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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真相
宇飛拉著伽藍走進一家門口挂著黑色簾布,沒有門牌,也沒有店名的屋子。
他也不清楚自己為何要來這里,只是在行走的時候把理智判斷統統抛掉,一切交給身體本能而已。果然,在走進店門的一刹那,宇飛就知道自己的猜對了。
一家店中擺滿水晶不希奇,但若一家店中所有的東西,包括地板牆壁,甚至桌椅天花板都用各色水晶制成,就只能說這決不是一個普通的地方了。
宇飛能感覺得出伽藍的緊張,她的手心開始慢慢滲出冷汗,但她卻沒說什麼,只是四處看著,恐懼時就緊緊反握住他的手。
宇飛嘴角微勾,棕色的眼眸在昏暗的房中仍散發著淡淡溫暖的光澤,他攬住伽藍的肩膀,帶著她尋了兩把舒適的椅子坐下來,無聲地在她耳邊道:“別怕,有我在。”
伽藍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只是一時太震驚了。而且……”她頓了頓,恍惚道,“很熟悉。”
“歡迎光臨‘水之屋’!”
驟然響起的悅耳聲音把伽藍吓了一跳,她語聲一停開始四處察看,卻又未發現任何發聲體,驚疑不定地四處看著。
對宇飛來說,這些卻沒有什麼稀奇恐懼可言,他更關心的是伽藍。
輕輕松開握住她的手,宇飛轉了個角度與她十指相扣,幹燥的掌心瞬間被她的冷汗濡濕,但他卻絲毫不覺得難受,只覺窩心。臉上的表情也就越發閑適自得。
“到了水之屋還能如此鎮定自若,韓公子果不愧是存在了千年之魂啊。”
柔柔的聲音仿佛自地底升起,又似從天花板降落,雖不若剛剛歡迎之聲的悅耳,卻有種水波蕩漾的輕柔和緩,讓人不自覺心甯氣靜。
只是,她的聲音中夾帶了某種雜音,似是故意不讓人聽出其本身的音質。全然陌生的聲音,細聽卻又有些熟悉。宇飛心中微哂,看來屋主並不打算讓他們知道其真實身份。
他卻沒有興趣拐彎抹角,只淡淡道:“姑娘既然知道在下是誰,就沒必要遮遮掩掩,藏頭露尾了。有什麼話直說吧。”
“韓公子,若沒有我,你到今日還是遊離在九天不散的孤魂。公子對我還有什麼不滿呢?”那聲音問得無奈,語調卻仍是平穩優雅,無波無瀾。
宇飛微微擡頭,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我是否不滿和你想說的話有關嗎?”
那聲音沉默了一下,似是有些措手不及:“這……沒有。”
宇飛擡了下眉眼,溫和地笑道:“那麼,請說吧。”
聲音輕輕歎了口氣,語調回複了方才的輕柔甯和,如微波的水面:“簡單來說就是,神子大人,請求您返回伊修大陸。”
伽藍唰得把目光投向宇飛,難掩震驚:“我說宇飛,你到底是誰啊?一會韓公子,一會神子大人的,不會是神仙下凡吧。”
宇飛頭痛地按了按前額,那聲音發出低低的悅耳的笑聲,就在伽藍莫名奇妙之際,宇飛忽然擡頭不冷不淡地說了句:“她所說的神子是你,伽藍。”
“哦,是我。”伽藍反應慢一拍地點了點頭,等大腦反應過來他的話,猛得瞪大了眼睛。
“哈??!!”她驚道,“你說誰是神子?!我?這怎麼可能?!”
宇飛微笑地揉了揉她的頭發,忍住笑,繼續問道:“赤非仍在她體內嗎?”
“是的。”那聲音終于有了絲無可奈何的起伏,“魂肉分離的時候,她殘留了太多感情在那個世界,以緻于幾乎耗盡了她所有的真元,若神子大人在那個時候離去,她必會魂飛魄散。所以……”
宇飛心中一震,太多的感情……殘留了太多的感情在那個世界,是這樣嗎?他晃了晃腦袋,強迫自己理性地思考:“伊修大陸沒有神子會如何?”
