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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絕對官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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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雪雁]邪劍魔星[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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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身義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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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6 23:56:43 |只看該作者
  對這些寒星,他內心有著潛在的畏懼,驚得「啊」了一聲,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

  「據霸」柴洪的鐵棍恰在這時當頭砸了下來。

  「砰」的一聲大響,一棍正擊中「女王劍」石嘯群的頂門,一顆腦袋全炸開了,鮮血、腦漿,飛濺了燕翎雕一身一般。

  「霸王劍」石嘯天與「通天劍」石嘯雲都為之一怔,兩張老臉,突然間全凍住了。

  「霸王劍」石嘯天只想著要計算燕翎雕,卻沒有想到自己反落進了燕翎雕的算計之中。

  雙眼癡呆呆地盯著地上仍在顫抖著的「女王劍」石嘯群的屍體,「霸王劍」喃喃自語道:「燕翎雕,我與你勢不兩立,我要活剝了你的皮,生喝了你的血!」

  隨著話聲,「霸王劍」石嘯天開始移步向燕翎雕走過去了。

  「霸王劍」石嘯天一動,「通天劍」石嘯去也跟著移步走了過來。

  「樵霸」柴洪用衣袖擦擦滿臉的油汗汗水,粗獷地開聲道,「頭兒,那石老二仍由俺來對忖,你先擺平了那石老大。」

  燕翎雕道:「你還有力氣嗎!」

  是有些乏力了,但卻不肯承認,「樵霸」柴洪笑道:「頭兒,你以為俺是面捏的呀?」

  「樵霸『柴洪這麼一笑,使石家兄弟益發無法忍耐,」霸王劍「

  石嘯天沉聲道:「老二,先擺平姓燕的,上I」

  一紅一黑兩道劍光,在「霸王劍」石嘯天的喝聲中,同時捲向燕翎雕。

  「樵霸」柴洪大吼一聲,在燕翎雕出劍的同時,橫身向前跨出一步,方鐵棍呼的一聲摟頭砸向「通天劍」石嘯雲,硬生生地把石嘯天與石嘯雲分了開來。

  由「樵霸」柴洪發白的臉色,燕翎雕知道他絕非滿懷恨火的石嘯雲之敵,因此,一出手便對著「霸王劍」石嘯天攻出了五朵寒星。

  「霸王劍」石嘯天發瘋狂似地怒聲吼著,硬撲燕翎雕,身劍合一,全是一派拚命的打法。

  冷笑聲中,燕翎雕揮劍挑開「霸王劍」石嘯天當胸點來的三劍,振腕一劍刺了過去,硬把「霸王劍」石嘯天*退了三步。

  才退了三步,「霸王劍」石嘯天重又吼叫著再度攻了上來。

  那邊,「通天劍」石嘯雲奮起全力,一劍架向「樵霸」柴洪壓下來的粗重鐵棍。

  「噹」的一聲大響,「通天劍」石嘯雲的劍向下一沉,直到距頭頂寸許才停住。

  使盡全身之力,「樵霸」柴洪硬向下壓著,但那鐵棍卻開始向上移動了。

  陰毒地盯著「樵霸」柴洪,「通天劍」石嘯雲的左手漸漸舉了上去。

  一把抓住頂上鐵棍,「通天劍」石嘯雲左手向上一抬,右手的劍己拍了下來。

  大喝一聲,「通天劍」石嘯雲猛力向懷中一抽鐵棍,當胸一劍刺向「樵霸」柴洪胸口。

  「樵霸」柴洪急忙鬆手,向後暴退出三大步。

  「通天劍」石嘯雲一劍刺空,左手鐵棍脫手對準「樵霸」柴洪擲了過去,跟著揚劍追上去。

  「樵霸」柴洪正在向後退,猛見鐵棍擊過來,只得用手接,接住鐵棍,人已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通天劍」石嘯雲恰在這時趕了過來,手起一劍,砍了下來。

  坐在地上,「據霸」柴洪雙手托著鐵棍硬架上去。

  「噹」的一身,「通天劍」石嘯雲的劍已壓在鐵棍上了。

  慢慢地,「樵霸」柴洪的手臂開始向下彎了。

  氣喘如牛般地,「樵霸」柴洪竭盡全身之力向上猛舉著,但那雙手臂卻不聽指揮,越來越挺不住了。

  這時,「霸王劍」石嘯天身上又被燕翎雕刺了兩劍,雖不至於致命,但卻更激起了他的怒火,攻勢更加瘋狂。

  就在「霸王劍」石嘯天身上挨了第四劍時,燕翎雕一腳鉤起身邊一張方桌,對準「霸王劍」石嘯天壓了過去。

  吼叫著,「霸王劍」石嘯天揮劍一陣猛砍,把桌子砍成了無數碎片。

  就利用「霸王劍」石嘯天抵擋桌子的短暫時間,燕翎雕回身拾起石嘯群的劍,揚手向「通天劍」石嘯雲背上擲了過去。

  這時,石嘯雲的劍距「樵霸」柴洪頭皮已不到三分!

  「通天劍」石嘯雲聽到背後劍刃的破風聲,但他卻無法抽身閃躲了,因為,他就算躲過了這劍,也絕無法同時躲開「樵霸」柴洪順勢揮掃出去的那一棍。

  竭盡全身之力,「通天劍」石嘯雲突然大吼一聲,雙腿向上一翻,以「樵霸」柴洪的鐵棍與自己手中劍刃交接處為支點。翻轉過去,劍刃自然會翻轉切壓下來。

  就在「通天劍」石嘯雲身子剛剛翻起的剎那間,石嘯群的白劍刺進了石嘯雲的小腹中,全身力氣立時一洩,「樵霸『』柴洪雙臂上的壓力也隨之減輕了。

  急偏頭,「樵霸」柴洪只覺得左耳朵一熱,接著是一陣澈心劇痛,等著棍上的石嘯雲翻落地上以後,「樵霸『』柴洪伸手一摸,只摸到溫溫的一片,左耳朵已不見了。

  癡呆呆地怔坐了半天,「樵霸」柴洪脫力地躺了下去。

  「通天劍」石嘯雲的死,更加深了「霸王劍」石嘯天心中的恨意,也使他的招式更加狂爆凌亂。

  「霸王劍」石嘯天此刻只恨不得一劍將燕翎雕置於死地,只要能殺得了燕翎雕,他自身的安危都可以不加計較。

  這是一個學武的人與人動手時最大的忌諱。

  「霸王劍」石嘯天亂無章法的攻勢,燕翎雕有力躲開,但燕翎雕每攻出一招,「霸王劍」石嘯天身上或輕或重的必然得受一處皮肉之傷。

  滿身的傷,加上過度的失血失力,「霸王劍」石嘯天雖然仍是那麼瘋狂地在攻擊著,招式卻已越來越慢了。

  手起一劍,燕翎雕擊落了「霸王劍」石嘯天手中的劍,右腕一翻,狹窄的劍尖指在「霸王劍」石嘯天的咽喉一上了。

  垂下眼瞼,石嘯天掃了下頦下的利劍一眼,全然不懼地狂笑道:「哈哈……燕翎雕,你還等什麼?」

  冷冷地,燕翎雕道:「等你靜下來。」

  怔了一怔,「霸王劍」石嘯天突然縱聲狂笑道:「哈哈……燕翎雕,你以為老夫會怕死嗎?老夫現在就很冷靜。」

  燕翎雕道:「那很好,在下要問你一句話。」

  「霸王劍」石嘯天冷笑道:「燕翎雕,你就看準了老夫非得回答了嗎?」

  冷酷地笑了一聲,燕翎雕道:「石嘯天。我知道你並不怕死,但是人死的方法有很多種。」

  心頭微微一沒,「霸王劍」盯著燕翎雕道:「燕翎雕,你究竟算是哪一道的人物?」

  冷漠地,燕翎雕道:「有人稱我為『魔星』。」

  好似突然想通了什麼似的,「霸王劍」石嘯天沒有再開口。

  冷冷地,燕翎雕道:「石嘯天,我問你,與莫成蛟結合的那個女子,是不是金龍堡的人!」

  「霸王劍」石嘯天望了燕翎雕一眼,道:「你們把她怎麼樣了?」

  燕翎雕道:「我還沒找到她。」

  「霸王劍」石嘯天道:「她在飛虎嶺的地面上。」

  燕翎雕冷聲道:「多臂神那裡我找過了,石嘯天,你不會告訴我她是在那裡的吧!」

  「霸王劍」石嘯天臉色突然一變,道,「你知道她在哪裡?」

  燕翎雕遭:「金龍堡。」

  臉色漸漸變得有些激動了,「霸王劍」石嘯天脫口道:「燕翎雕,你想騙誰?」

  冷冷地,燕翎雕道:「我騙誰都可以,唯獨沒有騙你的必要。」

  看看抵在咽喉上的那把劍,「霸王劍」石嘯天臉上的疑雲終於消失了,沉重地,他道,「燕翎雕,你想問什麼?」

  燕翎雕道:「她是誰?誰指示她那麼做的?」

  「霸王劍」石嘯天道,「她叫『媚姬』葉仙兒,她原本是老夫家中的一個逃妾,從老夫家中,她偷走了寶玉塔,雷震宇說他得到了,並告訴老夫她已逃到飛虎嶺的地盤上去了,現在,我想我知道從她到我家為妾,直到目下的事,全是雷震宇安排的了。」

  燕翎雕道:「我想我可以放你走了。」

  「霸王劍」石嘯天怔了一征,道:「燕翎雕,你不是那種狠不下心來的大丈夫,告訴我,為什麼?」

  燕翎雕道:「因為你仍會去金龍堡,而且,在金龍堡破滅之前,我們不會為敵。」

  「霸王劍」石嘯天地笑道:「燕翎雕,你說的是不錯,但我不會忘記我兩個兄弟的仇!燕翎雕,我仍然會找你的,直到我們有一方完全消失為止,我將不計一切手段。」

  緩慢地,燕翎雕把抵住在「韉王劍」石嘯天咽喉上的劍撤了回來。

  目注燕翎雕把劍歸入鞘中,「霸王劍」石嘯天突然出乎燕期雕意料之外地振腕揚劍、指在燕期雕咽喉上了。

  臉色微變了一下,瞬即恢復了平靜,淡漠地,燕翎雕道:「石嘯天,我沒有想到你會有這麼一著。」

  寒冷地,「霸王劍」石嘯天喘息著道:「我說過,我將不擇手段。」

  淡然一笑,燕翎雕道:「但是,不是現在。」

  冷沉地,「霸王劍」石嘯天道:「燕翎雕,你看日後還會有比現在更好的機會嗎!」

  「樵霸」柴洪緩慢地站了起來,但卻被「霸王劍」石嘯天喝止住不敢前進。

  臉上沒有一絲憂懼與緊張之色,燕翎雕道:「石大當家的,在下不否認現在是個很好的機會,但是,要把握好時機本身必須有本錢,這機會對你才有用,石大當家的,你失血失力太過度了,而我卻完好如初,這機會絕不可能為你所用。」

  氣往上一衝,「霸王劍」石嘯天欺步猛力向前刺出一劍,右臂才一動,全身立時發出一陣刻骨銘心的劇痛,一種潛意識的本能反攻,「霸王劍」石嘯天的手臂振顫緩慢了一殺那。

  就利用他這種本能的反應,燕翎雕水平地向後移退了四尺,脫出了劍尖的控制範圍。

  知道自已當成是機會的機會失掉了,而且。一旦失去,在目前的情況下。他絕找不回來,因此。「霸王劍『』石嘯天沒有再往前進。

  冷漠地望著「霸王劍」石嘯天,燕翎雕平和地道:「石大當家的,你仍然可以走。」

  憤恨、羞愧,加上了無可來何,錯綜複雜的感受,染紅了「霸Z劍」石嘯天的雙目,似利刃般的目光盯牢了燕翎雕,石嘯天嘶聲道:「姓燕的,天地雖大,絕不能同時容下你我!」

  淡漠地,燕翎雕道:「我知道,石大當家的,我說過,你仍然可以走。」

  牢牢地盯視了燕翎雕一陣子,「霸王劍」石嘯天「啪『』的一聲把劍閂入稍中,收拾起他兩個兄弟的劍,然後挾起兩人的屍體,大步向門口走去。

  「霸王劍」石嘯天在門口卻又停住了腳步,然後向後退了兩步。

  「這不是石大當家的嗎?這兩位是……」隨聲,門外走進來了一個年約五十上下的紫袍老者。

  紫袍老者身後,跟著兩個十三四歲的青衣小童,三人身上全都沒有武器。

  一張青中透黃的多皺老臉,一雙細小的彎月形的三角服,再加上頦下那一把山羊鬍子,這是一個道道地地的「師爺『』面孔——斯文中透著許多險詐。

  冷冰冰地「哼」了一聲,「霸王劍」石嘯天道:「不錯,老夫是石嘯天。」

  故作驚訝之狀地,紫袍老者道:「石兄這兩位兄弟是怎麼啦?」

  冷冷地,「霸王劍」石嘯天道:「雷老二,老夫不想告訴你。」

  微微錯愕了一下,紫袍老者瞇著那雙三角眼笑道:「照說,石大當家的既然不想告訴老夫,兄弟就不該多問才是,只是,這裡是兄弟我的管轄區,如果就讓石兄這般不明不白的離去,兄弟也會被江湖朋友恥笑。」

  臉一沉,「霸王劍」石嘯天冷聲道:「雷老二,你的意思是要留下老夫?」

  紫袍老者深沉地笑道:「兄弟將以上賓之禮相待。」

  「霸王劍」石嘯天道:「如果老夫不想做那『上賓』呢?」

  紫袍老者森冷地道:「那麼兄弟想知道石大當家的急於離去的理由。」

  「霸王劍」石嘯天冷笑道:「你看不出來?雷老二?」

  紫抱老者陰笑道:「由二位令弟的屍體,兄弟是知道一部份理由的,但是,那另一部份,兄弟卻百思不得其解。」

  「霸王劍」石嘯天心中暗自冷笑一聲,道:「哪一部份!」

  細眼中銳利尖刻的冷芒一閃,紫袍老者道:「江湖道上內行的是斬草除根,對方何以會放你走,此為兄弟所不能理解的第一點;『三色劍』,個個性烈如火,寧死不折,石大當家的又怎麼會如此馴服地認輸離去呢?」

  冷沖地笑了一聲,「霸王劍」石嘯天道:「雷老二,天底之下,令你不瞭解的事物多如牛毛,你可曾一一查問明白過?別在老夫前多繞圈子,你所怕的,所擔心的是什麼?實說了吧!」

  紫袍老一怔,突然大笑道:「石兄,被你這麼一說,兄弟倒真有些不好意思了,說實在的,老夫倒真是有些擔心,石兄,兄弟實話實說,你可別見怪,兄弟所擔心的是,你為什麼忍氣吞聲地肯這麼離去?」

  「霸王劍」石嘯天冷冷地道:「雷老二,你回去之後,最好派人去通知雷老大一聲,就說寶玉塔怎麼落到你們金龍堡的本末,我全知道了。」

  臉色倏然一變,細眼瞇得更細了,紫袍老者嘿嘿連笑了一陣子,道:「石兄,你說的,果然是。兄弟所最擔心的,因此,嘿嘿……恐怕得委屈尊駕一下了。」

  「霸王劍」石嘯天冷聲道:「留下我來?」

  紫袍老者冷冷地道:「石大當家的,你看兄弟有沒有那個力量留你?」

  「霸王劍」石嘯天道:「在目前的情況下,你的確有這個力量,但是人你卻留不下老夫。」

  紫袖老者道:「為什麼個」

  「霸王劍」石嘯天陰聲冷笑道:「雷老二,因為有一個你招惹不起的人要放我走。」

  心中立刻想到了燕翎雕,因為,他就是為他而來的,他原本沒有計劃在這裡惹翻了燕翎雕,但他卻深知放走了「霸王劍」石嘯天將是金龍堡的一個後患,因此,一時之間,他拿不定一個確切可行的主意。

  遲疑了一下,紫袍老者隨口遭:「石大當家的,你也不想想看,這是在誰的地面上?」

  一聲朗笑起自大廳正中間,燕翎雕插嘴道:「尊駕想必是金龍堡的二當家的,『天劍手』雷震霄吧?」

  故意做出一抹意外的表情,紫袍老者霍然轉向燕翎雕人,道:「老夫正是雷震雷,閣下是……?」

  燕翎雕道:「在下燕翎雕。」

  堆以一臉既驚異又歡欣之色,「天劍手」雷震霄脫口大叫道:「原來是關外之主燕大當家的來了,這可是我們金龍堡之榮光,燕大當家的,你既然來到這裡,老夫可得略盡地主之誼。」

  熱情愉悅之狀,使人找不出一虛假的色彩來。

  心中暗自冷笑了一聲,燕翎雕朗笑一聲道:「雷二當家的,這裡是貴堡的地界,按說燕翎雕無權干涉此間的任何事務,不過……」

  利用說話的這段時間,「天劍手」雷震霄已決定了對「霸王劍」與燕翎雕之間的取捨大計了,因此,不等燕翎雕把話說完,他已搶口道:「是關於石大當家的去留之事?」

  燕翎雕點了點頭道:「不錯,因為……」

  揚手止住燕翎雕,「天劍手」,雷震霄道:「燕當家的,你不用解釋什麼,莫說這麼一件小事;就是再大的事,只要你燕當家的開口,兄弟我還有什麼可說的?一句話,燕當家的,你是要他去還是要他留?」

  語意豪氣干雲,倒像是在對往常一個推心置腹之交的老友。

  微微怔了一下,燕翎雕道:「在下希望他離去。」

  沒有說第二句話,「天劍手」雷震霄向側裡一讓,道:「石大當家的,請!」

  一句話也沒再說,「霸王劍」石嘯天帶著兩個兄弟的屍體,大步走了出去。

  重又轉向燕翎雕,「天劍手」雷震霄道:「燕當家的。兄弟在望江嶺蝸居內一聽說燕出家的與貴屬下在本堡開設的酒店內,就匆匆趕來了。」

  燕翎雕道:「但是,仍然來晚了一步,對嗎?」

  於笑了兩聲,「天劍手」雷震霄道:「是的,燕當家的,兄弟仍然來晚了一步,不過,這並沒有超出兄弟意料之外。」

  淡漠地,燕翎雕道:「既然沒有超出尊駕意料之外,想必尊駕此來已有了萬全的準備羅?」

  怔了一怔,「天劍手」雷雷霄突然大笑道:「哈哈……燕大當家的,你想錯了,兄弟身邊除了這兩個侍童之外,沒有任何人在風陵渡上。」

  燕翎雕道:「這麼說,醉仙居掌櫃的與這二十多條人命,雷二當家的是打算就這麼一筆勾消了!」

  「嗯」了一聲,「天劍手」雷震霄思索了一陣子,道:「燕當家的,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理由,當然,你也知道兄弟我不會接受你任何理由,說將這件事一筆勾消,那當然是不可能的,不過,當一方有求於另一方,吃點虧是理所當然的事。」

  燕翎雕冷漠地道:「這麼說,二當家的是有求於燕某了?」

  「天劍手」雷震霄道:「正是如此,燕當家的,兄弟是直人打直拳,有什麼說什麼,本人是想禮聘你燕大當家的來助拳。」

  這倒是燕翎雕所根本未曾考慮到的一個對方會提出來的問題,停頓了一下,雷震霄道:「燕當家的,兄弟希望你先不要一口回絕了,什麼客上什麼菜,本堡知道你是哪一類的客人,燕當家的何妨先看看本堡所開出的菜單?」

  搖了搖頭,燕翎雕道:「雷二當家的,恐怕……」

  「天劍手」雷震霄忙插嘴道:「燕當家的,何妨看看?」

  燕翎雕故意沉思了一下,道:「那麼雷二當家的就說說看吧。」

  笑了笑,「天劍手」雷震霄道:「燕當家的,守著這遍地屍首,就算我們仍有興致談下去,官府的人來了。也有許多不便之處。

  再說,兄弟寒舍離此不過五里之遙,兄弟也應該略盡地主之誼,成與不成,那是另一碼子事,你我朋友仍是朗友,燕當家的總不至於懷疑本堡在大敵壓境之際;還敢多樹你關外這個霸主之敵吧?「

  燕翎雕知道像他這種人是完全不足以取信的,但是,他此來的目的卻是要進飛龍堡。

  朗笑了一聲,燕翎雕道:「哈哈……雷二當家的,你這麼說,燕某如果不去,倒反而落個不知禮數之名了。」

  心中暗自冷笑了一聲,「天劍手」雷震霄暗罵一聲道:「好個無知小輩,你倒真把凶虎看成馴貓了,等你進了飛龍堡,你就知道老夫的真面目了。」轉念之間,堆著一臉笑容,道:「哈哈……燕當家的,正是這麼說。」話落側身做了個讓客姿態道:「燕當家的,二位請。」

  轉身望了身後的柴洪一眼,燕翎雕道:「老柴,怎麼樣?行嗎?」

  「天劍手『雷震霄趕忙熱誠地道:」兄弟身上有金創藥,柴二當家的可要用些嗎?「

  挺了挺胸脯,「樵霸」柴洪大聲道:「一點皮肉之傷算不得什麼,俺自己身上也有金創藥,用不著。」話落抓起那根鐵門閂道:「頭兒,咱們走吧。」

  燕翎雕道:「老柴,把那個放下來,那不是我們的。」

  「樵霸」柴洪不安地望了望燕翎雕一眼,極不情願地把鐵門閂放了下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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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發表於 2011-1-26 23:57:0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五章 錘劍興輝映血霞


