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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月生 -【失身為妾】《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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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5-4 23:30:55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六章 天山雪暴

  天山的清晨,白茫茫一片。

  迷了人的眼睛,幻了整個世界。

  鳳孤緩緩地踏出小屋鄰鄲酷酴,翣翠翢耤卻已經如經歷了一場極大的滄桑之戰一般,滿臉疲憊。晚清的發作禐禒禈禠,嵼嵾嶍嶀越來越厲害了,昨天晚上彃彄彆彯,箛箍箌箈看著她撕著被子,拉扯著他一遍遍地痛苦著靺鞃鞀靿,稰稨穊稱他的心,痛得無法言喻。

  臉上,帶著堅決,他,誓必要找出冰雨雪蓮,救了晚清的病。

  他無法忍受再一次看到她痛得如此的情形了,若再看到一次,他怕,她沒有死,他要先死掉了。

  頭一次,他感到,自己原來是如此地脆弱,脆弱到無法再去承受一次看著晚清病痛折磨的模樣。

  「鳳大哥,在想什麼?」木哈耳走到一旁,笑瞇瞇地問道,圓撲通的臉蛋兒通紅,煞是可愛,如一隻紅色的蘋果兒一般。

  「沒什麼,只是想著,天山上的冰玉雪蓮,究竟藏在何處。」鳳孤知道想要找到冰玉雪蓮,從雪村的人身上,一定能夠找出更多的線索來的。

  只是,不知道他們願不願意透露出來。

  雖然木哈耳一家子看起來十分熱情,對於他們,照顧得十分周到,可是他卻能夠感到,他們一家人十分怪異,除了木哈耳,其他人似乎對於他們,還存一層不薄的隔膜。

  一轉首,容顏帶笑,雪天裡,一身的黑衣長身而立,俊顏勝人,讓人眼前猶如晃了一下,輕問道:「木哈耳,你知道冰玉雪蓮究竟在何處嗎?」

  「冰。。。冰玉雪蓮,是什麼東西呢?我不知道啊。」木哈耳笑著問道。

  雖然她回答得很快,可是鳳孤還是清楚地從她的眼睛中,讀到那一抹一閃而過的異色。這證明,她不管知道不知道確切的位置,可是她一定知道這是什麼東西,而且必是有所忌諱的。

  所以,她才在撒謊。

  但是,他也不戳穿她:「冰玉雪蓮,是一種很奇異的話,生長於天山極寒之處,十分罕見有花開之時,但是其花功效卻十分顯著,勝似靈丹,能解天下萬毒,而且能夠永保容顏,而且能夠增強功力。竟有如此神奇功效啊!」木哈耳一臉笑笑地問道,那模樣,就如真的不知道一般。

  鳳孤只是一笑,這時,聽到屋內一聲輕響,知是晚清醒來,也顧不得與木哈耳說什麼,一衝了進去。

  「晚清!」刻意壓低的聲音中,有著一絲絲激動與緊張。

  晚清看著他的模樣,化為一笑,虛弱卻美麗。

  「你醒了。」

  「嗯。」

  「醒了就好。」他衝到她的旁邊,激動得捉住了她的手,那雙堅實的手,竟是微微地帶著顫抖的。

  「我沒事了。。。」想不到昨天晚上竟是嚇到了他,對於昨晚的記憶,她朦朦朧朧記得不是十分清楚,可是卻知道,昨晚的發作,比以往每一次都厲害得多。直到此刻醒來,都能感受到那痛苦留下的後遺之症,全身虛脫而無力。

  「放心,我不會再讓你承受一次這樣的痛苦的,一定!」鳳孤堅定地道:「待明日你身體好點之後,咱們就上天山,一定要找到那冰玉雪蓮的。」

  「好。」晚清笑盈盈地點頭。

  「餓了吧?要吃點兒什麼呢?」鳳孤溫柔地問道。

  晚清一轉頭,沉而一思,想起近日來那一串串香氣撲鼻的肉香,還有那一碗糊成一團的餅作湯,忽然覺得,吃著吃著,倒是有點兒上癮了:「來一碗餅湯和兩串燒肉,似乎是一個不錯的早餐!」