那聲音頓了頓:“韓公子可知天星流派的宗旨?”
“引地獄烈火,燃盡世間罪惡?”
“沒錯。”又是一聲輕歎,“然公子可知其背後有著怎樣殘忍的含意?”
這一次不待宇飛回答,那聲音又自行續道:“想必你已知道,天星流派每一代神荼成為星魂的必經之路便是學藝,擇主,輔佐,争霸。但除了每一代星魂,卻沒有人知道,神荼成為星魂還有最後一個條件。那就是……”
宇飛感覺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不知是因為聲音的低沉,還是伽藍越來越濡濕的手心。
“那就是殺掉主人,讓天下重歸紛亂。”
宇飛倒吸了一口冷氣:殺掉主人?!這麼說,風亦寒認主的最後結果,是殺了臨宇?怎麼可能,這世間怎會有這樣的門派,這樣的規定?
宇飛緩緩將目光移向臉色煞白的伽藍,她卻拿茫然,一無所知的表情看著他。宇飛心中一痛,移開了目光。風亦寒知道這個條件嗎?他會為了師父的命令,門規的限制,而殺了他最愛的人嗎?還是拼命抗争,最終卻落個不得好死的結果?
仿佛猜到了他心中的疑問,那聲音柔聲道:“在原來的曆史軌迹中,天星流劍派在伊修大陸長盛不衰地流傳了八代,卻最終結束在第九代星魂風亦寒手中,以同歸于盡、極其慘烈的方式,土崩瓦解。”
她似有些不忍,聲音里多了許多方才沒有的哀痛:“天星流劍派的祖先認為,人世多罪惡,而人的貪心欲念、自私自利,唯有一次次死亡的恐懼和一遍遍摧殘的痛苦才能慢慢化解。所謂引地獄烈火,燃盡世間罪惡。就是讓天下從烽火硝煙的戰亂,到繁華升平的統一,卻又在統一的刹那再度將這種和平摧毀。從五百年前的樓國,到三百年前的晔國,再到兩百年前的穆嘉王朝……都逃不過三十年內重起動亂,五十年後分崩離析的命運。”
“有人世之罪惡,須引梵火,曆千世,劫萬代,終滅其魂。天星流劍派的星魂必是意志堅定,心硬如鐵之人。他們有著毀天滅地接近死神塔拉幹的能力,會不惜一切代價,讓天下分而合,合再分。仿佛觀看一場遊戲般,冷眼看黎民百姓在水生火熱中掙紮哀號。”
“伊修大陸上有志争霸之人都以為天星流派的星魂和神之子赤非是天下難得的良將輔
臣,兩者若得其一,天下可定;得其二,則成萬世霸業。卻不知,星魂與赤非,一為最接近魔之人,一為最接近神之人,兩者同朝,黑與白相生相克,掀起的將是翻轉整個伊修大陸的狂風巨浪。”
一番話宇飛聽得懂,對現在的伽藍來說卻像天書,她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宇飛失笑。那聲音中也隐隐透出了笑意:“我就長話短說吧。星魂到這一代剛好為第九代,九為循環之終,卻也將衍生新循環之始。也就是說,此代星魂為魔為人,將決定此後千年伊修大陸的命運。”
宇飛聽到自己略微粗重混亂的呼吸聲,聽到自己緩緩發問:“如果她不回去,誰會是這一代星魂?”
房間里原本就有些昏暗的燈猛地滅了一下,随即又亮起來,像是控制它的人忽然因為心神大亂而失去了掌控能力。良久,她才道:“是柳岑楓。”
她的聲音有些發顫,細聽起來仿佛包含了說不盡的愧疚和歉意:“原本,天星流派是該順利結束在這一代星魂——風亦寒手中的,而柳岑楓的命到萬曆七百六十八年就該結束了。然而……我當時實在無法相信這一代的神子轉世會是個女子……”
宇飛森冷地笑著打斷她的話:“所以你就自做主張讓他們兩人都到了伊修大陸?”