  一條張牙舞爪的飛騰青龍高高地雕在那面聳立在沙石嶺正中央的高崖上,栩栩如生,夠氣派、夠威武,也同樣地夠囂張、夠跋扈。

  石崖正對著堡門,遙對著黃河。

  這就是飛龍堡的正面。

  樓台亭榭,蒼松翠蓋,飛龍堡,那片連綿不下百問的樓閣屋字就建在那條飛龍的正下方,沙石嶺分岔分出來的兩道分石嶺,猶如一雙內拱的手臂的環抱著那片房宿,形成一個小小的入口,那入口,就是堡門。

  三面石嶺南都不滿五十丈,但嶺上遍植高松,足可優下千百人而不被人發現,如果依地勢配上人力,這裡將是一處無人能侵的險地。

  飛龍堡就建在這麼一處石嶺與松海包圍籠罩之下的平坦的地方上,佔地足有四五十畝之廣。

  自正門至大廳,繞過一處正對著廳門的假山,路線足有三十丈遠,從門口至假出兩側而達廳前階下,密密地排了兩排衣著鮮明的武裝漢子,個個挺胸凸肚,腰配長刀,目不斜視地盯著正前方,自然地形成一股森嚴肅煞的氣氛。

  這些人,為數不下百數,表面上,是表示「天劍手」雷震霄將

  燕翎雕待如上賓,是以才用這等盛大的歡迎場面,骨子裡,實在是在向燕翎雕顯示飛龍堡聲勢之雄渾,紀律之嚴明。

  燕翎雕當然明白「天劍手」雷震霄的用心,「天劍手『』雷震霄也知道燕翎雕一定會明白,但是,他相信以燕翎雕的身份,縱然他明知道前面是個坑人的火坑,到了這般地步,也由不得他退縮了。

  在柵門前停住腳步,盯著燕翎雕的臉,「天劍手」雷震霄道:「燕當家的,這裡就是蝸居,請!」

  看都沒看那兩排武裝漢子一眼,淡漠而平靜地,燕翎雕道:「飛龍堡果然堪稱洞天福地,雷二當家的,強龍不壓地頭蛇,二當家的請。」

  燕翎雕冷漠的神態有些令「天劍手『』失望,他的話,卻令」夫劍手「加深了警覺。

  「樵霸」柴洪忍不住開口道:「雷二當家的,你們這等排場……」

  截住「樵霸」柴洪的話,「天劍手『』雷震霄道:」柴二當家的,這是表示敝堡上下對二他的敬重之意啊!「

  「樵霸」柴洪冷笑一聲道:「不是示威?」

  「天劍手」雷震霄的目光重又轉到燕翎雕臉上,揚聲大笑道:「哈哈……柴二當家的言重了,莫說兄弟這座小小的飛龍堡,就算是刀山油鍋,又豈能人得了二位法眼?」

  仍然是那麼冷漠地,淡然地,燕翎雕笑道:「雷二當家的太看得起燕某兄弟們了,請!」

  用猜不透對方的心意而微微皺了下眉頭,「天劍手『』雷震霄轉身引著二人向柵門走去。

  在無數好奇與含有敵意的目光凝注之下,燕翎雕談笑自若地走上了大廳石階,「樵霸」柴洪臉上神色反倒顯得有些凝重。

  大廳高大寬敞,傢具高雅而華麗,氣派不亞於公侯之家。

  一進廳門,是一條寬大的鋪頭通道,直通正面壁下的那張長方形的檀木長桌前的通道,兩排並列著二十張椅子,是飛龍堡眾頭目議事時的席座,這時,在緊接著方桌下,八張椅子上已坐了老少不同的八個漢子。

  他們是飛龍堡的精英,「天劍手」雷震霄所最倚重的「八飛龍」。

  「天劍手」雷震霄一進廳,八飛龍一起站了起來,十六道森冷的目光,同時凝注在燕翎雕與「樵霸」柴洪身上。

  這些人的目光,全帶有濃重的血腥煞氣。

  帶著燕翎雕二人直到桌前,「天劍手」雷震霄親自在客位上替二人拖開兩張高背檀木椅,讓二人坐下之後,自己才走到主位上坐了下來。

  臉上一直帶著那絲令人莫測高深的談然笑意,燕翎雕一直都沒開口。

  燕翎雕的冷靜,使「天劍手」雷震霄覺得有一種難以抗拒的沉悶壓力,人才坐直了,便冷聲開口道:「看茶!」

  直等到茶獻上來,燕翎雕仍然沒有開口。

  「天劍手」雷震霄為人雖然深沉,此刻也有些忍耐不住了,開口道:「燕當家的,請用茶。」

  看了面前的精製的茶具一眼,燕翎雕笑道。「雷二當家的不必客氣,想用的時候,燕某自己會動手的。」

  「天劍手」雷震霄乾笑一聲,道:「燕當家的真是爽快人,那老夫就不客氣了。」

  燕翎雕淡然一笑,沒有再開口,於是,三人之間,重又陷入了沉默之中了。

  知道自己不開口是不行了,「天劍手『』雷震霄重重地咳了一聲道:」燕當家的,兄弟此次請燕當家的到敝處來。是想請燕當家的幫個忙。「

  淡淡地,燕翎雕道:「在酒樓上,雷二當家的已說過了。」

  「天劍手」雷震霄冷然一笑道:「那麼請蒸當家的你開個價如何?」

  淡淡地,燕翎雕道:「容不壓主。」

  盯著燕翎雕,「天劍手」雷震霄道:「金龍堡要龍天豪的人頭。」

  燕翎雕道:「我知道。」

  「天劍手」雷震霄道:「燕當家的,輪到你開價了。」

  「『媚姬』葉仙兒在貴堡吧?」

  怔仲了一下,「天劍手」雷震霄坦然道:「在金龍堡,兄弟可以把她交給你,當然,我們得交換。」

  淡漠地,燕翎雕道:「雷二當家的可知道在下為什麼要提到『媚姬』嗎?」

  慎重地思付了一下,「天劍手」雷震霄道:「因為燕當家的有個朋友死在她手中了。」

  燕翎雕道:「不錯,不過不只怪她一個。」

  「天劍手」雷震霄一怔,道:「燕當家的你的意思是……」

  燕翎雕淡聲道:「在下以為她只不過是個供人驅策的殺人工具而已。」

  一張多皺的老臉突然間繃緊了,「天劍手」雷震霄冽聲道:「燕當家的你的意思是你開的價目並不止她一個?」

  冷冷地,燕翎雕道:「雷二當家的,話正是這麼說的,在下要那主使的正主兒。」

  細眼中閃動著冷電般的光芒,「天劍手」雷震霄道:「燕當家的以為那正主兒是誰?」

  笑著,燕翎雕道:「雷二當家的,你邊不是多此一問了嗎!」

  八飛龍一聽話不對頭,刷的一聲,全都站起來了。

  「樵霸」柴洪見狀也不由自主地霍然站了起來。

  凝注著神色不動的燕翎雕,「天劍手」雷震宵冷笑一聲,道:「燕當家的,老夫的確是多此一問了,不過,燕當家的,方才為了怕壞了彼此間談話的氣氛,有一件事,老夫一直沒問,現在老夫倒想問問了。」

  思索了一下,燕翎雕笑道:「令侄?」

  「天劍手」雷震雷道:「老夫又多此一問了嗎?」

  燕翎雕道:「的確又多此一問了。」

  傲然站了起來,「天劍手」雷震雷明沉地冷笑道:「燕當家的。

  假使我是你,我絕不近飛龍堡。「

  「天劍手」雷震霄話聲才落,燕翎雕耳邊立時響起了一片「嗆嗆」的刀劍出鞘之聲。

  匆忙地。「樵霸」柴洪的目光向大廳的兩扇門的門旁望了過去,他想找那邊有沒有像「醉仙居一樣的鐵門閂,但是,他失望了。

  泰然地望了「天劍手」雷震霄一眼,燕翎雕道:「雷二當家的,假使我是你,我一定會光想想對方為什麼明知是龍潭虎穴,卻硬要往裡闖?」

  一腳踢翻身後的椅子,「天劍手」雷震霄猛然躍到身後牆了,伸手從壁上取下那柄古色斑瀾的長劍,陰森森地寒聲道:「燕翎雕,老夫很佩服你的定力,但是,此刻,只靠鎮定:恐怕解決不了你的危機。」

  話落「嗆然」一聲,拔出了那柄寒光砭膚的刺劍。抖手挽了一個驚電般的劍花,劍尖已迢迢地指向燕翎雕咽喉。

  燕翎雕仍然坐著沒動,只冷漠地道:「雷震霄,這一回,你的如意算盤只怕打錯了。」

  就在這時,大廳內匆忙地衝進來一個皂衣漢子高聲叫道:「啟稟堡主……」

  臉一沉,「天劍手」雷震霄喝聲道:「給我滾出去!」

  胸口急劇地起伏著,皂衣漢子焦急地叫道,「稟堡主……飛虎嶺………『暴虎』率同三血衛以及許多徒……眾,已攻到堡……

  外了。「

  顯然是覺得既意外又震驚,「天劍手」雷震霄呆了一朵,目光突然狠毒地盯向燕翎雕道:「姓燕的,這是你們的計劃吧?」

  緩慢地站了起來,燕翎雕冷聲道:「雷二當家的,聽說你飛龍堡固若金湯,急切間難以攻破,因此,才有此一著。」

  思慮快,也有超人的果斷,「天劍手」雷震霄眸中殺機一閃,沉聲道:「鐵如鋼!」

  八飛龍中一個面黑如墨的老者聞聲向前猛跨出一步,應道:「屬下在。」

  「天劍手」雷震霄冷聲道:「你出去招呼兩側嶺上的龍虎二將,率人下來敵住龍天豪的人,順便叫廳外的弟子進來二十個,快去!」

  鐵如鋼是八飛龍之首,有「墨金鋼」之稱,聞言一怔道:「堡主。兩翼人馬是本堡用來包抄敵人的埋伏,怎好把他們……」

  斷然地,「天劍手」雷震霄道:「不要多說,快去!」

  「墨金鋼」鐵如鋼不敢再問,急忙轉身出廳而去。

  「墨金鋼」鐵如鋼走出廳外不久,大廳內已衝進來二十個武裝漢子。

  「天劍手」雷震霄見狀喝道:「把廳門鎖上!」一兩個漢子聞言轉身把大廳門鎖了上去。

  這時,燕翎雕已完全弄明白「天劍手」雷震霄的用意了;這倒是他原先沒有料到的對方的一著既實際、又狠毒的凶棋。

  得意地狂笑一聲,「天劍手」雷震霄森冷的道:「燕翎雕,在他們攻進堡來之前,老夫有足夠的時向先解決了你們這對狗雜牌,然後再對付龍天豪那伙賊眾,你沒想到老夫有這著棋吧?」

  的確是沒有想到,但燕翎雕臉上卻找不出一絲意外的表情,他知道目前的情況對他不利,因此,他得盡力克制自己,保持冷靜。

  淡然一笑,燕翎雕道:「雷震霄,你想我如果沒有想到這一著,我會來嗎?」

  「天劍手」雷震霄向剩下來的七飛龍道:「爭取時間,越早解決這邊的戰況越好,你們七個與我聯手對付姓燕的,其他二十個人,對付姓柴的,上!」

  似乎看準了燕翎雕有心在拖時間,因此,「天劍手」雷震霄斷然午令攻擊。

  「上『』字一出口,手中利劍挽起一道寒芒,奔射向燕翎雕胸前。

  而來。

  「天劍手」雷震霄起手第一劍,燕翎雕就已看出其劍法猶在三色劍任一人之上,臉色一變,身子倏地向後一仰,「邪劍『』已在仰身的剎那間揮灑出來。

  七飛龍也在「天劍手」雷震霄出手的同時,各挺著手中兵器包圍上來。

  七飛龍中有三個用劍,四個用刀,個個身手都可算得上是武林中一流人物,七人同時出手,但見刀光劍影齊飛,冷電寒光瀰漫,狀似層層利刃密網般地罩向燕翎雕而來。

  「樵霸」柴洪赤手空拳。一見眾人個個刀劍揮動,嘶聲尖銳,不敢以掌相抵,飄身閃過兩個人的攻擊,飛身奔出圈外去掄椅子,正好被洶湧而上的二十個武裝漢子圍了起來。

  「錚」然一聲,燕翎雕盪開「天劍手『』雷震霄當胸刺來的一劍,腰桿一挺,飛身躍上桌面,右臂一振,三朵寒星立時點向」天劍手「雷震霄面前。

  似乎也沒想到燕翎雕劍法這般神秘快速,「天劍手『』雷震霄猛然吃了一驚,急速地向後飄遲三步。

  這是燕翎雕一個下手急攻的好機會;但他卻沒有時間出手,因為,他背後包抄上來的三劍四刀已在此時圍攻到了。

  左腳為支柱,身子猛然暴轉回去,「邪劍」揮揚出一道駭浪般的光芒,掃向背後那七柄同時攻到的武器。

  「當當」一片脆響過處,七飛龍不由自主地同時向後退了三四尺。

  右臂一收,燕翎雕抱劍在懷,岸然卓立於桌面上。

  大廳正中間,「樵霸」柴洪雙手各抓住一把高背檀木椅子,正與那二十個漢子在狠命地拚搏著,但見木屑模飛,呼喝之聲震耳,情況十分慘烈。

  「樵霸」柴洪一方面由於無乘手兵器,另一方面,身上也有多處劍傷,雖然有能力應付得了那二十個漢子而自保。但卻很顯然的無法衝出他們的包圍。

  單由這一點,燕翎雕就不得不佩服「天劍手」雷震霄遇事的沉著與思考之周密。

  卓立於桌面上,燕翎雕面對著這八個凶狠的對手,他顯得既小,心又沉重。

  燕翎雕的身手,使「天劍手」雷震霄產生了極大的成懼之心,他沒有馬上下令再度攻擊,他已看出來,像方纔那樣的亂無章法的攻擊,他們絕無法在短時間內放倒燕翎雕,但是,他們卻沒有太多的時間往下拖。

  細小的眼睛,由燕翎雕身上轉到那七個手下臉上,一個惡毒的念頭,鬼火般地掠過了「天劍手」雷震霄的腦海。

  像是突然之間下了極大的決心,「天劍手」雷震霄舐舐他突然覺得發於的雙唇,低沉地道:「在下一個照面之內,你們七個得盡力替我把姓燕的那條左臂留下來,你們聽到了沒有?」

  目光從五個手下臉上轉到燕翎雕那張略顯蒼白的臉上,「天劍手」雷震霄道:「燕翎雕,老夫要看看你能拖過幾個照面。」話落暴喝一聲:「上!」

  仍然是「天劍手」雷震霄自已先發動,他也仍然以原來的攻勢,凌厲仍如前一次。

  燕翎雕深知自己那條左臂已確實不靈了,如果,他仍然採取原有的打法,他絕無法保得住那條左臂。

  黑白分明的眸子一轉,燕翎雕突然飛身向大廳右角上射出去。

  一招落空,「天劍手」雷震霄與五飛龍同時暴喝一聲,如影附形地追了上來。

  下落的雙足猛然一抬,燕翎雕雙腳倏地一跺挾角的那兩邊直角形的牆壁,陡然轉身,凌空飛撲回來。

  六朵寒星飛入急迫而來的人群中,在他們未曾反應的情況下,燕翎雕衝亂了他們的攻勢。

  在兵器交鳴與鮮血飛灑之巾,燕翎雕飛身重又登上了桌面。

  五飛龍中又倒下了兩個,燕翎雕右胸口上也多了一道長達半尺的傷口。

  老三老四雖然死了,剩下的四人,臉上卻流露出樂觀的神色了。

  燕翎雕右胸口上的那一處傷,將阻礙他運劍出力,他們都看清了這一點了。

  得意地狂笑了一聲,「天劍手」雷震霄盯住燕翎雕冷酷地道:「姓燕的,你的大限終於到了!」

  冷冷地,燕翎雕道:「雷震霄,你不妨再試試看?」

  暴喝聲中,「天劍手」雷震霄再度率眾攻了上來。

  一拍手,燕翎雕就發覺不行,吃驚之卞,他飛身向右邊牆角下射了過去。

  喝住了剩下的三個手下,「天劍手」雷震霄沒有及時追擊,但他們卻把燕翎雕堵在牆角上。

  望著「天劍手」,燕翎雕道:「雷震霄,你怕再上當?」

  冷酷地,「天劍手」雷震霄道:「燕翎雕,你已在老夫掌握之中了,老夫為什麼不做穩捉穩打的打法?」

  沉著地,燕翎雕道:「雷震霄,你仍然在打如意算盤?」

  惡毒地笑了一聲,「天劍手」雷震霄道:「燕翎雕—,你還想拖時間,對嗎?」話落老臉一沉,切齒喝道:「上!『』就在」天劍手「雷震霄喊出那個」上『』字的同時,大廳的門突然「轟」然一聲碎裂塌倒了下來。

  震耳欲聾的聲音來得太突然,以至大廳上的人,不由自主地全都停止了自己的行動。

  提著那兩柄瓜瓣大錘,「暴虎」龍天豪全身染滿血跡,卓然當門而立。

  回頭望了一眼,「天劍手」雷震霄老臉倏然一變,厲聲叫道:「我們先放倒姓燕的!」

  四個人在「天劍手」雷震霄的喝聲中,一起向牆角下的燕翎雕撲了過去。

  狂笑一聲,「暴虎」龍天豪霍然凌空躍起,一閃撲向四人身後。

  瓜瓣錘挾著暴烈的呼轟轟之聲飛舞而起,直奔四人身後而來,那對沉重的臣錘,腕如是他身體的一部分,揮灑自如,靈巧無倫,輕如無物。

  燕翎雕也在此同時忍痛揮劍反掃上來。

  既沒有想到燕翎雕尚有如此凶狠的反擊,也沒有料到「暴虎」龍天豪會來得這麼快,在進退失據的情況下,飛龍堡的人亂了。

  瓜瓣錘掃過老二的右耳根,哼都沒聽到一聲,他便頭飛撞出去七八尺遠,腦漿迸流身亡了。

  一挺手中利劍,「天劍手」閃電撲向「暴虎」龍天豪,一面叫道:「你們兩個先把姓燕的放倒!」

  重錘飛轉,急如流星般地反手一錘,揮向「天劍手」雷震霄刺來的利劍,「暴虎」龍天豪大馬金刀地硬打硬撞過來。

  雖然「暴虎」龍天豪用的是反手錘,「天劍手」雷震霄卻很明白他的功力,不敢用劍去碰錘,當下只得撤招變式,再作攻擊。

  就趁著「天劍手」雷震雷撤招換式的空檔,「暴虎」龍天豪陡然轉過身來,正面向著「天劍手」雷震霄粗獷地放聲大笑道:「雷老二,咱們終於對上了。」

  狂笑聲中,重錘已同時揮出,急如一片錘雨般地連綿地砸向「天劍手」雷震霄。

  「天劍手」雷震霄雖然明知自己單打獨鬥絕非「暴虎」龍天豪之敵,但他仍寄望著那兩個手下能將燕翎雕放倒,過來助他,因此,他竭盡全力,揮劍狂暴地反擊上去。

  八飛龍中剩下的兩個,武功雖然不弱,但一旦。失去「天劍手」雷震霄,合他們二人之力對付燕翎雕,立時就顯出有些束手失措了。

  雖然各處的傷痛牽扯著燕翎雕,使他在行動上顯得有些遲緩,但用來對付這兩個人,仍然游刃有餘,揮灑自如。

  在三人動手的第二個照面,燕翎雕一劍*退了老六,反手一劍挑向老五胸腹。

  「邪劍」以詭異神速馳名,猛見利劍從一個他認為絕無可能的角度上反手挑了過來,在全然無備的情況下,老五立時慌了手腳,迫不急待地向後退了兩步,凌亂地揮劍反擊上來。

  在此同時,老六也奮不顧身地仗劍反撲了上來。

  候然撤劍轉身,五朵寒星迎著惶急撲來效應的老六點了出去。

  明知道那五朵寒星自己將無力抗拒,但卻無法止住向前撲過來的身子,因為,燕翎雕的劍來得太快,就在老六凌空躍起的那一剎那之間,那五朵寒星已擺在他面前了。

  眼睜睜地看著那些寒星向門面上點來,但一任老六如何撲架,硬是阻擋不住。

  在一聲驚怖的號叫聲中,寒星在老六眉心上拉出一片血光,而突然消失。

  老六凌空向前撲來的身子仍在向前衝著,燕翎雕直到他身體快要碰到自己的剎那間,才突然抽身閃向一邊去,那正是身後老五攻上來的同一時間。

  一劍刺進了老六胸腔內之後,老五才發覺自己刺錯了人,但是,卻太晚了。

  兩朵寒星,就在這時到達老五面前了。

  只發出了半聲驚怖的號叫聲,老五也追隨他的七個兄弟於地下了。

  兩個手下的死,使「天劍手」雷震霄失去了所有的依靠與希望,猛然連攻九劍,*得「暴虎」龍天豪向後退了三步,「天劍手」雷震霄才飛身向大門飛射出去。

  「暴虎」龍天豪沒有追趕,轉向四分尺外牆角下的燕翎雕道:「怎麼樣?逞英雄的滋味如何?『』由於大廳內仍有」樵霸「柴洪與十二三個漢子在搏鬥著,因此,呼叫喝叱之聲,掩去了」暴虎「龍天豪的話聲。