  輕柔地語氣中,帶著淡淡的調皮,卻十分動人。

  「是,笑得這就去辦!」鳳孤一笑,而後轉身。

  望到了倚在門上的木哈耳,臉色微微一變,斂起了那寵溺的笑:「你要不要吃?」

  木哈耳望著鳳孤,神色變了又變,而後輕輕地搖頭:「不了,我剛剛吃過了。那兒還有雪鹿肉湯,我端一碗給這位姑娘吃,對身體好。」

  說完轉身,卻在轉身之時,臉上,露出了濃濃的妒意,充斥了整個臉部,讓她的臉,似乎也開始有些扭曲了一般。

  …………

  翌日清晨,天色朦朦,鳳孤與晚清兩人皆是整裝待發了。

  鳳孤轉首望了眼晚清,輕問:「能堅持住嗎?」

  「可以的,遭遺棄解去毒,才是重要的事情,雖然身體還有些虛弱,不過好了許多了。」晚清給他一個安慰的笑。每次發作,她至少都要休息兩天才能夠好起來的,可是這一次不一樣,去尋天山雪蓮,才是重要的事情,一分一刻也不能耽誤下來,若是在天山上再發作,可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不過也許是因為心中的信念吧,今天起來,她的確感到精神十分飽滿充足,整個人也有力量了許多。

  「走吧!」

  「嗯。」鳳孤點頭。

  「鳳大哥!」忽然,身後響起木哈耳的聲音。

  鳳孤轉頭:「木哈耳,怎麼了?」他昨日曾試探著去問其他幾個村民冰玉雪蓮的事情,可是哥哥都是臉露忌諱之色,只是時間太短,不宜在此久磨,而且以鳳孤看,冰玉雪蓮乃奇物,百年難得一見,至今未聽聞何人見過雪蓮,雪村的人,也不太可能知道它的所在的。

  「鳳大哥,你要小心。」只見她臉露不捨,吱吱唔唔地道,似乎有什麼欲言又止一般。

  鳳孤點頭:「嗯。我會的,放心,待尋得雪蓮,走之前,一定會再來看你的。」

  「真的?!」木哈耳一聽,眼睛也亮了起來,期盼地問道。

  「對。不過,最重要的是,能夠找到雪蓮,功得而返,若尋不得雪蓮,就是另一說了。」鳳孤輕輕地道,他看得出木哈耳對他的喜歡,這一番話,只不過是為了逼她說出雪蓮的事情。

  雖然這種舉動,十分不正道,畢竟利用了別人的真心,可是為了晚清,他成魔也無所謂。

  「好了,不多說了,我走了。」說完一轉身,十分果決地踏步而行。

  這時,木哈耳忽然喚道:「鳳大哥!」

  「又怎麼了?」他道,心中卻是十分明了怎麼了。

  「鳳大哥,其實。。。其實我知道冰玉雪蓮的事情的。。。」木哈耳輕輕地道,眼神,閃過一絲害怕。不過她還是依依地述道:「冰玉雪蓮在天山中一個神秘的地方,我也沒有去過,那裡住著一群仙子一樣的人,說是雪蓮派,可是她們不允許外人去騷擾她們的生活,所有接近那兒的人,沒有一個活口的,幾十年前,村裡有人捕獵去到了那兒,就。。。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了。」

  「那是在什麼地方呢?」鳳孤一聽,臉上一炙熱,能夠不費周折地找到地方,那麼一切就都好辦了,雪蓮派又如何,沒有他鳳孤不敢闖的地方。

  「天山以北,極寒處,有一片枯木雪林,就在那裡面。」木哈耳輕輕地道,而後又有些害怕地道:「鳳大哥,那兒太危險了。。。你。。。」

  「放心,我一定會尋得雪蓮回來的,謝謝你,木哈耳!」鳳孤一笑而道:「好了,這次我是真的要走了。」

  說完轉身望著晚清一笑,卻見晚清臉上淡淡的笑意,卻不達眼中,只是輕輕轉過頭,而後向前走著。

  鳳孤趕緊追上。

  一路無語,一直走了很久。

  終還是鳳孤忍不住她的冷漠,輕輕地問道:「晚清,你怎麼了?」

  「沒事。」她的語氣中,有些生氣,帶著絲絲的煩悶,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鳳孤的為人,她是知道的,利用別人的事情,他如何會做不出來呢?

  她何必為他而生氣呢?

  可是因為這些天他對她的溫柔,讓她鬆懈了心呢?