“對不起……”那聲音輕輕地道歉,“我真的沒想到會害他們受那麼多苦,更沒有想到,會間接改變了伊修大陸的命運。”
“如果神子大人在今年十月以前不回去,一切就再也改變不了了。”
宇飛仰靠在水晶椅上,輕輕閉起了眼睛,蒼白的皮膚在昏暗燈光下仿佛能看到下面汩汩流動的血管。良久,他睜開眼,冷冷道:“你自己闖得禍,與她何幹?憑什麼讓她替你去收拾爛攤子?”
“韓公子……我自然會受到懲罰,這是我應得的。”那聲音從輕柔,變得溫軟,說到懲罰時沒有半分不甘,“然而,公子畢竟曾是伊修大陸的子民,真的能眼看著家鄉分崩離析嗎?更何況,至少有一人絕不會與她無關。公子可知為什麼我說十月以後,一切就來不及了?”
靜默了一會,宇飛淡淡道:“說下去。”
“因為他只給了自己五年的等待時間。”她一字一句地說,“五年一到,他就會放棄所有希望,甚至……放棄生命。”
“砰”的一下悶聲,不大,卻像錘子砸在人心底。宇飛回頭的時候,只看到伽藍緩緩軟倒在地的身影。
他大叫了一聲沖過去抱住她,心底的恐懼和懊悔如潮水般湧來。他不該帶伽藍來這里,她在這個世界能生活的很好,為何還要帶她來這里?為何要讓她回憶起那錐心的痛苦?
“沒用的。”那聲音輕輕顫抖著,原本柔柔的嗓音不知為何變得沙啞,“伽藍如果留在這個世界,只會一輩子都擺脫不了孤獨、矛盾和痛苦。因為遺忘所以她沒有辦法拒絕你和徐冽的感情,卻也因為遺忘讓她將那個名字深刻在心底,永遠無法真正愛別人。痛苦,會因為糾纏的加深,而越演越烈。”
“你該讓她回去的。”她低聲說,“這是她身為神子的命……”
“閉嘴!!”宇飛擡頭大吼了一聲,“什麼叫命?!是哪個神規定的命活該讓她受那麼多折磨和傷害?!”
“韓公子……”聲音猝然打斷他的話,“這也是她自己的選擇……她選擇了愛那個世界的人,選擇不惜一切留在那里,無怨無悔……就像你當初,選擇散盡魂魄救她一樣。”
“這些,都是你們自己的選擇。”
宇飛忽然覺得無力,他俯下身輕輕抱起地上的女子,一步步往外走去。
女子溫軟的聲音還在房中低柔回蕩著:“離開這里,她就會忘記我們說過的一切,但是潛意識里思念絕望引發的痛苦,卻不會消失。”
在走出水晶屋前,宇飛恍惚聽到那女子的聲音,一瞬間變得清晰,而且再無方才的輕柔婉約,反透著無限鎮定和堅韌,卻異常悅耳:“韓子默,當年是當年,現在是現在。同一個決定,即便當年是錯,如今卻也可能正确。不要讓愧疚蒙住了你的眼睛,你該知道,什麼才是她真正想要的,哪條路才是她該走的!”