  只看見「暴虎」龍天豪面向著自己。嘴唇在動,卻聽不到對方在說什麼,燕翎雕道:「尊駕說什麼?」

  「暴虎」龍天豪也同樣的聽不見燕翎雕的話。

  濃眉一皺,倏然轉身撲向那些武士,「暴虎」龍天豪欺身直進,雙錘齊出,轉瞬間,那十多個武士便全都被他雙錘擺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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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6 23:57:18 |只看該作者
  瞧了急速喘息著的「樵霸」柴洪一眼,「暴虎」龍天豪重又走回到原先立足的位置,道:「怎麼樣?逞英雄的滋味如何?」

  燕翎雕不答反問道:「那些治外傷的靈藥你帶來了沒有?」

  「暴虎」龍天豪道:「你沒想到會再用一次吧?」

  深深地吸了口氣,燕翎雕道:「換了你,只怕連用藥的機會都沒有了。」

  臉上並沒有惱怒之色,「暴虎」龍天豪攢緊了眉頭,沉聲道,「你的意思是說你比我行?」

  燕翎雕道:「正是這個意思。」

  臉一沉,「暴虎」龍天豪道:「燕翎雕,此時此地,你說這種話,可真是不智的言辭。」

  燕翎雕冷笑一聲道:「龍天豪,這裡是金龍堡的地面,你少擺你那飛虎嶺山大王的氣焰。」

  一想到金龍堡,「暴虎」龍天豪臉色立時緩了下來,伸手入懷摸出一個玉瓶道:「燕翎雕,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山大王』的氣焰有多難對付的。」

  燕翎雕道:「龍天豪,總有一天一我會把那『氣焰』給你撲滅的。」話落冷聲道:「拿來吧。」

  順手把玉瓶拋向燕翎雕,「暴虎」龍天豪道:「這是毒藥。」

  看都沒看龍天豪一眼,燕翎雕扭開瓶塞,在各處創口上倒了些藥末,疼痛立時消除,開聲叫道,「老柴,過來。」

  「暴虎」龍天豪脫口道:「燕翎雕,那藥可不是你的。」

  燕翎雕道:「你總不至於過來搶吧?」

  瞪大了眼睛看著燕翎雕給「樵霸」柴洪上藥,「暴虎」龍天豪又好氣又好笑地隨著道:「燕翎雕,你可真大方。」

  燕翎雕替「樵霸」柴洪上好藥,然後把藥瓶扭緊拋還給「暴虎」龍天豪道:「用尊駕點毒藥,尊駕犯得著這麼大呼小叫嗎?」

  這「毒藥」二字是「暴虎」龍天豪自己講的,呆了一呆,盯住燕翎雕道:「燕翎雕,終有那麼一天,我……」

  燕翎雕截住「暴虎」龍天豪的話,道:「等那一天到了再說那一天的話,龍天豪,你外面的人能不能截得住雷震霄?」

  怔仲了一下,「暴虎」龍天豪道:「你怎麼知道我在外面安排了人了?」

  淡然一笑,燕翎雕道:「你姓龍的要是沒有安排,在這裡你能安靜下來嗎?」

  「暴虎」龍天豪又是一呆,道:「燕翎雕,你小子怎麼一天到晚都在算計別人?你的腦子可曾閒過!」

  掃了「暴虎」龍天豪一眼,燕翎雕道:「所以,往後你姓龍的得小心點才好,咱們出去看看吧!『」暴虎「龍天豪也怕被」天劍手「雷震霄溜走了,聞言當即轉身向廳外走去,一面朗聲道:」燕翎雕,咱們先講好了,雷震霄這次該由我來收拾了吧?「

  燕翎雕道:「那我身上的這些傷等於是……」

  止步霍然轉向燕翎雕,「暴虎」龍天豪沉著臉道:「燕翎雕,你就看準了老夫任何事都讓你挑了?」

  燕翎雕道:「這是跟人拚命,龍天豪。」

  「暴虎」龍天豪道:「這不是廢話嗎?不是拚命,我也不搶了。」

  燕翎雕望了「暴虎」龍天豪一眼,道:「在下無意爭強。」

  轉嗔為喜,「暴虎」龍天豪道:「這才像話。」

  在飛龍堡廳前的假山右邊。「天劍手」雷震霄正與「血魑『』金照堂、」血獅「向東方兩個飛虎嶺的血衛在拚搏著,」天劍手『』雷震霄出創雖然仍是那麼凌厲,但在氣勢上,卻已顯得有些怯意了,處處都想找機會脫身,但卻總被「血魑『』金照堂洞悉了先機而加以封攔住了。

  兩側石嶺下,仍有些在飛虎嶺的掌握之中丁。

  在柵門前,燕翎雕看見了「黑金鋼『』鐵如鋼的屍體,一顆腦袋已完全砸扁了。

  扭頭看了身邊的燕翎雕一眼,「暴虎『』龍天豪大步下階向三人的鬥場走了過去。

  顯然是看到「暴虎」龍天豪走過來了,「天劍手」雷震霄傾盡全身之力,大吼一聲,猛然欺身連攻出十八劍,*得兩人向兩側一退,「天劍手」雷震霄飛身向外撲了出去。

  早就料到了他的攻擊的目的了,「血魑『』金照堂向後閃出兩步,突然飛身向後倒射出兩丈多遠。

  「天劍手」雷震雷凌空劃了個弧度,「血魑『』金照堂則是貼飛射,因此,」血魑「金照堂落在」天劍手『』雷震霄的前面,仍然阻住了他的退路。

  這時,「暴虎」龍天豪也已飛身趕到「天劍手『』雷震霄身後四尺左右處了。

  雙錘掃出一片刺耳之聲;照准「天劍手」雷震霄左右雙肩用頭上砸了下來,一面大叫道:「雷老二,你認命吧!」

  就在此同時,正面的「血魑」金照堂的「血桿戟」也正以一招「蒼龍人海」刺向「天劍手」雷震雷胸口。

  在力怯膽虛的情況下,「天劍手」雷震霄不敢硬接,手中劍點出一片護身光芒,飛身向右射了出去。

  大錘向外一撤,「暴虎」龍天豪,身隨錘勢,倏然轉了過來;右錘一個大輪轉,當頭一錘砸向「天劍手」雷震雷頭腦之間。

  「暴虎」龍天豪來勢又快又猛,在「天劍手」雷震霄未著地之前錘已砸到,由不得他不架。

  明知道招架對自己有百害而無一利,但不招架卻又不行。

  「天劍手」雷震霄把心千橫,厲吼一聲,揚劍向上架了上去。

  噹的一聲大響,「天劍手」雷震霄只覺右臂一麻,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下一矮,「血魑」的血桿戟恰在此時刺到,一閃沒入他左胸中。

  右手一鬆,劍掉落地上,「暴虎」龍天豪的左錘恰在此時揮向「天劍手」雷震霄門面。

  叫都沒叫出一聲,「天劍手」雷震霄的一顆腦袋便已被錘敲碎了。

  仰面倒跌出七八尺遠,「天劍手」雷震霄——這個金龍堡的第二強人,便那麼無聲無息地消失於人間了,飛龍堡也隨著他的消失而完全瓦解了。

  燈火重又點亮了飛龍堡那座血跡斑斑的大廳,在盡頭那張燕翎雕曾經站過的長桌周圍圍坐著六個人。

  「血魑」金照堂道:「飛龍堡一滅,我們與金龍堡之爭便已明朗化了,金龍堡必將傾其全力來報復,因此,我們得盡快趕到金龍堡,最好能在他們來不及再邀人之前趕到。

  「暴虎」龍天豪道:「那我們明天就動身。」

  望了燕翎雕一眼,「血魑」金照堂道:「燕當家的以為您麼樣呢!」

  燕翎雕道:「在下的想法與金二當家的相同,我們最好能選捷徑前去。」

  「血魑」金照堂道:「若打此動身,走經烏龍、舜帝而翻過牛坡山,是條直線,約走三百里左右便可到達金龍堡。」

  「暴虎」龍天豪道:「那我們就走這條路吧。」

  「血魑」金照堂道:「走這條路,須經『桐風莊』。」

  臉色突然一變,「暴虎」龍天豪道:「桐風莊?」

  「血魑」、金照堂道:「是的;金釵風的地面,桐鳳莊。」

  思索了一陣,「暴虎」龍天豪道:「那就走另一條路吧?」

  「血魑」金照堂道:「如果不是桐鳳莊的地面,那就得走中條山,路程將增加三百多裡。」

  「暴虎」龍天豪道:「增加三百里吧,就增加三百里吧。」

  燕翎雕迷惑地道:「桐鳳莊又是個什麼去處?」

  「血魑」金照堂希望能藉著過路之便,順便解決掉一樁懸案,因此,他很希望能走這條路,而唯一能促成走這條路的,便只有燕翎雕了,當下道:「是金龍堡的地面上的二個看起來像是獨立的山莊。」

  皺了皺眉頭,燕翎雕道:「像是獨立的?」

  「血魑」金照堂道:「不錯,像是獨立的,因為,莊主與金龍堡的老三有交情,所以金龍堡容她這麼做。」

  燕翎雕發現「暴虎」龍天豪的臉色很難看,心中突然有所領悟了。

  「桐鳳莊主是個女的?」

  「血魑」金照堂道:「不錯,聽說當年她母親生她之時,莊上一棵梧桐樹上飛來一隻鳳凰,因此,她的名字便叫金釵風,莊名便改成了『桐鳳莊』。」

  心中幾乎完全明白了,燕翎雕道:「貴當家的一定是認識這個鳳凰女了?」

  看了「暴虎」龍大豪一眼,「血魑」金照堂道:「不只是認識而已……可惜她住在金龍堡的地面上,更糟的是,『地劍手』雷震遠是個舌甜如蜜的情中聖手,因此……」

  「暴虎」龍天豪冷冷地道:「金照堂,你說得太多了。」

  沒等龍天豪把話說完,突然發現前面不遠的地方,有一群人,朝這邊走來。

  從這些人一現身,「暴虎」龍天豪的目光便在他們之中搜尋著,不但沒有發現金釵鳳,甚至連一個女的都沒看見。

  思索了一下,「暴虎」龍天豪道:「依你看他們這是不是存心在堵我們?」

  燕翎雕道:「你不怕我說話有偏見?」

  「暴虎」龍天豪道:「有偏見我會問你?」

  燕翎雕道:「那我告訴你,你問的全是廢話,不是誠心堵我們,他們到底來這裡幹什麼?『』」暴虎「龍天豪臉色一下子便沉了下來,他之所以問燕翎雕,乃是因為他心中也有這種感覺,但他怕是由於自己潛在的恨意而想偏了,燕翎雕如今也有這種感覺,他深信絕錯不了的了。

  加快了腳步,「暴虎」龍天豪首先停在那群人前面五尺左右處。

  一個五旬上下,鷹鼻蒼發老谷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站在「暴虎」龍天豪面前三尺左右處,沉聲道:「龍天豪,你還認得老夫我嗎?」

  強憋住那一肚子的怒火,「暴虎」龍天豪道:「桐鳳莊的二管事霍本源。」

  蒼發老者道:「不錯,正是老夫。」

  耐著性子,「暴虎」龍天豪道:「你率眾在這裡等我?」

  霍本源氣勢凌人地道:「老夫奉了我們小姐命令,已在此等你多時了。」

  輕輕地「哦」了一聲,「暴虎」龍天豪道:「等我有何貴幹?」

  霍本源道,「我們小姐說叫你急忙帶著你的人回去,日後大家還有好臉相看,否則,她叫你自己斟酌著干。」

  實在忍不住了,「血魑」金照堂冷笑道:「天底下可就只有她金釵鳳是個女人嗎。」

  老臉倏地一沉,霍本源厲聲道:「龍天豪,他是什麼人?你可要我把他這些話傳給我家小姐嗎!」

  苦笑了一聲,「暴虎」龍天豪道,「霍爺,你就看淮了我龍天豪得一生一世遷就她了嗎?」

  霍本源冷笑道:「龍天豪,你吃幾碗飯我雖然不知道,我家小姐可清楚得很,只怕你不遷就她也不行。」

  淡漠地一笑,龍天豪道:「霍本源,過去的雖然己成過去了,但我姓龍的仍然不想下絕手,你現在回去仍來得及,我只告訴你這—次,因此……」

  偏著頭望著龍天豪,霍本源「嘖嘖」地叫了兩聲,輕蔑地道:「七年不見,你龍天豪不但創出了江南一片基業,想必手底下也多學了兩下子,龍天豪,你可別忘了水漲船高這句話。」

  臉上木然而無表情,「暴虎」龍天豪道:「因此,你現在帶著他們回去仍來得及。」

  向後一招手,人群立時又湧出十二個年齡與霍本源相仿的老者,盯著「暴虎」龍天豪,霍本源道:「假使我不帶他們回去呢?」

  抓住錘柄的雙手指節因為用力全變成了白色,「暴虎」龍天豪道:「那你們將沒有一個能生離此地。」

  霍本源先是一怔,突然大笑道:「哈哈……我們桐鳳莊十三太保可是第一次聽到你龍天豪發出如此驚天動地的豪語,真是稀奇,稀奇啊,哈哈……」

  緩慢而森冷地,「暴虎」龍天豪道:「霍本源,十三太保在桐風莊內是頂尖人物,但現在場這些爺們面前,你們替咱們提鞋,咱們還嫌你心拙手髒呢,話,我已說完了,霍本源,下來,我就要你好看了。」

  「了」字才一出口,倏然欺上一步,在霍本源還沒弄清是怎麼一回事之前,「暴虎」龍天豪那雙瓜瓣重錘已然壓在霍本源雙肩上了。

  老臉駭異萬狀地一變,霍本源只覺雙肩猶如壓上了兩座大山,任他怎麼用力也無法挺得住。

  周圍的另外十二個老者見狀一起暴喝一聲,各舉刀劍猶要向前。

  「血魑」金照堂首先怒聲吼道:「上啦!」

  紅影在喝叫聲中暴射而出,「血桿戟」伸縮之間,便放倒了十三太保中的兩個了。

  「血獅」與「血紋龍」也都相繼出手,「樵霸」柴洪見狀心中大急,一挺手中赤銅扁擔也跟著撲了出去。

  燕翎雕見桐鳳莊的所謂「十三太保」武功如此平常,就知道他們是中了「金龍堡」的驅虎吞狼之計了,但他並沒有點破,他覺得這是「暴虎」龍天豪了卻他心中那段美夢的最佳機會。

  桐風莊的人開始騷動起來了,燕翎雕朝後面飛虎嶺的徒眾望了一眼,道:「大家上啦!」

  一方動,另一方也跟著動,如潮水般地,兩批人各自攻向對方去。

  梧桐林內,剎那間響起了一片震天的喊殺聲。

  兩個膝頭終於點在地上了,霍本源慄聲叫道:「龍大俠,饒……饒我。」

  虎目中爆射著冷酷的煞氣,「暴虎」龍天豪陰冷地遭:「霍爺,你看我該饒你嗎?」

  話落雙頓猛然向上一抬,飛身右腳踢在霍本源心窩上。

  霍本源慘吼一聲,整個身子凌空向後飛射出去,灑下一片血雨,七孔流血而亡。

  雙錘一擺,猶如虎入羊群一般,「暴虎」龍天豪向桐鳳莊的人撲了出去。

  幾乎是在「暴虎」龍天豪撲出去的同時,土嶺的另一面,突然飛也似地射下二三個女子,兩個身著青緞緊身衣的女子,年齡約在四十上下,一左一右的陪伴著一個二十七八歲,一身黃緞衣服,胸前繡有一隻黃金鳳的女子,三人使的都是長劍。

  這三個人一撲入飛虎嶺的人群,個個猛如餓虎,任何一個飛虎嶺的弟子,只要與她們的任一個一照面,不死必傷,三人之中的那個黃衣女子,身手尤其嬌健歹毒,與她照面的,幾乎沒有一個活的。

  臉色微微一變,燕翎雕已猜到她是誰了,毫不遲疑地飛身射了過去。

  人在飛射之際,燕翎雕詳細地把那個黃衣女子打量了一下。

  瓜子臉,新月眉,瑤鼻櫻口,嘴角微向下撇,自然地流露出一股子傲氣凌人的氣息,新月眉下的那雙明眸,乍看之下,似很莊重,但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子懾人的媚力,使人很容易覺得她與於般的美貌女子有迥然不同之處。

  飛身落在黃衣女子面前三尺左右處,黃衣女子一抬眼皮,也正好看到了燕翎雕。

  冷哼了一聲,手中長劍向前一指,一招「笑拍天南」閃電刺向燕翎雕胸口,出劍既快又毒。

  全身凌立不動,燕翎雕左手「邪劍」往上一揚,「噹」的一聲架開了黃衣女子猛烈的一劍。

  微微吃了一驚,黃衣女子振腕拉回長劍,抖手又連攻八劍,出手較方才更快、更猛。

  身子向後微仰一下,右腳向前一伸,「邪劍」脫鞘灑出了三點寒星。

  黃衣女子猛見寒星透過劍幕,大驚之下,不由自主地向後暴退出七尺多遠,抱劍冷聲道:「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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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6 23:57:34 |只看該作者
  冷漠地,燕翎雕道:「姑娘,你先不要問在下是淮,你最好先把那兩個同伴叫回來。」

  黃衣女子傲氣凌人地冷聲道:「就憑你這無名之輩的一句話?」

  燕翎雕道:「這不是一句話而已,而是一個唯一只說一次的忠告。」

  黃衣女子沖笑道:「如果我說辦不到呢?」

  在「呢」字聲中,燕翎雕突然飛身射向左邊八尺左右處的那個正在搏殺中的青衣女子,黃衣女子還沒有來得及有所行功,那青衣女子已慘哼一聲,倒臥於血泊中了,她眉心上有一朵碗口大小的星星。

  飛身落到那女子屍體旁邊,黃衣女子一見她眉心上的至命傷,粉臉立時駭然一變,脫口道:「你是燕翎雕?」

  冰冷地,燕翎雕道:「姑娘,你仍來得及把你另一個同伴招回來。」

  以怨毒的目光盯了燕翎雕一眼。黃衣女子突然尖聲叫道:「梅姊,過來!」

  左邊一丈七八尺外的那個青衣女子聞言向這邊望了一眼,飛射撲了過來,關切地道:「什麼事,小姐?」

  沒有回答青衣女子的話,黃衣女子盯著燕翎雕,冽聲道:「燕翎雕,你可知道這是誰的地面?」

  冷漠地笑笑,燕翎雕道:「姑娘,不,在下也許該稱你金釵鳳才是,金釵鳳,這裡是金龍堡的地盤沒錯吧?」

  黃衣女子——金釵鳳冷聲道:「姓燕的,金龍堡可沒把你放在眼裡。」

  燕翎雕道:「這個在下完全相信,不然,雷老二也不會死了。」

  金釵風一呆,脫口道:「什麼?你們殺了雷二爺了?」

  冷漠輕蔑地冷嗤了一聲,燕翎雕道:「金釵風,不只是雷二爺,連你那雷三爺只怕也沒有幾天好活的了。」

  粉臉立時一紅,金風釵厲聲叱道:「姓燕的,你的皮子可要放乾淨點!」

  冷沖地,燕翎雕道:「金釵鳳,燕某雖然所見的女人不多,但像你這種女人,燕某一眼便已看穿你了,我不想殺稱,可不是因為你長得有點人樣,而是龍天豪有一筆帳還沒跟你算清,在下不僅代勞而已,你少在姓燕的面前耍你那自以為俏媚的嬌態。」

  燕翎雕的話,聽在任何一個女人耳中都無法忍受,何況是一向自視極高的金釵風,粉臉「刷」的一下,變得鐵青,金釵風尖喝一聲,揮劍刺向燕翎雕咽喉。

  青衣女子一見金釵風出手,也跟著厲喝一聲,挺劍攻了上來。

  燕翎雕冷笑聲中,飄身向後平射出八尺多遠,輕巧地躲開了兩人的夾攻。

  人都快氣瘋了,金釵風尖叫著,舞劍重又追趕了上來。

  振腕一劍,燕翎雕架開兩人次來的十多劍,森冷地道:「二位可別自討沒趣。」

  怒叱一聲,金釵風挺劍再攻上來。

  再一次架開二人的攻勢,燕翎雕道:「燕某再說一次,二位不要自取其辱。」

  金釵風真恨不得生剮了燕翎雕,哪裡聽得進燕翎雕的話,不但沒有住手,反而更凌歷地攻了上來。

  劍眉一皺,燕翎雕冷喝一聲,揮手點出三朵寒星,在金釵風閃身退避的剎那問,燕翎雕的劍鋒轉向青衣女子攻去。

  青衣女子的武功遠不如金釵風,哪能架得住燕翎雕這奇快無偏的一劍?