  「還說沒事。我看啊,你的模樣,就像個吃醋的小媳婦!」鳳孤故意扭曲了她的態度,其實他剛剛看得出來,她肯定是因為他剛剛利用了木哈耳所以生氣的,可是,他卻全是為了她啊!

  聽了他的話,晚清卻更是不開口,悶頭向前奏折,血路難行,沒走一步,就是一拔腿,十分費勁。

  「我下次不會再隨意利用別人了,可好?」終於,還是鳳孤開了口。

  晚清歎了口氣,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何這般生氣,可是他已經答應過她的,盡量不要傷害到無辜的人!

  「女子的心事最脆弱的,你不應該利用她對你的心的,這樣,不好。」她輕輕地道。

  鳳孤點頭:「我知道,下次不會了。」他沒有辯解什麼,可是他心中明白,為了晚清,縱然再來一次,他仍舊會如此做的。

  一路向北而行,終於是從一個山頭爬到了另一個山頭了,只是抬眼望去,前面的山巒重疊,以北極寒之地,只怕還遠著呢。

  忽然,前面捲起了狂風,一卷一卷,前一刻還風平浪靜的雪山上,忽然如浪潮般翻騰了起來。

  一驚,想起來『雪暴』二字。

  驚恐萬分之極,還未來得極將恐懼傳達全身,那暴風雪已經迎面衝來,狂而快,讓人無法閃躲,鳳孤將晚清整個用力一抱,兩人的身軀,隨著雪浪,向著山的另一邊滾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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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5-4 23:31:15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七章 擦身而過

  風雪很大。

  眼前,早已經失了任何的準則,只感到一片迷糊,人,隨著風雪一直滾落著。

  沒有休止一般。

  那是一種,帶著沒有預知般的恐懼感,不知道,接下來,會面對什麼東西,不知道,下一刻,她們會不會就葬送在這一片白雪當中,成為一塊冰雕,經千年萬年,化為雪水,流入那一棵植物身上,滋潤萬物。

  鳳孤可沒想得晚清那麼簡單,他此時的想法,是要盡一切,保護兩個人,決不能在還沒有找到雪蓮的時候,就亡在這雪暴當中。

  可是風雪實在太大,不是人力所能抵抗的,而雪山一片平滑,竟是找不出任何可以借力之處,只能無助地隨著風勢而滾動著。

  不過,雖然如此,他還是一路滾動中,借力使力,全力擁住晚清,盡量讓他們兩人的身體,不至於陷入太深的雪中,以免被掩埋了。

  忽然,前面一陣更狂的風雪襲來,鳳孤顧不得其他,只將晚清的頭往自己懷中一按,口中喝道:「抱緊!」

  晚清根本來不及多想,使勁一抱,而後只感到自己與鳳孤的身體,如一個彈著的球一般,被輕輕地捲起,而後重重地一摔。

  一時頭昏目眩,只感到一種反惡,全身也暈眩了起來一般,不停地飛舞起來一般。

  風越來越狂。

  鳳孤凝目一望,斷定,這不僅是一場暴風雪,而且還是一場帶著龍捲風一般的大風雪,看著空中被捲起的那些雪團,如雪魔一般,涼了人的心一般。

  看著那不停向他們靠近的風團,鳳孤忽然極度痛恨自己的無力,他想運功試著逼開那雪,可是他卻不敢放開晚清,只怕一旦放開,在這大風雪中,晚清有個閃失。

  畢竟,與人打鬥,他可以勝券在握,可是與暴風雪搏鬥,從未試過,他知道,大自然,是最難克服的了。

  狠命地將晚清擁在自己的懷裡,忽然,自腰間伸手一拉,蠶絲織成的黑色腰帶輕輕一脫而出,他伸出手,將自己與晚清的身體,輕輕纏了兩圈,用力地系成了死結,這才安心一笑。

  薄唇微揚,這樣,不管生死,他們都不會分開了。

  這條蠶絲帶,本是他帶在身上備用的,是為了在夜間行動時候能夠上牆的,沒想到,在這兒,發揮了它更大的用處,將他與晚清,緊緊地繫在了一起。

  狂風,捲起了他們的身體,隨著那一團雪團,一路自空旋而行。

  一圈一圈,無始無終。

  如一個,不必停止的風車一般,飛快地轉動著。。。轉動著。。。

  終於,晚清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而鳳孤,雖然強行撐著,可是一圈圈的旋轉,早已經讓人失了方向,頭暈目眩,也在不久之後,沉沉地暈了過去。

