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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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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司馬紫煙]奪金魔俠[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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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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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4 23:30:09 |只看該作者
  石承棋也向曲老丈聲明心意並加安慰,曲老丈方始神色轉變,在互相揖別之後,駝背少年明知曲老丈能聽到話聲,卻自語自言說道:

  「這位老丈居心令人凜伯,要是玉面煞神果然現在朝陽洞中覓取斷魂血箭,功力也確如其言的話,老丈他洩露內情的企圖,無疑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曲老丈轉身尚未邁步,聽到此言霍地重又轉回,恨聲說道:

  「老朽居心有二,一是萬不能使千古奇寶落於惡徒之手,再是為復大仇!」

  駝背少年哈哈狂笑數聲,頭也不回大步走去,使石承棋和冰心姑娘只好再次停步回身安慰老丈,由老文目睹駝背少年的後影,對石承棋道:

  「老朽僅憑數十年江湖經驗,敬告兩位,此人並非良伴,遇事至盼小心。」

  石承棋和冰心姑娘不便多言,道謝別去,冰心姑娘看了相隔數文的駝背少年一眼,峨眉微蹙,埋怨的向石承棋道:

  「你大概忘記和那位風帽掩遮五官的怪人有約了,怎麼會想起約請這人一道?」

  冰心姑娘稱乎的這人,當然是那駝背少年,石承棋卻笑道:

  「管妹妹,這是兩回事,到時候我和他說明白就是。」

  冰心姑娘哼了一聲,道:

  「知人知而不知心,你和他說明白就能防止他暗中窺探了嗎?」

  石承棋再次一笑,道:

  「大丈夫本應無不可告人者,我們既無私心,怕些什麼。」

  冰心姑娘嬌嗔道:

  「你書念的太多啊,難道六宿前輩示令你必須覓得斷魂血箭的事也忘了?」

  石承棋仍然坦蕩的說道:

  「管妹妹放心,小兄自有分寸,但是待人卸必須誠信,你說對嗎?」

  冰心姑娘有些惱了,賭氣說道:

  「我可先說到前面,不准你把我的移透露一點給這駝子知道,否則不再理你!」

  石承棋連聲答應著,冰心姑娘這才不再多說什麼,駝背少年這時突然轉頭說道:

  「一夜未眠,區區實感睏倦,兩位可願先往城中歐息一下?」

  冰心姑娘不答所問,石承棋恐怕駝背少年難堪,接話說道:

  「等兄之言正合小弟之意,今夜即將進入青城,必須養足精神。」

  石承棋這後面大半句話,是等於對姑娘說的,姑娘怎會聽不出來,看了石承棋一眼,微微點了一下頭,石承棋才將懸心放落。

  三人順大路進了縣城,在離城門不遠的一家「悅為棧」中歇足,漱洗過後,各自在寄居單間內安歇,醒來已是目上三竿,駝背少年謙和的聲明午餐由他作東,石承棋和冰心姑娘不梗推辭,只好答應,飯後三人隨登程,奔向青城。

  詎料在接近青城山腳的時候,前面竟然有數名大漢攔住了去路,駝背少年不待石承棋開口質問對方,業已首先沉聲喝道:

  「青天白日,爾等竟敢在這山大路之上攔截行客,意圖如為!」

  大漢們一字兒排開,左邊一人接口說道:

  「相好的少和爺們來這一套,爺兒們等候多時,報個名姓再走不遲!」

  駝背少年眉頭一皺,冷冷地叱斥道:

  「我們都是幹什麼的,睜開眼看看,要拿我們當成了好吃的『空子』可瞎了眼!」

  大漢們哈哈哼哼笑成一片,適才那個開口的人又道:

  「爺們兒什麼都干,你們這兩個小娃兒往後站站,那個丫頭先報名字!」

  駝背少年對著石承棋和冰心姑娘瞥望一眼之後,怒聲喝道:

  「匹夫們再不閃開道路,小爺可要給你們個厲害嘗了!」

  內中一個大漢,打著道地的四川口音說道:

  「娃兒的嘴巴夠狠,格老子就給看看你的哈子厲害東西,是圓的還是扁的!」

  石承棋聞言不由大怒,才待上前,不料駝背少年陰笑一聲閃身到了這個大漢面前,也以道地的四川土腔叱斥說道:「龜兒子要看格老予的厲害,格老子就給你龜兒子今厲害看!」

  駝背少年在話聲中,倏地出手,已將這名嘴巴不太乾淨的大漢舉起,單臂用力向右邊一甩,競將大漢甩起丈二有餘,向地上落去,大漢竟不掙扎,實生揮臥於地面,砰的一聲震響,大漢右貿已然折斷,怪的是卻聽不到呼痛喊叫聲音!

  其餘數名大漢,目睹駝背少年出手就制使了自己這一方面目下最強的一個,不由神色盡變,駝背少年冷冷一笑,對其餘大漢們說道:

  「還有哪個上前,或是一擁齊上也成?」

  眾大漢互望一眼,立即散開,各距數步迫向近前,駝背少年目射凌威,已將右掌緩緩抬起,適時石承棋揚聲對眾大漢說道:

  「爾等絕非敵手,還不站住說明阻攔我們去路的原因!」

  大漢們因另有隱衷,雖然明知不敵,卻無人膽敢退身,駝背少年陰森森的說道:

  「要動手就過來,再不給小爺夾尾巴滾!」

  眾大漢進攻無膽,退身又不敢,僵在當地不知如何是好,駝背少年業已不耐,冷哼出聲大步反向大漢們逼去,大漢群中突然有人開口說道:

  「怪些!我們雖然自知不敵,但是身奉嚴諭寧死不退,最好

  駝背少年神色一變,接口喝道:

  「最好是爾等快滾!」

  他滾字出口,左臂猛地凌虛橫掃,強勁的掌風將身前斜左方的三名大漢震翻出數尺,右掌化拳,又待擊下,突聞大漢身後約上文地方,有人沉聲暴喝道:

  「好掌法,只可借對付錯了人,小娃兒,老夫有意領教一番你這身技藝!」

  駝背少中聞言收回掌勢,瞥目冷冷地看著話聲來處,那是一排著三個老者,已步向身前面來,駝背少年嘿嘿陰笑兩聲,對即將行近的三個老者冷消的譏嘲道:

  「打了孩子不怕大人不出來,你們三個當中是哪一個說要領教來的?」

  三個老者並不答話,目光卻注射在冰心姑娘身上,神色一變,竟然停步低低計議起來。

  駝背少年正要發話喝問,正中的老者業已抱拳說道:

  「老朽願向三位賠罪,門下看錯了人,惹出這場誤會。」

  石承棋和冰心姑娘不願多事,好在只有對方受傷,既然說明事出誤會,罷了正好,哪知駝背少年卻冷嗤一聲,道:

  「老頭兒話說的好聽,天下會有這麼湊巧時誤會,現在是你們有人受了傷,假如受傷的要是我們,說句誤會難道就算了不成?」

  老者殘眉一揚,似已生怒,但卻仍然謙和的說道:

  「老朽兄弟晚到一步,門下多有得罪,老朽認錯陪禮,並請海涵。」

  石承棋含笑說了一句「老丈不必太謙」,駝背少年卻已接口說道:

  「既是老頭兒甘願認錯賠禮,那就答覆是怎樣認錯。」

  石承棋聞言劍眉一皺,老者聲調已經變為十分冷漠,道:

  「年青朋友,老朽已然承認事出誤會,你何不給老朽留些餘地。」

  駝背少年聽出老者言下之意,含蓄著並非伯事的暗示,立即陰森地答道:

  「老頭兒,區區自出江湖,從來不知餘地是怎樣留法!」

  正中的老者殘眉揚飛,神色若狄霜,一字字冷凜的說道:

  「老柄已盡禮數,你若認為不了,就請劃個道兒出來!」

  駝背少年嘿嘿一笑,回顧了身後的冰心姑娘一跟,目光落在冰心姑娘孝服持前的那朵索花之上。向老者沉聲說了個「好」字,緩緩走了回來。

  石承棋和冰心始娘不知駝背少年之意,只是淡淡地瞥望著駝背少年,他行近冰心姑娘身前之後,頷首為禮說道:

  「姑娘可否暫將拾上素花借與區區一用,區區保不損毀。」

  冰心姑娘雖極厭惡駝背少年,但因不知少年借用素花作簽,好奇心重,遂將素花解下遞與了駝背少年,少年再次躬身為禮,持花轉身又步向對方老者走去,在原先站處停了下來,左顧右盼剎那,臉上現露出得意的笑容,問老者道:

  「剛剛你說,要是區區認為阻路之事不了,要區區劃個道兒,當真?」

  老者殘後始終緊鎖一處,聞言冷冷地答道:「老朽話既出口,自是當真!」

  駝背少年陰笑著連連額首,似是自言自語的說道:

  「巫峽三傑的是名不虛傳,既然一切是真,區區就劃個道兒給你!」

  老者們聞言懼留一驚,互相看眼之後,仍由正中的那位開口,道:

  「清恕老朽兄弟眼拙,朋友你貴姓大名?」

  駝背少年輕蔑地翻了翻眼皮,不答老者所問,卻將索花邀給老者,道:

  「你仔細看看,這朵索花是用何物做的!」

  老者只好接過,但又迅捷的交給了駝背少年,道:

  「老朽業已看清楚了,這朵素花是用極普通的『燈草』紮成!」

  駝背少年有心諷消老者,故作駭然的樣子說道:

  「果然不傀人稱『巫峽三傑』,竟然一眼就看出這是燈草紮成的素花!」

  老者大怒,沉聲喝道:

  「朋友放尊重些,老夫兄弟不容人侮!」

  駝背少年聞若未聞,拈著索花又問老者說道:

  「你可能測出這朵索花的重量若干?若難答覆,只說此花是輕是重也可!」

  老者怒容滿面,拂袖欲退,駝背少年卻驀地揚聲又喝道:

  「此花極輕,老頭兒,不,巫峽三傑,要是你們各以真力擊出此花,敢問能否遠投五支而置敵於死?」

  巫峽三態聞言神色一變,尚未答話,駝背少年已冷嗤一聲,手指五丈外的一棵古松幹上,喝一聲「著」!

  抖手將索花射出,只見一縷白光疾若星墜已嵌入那棵古松之中!

  巫峽三傑駭然退步,石承棋與冰心姑娘也不由暗中頷首,看不出這駝背少年競懷「搞花碎石」的絕頂功力,駝背少年在索花出手之後大步面前,右手輕拍緊嵌古松於上的索花,一抖一扯,素花隨手而出,依然完整無缺,回至巫峽三態身前,道:

  「爾等不論何人,若能照樣擊出此花並再次取下而完整,區區自決以謝!」

  巫峽三傑面面相覷,無人上前接取索花,駝背少年冰冷的陰笑一聲,又道:

  「設若爾等量力不能,區區別無所請,爾等各自斬斷一臂滾開此處!」

  巫峽三傑自知不敵,但事已至此,當然不肯合斷一臂,彼此不意,力待一擁齊上而搏,駝背少年已怒叱一聲,道:

  「爾等要是意圖群攻,至時可休怪區區要以罕絕的『切脈』手法對付了!」

  石承棋不願傷人,此時含笑對駝背少年說道:

  「尊兄神功驚世,令在下心佩萬分,在下有心討個情面,答兄可否接納?」

  駝背少年冷酷的神色一變,笑容滿面的說道:

  「區區妄在仁兄及女英雄台前露醜,不自量力,仁兄有話請說就是。」

  石承棋溫和的一笑,道:

  「在下是想問問對方,因何阻攔我們的進路。」

  駝背少年聞言面現微笑,轉對巫陝三傑把眼一瞪,巫峽三傑尚未答語,在石承棋等人身後數丈地方,突然有一俊秀少年緩步面前,對石承棋和冰心姑娘一揖,道:

  「小可能夠回答這個問題,巫映三獲是因為小可才阻攔三位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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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4 23:30:29 |只看該作者
  巫峽三傑看到這位俊秀人物的時候,神色一變,旋已陝復常態,未被他人發覺,石承棋此時打量了俊秀少年一眼,道:

  「這位朋友清恕在下愚蠢,無法理解朋友話中的用意所指。」

  俊秀少年嫣然一笑,扯去束髮雲帕,抖散披肩青絲,原來竟是一位姑娘,駝背少年暗中冷哼一聲,假扮男子的姑娘已輕啟櫻唇說道:

  「小妹芮九娘,曾因一事與江湖中人結冤,巫峽三傑是奉令擒我,可借他們沒見過我,競把……」

  駝背少年不待芮九娘把話說完,故作親切的哦了一聲,轉對巫峽三傑,道:

  「爾等既是錯當『馮京』成了,『馬涼』,如今應當如何?」

  冰心姑娘這時卻問芮九娘是怎樣和江湖中人結仇,芮九娘笑說緩一時談,冰心姑娘不便多說,只好頓首而笑,巫峽三態已正色答覆駝背少年,道:

  「老朽兄弟自知難赦朋友,應是敗將,但這芮九娘……」

  駝背少年不等三傑說完,怒聲叱斥道:

  「我問的是爾等意圖如何,閒話少說!」

  巫峽三態互望一眼,料知此時設若強要貫徹所謀,必樹大致,不願多說,對駝背少年拱了拱手,招呼手下退去,駝背少年目睹三傑等人的後影,揚聲說道:

  「今日有我好友說情,妨且往開一面,往後途退,爾等最好避道而行!」

  巫峽三傑仍不答話,但是當他們相距已遠的時候,卻轉身沉聲喝道:

  「老夫兄弟也鄭重警告你們一句話,此女是玉面煞神的影子,當心大禍臨頭!」

  冰心姑娘霎霎風目,在巫峽三傑形影消失之後,問芮九娘道:

  「他們說的可對?」

  芮九娘卻淡然一笑,道:

  「小妹並不怕這些人,不過仍然感激解圍之情,姐姐你貴姓?」

  冰心姑娘含笑代芮九娘介紹,但當她說到駝背少年的時候,卻無法接下話鋒,駝背少年適時自我介紹,說他姓樓,再上一層樓的樓,芮九娘這才輕描淡寫的道:

  「小妹一家曾蒙玉面煞神救護,因之有個時期和玉面煞神交遊往來,故此惹得慘死玉面煞神手中之人的親友們疑心,迫令小妹說出玉面煞神的行蹤,其實小妹只聽說他來了青城,卻不知確實地方,這群人不信,堅欲搜獲小妹作為人質,說來真是又冤枉又可笑又叫人生氣!」

  芮九娘一番虛假言辭,竟使並無多少江湖經驗的石承棋和冰心姑娘深信不疑,石承棋心性坦直而誠摯,聞言立刻說道:

  「藥姑娘放心,在下石承棋,和玉面煞神穆存禮兄是通家世交……」

  冰心姑娘聰明過人,當石承棋說出名字身世的剎那,突見芮九娘神色一變,駝背少中竟也現露出驚駭之色,不由接口說道:

  「冰心姑娘前來青城,可是尋覓玉面煞神的下落?」

  芮九娘點了點頭,冰心姑娘故意引她開口,道:

  「芮姑娘可聽玉面煞抑穆存禮,說起過他當年遭遇的事情沒有?」

  芮九娘也狡猾過人,當石承棋報出名字之後,業已知自稱姓管的姑娘是誰,芮九娘本可回答不知,但她由冰心姑娘神瑩的目光中,看出冰心姑娘聰慧至極,於是說道:

  「你這一提我明白了,管姐姐,你是不是也被天山雙殘擄去過?」

  冰心姑娘本已疑心芮九娘來歷不明,聽芮九娘這樣毫不猶豫而無城府的反問,竟將疑念去掉,並且披著芮九娘的手道:

  「你可別叫我姐姐,咱們還不知誰大呢,我今年二十二,你呢?」

  芮九娘二十四歲,大些,於是冰心姑娘改了稱呼,芮九娘並問冰心姑娘相石承模到青城的原因,冰心姑娘也直言一為尋覓武林奇寶,再為要找玉面煞神,駝背少年站在一旁始終閉口無言,冰心姑娘心中一動,記起了一個約會,對石承模道:

  「師兄,你別忘了和那位掩遮面目人的約會喲。」

  石承棋被冰心姑娘一句「師兄」叫得一愣,半晌才明白了冰心姑娘的用意,點了點頭,此問已然無事,他們立即聯合登程。

  詎料行未里許,迎面自樹林內走出了一人,石承棋和冰心始娘及駝背少年,一望即知這人就是在曲老丈處相約石承棋的朋友,頭上依然戴著遮掩面目的風帽,石承棋立刻迎上前來,拱手說道:

  「相約時間未到,前輩竟已先來……」

  這人目射寒光瞥了芮九娘和駝背少年一眼,接口道:

  「老夫來得雖早,依然躲不過要發生的事情,你跟我到林中來!」

  這人說著轉身就走,石承模不肯失禮,向芮九娘和駝背少年告便,隨這人奔向樹林,冰心姑娘卻陪同芮九娘及駝背少年,綴步前行。

  樹林中,這人低沉的問承棋道:

  「你對昔日參與雙殘無敵之宴的前輩們,都認得嗎?

  石棋連頷首,這人哼了一聲,道:

  「你可知道芮九娘是玉面煞神的得力助手?」

  石承棋道:

  「晚輩知道,剛才芮姑娘說過她和穆資弟結交的經過了,不過前輩尊名……」

  這人不容石承棋問下去,又道:

  「那駝背的少年可姓樓?」

  「是的,輩認爺認識他?」

  「哼!他自認為目下已經沒人再能認出他了,卻沒有想到老人猶在。」

  鐵石牢中的老者,似是提力說話十分困難,只點了點頭,芮九娘接著又道:

  「前輩莫非就是名震乾坤的『血影神魔』景天景?」

  鐵牢中的老頭兒嘿嘿一聲慘怪的苦笑,道:

  「你知道的不少,是我。」

  芮九娘大驚失色,道:

  「那……那這位老婆婆就是『玄衣女魔』莫嫁了?」

  血影神魔景天景尚未答話,甬道中老婆婆慘號之聲突停,芮九娘轉身注目,老婆婆業顫抖著站了起來,滿面疲勞之色,無力地說道:

  「除了我之外,你認為還有那個?」

  芮九娘怕極了這一雙名揚四海的魔頭,不由退了幾步.鐵中中的血影神魔卻適時展臂而起,鋼索抖響,沉聲對玄衣女魔喝道:

  「你別嚇唬這女娃兒,趕快先將她的肩傷治好!」

  玄衣女魔莫嫁桀桀一笑,道:

  「為什麼?這多年來好容易……。」

  血影神魔景天景不容女魔話罷,厲聲叱斥道:

  「這是我夫婦唯一逃出此地的機會,老乞婆,難道你想害我死在這裡!?」

  玄衣女魔霎了霎眼,十分不高興的哼了一聲,對芮九娘道:

  「算你這女娃兒命大,過來,老娘先提淨你所中的陰毒!」

  芮九娘肩頭早已腫大一倍,奇痛已減,卻酸麻難耐,聞言白是上步近前,玄衣女魔出手按在芮九娘肩頭傷處,芮九娘只覺一絲熱力透傳體內,傷處酸麻頓止,十分舒適,約有蓋茶光景,肩鄉流出黑水,繼之變為談紅顏色,最後成了滿摘鮮血,玄衣女魔冷冷地對芮九娘道:

  「伸伸手,在我衣囊之中有個小瓷瓶兒,取出它來,打開蓋兒遞給我。」

  芮九娘聞令即行,輕輕的取出瓷瓶,開啟瓶塞遞了過去,玄衣女魔將瓶中藥物灑於芮九娘肩傷口中,封閉瓷瓶之後,說道:

  「這瓶藥送給你了,再用一次傷就好了,拿去。」

  芮九娘心性本在忠厚涼薄之間,聰慧卻過人一籌,接過瓷瓶放妥之後,向玄衣女魔謝恩德,玄衣女魔仍然冰冷地說道:

  「我抓傷了你,給你治好是本份,用不著謝!」

  芮九娘心中突然十分懷疑玄衣女魔,但表面上卻神色誠敬的說道:

  「晚輩突然至此,怎能怪前輩視之為禁,況前輩曾經警告過我,是我不聽所言自取此禍,因此治傷之德不能不謝。」

  玄衣女魔聞言之後,瞥了鐵牢中的景天景一眼,道:

  「如今咱們誰也不欠誰的了,小女娃兒,此非善地,你走你的吧。」

  芮九娘暗中窺笑老女魔的狡獪,神色之間卻越發肅望而誠,說道:

  「請怨晚輩方命之罪,目下晚輩還不能離開此處。」

  血影神魔景天景這時突然接話問道:

  「這是為什麼呢?」

  芮九娘正色說道:

  「前輩們被困此處,必有須人去辦的事情,晚輩身受醫傷之德,願盡心力。」

  血影神魔景天景沉思了剎那,說道:

  「我夫婦固然有些未了的事情須人代辦,不過卻十分危險,所以我尚在考慮。」

  芮九娘慨然說道:

  男女雙魔久經困厄,此時業已無法忍耐心中的欣慰,玄衣女魔首先含笑說道:

  「咱們就此一言為定,你只要辦妥一件事情,我夫婦脫困之後,必然攜你回轉雪嶺,授以無敵神功。」

  芮九娘神色肅穆的靜聽老女魔的訓示,不出一言,但心中卻在暗笑雙魔所謂無敵神功的威力,目前怎不發揮,血影神魔此時接話說道:

  「你持此蠟燈,朝直前行,至頂端右轉,不久可見一道鋼門,門上共有大小四十八個鋼環,你要記住,必須由右而左只拉單數一遍,鋼門即開,門內有一石鼓,鼓中藏有一柄巧小神刀,將此刀取出,立刻回來,事已畢,九娘,聽清楚了嗎?」

  芮九娘早知紅面矮佛飛天神龍閔天聖已去,正思如何進入金額崖洞而苦無辦法,聞言大喜過望,但恐雙魔看出,故作背記男魔所說各節而不答話,老女魔適時警告說道:

  「既已名為師徒,夠須注意家規,此行只要小心躲避著我曾問你說過的那位紅臉矮小的老頭兒,必可成功,切記莫再妄進,否則……」

  血影神魔不耐煩的接口說道:

  「你真夠嘮叨,快芮九娘去吧!」

  玄衣女魔這才不再多說,閃開去路,芮九娘一面走著一面念著「右數,僅拉單環」。錯過了玄衣女魔的身測,腳步依然不疾不緩,從地上取起蠟燈,剎那遠去了數丈。

  男女雙魔目光閃射著希冀的光芒,直待芮九娘遠去無蹤之後,方始霎了一霎。

  約有頓飯光景,芮九娘的身影隨著搖蕩的燭光又出現在甬道盡頭,男女雙魔止不住心中怦跳,期待著逃生的機會出現。

  詎料芮九娘在相距老女魔十丈地方停步不前,冷冷地說道:

  「鋼門開了,石鼓也叫我打碎啦,可是卻沒有你們要的那炳巧小神刀!」

  血影神魔驚咦出聲,道:

  「這怎麼會,閔天聖向無虛言……」

  玄衣女魔卻悄沒聲的飛身撲向芮九娘而去,芮兒娘冷嗤一聲,動也不動,在一陣鋼索震響之下,玄衣女魔被迫停在相距芮九娘還有七丈的地方,原來老女魔被鋼索所鎖,無法再進一步。

  芮九娘緩緩從身後伸出右手,手中握著一柄呈鞘赤玉鑲嵌著七粒巨琮的巧小寶刀,在燭火後面略以晃動,冷冷地問道:

  「你們所說的神刀,可是這個?」

  血影神魔困於鐵牢之中,無法看到,玄衣女魔卻已焦急的說道:

  「不錯,正是這柄刀芮九娘,好徒兒,快些拿過來!」

  芮九娘唉的一聲歐熄了三疊蠟燈,折合起來放置囊中,但那巧小寶刀上面嵌鑲的巨琮,卻散發著奇異的采光,所以非但不顯黑暗,反而越發明亮,玄衣女魔不知芮九娘意圖何在,只好捺納著性子靜待變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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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血影神魔


  血影神魔到底要比玄衣女魔功高心細。已然料到芮九娘的企圖,揚聲說道:

  芮九娘,你想要我們夫婦用什麼來交換寶刀,說吧!」

  芮九娘淡淡地哼了一聲,道:

  「我是你們的記名弟子,名份已定,這寶刀遲早會給你們,不過卻要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玄衣女魔不待血影神魔答話,當先說道:

  「問吧,不管什麼問題。」

  芮九娘冷口問道:

  「以鋼索困住你的這個人,可是紅面矮佛飛天神龍閔天聖?