  尖叫一聲,青衣女子也仰面倒了下去。

  金釵風呆了一呆,扭頭向四週一望,只見桐風莊的徒眾已死亡將盡,心中既驚又怒,大叫一聲,奮不顧身地再度轉身撲向燕翎雕。

  恰在此時,「暴虎」龍天豪的聲音突然喝叫道:「住手!」

  架開金釵風的劍,燕翎雕飛身向後飄退了五尺,冷笑道:「正主兒來了,咱們歇歇吧!」

  金釵鳳哪裡在聽,嬌叱一聲,再度飛身撲上來。

  錘影一閃,「暴虎」龍天豪封住了金釵鳳的劍,冷聲喝道:「住手!」

  一眼看見面前的「暴虎」龍天豪,金釵風的神氣可就來了,粉臉一沉,冷聲道:「龍天豪,你想幹什麼。」

  這時,「血魑」金照堂等人都已先後進到。

  木然地,『暴虎「龍天豪道:」金釵鳳,如果你現在回去,你仍能保得住你那條命。「

  金釵風尖刻地道:「這算是你的施捨?」

  「血魑」金照堂突然插嘴道:「這不只是施捨,簡直是在放生,金釵風,你實在應該把你的嘴臉放得漂亮點。」

  金釵鳳臉色一沉,道:「龍天豪,如果你仍想與我有個重聚的機會,那你就先把這個人放倒。」

  仍然木然地盯著金釵風,「暴虎」龍天豪沒有開口。

  誤以為「暴虎」龍天豪在遲疑著,金釵風冷聲道:「龍天豪,過去的歲月並非不可挽回,只要你能替我出了今天這口氣。」

  緩慢地,「暴虎」龍天豪道:「金釵風,你覺得自己是誰了?」

  金釵鳳聞言一呆,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濃眉一攢,「暴虎」龍天豪道:「我的意思是說,就算你現在想回去也來不及了,金釵風,我原本無殺你之心,但你卻硬要往我刀口上闖。」

  胸脯一挺,金氣鳳冷肅道:「龍天豪,有種你下手吧!」

  右手巨錘一揚,「暴虎」龍天豪突然又怔住了,顯然,他仍然下不了手。

  「血魑」金照堂見狀忙道:「當家的,我來。」

  臉色一沉,「暴虎」龍天豪倏然轉過身來,冷喝道:「不用你多嘴……」

  金釵風的劍,就在這時刺向龍天豪背心。

  由於金釵風是處在最惡劣的惰勢下,因此,「暴虎」龍天豪根本就沒想到她敢下手,在相隔不到四尺,又是「暴虎」龍天豪全然無備的情況下,這一劍,他根本無法閃避也無法招架。

  「血魑」金照堂就站在「暴虎」龍天豪對面,龍天豪也恰好阻住了他的去路,他雖然看見了金釵鳳的行動,但卻無法出手救應,一張血紅的臉,倏然間凝住了。

  三血衛中的其他二人,距離太遠,縱然看得消消楚楚,卻是有心無力。

  當勁疾的劍尖破風之聲傳進「暴虎」龍天豪耳中時,他的臉,在一剎那間凝住了,迷茫,悔恨與失意,諸般心緒混出了那一臉錯綜的表情。

  就在這諸人無能為力的一瞬間,如一道魅影般地,燕翎雕飛身撲了上來,以奇快奇準的手法,「邪劍」劍尖頂撞在金釵風的劍身上。

  「噹」的一聲清脆響聲中,金釵風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撞得整個身子向右轉了過去,十拿九穩的一劍,就這樣落空了。

  倏然間,「暴虎」龍天豪轉過身來,其他三人也在同時圍了人來。

  雙目中閃射著如炬的爆烈光芒,「暴虎『』龍天豪一語不發地凝視著金釵風。

  似乎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無法靠自己之力扭轉,金釵風狠狠地把手中劍拋落地上,怨恨地盯著燕翎雕,以近似嘶啞的聲音尖叫道:「為什麼?燕翎雕,為什麼?」

  淡漠地,燕翎雕道:「姑娘,什麼為什麼?」

  金釵風尖叫道:「我金釵鳳與你有什麼仇恨?」

  燕翎雕道:「沒有什麼仇恨。」

  金釵鳳理直氣壯地道:「那你為什麼要插手?」

  淡然輕笑一聲,燕翎雕道:「姑娘,在下沒有任何理由,如果非得說出個理由不可的話,那只好是因為在下看不順眼。」

  燕翎雕當然有更多更好的理由,但當著「暴虎『』龍天豪的面,他不願意說出那些理由。

  如果,換了「暴虎」龍天豪救了燕翎雕,他也照樣的不會說出他為什麼要救他的真正理由來,因此,他明白燕翎雕的心思。

  冷冰冰地。「暴虎」龍天豪道:「金釵鳳,把你的劍拾起來,你仍有掙命的機會。」

  上下打量了「暴虎」龍天豪一眼,金釵風突然尖聲狂笑道:「格格……龍天豪,姑娘我手無寸鐵,你取勝的機會不是更大嗎?」

  躁烈地,「暴虎」龍天豪猛然向上欺進一步,道:「金釵風,把劍拾起來!」

  刁滑地冷笑一聲,金釵風道:「龍天豪,憑你飛虎嶺一個當家的身份,你還怕我手無寸鐵的『弱』女子不成?」

  她把那個「弱」字說得特別響,顯然,她是料定了以龍天豪的身份,他將無法下手。

  果然,「暴虎」龍天聚怔住了。

  「血魑」金照堂冷聲道:「當家的,由我來。」

  金釵風叫道:「對,龍大當家的如果顧於身份無法出手,由你的得力手下出手也是一樣。」

  一挺手中血桿戟,「血魑」金照堂就要出手,但卻被「暴虎」龍天豪喝住了。

  主從四個人,就這樣圍住金釵風,但卻無人下得了手。

  淡淡地輕笑一聲,燕翎雕道:「金姑娘,你的確算得上是個臨危不亂、心思靈巧之人,你這一著,倒的確是一個脫身活命的絕招。」

  燕期雕的一句話,點醒了「暴虎」龍天豪,有一種被人愚弄了的惱恨,「暴虎」龍天豪冽冽地冷哼一聲,提錘大步向金釵風走了過去。

  粉臉倏然間失去了血色,金釵風畏怯地向後退了兩大步,脫口叫道:「龍天豪,只要…… 只要你肯收留我,天涯海角,我……

  我都跟你走。「

  怔了一怔,「暴虎」龍天豪突然揚聲狂笑道:「哈哈……金釵鳳,這句話你說得太『早』了。」

  突然轉成了一副楚楚可憐的表情,金釵風幽怨地道:「我知道晚了些了,但是,你一走這許多年,你可曾留給我一個回心轉意的時機?我恨你的絕情,因此,我聯合了金龍堡來對付你,我知道你絕不會諒解我,但是我仍然要把我心中的話說出來。」

  她的話,聽起來絲絲入扣,令「暴虎『』龍天豪這個當家之人難辨真偽。

  「血魑」金照堂插嘴道:「當家的,一個口舌太過於犀利,應變太過於靈巧的人,往往是心底險詐之輩,不可輕信她的。」

  金釵風怔道:「金二當家的,你不用擔心,就算我與天豪和好之後,我也會全心全力地為他的基業著想。絕不會計較今天大家對我的一切言行的。」

  不由自主地,「暴虎」龍天豪的目光又向燕翎雕望了過去,那目光大大地含有訊問的色彩。

  靈巧的金釵鳳道:「燕當家的是你的朋友,他今天的一切行動也都是為了你好,也使我沒有鑄成大錯,我除了感激他之外,沒有第二句話可說的。」

  「暴虎」龍天豪的臉色突然緩和了下來,顯然,金釵風這句話的力量,較之方纔那一句話更大。

  淡漠地,燕翎雕道:「姑娘,你別弄錯了,在下與龍天豪並非朋友,我們只是各為自己之利合作而已。」

  似乎能夠瞭解「暴虎」龍天豪的心情,金釵風道:「但我仍然認為你是個值得天豪交的朋友。」

  冷漠地笑了笑,燕翎雕沒有開口。

  很突然地,「暴虎」龍天豪道:「姓燕的,你的看法如何?」

  燕翎雕一怔,道:「什麼看法?」

  「暴虎」龍天豪道:「這個女人。」

  燕翎雕冷漠地道:「我說過,我並非你的朋友。」

  「暴虎」龍天豪道:「我沒有說你是我的朋友,但是,我仍要問你。」

  燕翎雕道:「照我的話做,你也許會後悔。」

  毫不考慮地,「暴虎」龍天豪道:「燕翎雕,只要一句話就可以解決的,你為什麼一定要費許多唇舌?」

  臉色倏然一沉,燕翎雕生硬地道:「殺了她,如果你下不了手,那就廢了她全身的武功。」

  心中有一團熾烈的火在翻騰著,臉上卻相反地流露出一副楚楚可憐的神色,金釵風幽曲地道:「燕當家的,你為何一定要置我於死地?」

  「暴虎」龍天豪也脫口問道:「為什麼?」

  淡淡地,燕翎雕道:「龍天豪,為什麼,你心中不是很明白嗎?」

  為什麼?「暴虎」龍天豪的確明白,只是,他無法堅定自己的想法,因此,他才問燕翎雕。

  心念,在燕翎雕一句話中突然堅定了起來,毫不考慮的,「暴虎」龍天豪,飛身一錘向金釵風胸口砸了過去。

  第一個意念,金釵風想閃避,但另一個念頭隨即浮上心頭,她又凝立不動了。

  滿臉淒楚的,金釵風閉上了眼睛,她料定了龍天豪下不了手。

  巨錘在金釵風胸口之前突然轉了方向,「暴虎」龍天豪果然下不了手。

  金釵風,果真算得上是個險詐靈巧的女人。

  順勢拋掉右手的錘,「暴虎」龍天豪一指點在金釵風的「氣海穴」上。

  金釵鳳料定了「暴虎」龍天豪不會殺她,但卻沒有料到他會廢她的武功。

  驟然的驚駭,使金釵風失去了一切自制能力,猛然睜開那一雙血絲密佈的杏眼,獰惡淒厲地,金釵風尖聲叫罵道:「龍天豪,你這個全沒半點人性的畜性,算你狗運亨通,你沒有上了你姑***圈套,否則,你始奶奶我與你們同行之後,我會在你們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一個一個地生剝了你們,你們這一群兔崽子,老娘恨不得一口一個生啃了你們。」

  心中唯一的一絲不安消失了,「暴虎」龍天豪怔了一下,突然大笑道:「金釵風,如果你仍能像方才一樣地忍氣吞聲地裝下去,我一定會帶你走,那時,你仍然可以跟我們在一起,也仍然有機會殺我們,但是,你卻無法忍下這一剎那間的氣惱與驚駭,哈哈……多可惜呀!」

  猛然蹲下身子,金釵風去抓地上的劍,但那劍卻沉重得使她無力舉起。

  看看那張氣得發白的粉臉,「暴虎」龍天豪大笑道:「金釵風,你生氣的時候仍然很美,但是,當我一想到你那套美麗的皮肉所包著的那些污濁的東西時,我就一點胃口都沒有了,你仍然活著,我之所以這麼做,開頭是由於我有所不忍,現在,我卻覺得這是對你這種目空一切而卻又下賤污濁的女人最好的懲罰,告辭了,金龍堡的地下二少奶奶。」

  在金釵風的謾駕哭叫聲中,「暴虎」龍天豪大笑著走了開去,「血魑」金照堂跟在後面問道:「當家的,受了傷的弟子如何處理?」

  「暴虎」龍天豪心情並不如他表面上那麼開朗,聞言躁聲道:「你看著處理就是了,問什麼?」話落背對著一棵梧桐樹站住了。

  於是,「血魑」金照堂把手下弟子集合了起來,吩咐三十個較弱的手下,把二十多個受傷的人護送回去……

  金釵風哭鬧了一陣子後,突然擦乾了淚水,大步走到了「暴虎」龍天豪停身的樹下,道:「龍天豪,我要跟你走。」

  冷冷地,「暴虎」龍天豪道:「你又想到什麼了?」

  金釵風堅定地道:「跟著你,我會一句話也不說,而且,我現在也沒有武功了,你可以派幾個人看著我,直到有一天你覺得我的懲罰該終止了,你再真正地收留我。」

  「暴虎」龍天豪淡然地道:「金釵風,過去的全都過去了,你與我已不可能處在……起了!」

  金釵風低聲道:「你雖然生性暴烈,但是,你不是那種不肯給一個弱女子悔過機會的人,你知道我為什麼一定要跟著你,因為,這裡已沒有可供我安身之處了,因此:我只有想以一個帶罪懺悔的人的真誠,『來換取自己的生存,我不敢要求你哪一天能再接受我,我只求你能收留我於你的地面上。」

  沉默了一陣,「暴虎」龍天豪斷然地道:「天下之大,無不可安身立命之處,金釵鳳,你我過去的已完全成了過去了,他日我們再相逢時,我們將誰也不認識誰了。」活落沉聲喝叫道:「走啦。」

  一群人,以極快的速度翻上了山嶺,又很快地消失於夕陽斜照著的枯樹嶺後。

  金釵風沒有再謾罵,她是真的想到自己真錯了,她突然覺得這一切都是她應該接受的,甚至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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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金佛金劍魔星寒


  在一座遙遠的山坡上,「暴虎」龍天豪孤坐了一夜。他眼看著幾個巡視午夜的弟子在走動之外,所有的人都已入夢了,但他都就是無法合上眼。

  瑟瑟的寒風在樹梢枯枝間斷斷續續地帶起一陣陣的嘶嘶尖吼聲,落葉隨風飄揚,一葉葉、一片片,像是些脫了線的書頁,雖然記憶的是一個完整的生命故事而已,卻已接不起來了。

  他,從來沒體會過,夜,這種深秋的夜,竟是這般煩人,蕭條與淒涼。

  己不止一百次,他重複了再重複地告訴自己,離開她,拋下她,那是絕對正確的選擇,但他卻總無法抹去腦海中那一片片、一串串無法接連的書頁,如滿地秋葉般地困住他,煩著他。

  幾乎數遍了附近的每一株大大小小的樹,「暴虎『』龍天豪終於從枯枝的空隙中看到了一片由天邊敞泛起的魚白。

  豁然站了起來,以煩躁的聲音,「暴虎『』龍天豪大聲吼叫道:」起來啦,我們該上路了。「

  眾人全都從夢中驚醒了過來,連守夜的弟子都被他焦雷似的吼叫聲嚇了一大跳。

  「血魑」金照堂雙眼向四周掃視了一圈,只見四周仍是一片漆黑,忍不住脫口問道:「當家的,還早嘛。」

  暴躁地,「暴虎」龍天豪道:「我說天亮了,你聽到了沒有?」

  三血衛中,只有「血魑」金照堂敢據理直爭,不畏懼「暴虎」龍天豪的火爆性子,沉著臉,「血魑」金照堂道:「當家的,對我們而言,此刻確實可以說是天亮了,但是,那些弟子卻都還看不見路。」

  飛身搶到「血魑」金照堂面前,「暴虎」龍天豪吼道:「我說了算還是你說了算?」

  怔仲了一下,「血魑」金照堂道:「當家的,這不是誰說了算的問題,而是我們確實有困難。」

  明沉地,「暴虎」龍天豪道:「金照堂,你以為我飛虎嶺非得有你不能成事?」

  臉色肅穆而莊重,金照堂道:「當家的,話不是這麼說……」

  怒吼著:「不是這麼說,怎麼說?你說,你說?」說話間,巨錘幾乎撞在「血魑」金照堂胸膛上。

  看都沒看胸前一眼,「血魑」金照堂肅容道:「當家的,你是在統領眾人,愛護眾人,而不是在怒使眾人,虐待眾人。」

  巨錘一送,當胸搗向「血魑」金照堂胸口。

  「冬」的一聲,「血魑」金照堂向後退了一步,圓睜著一雙虎眼,「暴虎」龍天豪吼道:「金照堂,你再說一句看看。」

  坦然無懼地。「血魑」金照堂道:「我說的全是事實。」

  大叫一聲,「暴虎」龍天豪左手瓜瓣巨錘一揚,當胸一錘砸向「血魑」金照堂。

  「當『』的一聲,白影一閃,」暴虎「龍天豪的左錘被燕翎雕硬*了開去。

  暴烈地,「暴虎」龍天豪帶有威脅的聲音叫道:「燕翎雕。」

  淡淡地,燕翎雕道:「龍天豪,你沒有睡好。」

  「暴虎」龍天豪怒聲道:「燕翎雕,這是我們飛虎嶺的事,你最好少管!」

  平和地,燕翎雕怒道:「龍天豪,這件事我本應少管,但是,原先你卻曾為了金釵風之事,求計於我,因此,這件事我就多少有點責任了。」

  「暴虎」龍天豪道:「這與她何干?」

  燕翎雕道:「你這一夜,不就是因她而沒睡著嗎?」

  「暴虎」龍天豪厲聲道:「燕翎雕,你這是無事找事。」

  燕翎雕道:「你說的是你自己,而不是我。」

  巨錘一揮,「暴虎」龍天豪扭身一記「雙雷貫耳」,雙錘帶著一片凌厲的狂風,捲向燕翎雕左右太陽穴。

  對「暴虎」龍天豪的功力,燕翎雕心裡有數,當下又不敢出劍硬架,身子一矮,「邪劍」倏然出稍,一式「星垂平野」自上而下,點向「暴虎」龍天豪雙膝膝頭。

  「暴虎」龍天豪也知道燕翎雕的手法,當下身不由己地向後退了四尺。

  冷笑一聲,燕翎雕收劍冷聲道:「龍天豪,你自己想想,你像一個統領一方的霸王嗎!」

  舞動雙錘,「暴虎」龍天豪呼的一聲撲了上來,雙錘齊出,眨眼之間,連攻了十二錘。

  身子一轉,燕翎雕轉到一棵巨楓後面,盛怒之下,「暴虎」龍天豪雙錘全砸在樹身上了。

  「嘩啦啦」一聲大響,一棵粗可圍的柳樹,被齊腰砸成了兩段。橫壓下來。

  閃身讓過壓下來的樹幹,「暴虎」龍天豪再一次撲了上來。

  劍眉倏然一揚,燕翎雕冷笑聲中,「邪劍」應聲揮出五顆寒星。

  「暴虎」龍天豪雙錘向前一架,突然落空,心頭一震,飛身向後倒射出七八尺遠,背部恰好撞在一棵松樹上。

  冷哼一聲,燕翎雕趁勢再撲上來,「暴虎」龍天豪後退不及,順勢依著樹幹一轉,繞向樹後。

  嗤嗤一陣連響,巨大的松幹上立時出現五顆透穿的星星形狀的洞穴,木屑紛飛,威力懾人。

  燕翎雕一劍落空,並不停留,身子繞樹一轉,轉到了「暴虎」

  龍天豪面前。

  經過一陣激烈的擠鬥,「暴虎」龍天豪心中怒火已渲洩了不少,因此,他雖然看到燕鋇雕重又出現在面前,卻沒有立刻攻擊,冷冰冰地,燕翎雕道:「此地距『桐風莊』不足五十裡,如果你覺得走得可惜,你此刻回去,仍然不算太遠。」

  焦躁地,「暴虎」龍天豪道:「誰說我覺得可惜了?」

  燕翎雕會冷地道:「那你對自己方纔的舉動怎麼解釋?」

  「暴虎」龍天豪一怔,道:「我……我……」

  仍然冰冷的,燕翎雕道:「你不必說什麼,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沒有想要你說什麼,如果你對自己所做的事認為必須說個理由的話,那理由不必對我說,因為,你並沒有碰到我。」

  心中像是突然有了什麼感觸,「暴虎」龍天豪的目光突然一亮,緊緊地盯在燕翎雕臉上,脫口道:「燕翎雕,單憑今天所發生的事,我就該衷心地謝謝你。」

  仰臉看看天色,燕翎雕冷冷地道:「現在天已亮了。」

  從神情上,「暴虎」龍天豪看得出燕翎雕並不想再聽他說什麼了,沉默了一下,他突然轉身走向「血魑」金照堂道:「金老二,我方才傷著你了沒有?」

  神態仍然恭敬如前,「血魑」金照堂道:「當家的,沒有。」

  「暴虎」龍天豪歉然地道:「方纔是我的不對,值得慶幸的是我沒有傷到你。」

  「血魑」金照堂恭謹地道:「當家的,值得慶幸的並不是你沒有傷到我,而是你有一個真正有能力能阻止你走上錯路的朋友。」

  「暴虎」龍天豪當然明白他指的是誰,但他卻並沒有轉向燕翎雕,沉默了一下,道:「我們得上路了?」

  於是,眾人各自收拾了一下,動身攀向這山區的最後一道山嶺。

  才一翻上嶺頂,他們就看到了那三十多個清一色的灰袍和尚。

  他們距離嶺頂足有五十丈,但秋深草枯,樹葉凋盡,因此,燕翎雕等人仍然從枯枝的空隙中看到他們。

  散成一排,這三十多個和尚而對著山嶺排列著,顯然,他們在等待著什麼。

  這一排和尚的正中間,有三個紅衣老和尚,年歲均約在六十開外,顯然是這一批和尚的領導者。

  扭頭望了燕翎雕一眼,「暴虎」龍天豪道:「顯然他們是在等我們的。」

  燕翎雕道:「深山靜處,很多僧廟,又怎能說他們一定是在等我們呢?」

  「暴虎」龍天豪道:「這裡下去,有座大廟,就是佛光寺。」

  燕翎雕臉色微微地一變,道:「你是說峨眉金頂峰上的『金佛』的三個弟子所主持的佛光寺?」

  「暴虎」龍天豪道,「正是他們。」

  燕翎雕道:「『金佛』已被逐出佛門,他的三個弟子,想必也不敢再違佛門戒規了。」

  「血魑」金照堂道:「燕當家的可知道『金佛』為什麼被逐出佛門的嗎?」

  燕翎雕搖搖頭道:「『金佛』被逐出佛門的事,在下還是聽先師說的,至於為什麼,先師則未曾深說。」

  「暴虎」龍天豪道:「因為他收了雷氏三兄弟為徒,而雷氏三兄弟則圖『金佛』的扶助而做大,霸佔了金龍堡,屠盡了全堡的生靈。」

  輕輕地「哦」了一聲,燕翎雕稍顯不安地道:「『金佛』目下可仍在人世嗎?」

  「暴虎」龍天豪搖搖頭,道:「這可就不知道了,自『金佛』被逐後,便一直沒人見過他,因此,有人說他已遁跡深山,也有人說他目下仍在金龍堡內,傳說紛紜,莫衷一是,因此,誰也不敢肯定說他目下究竟如何了。」