“伽藍……現在的秦洛,遠比你想象的要堅強。”
第5章 設計
有人說,歲月就象一條河,左岸是無法忘卻的回憶,右岸是值得把握的青春年華,中間飛快流淌的,是年輕隐隐的傷感。
伏特加是一種很烈的酒,即便是徐冽,喝不到兩瓶也會倒下去。更何況從來滴酒不沾的伽藍,喝了滿滿兩杯。
伽藍靜靜地趴在桌子上,兩頰泛紅的臉向著他,均勻吐息,只是轉眼的瞬間已睡得很沉。徐冽伸出手,指腹輕輕擦過她的額頭、鼻梁、微燙的臉,最後停留在紅豔小巧的唇上。
“伽藍……”徐冽輕輕叫她,伽藍只是發出一個含糊的音,連姿勢也沒變。
徐冽的呼吸慢慢急促起來,他不知道是因為酒精還是其他,氣息變得如火般熱。他低下頭輕輕碰觸她的唇,啄吻她,一下又一下。
他其實知道伽藍會醉的,他其實應該阻止伽藍喝酒,可他沒有,甚至帶著雀躍期待的心情,看著她因吞咽那透明的液體而嗆咳,滿臉通紅,雙目迷離地看著他,仿佛動情至深。
徐冽,你越來越卑鄙了。他在心里這樣對自己說著,然後一手托住伽藍的後腦勺加深這個吻,直到伽藍因為缺氧無意識地掙紮,他才放開。
唇因為吮吻而紅得嬌豔欲滴,仿佛一把火,從他的體外燒到體內,小腹上有一股熱流呼哧哧竄上躍下。酒精的作用讓他興奮加倍,呼吸變得急促而渴望,像是饑餓的野獸,迫不及待地想將眼前渴口的獵物吞進腹中。
徐冽知道自己想要伽藍,想要這個本就是他妻子的女人,而且一刻也不想等待。他知道自己這樣做很卑鄙,婚內迷奸,是他以前想都不會去想的不齒行為。可是,當今日上午他在伽藍房中看到她打包好的行禮時,怒火瘋燃,被背叛的恨,被抛棄的痛,讓他腦中一根名為理智的弦嗤一聲被燒斷了。
他要留下伽藍,不惜一切把她留在身邊,哪怕代價是她的恨,也無所謂。
徐冽搖搖晃晃地直起身,窗外已是漆黑一片,半開的玻璃窗中吹入襲襲涼風,帶著幾絲寒意。轉眼已經九月了,從瑞士洛桑回來到現在,從伽藍恢複視力到現在,竟已過了七個月。然而,七個月又是那樣短,短到複仇結束,範盈盈進監獄,邵俊一身敗名裂,伽藍打包行禮決心離開他家仿佛只是幾個小時的時間差。
徐冽到此刻還清楚記得那一日。那天是娛樂界的盛誕,是影視圈寵兒夏衍與癡心等候他多年的初戀女友範盈盈訂婚的日子。徐天集團涉及最多的産業是連鎖大賣場,其次就是房地産和娛樂公司。所以那天,徐冽是以商界名流的身份攜伽藍參加的。
一身黑色禮服,西裝款款的夏衍顯得英俊挺拔,與身旁暗紫色晚禮服的範盈盈交相輝映,遠遠看去只覺好一對金童玉女。徐冽觑了個空隙遙遙向夏衍舉杯,夏衍一口飲盡杯中之酒,露出個冰冷的笑容。
時間一點點過去,眼看訂婚宴馬上就要結束,徐冽卻不急不躁,因為他知道該來的遲早會來。這樣想著的時候,引千萬人矚目的男女主角竟已到了他們面前。
範盈盈巧笑倩兮地向伽藍伸出手:“沒想到你會來,藍藍。”
伽藍微微皺著眉,範盈盈望了徐冽一眼,灑然一笑,取過侍者手中的酒朗聲道:“藍藍,我知道我們之間有些誤會,可我真的很珍惜你這個朋友。”
因為範盈盈刻意提高的聲音,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過來,範盈盈臉上露出緬懷的傷感和真誠的乞求:“藍藍,如果你還念及一點我們之間的情誼,就喝了這杯酒,以後我們還是好朋友。”
說著,她把酒遞到伽藍面前,徐冽心底冷笑,卻看伽藍竟慢慢走了過去。範盈盈在刹那間轉了個角度,擋住夏衍和賓客的視線,就在伽藍離她最近的瞬間忽然手腕一翻,將整杯酒都倒在自己身上,随即“啊——”地驚叫了一聲。
紅唇塗抹的性感嘴唇輕抿露出個微不可察的詭異笑容,又馬上掩去,換上泫然欲泣的模樣:“藍藍,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只是想珍惜你這個朋友啊!”
徐冽一直冷眼看著這一切,直到範盈盈這句帶著哭腔的控訴一出,所有人都將責備厭惡的目光投向伽藍,所有人看她都仿佛在看一個嫉妒朋友青雲直上的壞女人。徐冽只覺全身像被燒了把火,心底又森森地冰冷彌漫著殺意。這個女人,破壞了他的家庭,害死了他的孩子,竟還膽敢在他面前陷害伽藍,當真是死一萬次也不夠。
然而,自己當初竟會被這種女人欺騙而冤枉伽藍,抛棄伽藍,這樣愚蠢的自己是否更該去死呢?