  老女魔似是非常不願意提到閔天聖此人,恨聲答道:

  「是這個老賊!」

  「憑你們天外雙魔的功力,怎會被小小的一條鋼索所困?」

  「芮九娘,難道你沒看見我老伴兒是被困在鐵石牢中?」

  「哼!你呢?你只是鎖著一條鋼鏈子,為什麼會弄不斷它?

  「這是飛天抑龍閔天聖的『天佛索』,除非用你手中的寶刀才能削斷!」

  「這柄寶刀總該有個名稱吧!」

  「它就是『黃帝神刀」!」

  「這樣說來,是柄最最貴重的神器了?」

  「不錯!」

  「既然這樣,你們只憑著空口白話收我為記名弟子,就想得比抑刀,太便宜了吧?」

  血影神魔忍耐不住,再次揚聲喝道:

  芮九娘,你說要怎樣才能交換?」

  芮九娘歎息一聲,道:

  「看來是沒有辦法交換了,因為你們曾說生平不求於人!」

  天外雙魔聞言一時竟答不出話來,玄衣女魔半晌之後,恨聲說道:

  「你既知名份已定,像這種欺師惡行卻須當心果報!」

  芮九娘冷嗤一聲,道:

  「我一招一式未得,你們算得是那道的師長?」』

  玄衣女魔溺要接話,血影神魔已怒聲叱斥她道:

  「你就少說兩句沒用的話吧!閃在一旁,由我芮九娘來談此事!」

  玄衣女魔恨恨的退向一旁,血影抑魔在一陣鋼鐵震響之後,由鐵門小方盲中伸出了一隻枯手,手上拿著一隻腥紅的怪圈兒,頗像出土的漢班玉鐲,道:

  「芮九娘,此即名為『血羅環』,乃老夫隨身三寶之一,此環無堅不摧……」

  芮九娘揚聲冷嗤道:

  「既是如此,你何不用這無堅不摧的血羅環,震碎閔天是的天佛索!」

  血影神魔無言可答,急聲說道:

  「此環雖然無法震碎矮鬼的佛索。卻是老夫門戶之中的權信,持之無人敢欺!」

  芮九娘冷嘲的說道:

  「你持有此物,依然被人所欺封於牢中!」

  血影神魔狂吼一聲,只聽到鋼鏈嘩啦啦的串響陣陣,可見他是如何震怒。

  玄衣女魔此時業已冷靜了下來,緩慢的問芮九娘道:

  「你到底是存著什麼心意,何不直截了當的說出來聽聽?」

  芮九娘也緩緩地說道:

  「天外雙魔的『神魔無形爪』威震武林,我想學。」

  血影神魔驀池停止暴跳狂怒的行動,道:

  「何不早說,莫嫁,你教給她吧!」

  玄衣女魔莫嫁閃著一雙綠眼,怨毒的盯在芮九娘的身上,道:

  「芮九娘,你可能守此信約,以我夫婦的不傳秘藝交換黃帝神刀?』,

  芮九娘若無其事的說道:

  「你若認為我不足信賴,不教就是。」

  玄衣文威莫嫁在血影種魔景天景的催逼和芮九娘的狡獪之下,無可奈何的將『神魔無形爪』一招一式的傳授給芮九娘,芮九娘記熱之後,並追問了口訣,玄衣女魔這才接著性於和氣的說道:

  「芮九娘,現在應該把黃帝神刀給我了吧!」

  芮九娘陰險的一笑,道:

  「當然,不過我必須要向你們兩人討個保證!」

  「保證?什麼保證?」血影神魔當先發問,玄衣女魔也繼之追究原因;

  芮九娘橫掃了地上的天佛索一眼,道:

  「此索在黃帝神刀削斷的當空,也就是你們報復恨怨殺我的時候,對不對?」

  天外雙魔沒想到芮九娘有此一問,實難答話,半晌之後,血影神魔說道:

  「適才你去過的地方,門內有一虎頭鋼環。拉動鋼環之後,鐵門立封,由外面再也沒有辦法開啟,你要恐懼我夫婦脫困之後的報復,可以扔下神刀躲在裡面。」

  芮九娘一笑說道:

  「裡面例是平安地方,可是我渴了餓了怎麼辦!」

  血影抑魔嗯了一聲,道:

  「那……那你可以先走出這座甬道!」

  芮九娘陰笑一聲,冷冷地說道:

  「這種騙小孩子的辦法你們還是收起來吧,我逃的再快,也快不過你們,到頭來還不是送死!

  玄衣女魔這時忍耐不住,恨聲說道:

  「芮九娘。你不要忘記,此處依然沒有供你飲用的食物和水,幾天之後,你會來求我,再說,退是一座死洞,進有我們夫婦阻路,你又能逃向何處?」

  芮九娘故作驚懼之色,道:

  「哎喲,我把這些給忘了。怎麼辦呢?」

  玄衣女魔誘導的說道:

  「如令你只有一條路好逃,就是一生臣服我們夫婦,我們會好好待你。」

  芮幾娘面目一變,冷笑數聲之後,諷嘲的說道:

  「你這辦法末見得妥善,現在我實話告訴你們吧,紅面矮佛閔天聖在石鼓之中,還留下了一封信柬,對你們夫婦的惡行,詳載其上,並說你們夫婦三十六處大穴懼已被封,但表面卻無所覺,行動自如,只是每隔兩個時辰要受些很難忍受的痛苦,設若你們不用本身真力相抗,在經過三千六百個時辰之後,則痛苦立失,並且已將所練陰煞化盡,非但無害,更得意想不到的益處,若是一面忍受一面以真力相抗的話。陰煞由體內自焚,當痛楚消失之後,一身皮肉筋血也隨之而化,僅剩一具枯骨,如今你們夫婦已距皮肉化盡之期不遠,我死不了,非但自己帶有乾糧,並且石鼓裡面也藏有足夠的食物,你們莫要認為我會忘記肩頭的傷痕,哼!我就要報復,我要親眼看著你們夫婦慘死此處,不過你們可以放心,找仍然足你們的記名弟子,死後由我掩埋,我還會留幾個字在石壁上,叫後世來此的人,知道埋的是誰,又是誰埋的!」

  玄衣女魔怎能再捺下怒火,厲吼一聲,揚掌凌虛向芮九娘擊去!

  血影神魔卻猛掄起鋼索鏈子,播命的擊打著厚鋼門,震人耳鼓心神的暴響,由甬道中傳向四方,加雜著神魔景天景的怒吼暴喊,令入神魂散飛!

  芮九娘卻在這個時候,飄身後退,她知道玄衣女魔這突然的一擊,是集聚全付真力所發,非同小可,一個閃失稍慢,必受重傷,是被她慌不迭的退後躲避!

  驀地。鋼索鏈子的震響聲音停了下來,卻變作慄人心膽的慘號,那是發自血影神魔之口,這聲調非但令芮九娘汗毛直豎,顫抖不停,也使玄衣女魔陡地停下手掌,接著血影神魔以急促而悲厲的聲音喊道:

  「莫嫁,快!快來!快來!」

  玄衣女魔莫嫁一閃到了鋼鐵閘門的小方窗前,只聽到她淒厲的尖叫一聲,股上神色陡地變作極端驚恐,血影神魔這時似乎非常痛苦的說道:

  「芮九娘說的對,矮鬼是以『慧光心法』點了我們穴道,我性暴易怒,陰煞早已自焚,你怕也熬不過今天去了,莫嫁,我景天景好恨,恨我未能……!」

  血影神魔的話語未完,卻突然中斷,一聲摔響,帶著索鏈墜報的聲音傳來,然後再也聽不到血影抑魔的絲毫聲音,芮九娘幾乎被沉重的空氣窒息,一連著退了幾步!

  玄衣女魔霍地面對著了芮九娘,猙獰的嘿嘿怪笑不停,一步步邁向前去,芮九娘雖然明知玄衣女魔無法脫出天佛索去,但她仍然遠避不迭!

  那知玄衣女魔在無法再進一步的時候,霍地震聲說道:

  「芮九娘你不必怕我,我不會再想殺死你了!我有話問你!」

  芮九娘聲調極不自然的說道:

  「說吧,什麼事情?」

  玄衣女魔英嫁,冷酷地說道:

  「你可還算是我們夫婦的記名弟子!」

  「適才我已經講過,當然還是你們夫婦的記名弟子。」

  「那就好,芮九娘,你剛剛說過要親自埋葬我的屍骨,對嗎?」

  「我說過,不錯!」

  「景天景業已死了,他果如矮鬼閔天聖信柬所說,皮肉化盡而死,我夫婦義共生死存亡,所以我也就要去了,他的屍骨在鐵牢之中,不虞人毀,再說你也無法進去,不過我死之後,你卻一定要將我埋葬,能不能夠答應我,現在請你坦直的說!」

  「我答應你,一定親手埋葬!」

  「很好,我死之後,腰間圍繞的一口寶刀,贈賜給你了,用它掘土最是方便,也算我對你葬我屍骨的一番答報,咱們仍是兩無欠負!」

  芮九娘沒有答話,玄衣女魔卻又揚聲說道:

  「芮九娘,答應的事情請勿反悔!」

  芮九娘一挑雙眉,道:

  「放心吧,這件事我必然作到。」

  玄衣女魔莫嫁臉上突然現出了寧靜神色,似乎她對她生時百事,皆已安排妥善而毫無牽掛,綴綴在腰際摸索了半天,方始解下一柄排有軟套的奇特寶劍,目光瞥了站於遠處的芮九娘一眼,袖劍出套,芮九娘只見碧光一閃,耀眼生花,暗讚一聲「好劍」!玄衣女魔卻像有心對芮九娘一試寶劍鋒利與歪似的,她竟以劍鋒在自己左掌心上輕輕一劃,然後揚掌對芮九娘一現,掌心之上已滴流下腥紅的鮮血,芮九娘暗自驚心,豈料玄衣女魔寶劍一順,飛快的斬向緊系足畔的天佛索上,一聲震響,天佛索毫無損傷,玄衣女魔慘笑一聲,道:

  「若無黃帝神刀,天佛索休想斬斷,我已是瀕死之人,俗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芮九娘,以你的功力來說,若是妄用黃帝神刀而傳於江湖,必遭功高之人所誅,匹夫無罪懷壁其罪,你無力保護神刀安全和自己的性命,今後行道武林,就用我送給你的這柄劍吧,我要去了,你莫忘諾言,我死時神態凜人,你最好轉過身去!」

  芮九娘仍恐玄衣女魔要她轉身是懷有陰謀,冷笑一聲搖頭作答,玄衣女魔長歎一聲,驀池抖手將寶劍拋到芮九娘身前地上,繼之回身撲到鋼閘小方窗旁,厲聲悲號道:

  「天景,等我一步,莫嫁來了!」

  話聲中,芮九娘只見莫嫁身軀猛地一震一抖,身著衣衫立即碎裂化作片片飛墜於地,露出一身羊脂白玉般的肌膚,接著股上突現死灰顏色,繼之如幻似虛一般在眨眼之間皮肉化盡,連五臟毛髮竟也點滴不剩,芮九娘嚇得連連退步,作聲不得。

  半晌之後,芮九娘方始仗膽向前,玄衣女魔已然變作枯骨,雙手依然緊抓在小方窗上,芮九娘自方窗空隙中瞥目血影神魔,血影神魔果然也已變作一具枯骨,芮九娘不禁歎息出聲,暗忖:好厲害的飛天抑龍,好歹毒的截穴手法!

  移時,芮九娘犯了難為,自己答應安葬玄衣女魔莫嫁,姑不論天外雙魔夫婦是否因己而死,是否還有恨怨,只論莫嫁死前贈劍求葬一節,自己也不能失信於已死之人,不過莫嫁雙足雙腕皆有天佛索纏繞,除非斬斷此索或折散惱骨外,無法伙彼分離,折散核骨,自己著實不忍,只好緩緩抽出黃帝抑刀,神刀適才得時,未曾捆出觀看,這時撤劍而出,只見甭道陡呈金色,光映十丈,刀又數寸,既厚且鈍,芮九娘不僅暗皺眉頭,自忖刀鋒這般鈍笨,怎能斬斷天佛索呢,事已至此,只好一試,仍恐用力大小而無功,於是貿真力對索斬去,那知神刀上古異物,雖干將、莫邪,當之亦毀,天佛索應手面斷,芮九娘芳心大喜,立刻斷索捧屍動手拖埋。

  她心思細巧,有意將莫嫁葬於相隔小方窗遠些,所以選中了相距甬道盡頭不遠地方,此時她一心珍視手中神刀,忘懷地上玄衣女魔贈繪她的那柄寶劍,就用攤刀開出一個深坑,神刀掘土如催枯拉朽,剎那完成,埋妥莫嫁之後,並在墳前壁上以神刀刻留了志字始罷。

  芮九娘無處可去,況適才也已發現洞室通路,遂轉回由天外雙魔指點而去過的洞府,雙魔生時曾對芮丸娘說過由內關閉鐵門的方法,芮九娘似是一試真偽,拉動了內部的鋼環,果然在一聲輕響之後,鐵門緩綴封閉,事也湊巧,在鎮門封閉之後,她才突然想起了玄衣女魔莫嫁贈送的那柄寶劍,重拉鋼環,鐵門競末自啟,這一來可嚇壞了芮九娘,天外雙魔只告訴了她由內關閉鐵門的方法,卻未指點重新開啟應當如何,現在等於自封其中,豈不也將步入雙魔後塵困死方止!

  芮九娘焦急之下,在鐵門之上尋覓其他可疑的消息暗栓,無奈空無他物,只得長歎一聲作罷,室內凳椅現成,芮九娘頹然的呆坐其上,心中仍在盤算開啟鐵門的可能辦法。

  驀地記起腰中的黃帝神刀,立即雀躍而起,抽刀出鞘飛身鐵目一旁,臂貫真力,刀尖插向鐵門,黃帝伸刀果非凡物,尺??的鋼鐵巨門,竟無阻攔,刀身??沒其中!

  芮九娘大喜過望,只有片刻時間,即可毀此鐵??無??,那知她正暗自心慰喜歡的當空,驀地一聲昧響,足下地面空然陷落,芮九娘慌不選的飛身而退,忙中有錯,忘記取下黃這神刀,等想起神刀不能遺落之時,已然無及,鐵門突失,洞室頓時小了許多,芮九娘定睛一看時,始知另外一道石牆已自陷下的地面之卜升起,堵塞位了鐵門!

  黃帝神刀已失,再無利器可供逃遁之用,芮九娘痛恨之餘,不禁掩面哭泣起來。

  半晌之後,她止住悲啼,原來另外一端的石壁之上,傳來了陣「澎!澎!」連聲的震響,芮九娘不由希望頓生,側耳細聽震聲來源,豈料適時震響聲停,自此始終再未響動。

  芮九娘再次幽歎一聲,呆坐下去,肩頭突然痛楚,記起了玄衣女魔莫嫁所賜的藥物,立即塗好,經過了幾番心顫膽掠的突變之後,也已十分疲勞,不自覺的在木椅之上睡去。

  天下事不巧者一萬,過巧者萬一,凡人卻往往失意喪氣於不巧之下而疏忽於萬一之中。適才芮九娘聽到的澎澎震響,再也夢想不到竟是她所急於謀面的人兒所發,此事就連老謀深算功力達到罕絕化境的閔天聖,也未曾想到在短短的數月之中,乃子閔憫和穆存儀已經巧得了奇緣習成神勸,突破七十二室洞的每一處石壁,到達了最後一間石室。

  萬般巧成書,芮九娘偏偏不早不晚從閔天聖拘禁天外雙魔的秘洞中進來,非但促使天外雙魔早半年而死,並且使最後的一條秘室門戶變為死地,如今金鞭崖洞才算是著實的變成了人力無法再能打通的絕城,前後兩座秘門已窗與石峰相連,若無開山之功,困居其今的人就休想活著出來了!

  芮九娘夢中醒來,不知是晝是夜,洞室頂上高懸夜明之珠,蠟燈已無用武之地,她只有忍耐著活下去,於是取出所帶乾糧慢慢吃著。

  她剛剛嚥下第一口乾糧,驀地驚天動地的一聲暴響自身後傳來,她似知大禍臨頭,本能的飛身而起,閃向迎面那堵由地底升起的石牆角旁,繼之碎石散飛震響聲聲,適才坐處木椅,恰被墜落的巨石擊中,若非她已避過,怕不骨斷魂亡。

  震響漸漸停止,石沙塵灰卻依然撲飛散落未已,灰揚塵落之下,卻傳來了喜悅歡呼的人聲,道:

  「真沒有想到二弟今日會一掌見功,這是第七十二間石室了,咱們竟早了半年出去!」

  繼之又聽到一人謙虛的說道:

  「比皆大哥所賜,怎說是小弟一人之功呢。」

  話聲中,自斷裂散碎而成為穴洞門戶的石壁處,跟進來了兩個人,他們和避身石牆一角的芮九娘恰正目光相對,彼此注視之下,不禁同時發出驚咦之聲!

  半晌之後,雙方直視未已,仍然無人開口,原來這突然擊碎石牆而出的兩個人,正是穆存儀和閔憫,難怪雙方同時驚咦而被此無言了。

  閔們見得多些,當心乎神靜之後,首先劍眉一挑道:

  「姑娘怎生逃得這金鞭崖洞?什麼時候來的?為什麼前來?」

  一連著三個問題,著實令芮九娘又氣又惱並難以答覆,穆存儀天性仁厚,眼看著芮九娘粉面含面羞無法答活,極為不忍,於是問道:

  「這位姑娘大哥不是先見到過嗎?大哥身為地主,怎好意思姑娘這些活兒,還是先請姑娘到隔室坐下來談吧。」

  閔憫不好意思的看了芮九娘一眼,果如穆存儀建議,恭請芮九娘到隔重落坐。

  坐後,穆存儀不待閔憫開口,首先笑對芮九娘道:

  「金鞭崖洞已然全部封閉,無路可通,不知姑娘是怎生進洞來的?」

  芮九娘不能不答,但又無法實說心意,只好瞞起先前的一段經過,說是偶然失足墜落危崖,萬幸中途借鋼劍之力停住,無心發現秘洞甬道,碰上天外雙魔進而到達洞室。

  閔憫聽到這裡,不禁和穆存儀交換了一下眼光,再次追問下情,芮九娘適才業已聽到穆存儀稱呼閔憫地主,認為關於天外雙魔之事閔憫早已知曉,是故不敢謊言,將後來遭遇的一切詳細說出,到她無心觸發埋伏而失落黃帝神刀被困為止。

  穆存儀和閔憫聽到黃帝神刀已失,鐵門隱去,大驚失色,竟然愣在椅上,芮九娘深感奇怪,料知自一己作錯了事情,只好含羞帶愧的低聲說道:

  「小妹一時心急失誤,是不是因此發生了困難?」

  閔憫沒有好氣的冷哼一聲,道:

  「困難?呼!這困難可大了!」

  芮九娘神色越發不安,穆存儀以祈求的眼光示意閔憫之後,方始對芮九娘安慰並解說內情之緊要原故,道:

  「金鞭崖洞七十二室,乃是閔憫大哥尊人靜修之所,閔前輩有心成全在下,故將崖洞封閉,留示於第七十一室之中,示柬載有以『黃帝神刀』破解鐵門出困詳情,並賜示對天外雙魔便宜從事之權,但卻再三告誡,設若誤觸『七絕埋伏』,非但鐵門立隱,並有『金星石閘』阻路,此閘若無神刀在手,任憑誰也休想擊毀出困,姑娘卻引發了七絕埋伏,並將神刀失落,眼見得我等必然生困此間而難逃不死,故而盟兄十分震怒,不過事已至此,姑娘又是無心犯錯,天意如此,姑娘不必再覺難安了。」

  芮姑娘聽說出困無望,不由驚慌失色,穆存儀和閔憫卻誤認芮九娘變顏變色是為了錯觸埋伏的關係,心中不禁對芮九娘啟發了些許好感。

  芮九娘在神色一變之後,立即深悔自己的毛燥,故作十分不安的樣子說道:

  「小妹沒有想到闖下這般大禍,這可怎麼辦呢?」

  其實她問的是實情,假如金星石閘果然除黃簾神刀之外,再難毀去,她豈不是也將困死金鞭崖洞之中,事關自己生死,當然神態語氣都現出真情。

  閔憫似因適才直斥芮九娘之事而報歉,這時也安慰她道:

  「事情並非一點希望沒有,只不過要費很多時日才能辦到,姑娘不必再接在心上面不安了,再說我穆兄弟說過,萬般都是天意,也不能全怪姑娘。」

  芮九娘聽說還有脫身的辦法,不由放下心來,但她卻立刻又想起另外一個問題,於是接著故作替閔憫和穆存儀著想似的問道:

  「這樣小妹就安心些了,不過此處可有足夠的食水和米糧?