  靜靜地思索了一陣,燕翎雕道:「依在下推測,『金佛』現在就算是仍然活著,也絕不可能留在金龍堡了。」

  「暴虎」龍天豪道:「此話怎說?」

  燕翎雕冷靜地道:「如果『金佛』仍留在金龍堡,那金龍堡又何必用盡心計去誆石家三兄弟前來相助呢?試想,以『金佛』之能,當今之世,還有幾人能與他抗衡?」

  「暴虎」龍天豪心中所憂懼的就是「金佛」,聞言虎目一亮,道:「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這一著?好了,現在咱們沒有什麼可畏懼的了,下面的那三個光頭,雖然不好對付,我相信合我們眾人之力,他們還阻不住我們。」

  燕翎雕凝重地道:「也許他們等的並非我們,因此,我們最好不要冒昧行事。」

  「暴虎」龍天豪道:「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金佛』既然是他們三人的師父,你想他們會不助其師弟而來助我們,嗎?」

  燕翎雕道:「佛門有佛規。」

  臉—沉,「暴虎」龍天豪道:「燕翎雕,你我的意見似乎永遠無法合攏。」

  燕翎雕道:「但我們目下卻必須在一起。」

  「暴虎」龍天豪道:「咱們誰聽誰的?」

  燕翎雕道:「誰也不必聽誰的,誰也得尊重對方的,因此,咱們得用事實來決定步驟。」

  「暴虎」龍天豪想了想,道:「好,咱們走。」

  佛光寺的人選的是一塊寸草全無的亂石地,這是一處,嶺腰,婉蜒如帶的光禿地區,左右模伸達數里之遙,上下也有里許。

  因此,立身於此,左右數里之內,都可一覽無遺。

  在這群憎人前兩丈左右處,眾人停了下來,「暴虎」龍天豪望了身邊的燕翎雕一眼,道:「我們過去?」

  燕翎雕道:「我們倆一同過去。」

  「暴虎」龍天豪移步向前走去,燕翎雕與他並肩而行。

  兩人在三個紅袍老和尚面前五尺左右處停了下來,「暴虎」

  龍夭豪首先開口道:「三位是佛光寺的三位高憎嗎?」

  啟動了一下眼皮,中間臉如古月般的老和尚合什打了個揖問道:「老衲正是佛光寺的慧圓、二位施主是……」

  「暴虎」龍天豪搶口道:「這位是燕翎雕,在下是龍天豪。」

  紅衣老和尚沉聲一歎道:「果然是二位。」

  「暴虎」龍天豪一呆,道:「這麼說,三位是率眾專程在此等我們的了?」

  圓圓緩慢地道:「龍施主,老衲等正是在此等待二位。」

  用手肘輕碰了燕翎雕一下,「暴虎」龍天豪道:「燕翎雕,我沒猜錯吧?」話落轉向慧圓大師道:「大和尚,你們等得可真是地方。」

  慧圓平和地道:「有人事先通知老衲等在此守候,豈有錯誤之理?」

  「暴虎」龍天豪道:「金龍堡通知你的?」

  慧圓道:「正是。」

  黑臉突然一寒,「暴虎」龍天豪道:「大和尚,這麼說,你是不會讓我們過去了?」

  慧圓淡漠地道:「老衲只是想勸二位施主就此回去,世間事,一切都以和為貴。」

  「暴虎」龍天豪一聲冷笑,道:「不用說,我們如果堅持不回去,一場拚鬥,勢必難免了!」

  慧圓大師凝聲道:「施主,老衲並不想妄動干戈,但是,如果施主一定要闖,一場干戈只怕在所難免。」

  臉一沉,「暴虎」龍天豪冷笑道:「好,大和尚,咱們就試試吧!」轉向燕翎雕道:「咱們過去。」

  燕翎雕冷靜地道:「在下還想向慧圓大師請教幾個問題。」

  「暴虎」龍天豪不耐煩地道:「人家話已說得一清二楚的了,你還有什麼可請教的嘛?」

  燕翎雕道:「咱們有約在先,誰都要尊重對方。」

  話落轉向慧圓大師道:「大師,你是佛門中人,為何也攪入這場是非恩怨中了呢?」

  慧圓大師乎和地道:「老衲為了要拯救無辜生靈。」

  燕翎雕一怔,道:「大師既言要動干戈,怎麼又說要救蒼生呢?」

  慧圓大師道:「若事在不得已時,以少換多,也算得上是救生。」

  燕翎雕道:「以我等之命,換取金龍堡中更多人的性命?大師,假使有一天,金龍堡橫掃天下時,大師又將以何種身份出現呢?」

  「暴虎」龍天豪冷笑道:「那時他們來個龜縮大法,陽不見為淨,不就全不相干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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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6 23:58:14 |只看該作者
  沒有理會龍天豪的諷刺之言,慧圓大師面向燕翎雕正色道:「燕施主,老衲所指的不是金龍堡的人。」

  燕翎雕一怔道:「那是……」

  「暴虎」龍天豪道:「佛光寺的一百多人?

  慧圓大師道:「佛光寺有百多個不會武功之人尚在其次,主要的,是在金頂峰上那近千的人。」

  燕翎雕道:「我等並不會侵犯佛門,再說,金頂峰乃是當今武林的一個主要宗派之一,並非無抗拒敵人侵犯之力,大師何以說要救他們?」

  慧圓大師中肯地道:「燕施主,老衲的本意尚不止如此,老衲原先也期望二位施主能夠去。」

  心頭微微動了一下,燕翎雕道:「這麼說,大師也想連我等救在內了?」

  慧圓大師鄭重地道:「金頂峰尚且無自保之力,老衲此言,施主該不合以為是老衲蓄意恐嚇吧?」

  「暴虎」龍天豪靜下來了。

  點點頭表示相信慧圓大師的說法,燕翎雕道:「大師,在下可否請問一下,威脅這許多人生死的那人是誰?」

  慧圓大師沉重地道:「老衲不便直說,但此人確實有足夠的力量毀滅這一切。」

  「暴虎」龍天豪忍不住冷譏道:「大和尚,你不會是想說這個人是神、是佛吧?」

  心頭突然一動,燕翎雕脫口道:「金佛?」

  沉重地歎息了一聲,慧圓大師垂下了眼瞼。

  這等於是默認了,「暴虎」龍天豪冷聲道:「燕翎雕,別聽他的,要是『金佛』真個還活著,又怎會用他們來把咱們擋回去?」

  慧圓大師道:「那是因為他知道你們絕不會回去。」

  燕翎雕道:「大師,他也知道二位絕非我們之敵。」

  慧圓大師平和地道:「也許他想過,也許他沒想過,但是,無論如何,他派我們來,便等於是把金頂峰目下唯一的精華全派出來了。」

  燕翎雕道:「這麼說,他是存心要利用這一戰來滅絕金頂峰的全部精華,以洩其當年被逐之恨了?」

  慧圓大師道:「老衲不敢斷言確是如此,但有一事老衲可以斷言的,那就是,老衲三人一死,金頂峰對他將永無威脅,這一千多人的生命,也將因而保全。」

  燕翎雕道:「大師這是在為虎作倀。」

  慧圓大師道:「老衲既無力除虎,便唯此一途可行。」

  燕翎雕深沉地道:「大師沒有試過怎麼知道?」

  慧圓道:「老衲曾跟他習藝,娜有不知之理?」

  燕翎服道:「如果加上我等呢?」

  慧圓大師肯定地道:「老衲深信於事無補。」

  燕翎雕道:「大師不是說過知道他的底細嗎?」

  慧圓大師心頭一動,道:「施主……」

  燕翎雕道:「不錯,在下想假三位之手與他比一比。」

  三個老和尚的六道目光,在同一瞬間射在燕翎雕身上,每個神色之間,充滿了不信任。

  慧圓大師搖搖頭道:「施主,合老衲三人之力,尚非其敵。」

  深深地,燕翎雕道:「三位大師就准知道能敵得住燕某嗎?」

  三個老和尚驗上同時掠過一絲不悅之色,慧圓大師沉聲道:「燕施主,你太高估了你自己了。」

  淡漠地,燕翎雕道:「在下卻並沒有低估三位,干戈既然在所難免,如果三位能把在下拾下,那豈不是將減少更多人的傷心嗎?相反的,如果三位拾不下在下,那將證明我們仍有除虎的可能。」

  「暴虎」龍天豪搶口道:「燕翎雕,我也有一份。」

  慎重地考慮了良久,慧圓大師道:「金龍堡內尚有雷氏二兄弟與十八個『金劍手』,燕施主如要除我,必須把這些人也算在內。」

  燕翎雕道:「大師是說到時候將無法合二人之力對付『金佛』?」

  慧圓大師道:「老衲正是此意。」

  「暴虎」龍天豪聞言槍口道:「別上他的當,這老和尚顯然是想來各個擊破的下流伎倆。」

  燕翎雕笑了笑道:「就由在下先獨自來試試吧!」

  燕翎雕淡漠輕鬆的笑容使慧圓等三個老和尚覺得無法忍受,慧圓雙目一睜,寒光閃射地道:「燕施主,這是以命相搏,老衲等雖是佛門中人,但今日之戰,將無慈悲之心。」

  「暴虎」龍天豪數次插嘴,燕翎雕卻未加理會,心中怒意己生,沉冷地道:「燕翎雕,他的話你聽明白了沒有?」

  轉向「暴虎」龍天豪,燕翎雕低聲道:「他們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在一招半式之內將在下置之於死地,這段時間已足夠你插手的了。」

  「暴虎」龍天豪冷笑道:「你認定了我那時候還會插手?」

  然翎雕淡淡地道:「那尊駕就做壁上觀吧。」話落轉向三個和尚,道:「大師們,請吧。」

  慧圓大師沉緩地道:「老衲先替燕施主引見引見老衲的兩個師弟。」

  慧圓右邊的那個面色慘黃,骨瘦如柴的老和尚叫「慧覺」,左邊那個圓臉和尚叫「慧智」。

  三個老和尚各自宣了聲佛號,緩步走了出來。

  燕翎雕向後退了八尺,「暴虎」龍天豪則向後退出了一丈五尺。

  以相距五尺的距離,三個老和尚分成三面把燕翎雕圍了起來,慧圓沉聲道:「施主,請。」

  燕翎雕道:「賓不壓主,大師請。」

  燕翎雕淡漠的神成,使三個老和尚一直覺得他有些傲氣凌人,慧圓雙目中冷光一閃,冷聲道:「老衲有僭了。」

  話聲雖然緩慢而斯文。行動卻來得迅速無比,身子才一動,雙掌已同時拍了出來,對著燕翎雕胸口直推出來。

  掌出狂飆如雷,穩含呼轟之聲,沙飛石走,罡烈威猛無倫。

  慧圓出手的同時,燕翎雕目光向其他兩個老和尚掃了一眼,只見他們靜立如岳,並沒有出乎的象徵,心中立時明白過來。

  雙足一分,燕翎雕順手把劍拋在腳前,雙掌迎著慧圓拍來的掌風推了出去,但出掌之後,卻沒有什麼狂烈的色彩。

  這使三個老和尚本能的又產生了一種輕敵之心。

  「轟然」一聲大響,掌風在二人中間相遇,一團四散飛射的細沙碎石,似巨石濺水般地向四周分散開去。

  慧圓只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壓力壓到了胸前,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兩大步,一張平和的臉,倏然凝住了,睜得大大的雙目,也跟著向燕翎雕凝望過來。

  燕翎雕只覺得雙臂一麻,上半身晃了兩晃,仍然立於原處。

  似乎沒有想到燕翎雕這麼一個年輕人會有這麼深厚的功力,慧圓大師臉色微微一變,輕敵之心立消,沉聲道:「燕施主果然身具超人之能,老衲等要同時出手了。」

  活落向其他二人掃了一眼,突然喝道:「上!」

  三道紅影在慧圓的喝聲中同時湧了上來,六隻巨掌隨著他們飄灑如雲的身影,同時揮拍向燕翎雕,紅袖揮舞,罡烈的掌風密織如網,四面八方交織著、穿插著,包向燕翎雕而來。

  伸腳踢起邪劍,燕翎雕伸左手抓住劍鞘,右手已同時把劍抽在手中了,這時,三個老和尚的攻勢也恰好近身。

  輕叱一聲,燕翎雕身子倏然—陣急旋,十二朵寒星同時向三個老和尚飛射過去,顯然,他是把同樣的三招連使了三次。

  劍身加上手臂,長度足有五尺,寒星才一展現,幾乎已到了三個老和尚的胸前了。

  燕翎雕的劍勢來得怪異而迅速,完全出乎三個老和尚的意料之外。

  為達目的,三個老和尚不得不各自煞住攻勢,移步換位,攻勢也閩而中途消失。

  燕翎雕一劍止住了三個老和尚的攻勢,才想撤招換式,三個老和尚第二次的攻擊已再度出手,顯然,他們是看準了燕翎雕在雙足未曾著地之前全力攻擊,因此,他們這二次攻擊,不論身法與力道方面,都是傾盡全力的。

  燕翎雕也料定了他們必會全力一搏的,因為,無論基於他們求自保或期望以他去對付「金佛」,他們都得傾盡全力一試,否則,他們如果放過燕翎雕,那不但救了他,甚至連他們自己以及那一千多人也將無法保住;

  燕翎雕心中既然已有這種想法,行動上自然也格外小心,這雖然只是試探功力,但卻是道道地地,一絲不苟的擠命。

  眼看著三個人自三個不同的方向,迅雷疾電般的撲擊而來,等落地後再出招,顯然是來不及了,燕翎雕空中猛然吸一口氣,左手「邪劍『』向上一撩,雙腿在此劍勢上撩的剎那伺猛然一絲一盤,下降的身子突然沖天而起,隨著右手斜伸的力量,凌空如電般的飛出了包圍圈外。

  在無可借力的情況下,竟會有這般快速奇異的速度,實在是不可思議的,也正因為其不可思議,所以三個老和尚才沒有防到。

  猛然發現面前攻擊的目標消失,三個老和尚先是一駭,緊接著同時大吼一聲,硬生生的把拍出的勁道收了回來。

  幾乎是出自一種練武人的本能,三個老和尚在收招的同時,倏然轉過身來,成了背對背的防衛架勢,三人六隻手掌,同時提到了胸前,燕翎雕並沒有即刻攻擊,抱劍佇立於慧圓前面的八尺之外,道:「大師,可還要再爭下去嗎?」

  想了一想,慧圓道:「燕施主的身法雖然神奇,但卻並未獲勝。」

  向前走了幾步,燕翎雕道:「大師的意思是說在下縱然能脫離三位的包圍,但仍然傷不著三位?」

  慧圓大師沉重的道:「燕施主,如果是『他』,他不用脫開使能傷得了我們,燕施主,你能嗎?」

  燕翎雕微微怔了一下,隨即笑道:「大師,在下不能,但是,在下卻自信一旦脫出重圍,必能傷得了三位。」

  慧圓沉聲道:「燕施主既然是實說實話。老衲也不便再逗圈子。燕施主,你不能去!」

  淡漠的,燕翎雕道:「大師,我說過,我能傷得了三位,因此,你們阻不了我。」

  慧圓大師沉聲道:「燕施主,如果真能如你所言者,老衲除了鄭重警告你之外,自然阻不了你,但是,老衲卻不相信你能。」

  燕翎雕道:「大師的意思是說我們仍得動手?『慧圓沉聲道:」燕施主,事實確是如此。,』話落一停,道:「燕施主,請!」

  隨著那個「請」字,三個老和尚重又分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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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老和尚己見識過燕翎雕的劍法與身法,紛紛向後躍遲六尺,各自向架襲袖內拉出一柄長劍來。

  當三個躍退下去的紅影再度飛身湧土時,一片迷漫如煙:的劍幕已自四面八方攏了上來,個個運劍輕靈嬌捷,身子都不在「天劍手」雷震霄之下。

  一見三個老和尚的劍招,燕翎雕就知道是遇上高手了,心頭一震,揮出的「邪劍」煥然向懷內一收,振腕揮出四顆碗口大小的寒星。

  四面包抄上來的劍幕微微向外橫展了一下,隨即又壓了上來,像是一面有彈性的帶來巨網,收縮自如,但卻紫罩不放。

  這時,「樵霸」柴洪與「血魑」金照堂等人也都圍了過來,一個個緊握著手中兵器,躍躍欲動。

  「暴虎」龍天豪緊抓著手中那對大錘,腳步不停的在原地挪動著,狀似等不及了。

  冷靜的,「血魑」金照堂道:「當家的,等等再說。」

  焦躁的,「暴虎」龍天豪道:「等下去,姓燕的那小子全身就要多出幾個血眼子了,還等!」

  「血魑」金照堂道:「當家的,燕翎雕有足夠自衛力的。」

  就在這時,燕翎雕揮劍灑出五顆寒星。

  五顆寒星分點向五個方向,在濛濛的光幕中,看起來既薄弱、又孤單,但是,卻具有令人不敢抗拒、也無從抗拒的威力。

  他以繁為簡,除去一切虛浮的空招,那每一顆寒星。都是無數個虛浮的劍式濃縮而成的,因為虛招全無,因此,劍來得極快,極準,攻取的部位則可能小如刀刃的一絲空隙,這是一般劍招無法把握的間不容髮的時機,因此,有「邪劍『之稱。

  三柄劍所組成的具有彈性的光網,在燕翎雕五顆寒星出現的剎那間,突如鐵約如火般的破裂開,向四周收縮了回去。

  右臂倏然向回一帶,在燕翎雕一聲輕叱聲中,六顆寒星突然如過空流星般的飛灑出去,范周橫達兩丈方圓而速度則勁疾如初出招一般,因此,乍一著眼,本能的使人覺得那寒星像是脫離劍尖飄射出去的一般。

  這是三個老和尚所始料未及的,就算他們早已料到了,他們也絕無法同時兼顧兩個至命的空隙,而這些空隙,幾乎是一般人連看都看不見的那麼一絲絲。

  五朵寒星在穿過三人劍幕的一瞬間倏然消失,三個老和尚的左肩上,各自留下了一個深入肉內的血星星,鮮血立刻透滿了胸口。

  三十多個灰衣和尚見狀紛紛周了上來,慧圓大師一場臂,道:「不可造次!」

  聲音具有無比的威嚴,那些灰衣和尚聞言一起停了下來。

  慧覺與慧智心中顯然有些羞惱,一見慧圓喝住了手下弟子,忍不住齊聲道:「師兄,我們………」

  揚臂止住二位師弟,慧圓沉重平和的道:「師弟,『邪劍』拈身,向無活命之人,燕施主要非存心如此,我們都不可能活著。」

  三個老和尚都是武林中的高手,因此,他們都能體會得到這句話的真實性,而無顏再開口。

  望著燕翎雕,慧圓以低沉的聲音道:「燕施主,老衲三人確非你之敵,但是,請恕老衲直言,你仍非他之敵。」

  慧圓話聲才落,三丈之外的枯松林內突然響起一個堅如精鋼般的聲音道:「慧圓,你也太高估了我了。」

  聞聲猛然抬頭向慧圓身後望了過去,就在燕翎雕抬頭的這一剎那之間,慧圓三人身後不到五尺處,已多了一個穿著一身耀眼「金袈裟」的老和尚。

  老和尚神態安閒,狀似他老早便己站在那裡,從來就沒動過。

  燕翎雕的心,起了一種從來沒有過的猛烈震顫。

  一張圓圓的,紅如嬰兒的臉,雖有老傑,卻少皺紋,濃濃密密的兩道白眉,緊緊的壓在他那雙精光如電,似能在夜間發光的利目,也許是眉壓得太低,使他那張臉自然的流露出一股威嚴如芒的煞氣,配上他那張唇角上翹的嘴,使人覺得他下半張臉的祥和與上半部的臉肅煞極不調和。

  幾乎在同一時間內。燕翎雕與「暴虎」龍天豪齊聲道:「金佛!」

  綻開帶笑的嘴,金衣老和尚對眾人道:「不錯,老衲是金佛。」

  冷靜的。燕翎雕道:「我們正要去找你。」

  上下打量了燕翎雕一眼,「金佛」道:「年輕人,你大概就是近期內武林中人個個知曉的『邪劍魔星』燕翎雕吧?你那『邪劍』的最後一招,在當今武林中的確少有人能抗拒,如果你我聯合,當可輕而易舉地號令當今武林。」