“伽藍。”徐冽快步上前攬住他,冰冷的目光從旁觀的眾人一一掃過去,直到似笑非笑的夏衍,直到臉色微白卻力持鎮定的範盈盈。
現場沒有多少人不認識徐冽,也沒有多少人不懼怕徐天的勢力,所以大家都噤若寒蟬地任由詭谲的靜寂在宴會場上蔓延。原本以為伽藍因嫉妒而將酒潑在範盈盈身上的人都知道自己錯得離譜,作為徐天集團唯一繼承人的妻子,自然只有旁人嫉妒她的份?
“我确實不會這樣對你。”一道清脆的聲音忽然毫不在意地打破了靜默,伽藍淡淡笑著,接過侍者盤中另一杯酒,朗聲道,“這才是我想對你做的。”
伽藍把手中的酒随手潑出去,恰到好處地統統落在範盈盈臉上,頭上。紅色的酒液順著特意卷曲的發絲一滴滴淌下,順著她的臉,下颚流入性感的低領中。
範盈盈大聲尖叫著,宴會場上一片混亂,然而更混亂的卻在後頭。
徐冽幾步走到伽藍身邊攬住她隔開人群,一手從懷中取出厚厚一疊照片,用著全場所有人都能聽清的聲音沖夏衍冷冷道:“有些事情我原本是不想在今天揭露的,但我們畢竟曾是同學一場,夏衍,你最好看看清楚,這個女人是不是真的癡心等了你一年?”
範盈盈的面色刹那間變得雪白,她很快猜到了照片里可能是什麼鏡頭。她尖叫了一聲沖過去想搶奪照片,夏衍卻快她一步將照片拿在手中,低下頭,一張張仔細看著。
範盈盈渾身發抖,她將惡毒的目光投向徐冽和伽藍,卻在徐冽冰冷徹骨的視線中,打了個寒顫。伽藍只是木然地看著她,沒有悲,沒有喜,沒有憐憫,仿佛在看著許多陌生人演的一場戲。
盈盈只覺絕望灌滿了身心,但她仍不肯死心地走到夏衍身邊,哽聲道:“曉東,你別相信他,別相信……”
“啪——!!”一聲清脆的重響,和臉頰上火辣辣的痛打斷了範盈盈的話。夏衍眼中噴著火怒罵了聲:“賤人!!”随手狠狠一揚,那厚厚一疊照片竟四散開去,落在在場賓客手中。
有些人接過來看了一眼,霎時只覺面紅耳赤,看著範盈盈的目光只有深切的不齒和輕蔑。他們憐憫地看著臉色慘白,既是仇恨又是悲傷的夏衍,對許多女子來說,這是他們心目中的白馬王子,他們的夢中情人,卻被這樣一個水性揚花的女人欺騙傷害,如何讓人忍受得了?于是投向範盈盈的目光,更是恨不得剝下她一層皮。
在眾人忽高忽低的譴責怒罵中,在酒水從頭上發絲一滴滴落下的過程中,在徐冽悠然笑著攜伽藍離去時,一身狼狽的範盈盈竟在恍忽中看到身前不遠處那個穿著黑色禮服,身為她未婚夫的男子,于蒼白的臉上慢慢升起冰冷的笑容。
她如遭雷擊,那是确确實實的冷笑,絕非她眼花看錯。那種仇恨得報的志得意滿中又夾雜著幾分廉價同情的冷笑,有各種各樣複雜的感情,卻絕沒有半分情誼和震驚可言。
哈……哈哈哈……盈盈忽然在心底歇斯底里地大笑,可是嘴上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她終于意識到了這是一個局,無論布這個局的人是徐冽還是曉東,他們的目的都只有一個。將她捧上天堂,随後重重摔下地獄。
盈盈跪倒在地,掩面哭泣。她一直在等著徐冽的報複,也以為自己做好了所有的心里準備。卻沒想到真正出手的人會是她唯一愛著,覺得虧欠著的曉東。
徐冽,你夠狠!伽藍,你夠幸運。幸運到……我做夢都想詛咒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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