  穆存儀含笑答道:

  「這一點姑娘可以放心,此間有足夠的食物。」

  話說到這裡,三人都覺得已經沒有了題目,閔憫在半晌之後,才開口問道:

  「如今姑娘已經要和我們兄弟共渡患難,所以應當請教一下姑娘的芳名。」

  芮九娘無法不答,說出了名姓,好在閔憫因相隨乃父而未曾在江湖走動,穆存儀卻先其胞兄一步到達青城,雖知芮九娘是乃兄之友但卻並無深知,是故毫未疑及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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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4 23:31:19 |只看該作者
  穆存儀和閔憫自然也接著各報名姓,芮九娘暗中心驚,她這才知道在朝陽古洞取得斷魂血箭的少年,是玉面煞神穆存禮的胞弟,一時之間她反而不知將來要如何對付穆存儀才好。

  穆存儀自然不知芮九娘心中所想之事,遂對閔憫言及先情指定芮九娘歇息地方,於是在閔憫指引之下,芮九娘住到第六十五間石室之內:

  她在金鞭崖洞之中的第二天,曾得閔憫和穆存儀的同意,暢遊了一遍七十二洞室,其間發現不少斷壁殘牆和有心損毀了的壁圖及火焚之後的紙灰,芮九娘雖然悶過穆存儀這種種原因,不過穆存儀卻和閔憫一樣,都只是含笑不答。

  原來這斷壁殘牆皆系被穆存儀和閔憫真力所毀,至於那些被焚的紙灰及壁圖,卻是武林中人人欲得的奇技和經典,這些都是紅面矮矮佛閔天聖留示要其子及穆存儀所毀掉的,原因是誠恐無心中將這些東西遺落江湖而留下無窮之害。

  金鞭崖洞口已然無路通往,芮九娘和閔憫及穆存儀,只好忍耐的住下去。

  此時,石承棋和管冰心姑娘,卻已到達了朝陽古洞,朝陽古洞自穆存儀去後的第三十天,天通真人業已歸來,當他發現聖像已毀埋伏引發將通路阻塞之後,已知穆存儀忘懷所矚,重搜要地,始知穆存儀已經脫險,天通不由暗中長歎,斷魂血箭已陷鋼牢蛇穴之內,一切皆系前定,遂準備稍作逗留即去。

  期間卻恰好遇上了季東海等人,追查玉面煞神的下落,儘管季東海是江湖黑道高手,卻依然不識得天通真人的真正面目,一天通非常容易的打發走了他們,不願再惹這些麻煩,次日即運隱他處。

  那知幸脫大劫而不死的曲化民,既悲愛子慘死,又恨自己功力盡失,在無法雪仇之下,突生巧計,傳昭武林,聲言知曉斷魂血箭藏處,於是消息震驚了天下,各路豪強及武林中人和數名已隱江湖的怪客,無不中了曲化民借刀殺人而復仇的計謀,明走暗行紛紛向青城山區的朝陽古洞而來。

  石承棋和管冰心姑娘,雖然未誤行程,但因中途奉生了駝奴擊斃季東海的事件,已晚了半天,當他倆到達朝陽古洞的的候,洞外卻已聚集著十數名武林江湖的高手,個個拔劍弩張怒目面視,不知為了什麼。

  時當將近黃昏,雖說朝陽古洞非普通遊客所能到達,但在光天化日之下劍槍相對,看來總覺得不甚合適。

  冰心姑娘和石承棋乍現身形,那十數名江湖武林中人,業也紛紛注意到他們,他倆卻毫不理會,只顧緩步向朝陽洞中踱去。

  當他倆踱臨朝陽古洞的時候,兩旁突然人影橫飛六七位武林中人攔住了他倆的進路,冰心姑娘娥眉微蹩才待開口,石承棋卻已開口問道:

  「你們這是為了什麼?意欲何為?」

  內中一人冷笑出聲,道:

  「兩位這又是想幹什麼?意圖如何!」

  石承棋一指朝陽古洞說道:

  「在下與師妹要進朝陽古洞,莫非這不可以?」

  又有一人接話說道:

  「朋友話倒實在,可知我們在此地幹些什麼?」

  冰心姑娘此時業已明白了原因,但她放作不解的說道:

  「你們愛幹什麼就幹什麼,和我師兄妹無關,請讓讓路,我們要進去!」

  這時一個相貌凶悍的高大和尚,哈哈一笑,道:

  「小姑娘話倒說得不費力氣;要能隨便進去的話,佛爺豈不早進去了。」

  冰心姑娘冷哼了一聲,道:

  「沒人攔著不叫你這和尚進去呀。」

  和尚再次哈哈一笑,手指朝陽古洞右測石壁之上說道:

  「小姑娘你看見了沒有,是這兩個玩意兒攔著佛爺,不能進去!」

  經過和尚的指點,石承棋和冰心姑娘方始看到,洞有石壁之上,釘著一個張著雙翼的骷髏,大有五一寸,骷髏下面約二尺地方,卻釘著一根喪家所用的招魂紙幅,幡柄長僅五寸,兩條黃紙幡卻足半有餘,迎風飄展分外扎眼,石承棋不由暗中一驚,他雖然不識得這兩般物件的主人,但由這兩般物體的質地和釘入石壁的手法上面,卻己看出對方內力深厚的嚇人,冰心姑娘卻從兩位界人口中聽說過這兩樣東西的主人是誰,暗中冷笑一聲,自忖道:想不到會這樣快就斷了恩師一件大事。他倆一個在沉思,一個在付念,是故未能答覆和尚。

  和尚卻錯當他倆業已和自己一樣,心生畏懼,又一聲哈哈之笑,道:

  「怎麼樣,認清楚了吧?這兩位前輩既有暗記在此,那個膽敢妄進此洞!」

  石承棋劍眉一挑,才待答話,冰心姑娘卻冷冷地對和尚盯了一眼之後,道:

  「師兄你請按照我說的來做,把那骷髏起下來,然後反著再釘上去!」

  石承棋看了冰心姑娘一眼,只見冰心姑娘神色威穆,遂不多問,立即上前以真力輕輕起下骷髏,然後反著又釘在壁上,一起一釘,石承棋有心一試自己和物主人的真力孰勝,在辦妥之後,不由得意的一笑,原來他要比物主人的內力還要強上一籌。

  冰心姑娘吩咐石承棋例反骷髏之舉,已然鎮住了那個凶悍和尚及其餘的高手,當石承模事畢之後,冰心姑娘卻移步向前,二指輕舒已將喪門紙幅扯出石壁,繼之也反向一插,喪幡連柄和那兩道紙條,一齊沒入石中,和尚竟然不由自主的驚咦出聲,退步不選,其餘眾人也無不驚謊色變。

  冰心姑娘卻若無其事的對凶悍和尚等人說道:

  「我醜話可說到前面,惹不起這兩個留下暗記怪物的朋友,趁早走,否則這兩個怪物來時著見暗記被人倒置,必然大怒,那時他們青紅不分可見人就殺!」

  此言出口,眾人無不退步不迭,冰心姑娘卻若無其事的以食指在兩般暗記中間,刻畫起來,只見指下之後,石粉紛紛場飛,發出沙沙聲響,眨眼之後,在那般怪異的暗記當中,多出了一塊尺方的石頭,石頭上放置著一柄石劍,望之競似克物一般!

  凶悍和溺久行江湖,熟知備派中事和人,但卻看不明白冰心姑娘這柄石劍是代表著什麼,不過他對冰心姑娘指上的功力和這份膽量,已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冰心姑娘刻留石劍於壁上之後,竟然不再進入朝陽古洞,斜瞥了眾人一眼,道:

  「師兄咱們走,今天晚上有熱鬧瞧了!」

  石承棋尚待動問為何不進朝陽古洞,突見冰心姑娘寒著俊臉已經轉向來時路上,遂不再多問緊隨在冰心姑娘身後而去。

  拔劍弩張圍繞在朝陽洞口的這些人,在目送石承棋和冰心姑娘遠去無蹤之後,彼此互望了幾眼,竟然各收刀劍也急急離開了當地,除那凶悍高大的和尚外,再無人在!

  凶悍高大的和尚濃眉緊鎖一堆,沉思多時,突地自語道:

  「天下絕無這巧的事情,錯過這天賜機緣豈非不智,進去!」

  話聲中,他閃身飛縱進了朝陽洞,自然,他志在換獲斷魂血箭,因此罔顧那暗記主人的凶狠殘暴,認為天下不會有這巧的事情,暗記主人性巧到來,所以涉險面進。

  夕陽無限好,黃昏霎眼過去,洞內外已是黑暗一片,可是凶悍的和尚,卻剛剛找到了洞頂上秘徑的通道,如何肯放棄得實良機,咬咬牙,一閃手中火折,投向通道盡頭!

  適時,一聲淒厲的長嘯由遠而近,嘯聲停時,朝陽古洞外,映著微弱的鉤月,現出一個瘦長的怪人,殘眉碧目,煞白的一張馬臉不見絲毫血色,長髮飄被垂肩,望之無異喪門弔客!一身禿邊的白色麻衣,似守重孝,手持一支丈長的招魂喪門幡,站在朝陽古洞口外,目射煞火一動不動!

  接著一聲鬼哭傳自遠山,哭聲哀傷有若秋雨,聲音未歇,朝陽占洞外面已出現了這人的身影,這人身量高大,一身灰袍,腰柬白色布帶,頭如麥頭般大,怪的是除皮包緣頭之外,好像並沒有肉,活像一顆骷髏,頸間串垂著大小十二隻骷髏表記,竟也目射煞芒直瞪著洞口,一動不動!

  移時,骷髏怪人鬼哭一聲之後,冷冷地問弔客說道:

  「後老怪,你比我先到剎那,可知道這是什麼人辦的好事?」

  喪門弔客的後老怪陰笑一聲,也冷冷地說道:

  「莫非你認為我比你早來些時,就應該回答你這種毫無道理的問題?」

  「後老怪你要放明白,我『骷髏神魔』可並不怕你!」

  「嘿嘿嘿嘿!笑話,姓赫的,你也放清楚些,我『喪門鬼王』也不怕你!」

  「後老怪,你稍安勿燥,赫某人因為你我雙方的表記,皆彼人毀,毀者並且深知你我的信約,將表記例轉,迫使我們兩個人在沒有擒獲此人之前,不能殺生取物,故而好言好語和你商量,你卻不知好歹自認為了不得似的,這是什麼道理!」

  原來骷髏神魔赫黑森和喪門鬼王后陰柄,是為了表記被毀而爭論,他倆雖然功力已達登峰地步,但在暴怒之下,竟未留心冰心姑娘所刻的石劍,再說石劍本系借石壁雕成,顏色相同,又當黑夜,也難怪這一對與「天外雙魔」和「天山雙殘」齊名字內的怪物,未能看出,因而互不相讓!

  老怪物們正爭論間,突地雙雙冷哼出聲,不約而同一道向朝陽古洞中喝道:

  「什麼人給老子滾將出來,遲誤片刻活剝了你的皮!」

  老怪物們沒有想到彼此話語竟然全都一樣,不由互怒視了一眼!

  朝陽洞中只有那個凶悍的和尚,他順洞頂秘徑而行,竟遭碰壁,搜索良久仍無通路,想起時間不早,誠恐不幸遇上煞神,疾縱而下,不料人在洞頂秘徑口際,業已聽到兩個老怪爭吵之聲,亡魂喪膽之下,才待藏身不出,已被老怪物們聽到聲響,他深知老怪物們的厲害,眼珠一轉計上心來,立即揚聲說道:

  「晚輩『屠人活佛』成泉,恭候兩位前輩多時。」

  成泉在話說完後,飛身面出,對著兩個老怪物恭敬的各施一禮,站在一旁。

  骷髏神魔一見成泉,首先冷哼一聲問道:

  「你這禿賊有多大的膽子,竟敢先老夫而進此洞,鬼鬼祟祟的規幹什麼?」

  喪門鬼王斜瞟了骸骸神魔一眼,譏諷的說道:

  「像這種見不得人的禿賊,一掌打死就是,那有閒空和他囉嗦,哼!」

  骷髏神魔鬼哭一聲,道:

  「鬼總是鬼,一輩子難成氣候!」

  喪門鬼王大怒,一震手中長幅就待動手,成泉卻立刻說道:

  「兩位前輩請先不要爭論,晚輩冒死先進朝陽古洞,就是為了恭候前輩們駕臨之後,稟陳重要之事,否則晚輩忽敢……」

  喪門鬼王不等「屠人活佛」把話說完,已不耐煩的喝道:

  「哼,憑『天外雙魔」那種人物,竟會收了你這樣一個不成材的弟子,有話簡潔點說出來,少打些不要的過!」

  屠人活佛竟是業已慘死的天外雙魔門下,難怪得了這種名號,別看成泉凶狠過人,功力極高,但對和他兩位恩師齊名的老怪,卻不敢多放一個屁,聞言立即地諂笑道:

  「是是是,晚輩遵命,晚輩曾經親眼目路過倒置兩位前輩暗記信物的人!」

  兩老怪聞聽大喜,慌不迭地問道:

  「是誰?現在何處?」

  屠人活佛回身手指著老怪們的表記說道:

  「此人也留下了記號,請兩位前輩近前一看。」

  兩個老怪聞言不禁深覺慚愧,憑自己的身份和功力,竟然沒有發現他人所留的表記,實在難堪,但又不能不向前觀看,只好一言不發走近了一些。

  者怪物們皆能在黑夜中視物,經屠人活佛指點了地方,立即發現冰心姑娘所留的石劍,他倆竟然同時出驚歎一聲,暴然退後數丈,並且雙雙左顧右盼的顯出失措慌張的樣子,雖然他倆毫無發現,卻依然不願再為停留,正要各自取還壁上的暗記而遁,居人活佛成泉卻不早不晚的又開口說道:

  「是一男一女,年紀僅有二十多點,長的真美,可惜晚輩忘記問他們名姓。」

  老怪物們聽說是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女,神色又是一變,喪門鬼王首先問道:

  「成泉,你可敢保證這刻留石劍的人,是一雙青年男女?」

  屠人活佛成泉立刻聽出喪門鬼王的嚴重話彥,心中暗自盤算一切,表面卻正色道:

  「晚輩看得仔細,保證,沒有錯誤。」

  骷髏神魔陰笑一聲,突然問道:

  「成泉,那個刻劍留記的丫頭,是不是出家人?背後背著一柄奇異古怪的石劍?」

  屠人活佛成泉,曾隨乃師天外雙魔行道江湖甚久,心計甚多,功力之高,已是罕見,對百劍來歷並非投聽乃師說過,只因先入主見,認定冰心姑娘一個俗家女子,和神石奄不會發生聯貿,放而適才沒有想起石劍的來歷,如今經傲骷髏神魔詢及留記之人是否女尼,不由恍然悟出內情,但是成泉陰險狠毒不亞於乃師夫婦,況冰心姑娘確非女尼,立即路頭答道:

  「不是出家人,背後也沒有背著東西!」

  骷髏神魔和喪門鬼王聞言互望了一眼,這兩個老怪物,當年就是為了畏懼神石奄主「石尼」,方始隱於邊荒之地,久久不敢在武林中走動,近數年來,一因久無「石尼」消息,再者本身功力業已爐火純青,百尺竿頭又上了一步,自認已能不贖,其三,久聞天山雙殘君山大開無敵之宴,宴雖未能如願絡始,但除宇內六宿為便外,卻不見心中所懼的幾位異人出面,放心不少,最後聽說武林奇寶斷魂血箭出現江湖,得寶心切,遂再出江湖到達青城,謀劫異寶。

  骷髏神魔本身還另有另有打算,他想在得到斷魂血箭之後,立刻納集天外雙魔、天山雙殘和喪門鬼王,在自隱居的「神魔嶺」相會,共研奇絕之技,然後大張旗鼓和「枯叟」「神童」「金頂聖僧」及『玄玄怪道」「紅面矮佛」與「石尼」等人,作生死存亡之一搏。因此當他夜間發現喪門鬼王的時候,有心挑起鬼王怒火,先試一下鬼王的功力!

  不料突現神石奄主「石尼」的「石劍」表記,他和鬼王雖說自信已能相敵石尼,但卻並無十成把握,況石尼既知他和喪門鬼王都在此地,確依然留下表記,自然石尼是認定必能勝過他和鬼王方敢如此,所以他和鬼王發現石尼表記之時,心中立即存了退卻之意。

  屠人活佛成泉突然說明刻留石劍表記之人的年齡,喪門鬼王和骷髏神魔已然安心不少,等問明這人竟然也不是石尼掌門弟子之後,立即放下全心,如今這兩老怪物雖然仍舊有些懷疑,但確已經不想退去,說實話,斷魂血箭著實有使人為它拋棄生命的價值,兩老怪既入寶山,焉肯空手而返呢!骷髏神魔和喪門鬼王在互望一眼之後,神魔首先試探鬼王的心意,道:

  「後兄,你最近可曾聽到過』雙魔』『雙殘』的消息?」

  喪門鬼王早已年老成精,一點就透,遂搖頭說道:

  「自十五年前『翠碧障』聚會過後,再也沒有見道過他們四位。」

  屠人活佛成泉,也不是盞省油的燈,此時確接話說道:

  「晚輩師叔『雙殘』數年前曾在君山露過面,至於家思師二者

  因為成泉中斷了話鋒,兩者怪不得不問道!,「小禿賊為何說話吞吞吐吐,景仁兄夫婦現在何處隱修,還不快說出來!」

  屠人活佛成泉根本不知道天外雙魔的事情,但他必須挾著雙魔的名頭面自重,否則今夜就許喪命在兩個老怪物的手中,他早已翹好了答對的話語,故作神秘難測的說道:

  「家恩師因為巧得『天魔真火神經』在某處用功正緊,示令晚輩來此尋覓傳言江湖已經出現的斷魂血箭,曾嚴囑晚輩,不得洩露隱身之地,不過……」

  成泉再次停話不說,喪門鬼王已然不耐,沉聲喝道:

  「小禿賊,你要敢在老夫面前施乖巧,可是自己找死!」

  骷髏神魔也在催問下文,屠人活佛成泉這才故作鄭重的說道:

  「家恩師曾令晚輩稟陳兩位前輩,來年中秋之夜,家思師將到『神魔嶺拜安!」

  骷髏神魔殘眉一皺,道:「我那景兄可曾說明駕臨神魔嶺的原因?

  屠人活拂成泉謊言編的天衣無縫,故作謹慎的說道:

  「家恩師未曾忘懷十五年前,翠碧障之恥,有心功成之後相約前輩與敵者一搏!」

  這句話洽是骷髏神魔心中所想,故而聽得耳順,含首微吁一聲,轉對鬼王說道:

  「後兄,小弟本來也有此意,後兄敢否一路?」

  喪門鬼王又何嘗能夠忘懷當年之恥之恨,溉然說道:

  「昔日翠碧嶂頭有我,未來相約那些老不死的總了斷時,自然也有我一份!」

  骷髏神魔立即含笑說道:

  「後兄有此心意,請即與小鼓弟聯手取寶,事成共習絕藝」

  喪門鬼王也含笑相諾,繼之說道:

  「沒若今夜有人從中生事,就是你我的冤家,小弟與赫兄聯手對敵又何懼石尼!」

  喪門鬼王話剛說完,骷髏神魔尚未答話,暗影之中卻突然傳來了一聲冷嗤,屠人活佛成泉有心打個頭陣,立即獰笑一聲身形拔起,疾若閃電般撲進了嗤笑聲音傳出的黑暗影中,兩個老怪物不由點頭讚許,威認憑屠人活佛的一身功力,必可擒獲暗中暖笑的敵人,是故並未出手接應。

  詎料屠人活佛成泉的身影剛剛撲隱於黑暗之中,立即傳來

  一聲慘呼,龐大的身軀從暗影中橫飛倒滾出來,摔臥地上,半購方始狼狽地爬起,驚懼色變地退到了老怪的身後!

  兩者怪物熟知屠人活佛的技藝和功力,目睹此情,心頭一凜,彼此示個眼神,表面雖極從容,暗中卻已提足內力相待來敵!

  喪門鬼王鬼哭一聲,對暗影之中冷冷地說道:

  「是什麼牛鬼蛇神近前點讓後老子瞧瞧,要是象狐鼠一般藏頭露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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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4 23:31:41 |只看該作者
  喪門鬼王的話還沒有說完,從暗影之中業已走出來一雙壁人,男的英氣挺拔,女的面含秋霜,那老怪物身後的屠人括佛成泉,雖然面色蒼然似極是痛苦,卻首先恨聲說道:

  「傍黑時候,在洞口毀壞前輩們暗記的就是這兩個小狗頭!」

  骷髏神魔赫黑森本是提心吊膽著目注暗處不懈,等石承棋和管冰心姑娘現身之後,看清果如屠人活佛成泉所說,是一對行年男女,不由寬心大放,此時搶上一步怪哼一聲說道:

  「日間路老夫信物倒置朝陽古洞口的人,真是你們兩個?」

  石承棋不待冰心姑娘開口,已承認說道:

  「我不懂什麼是你的信物,因為看著那個死人骨頭不顧跟,所以就翻了個身!」

  骷髏神魔嘿嘿陰笑兩聲,道:

  「你可知道此舉犯了老夫的禁忌?」

  石承棋也還了兩聲冷笑,道:

  「你可知道朝陽古洞不容邪崇之流猖狂?」

  冰心姑娘口中方才得知詳情,是故見到髏神魔對答之時,不再客氣。

  骷髏神魔赫黑森聞言暴怒,厲聲喝道:

  「該死的小狗頭,火速報出你的出身和名姓,老夫立即打發你這小狗上路!」

  冰心姑娘適時冷嗤一聲,接話說道:

  「赫黑森你稍安勿躁,姑娘遲早會連你帶後陰柄一道開發的,不過卻非現在!」

  喪門鬼王后陰柄不由怒叱一聲,道:

  「丫頭大膽!」

  冰心姑娘卻已揚聲說道:

  「你們自命是老奸巨猾的人物,那知竟是一對笨得出奇的無用蠢豬!」

  喪門鬼王后陰輛已難再耐,厲聲喝道:

  「狗丫頭竟敢亂語妄言侮蔑老大,說不出道理的話,老夫等著看你的報應!」

  冰心姑娘不去睬他,手指著屠人活佛成泉說道:

  「這個禿賊一句實話沒有,他那寶貝師父天外雙魔,早在十年前被『紅面矮佛』閔老前輩擒獲,以『天佛索』鎖困於金鞭崖洞萊一個地方,可笑他滿口鬼話,你們這兩個老賊卻信以為真,在我代替家思師殺爾以全昔日誓言之前,先告訴你們此事的真象,設若爾等不信,大可擒住禿賊一問真偽!」

  兩個老怪物聞言神色一變,不由同時回顧身後的屠人活佛成泉,成泉暗中叫苦,但他狡猾至極,看出不利立即揚聲說道:

  「兩位前輩莫上丫頭的離間之計,等將丫頭擒獲之後,晚輩立刻帶路去見家思師夫婦,至時真假白明。」

  成泉自以為隨機應變十分巧妙,毫無破綻,那知兩個老怪物早已年老成精,業已聽出語病所在,骷髏神魔陰笑一聲,道:

  「成泉,事了之後你當真帶路去見天外雙魔?」

  屠人活佛成泉依然不知大禍臨頭,接話說道:

  「前輩放心好了,擒獲丫頭之後,晚輩立即帶路到家恩師清修功力的地方。」

  骷髏神魔赫黑森和喪門鬼王后陰柄,聞言一哭一笑聲凜入膽,屠人活佛這才有些明白大事不好,正想著對應之策,只聽到喪門鬼王后陰柄獰然冷嘿了一聲,陰森森的說道:

  「你有多大膽子,竟敢違抗天外雙魔的命令?先時你說事前不能告人雙魔清修之所,故而老夫深信不疑,如今你卻又說可以前去,成泉,你是活昏了頭,老夫何許人也,你敢撤蒙詐騙,老夫在殺這女蛙兒以前,先拿你這東西開刀!」

  屠人活佛成泉聽到喪門鬼王后陰柄說自己是活昏了頭,已知難逃慘死,兩個老怪物又適擋著面前的逃路,萬般無奈之下,不等喪門鬼王把話說完,脫手發出一大蓬毒「天魔拘魂針」,襲向骷髏神魔和喪門鬼王的要穴,人卻猛地頓足向朝陽洞側危崖絕壁投去,成泉明知落身危崖之下也是必死,但他卻是寧死崖下面不願身受兩個老怪物的慘酷刑迫喪命!