  冷漠的輕笑一聲,燕翎雕道:「你看在下可能與你聯手嗎?」

  「金佛」笑道:「當然,你可能並不願意,因為,你我一旦聯手,在老衲有生之年,你將無法居於老衲之上,但是,你卻必須那麼做,除非……」

  燕翎雕接口道:「除非在下不想再活下去?『眸子一亮,』金佛」大笑道,「哈哈……,年輕人,我發現你還有一樁好處,那就是與你說話,老衲不用費太多廠舌。」

  冷冷的,燕翎雕道:「金佛,我說過我要去找你。」

  「金佛」笑道:「老衲也知道你不可能即刻屈服,因此。老衲並不急於收服你。」

  燕翎雕微微一怔,道:「那尊駕此來的目的?」

  平和的笑著,「金佛」道,「替老衲辦事的人,老衲一向不容許失敗。」

  慧圓等三個老和尚聞言驟然轉過身去,一道金光,只那麼一道金光,在他們轉身的剎那間從他們項間切了過去。

  在金光暴起剎的那間,燕翎雕的「邪劍」也跟著出手,但卻仍然慢了一絲絲。

  在三道血光沖天噴起的一瞬間,燕翎雕撲了出去,但卻被另一道金光硬生生的截了下來。

  在一片暴吼聲中,「暴虎」龍天豪與「血魑」金照堂等人同時撲了上來。

  金光一斂,一道龐大的金影,挾著一片震人心弦的笑聲,天馬行空般的凌空掠出二十多丈,落入松林中消失了。

  慧圓等人的三具無頭屍體,此時己撲跌地上。

  一切都在彈指間變成了過去。

  怔怔的握劍凝立著,燕翎雕陷入了沉思。

  三十多個灰衣和尚,一剎那間失去了依靠,一個個失魂落魂的呆住了。

  靠在燕翎雕身邊,「暴虎」龍天豪道:「金佛『的能為如何?」

  凝重的,燕翎雕道:「我覺得意圓並沒有說錯。」

  黑臉突然一凌,「暴虎」龍天豪道:「是你眼中的一個高手?」

  聲音沉得似要凝結一般,燕翎雕道:「一個我對付不了的高手。」

  「暴虎」九天豪道:「你邪劍共有七式,他只看到了你第六式而不知道你還有第七式,你可以用第七式對付他。

  燕翎雕道:「『你也沒見過第七式,但是,你卻知道有,你以為他會不知道嗎?」

  「暴虎」龍天豪也覺得不可能,忍不住脫口道:「那他為什麼要說那是最後一式?」

  燕翎雕道:「可能他以為哪一招是最後一式都無所謂。」

  心頭一沉,「暴虎」龍天豪道:「你是說……」底下的話,他沒有問下去。

  燕翎雕道:「我是說他並沒有把『邪劍』七式放在眼裡。」

  呆了一呆,「暴虎」龍天豪凝重地道:「那你以為他該不該放在眼裡呢?」

  平靜地,燕翎雕道:「這也許要等有一方倒下去時,才能知道誰該誰不該。」

  「暴虎」龍天豪道:「你仍然要去?」

  燕翎雕道:「我想你也不會中途撤回去吧?」

  剛才「金佛」的突然出現,使得兩個在言語與行動上一直有著差距的霸主之間的距離突然拉近了許多。

  一巴掌拍在燕翎雕的肩頭上,「暴虎」龍天豪大笑道:「誰要是中途退避,便是龜兒子!」

  話落臉色一整,正色道:「不過,有一點我一直沒弄明白,他既然並不把你那七式放在眼裡,那他又為什麼要逃呢?難道他動了什麼慈悲之心嗎?」

  燕翎雕淡然一笑,道:「我們人多,他雖然有那份自信能勝得了我,但卻沒有自信能同時勝得了我們兩個。」

  「暴虎」龍大豪心頭一動,道:「這麼說,他是要等我們送上門,用他們的人分散我們,然後各個擊破了?」

  「因此,我們原定的計劃,非得因『金佛』的出現而加以改變了。」

  「暴虎」龍天豪一向不喜歡動腦筋,聞言道:「怎麼個改變法?」

  燕翎雕道:「我們兩個去,讓大家先退回山中,找隱蔽處先停紮下來,『金佛』這一回去,必然料不到我們會來得這麼快,因此,金龍堡今夜還不會有什麼嚴密的戒備,我們前去,將很容易侵入。」

  雖然不喜歡動腦筋,但卻絕非沒有腦筋,「暴虎」龍天豪黑臉上喜色一閃,道:「先擾他個坐臥不寧?」

  燕翎雕點點頭,道:「主要的是把他們引出來,因此,我們此去不打硬仗,尤其不要單獨與『金佛』對敵。」

  遲疑了一下,「暴虎」龍天豪道:「這……這……」

  鄭重地,燕翎雕道:「如果我們與『金佛』或雷震宇動上手,勢必將陷身重圍,無法脫困,相反的,只要我們能來去自如地出入於金龍堡,金龍堡早晚非得主動來搜尋我們不可,金龍堡只要一出動,我們下手的機會就多了。」

  搖著頭,「暴虎」龍天豪道:「這種仗不好打。」

  冷冷地,燕翎雕道:「那你可以不必去。」

  拉大了嗓門,「暴虎」龍天豪道:「龜兒子便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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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6 23:58:55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七章 罹陷龍堡會金佛


  夜空,像是剛被灑掃過的一般,除了星羅棋布、問閃發光的星星之外,沒有一絲半點的雲層,儘管沒有,可是沒有月光,夜,仍然是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金龍堡活像一個滿身是眼的龐大怪獸,靜靜地,伏在這一片森林密佈的遼闊原野上,就因為『它「有那些如眼的燈光,因此,燕翎雕與」暴虎「龍天豪才毫不費力地在這一望無垠的遼闊林野中很容易地找到了」它「。

  金龍堡,雖然稱之為堡,但卻沒有圍柵的高牆,一進一進的樓宇,連綿排列著,柵離樓宇十多文之外,圍著一圈圓木柵門,自這一圈柵門圍起來至今,除了走大門而入之外,還沒有人翻越過。

  堡的大門,也是用圓木組成的,高大的柵門正中間,掛著一方巨大的橫扇,鏤刻著「金龍堡」三個大字。

  柵門兩旁,並立著一對高及兩人的巨鼎形的東西,兩團熊熊的火光燃燒於那兩個巨鼎般的東西頂上,照得四周亮如白晝。

  柵門兩側陰影中對立著四個跨刀的黑衣武士,柵圍四周則時時有三兩個黑衣漢子牽著巨大的猛大在巡視著。

  躺在離柵門四丈多遠處的一棵柏樹之下,燕翎雕扭頭看看身邊的「暴虎」龍天豪,道:「他們雖然有人防守,但由這些防守人的行動上卻看不出緊張之色,足可見他們還沒有料到我們會來。」

  「暴虎」龍天豪道:「這些個不成氣候的東西不難對付,只是,他們拉著的那些畜牲可不怎麼好對付,那些東西鼻子尖得很,一聞到點味道,就他娘的捕風捉影的沒命的叫。」

  燕翎雕道:「咱們快選下風,在它們沒聞到味道之前,先設法溜過去,在萬不得己之時,才解決它們。」

  「暴虎」龍天豪道:「也只有這麼辦了。咱們這就進去?二燕翎雕點點頭道:」對,咱們分開走。」

  「暴虎」龍天豪道:「怎麼,你怕我佔了你的便宜。」

  燕翎雕點點頭道:「正是這麼說。」

  兩個人相視笑了一笑,方想動身,突見柵門內的火光下走出六個人來,一女五男。

  六人之中,有一男一女走在前面,腳步沉重遲鈍,像是不會武功的人。

  這一男一女身後,跟著四個衣著鮮明的漢子,每人腰間佩著一柄金鞘長劍。

  微微怔了一下,燕翎雕脫口道:「那不是『西川三色劍』之首的『霸王劍』石嘯天嗎?看樣子像是被他們制住了,那女的又是誰呢?」

  「暴虎」龍天豪道:「嗯,那娘們好一雙媚眼。」

  「媚眼」,燕翎雕重複了一句,突然眸子一亮,道:「她會不會是『媚姬』葉仙兒?」

  兩人說話這段空檔,四個金劍漢子已押著「霸王劍」石嘯天與那個狐媚女子走出了柵門,顯然,他們是要出堡了。

  彼此互望了一眼,燕翎雕與「暴虎」龍天豪都打消了進堡的念頭,隨後盯了下來。

  沿著柵門外那條金龍堡通向外間的唯一的馬車大路,這六個人照直走了出去。

  這條路他們經年累月的走動,早巳走熟了,就算閉起眼睛來,他們也知道哪裡上哪裡下。

  轉了三個大彎,金龍堡的燈火己似乎全被密密的林子遮住了,然後,六個人走下一個漫長的平坡,再順勢向前走了上去,坡上,就是一棵粗可供三四人合圍的大柏樹,這棵柏樹,恰好生在三叉路口的正中央。

  根本就沒想到後面有人跟蹤,在他們全無防備的情況下,燕翎雕與「暴虎」龍天豪很容易地就侵到了他們右後方最近的一棵樹下。

  喝住前面走動的一男一女,四個金劍漢子中那個右頰上有一條紫刀疤的麻臉漢子冷冷地道:「二位,就是這裡了。」

  緩慢而冷靜地,「霸王劍」石嘯天止住了腳步,那個「媚眼」女子卻恐懼地求道:「四位大爺,求你們行行好,放了小女子吧,只要你們肯放我,你們哪一位要我,我都願意終小做如做婢侍候他。」

  疤面漢子右手邊那個臉色白裡透青的漢子聞言忍不住嚥了一大口唾沫,道:「嘿嘿,六哥,依我看……」

  未等他把話說完,紫疤漢子冷聲道:「老兒,你想說什麼我明白得很,堡裡女人多的是,誰也沒限制你玩,但是,對她,你最好少動那種念頭。」

  似乎仍不死心,被稱為老九的漢子陪著臉笑道:「大哥,我沒有說要她呀,我只借半個時辰該可以吧?」

  疤面漢子生硬地道:「不行。」

  老九急叫道:「大哥,我……」臉一沉,疤面漢子冷聲道:「我說不行就是不行,老七、老八,把他們給我吊到樹上去!」

  被稱為老七、老八的兩個金劍漢子從肩膀上解下帶來的牛筋紋繩急步上前,把一人捆了起來。

  「霸王劍」石嘯天動都沒動,任由兩個漢子捆縛,那女子則竭力掙扎哭叫著。

  老九白臉一沉,冷聲喝道:「他娘的葉仙兒。你最好識相點,閉上你那張嘴,再叫,小心老子把你全身衣服剝光!『』死亡的恐懼已奪去了葉仙兒全部的心志。老九的話她是一句也沒聽進去,仍然大哭大叫著。

  一個箭步竄到葉仙兒身邊,老九就要下手。

  疤面漢子冷喝道:「老九,住手,你打的是什麼鬼主意我明白得很,給我站到一邊去:」

  訕訕地,老九向後退了兩步。

  疤臉漢子沉聲道:「把那娘們的嘴給我封起來。」

  被稱為老八的漢子,就近伸手點了葉仙兒的啞穴,周圍立時恢復了沉寂。

  在疤面漢子的命令之下。「霸王劍」石嘯天與葉仙兒被吊起了一丈多高。

  黑暗中,「暴虎」龍天豪低聲對燕翎雕道:「這次該輪到我出手了。

  燕翎雕低聲道:「先聽聽他們說什麼。」

  「暴虎」龍天豪道:「我並不是說這就要下手,我是說,這一次,你不能插手。」

  輕輕地笑了笑,燕翎雕道:「好吧,這一次就由你出手吧。」

  「暴虎」龍天豪道:「要吊著的那兩個死還是活?」

  毫不考慮地,燕翎雕道:「要活的。」

  兩人對話的這段時間,老七與老八兩個金劍漢子已把二人吊好在樹上了。

  從腰間掏出兩柄匕首,疤面漢子明沉地冷笑道:「石嘯天,假使我是你,嘿嘿,那吃虧的一切事情,我就認了,你以為就憑你們西川路上,那麼幾個不成氣候的東西,就能晃得動金龍堡嗎?」

  重重地「呸」了一聲,「霸王劍」石嘯天道:「疤臉老六,你少在你家大爺面前逞威風,石大爺今天落在你手中,要殺要剮全憑你,老子若是哼出半聲來,便不姓石。」

  疤面漢子狂笑一聲道:「哈哈……你姓石的時間,本來就沒有太長了。」

  飛身竄落在疤面漢子身後,「暴虎」龍天豪拍拍剛剛揚起右臂的疤面漢子的肩膀,道:「朋友,秋高天寒,你把他們吊在那裡,一等天亮,豈不每人頭上都要落上一層厚厚的霜嗎?」

  由於「暴虎」龍天豪的身法太快,四個金劍漢子都沒有注意到他的突然出現,因此,他的聲音倒使四個漢子意外地怔了一下。

  疤面漢於扭頭望了「暴虎」龍天豪一眼,冷聲道:「你是誰?」

  「暴虎」龍天豪故作神秘地反問道:「我是誰你不知道?」

  在金龍堡家門口上,疤面漢子顯然沒有料到「暴虎」龍天豪會出現,因此,他印象中雖然覺得這個人好像很熟,但卻就是沒有往那上面想。

  傲氣十足地哼了一聲;疤面次子冷聲道:「少跟我打啞謎,你是誰?快說!」

  輕輕噓了一聲,「暴虎」龍天豪故作神秘地道:「稍安勿躁,我與你們堡主的關係極為密切,附耳過來,我告訴你們我是誰。」

  疤面漢子根本就沒想到面前這人就是金龍堡的一個死敵,毫不考慮地把耳朵附了過去。

  以極輕的聲音,「暴虎」龍天豪道:「我是飛虎嶺的龍天豪。」

  全身猛烈地震顫了一下,疤面漢子整個地呆楞住了。

  現在,他想通為什麼會覺得這個人印象很深了,因為,他們一再提及他。

  顏面是如此近的距離,疤面漢子知道自己絕逃不出去,愣仲忡地盯著「暴虎」龍天豪道:「你……你?」

  滿面悅色地笑了一聲,「暴虎」龍天豪道:「不錯,是我呀,老朋友。」

  站在四周的其他幾個漢子,由「暴虎」龍天豪的表情,還真以為是疤面漢子的朋友哪,老八道:「六哥,他是誰?」

  距離如此之近,疤面漢子知道自己絕沒有機會說出他的名號,他沒有勇氣出口。

  向其他三個人招招手,「暴虎」龍天豪神秘地道:「你們都過來,我告訴你們我是誰。」

  由於疤面漢子一直安然無憂地站在「暴虎」龍天豪面前。其他三個人根本就沒往壞的地方去想,聞言紛紛移步。欲待攏上來。

  心中一急,疤面漢子突然大叫一聲道:「他是龍天豪!」

  身子在喝叫聲中倏然躍了起來,右手同時向身側劍柄上抓了過去。

  龍天豪右手順勢向上一撩,疤面漢子的右手連劍柄都還沒碰到,身子突然不自然地凌空飛射上去,一聲沉悶淒厲的尖叫聲,剎時劃破了夜空。

  在疤面漢子的號叫聲中,「暴虎」龍天豪飛身撲到了老七老八面前,左錘向外一撇,轟然一錘,結結實實地擂在怔仲中的老八胸膛上了。

  七孔噴著鮮血,老八整個人向後飛跌了出去。

  這時老七與老九已弄清是怎麼回事,各自轉身,急如星火般地向金龍堡飛奔了出去。

  橫身截在二人面前,「暴虎」龍天豪冷森地寒笑一聲道:「二位還想走嗎?」

  「嗆」然一聲拔出腰間的金劍,老七冷叱一聲,藉著飛撲之勢,利劍穿向「暴虎」龍天豪心窩,出手的勁道十足。功力還真不弱。

  身子向側裡一讓,龍天豪左錘向上一捺,「噹」的一聲撞在老七劍身上。

  身子被震盪起的右臂帶得一個踉蹌,老七向後退了四步。

  老九則藉著老七出手的機會撲了出去。

  急急如喪家之犬,老九一口氣向前飛射出十多丈遠,人才到達坡底,身後已響起老七一聲慘號。

  暗自慶幸自己得以脫身,老九心中暗叫了一聲好險,發足向前狂奔著。

  從坡底奔上漫長的坡頂,老九停足向後望了二眼,見身後「暴虎」龍天豪正在對面坡頂上,心中安定了不少,猛然轉身,就要再往前跑。

  「朋友,別走了,這裡沒有你的路。」

  聞聲急忙煞住衝勢,行動雖然快,仍然在到達發話人面前時,才停住腳。

  定睛一看,突然發現是個沒見過的黑衣人,老九心頭先自產生了一種不祥之感,脫口道:「你是誰?」

  「燕翎雕。」

  全身猛然哆嗦了一下,老九驚恐地大叫一聲,轉身就往後跑。

  一轉身,正好迎上了「暴虎」龍天豪的巨錘。

  漆黑的夜裡,立時又響起了一聲沉悶慘厲的吼叫之聲。

  看了燕翎雕一眼,「暴虎」龍天豪道:「看起來,十八金劍手中的人,武功也不過如此而已。」

  燕翎雕道:「這是因為他們沒有想到我們會來,因此,突變之中,他們措手不及。」

  不以為然地,「暴虎」龍天豪放重了聲音道:「你是說……」

  燕翎雕道:「咱們用不著在這個問題上辯,不久,咱們就會在他們有準備的情況下,遇上他們的。」

  「暴虎」龍天豪哼了一聲,果真沒有接腔再辯下去。

  回到三叉路口的那棵老柏樹下,燕翎雕把石嘯天與葉仙兒放了下來。

  解開「霸王劍」石嘯天身上的繩子,燕翎雕道:「石嘯天,你來得比在下快。」

  冷冷地哼了一聲,「霸王劍」石嘯天道:「燕翎雕,你們實在應該等他們解決了我們後再下手。」

  燕翎雕淡然地道:「也許你對我們仍有幫助,起碼,你知道進堡以後的各條路徑。」

  「霸王劍」石嘯天道:「就算我知道,你想我會助你們嗎?」

  燕翎雕道,「當然早以為會,所以我才救你。」話落漫不經心地揮手解開了「霸王劍」石嘯天被制的穴道;活動了一下筋骨,「霸王劍」石嘯天突然轉身揮手,一掌對準葉仙兒劈了過去。

  橫身攔在二人之間,燕翎雕揮掌化解了「霸王劍『』石嘯天的一掌道:」石嘯天,現在還不能殺她。「

  向側橫跨了三步,「霸王劍」石嘯天站在疤面漢子的屍體旁邊。

  燕翎雕沒有理會石嘯天,轉身向葉仙兒冷冷地道:「姑娘,在下解開你的啞們之後,你可不能大聲吼叫,否則。莫怪在下手辣。」

  「媚姬」葉仙兒還沒來得及有什麼表示,突見夜空裡金光一閃,「霸王劍」石嘯天已挺著疤面漢子的金柄劍,閃電刺向燕翎雕腦後玉枕穴而來。

  燕翎雕與「霸王劍」石嘯天距離近在咫尺;又沒有想到「霸王劍」石嘯天會突如其來地向他下手,再者,「霸王劍『』石嘯天又是三色劍之首,武功原本就十分強,綜合此三般因素,燕翎雕雖然已驚覺到有變,但卻已沒有時間來應付了。

  只仗著一種本能的反應,燕翎雕把身子矮了一矮,雖然,他知道這樣是絕對無法躲過的。

  「噹」的一聲大響,起在燕翎雕腦後,幾乎就在響聲才起的剎那間,燕翎雕倏然轉過身來。

  「暴虎」龍天豪的爪瓣大錘就伸在他與「霸王劍」石嘯天之間。

  「霸王劍」石嘯天虎口上向外滲著鮮血,但手中劍卻沒有脫手,他臉上帶著意外的茫然,但卻並無懼色。

  臉色冷得令人心寒,燕翎雕道:「石嘯天,你一定有你非得在此時此地下手的理由。」

  「霸王劍」石嘯天頑強冷傲地道:「不錯,因為老夫此時不下手,就沒有機會了,雖然,你進了金龍堡也是死,但卻不是死在老夫手中。」

  微微怔仲了一下,燕翎雕冷然道:「這麼說,金龍堡欠尊駕的,尊駕是沒有勇氣再去討回來了?」

  「霸王劍」石嘯天冷冷地道:「不錯,因此,我選擇了你。」

  燕翎雕道:「如果我們聯手對付金龍堡呢?」

  「霸王劍」石嘯天冷笑道:「我不會受你利用的。」

  沉默了一陣,燕翎雕道:「你我之間,非友即敵,絕不會有第三種關係存在,石嘯天,你選擇哪一種?」

  毫不考慮地,「霸王劍」石嘯天道:「我們絕不可能為朋友。」

  緩慢地,燕翎雕點了點頭,道:「我想尊駕絕不會放棄掙扎的機會而自行了斷的。」

  緊了緊手中的金柄劍,「霸王劍」石嘯天道:「不錯,因為你還沒有那種能令我不戰而敗的威力。」

  看了燕翎雕一眼,「暴虎?龍天豪向後退了四步。

  緩慢地移動著腳步,燕翎雕向「霸王劍」石嘯天走了過去。

  心中好橡正承受著無法抗拒的重大壓力,「霸王劍」不由自主地抬動腳步向後退著,雖然他極力控制自己,但燕翎雕每向前跨近一步,他就會不自覺地跟著向後退一步,連一步的距離都不敢接近。

