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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六
林寒青道:“什麼綽號?”
陰陽羅剎道:“小妹這張臉,一半紅、一半白,故有陰陽羅剎之號,林兄那張勝卻是花紋交錯,說形狀的古怪,實不在小妹之下,因此,小妹想林兄如肯稱花面羅剎──”
林寒青自言自語道:“花面羅剎!哈哈!倒也是名符其實。”
陰陽羅剎道:“小妹生平之中,除了生我的父母之外,可算是未曾和人有過往來,今日和林兄一見,竟不禁引為知己,唉!這也許是小妹自作多情了。”
林寒青心中暗道:“同病相憐,那也是人情之常。”
只聽陰陽羅剎長嘆一聲,接道:“只不知林兄是否肯折節下交?”
林寒青心中忖道:“聽她口氣,滿懷恨世嫉俗之恨,如若和她攀交,今後只怕難免要受她影響。”
只聽陰陽羅剎說道:“唉!只因我這面孔生的難看,為世人遺棄,一生之中,從未交過一個人,今見林兄,不禁動了同病相憐之情,如若林兄看我不起,那就算我白說了,小妹就此道別。”
慢慢轉過身子,緩步而去。林寒青道:“姑娘止步。”
陰陽羅剎陡然轉過身子,長長吁一口氣,道:“小妹活了二十餘歲,今日第一次聽人喚我姑娘。”
林寒青暗道:“此人當真是可憐的很,唉!想我林寒青日後還不是和她一般的受盡世人的冷淡!”
只聽陰陽羅剎說道:“林兄如肯答應和小妹交往,小妹願與林兄分享武林中一大隱秘。”
林寒青心中一動,道:“什麼隱秘?”
陰陽羅剎道:“世人見得我這一副奇怪面孔,無不視作妖魔鬼怪,因此,世界雖大,卻使我有著無處存身之感,只好揀那些人跡罕至之處,逃塵避世,終年出沒深山大澤之中,竟被我無意中發現了一位前輩奇人的府弟,那裡面留有他一生心血──”話至此處,卻突然住口不言。林寒青已為她說動了好奇之心,忍不住問道:“不知那位前輩奇人,遺留的何物?”
陰陽羅剎道:“遺留了一本手冊,上面記的儘是絕世武功,和一十個圖解,小妹費時三日夜,才把那本冊看完,不是我危言聳聽,如是一個人學得那手冊的武功,當今武林,實難找出敵手。”
林寒青心中暗道:“我有一身血海深仇,和謎一樣的身世,不論揭開身世之秘,或是報毀容之仇,都必須絕世武功才行。”
陰陽羅剎道:“林兄既是一時間難作決定,小妹豈能相強,你好好的想上一天,明天日落時分,咱們再在此地會面,小妹再聽林兄的答覆。”
林寒青道:“不用想,我立刻就可以決定了。”
陰陽羅剎清澈的雙目中,流現出無比渴望之色,凝注在林寒青的臉上。
林寒青道:“你生具奇貌,我卻是為人毀容,但咱們的際遇卻是一般模樣,世人無知,以貌取人,只為了咱們面貌難看,就無緣無故的為人遺棄,如若咱們能學那絕世武功,也可以為世間醜怪之人出一口氣。”
陰陽羅剎道:“小妹亦有此想。”
林寒青道:“如蒙姑娘不棄,咱們就指日為誓,此後以兄妹相視。”
路陽羅剎沉吟了一陣,道:“以兄妹相視,未免太過刻板,咱們此後,可以兄妹相稱,患難與共,相輔相助就是,不必限於兄妹之情。”
她語聲微微一頓,又道:“你今年幾歲了?”
林寒青道:“在下今年二十一歲。”
陰陽羅剎道:“那是巧的很,小妹今年也是二十一歲,但不知林兄是那日生?”