  兩個老怪物功力之高出乎居人活佛意料之外,骷髏神魔冷哼一聲有掌凌虛一抓一甩,已將屠人活佛所發天魔拘魂針震飛到數丈以外,左掌化指,向屠人活佛成泉後腰點下!

  喪門鬼王后陰柄卻在屠人活佛成泉暴發「天魔拘魂針」的剎那,身形候地飄起,當屠人活佛迅速投向危崖的空當,喪門鬼王后陰柄業已站於危崖邊沿,迎上願人活佛成泉,獰聲說道:

  「憑你想在老夫面前逃循,豈不是作夢!」

  屠人活佛成泉在身形縱起之後,不待骷髏神魔赫黑森凌虛所點的「斷魂魔指」

  打到,更先於喪門鬼王后陰柄獰聲叱斥,業已神色陡地一變,由高空直墜而下,揮臥地上。

  因之骷髏神魔凌虛所發之一指及喪門鬼王懼留撲空,兩個者怪物當屠人活佛成泉功力高超,厲喝一聲雙雙撲向成泉前後,才待出手抓下,突見成泉摔臥地上全身顫抖,神色蒼煞一臉冷汗,業已慘哼出聲似是極為痛楚而難禁。

  兩個老怪物眉頭一皺,尚未想明白事出因由,冰心姑娘已經冷的說道:

  「適力當我聽說禿賊是惡名在外的屠人活佛成泉。因此在禿賊撲之時,以『寒石佛掌』震回賊禿,此時賊禿五經穴脈皆將硬,奇痛難當,業已離死不遠!」

  兩老怪聞言心驚,昔日他倆即是被神石奄主石尼「寒石佛掌」所傷,那次幸有金頂聖僧在旁,石尼末下殺手,不過兩個老怪即也經過三月時間方始治癒重傷,對「寒石佛掌」仍有餘懼,自然而然的聽到冰心姑娘之言面心驚膽顫!

  冰心姑娘這時卻話鋒一變,轉向兩個老怪之一的喪門鬼王說道:

  「後陰柄,姑娘別師行道江湖之時,恩師曾矚若遇你這老鬼,殺以全誓,你可有話說?」

  骷髏神魔聞言沉思剎那,不待喪門鬼王答覆冰心姑娘,已搶先說道:

  「姑娘,你可是『神石奄主』門下?」

  喪門鬼王后陰柄突然聽到骷髏神魔稱呼變更,已知赫老任之意,陰森著一張吊容馬臉,冷哼了一聲嘰的說道:

  「赫老怪,你打著什麼算盤?稱呼這丫頭作姑娘,是想幹些什麼?」

  石承棋雖然少年老成,但對應付這兩個老怪來說,已早得了冰心姑娘的指點,是故不待骷髏神魔答覆喪門鬼王。已一笑說道:

  「鬼王你不必再問老魔,老魔聽說管女俠並非尋他,自然存了棄你不顧的心意,不過他的夢想再難如願,我師妹故然並非尋他的晦氣,可是我卻不會放他過去!」

  喪門鬼王聞言嘿嘿怪笑兩聲,誚嘲骷髏神魔道:

  「夠老怪,如意算盤被砸了吧?怎麼樣?願否和我姓後的攜手列敵?」

  骷髏神魔不智喪門鬼王的問話,卻斜瞟著石承棋道:

  「小朋友,你稱呼姑娘叫師妹,老夫深知石尼不收男徒,你是誰的門下?」

  石承棋對於師門尊重異常,立即答道:

  「家師乃宇內六宿!」

  骷髏神魔哈哈一笑,立即轉對喪門鬼王說道:

  「後老怪,俗話說得好,冤有頭,債有主,石尼門下找你,恕我難以為力,至於這位小朋友找我,自然也不勞你來費心,後老怪,咱們各幹各的吧!」

  喪門鬼王后陰柄聞言大怒,才待喝罵骷髏神魔幾句,一旁倒臥地上的屠人活佛成泉,突然慘號一聲自地上蹦了起來,七竅流血繼而僕身死去!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使骷髏神魔赫黑森立即暗萌急退之念,揚聲對石承棋道:

  「小朋友,此處留待鬼王與你師妹交搏,老夫和你另外找個地方如何?」

  石承棋一笑,道:

  「抱歉,咱們就在這兒作個了斷吧!」

  這時突聞冰心姑娘嬌叱一聲,道:

  「老鬼你在作夢呢!」

  話聲中寒光一閃,人影橫飛,喪門鬼王后陰柄已和冰心始娘纏戰一處!

  石承棋更不多言,撤劍震腕已削到骷髏神魔的前胸,骷髏神魔大頭一晃,人已移向後方文遠,石承棋三次震劍追擊,骷髏神魔竟然三次縱退躲避,石承棋已知骷髏神魔意圖逃難當場,暗中冷笑一聲,第四次甩劍追上,果然,骷髏神魔也第四次退逃,那知石承棋這遭業已改變了策略,趁骷髏神魔退逃之際,一提真力,劍化銀龍直員而到,骷髏神魔不料弄巧成拙,再退已遲,迫得撤出神魔捧相抵,一招相接,自難再退,立即血戰!

  骷髏神魔在接戰石承棋之後,已知自己錯料了對手,原來骷髏神魔聽說石承棋是宇內六宿的門下,暗中十分欣慰,這老怪物的功力,高出天山雙殘而略遜於天外雙魔中的血影神魔,與喪門鬼王各有特長平分秋色,曾與宇內六宿搏鬥多次,雖然未勝卻也不敗,石承棋既是六宿門下,功力也自難高過其師,是故這老怪認定對付石承棋必勝無疑。

  不過這老怪物卻計算不到,石承棋六載苦研絕學,已獲六宿所授,以老怪物一人之力而搏六宿,怎能有勝?所以在接招數合之後,業已知道弄巧成拙,退已不能,只好拼盡全力相敵!

  喪門鬼王后陰柄,在目睹屠人活佛慘死的剎那,驚凜石尼威震天下的「寒石佛掌』」功力,計算冰心姑娘火候雖差,卻已難政,已存免脫之念,當骷髏神魔菠黑森和石承模答對的時候,喪門鬼王瞥見冰心姑娘恰在回顧旁聽,認為此乃天賜良機,不走何待,立即悄沒聲的飛射逃下!

  那知冰心姑娘是有心相試,怎肯容他逃脫,嬌叱一聲迅速無倫追上,揚劍刺下,喪門鬼王被迫得一甩手中喪門幡,與冰心姑娘搏戰於一處!

  石承棋本來不識得喪門鬼王和骷髏神魔,經冰心姑娘告知兩個老怪物的惡行和一切,方始決定由冰心姑娘對付喪門鬼王,自己沸殺骷髏神魔。

  石承棋自滿藝至今,始終沒有遇到過功力高超的敵手,今夜搏戰骷髏神魔,事先已受冰心姑娘的高教,深知對手功高心黑手辣,因之自第一招彼此相接開始,石承棋就提足「雲蒙抑僧」所傳

  「般若神功」護身,掌中劍以「泰山劍隱」巨靈奧石補天所授「正陽劍法」對敵,身影展開「雪嶺飛俠」閔公明的「六合迷蹤步」,左掌含蓄「青城一儒」湯窺宇的「天儀真氣」隨時準備補劍法之不足而突出制敵!

  骷髏神魔蹦了武林數十年之久。所遇高手何止千百,每戰皆能應付自如,可是今夜和石承棋交手數招之後,已然暗中膽寒,對手年紀雖輕,內力卻深厚難測,劍法磊落光明而含著似天網般的變化,身形矯捷幾乎無法捉摸,有時魔捧透傳的陰煞在對手萬密一疏之時,業已擊中,不料對手非但毫無所覺,自己反而立即感到震彈的勁力,已知對手另有護身神功,似這般有敗無勝的搏鬥,這老怪物怎肯上當,是故一面全力應付石承棋凌厲的劍法,一面部在盤算著遁身之策。

  石承棋因為初遇強政,小心成過,謹慎有餘而未能發揮制敵功力,這當然和石承棋缺少搏鬥的經驗有關,否則骷髏神魔怕不早已傷在石承棋劍、指之下了。

  一旁的喪門鬼王后陰柄,這時卻不像骷髏神魔一樣還能應付自若,已是被迫得險象環生,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

  冰心姑娘幼時已是搏戰能手,心思又復聰慧,料敵如神,自藝滿別師下山復仇,無時無刻不在準備著突如英來和仇家見面,是故今夜與喪門鬼王戰端一啟即成驚心血鬥。

  喪門鬼王后陰柄本就凜懼「神石庵」中的絕技,逃已不能迫而相搏,自是施展全力,喪門鬼王掌中鬼幡確有高人一籌的詭奇招法和功力,施展開來,兩支以內旋成一片寒光勁風,令人無法闖越一步,這老鬼是打定了以火候功力耗盡冰心姑娘氣勢的心腸,他認為冰心姑娘就算神功技藝高超,內力卻必難勝自己近八十年的修為,耗下去必然油盡燈於真力枯竭而死,所以展開鬼幡一路勁風橫捲,不容姑娘有喘息的機會!

  管冰心姑娘本來也是存著在逼引喪門鬼王將一身技藝施全之後,再下殺手,如今一見喪門鬼王暗存狡獪,竟想耗盡自己的真力,不由暗中冷笑。姑娘非但自思師石尼處得到了佛家上乘勸力,義父「玄玄」,並將她的「元穴』打通,任督二脈風肝,何止久戰不疲,真有萬夫之勇,況「玄玄』乃當代罕奇的怪客,那一身功力早已超出化境,雖金頂聖僧亦掏服領首不敢言勝,對冰心姑娘愛如親生,盡傳奇學,喪門鬼王后陰柄只知姑娘是石尼門下,怎會想到姑娘更是他不敢見面的「玄玄」義女,要想耗盡姑娘真力,豈非癡人白日說夢!

  冰心姑娘看透喪門鬼王意圖之後,卻改變了初計,劍透「九環神勸」,也捲起一片寒霧,硬碰硬的去抵接喪門鬼幡!

  喪門鬼王后陰柄詭謀乍興,幡展凌威卷打冰心姑娘,『??料冰心姑娘竟然也以真力相抵,五招之後,喪門鬼王已覺鬼幡招展不能如意,七八招時,幡上重量騾增,每次甩抖發出或撤回,必須增加些許力氣方能如願,不由大驚失色,始知看來嬌娜姑娘,己具佛、道兩門的上層功法,再不見機而退,休想保得殘一,老鬼念至此,臂間突地透傳十成陰煞之力,鬼幡猛抖,一招「大海怒濤」,橫向冰心姑娘攔腰捲去,姑娘雖說謀定而動早有成靜,卻不料喪門鬼王在搏戰未艾之下又存免脫之心而全力擊到,自己僅用七成真力,勢難硬接老鬼這招「大海怒濤」,但卻仍然不便退避的打算,一聲清地,身形陡起,竟然施展出「玄玄」所授上乘「九轉飄風」

  的輕功身法,人隨者鬼的長播飛馳,看來似是已被老鬼喪門幡捲起,其實非但毫髮來傷,反而另具凌厲的殺著!

  喪門鬼王經多見廣,當驕傲狂妄之心收斂之後,自更小心謹鎮,目睹冰心姑娘人隨自己喪門鬼幡的招展之勢翻滾飛舞,非但不喜,並有所懼,不敢撤幡面回卻另起陰謀,在喪門鬼幡抖向半空之時,陡地收回了全部真力陰煞,結果喪門鬼幡突然無力直瀉而下,冰心姑娘不防此著,頓失重心,迫得漂退三丈以外,老鬼卻趁此時再次甩幡襲到!

  冰心姑娘發現上當之後,銀牙一咬,已然準備施展「神石劍法」劍沫老鬼,是故在喪門鬼王鬼幅再次襲到的剎那,冰心姑娘的劍勢突變,一招「劍劈天地」迎著鬼幡削下。

  喪門鬼王僥倖甩落冰心姑娘,本來打算就此飛縱逃走,繼之又怕姑娘仍有從容餘暇追退不捨,方始趁姑娘腳步未穩之時又逼上一招,用意是想迫冰心姑娘再退數丈,他則可以飛身兔脫而去了。

  怎料姑娘練成「九轉飄風」功法,雖然被迫下墜,但在下墜之時業已穩住了身形,是故非但沒有被迫退避,反而仗劍迎上。

  喪門鬼王失卻奧機,正自侮恨,冰心姑娘劍峰已然削到幡條,喪門鬼王后陰煞突發力受感應,不好二字尚未說出口來,丈長的喪門鬼幡,在冰心姑娘透傳無堅不摧的一招「劍劈天地」之下,一分為二碎裂成雙,鬼幡已聚陰煞,劃然裂分,等於喪門鬼王的內力不政冰心姑娘,因之心神猛震,肺腹已傷,暴退數丈,喪門吊容的馬臉,越發蒼白的可怕。

  冰心姑娘毫未停頓,腕落劍下,一連攻了五招,喪門鬼王成名天下的喪門鬼播已綴,空手無物怎能政擋,只以詭奇的掌指相抗,自是力難從心,每況愈下,招架無功節節敗退。

  骷髏神魔赫黑森瞥目看到喪門鬼王長幡已失,狼狽不堪,大驚失色,這老魔先時雖然不顧喪門鬼王的死活下場,選擇獨鬥石承棋,但都也未想到喪門鬼王竟會慘敗至此,目下這老魔深知單獨逃生已是夢想,若設喪門鬼王后陰柄不幸慘死,自己豈不成了背腹受敵有死無活,因此這老魔暗申萌起相助喪門鬼王一臂之意,並具得機與鬼王偕逃之心。

  其實骷髏神魔並非真心解救喪門鬼王不死,而是他自謀逃生實尤力難從心,況免死狐悲物傷其類,才暗中打算相助喪門鬼王一臂之力。

  目下,骷髏神魔業已看出石承棋的短處何在。過份謹慎,使石承棋失誤了致勝先機,當然,老魔也十分清楚,倘不趁此良機逃逸,耗下去是有死無活,因為現在石承棋不論攻守,比先時業已從容許多,要是再熟悉搏戰的要訣,老魔必敗!

  這時,喪門鬼王后明柄已被冰心姑娘凌厲的劍法逼得轉到了老魔的身後,老魔突然挫步退身,閃出石承模劍光之下,疾逾石光閃電般一連攻了冰心姑娘五棒,冰心姑娘未防老魔會捨卻石承棋對自己下手,立即被老魔迫退,老魔卻倏地飄身喪門鬼王身旁,沉聲喝道:

  「後老鬼,小伙子易干打發,先幫著我解決了他,然後同心合力對付丫頭1」

  喪門鬼王幸有老魔接應,得能稍作喘息,聞言立即會心老魔之意,頷首為答暴然出掌,與老魔雙雙攻上,兩個老怪功力相合之後,威力大增,石承模竟被震退閃開了原先站處,冰心姑娘看出有詐,揚聲警告石承棋道:

  「師兄萬莫退讓,老怪們已是強留之末,授首可期,小妹斷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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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4 23:32:01 |只看該作者
  冰心姑娘在話聲中,業已撲了上來可惜說晚了一步,石承棋已經閃開了原處,兩者怪物怎肯失此逃生之機,怪嘯兩聲疾逾電掣般自石承棋身旁馳過,向朝陽古洞側旁危崖之下投去!

  石承棋聽冰心姑娘之言,才待阻攔,已然無及,羞怒之下也想追去,冰心姑娘飄身近前嬌聲呼道:

  「你這是想幹什麼?真遇得嚇人,老怪物選擇危崖免脫,是慌不擇路拚死求生,依呢?難道你也和這兩個老怪物一樣,拚死爭氣?」

  石承棋被冰心姑娘說的紅了臉,強爭道理說:

  「我不信這兩個老東西能逃得活命,他們能從這裡下去,我自然也能。」

  冰心姑娘白了石承棋一眼,道:

  「他們為求活命,拚死而下……」

  石承棋不容冰心姑娘把話說完,已接口說道:

  「他們能夠拚死,難道我就不能?我發誓要追上這兩個萬惡的老東西。」

  冰心姑娘惱了,一甩手,恨嗔的說道:

  「沒入說你不能,只要你忘掉六宿前輩囑辦的大事,忘掉大仇和忘掉我……」

  冰心姑娘說到忘掉魏之後,突然停下話鋒,石承棋知道一時失性惹惱了師妹,立刻含羞帶愧的上前,低聲說道:

  「是我不好,管妹妹別生氣了,咱們趁便到朝陽洞搜覓斷魂血箭可好?』」

  冰心姑娘本來心性不似普通女子,一向不慣嬌嗔,更看不慣男孩子的那種對女孩子低聲下氣的醜態,但卻十分喜悅石承棋這種不亢不卑的認錯方法,是故不由的頒首微笑。

  石承棋話雖是含著徵求冰心姑娘的意思,但在話說完了之後,卻不等冰心姑姑的回答,已邁步向朝陽古洞走去。

  冰心姑娘望著石承棋的背影,播了搖頭,只好也隨著步向前去,古洞秘逕自穆存儀為救乃兄玉面煞神而誤觸埋伏,全部封閉之後,除洞頂一處秘門可通但卻必須了然一切設置始能進入之外,絕對再無通行之路,冰心姑娘和石承棋又沒有象「地華寶鏟」這種利器,復無「金佛」「金印」等物,雖然功力高深,終於毫無發現,不過他們兩個人卻不灰心,又因攜有足夠數日食用的於糧,遂決定在朝陽古洞居留幾天,日以繼夜的詳搜各處之後,再作其他打算。

  次日,晨光微嗟曦中,自金鞭崖洞內走出來了駝奴樓青雲,樓青雲昨夜重搜了只剩了一間洞室的金鞭崖洞,仍未與芮九娘相遇,他身奉玉面煞神嚴諭,設若終無所得怎生交待,迫而居於金鞭崖洞意圖「守株待兔」,靜候藥丸娘自投。

  豈料此時芮九娘業已遇到天外雙魔而被封金鞭崖洞之內,樓青雲自然是虛耗光陰白白等了一夜,夜間,樓青雲已然決定了行止,雖然道常觀外冰心姑娘業已警告他再見必死,但在目下情形之中,他卻必須窺探得冰心姑娘和石承棋未來的行止。

  因此當天光乍亮時候,他離開金鞭崖洞。

  樓青雲順著狹窄的山徑馳向崖下,驀地目光瞥向左邊深壑之中,煥然止步,深塹中正有兩個怪人在掙扎爬行,似是身受重傷,彼此相隔雖遠,樓青雲卻已看出這兩個怪人是誰,沉思剎那之後,已然得計,遂施展絕頂輕功撲下深壑。

  壑下身受重傷掙扎求生的兩個人,正是昨夜與冰心姑娘和石承棋對搏不勝迫由危崖縱落選命的喪門鬼王和骷髏神魔!