  「暴虎」龍天豪急著要探金龍堡,見狀忍不住脫口道:「你們大眼瞅小眼的幹嘛呀?對 ——光——啊!」

  「暴虎」龍天豪的話驚醒了沉迷中的「霸王劍」石嘯天。

  一聲顫懍的暴叱聲中,「霸王劍」石嘯天揮劍織起一片綿密如急雨般的劍幕滾滾地捲向燕翎雕,數不清的劍尖,幾乎在同一時間內,刺點向燕翎雕全身各處大小穴道。

  「邪劍」在「霸王劍」石嘯天飛身躍起的剎那間出鞘,七朵碗口大小的寒星,在兩人一錯身的剎那問閃動了一下,隨即消失。

  兩人身子交錯而過,由面對面而變成了背對背地站著,誰都沒有轉過身來。

  緩慢地顫抖著,「霸王劍」石嘯天「砰」的一聲撲倒地上了。

  「暴虎」龍天豪清清楚楚地看到,「霸王劍」石嘯天的頭、胸二處,共有七顆深黑的血星星。

  以驚異的目光望著燕翎雕的側面,「暴虎」龍天豪道:「燕翎雕,這是『邪劍』的最後一招?」

  轉向龍天豪,燕翎雕平靜地道:「不錯。」

  「暴虎」龍天豪迷惑地遭:「你一直沒用過這一招?」

  燕翎雕又點了點頭,「暴虎」龍天豪道:「石嘯天的功力並不高於我,對他,用得著嗎?」

  燕翎雕生硬地道:「對付金龍堡,我們需要信心。」

  這句話,道盡了金龍堡在燕翎雕心目中的壓力,不錯,因「金佛」的突然出現,他們確實需要信心,「暴虎」龍天豪能領悟這個道理,他點點頭道:「你這一劍,天下只怕已無人能敵,這足夠堅定我們的信心的了。」

  淡淡地,燕翎雕道:「如果『金佛』能破這一招,龍天豪,我們的後果就可想而知了。」

  心頭上好像突然之間被壓上了一塊千斤重石,使龍天豪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的感覺,他舐了舐突然覺得發乾的嘴唇,道:「他們也許正有著與我們同樣的想法。」

  燕翎雕笑笑道:「也許。」話題一轉道:「龍天豪,你帶著葉仙兒進堡好不好?堡中的情形,她知道。」

  燕翎雕的言行,使「暴虎」龍天豪對他產生了由衷的敬愛之心,他雖然沒有流露出來,但在行動之間,卻自然地產生一種依賴心理,點點頭,他道:「可以是可以,只怕這女人不肯跟咱們合作。」

  走到葉仙兒面前,燕翎雕解開了她的穴道,還沒等燕翎雕開口,葉仙兒已搶先道:「合作嘛,小女子是誠心誠意的那麼想著,不過,……二位大當家的,你們可得答應我個條件。」

  濃眉一豎「暴虎」龍天豪道:「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與我們平起平坐的談條件,你不知道你此時呼吸的是誰給你的氣?」

  毫無懼色地蕩笑一聲,「媚姬」葉仙兒道:「唷!龍大當家的,何必生這麼大的氣嘛!小女子之所以不知深淺的與二位談條件,何嘗是敢存心自抬身價,還不是為了保自己這條命嗎?

  正如龍大當家的所說的,我呼吸的是誰給的氣啊?如果我這口氣一直需要仰賴著二位賜與,那往後的日子豈不是一直要為這口氣的有無而擔心嗎?「

  話落一頓,道:「金龍堡內部門戶,我是瞭如指掌,二位如果跟著我走,保你們萬無一失。」

  「暴虎」龍天豪冷哼一聲,才想開口,燕翎雕已搶先道:「葉仙兒,你可知道我們此去是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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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6 23:59:46 |只看該作者
  「媚姬:葉仙兒滿不在乎地道:」燕當家的不說,我怎麼會知道呢?「

  燕翎雕道:「消滅金龍堡的實力。」

  「媚姬」葉仙兒黛眉皺了皺,道:「去殺人?」

  燕翎雕道:「殺人者,隨時有被殺的可能。你敢去嗎?」

  揚聲毫無顧忌地大笑了一陣,「媚姬」葉仙兒道:「燕當家的,請問,我不敢去,你們會讓我活著離開嗎?」

  冷漠地笑了笑,燕翎雕道:「葉仙兒,你果然是個明白人。」

  重重地歎息了一聲:「媚姬」葉仙兒道:「燕當家的一我只是按江湖的規矩說話而己。」

  燕翎雕淡漠地笑了笑,轉變話題。道:「現在大約是三更左右,我們這就出發吧!葉仙兒,由哪裡容易進去你知道吧?」

  「媚姬」葉仙兒道:「對我而言,哪裡都很容易進去,因為,那些狗見了我絕不會出聲的,我們這就走嗎?燕當家的?」

  燕翎雕道:「你與龍當家的同行。」

  粉臉上突然湧上了一絲她不該有的關注色彩,葉仙兒脫口道:「燕當家的,一個陌生人,要闖金龍堡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燕翎雕冷淡地道:「人多了,目標太過於集中。」

  「暴虎」龍天豪道:「你打哪裡進?」

  燕翎雕道:「正門。」

  「暴虎」龍天豪一怔,道:「正門?打進去?」

  燕翎雕道:「我想他們的守衛必然是一個更次換一班,正門有人守衛必然沒有狗,只要我能無聲無息地進去,我們必可順利進堡。」

  「媚姬」葉仙兒道:「門外燈火如晝,你怎能混得過去呢?」

  燕翎雕深沉地笑了笑道:「我可以扮成他們的人。」

  話落朝地上三個劍手的屍體望了一眼。

  「暴虎」龍天豪與「媚姬」葉仙兒立時明白了過來。

  「暴虎」龍天豪道:「那我們先看你進去了以後再走。」

  「媚姬」葉仙兒問道:「燕當家的,你這次進去,目標是誰?」

  思忖了一下,燕翎雕道:「十八金劍手中其他的人。」

  「媚姬」葉仙兒道:「燕當家的,他們分住於金龍堡的前後兩端,我們正好可以分頭前去,我可以把他們住的地萬畫給你看。」

  懷疑地,「暴虎」龍天豪道:「葉仙兒,你可真肯合作啊!」

  粉臉立時一沉,像是被人羞辱了一般地漲得通紅,但轉跟之間,那紅雲便漸消失了,「媚姬」葉仙兒冷聲道:「我是否真合作,都與你無干,圖,我仍然畫給你,燕當家的,信不信全在你。同時,我還要告訴你,金龍堡內,所有的屋瓦,異色的,絕不可踩,那些瓦都有消息連著,柏樹不可上,松樹可棲。」

  「媚姬」葉仙兒在地上把「十八金劍手」後九人住的地方在地上詳細地畫了出來;直到燕翎雕完全看明白了,她才用腳擦去。

  燕翎雕也覺得葉仙兒沒有這麼合作的必要,但他有自信金龍堡絕陷不住他,因此,他想照「媚姬」所畫給他的圖形去找,如果有假,他自信有報復葉仙兒的機會。

  在兩個巨大的火光照耀之下,燕翎雕穿著「十八金劍手」

  中老六的那身染滿了血的衣袍,手中拿著那柄金光閃射的金鞘劍,搖搖晃晃,有一步沒一步的,垂著頭向金龍堡的大門走了過去,在晃動的火光下,一眼看上去,真使人擔心他就會倒下去。

  四個在柵門內交叉走動著的衛士全停了下來,其中兩個急步奔了上來,一左一右地扶著他,右邊那漢子急切地問道:「六爺,你……」

  頭垂得更低,就像是要暈過去了似的,燕翎雕以極低的沙啞聲音道:「先扶我進守衛室,我……有話吩咐。」

  根本就沒想到可能有假,兩個守衛漢子以巴結的語調連聲應是,扶著燕翎雕走進了柵門,其他兩個漢子也跟在三人後面進了守衛室。

  不大工夫,一道黑影從守衛室門頂上,夜梟般撲上了距守衛室七八丈遠的第一進房子的屋頂,一閃隱進了黑影中了。

  這條黑影,正是燕翎雕。

  翻過第一進的屋脊,燕翎雕看見了第一座廣場,假山享榭規則地分佈於這處兩進房屋中間的廣場之中,亭榭為數雖然不少,但卻絲毫不顯得廣場擁塞,松柏分佈於石山房舍邊上,流露出一片幽靜氣息。

  隱身暗影之中,燕翎雕細心地由身邊向四周觀察過去。

  青一色的綠瓦之中,果然有一些顏色不同,不過,那種灰濛濛的顏色,若不是事先已知曉底細,任何一個細心的探堡者都不會留意到的,金龍堡防衛上的鞏固,的確令人心寒。

  從屋頂上,燕翎雕可以清楚地看到廣場黑影中走動著的巡守的武士與一隻隻壯如小牛的巨獒,為數雖然不多,但偌大的廣場中卻沒有容身之地了。

  沿著屋據邊緣松柏遮蔽的暗影,燕翎雕輕捷如幽靈般地向東滑動過去,他想躥上東邊那座高樓,居高臨下,先找到十八金劍手的住處。

  在距離東端盡頭尚有兩棵柏樹的距離,東端屋簷上突然悄然無聲地飛射上未兩個帶刀武士。

  第一個反應,燕翎雕就想往柏樹上跳。突然他又想到柏樹上他不能落腳,情急之下,燕翎筋雙手往屋簷上一搭,整個身子垂了下去。

  那兩棵柏樹之間,正有一條巨獒,燕翎雕的身子幾乎才掛下來,那只巨獒己揚聲狂吠起來。

  摸了摸插在腰間的劍,燕翎雕急備採取必要的行動了。

  上屋的兩個人,顯然沒有看見燕翎雕,院中的人,聞聲則全都向這邊望了過來。

  「老劉,屋上是不是有什麼動靜?」院中的人間道。屋上的那兩個漢子齊聲道:「沒有哇,想是那畜牲睡眼朦朧的看錯了。」

  心念一功,燕翎雕藉著柏樹的遮掩,飄身落了下來,巨契見狀,立時撲了上來。

  身子落下地的那一剎,「邪劍」順勢抽出,寒光一閃,利劍已切下了巨獒的頭,吠聲立時消失。

  院中一聽吠聲消失了,笑道:「想不到這畜牲也會認錯人。」

  靜候了一會兒,等四周異響完全消失之後,燕翎雕才再度飛身上了屋頂。

  到達最東端,燕翎雕一長身子,幽靈般地一掠七八丈遠,飛躍上了高樓第一屋的簷上。

  這座樓建地約有兩文方圓,但卻有三層之高,燕翎雕飛落之後,沒發現什麼動靜,接著飛身上了二層,然後飛上了第三層。

  第三層上面是個平台,上面搭了三座高台,專供遼望之用,三座遼望台成鼎足之勢,分設在,三面、由於夜間無法隙望,所以上面沒有人。

  藉著四周疏疏落落的燈光,以及燕翎雕過人的眼力,他很快地在第三進房舍的中央部位找到葉仙兒所畫的那個「金劍手」們居住的房子。

  忖度好了方位,燕翎雕從台上飛身飄向第二進屋脊,腳才一沾瓦面,便向第三進屋上飄去,行動奇快如電。

  仍然藉著簷邊松柏的蔭影掩進,燕翎雕到達了要找的目的地。

  房中的人顯然還沒有睡,燕翎雕才在屋簷上停下來,突聽室內有人叫道:「什麼人?」

  微吃一驚,燕翎雕急忙伏了下來,恰在這時,一道黃光射入院內,有人開口道:「二位爺,是我。」

  室內的人道:「你怎麼這個時候才回來,怎麼樣?事情辦妥了沒有啊?」

  進入室內的人道:「韋爺能看上他們一個小小農戶的女兒,是他們祖上有德,他們哪會拒絕?」

  一個喜孜孜的聲音道:「那我什麼時候去,你有沒有跟他們說?」

  進室的那人道:「我跟他們說你今夜就去;不過,韋爺,他們一再求我轉告您。事完之後;千萬別傷了他們女兒的命。」

  「韋爺」道:「你怎麼說?」

  那人道:「為了使韋爺能玩得順心點,表面上,我當然是答應羅,當然,一切還是憑韋爺您的心意去決定了。」

  「韋爺」笑道:「李吉,你辦事果然有一手。」

  話落一停,道:「二位哥哥,我這就去了。」

  李吉突然開。口道:「韋爺,我回來的時候,發現二進大院中我負責的那條獒犬被人把頭切下了,那條獒犬是堡主最喜歡的,不知道是哪位兄弟嫉妒,趁我不在的時候把它殺了,三位爺千萬得替小的拿個主意,否則,堡主要是怪罪下來,小的這條命可就保不住了。」

  「韋爺」心急著去風流,聞言順口道:「沒有問題,明天我替你把人找出來。」

  突然,一個凝重的聲音道:「老么,慢著,事情恐怕不對勁,堡內恐怕有人模進來了。」

  「韋爺」道:「哎呀,老李,有『老佛爺』在這裡,誰敢往金龍堡裡來摸嘛?你也未免太多心了。」

  「老么,慢走,按說他們出去的人早就該回來了,怎麼這許久還沒回來,我心裡犯疑得緊,我們最好先向四周察看看你再走。」

  飛身從屋據上悄無聲息地飄了下來,燕翎雕直向室內走過去。

  雖然室內的燈火照在他身上,但室內的四周人卻沒有留意外面。

  在擺設十分華麗的大廳內,三個劍手衣著整齊地對立著,另一個徒眾般的漢子,背對著門站在門口不遠處。

  「韋爺」也是背對著門而立,此時正不以為然地道:「老李,查個什麼勁嘛!等你查完了,天也亮了,那我還怎麼去嘛?」

  被稱為「老李」的人,在姓韋的左手邊,是個高大魁武、滿面橫肉的四十上下的中年人,他凝重地道:「老么,話不是這麼說的……」

  顯然是急了,姓韋的急聲道:「話不這麼說,怎麼說?老李,我看你是存心作梗。」

  滿臉橫肉一沉,李姓漢子冷聲道:「老么,堡主臨走交待的話你聽到了,我有這個責任。」

  韋姓漢子冷聲道:「我看你是想指揮人想得瘋了,因此,堡主與他們今夜才走,你今夜就威風起來了,否則,那指揮權又什麼時候會落到你排行十二的老李頭上呢?」

  老李森冷地道:「老么,隨便你怎麼說都可以,我的得失巡視了以後,你才能去幹你的私事;」

  重重地哼了一聲,姓韋的順手抓起桌上的劍,冷聲道:「要巡你去巡。」話落猛然轉過身來,大步向門口走來。

  一把推開帶著滿臉含笑的李吉,姓韋的突然發現門口,站著一個黑衣少年人。

  猛然停住腳步,姓韋的冷聲道:「你是什麼人?」

  室內其他兩個人聞聲目光一齊向門口望了過來,他們雖然沒有問,但他們的目光與姓韋的相同,威嚴中帶著責問。

  身子一斜,左肩頭靠在門框上,燕翎雕笑笑道:「我來告訴三位一個不怎麼好的消息。」

  陰冷地,李姓漢子道:「你不是本堡的?」

  燕翎雕招搖頭,道:「貴堡不歡迎我這種人加入。」

  韋姓漢子厲聲道:「你是誰?快說!」

  齜牙笑笑,燕翎雕道:「韋爺,你那缺德事沒幹成,在了知道你正有一肚子怒火、慾火、邪火沒處發洩,但是,我奉勸你,你可千萬別找錯發洩對象。」

  「嗆」然一聲,韋姓劍手抽出了金柄劍,傾手挽了個劍花,劍尖指向燕翎雕咽喉,一步一步地*過來,切齒酷聲道:「小子,你嚇唬你哪一個祖宗?」

  燕朔雕仍然斜倚著門框,也仍然帶著那一抹怪異而自然的笑容。

  李姓劍手見狀脫口道:「老么,不要魯莽!」

  韋姓劍手正有著一股潛在的反抗意識,聞言一聲不響的走到燕翎雕面前三尺左右處,道:「小子,你先動手還是我?」

  笑著,燕翎雕道:「在下如果先動手,你那劍連動一動的機會都沒有了。」

  韋姓劍手冷聲遭:「老子一向不信邪。」

  燕翎雕笑道:「不信邪的劍手,往往會死在『邪劍』之下,韋朋友,稱可準備好了。」

  韋姓劍手冷喝道:「你他娘的到底是有沒有種動手,沒種你就把腦袋給我自己動手搬了下來!」

  笑了笑,燕翎雕道:「那在下要動手了。」

  六朵寒星在「了」字聲中閃動了一下,卻在餘音未了之際重又消失了,燕翎雕仍然斜倚在門框上。

  韋姓劍手的劍的的確確動都沒動過,他就那麼無聲地仰面跌了下去,眉心上的星形傷口中,紅白之物狂如湧泉。

  兩個劍手的臉色,「刷」的一下全變白了,他們是用劍的能手,因此,他們看得出這一劍他們無法對抗。

  「燕翎雕?」

  這三個字,以兩種不同的音色發自兩人口中,但卻都一樣的僵硬。

  站直了身子,燕翎雕緩聲道:「不錯,在下正是燕翎雕,同時,在下還要順便告訴二位,你們出去的那四位兄弟,他們與你們這位老么一樣,不會再回來了。」

  室內的黑衣漢子偷偷地挪動著那兩條顫抖的腿,向門口移動著。

  緩慢地,李姓劍手伸手抓向桌上的金柄劍,右手順便在那張厚重的桌緣上壓了一下,燕翎雕看不見桌緣的構造,因此,他沒有留意他的動作。

  把劍握在手中,李姓劍手像是突然有信心般的沉著了下來,陰沉地道:「燕大當家的,說實在的,你不該進金龍堡!」

  這時,那黑衣漢子已移到門口,看見站在門邊的燕翎雕,他想向外衝,卻又提不起勇氣來。

  森沖地笑了笑,燕翎雕開始邁步向內走去,就像是沒有看到那個黑衣漢子,燕翎雕從他身邊走道,道:「尊駕奉勸得極是,因此,在下不應該在此多作停留。」

  李姓劍手嗆然一聲拔出金柄劍,站在他對面的那個肥胖漢子也跟著拔了出來。

  燕翎雕身後的黑衣漢子,趁此機會,飛身就向門外沖。

  燕翎雕俊然轉身,黑衣漢子抬起的右腳還沒落地,一朵寒星已點落在他後頸上了,帶著一抹急噴的鮮血,黑衣漢於衝到門口便撲倒下去了。

  幾乎在燕翎雕轉身的同時。李姓劍手與他對面的那個肥胖劍手已悶不吭聲地一起揮劍撲了上來。

  生死拚搏,這兩個人一開頭便使出了壓箱底的本事,兩柄劍,直如兩條鬧海蛟龍般,翻翻滾滾,銳道兇猛的捲向燕翎雕。

  燕翎雕才剛轉過身來,兩人的劍己到了身前,因此,他無法立刻出劍封架。

  身子微微向後一仰,雙足猛一用力,燕翎雕向後例射出五尺多遠,「邪劍」就在飛身倒射的剎那抽了出來。

  兩個劍手似乎早就料到他們一招之下絕難得手,格式全都沒用老,如影附形的,他們跟著追擊上來。

  兩人才剛剛仗劍湧到,五朵寒星已起在他們面前。

  似乎有一種潛在恐懼,寒星一起,兩個劍手突然撤招向。

  後倒飄下去。

  就在這時,院中突然響起一片喝叱聲音,嘈雜混亂的聲音叫道:「截住這對狗男女!」

  「他們是龍天豪與葉仙兒!」

  「這邊劍手房裡還有燕翎雕!」

  聞聲微微頓了一下,燕翎雕沒有即刻出手追擊。

  兩個劍手聞聲精神抖擻的齊吼一聲,各自抓起一把椅子擲向燕翎雕,跟著椅子,他們飛身再度撲了上來。

  他們當然知道椅子絕傷不著燕翎雕,但他們卻相信那將擋住燕翎雕的視線,使他們有下手的機會,只是,他們忽略了椅子也同樣的會擋住他們的視線。

  身子如幽靈般的突然凌空飛射而起,兩把沉重的大椅子由燕翎雕腳下擦掠而過,兩個劍手,揮舞著劍跟在椅子後面撲到了燕繃雕腳下。

  一切都在快速的動作中,當兩個劍手發現燕翎雕也不在原位時,兩張臉「刷」的一下變得如像一片白紙。

  六朵寒星就在這時自上而下暴閃出一抹光華,鮮血隨著光華的消失而暴噴而起。

  似乎是一種潛意識的逃避動作,兩個劍手中劍之後仍然向左右飛射出去,各自跌出了兩丈多遠。

  飄身落地,燕翎雕飛身掠出房外,恰好看到「暴虎。龍天豪與」媚姬「葉仙兒從對面二進屋頂上跌落下來,在他們下落方向的正對面屋脊上,」金佛「的金色寬大袈裟,正迎著夜風在飄舞著。