  …………

  鳳孤自黑暗中輾轉緩緩地醒了過來。

  還顧不得其他,伸手,就撫向了懷中的那個女子,雖然她棉花一般柔軟溫順的臉蛋兒一片冰涼,不過,鼻翼處,吐出的氣息,卻是溫熱的,這樣,他就放心了。
  一顆緊懸著的心,掉了下來。

  鬆了一口狠氣。

  輕輕地,再輕輕地,將她整個人擁在了自己的懷中,如捧著一件,易碎的精寶一般,她,的確是他心中的寶,這一生的寶。

  似乎只有將她擁在懷中的這個動作,才能讓他,能夠真正地安心,讓他放心,知道她,還在他的身邊。

  同樣冰冷的臉,輕輕地輕輕地湊在了她柔軟如絲的臉頰上,沒有太多的冰閔,卻感到十分幸福。

  望向外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他們,應該是幸運的吧!

  居然遭了暴風雪,卻還能平安也活著,暴風雪將他們捲起,摔到了這兒,說不定,還省了他們的路,讓他們,一口氣,來到了目的地。

  他心中,有些強自歡笑地相望著,可是這個時候,他卻只能這麼想著,因此如此困境,他知道,一定要讓自己有信心,才能夠做好事情。

  他,心中有著動力,有著信念,就是晚清。

  將她擁在懷中,暗運內功,手,輕輕地抵在晚清的背上,將內力,緩緩地傳輸給她。

  過了一會兒,終於,晚清冰涼的身體,漸漸地暖了起來。

  鳳孤沒有動,雖然他感到,自己的一隻腿,似乎有些異樣,可是,他卻不想動,不想吵醒晚清,而且此時一片漆黑,根本就做不了什麼。

  閉上眼,沒有什麼他忍不住的痛的,天一亮,還要趕路呢。沒有找到雪蓮之前,他不能,讓自己倒下,所以,他要保持好體力。

  手,輕輕地點過膝蓋關節處,用力一扳,只聽到一聲『卡嚓』,而後,一切回復黑暗中的寧靜。

  風已經停了,雪已經停了。

  他,擁著懷中的人兒,輕輕地閉上眼。

  …………

  當第一縷陽光透入的時候,他輕輕地睜開眼睛,笑了,他們果真是幸運,居然被摔在了一處小洞口中,難怪昨晚沒有感到極度的寒冷,也沒感到冷風陣陣,原來是這個地理位置比較偏僻的小洞口擋去了不少的冷風。

  懷中的晚清,還沒有醒來,不過,臉上一片平靜,撫過她的臉,柔滑中,帶著絲絲的暖意,她的臉,被他捂在懷中,都捂得紅撲撲一片了。

  如一顆雪天裡的聖果,引人去咬上一口。

  那樣地美,那樣地純,他發現,晚清,是越看越美了,怎麼以前,會覺得此女平平之姿呢?

  真是看漏了眼。

  這樣一個清麗的女子,非凡塵女子能比得過的。

  左看看,右看看,他發現,他竟是如著了迷一般,百看不厭,就那麼癡癡地看著,他也能生出無限的幸福來。

  忽然,耳邊由遠而近響起了異樣的聲音。

  凝耳一聽。

  只聽到有人在喊著:

  「晚清姑娘。。。晚清姑娘。。。你在那兒」

  「晚清。。。晚清。。。你在那兒,聽到回我。」

  那個聲音喚著晚清的聲音,他聽得出是誰的聲音,是那個冷嗖嗖的銀面,臉上,煞時陰轉多雲,原本幸福甜美的笑意隱而不見。露出了一副邪戾暴狠的臉面。
  望著懷中的人兒,應該差不多就醒了吧?