  昨夜他倆雙雙縱落朝陽古洞側的危崖,幸仗一身卓越罕絕的功力保得殘生,但因下墜勢疾,依然受傷甚重,懼怕冰心姑娘與石承棋追索不捨,勉強提力忍住痛傷慌不擇路順危崖而行,天亮之時,適巧業以轉過了三處山環,到達金鞭崖下的深壑。

  這時他倆又累又乏,傷痛陣陣奇痛難耐,耳聞不遠處水聲淙淙,方始再次強奈痛楚奔向水聲來處,急欲解渴之後再跌坐調息自療內傷。

  樓青雲為昔日江湖有名的魔頭之一,自是認得喪門鬼王和骷髏神魔,看出這兩個老魔頭已受重傷,有心施以恩惠收為已用,又因自己業已經改變形貌,不虞鬼王和神魔認出本來面目,是故放心大膽的飛撲面下,停身在鬼王和神魔面前,一言不發,冷靜的注目著這兩個魔頭。

  喪門鬼王漢骷髏神魔當樓青雲飛撲下壑的時候,業已發覺,喪門鬼王神色一變,以色促的聲對身旁的骷髏神魔道:

  「赫老魔,看來種們是乍出虎穴又誤入了龍潭,怎麼辦?『』

  骷髏神魔赫黑森較為沉著,低聲答道:

  「日下只有逆來順受,隨機應變!」

  他們也不過只短短的交談了兩句話的功夫,樓青雲已經飄立於面前,因此他倆只好住口不談,目光注視著樓青雲不懈。

  半晌之後,樓青雲含著驚訝的神色說道:

  「絕壁深望無路可通,兩位怎地走到了這種地方,看來行動不便,莫非是受了傷?」

  「喪門鬼王后陰柄雖在身受重傷之下。依然施弄狡獪,苦笑一聲。道:

  「老朽兄弟昨夜採集藥材,不幸失足墜崖,祈小哥兒指個明路。」

  骷髏神魔赫黑森神情呆板,一言不發,望之似是呆傻人物,樓青雲暗中窺笑,故意驚咦了一聲,以奇怪的語氣問道:

  「兩位是在什麼地方採集藥材而墜崖的吸,不知又是採集何等奇異藥本呢?」

  喪門鬼王后陰柄似是早有成份,聞言立即答道:

  「老朽兄弟是在『朝陽洞』旁……」

  質陰柄話還沒有說完,樓青雲已接口問道:

  「兩位可是說在昨夜於『朝陽洞』旁採集藥材?」

  喪門鬼王后陰柄似是已聽出樓青雲的話中別有用意,但又不能不答,只好點了點頭。

  樓青雲立即瞭然這兩個老魔頭身受重傷墜落壑底的原由,神色一正,道:

  「哦!原來兩位所要採集的藥材是『斷魂血箭』!」

  此言一出,喪門鬼王后陰柄和骷髏神魔赫黑森不由諒駭的連退了幾步,樓青雲依然正色道:

  「兩位大概不是失足誤墜崖下,必然是被人逼下來的,對嗎?」

  喪門鬼王和骷髏神魔任憑多麼狡猾機詐,也不禁駭然而懼,答不出話來,樓青雲微然一笑,神秘莫測地又說道:

  「我還知道是誰逼二位墜落危崖的,那是一男一女,對嗎?」

  事已至此,兩個老魔明白假如是禍再難躲過,彼此互相示意一,忍住內傷,強提真力,準備在萬不得已之下,與樓青雲一拚生死,因此更不答話。

  樓青雲自然看得出兩個老魔頭的企圖,但他早有成算,故作漫不經心的神色道:

  「那雙青年是宇內六宿的門下,男的叫石承棋,女的名字是管冰心可對?」

  喪門鬼王后陰柄業已提足「喪門鬼爪」的功力,瞥目骷髏神魔赫黑森,斗大的骷髏頭上業已出現絲絲陰煞之氣,料知骷髏神魔和自己一樣,忍佳傷病提集功力以備暴下毒手,於是喪門鬼王后陰柄陰笑一聲,奸猾而陰狠的譏誚著說道:

  「不錯,小哥兒你真聰明,什麼都說的對,不過對又怎麼樣呢?」

  樓青雲刁滑狡獪陰險在不輸這兩個老魔頭,自然也已看出老魔們的意圖何在,雖說兩個老魔身受內傷功力大減,但也輕視不得,樓青雲首先提聚得自雙殘所授的「九冥陰煞」護身,繼之揚聲說道:

  「假如我說的都對,咱們應該是同仇敵情志同道合的朋友!」

  骷髏神魔赫黑森久不開口,此時冷冷地說道:

  「是否同仇敵汽志同道合,此時言之過早,小哥兒若無二心,清先說出名姓!」

  樓青雲立即反問一句,道:

  「兩位的名姓又想何時報出?」

  喪門鬼王后陰柄冷哼一聲,道:

  「小哥兒,我們不想交你這個朋友,所以你應該先報名姓!」

  樓青雲哈哈一笑,道:

  「以武林來說,咱們何不各自按經閱推測一番?」

  骼髏神魔赫黑森沉聲叱道:

  「老夫不慣與黃口孺子猜謎!」

  樓青雲再次哈哈一笑,手指骷髏神魔說道:

  「你不是叫骷髏擻骸抑魔赫黑森嗎?」

  骷髏神魔赫黑森沉哼一聲,霍地甩掌擊向樓青雲的肩頭,這一掌是做播神魔暴集真力全付勁勢之一擊,雖在身受極重內傷之下,卻也不容他人蔑視,樓青春竟不躲閃,以雙殘所授極為陰損的「天魔反震」之力發掌,暗含「九冤因煞」,神態從容但卻使出八成勁力,骷髏神魔並未小看樓青雲,但卻夢想不到看來微駝背的少年就是青海一煞,雙掌疾如石火電閃一般相抵一處,「骷髏勁掌」之力首被「天魔反震」之功化去了三成為道,是故一震之下,樓青雲氣不湧喘面含笑容穩立當場,骷髏神魔卻門吼一聲一連退後了三步,身形擺播多時方始勉強站住未曾僕例!

  樓青雲得理不讓,笑指著喪門鬼王后陰柄道:

  「我因赫黑森似受重傷,放而只出五成勁力,你是喪門鬼王后陰柄,既然赫黑森已接一掌,後鬼王自然也應相試,來來來,我先奉敬!」話聲中身形微移,全力掌擊肉喪門鬼王的前胸!

  喪門鬼王后陰柄好巧無與倫比,目睹骷髏神魔赫黑森一掌敗北,自付也難取勝,已然打算如何退陣,怎料樓青雲掌震赫黑森後,話鋒指向自己,話罷掌到,連個退身避斗的機會都沒有,只得咬牙挺掌迎上前去,那知看到雙方真力已將相抵,樓青雲卻突然驚呼出聲,身形移飛已脫出掌峰,飄到骷髏神魔的面前,骷髏神魔恰正噴出一口鮮血,倒向地上,樓青雲一步巧到,舒臂張指已握住了骷髏神魔的手腕,繼之跌坐地上揚聲對喪門鬼王后陰柄招呼說道:

  「快些快些,扶好赫朋友,我來替他把脈一探內傷如何!」

  喪門鬼王后明炳此時無暇多想,立即上前摻兢住骷髏神魔,樓青雲一派正經的記住赫黑森寸關脈門,全神凝住,移時,樓青雲翻翻眼皮盯了喪門鬼王一眼,歎息一聲道:

  「我不料赫魔主內傷這樣嚴重,再加上後王座你以小人之心度我,迫得我與赫魔主互播一掌,致赫魔主傷上加傷幾乎震碎心腸,萬幸今天是碰上了我,帶有奇丹靈藥,服之任是什麼嚴重內傷,對時即可痊癒,否則我雖未殺赫魔主,但赫魔主何異死於我手,結局留不是令親者所痛仇者所快?!」

  樓青雲功力雖高,但卻胸無點墨而不學無術,幾句成語用得滑稽至極,不過喪鬼王后陰柄卻也是個斗大字只認識兒個的朋友,看到樓青雲一臉焦急語調誠摯,卻也信以為真,又見樓青雲功力這樣高強,不由自主的暗中消失了疑念。

  樓青雲身畔帶著自天山雙殘密藏於「獄麓山」鐵城內的奇藥,立即取出一粒給骷髏神魔服下,又取另外兩丸碧色靈丹,一九仍繪神魔服下,將另外一丸交給喪門鬼王后陰柄道:

  「後王,你內傷也是不輕,但無魔主這樣嚴重,服『碧茱丸』後調養對時,立見奇效。」

  喪門鬼王后陰柄接過丹丸卻不立即服用,冷跟隙著樓青雲,樓青雲並不抬頭,竟以本身功力代骷髏神魔赫黑森摧宮過穴起來,此時喪門鬼王沒落有心殺死樓青雲,只是舉手之勞,因此喪門鬼王后朋柄不禁深覺慚愧,遂不再猶豫,將丹丸眼下。

  頓飯之後,樓青雲滿臉大汗停下了手,對喪門鬼王說道:

  「相煩後主將赫魔主抱於地上,令其跌坐,拍其『三元』則夠魔主立刻回醒。」

  喪門鬼王后陰柄依吉而行,骷髏神魔赫黑森果然醒來,赫黑森醒後只抬頭看了一眼樓青雲,竟又合死雙目,樓青雲一面囑咐喪門鬼王快些跌坐調元醫傷,然後對赫黑森道:

  「赫魔主,此時你應靜自醫傷調元順穴,不得妄動!」

  由樓青雲語調嚴肅和字句特殊這方面說,著實令人納罕不解,喪門鬼王后陰柄業已跌坐一旁,聞言霍地心中一凜,突然想起一件事來,立即圓睜二目問樓青雲道:

  「老朽聽人說起,天山雙殘所傳弟予玉面煞神曾去朝陽洞覓取奇寶,對否?」

  樓青雲淡淡地說道:

  「不錯,有這回事!」後陰柄聲調一變,道:

  「你說你也和姓石的小輩有仇是不?」

  樓青雲依然淡淡地說道:

  「說過又怎麼樣?」

  後陰柄沉聲問道:

  「莫非你就是天山雙殘的弟牙,玉面煞神?」

  樓青雲聞言冷笑出聲,輕蔑地說道:

  「就算是我,你又怎麼樣?」

  後陰柄霍地站起,厲聲叱道:

  「小於,你給老夫吃的那一粒藥,是不足天山雙殘所煉專以迷人心神的百癡丸?」

  樓青雲淡淡地播著頭道:「這你可猜錯了,百癡丸只能迷心神卻無療傷之效,你所服的碧丹是『九冥碧磷百轉』丸,非但醫傷奇效,即便是迷人本性的力道,也大過百癡丸多多!」

  喪門了鬼王后陰柄聞盲目射煞火,暴吼一聲撲向樓青雲抓去,樓青雲冷笑一聲,根本不躲,伸手一指喪門鬼王的「心竅」說道:

  「倒也倒也!」

  說來不信,喪門鬼王后陰柄竟隨著樓青雲的手指話聲頹然倒臥地下!

  樓青雲嘴角掀起,冷冷地一笑,由地上抓起喪門鬼王后陰柄,快後陰柄象骷髏神魔赫黑森一樣,也盤腿跌坐起,然後在後陰柄後心猛拍一掌,自己退向一旁靜靜相待。

  後陰柄業已躍復了知覺,卻與骷髏神魔赫黑森似的,只跌坐地上,閉著眼,一動不動不像先前那種生龍活虎的恨怒樣子。

  樓青雲臉上泛起極端得意的陰笑,半晌之後,突然揚聲對喪門鬼王和骷髏神魔道:

  「你們的內傷已經好了,還不起來跟我走!」

  喪門鬼王后陰柄和骷髏神魔赫黑森聞聲即起,神態目然,呆傻怔愣的看著樓青雲。

  樓青雲陰沉的注視著喪門鬼王與骷髏神魔,一字字有力的說道:

  「從現在起,我就是你們的主人,你們必須聽命行事,懂不懂?」

  喪門鬼王和骷髏神魔再次木然的點了點頭,樓青雲哼了一聲,又道:

  「現在我要你們兩個人緊跟著我,不許遠離,走!」

  後陰柄和赫黑森果然緊隨在樓青雲的身後,自危崖深壑下一路登縱上了金鞭崖頭,樓青雲順小徑走著,但卻不去朝陽古洞,斜向另外一條道而去。

  晌午時候,樓青雲帶著喪門鬼王后陰柄和骷髏神魔赫黑森這兩個已失心性的老魔頭,繞到了位於朝陽古洞右側峰腰的一處尼庵前。

  遠在樓青雲相隨玉面煞神及芮九娘進入朝陽古洞的時候,樓青雲為了熟悉地形和搜索可疑的地點及人物,即曾到過這座建造奇特的尼庵,當時因為未曾發現可疑之處而歸,如今樓青雲為了便於施展狡謀置冰心姑娘及石承棋於死地,選擇了這座尼庵,作為和鬼王神魔留後之地,故而繞行前來。

  喪門鬼王和骷髏神魔,心性已迷,唯知一切聽命於樓青雲行事,對吉凶禍福留無喜懼,木愣的只顧跟在樓青雲背後。

  尼庵佔地約半畝大小,建造奇特的地方是不分大殿或靜、齊一堂,只有一座明大無與倫比的殿房,也無圍牆,自然更無山門,是故看來特殊奇異。

  樓青雲伸手抓住緊扣著的殿門門環,砰砰敲打,移時內中傳來嚴肅冷冷地聲音,道:

  「是什麼人不停的陽擊門環?」

  樓青雲眉頭一皺,揚聲答道:

  「邀遊山水遇緣隨喜的客人,請開門呢吧!」

  庵內聲調越冷漠,道:

  「本庵香火??供,不納十方施主,請自便吧!」

  樓青雲再次揚聲說出欲艦覓飲食,並說自願重重??施,呆可是庵向也無人應聲,任憑樓青雲怎樣喊叫??叩打門環,就是沒有答應。

  樓青雲空自恨的牙癢,卻無可如何。因為這座尼庵並無圍牆和山門,故而無法飛縱進入,除非樓青雲聲了殿??或飛身殿頂揭開瓦頂和震毀四周高窗外,再也休想進入。

  尼庵高有十丈。殿頂都是用閃爍著光華的琉璃瓦??差麗成,滑難立足,樓青雲雖然功力高超,卻也不敢妄登這十丈的殿頂!

  樓青雲迫的在尼庵四周觀望,尋覓另外進入尼庵的辦法,尼魔兩旁雖有高窗,可惜高窗外築有粗如人臂的鋼柱,高窗距地面四文有餘,樓青雲屠龍神劍已失,憑自己功力,絕難屆斷鋼按進入,無奈之下,唯有採取撞毀殿門面進入尼庵之中!樓青雲瞥望了身後緊隨不捨的鬼王和神魔一眼,立即得計,沉聲指著殿門道:

  「你們可出全力發掌,砸碎這道門戶!」

  喪門鬼王后陰柄和骷髏神魔赫黑森,聞令即行,大步走近殿門,四掌暴出,全力擊下,兩者魔功力之高罕有敵手,全力發掌自更兇猛,尼魔殿門雖系尺厚堅木所造,接著兩道插閂,但在兩魔十成真力砸擊之下,立刻碎裂,在一聲暴震巨響之後,殿門向裡面例去,兩魔裂嘴一笑,又木然的退向一旁。

  殿門震碎,聲如山崩,尼魔之內卻毫無異聲,竟不見一個尼姑的影子,更聽不到驚駭慌亂的奔走聲音,死沉沉的令人疑入九幽之地似的!

  殿內本有數十盞蠟火,此時卻也倏地熄滅,因高窗遮幔,殿闊宇聳,是故越發顯得陰沉而毫無生氣,設非適才樓青雲與廟尼答問,幾疑已人無人古剎!

  樓青雲暗提真力防身,串鬼王神魔步入殿中,掃視一遍之後,一揚聲喝道:

  「女尼們聽著,快些出來答話,我並無惡意!」

  殿中不知何處,傳來冷冷的話聲,道:

  「好一個並無惡意,震碎我的殿門,已犯必死之罪,你們來得去不得了!」

  樓青雲暗中一凜,因答話之人非但內功修為極高,並且是以真力傳聲所發,是故話聲雖如焦雷霹靂字字高昂入耳,但卻捉摸不到達人的??

  樓青雲沉思的剎那,已然得計,哈哈一笑說道:

  「我有手下因有理事待辦,苦無暫時居留的妥善之地,主人可貴接納?」

  ??中語聲又起,道:

  「你們大可放心,既入我們,已是捨身之人,世俗閒事,不必再去辦了!」

  樓青雲在問話之後,立即靜以「搜魂功力」,暗查話聲來路,此時業已斷定這暗語之人,藏於正面巨大的「觀音」佛像右近,遂若無其事的緩緩踱向佛像而去,邊行邊道:

  「我是否走得,目下言之過早,現在想要和你當面一談,你可敢嗎?」

  暗中聲音又再起,先是一陣冷冷的陰笑,繼之道:

  「我始終就坐在你的對面,怪你有跟無珠看不到我,還大言不慚呢!」

  這次聲音並非以真力優越性聲所發,樓青雲立刻聽出來處,注目之下不禁暗吸一日冷氣,凜然心驚,迎面五丈,足那高高的供台,台上除蓮燈佛器之外,只有那座高大而含笑莊嚴的大士神像,大士坐於蓮台,手托淨瓶,後側方是那永遠不離大士寸步的「善財童子」,余外再無一人,是誰開口說話的呢?

  樓青雲雙眉睫揚。拈出一枚銅錢,一言不發悄然以內力發出,百襲向大士像的前胸射去,一聲錚響,鋼錢滾墜供台之上,大士像果是精銅鑄成,並非人所扮飾,樓青雲不由納罕非常。

  適時話聲又起,道:

  「狂妄的孽障,毀我殿門之罪尚未降罰,又敢侮我法體,你回頭看!」

  樓青雲聞言不覺得回顧身後,就在這剎那的時間,一點聲音都沒有的從殿門上邊降下了一道鋼牆,已將尼庵封閉!

  喪門鬼王和骷髏神蹬,卻神色木然,對發生的一切變故,都無動於衷。

  樓青雲目睹尼庵已封,不由的目光掃向殿頂及高窗,暗中人適時陰冷的一笑道:

  「你用不著空費精神了,此時本願已成死城,你認命吧!」

  樓青雲不再多說,揮手對鬼王說道:

  「你去把供台上的一切東西搗碎,多加小心!」

  喪門鬼王后陰柄暴應一聲,身形拔起射向供台,當鬼王將到供台的時候,突自大士像的右手之中,射出大蓬烏芒,罩向喪門鬼王的全身,喪門鬼王雖然心性迷失只知呀命於樓青雲,但對搏戰爭殺卻依然能夠顯出獨到的經驗,並因心性再無得失之念和恐懼,反而變作極為穩重,出手自更兇猛,大蓬烏芒罩下,鬼王怒噸出聲,右手掌猛地抖甩,打出強勁無倫的「九幽」掌風,已駱大蓬烏芒反震出去,右掌橫掃,供台上邊的一切物品俱皆揚飛浪散墜滿一地!

  樓青雲冷眼旁觀,看出破綻,示令骷髏神魔近前,附耳下令,骷髏神魔赫黑森頷首之後,身法展開,平射到供台之上,喪門鬼王后陰柄通令所辦之事已了,正欲退回發現骷髏神魔赫黑森飛縱而到,木愣的連霎著眼,骷髏神魔卻不停留,身形一滑,轉到了高大的」觀音大士」像盾,猛出右足蹴於大士像的蓮台座上,蓮台怎禁骷髏神魔的神力,立即挪動,大士佛像因基座不穩,自然也搖搖欲墜,一旁木愣的喪門鬼王,卻突然後步平掌一推,幫了骷髏神魔一臂之力,大土佛像傾斜倒下,砸在供台之上,發出一聲巨響,將供台的板面,砸了一個深洞,一條人影從佛像中騰攏而出,一間飛向後方逃去,樓青雲早有防備,卻先一步攔住了黑影的去路,面帶著詭詐的玲笑,直視著這條黑影!黑影竟是一個中年女尼,身被著玄色的法衣,見去路被不再逃遁,也冷冷地陰笑了兩聲,一言不發回視著樓青去!

  一言不發回視著樓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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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4 23:32:30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七章 骷髏神魔


  樓青雲揮手示今喪門鬼王和骷髏神魔,這兩個老魔頭立即飛身悄沒聲的站在了中年尼姑的左、右後方,女尼陰森森的呼了一聲,毫無懼意。

  樓青雲暗皺眉頭,沉聲喝問女尼道:

  「這尼庵中共有多少女尼,人在那裡,你是否就是主持,快說!」

  女尼冷哼一聲,仍不理睬,樓青雲陰笑一聲,威脅的說道:

  「和我作對沒有什麼好處,惹翻了我,我叫你身後的兩個手下弄得你死活皆難。」

  女尼聞言神色陡變,似是聽出樓青雲話中真正的含意,不由回顧身後兩個老魔頭一眼,這兩個老魔頭神情木然,活像僵鬼死人,嚇得女尼一抖,樓青雲適時再次催逼道:

  「你願不願意開口,再若猶豫,可別說我陰狠毒辣!」

  女尼不敢再抗,才待開口,殿中四面八方同時傳出咯咯嬌笑之聲和迷人的微哼!樓青雲聞聲心頭一凜,顧不得再問對面女尼的話,慌不迭地警告兩個老魔頭,道:

  「這是『天魔大法』中的『溫柔歌曲』和『蕩魂笑音』,趕快的守定心神!」

  女足趁樓青雲說話的當兒,驀地飛身縱起,向後逃去。

  樓青雲因為知道天魔大法的厲害,無暇再出於對討這名女尼,只顧以真力守定心神。

  故此眼看著這名女尼飛縱逃去而無可奈何。

  樓青雲在靜心寧神之下,仍覺難耐,瞥目喪門??骷髏神魔,對四壁傳來的蕩音淫笑,竟然毫無所覺!

  心知一因兩個老魔頭心神失迷,不畏外誘,再者這兩個老魔頭本是邪祟中一等一的高手,對這種以音韻蕩聲誘人瘋狂的玩意幾,熟之透熟,早已無動於衷,樓青雲想到這裡,突然有所警覺,沉聲對鬼王神魔喝道:「速展功力毀此惡聲!」

  鬼王神魔心神迷失之後,只知應命,不計利害,淫聲入耳之時,因心有所專,早已聽出聲音來源,令下之後,雙雙飛身撲向已倒「觀音大士」佛像之後的雲慢裡面!

  接著傳來聲聲怒吼和嬌喝,淫聲蕩笑聲劃然而停,樓青雲不敢怠慢,繼之縱身面臨適才鬼王神魔所去的地方,前往接應。

  雲幔後,別有洞天,又是一座佛殿,原來這座廣大的危庵,在一廳之內,共分六進殿堂,每進只用雲幔遮掩劃分。

  第二進殿,供的卻是一個怪物,說是怪物絲毫不假,那是一個木像,赤身裸體,雄高偉岸,臉上露著因色慾誘惑而發的怪異神色,木像是站於地上,看來像是正要邁步的樣子。

  樓青雲目睹此像,不由大悟,鬼王神魔業已雙雙撲向第二進雲幔之後,樓青雲腦際之中電旋般掠起一個惡毒的意念,冷笑了一聲.頓足急隨於鬼王神魔身後,也縱向慢後!

  第三進殿,供的是一位面貌姣羞極美的赤身女像,像臥於雲榻之上左腿低垂右腿爺蹺,玉乳高聳目露無法形容的媚蕩之態,一眉微然上姚,顯得妖淫至極。

  喪門鬼王和骷髏神魔因此一進殿中並無生人,是故身形未停直追過去。

  樓青雲相隨鬼王神魔之後,目光射向赤身女像,似覺女像目時淫意,令人心蕩,樓青雲方纔已然悟及尼庵是個什麼所在,故而胸有成竹立即揚聲對直追入第四進堂的鬼王和神魔喝道:「火速停步回來!」

  喪門鬼王與骷髏神魔聞聲停步,倏然倒縱而回,木楞楞地立於樓青雲身旁,樓青雲手指著赤身女像,威嚴的對鬼王神魔說道:

  「此像並非木偶,立即出手擒下,小心謹慎!」

  骷髏神魔當先電射而到,右臂一探抓住赤身女像高院的右腿,赤身女像果非木偶,一聲蕩笑,右足微縮猛出,踢到骷髏神魔的「印堂」,左足卻疾如石火電光一般,點到神魔的丹田,招法詭奇而矯捷,令人難防!