林寒青道:“我是四月初三。”
陰陽羅剎道:“哎呀!當真是不好意思,我是二月初四,大了你一個多月。”
林寒青道:“既是姑娘大我兩月,在下是小弟了。”
陰陽羅剎笑道:“唉!我決非有心佔你便宜,實情如此,我想咱們不用以年齡算啦,乾脆我稱你為兄就是。”
林寒青道:“不要緊,我稱你姊姊也是一樣。”
陰陽羅剎道:“好吧!那我就叫你一聲兄弟了。”
林寒青道:“姊姊不用客氣,有什麼事,只管吩咐就是。”
陰陽羅剎仰臉望天色,道:“兄弟,為姊的還有一點私事待理,明日午時,咱們仍在此地相見,同赴那位前輩異人的府第。”
林寒青道:“妹姊有事,儘管請便。”
陰陽羅剎微微一笑,道:“此刻距明日中午,還有半日一夜之久,兄弟要到哪裡去渡此一宵?”
林寒青道:“不瞞姊姊小弟此刻是居無定處,行無定止,姊姊既有私事待理,小弟自是不便同行,我隨便找個荒僻無人之處,住上一宵,明日午時分,在此相見便了。”
陰陽羅剎道:“我本該帶兄弟同去,但因路途太過遙遠,只怕兄弟太過疲勞。”
林寒青口雖不言,心中卻是大為不服,忖道:我不信你輕功就強我很多。
陰陽羅剎似是已看透了林寒青的心意,微微一笑,垂首一聲低嘯。
只聽一陣得得蹄聲,傳了過來,一匹全身通體墨黑的駿馬,急急奔過來。
這匹馬鬃毛奇長,直垂腹間,看上去不太像馬,但卻又說不出是何物,背上早已配了雪白色的鞍蹬。
黑馬白鞍,看上去顯得十分耀目。
陰陽羅剎縱身躍上馬鞍,說道:“兄弟,你如想和為姊的同乘,那就請上馬吧!”
林寒青看那馬鞍,長不過兩尺,如是兩人坐在鞍上,必得扶她而坐,寒天白日,男女同鞍,成何體統。念頭轉動,揮手笑道:“小弟不去了,明日午時准在此地等候姊姊就是。”
陰陽羅剎道:“好!為姊的就此別過了。”一帶韁繩,快馬轉頭而奔,去如閃電,眨眼不見。
林寒青望著陰陽羅剎如飛而去的背影,心中暗暗讚道:好快的馬兒。
遼闊的原野上,恢復了原有的寂靜,反照夕陽,拖長了林寒青的人影,孤獨的伸延在草原中,顯得是那般的寂寞。
他舉起手來,摸摸臉上交錯的花紋,心中說不出是恨是苦,信步向前行去。
這是一片廣闊的草原,一眼望不見邊際。
林寒青茫然而行,未分辨東、西、南、北,李中慧那猶豫的神情,是他意識到自己已被人間遺棄,和陰陽羅剎的一席談話,又令他生出一份豪情壯志,他要在武功上出人頭地,使人間能改變以貌取人的觀念。
落日西沉,夜色淒迷,一聲夜梟,驚醒了林寒青的錯亂的心情,他仰起臉來,長長吁一口氣,突然感覺腹中飢腸轆轆,這才想到一日夜未曾進過食物。
流目四顧,一片黑暗,遙遠處,隱現一點燈火。
林寒青長嘆一聲,自言自語的說道:“我必得好好的愛護自己的身體才是,世人遺棄了我,我不能也自暴自棄,我要練成絕世的武功,揭穿自己身世之謎,母親含辛茹苦,撫養我廿年,望子成龍之心是何等的殷切,我豈能因面貌被毀,而消沉壯志,傷了母親之心。”
心念一轉,愁懷頓開,望著那一點遙現的燈光,放步奔去。
這是一座竹籬環繞的茅舍,孤零零的矗立在荒涼的草原中。極盡目力,四外不見燈光。
林寒青繞著那環圍竹籬行了一週,只覺腹中飢腸更是難耐,忍不住高聲說道:“有人在麼?”
茅舍中傳出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道:“什麼人?”
林寒青道:“夜行人腹中飢餓,想來討一點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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