的向遮面之人道:

  「朋友你連面目尚且不敢現露,又何必說此大話?」

  廳內所有的人,咸認遮面之人絕對不會身受侮蔑而無表示,哪知遮面之人卻笑道:

  「誠然誠然,老朽與你是一流人物,應有自知之明,但是石小哥兒例外。」

  石承棋此時抓到機會,怎能放過,立即站起抱拳為禮問遮面之人道:

  「遵駕竟知小可姓氏,必系前輩高人,可否示知稱謂,以免小可失禮。」

  遮面之人微笑出聲,也緩綴站起,離座走到石承棋身旁,聲調慈祥的說道:

  「石小哥兒可能先答覆老朽一問?」

  石承棋連忙頷首,道:

  「小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遮面之人哈哈一笑,伸出右手的拇指,高高一挺,道:

  「武林名家子弟,風範的是與眾不同,老朽要問這位姑娘可是姓管!」

  冰心姑娘不待石承棋回答,卻已含笑站起,接口說道:

  「晚輩自離開師門,除石家大哥外,無人知道姓氏,前輩一語說出,必是長者……」

  「遮面之人竟然已經料到冰心姑娘要說什麼,不等冰心姑娘說出,已接話說道:

  「老朽算得是姑娘和石小哥的父執,必欲知我是誰,明辰請在前途相候。」

  冰心姑娘和石承棋不敢失札,雙雙拜下。遮面之人卻伸手相攔道:

  「莫令老朽汗顏,此處老朽有不願相見之人,一切請在明辰相會之時談吧。」說著這面之人竟然誰都不再理會、大踏步酸出花廳轉向出宅通路哈哈笑著遠去!

  曲老丈雙眉緊鎖,目送遮面之人走汲了影子,方始歎息一聲對石承棋和姑娘道:

  「兩位請發問吧、老朽體弱,已然有些支持不住了。」

  石承棋和冰心姑娘互望了一眼,冰心姑娘卻開口說道:

  「我們不想多問老人家了,只要老人家所示斷魂血箭藏處不錯,已然感激不盡。」

  曲老丈正要接話,駝背少年卻適時問石承棋道:

  「聽這位姑娘言下之意,似乎已經決心和石兄前往青城山朝陽洞了?」

  石承棋誤解了駝背的居心和用意,竟然坦城的頷首說道:

  「小弟另有不能不去的原由,尊兄英雄俠士,想必願意結伴而行吧?」

  駝背少年見石承棋會錯已意,心頭一動,順著石承棋的話鋒道:

  「區區雖然自細不敵玉面煞神,但若石兄決心一探究竟,區區願意代為開路。」

  冰心姑娘才待婉謝,哪知石承棋劫已選聲說好,冰心姑娘只得將話忍住,他們二人隨即轉向主人曲老丈辭別,曲老丈親自送至大門,分手之時,曲老丈鄭重囑咐他們道:

  「三位記住,玉面煞神狠毒無情,狹路相逢,至盼莫信彼之謊言而合力誅之!」

  石承棋尚未答話,微有駝背的少年卻已冷消地說道:

  「區區與石兄非江湖不肖之流,斷然無法應諾老丈合擊之請!」

  曲老丈聞言陡地色變,冷冷地對駝背少年說道:

  「老朽身受玉面煞神背信殘體之辱,深知其人陰險毒辣,方始……」

  駝背少年不等曲老丈將整句說完,冷嗤一聲,道:

  「老大請莫將區區視若三歲孩童,區區不信老丈被殘肢體之後能活到現在!」

  曲老丈非常惱恨駝背少年侮蔑他的品格,震聲說道:

  「老朽愛子喪命玉面煞神之手,老朽代子復仇,不料竟中暗算,萬幸與玉面煞神同行的一位姑娘,暗中賜一靈丸,保住殘生,老朽若有謊言……」

  冰心姑娘不忍看到曲老丈這種著急的神態,說道:

  「老人家請放寬心,要是玉面煞神果如老人家所說的那樣,我們不會饒他。」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3-6 18:22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