  無奈骷髏神魔功力太高,右臂抓空,大嘴一裂,嘿嘿一笑,甩肩旋身、在赤身女子雙足乍起的當兒,業已到了兩腿之間,微抖雙臂,已點中了赤身女子的膝頭。

  喪門克王剛好追上,五指箕張,抓住了赤身女子的細嫩粉頸,硬生生的將這赤身女子高高舉起,大踏步回到樓青雲面的,然後將女尼丟在地上

  赤身女子雙膝穴道被骷髏神魔封死,再經高大的喪門鬼王五指箕張緊握粉頸之後,已無反抗能力,委頓地上嬌喘不已。

  樓青雲冷冷地對赤身女子說道:「你們這種鬼鬼祟祟的『神女迷魂』大法,對我毫無作用,『玉骨神女』何在?我要見她!」

  赤身女子霎著一雙媚眼,盯著樓青雲。

  樓青雲哈哈一笑,道:「我勸你不要耗費精神,這種『風流妙目』對我是沒有用的!」

  樓青雲話聲突頓,第三進雲幔之後傳來一聲接一聲的玉鈴響動,接著雲幔一進一進的高高吊起,露出來大片空闊地方,原來似乎應當有的四、五、六進所供神像,俱已無蹤。

  一隊妙齡女尼,俱皆赤身裸體環繞成圈,臨圈中,一隻玉墩,一張石案,案上一隻奇異古琴,一隻玉玲,一位美妙無雙的女尼坐於玉墩上面,玉鈴尚在擺動,不問可知是由這位極美而嬌媚的女尼叩擊發聲,自然,她也是為首之人。

  樓青雲暗哼一聲,悄然凌空彈指,擊中面前地上赤身女子的麻穴,然後大踏步向這一隊裸體女尼走去。

  喪門鬼王和骷髏神魔緊隨樓青雲身後,步起步隨看來是忠心不二。

  端坐在玉墩之上的絕色女尼,微抬粉頸望了樓青雲一眼,正好和樓青雲的目光相對。

  樓青雲不覺心中一蕩,慌不迭的寧神定性暗呼慚愧,自忖自己是老朽之人,雖經雙殘秘方形貌改變,但年齡卻不會倒轉,今日依然會心猿意馬起來,可見對手迷魂蕩魄的功力高超卓越。

  同時,絕色女尼卻也神色一變暗中凜驚,今日突現強故,她並沒有輕視對方,因此當陡施「迷魂蕩魄」之術的時候,只是存著一試來改定力深淺之心,並無一舉獲勝之意。

  詎料目光罩定來敵的時候,除其中一人似乎偶而失神之外,另外兩個強者竟然若無所覺,非但心神未散,連絲毫形色都沒有變。

  樓青雲冷哼一聲,才待開口,那絕色女尼卻先樓青雲一步嬌聲說道:

  「年輕的,你報個名字吧,既然來了就算有緣!」

  樓青雲雖說已有成竹,但對這絕色女尼卻依然還有說不出來的恐懼,對絕色女尼這種突然輕描淡寫的言語,更深為不解,因此沒有答話。

  絕色女尼再次咯咯蕩笑兩聲,以銀鈴般的聲調道:

  「怎麼啦,小兄弟你有點怕了對嗎?放心吧,我並沒有惡意,只是……」

  樓青雲深恨方才自己未能立即接話之恥,於是這次不待絕色女尼話罷,叱道:「你也不是『玉骨神女』,我懶得答話!」

  絕色少女聞言玉容微變,樓青雲業已看出破綻,但因不敢決定所料之事對否,是故冷冷地陰笑著,靜待可能之中的變化。

  樓青雲不停的陰森冷笑,果使絕色女尼錯會了意,一變話鋒正色問道:

  「你到底是誰?有何來意?和玉骨神女又有什麼關係!」

  樓青雲狡獪聰明刁猾之極,聽出絕色女尼話中似對玉骨神女含有被根之意,立即計上心來,故作不耐煩之狀叱道:「天魔迷魂大法,是玉骨神女的看家本領,你不是我的對手,快叫玉骨神女出來答話!」

  絕色女尼媚眼兒一瞟,道:「你是玉骨神女的對頭?」

  樓青雲嘿嘿兩聲陰笑,沉聲答道:「不是對頭難道還是朋友?」

  絕色女尼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柔策再陽玉鈴,那隊辦身絕色女尼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柔荑再叩玉鈴,那隊赤身女尼立即站起,快如閃電般投向一旁,雲慢適時自動垂落,將女尼們遮住。

  絕色女尼也由玉墩之上緩緩站起,披著那襲雲紗,隱約現出了玉乳和妙處,繼之玉墩石案倏地滑動,隱於雲幔之後,接著由幔後走出來了四名女尼,各披輕綢,端著繡墩,擺於地上。

  樓青雲神色不動,冷眼旁觀女尼們這番佈置,直待另外兩名女尼端出小桌和捧上香茗,樓青雲方始冷冷地說道:「莫非玉骨神女先禮後兵,要你們這麼矯作?」

  絕色女尼含笑搖頭,肅請樓青雲入座之後,道:

  「玉骨神女業已不在人世,尊容的仇恨自然也隨神女之死而失!」

  樓青雲沉哼一聲,冷冷地說道:「事太湊巧,你想騙那個?」

  絕色女尼並不答話,卻吩咐手下女尼道:「把那賤婢的屍體推出來,請貴客們過目!」

  樓青雲並不認識玉骨神女,但玉骨神女卻是與雙殘及天外雙魔和鬼王神魔等人齊名武林的女煞星。

  樓青雲在第二進殿堂之內,看到男性木像,方始恍然悟及尼魔是玉骨神女的別府,現在絕色女尼要手下人摧出神女遺體,設若以假作真而自己誤認,豈非拆穿紙老虎露出馬腳,於是樓青雲攔手說到:

  「不必了,只要你能說出玉骨神女怎會死去,我就相信是真!」

  絕色女尼淫蕩的一笑,道:「何止玉骨神女已死,他門下三十六女也無一倖免!」

  樓青雲始終暗自戒備,聞言不置可否的笑了一笑,絕色女尼霎霎媚眼又道:

  「你既與玉骨神女為敵,可曾聽人說過『魔宮鳳女』?」

  樓青雲心頭大凜,霍地想起適才絕色女尼所坐玉墩及石案上的琴、鈴二物,立即知曉對坐著絕色女尼是誰來了,故作漫不經心的哈哈一笑,道:

  「你當我未曾看出你是何人?哈哈哈哈,我只是有心相試而已,傳言玉骨神女本系崑崙『天魔宮』中侍妄,以巧言逼令『魔主』立誓之後,盜得三卷寶發而離魔宮,如今果然自食其果,勞動『鳳公主』玉駕以正門規,今日在下能幸會公主,著實足慰生平。」

  原來這絕色女尼,就是傳聞武功另有天地,但決不在江湖走動的「天魔宮」內三位公主之一的「天魔鳳女」風公主!

  樓青雲誤打誤撞走進了玉骨神女的別府,不料神女師徒恰在日前被正門規賜死,魔宮中人另有規律和禁忌!

  樓青雲熟悉一切,交談之下因臭味相投,竟十分融洽,頓成朋友。

  天魔鳳女並未十分重視樓青雲,卻非常注意喪門鬼王后陰柄及骷髏神魔赫黑森,只惜天魔鳳女因家規門規所限,未在中原武林走動,再加上樓青雲並不引介,喪門鬼王和骷髏神魔又只聽樓青雲的吩咐,是故天魔鳳女無法窺知內情。

  樓青雲此時業已打定移花接木借刀殺人之計,交談正暢,起身告辭,臨時堅請天魔鳳女次日移玉一會,並言自己就借居在相隔不遠的朝陽古洞之中。

  天魔鳳女不知樓青雲心懷鬼胎,含笑應諾,樓青雲立即告辭,率鬼王神魔離去。

  次晨,天魔鳳女率領著來自天魔宮中的四名侍女,往訪樓青雲。

  樓青雲卻在暗中窺知天魔鳳女動身之後,指示鬼王和神魔,闖進了天魔鳳女所據本是玉骨抑女的別莊,將天魔鳳女留在別莊尼庵之中的門下,斬殺殆盡,並將奇琴魔鈴盜走,然後潛返朝陽洞旁遠處,靜觀天魔鳳女和石承棋管冰心的一場血戰!

  冰心姑娘和石承棋,因為不知穆存儀與玉面煞神穆存禮兄弟在朝陽古洞發生的事情,又因別無宿處,遂在古洞之中分左右居留。

  當火魔鳳女率四名待婢到達朝陽洞外的時候,冰心姑娘與石承棋恰正練過劍法在休息閒談,坐於洞外山石之卜。

  天魔鳳女先入為主,錯當冰心姑娘和石承模是樓青雲守洞侍者,復因並未看清冰心姑娘與石承棋的貌相,故而在相隔丈外的時候,嗲聲嗲氣的說:

  「你們兩個誰去稟報一聲,說我天魔鳳女回拜來啦!」

  其實當天魔鳳女出現於遠處的時候,冰心姑娘和石承棋已經知道,只因事不關己,懶得多看多問,沒想到天魔鳳女卻找上了自己,所說的活又沒頭沒尾,石承棋還沒有多心,冰心姑娘卻自義父玄玄和恩師石尼那兒,聽說過天魔宮的事情,聞得鳳女報名,心頭一凜,頭也不抬,反問說道:

  「你說的是什麼話呀,沒頭沒尾的,你請我們去稟什麼人,你又回拜誰呢?」

  天魔鳳女聰明至極,雖然冰心姑娘和石承棋仍沒有抬頭,但因相隔甚近,已經看出面前的一男一女,氣宇骨格清絕出眾,勝過昨日所見的樓青雲多多,料知有錯。

  冰心姑娘答話反問雖然略帶譏諷,天魔鳳女卻並未惱怒,霎了霎媚蕩的兩隻眼睛,不再開口,揮手示意四名女婢,然後轉身向朝陽古洞而去。

  此時樓青雲和喪門鬼王與骷髏神魔,業已擊斃了天魔鳳女留守的一干門下而潛回,隱身遠處窺探動靜,發現雙方竟未動手,不由大失所望!

  樓青雲正要示今鬼王神魔悄悄離去,瞥見天魔鳳女竟然率領手下侍婢向朝陽古洞而去,心中一動,又興起了希望之念。

  樓青雲認定冰心姑娘和石承棋,尚未知曉斷魂血箭已被穆存儀取走(自然樓青雲自己也不知道,穆存儀只是取去了一支假的),設若有人妄想進入朝陽古洞,管、石二人必將出手攔阻,天魔鳳女向來有我無人,如此則定生事端,借刀殺人一石二鳥之計,便能如願。

  因此,樓青雲又決定再去窺探下去,不急於離開。

  果然,當天魔鳳女邁步走向朝陽古洞的時候,石承棋突然揚聲問道:

  「喂!這位姑娘,你準備領著四位手下到什麼地方去呀?」

  天魔鳳女適才碰了冰心姑娘個軟釘子,本已惱火,只苦自己理短,所以忍了下來,現在石承棋突然開口,天魔鳳女可抓住理啦,冷哼一聲,陰森的說道:

  「我願意到什麼地方就到什麼地方,要你個臭男人多……」

  天魔鳳女一邊說著一邊停步回身,正和石承棋四目相視,她只覺面前一亮,不由的把話鋒停住,換上了滿臉嫵媚的笑意。

  石承棋的氣宇和俊逸,使魔女一顆芳心猛的一蕩,石承棋多問了一句話,換來魔女一頓搶白和侮辱,也不由的深為著惱,劍眉一挑,虎目射威。

  適時魔女正好轉過身來,看到石承棋這般模樣,因為芳心業已鍾情,不禁咯咯蕩笑一聲,話鋒一變,道:「喲!幹嗎瞪眼睛揚眉毛的呀,怕死人啦!」

  冰心姑娘寒著一張秋霜臉,冷眼的對著魔女嗤笑一聲,石承棋更看不慣魔女這付淫蕩矯作的樣子,接著沉哼了一聲。

  魔女心中一凜,瞥見冰心姑娘仙般的絕秀,竟然興起了莫名其妙的嫉妒之意,彎眉一蹙,陰沉而浪蕩的瞟著冰心姑娘說到:「你這個小俏妖精,嗤那個?是對著我?」

  冰心姑娘才待開口,石承棋已經沒有好氣的說道:

  「女孩兒家怎麼一點也不穩重,這兒沒人理你,少賣弄你那令人不恥的眉目!」

  冰心姑娘卻接上一句話道:「師兄你錯了,天魔宮裡出來的女子,個個如此!」

  這句話犯了天魔宮的大忌,魔女陰笑一聲,道:

  「原來你這個活不耐煩的小妖精,知道天魔宮的事,那就別想活啦!」

  石承棋雖然不知道天魔宮是處什麼地方,但自天魔二字來猜,已然瞭解魔女來頭不正,於是沉哼一聲對魔女說到:

  「天魔宮怎樣?地魔宮又怎麼樣,開口閉口說別人不要活了,你憑什麼?」

  魔女業已決心擄劫石承棋回轉魔宮,是故任由石承棋笑罵而毫不理睬,卻單單對冰心姑娘發橫。

  當石承棋話說完了之後,魔女冷漠的手指著冰心姑娘,道:

  「小妖精,凡人說出了『天魔宮』這三個字以後,就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死,再就是永遠作我天魔宮中的啞僕聾婦,對你,公主我同開一面,多留條路你走,那就是立刻遠遠離開你身旁的這位公子……」

  冰心姑娘冷若寒冰的臉上,泛上來一絲殺氣,不待天魔鳳女把話說完,道:

  「人言『天魔宮』中雖無善類,但自百餘年前明訂規成不進中原之後,淫惡業與武林無涉,不想你這妖女,竟敢違背祖規家法,無恥至此,姑娘卻再也沒路留給你走了,撇出你們天魔宮的『彩虹巾』來,作掙扎活命的一搏吧!」

  冰心姑娘說完後,緩緩自腰際皮套之中取出來了兩般兵刃,一為寒光閃閃的「玄玄寶鉤」,另外是一柄古斑點點加雜金色星芒的八寸石劍,目射寒光直瞪著魔女不瞬!

  天魔鳳女功力武技另有絕傳,非比尋常,先時並未看得起冰心姑娘,只因魔富之中,除男女聲色之娛而淫樂外,罕有真情,故認定冰心姑娘和石承棋也像自己魔宮中的男女一樣,是色情相結。

  魔女急欲得到石承棋,對冰心姑娘自無好感,先是不願意中人不說,才多留了一條生路讓冰心姑娘走,在魔女來說,已是破天荒的事了,但卻怎料冰心姑娘非但不感此情,並且言談意下大有置自己於死地之心,再聽冰心姑娘竟能叫出自己魔宮中威震天下的「彩虹巾」奇絕兵器,方使覺得冰心姑娘不易應付。

  目睹冰心姑娘業已撤出兵刃,一劍一鉤都是小巧之物,知難善罷,遂冷笑一聲,道:

  「憑你這小妖精的這對小孩玩意,還不值得本公主動手?我門下的四個侍女,足可擒你!」說著,魔女對四名侍婢揮手又道:

  「你們全把這小妖精活剝了,架回宮去賞給『四大天王』們快活快活!」

  四名詩婢躬身施禮,身形飛旋,已將冰心姑娘和石承棋一團團圍起。

  石承棋虎目含威,怒叱一聲才待向前攏魔女理論,不想魔女淫笑一聲向他招手道;

  「公子你來,我在朝陽洞內候你!」

  石承棋沉喝一聲,飄身離開坐處,天魔鳳女卻已雙肩輕擺退下了雲縷,腰肢飄移,玉臀聳動,人如雲煙一般閃進了朝陽古洞!

  石承棋不由大怒,才要追上,魔女門下的四名情婢已飛舞著攻向冰心姑娘,摳料冰心姑娘毫不理會,揚聲對石承棋道:

  「師兄留步,魔女萬惡,無物不毒,你來對付這四個賤婢,魔女交給我吧!」

  石承棋尚待沉思,冰心姑娘卻已施展開奇絕的身法,脫出了四名女婢的包圍,到達石承棋身前,悄聲說道:

  「師兄當心,莫陷入賤婢們的「肉林脂粉陣」中,凡天魔宮中男女,皆屬萬惡淫亂之輩,殺之無虧,守定心神自可無礙,我去去就來!」

  天魔鳳女不料最具威力的暗算竟然成空,楞得一楞,彩虹巾首先斷落,胸前寒風已到,變招或是躲避皆已無及。

  恨怒之下猛抖腕臂,剩下的半截彩虹巾暴然擊向冰心姑娘的後腦,魔女存了與冰心姑娘偕死的心腸,端的心狠意惡令人凜俱!

  冰心姑娘天石聖劍將及魔女丹田穴際的剎那,轉念魔女雖然淫蕩邪惡,但與自己並無冤仇,況天魔宮中男女,甚少江湖走動,義父和恩師石尼亦再三告誡自己莫多殺傷,似摟青雲那種極惡的東西,尚且同開一面放過了他,何況魔女。

  冰心姑娘腦海電旋般閃過了這個意念,適時魔女的彩虹巾也自冰心姑娘背後暴然反擊而到,冰心姑娘的身影也恰在這個時候候地失去,魔女彩虹巾自然擊空,己知冰心姑娘以迅捷無倫的奇異身法到了背後。

  魔女不知冰心姑娘已無殺她的心腸,因此猛提真力意圖施展天魔搜魂陰指,反手擊傷冰心姑娘。

  那知魔女一口真力正提到中途,背後的冰心姑娘也正好劍交左手,右手的食、中二指點上了魔女的重穴。

  結果魔女真氣中斷,逆行經脈,猛地張口噴出一股血箭,一身功力在意態心狠之下,竟自斷送無餘,軟弱的喘息不已,全身擺搖,幾乎連站的氣力都沒有了。

  冰心姑娘卻十分納悶魔女怎會突然口噴鮮血,立即上步扶住了天魔鳳女。

  魔女欲掙無力,雙目射出了怨恨至極的毒辣神色,盯著冰心姑娘,只是雙目光芒盡失,臉色蒼白的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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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心姑娘驚疑之下,立刻探看天魔鳳女的腕脈,繼之神色一變,以惋借的口吻和緩的對魔女說道:

  「我沒有想到你正在提取真力而點中了穴道,現在你的功力已經盡失,趕緊坐下來歇息片刻,也許……」

  冰心姑娘的話還沒有說完,天魔鳳女猛的一書,掙脫了冰心姑娘的摻扶她的右掌,搖搖晃晃的向朝陽洞外掙扎定去。

  適時洞外突然傳來兩聲淒厲怪嘯,加雜著石承棋怒喝之聲,天魔鳳女業已走到洞口,她和冰心姑娘同時看清,洞外突然出現了昨日相隨摟青雲身後的兩個怪人,魔女不識怪人來歷。

  這兩個老怪物,正以凌厲無比的掌勁,撲擊石承棋無休無止。

  天魔鳳女此時單純的認定,凡與冰心姑娘相敵對的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因此在她功力盡失之下,對樓青雲和鬼王神魔發生了好感。

  冰心姑娘已然看出,石承棋面對著兩個老怪和魔女四名侍婢的圍攻,境象險惡。

  冰心姑娘慌不迭地對天魔鳳女說道:

  「來的是一雙成名多年的老惡魔,陰險狠毒至極,你自己小心別走出洞外,我要幫著石哥哥去了!」

  說著冰心姑娘已閃身而出,劍鉤齊下和石承棋聯手與鬼王神魔血搏一處!

  無威鳳女卻對著冰心姑娘的背影,露出怨毒狠狠的神色,陰森而冷酷的無聲笑著!

  朝陽洞外的博戰,這時已經受作白熱的短兵相接。

  喪門鬼王和骷髏神魔自失神智之後,業巳蠢不畏死,況本身功力極高,此次前來接應天魔鳳女,乃受樓青雲示令而為,沒到撤退暗號傳來,鬼王和神魔寧死也不知退避。

  自然,這些是出乎冰心姑娘和石承棋意料之外的事情,就連天魔鳳女也陷身陰謀之下而不覺!

  冰心姑娘不料僅別兩天的喪門鬼王和骷髏神魔,功力竟然又高出不少,並且越戰越勇。其實鬼王和神魔此時心無所懼,蠢不畏死,交手就展開了一路疾厲搶攻,所以冰心姑娘和石承棋方始覺得這兩個老魔頭非同往日,一時之間反而守多攻少。

  天魔鳳女手下四名侍婢,雖然業已停手,並且看出鳳公主似已受傷,但是洞口卻正捉對兒廝拼,劍光鉤影幡風銀霧橫捲起颼颼勁氣,四名侍婢立足尚且不能,何論闖越而過看顧魔女了。

  適時,遠處突然傳來了一聲厲嘯,鬼王神魔聞聲倏忽暴退,來時無言,去亦無語,捷逾電掣段說走就走,向石旁高峰追去!

  冰心姑娘和石承棋怎肯放過鬼王神魔,立即展開絕頂輕身功力,流星般矯捷追下。

  天魔鳳女手下的四名待婢,這才得飛縱進了朝陽古洞,紛紛向前請罪。

  天魔鳳女心奉如蠍狠逾虎狼,她與冰心姑娘轉戰多時,深知四名侍婢未能遵諭圍住冰心姑娘,實因功力相差太遠,但卻因此之誤致她功力盡失,自不肯放過四名侍婢。

  不過她狡猾至極,目下設若現之顏色,可能召致四名侍婢的背叛,甚或將自己謀殺而適,於是若無其事的淡然一笑,只吩咐四名侍婢扶著自己回轉所居,並聲明回去之後,立即收拾一切調集手下,兼程馳歸天魔宮中。

  四名侍婢不虞有詐,恭應一聲扶著天魔鳳女而去。

  當天魔鳳女一行到達所居之時,石承棋和冰心姑娘恰好自破碎散裂的殿門內定出,雙方再次相逢,彼此都是一楞,冰心姑娘突然問了一句:「難道你就住在此處?」

  天魔鳳女卻沒好氣的答了一句:「怎麼樣,難道不可以?」

  冰心姑娘蛾眉一挑,尚待開口,石承棋卻不願再和魔女答問,首先說道:「師妹,咱們走吧!」

  說著不等冰心姑娘答話,已技著冰心姑娘的柔荑飛馳而去,轉瞬走沒了影子。

  天魔鳳女咬著銀牙進了尼庵,瞥目之下神色慘變,她所留守在尼魔中的手下,無一活命,俱皆慘死地上。

  天魔鳳女怎知這是樓青雲得意之作,自更不知喪門鬼王骷髏神魔是真正的兇手,當然鬼王神魔突又出現在朝陽洞際,幾戰

  石棋和冰心姑娘了後疾退的種種事情,也是樓青雲的巧妙安排,用意正是要天魔鳳女德認兇手和對頭,這種移花接木之計,樓青雲用的巧妙到了家,果然使冰心姑娘和石承棋樹下了強敵大仇!