  「暴虎」龍天豪與「媚姬」葉仙兒跌落下來,沒站住腳,一跤跌倒地上。

  廣場中立時暴起一片吼聲,刀劍映著跳動著的火炬焰火,閃動著寒光,人如洶湧的潮水船的擁向剛跌落下來的兩人。

  一聲冷叱,燕翎雕飛身掠了過去,「邪劍」揮灑出一片寒星,他,人未落地一已先放倒了五個揮刀砍向地上三人的金龍堡徒眾。

  血,驚醒了盲從湧上的黑衣漢子,他們包圍的速度立時為之一緩。

  從地面上一躍而起,「暴虎」龍天豪道:「好小子,我終於找到你!」

  「媚姬」葉仙兒則仍躺在地上,她右手撫著胸口,鮮血正不斷的從她指縫中向外湧著。

  「暴虎」龍天豪發現燕翎雕注意著地上的「媚姬」,開門道。「她著了『金佛』身邊雷震遠一劍。」

  這時,周圍停頓下來的金龍堡徒眾,又開始向他們湧過來了。

  暴虎龍天豪雙目中殺機一閃,叫道:「小子,咱們往外衝。」

  燕翎雕向四周迅捷的掃了一限,道:「屋上全站滿了他們的人,『金佛』又在附近,他們一下子衝不出去,勢必要陷入無法自拔的危局之中。」

  「暴虎」龍天豪急道:「那怎麼辦?在這裡等他們把我們零割了?」

  燕期雕道:「我們先攻佔他們一個據點,再作計較。」

  這時,人群已洶湧的圍了上來,「暴虎」龍天豪雖然對燕翎雕的說法又不以為然,但卻巳無暇開口。

  「邪劍」配上雙錘,如風車般的,燕翎雕與龍天豪順轉一田,在一片慘厲的號叫聲中,他們放倒了十多個圍上來的漢子。

  「暴虎」龍天豪道,「小於,你的主意不妥吧!」

  燕翎雕道:「就算不妥,大不了仍是現在的被困局面,帶著葉仙兒,跟著我沖。」

  「暴虎」龍天豪道:「小子,我得聽你的?」

  回頭望了「暴虎」龍天豪一眼,燕翎雕笑道:「稍停,我聽你的,如何?『微怔了一下,」暴虎「龍夭豪突然大笑道:」哈哈……燕小於,我真希望有一天對你,我能橫下心來!「

  燕翎雕的決定,出乎了「金佛」的意料之外,因此,他雖然高居於屋脊上,卻無法阻止燕翎雕等人衝入劍手室內。

  「邪劍」揮灑開採,直似虎入羊群,燕翎雕面前仍然有層層金龍堡的徒眾在盡力阻攔著,但除了多添些孤魂野鬼之外,絲毫也阻不了他前進的速度。

  「暴虎」龍天豪,左手抓著一柄錘,腋下挾著葉仙兒,雖然只有右臂可以活動,但後面湧上來的人,則沒有一個能近得了他的身。

  兩人這樣一前一後,不消片刻便已衝進了劍手居室,燕翎雕橫身在門口一站,那些金龍堡急迫而上的徒眾便不由自主的全停了下來,空自舞著兵器吶喊著,卻沒有一個敢衝進屋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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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27 00:00:03 |只看該作者
  「暴虎」龍天豪進屋之後,把「媚姬」葉仙兒放在那張長桌上,喘了口氣,道:「葉仙兒,你死不了吧?」

  艷麗的臉蛋兒慘白如蠟,葉仙兒重濁的咳了幾聲,道;

  「你應該說我活不成了才對,龍當家的,我可以跟燕翎雕說幾句話嗎?」

  微微怔了一下,「暴虎」龍天豪道:「大概女人都希望能跟他說幾句話吧?」

  「媚姬」葉仙兒笑了笑,道:「龍當家的,你能說出這種話來,足證明在男女這一方面,你已開始成熟了。」

  鍋底般的黑臉突然一沉,「暴虎」龍天豪似要變臉了。

  淡淡的,葉仙兒道:「龍當家的,不要變臉,我已是個行將斷氣的人,我用不著說討好你的話,但是,我方纔那句話,沒有絲毫惡意,即便是蓋世英雄,也難與寂寞抗衡,而想有個伴侶,你得先瞭解對方的心,因此,我說你開始成熟了。」

  黑臉上的怒火突然間消失了,望了葉仙兒一眼,龍天豪轉身向燕翎雕走了過去。

  雖然靜靜地閉著眼睛,「媚姬」葉仙兒仍然感覺到燕翎雕走到桌邊了,儘管燕翎雕的腳步輕得全沒絲毫聲息。

  劈頭第一句,「媚姬」葉仙兒道,「燕當家的,你進金龍堡的唯一原因,是為了莫家老二而來找我的,對嗎?因為我不但騙了他的命,也辱沒了你七星令符的威信。」

  燕翎雕沒有開口。

  睜開疲痛的眼睛,葉仙兒望著燕翎雕道:「燕當家的,如果我早知道燕翎雕這三個字代表的就是我面前的你,就算有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會那麼做的;你相信嗎?」

  燕翎雕仍然沒有開口,面對著這個看來孤苦無依的垂死女子,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能說些什麼?

  緩慢地搖搖頭,葉仙兒漸淡無光的眸子中浮上了兩顆晶瑩的淚珠,愧悔地道:「可惜太晚了。燕當家的:我終於把你陷在金龍堡裡了,你,逃不出『金佛』的掌心的!我……我在你心目中該落個什麼樣的評價呢?」

  這時,門口有七八個人往裡沖,但卻被「暴虎」龍天豪兩錘把他們打成了一堆了。

  頭部沒有回,燕翎雕道:「在下對你的評價如何已無關緊要了,就算我不殺你,你也活不成了。」

  粉臉突然一整,葉仙兒凝重地道,「不,燕當家偽,你的評價對我非常重要,我,我多麼希望你能殺了我,這一生自懂事開始,我沒有做過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沒有主宰,沒有靈魂,我只能算是那些有權勢、有名望的人的玩物、工具,我只是在為別人活著,為別人工作著,他們所賜與我的,也只是讓我活著,艱苦、枯澀地活著,他們,都以為這是給了我莫大的恩惠了。」

  燕翎雕的心在狂烈地跳著。他突然發覺,他真正應該找的人,不是葉仙兒,他突然想到,世間正有多少人正在過著葉仙兒相同的日子;她們只是別人達成野心慾望的一種工具,但卻比沒有靈性與生命的工具更悲慘。

  葉仙兒的聲音又響起在燕翎雕耳邊了,道:「現在,我已沒有再爭自由的時日了,而此刻,我唯一渴望著的是能死在你手中,我想,假使我真能死在你手中,多少總會減輕我心中那種陷害了你的愧疚感覺。」

  淡淡地,燕翎雕道:「葉仙兒,假使你能支撐著多活些時辰,你將發現你並沒陷害我。」

  沉默的聲音,葉仙兒道:「燕當家的,你在可憐我?」

  燕翎雕道:「你並不是那種需要別人可憐的女子。」

  鄭重而緩慢地,葉仙兒道:「對你,卻例外,天可憐見,我這具殘花敗柳的軀體內,隱有一顆什……麼……樣的心呀……」

  凝視著燕翎雕,葉仙兒胸口起伏的弧度越來越小了,終於,在一聲近似長歎的喘息中,起伏消失了。

  她沒有勇氣說出她心中想說的話,但她知道燕翎雕一定明白她想說什麼。

  望著那具漸漸僵硬了的屍體,燕翎雕說不出心中的感受是同情還是怨恨。

  門外,突然響起「金佛」震人耳膜的低沉雄渾的冷傲聲音,道:「龍天豪、燕翎雕,你們現在已被困住了,你們知道你們是處在絕對的劣勢之下,但是,只要你們夠氣魄,老衲仍願意給你們一個公平的機會。」

  轉過身來,燕翎雕向門口走過來。

  「暴虎」龍天豪卻開口道:「『金佛』,什麼公平機會?」

  「金佛」道:「你們一個一個出來與老衲單獨解決。」

  在「暴虎」。龍天豪身邊,燕翎雕停了下來,兩人彼此對望了一眼,「暴虎」龍天豪首先點了點頭,燕翎雕也跟著點了下頭。

  對二人而言,這確實是個極有利的公平機會,雖然,他們都沒有把握能勝得了「金佛」。

  放亮了聲音,燕翎雕道:「金佛,我們這就出去,你知道該怎麼做。」

  「金佛」一聲令下,廣場中的人突然紛紛向兩側退了下去,形成了一道寬有十多丈的通道。

  正對著劍手室的正門,「金佛」目注十丈之外的門內,燕翎雕與龍天豪雙雙走了出來。

  在「地煞劍」雷震遠的示意下,兩人才一走出劍手室,七八個金龍堡的弟子已擁上斷去了兩人的退路。

  明知道退路已被金龍堡的人切斷了,燕翎雕與「暴虎」龍天豪卻都沒有回頭看上一眼。

  兩人退路一被阻斷,「地煞劍」雷震遠的氣焰立時就高漲起來了,朝身邊後堡劍手室中逃出來的兩個劍手點點頭,低聲道:「先去把他們兩個分散開來。」

  仗著有「金佛」做靠山,兩個劍手雖然明知不是兩人中任何一人的對手,卻仍然大模大樣地朝二人走了過去。

  傲然地。兩個劍手停在二人身前,一聲不響地各自抽出了身邊的金柄劍。

  濃眉一揚,「暴虎」龍天豪抬起了巨錘,但燕翎雕泰然自若的神態,卻又使他不由自主地忍了下來。

  兩個劍手雙雙一揚手,兩柄劍同時分指向二人咽喉,燕翎雕與龍天豪依然沒有動。

  低沉地、嚴厲地,「金佛」道:「你們兩個不成材的東西,還不給我滾到一邊去!」

  「地煞劍」雷震遠眼看著兩個手下已佔了上風,忍不住開口道:「師父,本堡十八個劍手被他們殺了九個,因此……」

  「金佛」冷冷地道:「因此他們想報仇,是嗎?」

  「地煞劍」雷震遠忙道:「您老明察。」

  「金佛」冷笑道:「他們怎麼被殺的你可知道:」

  「地煞劍」雷震遠一怔,道:「他們……他們……」

  「金佛」低沉地道:「他們技不如人,對嗎?」

  「地煞劍」無話以對了。

  老臉突然一沉,「金佛」冷聲喝道:「叫你們給我滾到一邊去!」

  在「地煞劍」的命令下,兩個劍手不得不收劍退了下去。

  兩人再向前走了幾步,一起在「金佛」面前四尺左右處停了下來。

  「金佛」首先開口,語氣十分和善地道:「方纔老衲所說的話,諒必二位已聽到了,技不如人的人,原本就不該在江湖上混,否則……哈哈……」

  燕翎雕接下去道:「否則,他就該死無怨言。」

  再度狂笑了一聲,金佛點頭道:「燕翎雕,我得再說一遍,與你說話,實在省力。」

  冷冷地,燕翎雕道:「咱們不是可以談心的朋友,因此,咱們說的全都是該說的話,越簡潔越好。」

  「金佛」仍然樣和地笑道:「不過,話說得太簡潔了,很快就會無話可說。」

  燕翎雕道:「沒有話說了還有行動,絕不會有冷場出現。」

  「金佛」笑道:「直到有一方既不能說也不能動為止。」

  燕翎雕點了點頭,道:「正是這麼說的。」

  「金佛」臉上的樣和笑容漸漸消失了,低沉地道:「燕翎雕,咱們該說的話你看說完了沒有?」

  燕翎雕道:「應該是說完了。」

  「金佛」偏著腦袋,傲氣凌人地道:「那應該是行動的時候了!」

  猛然向前衝了一步,「暴虎」龍天豪道:「這頭一陣,由我來!」

  似乎能猜透「金佛」的心理,燕翎雕道:「賓不壓主,我們兩個人,何不由主人挑?」

  「挑」,當然會降低身份,但是,對這兩個雄踞一方的霸主,「金佛」也確實不敢存絲毫輕慢之心,雖然,挑,有失他的威嚴,但是,他卻不原放棄這個機會。

  「暴虎」龍天豪怔了一怔,道:「你就料定了他會先挑你?『,淡淡地,燕翎雕道:」他金先桃我們之中的哪一個,我倒沒有把握,不過,主人既然言明了要與我們單鬥,論人數,我們佔了便宜,所以,由他先姚。「

  「金佛」朗笑一聲道:「燕翎雕,你是一個知禮的人,但是,你就准知道老衲會挑嗎?」

  冷漠地,燕翎雕道:「假使主人認為這麼做有失身份的話,當然可以由我們自推人選,」

  陰險地冷笑一聲,「金佛」道:「貴客既有這份美意,老衲怎能拂逆,燕翎雕,老衲就先會會你吧。」

  不滿地冷哼一聲,「暴虎」龍天豪道:「金佛,你就認定他姓燕的好吃了?」

  臉色一整,「金佛」道:「恰好相反,老衲計劃先把硬的扳倒。」

  「暴虎」龍天豪冷笑道:「這是表示你自己也沒有把握?」

  淡漠地,「金佛」道:「龍天豪,不管瞥你怎麼激,老衲都不會改變你們在我心中的份量的,老衲雖然有必勝的信心,但卻深知勝來將不易,因此,你改變不了老衲的心意。」

  狠狠地哼了一聲,「暴虎」龍天豪突然轉向燕翎雕道:「姓燕的,你是不是真的比我強?」

  燕翎雕道:「你總不會是要現在見個高下吧?」

  「暴虎」龍天豪呆了一呆,道:「錯過今日……」

  燕翎雕道:「那我將隨時奉陪。」

  緩慢地,「金佛」朝兩邊揮了揮手,兩側金龍堡的徒眾全退了開去,然後,「金佛」的目光盯在「暴虎」龍天豪臉上。

  十分不情願地,「暴虎」龍天豪向後退出了八大步。

  從腰問摘下了金劍,「金佛」緩慢地退去劍鞘。然後又緩慢地把劍稍微在地上。

  金柄,金劍身,映著他那一身金色袈裟與那張看來猶如蒼松古月般的臉,乍看起來,倒真有點像從天而降的「金羅漢」。

  燕翎雕也緩慢地退下劍鞘,抽出那柄狹長的、寒氣森森的窄劍,然後,也把劍鞘丟在身邊地面上。

  兩張臉,像是在同一時間內凍結了起來,刻板、冷肅,沒有一點表情,但兩個人的眼睛,卻變得分外的雪亮了。

  燕翎雕首先向右跨出一步,「金佛」立刻跟著大跨出一步,仍是個對立之勢。

  周圍雖然圍了不下一兩百人,但除了火把爆出的嘩剝之聲外,卻是沒有絲毫聲響,每一個人不但可以聽得到自己的心跳,甚至也可以聽到鄰近同伴的心跳。

  兩人對峙著,移動著,一步,一步,緩慢地,沉著地挪動著腳步。

  突然,兩人的兩柄劍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內各自挽了個劍花,但卻並沒有攻向對方,「金佛」冷凝的臉上,綻出一絲輕鬆之色,顯然,由這起手的一劍,他以為對手將不會比自己高明。

  信心帶來了攻擊的野心,在兩人剛剛對轉完一圈的時。

  侯,「金佛」首先發動了攻擊,雖然是「金佛」先動,但在周圍的眾人限中,除了「暴虎」龍天豪與、「地煞劍」雷震遠之外,幾乎都覺得兩人是同時攻向對方的。

  飛起的劍芒,猶如兩團突然爆裂出來的冷火寒焰在周圍閃動的火把照耀之下,充滿了森冷、神秘與懾人的寒氣。

  一黃一白兩團寒光,在兩人錯身的剎那間爆起,在兩人身子對錯開的瞬間消失,當兩人再轉成對峙狀態時,燕翎雕衣袖已出現了一道半尺多長的裂口;雖然沒傷到肌膚,但對方的劍卻已近到他身邊了。

  周圍立時爆烈地響起了一個滿堂喝采,在眾人的采喝聲中:「暴虎」龍天豪的臉色變得更凝重了。

  在喝采聲消散之後:「金佛」臉上立時浮現出一片更輕鬆更得意的笑容,盯著燕翎雕,他道:「燕翎雕,聽說你邪劍有七式,老衲以為你應該用那第七式才對。但你這第七式,絕近不了老衲。的身。」

  神色泰然自若,燕翎雕道:「到了該用的時候,在下自然會用。」

  「金佛」笑著點了點頭他笑容突然收斂起來的剎那間,身子巳如電光石火般地撲向燕翎雕,右手平端著金劍,直刺燕翎雕胸出。

  飛步迎上,燕翎雕抖手之間,閃電般地灑出六顆銀星。

  「金佛『』平端的金劍,左右一陣急晃,倏忽地幻出六點金光。準確無比地點向那六顆銀星,也點散了那六顆銀星,金光緊接著一閃一挑,立時飛撤出一片血光。

  於是,兩個身子突然又向後飛散開了。

  「金佛『』寬大的左袖袖口裂了一道三寸來長的口子,燕翎雕的左胸口上,則多了一道四五寸的血槽,鮮紅的血,很快便染濕了他左邊的身子。

  周圍立時又響起一聲爆烈的喝采聲。

  「暴虎」龍天豪的臉色更難看了。

  這—次,「金佛『』沒有等喝采聲落下,便又第三次發動了攻勢,燕翎服用的仍然是第六式。

  第三個照面一下來,燕翎雕左胸口上又多了一處更長的血槽,「金佛」的大袖上也仍然多了一處裂口。

  兩人似乎都只能攻到對方的左邊,燕翎雕傷不著「金佛」

  的肌膚,金佛也傷不了燕翎雕的生命。

  「金佛『』的連連得手,使周圍原本緊張著的人群,漸漸地變成了興奮的一群,高聲喊殺與喝采之聲,混成下一片,嘈雜而熾烈。

  現在,「金佛『』似乎並不討厭他們這種呼叫聲了,一劍接一劍的,他攻向燕翎雕。

  一次又一次的,燕翎雕退避著、招架著,每一次,都或輕或重地在身上留下一點傷痕。

  傷口從左胸漸漸向心窩的部位移動,顯然地,這表示燕翎雕的抵抗力漸漸變弱了。

  燕翎雕的抵抗力轉弱,「金佛」的信心則更強了,隨著信心的增加,「金佛」的輕敵之心漸漸流露了出來。

  當「金佛」的第十二劍攻到燕翎雕身上時。兩人仍如前時一樣地對錯開來,也仍如前時一樣地倏然問各自轉向對方。

  猛然間發現七顆熾烈勁疾的寒星,以更快、更飄忽、更擴大的範圍襲向自己時,「金佛」信心十足的老臉突然凝住了!

  「金劍」迅捷地一抖,他點散了六顆寒星,第七點金光還沒點出去,那第七顆寒星己結結實實地落在「金佛」心窩上方的胸口上了。

  在血光爆灑起的同時,「金佛」飛身向後飄出一丈多遠,落地又向後退了一步,才定住了身子。

  這一劍的傷勢,顯然比燕翎雕身上任何一劍更重,「金佛」

  的臉色剎那間變白了。

  周圍嘈雜的呼叫聲突然停住了,「暴虎」龍天豪報復似地高叫了一聲「好」!

  臉色一緊,「地煞劍」雷震遠突然大聲喝道:「上!」

  周圍金龍堡的人,聞聲齊吼一聲,各持刀劍就要往上擁。

  焦雷似地,「金佛」怒聲喝道:「都給我站住!」

  周圍的弟子,聞聲全都站住了,「地煞劍」雷震遠低聲道:「師父,你……」

  森冷地,「金佛」道:「這不是敵我之爭,而是技藝之戰,你少給我自做主張!」

  撕下一片袈裟,「金佛」把胸上拳頭大小的傷口堵住,手持金劍,再度向燕翎雕走了過來。

  燕翎雕也移步向他走過去。

  兩人對移的腳步越來越快,在相距七八尺左右的距離,突然同時飛身躍向對方。

  兩條身影在離地七八尺高的空中交錯而過,兩團寒光在兩人錯身之際閃了一閃,然後雙雙落了下來,又各自轉向對方。

  相距只有四尺。

  燕翎雕的胸口又多了一個黑洞洞的傷口,那傷,顯然不輕。

  「金佛『』左掌按在心窩上,指縫中,血湧如泉。

  盯視著燕翎雕,「金佛」以十分怪異的語氣道:「燕翎雕,如果你一起手就用第七式,你不會受那麼多傷。」

  冷漠地,燕翎雕道:「那時在你全神貫注之卞,燕某也絕無法一劍傷得你那麼重。」

  呆了一呆,「金佛『』道:」這麼說,你用第六式的目的是在蒙敵?「

  燕翎雕點了點頭,沒有開口。

  癡呆呆地望著燕翎雕,許久,「金佛」才慨然一歎道:「你的年紀,我沒想到你會如此深謀老算,年輕人當今武林,將不會再有人在劍術上堪與你抗衡了。」

  「金佛『』的雙腿緩緩地彎了下去。以渙散的聲音,道:」年輕人,老衲低估了你。「

  幾乎是在跌坐下去的同一時間內,「金佛」嚥下了最後一口氣,左手自然地滑落下來,他心窩上,有一個深黑的大洞。

  覆身拾起腳邊的劍鞘,一顆顆黃豆大小的汗珠子在燕翎雕臉上滾動著,整個人幾乎都要虛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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