  天魔女在目睹手下慘死殆盡之時,全身一顫,只吩咐四名侍婢攜帶著必需之物,立即遠離青城歸去,她暗中發誓,必將雪復此仇此恨。

  此時喪門鬼王和骷髏神魔,在引得石承棋冰心姑娘追進尼庵之後,已潛回到樓青雲隱身之處。

  樓青雲立刻率領著這兩個失性而功力高超的老魔,縮回金鞭崖洞。

  目下樓青雲已深知雖有兩個老魔可供遣派,仍非石承棋和冰心姑娘的欲手,是故不敢妄現蹤跡,只在暗中苦思如何打探芮九娘下落之事。

  石承棋和冰心姑娘返回朝陽洞後,並沒把開罪天魔宮的事情放在心上,卻一心一意尋覓斷魂血箭,朝陽洞中秘道已封,雖經日夜的搜尋不懈,仍無所得。

  冰心姑娘已不耐煩,與石承模相商之後,認定像這樣沒頭沒腦的尋覓,難望有獲,必須找到穆青雲大快所說的獨腳天通真人,或有所得,不過天逼真人目下何在,仍是難尋。

  因知決定暫時不再為斷魂血箭煩心,首先假以時日暢遊一番,順便打聽自道常觀內突失消息的商九娘下落,和資門鬼王及骷髏神魔的藏處。

  談到這兩個者魔頭,冰心姑娘突然憶及一事,她覺得那天鬼王神魔突然出現是極為離奇的事,尤其是變作蠢不畏死,使人費解。

  石承模由於冰心姑娘提醒此事,也想到當日那聲怪嘯來得奇特,鬼王神魔聞聲即退,似是暗中另有能手在幕後操縱。

  他門倆個人悟解到原由之後,立刻也醒悟了巨庵中的事情是他人移花接木之計,進而思索幕後敵者,除青海一煞樓青雲外,似乎再無旁人,只是不解以鬼王神魔的身份和名頭,怎會聽憑樓青雲之令而行。

  事既想通,決定首先追索樓青雲的下落;不過因為不知樓青雲藏處,只好一面熬遊山川,一面順便察訪。

  冰心姑娘突然想起恩師神石庵主曾說,紅面矮佛閔天聖隱居金鞭崖洞之事,她和石承棋對這位前輩早已心儀,遂離開朝陽古洞緩步向金鞭崖頭。

  適時,樓青雲恰正率領著鬼王神魔離開金鞭崖洞,前往暗探冰心姑娘和石承棋的動靜,以便進行詭謀。

  中途樓青雲首先發現冰心姑娘和石承棋的形影,示令鬼王神魔立即隱於他處,然後悄然追躡,直到目睹冰心姑娘和石承棋進了金鞭崖洞,不由凜然心驚。

  樓青雲不知事乃巧合,只當自己蹤跡已被冰心姑娘偵得,一面暗幸自己早一步離開,一面卻招呼鬼王神魔立刻遠陋,非但不敢再私窺冰心姑娘的動靜,竟也不敢再在附近名勝之地逗留。

  冰心姑娘及石承棋,自然也失望未能拜叩到紅面矮佛。

  他倆既存順便遊山之心,當然處處可留,遂在金鞭崖洞住了一宿。

  自此日復一日轉瞬半月過了,非但沒有那天逼真人的消息,竟連穆存儀也未能尋到,芮九娘和樓青雲及鬼王神魔等人,也渺無音信。

  這些日子裡,他們已把幽甲天下的青城遊遍,若非終不心死,早已離開山區。

  這一天的清晨,他倆又重新回到了朝陽古洞,路上邊談邊定,業已決定再在朝陽古洞搜覓整日,若是仍無所得,即離開青城山區。

  詎料行近朝陽古洞之時,卻突然看見自古洞之中冉冉飄出了一縷濃厚的炊煙,他倆互望一眼,腳步加疾,到了朝陽古洞。

  洞中在三位聖像前面,多了一個奇特的黑色蒲團,一位年已古稀的造長跌坐其上,身前三尺地方,方座紫色古鼎,燃著一支粗若人臂氏有尺半的赤紅異香,發出濃烈的香氣和煙雲。

  道長長髯尺許,垂於胸前,一襲杏色道袍,古銅色絲帶,眉目清古,植骨神逸,一望即知絕非普通人物。

  地為朝陽古洞,道長又具仙風清骨,石承棋想都未想即恭敬的問道:

  「道長可是『天通』前輩?」

  道長本是閉目跌坐,聞言不知何故,全身輕微的一抖,緩緩睜開雙眼,看了石承棋和冰心姑娘一眼,道:「施主問的可是獨腳天通真人?」

  石承煤話問出口,業已發覺不對,跌坐的道長雙足俱在,自非天通,聞言立刻又道:

  「在下錯當道長是天通真人了,道長怎樣稱呼?」

  道長不答石承棋所問,卻淡然說道:

  「貧道也在等候著敝師第歸來,施主可是與敝師第訂有前約!」

  石承棋搖頭說道:「晚輩只是心儀天通前輩,並未得緣謀面。」

  跌坐著的道長哦了一聲,道:

  「貧道『天心』,天通是我師弟,數年前曾有約定,在此會面,大約敝師弗三五日內就可回轉,施主若無他事大可在此等他,施主是怎樣稱呼吸!」

  石承棋毫無心機,人又坦蕩,再次恭敬的答覆這個自稱為天心的道長,報出了自己和冰心姑娘的名姓,不過石承棋暗中對冰心姑娘的神態有些奇怪,因為自從進入朝陽古洞,冰心姑娘非但一言不發,對天心道長似是也不甚恭敬,閉著一雙鳳目,不知她在幹些什麼。

  天心道長卻適時又道:「貧道與敝師弟天通不同。是故少有人知,相見即是有緣,兩位施主請坐,貧道奉送一勢。」

  洞中本有坐墩石鼓,石承棋才待搬動而坐,冰心姑娘卻突然睜開雙目,冷冷地說道:

  「老道,你奉送的可是『鬼谷神課』?」

  天心道長一笑,道:「女施主頗具慧心,貧道浸淫神課一生,自信善知吉凶……」

  冰心姑娘插口說道:「你要是真的善知吉凶,就不會自換這朝陽古洞了!」

  天心道長心中一凜,表面上卻若無其事的說道:

  「女施主留心天賜,語含玄機,貧道雖修性多年,竟亦難識高深。」

  石承棋突見冰心姑娘出言失儀,立刻疑念,暗中提足護身神功,拎眼旁觀其變。

  冰心姑娘冷哼一聲,道:

  「老道,趁早說實話吧,你是天魔宮中牛、鬼、蛇、神四大天王之間的哪一個?」

  天心道長神色陡變,面目立現猙獰之態,哈哈大笑著說道:

  「難怪鳳丫頭慘遭喪失功力之變,小女娃真不含糊!」

  說著,老道輕舒右腕,五指凌虛向赤紅異香上面積著的寸餘香灰上一彈,香灰立即飛散地上,落地有聲,如同墜鐵,其功力之高令人驚凜!

  冰心姑娘立如泰山一般,雙目罩在老道的身上一瞬不瞬,石承棋暗道一聲:「慚愧!」深羞自己有眼無珠,對天魔宮中的邪惡之徒,當成武林前輩,遂怒聲叱斥老道說道:

  「武林對敵,應當磊落光明,爾竟冒充天通真人師兄,著實無恥,還不報名!」

  老道不答所問卻嘿嘿地陰笑連聲,對冰心姑娘說道:

  「老夫來時,本有將你這女娃殺以解恨之心,如今喜爾聰慧膽識,有意破格收為本宮第一女官,掌管天魔宮中大事,你肯否?」

  冰心姑娘聞言暗自驚心,由老道語氣之中聽出,竟是天魔本人駕臨,她深知厲害,但非威武所能屈,一面暗中示意石承棋小心戒備,一面卻若無其事的對老道說道:

  「對我師兄你怎樣發落?」

  老道望了石承棋一眼,道:「我那鳳女兒既已看中此人,便成鐵律,但我知道你們是一雙愛侶,好在本宮不禁男女歡好之事,我可壓服鳳兒。讓你們依然往來兩好,怎麼樣!」

  石承棋不待冰心姑娘答話,已怒聲喝道:「你可是天魔宮的主人?」

  老道聳肩一笑,道:「不錯,老夫正是天魔宮主『逍遙天魔』蕭颯。」

  石承棋哼了一聲,道:「站起來,取出兵刃一搏!」

  逍遙天魔哈哈一笑,道:「鳳兒目高於天,難怪看中了你,娃兒,老夫捨不得傷你,你還是放老實些乖乖地聽我吩咐的好!」

  石承棋大喝一聲「老匹夫」!石掌凌虛以峨嵋雲蒙神僧所傳「降魔佛手」擊向逍遙天魔!

  適時在冰心姑娘和石承棋身後,突然傳來數聲怒叱「小東西好大的膽!」

  石承棋回顧之下,發現身後不知何時多了四個長衫老者,怒叱聲即由這四名老者中發出,並且個個作勢似欲撲上!

  再看夭魔宮主追逐天魔蕭颯,依然跌坐在黑色蒲團之上,實受了石承棋一掌八成真力的降魔佛手而毫無傷損,石承棋不禁愕然而驚!

  逍遙天魔揮手止住另外四名老者說道:「這娃兒目下尚非我魔宮之人,自可不必對老夫尊重,我自有良策,爾等不得妄動!」

  那四名老者立即個個躬身應是,退守一旁,作半弧形將朝陽古洞的出路擋住。

  石承棋一掌無力,不敢再動,靠向冰心姑娘身旁靜待變化,冰心姑娘適時冷笑一聲,說道:「蕭颯,莫非你不論我是那一派門中的弟子,也要收為魔宮女官?」

  逍遙天魔蕭颯會錯冰心姑娘之意,大言不慚的說道:

  「不錯,老夫敢說任你師門何屬,令師何人,也不敢反駁老夫之意,你不必恐懼!」

  冰心姑娘冷冷地一笑,道:

  「你可知道我師兄是宇內六宿的門下,並且是泰山劍隱石大俠的孫輩?」

  逍遙天魔微然一楞,繼之卻依然狂妄的說道:

  「六宿果是強敵,但若到我天魔宮中,彼等亦難自保,你師兄妹大可放心!」

  「你這些話也許不錯,只是六宿之外要再加上一位呢?」

  逍遙天魔問聲所加之人是誰,冰心姑娘不答所問,霍地撤出了「玄玄寶鉤」對蕭颯一揚,道:「就是此鉤主人!」

  逍遙天魔蕭颯識得貨色,瞥國寶鉤神色一變,道:

  「丫頭,你和這個老怪物有何淵源,他怎會將這寶鉤交給你用?」

  冰心姑娘目射寒光,嘲諷的說道:

  「玄玄前輩要是駕臨你那天魔宮中,怕你這逍遙天魔就逍遙不成了吧!」

  蕭颯哼一聲,未能答話,看去雖有不服卻實在凜懼,冰心姑娘霍地又撤出了「天石聖劍」,揚聲說道:

  「蕭颯,姑娘再給你加上一位罕奇的前輩,你仔細看看這是什麼?」

  逍遙天魔蕭颯霍見聖劍,再也沉著不下,厲聲問道:

  「丫頭,神石庵這老尼姑又是你的什麼人?說!」

  冰心姑娘含有深意的盯了逍遙天魔一眼,沒有答話,卻轉對石承棋道:

  「石哥哥咱們走了,誰攔我我就先殺了誰!」

  話聲中,她和石承棋一齊緩慢的轉過身去,面對著那弧形排列擋住朝陽洞口去路的四名老者,毫不猶豫的大步衝上!

  那四名老者不知是別有居心,抑或是因為逍遙天魔並未下令攔阻冰心姑娘,恢忽轉變了隊形,分成了左右兩列,閃開一條街道,冰心姑娘面罩寒霜,突然一拉石承棋,隨手猛地一推,石承棋不防這著,已當先搶出行列到達朝陽洞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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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適時逍遙天魔蕭颯一聲冷哼,四名老者隊式又待轉變,冰心姑娘左手玄玄寶鉤已劃向身前,右手天石聖劍高揚,緩緩掃下,首當其衝的那兩名老者,好快的身法,好詭奇狠毒的招術,迅與電閃般自玄玄寶鈞微現的一絲空隙中攻到,一取冰心姑娘左太陽穴和肩井,一取右腕脈與丹田,其餘二名老者,配合的動作劃一,拳掌交錯,指爪橫截,所攻無一不是必死重穴!

  詎料冰心姑娘早有成算,劃向身前的玄玄寶鉤,適時候地掃到身後,天石聖劍已逐傳出無上神功,當前攻撲的那兩名老者,神色立變,慌不迭的電掣殷縮轉掌指,已遲剎那,同被擊中,慘叫出聲暴然退向一旁。

  冰心姑娘腰中挺力,如五月薰風,冉冉飄出了朝陽古洞,其餘兩名老者才待追擊,躍坐黑色蒲團之上始終未動的逍遙天魔蕭颯,卻出聲喝止了他們,冰心姑娘與石承棋就這霎眼之間,縱馳遠去了半箭多路,耳旁卻突然傳到逍遙天魔蕭颯如雷鳴般的警告聲音道:

  「今夜設若發覺腹中麻癢,可自投來此,老夫候至五鼓,過時則去,現在決不追趕,放心的去吧!」

  冰心姑娘和石承棋卻毫未停步,閃飛遠去,直到金鞭崖洞,方始止步休息,對逍遙天魔蕭颯所下警告,並未忘懷,石承棋首先說道:

  「管妹妹,這老魔頭的功力真高的怕人,施展真氣傳聲竟然聲如雷鳴,你看他說腹今麻癢的是真是假?」

  冰心姑娘緊鎖著眉黛,音調極不自然的說道:

  「蕭颯善施下毒,可能不是恐嚇虛言,我只是想不起來他是怎樣下的毒手!」

  石承棋神色肅然說道:

  「要是老魔頭話並不似,莫若現在前去和他一拼!」

  冰心姑娘慘然一笑,道:

  「我不怕他,他也毒不了我,怕只怕你若果已中毒,那就……就……」

  石承棋恨聲說道:「就是死也不會自投見他,管妹妹放心好了!」

  話說到這裡,突有所疑,立刻關懷的說道:

  「管妹妹,你說這老魔頭毒不了你,是真的?」

  冰心姑娘見他竟然忘懷己身危險,關懷自己,不由的握著石承棋的手掌道:

  「恩師賜有異寶,百毒不授,是我一時忘記石哥哥……」

  石承棋不待冰心姑娘把話說完,一笑道:

  「這怎能怪管妹妹,是我自己不小心,好在這老魔頭說毒發要到夜間,現在還早呢?」

  冰心姑娘苦笑著看了石承棋一眼,搖搖頭,石承棋話雖說的輕描淡寫,暗中卻已在施展神功緩慢的串行各個絕穴,一試是否中毒,一日真氣行經胸腹之時,果迂阻礙,他神色一變,立即以十成功力將毒硬迫於一處地方,自封了穴道,道:

  「管妹妹,我已試出中毒,並已聚封於一處。可保三個時辰無礙,但已不能與敵動手,最好你也試試!」

  冰心姑娘如言試了一遍,果未中毒,才待通知石承棋此事,腦海中突然電旋般掠過一個意念,立刻故作驚咦一聲,道:

  「怪呀!這是什麼毒如此厲害,石哥哥,我也試出不對了!」

  石承棋聞言一楞,沉思剎那之後霍地站起,大踏步向洞外走去,冰心姑娘立刻喝問他是否要到朝陽洞中,石承棋悲慨的說道:

  「那魔女志在擄我,我去和老魔說明,除非他先解了你中的毒,否則我死不屈服!」

  「石哥哥慢些,你別忘了老魔頭也想要我去!」

  「我知道,解毒和放你歸去是交換我的條件,管妹妹放心等我,我去去就來!」

  冰心姑娘突然發作了女孩子的天然妒性,道:「你真想去魔宮?」

  「管妹妹,事到如今我再無他路可走,管妹妹記住,報仇和未來大事交給你一個人了!」

  「哼!你大概是真的看上了那個魔女,一心要當你的魔宮駙馬!」

  石承棋聞言一呆,繼之怒容滿面的說道:

  「管妹妹我只告訴你兩句話,一是要來解藥你服下之後,立刻遠離青城,再是小兄的屍骨,決不會葬於天魔宮中!」他話說。了,轉身就走,頭也不回。

  冰心姑娘慌不迭的趕上了他,悄語說道:

  「我不應該說這些話,現在向你賠罪,別生氣了好嗎?」

  石承棋無可奈何的呼吸一聲,道:「我本來就沒生氣。」

  冰心姑娘嫣然一笑,道:

  「沒生氣就好了,石哥哥,說真的,我和那個魔女比起來,到底誰好看?」

  石承棋皺了皺眉,道:

  「她怎能夠比你,管妹妹,別夾纏沒完好嗎?」

  冰心姑娘霎霎眼睛,道:「我要你說誰好看,你一定要說!」

  石承棋此時心情怎能想些這個,不由大聲說道:「你好看,我要去了!」

  冰心姑娘拉緊了石承棋的手臂,道:「我和你一起去,要聽你都說些什麼。」

  石承棋萬般無奈只好答應,才待離開金鞭崖洞,洞外適時傳來逍天魔蕭颯的長笑之聲,繼之魚貫自洞外走進來了十幾個人.有男有女。

  和逍遙天魔蕭颯平肩而行的,是個望之三十婦人,妖媚悄嫵絕倫,水靈靈的一對大眼睛勾人魂魄,彎眉挑蕩人心神。

  這妖媚婦人首先開口,對冰心姑娘說道:

  「你們的話我都聽到啦!怪能人可憐的,聽我說,你們都到我天魔宮去吧!男的配我們鳳丫頭,女的就跟著我,你們仍然相好,這沒什麼,答應了我就立刻給你們解藥!」

  石承棋劍眉猛揚,沉聲喝道:「你是什麼人,竟敢胡言亂語!」

  妖媚的婦人蕩笑一聲,道:

  「鳳丫頭說你這小子耿直淳厚,果然不假,說了半天話你竟會還沒聽出來我是摻,鳳丫頭是我女兒,我就是『天魔夫人」,我的話向來是金科玉律,那個也不敢說個不字,你卻認為是胡言亂語,告訴你吧傻小子,魔宮男女歡好只要情願,絕對沒人干涉,這總該明白也放心了吧?」

  石承棋冷嗤一聲,本待罵句,「沒羞恥的禽獸」,轉念想到解藥之事,把話又吞了回去,大踏步定向天窟夫婦身旁,有數名男女才待阻攔,蕭颯揮手制止,任由石承棋站在了他夫婦身前二尺地方,冰心姑娘始終沒有鬆開石哥哥的手臂,自然也隨著走去。

  石承棋立定腳步之後,慨然說道:

  「你們夫婦聽明白,我隨你們去,條件是解了我師妹所中的毒和放她離開這裡,可以就拿解藥來,不行你們就滾開這金鞭崖洞!」

  半晌沒發一言的逍遙天魔蕭颯,突然一笑說道:

  「然後再拼得一死,叫老夫落個兩手空空,老夫不上此當!」

  石承棋卻坦然說道:「我師妹平安定後,我也許拚命要殺一個夠本,也許跳崖自絕,這是老實話,你們當心防備著!」

  逍遙天魔蕭颯,哈哈一笑,道:

  「好漢子,真稱得起是磊落光明,老夫答應你了,不過卻另外有個條件!」

  石承棋冷哼一聲,道:「說吧,只要不過份,我都答應。」

  逍遙天魔蕭颯陰笑一聲,道:

  「你先跟著我走,我留下解藥交給天魔夫人,等……」

  石承棋怒叱說道:

  「如意算盤誰都會打,到時候你們不給我師妹解藥的謠,我怎麼辦?」

  天魔夫人咯咯蕩笑了兩聲,問道:「那麼依你的意思呢?」

  石承棋沉聲說道:

  「我剛剛說過了,先救了我師妹,讓她走,然後我跟你們去!」

  「你不上我們的當,我們自然也不會上你的當,說不得我只好動強了!」

  石承棋霍地將屠龍神劍撤出鞘來,就待一搏,那知身窮偎依著的冰心姑娘卻適時嬌呼聲痛,臉上現出強自忍耐的神色,道:

  「石哥哥,我覺得心裡難過極了,答應他們吧,我……我…」說著手捂著心口,似是因痛楚過長而無法說下去。

  石承棋萬般無奈的歎息出聲,恨恨地對蕭颯說道:

  「拿解藥來吧,不過你們記住,咱們這筆賬我是不會忘的!」

  天魔夫人搞笑著說道:

  「放心吧,不過你只要和鳳丫頭同了房,感激我夫婦還怕來不及呢。」

  逍遙天魔蕭颯此時以詭邪險惡的目光盯著冰心姑娘,嘿嘿笑著說道:

  「你妄動真力早已引發毒氣,來來來,我先給你脫下解藥。」

  冰心姑娘苦笑著搖頭說道:

  「我明白你的用意,你要能先把解藥給我石家哥哥服下,我就任你擺佈,否則休想!」

  石承棋不知內情,急聲說道:「管妹妹使不得……」

  冰心姑娘慌不迭的沉聲接口道:「石哥哥你要是堅持,這輩子別再理我!」

  逍遙天魔蕭颯陰笑兩聲,自囊中取出一個粉色扇形的碧玉小瓶,傾出一粒白米大般的赤色藥丸,抖手彈向石承棋而去。

  石承棋下意識的接到手中,尚待分辨,蕭颯已道:

  「我鳳丫頭喜歡你,你師妹又這樣愛你,小子的福份不小,這解藥給你也不怕你反悔,別忘了你師妹還等我救治呢!」

  石承棋瞥目管冰心,管冰心神色肅穆,石承棋無可奈何的才待把藥丸吞下,管冰心適時揚聲攔阻冷笑著向蕭颯道:

  「天魔宮中百毒雜陣,你這解藥除掉能夠解毒之外,還有什麼作用?」

  逍遙無威蕭颯,不防冰心姑娘突發此問,楞得一楞,天魔夫人已蕩笑著說道:

  「只論這份聰明,就勝過我那兒個丫頭,我是越發捨不得你了。」

  說著她轉對逍遙天魔道:「別逗著小孩子耍了,解藥給鳳丫頭看中的那個小子吧!」

  迫逐天魔蕭颯被乃妻說的老臉一紅,再次探囊取出另外一個玉色小瓶,傾出一九雪白解藥,彈招投向石承棋射去。

  石承棋收於掌中,看著冰心姑娘不知應該吞服那一粒才好,冰心姑娘卻以右手緊撫著心口,跨上了兩步,業已靠近逍遙天魔不足五寸,低聲說道:「看來你一走會先點我某處穴道,才給我解毒之藥,動手吧!」

  逍遙天魔蕭颯霎著眼睛,笑道:「你太靈巧了,迫得我不能不防!」

  話聲中,蕭颯擊手陡地伸出,截向冰心姑娘的脈門,快如石火閃電令人防不勝防!

  詎料逍遙天魔蕭颯雖快,冰心姑娘卻早有準備,暗以易經移穴之功,將穴道更換。

  逍遙天魔蕭颯固然經驗和功力為當代黑道群魔之中的第一高手,仍被冰心姑娘所欺,五指在冰心姑娘脈門之上微拂即去,隨即取出一粒適才彈向石承棋手中同樣的白丸,道:

  「吞下去吧,穴道在到達我天魔宮後,給你解開。」

  冰心姑娘此時心凜至極,因為剛剛蕭颯輕輕一拂,她雖已將穴道移開,並未落入人手,但卻依然覺出蕭颯拂處十分痛楚,設若未有預防,後果何堪!

  冰心姑娘本來打算在騙得解藥之後,立刻與蕭颯夫婦一搏,如今被迫改變了預計,轉身對著石承棋道:「石哥哥服下達賴白丸吧,這不會假了!

  石承棋頷首將藥吞下,冰心姑娘放作仰頭服藥,卻順勢將那粒白藥丸滑進袖中,然後再轉對著通逐天魔蕭颯夫婦問道:

  「服藥之後,是否還要靜坐以真氣催行藥力?」

  天魔夫人嬌笑一聲,道:

  「一物另有一物制,服藥之後,前所中毒就會自然無礙。」

  冰心姑娘點了點頭,此時她相距逍遍天魔蕭颯極近,故作乏力的樣子說道;

  「為什麼我卻覺得大病初癒一樣,使不得力呢?」

  通通天魔蕭颯陰陰的一笑,道:

  「你被我封死了穴道的事,沒有忘吧?哈哈……」

  就在逍遙天魔蕭颯得意而笑的剎那,冰心姑娘右手五指倏地彈向蕭颯「七坎」「陰田」二穴,左手順甩,玄宮寶構已劃出一道閃光,削到蕭颯的右婉,蕭颯夢想不到在計媒得逞之下,冰心姑娘尚有反攻之力,雖說蕭颯功力已化境,在事出突然之下也休想躲閃得過,丹田一痛,玄玄寶鉤也削在腕上蕭颯在一聲厲吼之下。暴遲到了洞口,右腕已被斬傷,幾乎殘斷,鮮血液流,丹田穴上所中一指,雖在應變之時提力相抗,卻也消受不起,面色立時蒼煞,身形搖搖欲墜,天魔夫人目睹變生不測,一面飛身攔在冰心姑娘身前,一面沉聲對手下喝道:「魔主已中暗算,爾等還不保護著魔主退回朝陽洞!」

  天魔宮中一干手下,齊聲應是之後,接持著逍遙天魔蕭颯迅捷無論的飛縱而去,冰心姑娘突襲得手,慶幸中並增加了不少勇氣,天石聖劍也已撤出,目下只有天魔夫人一個強敵,送展開鉤法劍術凌厲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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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魔夫人神色仍是那樣淫蕩而縱容,雙掌卻挾著強勁的內力劈向冰心姑娘,繼之身形一閃縮出金鞭崖洞,手指著冰心姑娘陰沉的說道:

  「鬼丫頭,天魔宮中的人,豈是這樣容易打發,你和那小子服的藥丸,另有奧妙,老娘先走一步在朝陽洞內靜等著你們去跪求救命,不信你等一會兒瞧!」說著,天魔夫人詭譎的陰笑兩聲,轉身飛縱而去!

  冰心姑娘聞言大驚失色,城恐石承棋有失,顧不得追趕天魔夫人,立刻轉身走到石承棋的身旁,焦急不安的說道:

  「石哥哥你覺得怎麼樣!」說著她已伸手探向石承棋的脈門,仔細的探查著石承棋的各處經穴。

  石承棋並未答話,臉上神色樂極異常,冰心姑娘此時業已試出石承棋腕象奇亂,近似失性瘋狂之人,芳心一慘,她雖由玄玄義父和恩師石尼那兒學到高深的醫術和功力,卻苦於目下無備,取藥不易,明知道遭遇天魔蕭颯那丸白藥是失性毒物而無法解放石承棋,不禁珠淚盈睫,頻頻低喚著石哥,並且自怨是她一時失慎致石哥哥中了逍遙天魔夫婦的暗算。

  冰心姑娘低頭怨哀而泣,石承棋神色卻已逐漸改變,險紅似火,目射欲焰,鼻翅展扇,雙唇抖顫,喘息如同牛吼,冰心姑娘霍地抬頭,目睹此情,大驚失色,墓地悟及石承棋所服藥丸是天魔宮的最毒東西,設若再耗上些時間,石承棋藥力全開,那時非但力大無窮,並將忘記羞恥禮義,一心為慾火所蝕,變為狂人,後果不問即期,冰心姑娘探於石承棋脈門之上的五指,立即一緊,揚聲悲呼道:

  「石哥哥,藥物失性,你必會傷我,我不忍點你各處經穴,使受內煎之苦,但又不能不為清白而拒你,怎麼辦呢?怎麼辦呢?

  石承棋聞若未聞,呆傻的神色業已呈現出詭異,目光已然流轉,緩慢地在冰心姑娘胸前、粉面、腰際和下體飄移著,冰心姑娘大聲說道:

  「石哥哥,我求你守定心神,閉上眼睛,別看我!別這樣看著我!」

  石承棋猛地突然揮手,冰心姑娘不防之下,竟被彈甩出去,幾乎跌倒,石承棋卻佃笑非笑的一掀嘴角,大步逼向前來,冰心細娘百忙中穩住了心神,肅穆而莊嚴逼視著石承棋,提足真氣,沉聲叱斥道:

  「石哥哥,你仔細看看我是淮,仔細看看我是管冰心!」

  石承棋已經走到伸手可以抓到冰心姑娘的地方,聞言也競猛地止步,霎霎眼睛,似因「管冰心」這三個字十分熟悉,但卻記憶不起的原故而十分困惑,他這種神色形態,使冰心姑娘增加了愛憐和勇氣,接著一字字清楚的又道:

  「我是管冰心,是你師妹,也是……」冰心姑娘有句話羞難出口,不禁猶豫了剎那,石承棋卻在此時伸出手來,抓向冰心姑娘的前胸,此時此刻冰心姑娘已顧不得世俗禮儀,沉聲喝道:

  「石哥哥你敢,還不把手拿回去!」

  石承棋又是一頓,手臂果然無力的垂下,在如火般的紅臉上,現出了苦思不得的愁容,冰心姑娘痛在心頭,聲調卻依然嚴肅的說道:

  「你和我結伴到青城來,你中了敵人的暗算,服了迷性毒藥,這事你可記得?」

  石承棋滿臉惘然神色,管冰心業已計窮話鋒自停,石承棋卻再度抬起雙手抓到,這次卻非常緩慢,冰心姑娘無奈之下,厲聲喝道:

  「難道你忘記字內六宿前輩的教海,難道忘記了我是你師妹,也是你的人,你現在想幹什麼?」

  「宇內六宿」這四個字,卻使石承棋如遭當頭棒喝,君山學藝六載,師徒情勝父子,石承棋永難忘懷,由六宿之事而順憶一切,石承棋業已記起全部往事,自然也認出來了對面的冰心姑娘,也不禁以雙手俺面恨怨的跺腳說道:

  「我該死、該死,真該死!」說著向金鞭崖洞外面狂奔而去!

  冰心姑娘飄身攔住了他,欣慰異常的說道:

  「石哥哥別難過,這不是你的錯,現在你雖已轉醒,但不知毒藥是否已解掉,必須跌坐調元靜用內功,我來代你守護,越快越好!」

  石承棋在冰心姑娘的解慰催促之下,跌坐洞內深處的一角,以師門上乘心法調息起來,冰心姑娘累了半天,遂在洞口不遠的地方坐下休息,此時本應飢渴,但因滿腹心事而不覺!

  天魔宮中迷性之藥雖然霸道,受害人沒能以無比堅定之念而不涉他恩,再能憶起點滴往事,藥力自解,石承棋天性仁厚,秉賦奇佳,否則逍遙天魔蕭颯夫婦也不會相得中他,他幸而如此,方始能在冰心姑娘一言之下而脫奇功大災,不過迷性之藥雖因種種巧合而化解,但前中之毒卻已將發作,石承棋只顧一心以真力逼出迷性之藥毒,自然未曾想到此事,冰心姑娘也因一陣虛驚忙亂之下,忘懷這點。

  天色業已漸暗,石承棋正跌坐間,突然慘哼出聲,冰心姑娘一躍而起,飄身近前,瞥目看月石承棋面色蒼煞的怕人,這才記前所中毒事情,深知隱毒必是因石承棋暢順百穴而觸發,慌不迭的連點了石承棋四處穴道,使他首先沉睡,然後苦思解救之策。

  冰心姑娘對逍遙天魔蕭颯所云中毒一節,本甚凜駿對方的下毒手法,此時卻也了然了中毒的東西.在朝陽洞中初會逍遙天魔蕭颯的時候,蕭颯曾彈指擊落香灰,必最那時將毒藥彈至香上而焚化為煙,自己身懷玄玄義父所賜異寶「雄黃神珠」,百毒不侵……想到這裡,冰心姑娘突有所悟似的自語說道:

  「對了,雄黃神珠所附皆系蟲蛇禽獸之毒,對藥物毒品卻無能,我既未曾中毒,蕭颯老賊所腦必是蟲蠱之術,老賊夫婦本為生苗漢化,蠱毒為苗人祖傳邪術,對!對!」冰心姑娘話聲一落,寶鉤聖劍立身歸鞘,由囊中取出一個錦袋,錦袋出囊,金鞭崖洞立被一種異香裹住,冰心姑娘輕輕由錦袋之中取出「雄黃神珠」,崖洞立刻變作粉紅顏色,香氣也越發濃重,冰心姑娘一手持珠,一手在石承棋穴道之上連拍連打,已將適力『所封的四處穴道解開!

  石承棋悠然醒來,冰心姑娘肖未開口,他已低聲說道:

  「剛剛跌坐時候,腹中如遭蟲嚙,奇癢難耐,如今卻好得多了!」

  冰心姑娘聞言,越發深信所料不錯,道:

  「石哥哥,蕭颯在和我們初會之時,彈指香灰而下蟲毒,我有義父所賜雄黃神珠,故而不懼,如今你只要將雄黃神珠含於口中,嚥下唾液,並以真力催逼所中蟲毒,剎那即可無事!」

  石承棋頷首應諾,將神珠含於口內,冰心姑娘並助他以真氣過災催通經脈。

  石承棋果然覺得腹內毒蟲移動,只因經穴留被真氣封住,迫得下降逃避,終於由雄黃神珠之功和真氣逼之而死。

  石承棋出洞方便一次,蟲毒已解,但卻疲憊異常,直到再次調元順穴靜用禪功之後,方始復原無礙。

  時已二更過些,冰心姑娘取來泉水,飲食過後,感認必須剷除了逍遙天魔蕭颯夫婦始能心安。

  冰心姑娘將雄黃神珠浸於水袋中,半晌取出,叫石承棋遍漬雄黃之水,並服下十數日之多,余水及水袋交由石承棋帶著,悄囑石承棋遇不安之時,可立即取水飲用。

  冰心姑娘並推測逍遙天魔腕傷不輕,但丹田中指內傷不輕,功力只要功減去三成,以石承棋施展一身絕學纏住天魔夫人,她或有可能將逍遙天魔蕭颯擊斃。

  商量一定之後,已近二鼓,冰心姑娘驀地得計,附在石承棋耳邊悄語多時,石承棋連連頷首,悄一聲,道:

  「管妹妹妙計高超,心思慧巧,我真覺得自己蠢笨得可憐,配不上……」

  冰心姑娘不禁羞紅雙頰,急忙以手摀住了石承棋的嘴巴,石承棋不由自己在冰心姑娘手掌心上輕吻了一下。

  冰心姑娘嬌噴一聲,順手在石承棋肩上一推,石承棋才待追上,冰心姑娘卻猛地揮手止住了石承棋攪纏,悄悄說道:

  「外面有人來了,一切看你的啦,快一些照計動手!」

  石承棋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神色一變,發出凜人的怪笑。

  冰心姑娘卻尖著嗓子厲叫一聲,順手格烏雲披散開來,對著石承棋嫣然一笑,卻又聲調涼駭的喝道:「石哥哥你要瘋,你要……佛想幹些什麼?」

  石承棋卻也對著冰心姑娘一作鬼臉,又嘿嘿哈哈的獰笑起來。

  冰心姑娘作了個手式,石承棋立即飛身撲到,冰心姑娘慌不迭的躲閃,並尖著嗓音連叫著「石哥哥」!

  這樣在金鞭崖洞一追一躲了半天,冰心姑娘偷個空飛出洞而去。

  她疾如流失,等石承棋迫出洞外之後,冰心姑娘業已走沒了影子!

  石承棋目光呆板,楞得地看著四外。

  突然發現一條嬌娜的影子藏在崖上一處凹地方,心中暗驚冰心妹妹的料事如神,神色上卻加上了三成猙獰,怪笑著大步向那條倩影退去!

  倩影竟然毫不懼伯石承棋這種神態,柵姍走出,迎上去,很自然的被石承棋抱了個結實。

  石承棋認出這個女子日間相隨逍遙天魔蕭颯夫婦的四女之一,此女當時列位於天魔夫人身後第二,可見職位甚高。

  石承棋由於對天魔宮主人蕭颯夫婦恨至極點,並因已知天魔宮中男女沒有一個乾淨東西,故而雙臂以六成力道挾著這名魔宮女子。

  不料此女雖然感到十分痛楚,卻並未呼喊,反而妖媚淫蕩的浪笑出聲浪聲嗲氣的似自語似的說道:

  「純陽神女九真夠霸道,說不得這遭我先佔個便宜,情受一次痛快了!」

  話聲中此女非但毫不掙扎,並且將蛇般的四肢,纏盤到石承棋的身上,一雙媚眼源出萬種慾火,粉臉緊偎在石承棋的頭間,在襲人窒息的幽香中,似夢語般挑逗著石承棋道:

  「嗯……喲……你好大的力氣呀,束得人家腰都要斷了,人家的前胸叫你給擠的……哦……慢點嘛,留點氣力等會兒……哎喲……」

  石承棋若非神智已復,若非知道冰心姑娘在暗中窺探,若非了然此女是天魔宮中的淫娃,雖然方正亦難自制,此時他雙臂業已提足內力,隨時皆可將此蕩婦的腰骨折斷,表面上卻越發現出失性面瘋狂的樣子,桀桀怪笑著。

  淫女全身緊貼在石承棋正面,細腰浪擺,雙粉腰夾著石承棋的雙膝,一面哼著聞之令人難禁心猿意馬的淫曲,一面用她的右手撫摸石承棋的前胸和……。

  石承棋業已怒極,一緊雙臂又向外一抖,淫婦不防此變,在幾乎斷骨的痛楚之下,被拋到牆角地上,摔得痛呼出聲!

  石承棋大怒之下,幾乎露出馬腳,趁淫婦呆怔之時,又桀桀獰笑起來作為掩飾,不料恰好巧合了服下「純陽神女丸」後暴戾狂欲的變態現象。

  淫婦卻在一怔之後由地上爬了起來,右手在肋間一劃,衣衫在雙肩搖晃之下自動脫落,露出了一個粉紅色的肚兜,長裙一甩,玉腿橫飛,只剩了一條短得不能再短的淡紫底褲。此時,石承棋業已決定立即出掌格淫婦震死,這樣雖然亂了冰心姑娘所定的章法而前功盡棄,但石承棋卻認為一個大丈夫即便從權,也要有個限度和分寸!

  適當石承棋即將出手的剎那,背後突然傳來了一聲陰森的冷哼,石承棋才待回顧身後,霍然想起自己是在假作失性瘋狂,固之非但沒有回頭,並且怪笑著抓向身前那業已脫落衫褲的淫婦!

  就在這個時候,人影閃飛,石承棋左肩挨了一掌,並且聽到那人笑著說道:

  「一顆藥丸就變了樣子,猴急什麼,這種爛貨也當成了寶貝!」

  石承棋肩頭之一掌,是被拙力擊中,故而毫無傷損,石承淇正在不知如何了斷自己抓出來的這一掌才好,藉機向右方一連通了五六步,面對著發掌擊打自己的這個人,故作傻得的神態。

  這個突如其來的不速客,正是日間緊隨在天魔大人身後的那名女子,先前業已脫落衣褲的淫婦,目睹此女來到,神色大變,慾火頓息,顫抖著雙手去摸地上脫落的衫褲,並且哆哆嗦嗦的說道:「婢子叩見大公主!」

  石永棋心頭一凜,他沒有想到後來的文子竟是天魔宮中的

  石承棋業已怒極,一緊雙臂又向外一抖,淫婦不防此變,在幾乎斷骨的痛楚之下,被拋到牆角地上,摔得痛呼出每!

  石承棋大怒之下,幾乎露出馬腳,趁淫婦呆怔之時,又繼染獰歲起來作為掩飾,不料恰好巧合了服下「純陽神女丸」後暴戾狂欲的變態現象。

  淫婦卻在一怔之後由地上爬了起來,右手在肋間一劃,衣衫在雙肩搖晃之下自動脫落,露出了一個粉紅色的肚兜,長裙一甩,玉腿橫飛,只剩了一條短得不能再短的淡紫底褲。此時,石承棋業已決定立即出掌格淫婦震死,這樣雖然亂了冰心姑娘所定的章法而前功盡棄,但石承棋卻認為一個大丈夫即便從權,也要有個限度和分寸!

  適當石承棋即將出手的剎那,背後突然傳來廠一聲陰森的冷哼,石承棋才待回顧身後,霍然想起自己身在假作失性瘋狂,固之非但沒有回頭,並且怪笑著抓向身前那業已脫落衫褲的淫婦!

  就在這個時候,人影閃飛,石承棋左肩挨了一掌,並且聽到那人笑著說道:

  「一顆藥丸就變了樣子,猴急什麼,這種爛貨也當成了寶貝!」

  石承棋肩頭之一掌,是被拙力擊中,故而毫無傷損,石承淇正在不知如何了斷自己抓出來的這一掌才好,藉機向右方一連通了五六步,面對著發掌擊打自己的這個人,故作傻得的神態。

  這個突如其來的不速客,正是日間緊隨在天魔大人身後的那名女子,先前業已脫落衣褲的淫婦,目睹此女來到,神色大變,慾火頓息,顫抖著雙手去摸地上脫落的衫褲,並且哆哆嘖嘖的說道:「婢子叩見大公主!」

  石永棋心頭一凜,他沒有想到後來的文子竟是天魔宮中的

  石永淇暗驚天魔夫人的厲害。冰心姑娘卻以真氣回聲的功力,吐字對面洞壁之上,然後始發聲音道:「你大女兒已落我手,有什麼話現在說吧!」

  天魔夫人一時不察,誤當冰心姑娘果然藏在洞左角上的黑暗地方,緩緩背對著恫右角的冰心姑娘和石承棋等人,面向本來無人的洞友說道:

  「人落你們手中,已在意料之中,怎麼樣才肯放人呢?」

  冰心姑娘和石承棋等人,面向本來無人的洞左說道:

  「人落你們手辦,已在意料之中,您麼樣才肯旗人呢?」

  冰心姑娘左手提足義父玄玄威震武林的「無音指」力,右手卻備妥恩師石尼的「神火石雷」掌功,依然用真氣回聲說道;

  「你可帶來了『純陽神女丸』的解藥?」

  天魔夫人座了一聲,伸手探囊似在取出解藥,冰心姑娘卻適時右掌遙向洞口頂端一揚,洞頂之上立即透傳一聲雷震,事出天魔夫人意料之外,不由抬頭飄身後退,冰心姑娘「無音指」力陡然發難,下指之後,方始沉聲喝道:

  「我由不得你這老賤婆搗鬼!」

  這句話並非以回聲動力發出,大魔夫人不由的大警失色,她探手囊中並不是去取解藥,系別有企圖,此時已知上當,飛身欲遁,可惜冰心姑娘因為憤恨天魔夫婦至深,非但施零了玄玄聲言不可妄用的「無音指」力,並且是先發神指後可咄聲,旨在使天魔夫人心神驚亂之下而受重傷,果然,天魔夫人身形剛剛縱起,一聲悶哼,已被無音指力擊中,這老魔果然了得,在地上電旋般一轉而起,迅捷無倫的逃出金鞭崖洞,隨即厲聲喝道;

  「鬼丫頭,老娘有生之日不忘此仇,你當心吧!」等冰心姑娘冷笑著追出洞去,天魔夫人業已經撥了影子。

  石承棋從新點亮了燈火,冰心姑娘寒著一張俊臉替大公主和那淫婦拍開了穴道,大公主功力盡失,一言不發,以怨毒的目光盯著冰心姑娘和石承棋,冰心姑娘冷冷地對大公主說道:「饒你一命,去朝陽洞找你沒有羞斡的父母去吧!」

  大公主冷哼一聲,道:「你放我夫可別後悔!」說著無力的跨出金鞭崖洞而去。

  冰心姑娘又轉對淫婦說道:「你功力已被散去,其咎不在我,若非念你是個女婢,這般淫賤休想活命,滾!快滾!」

  詎料淫婦雙膝跪倒,悲切的說道:

  「姑娘,我知道自己下賤,可是目下我除掉在這兒或許能夠僥免一死外,別無活路,我們大公主是出了名的凶狠淫惡毒辣,今夜更是因我而喪失了功力,姑娘試想,我要落在她的手中,焉能逃過酷刑慘死的結局,我本來是好人家的女兒,不幸被老魔看中,淪落今日的樣子,姑娘要能開恩拯我不死,此恩此德必有所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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