  他的手,不經意間,輕輕地在她的勁間一點,點住了她的睡穴。

  薄唇揚起一抹邪氣,輕輕地,將晚清,擁緊了,而後向著洞內,緩緩地移了進去。

  這裡,大概是一個極佳的避所來著,他抬高一看,這是山與山之間的斷縫,而雪凝成冰,層層疊疊間。

  在下面,能夠清楚地看到上面的一切,在上面,只能也只能感到,這只是一條斷縫,不會想到在斷縫中還有一個小小的洞穴的。

  銀面焦急地四處尋找著晚清與鳳孤的下落,可是,一路而行,雖然他已經盡快地加快了步伐,卻還是遲了一步,昨日來到天山腳下,一問方知他們二人已經上山了。

  只是,同時他也聽到一個不愉快的消息,就是昨日,天山捲起巨大的雪暴,一路的雪物,全部捲飛了,他順著這些捲起足跡的步伐,一路走向了這兒,卻還是一無所獲,捲起的雪物不少,卻不見他們二人的蹤跡。

  而白雲煙,也在今天上了天山。

  他心中更是焦急,就怕晚清被白雲煙先找到。

  手中的劍握得死緊。

  銀色面具中,那張清冷的臉,繃得緊緊的,不透出半口氣來。

  冷冷的聲音輕輕地問道:「再搜一次,仔細地給我搜,只要是雪堆,一定要查個仔細,不能讓他們掉在雪堆中!」

  「是,將軍。」眾人應下,而後又開始仔細地搜索了起來。

  又過了幾刻鐘的時候,就聽到那名將領說道:「將軍,已經仔細搜過了,那幾堆風捲起的物中,都沒有人的痕跡,只在那一堆裡面找到一隻耳環子。請將軍過目!」

  銀面接過那耳環子,臉上一震,他認得出來,那是晚清的耳環,如淚珠兒串起的兩顆小小的白玉兒,十分清麗好看,與她正配,她經常戴著,說十分喜歡。

  將那耳環緊緊地捏在手心裡,心中一緊,哽哽地問道:「那堆雪堆裡,可有仔細翻過?」

  「將軍,我們已經翻過數遍。確認無人的痕跡,想必,晚清姑娘應該吉人天相,此時正趕著去尋雪蓮了!」那人道。

  銀面眼中,一抹黯淡,他不相信吉人天相四個字,他只相信事實,只有看到晚清,他才能確信,她還完好如初。

  「白雲煙那幫人呢?」他們一路上,與白雲煙一前一後,卻沒有爭打起來,以著一種十分奇怪的方式,一直趕著路。

  「他們現在已經向極北極寒之地兒趕去了!」那小將應道。

  銀麵點了點頭,此時,也只能向極北之處趕去了,邊走邊尋著晚清,絕不可以讓白雲煙先找到晚清他們的。

  「我們也走。」說完,呼起眾將士,向著極北而去。他怎麼知道,他此時與晚清,只是咫尺之距,只可惜,卻還是錯過了。

  這一番話,洞穴中的鳳孤,聽得一清二楚,嘴角一抹彎笑,淺淺的,淡淡的,卻帶著一抹絕殺的邪氣。

  白雲煙也來了!

  這一次,孰勝孰負,只管拭目以待。

  他,會將前仇舊恨一起算進的。

  想必,他的人馬,也差不多要到了吧?

  白雲煙、銀面,一定想不到,他們,反而趕在了他的前面,只需使一招黃雀在後,可不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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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慾火難忍

待一切恢復一片寧靜後,鳳孤的手,戀戀不捨地輕輕地撫著晚清的臉頰,修長的食指,輕輕一點,解開了她的睡穴。

晚清自沉睡中緩緩地醒了過來,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一雙永遠清澈寧靜的眼波便流露而出。

鳳孤嘴角微勾著笑,靜靜地看著她。

「醒了?」

她愣了許久,而後輕輕問道:「我們還活著?」

可是一問完,卻自己先笑了,看他們這般模樣,豈非都是活著,只是這也算是奇跡了,遇到雪山龍捲風暴,被捲於半空中,在她的心中,早就是九死一生了。

想不到,上天還是憐愛她們的,讓他們,佔了那一生了。

「我們還活著!」他輕輕地應道。

「劫後逢生,這種感覺,當真是不一樣啊!」晚清一歎,而後輕輕地自他身上想坐起來,卻一扯間發現,自己與他,被那黑色的絲帶緊緊地纏在了一起,剛剛無意間猛地坐了起來,卻逼到絲帶,整個人用力地栽在了他的懷中。

鳳孤一聲悶吭。臉上,變了變色,鳳眼中,一抹暗黑的氣息在眼底浮起,眼,漸漸染出了微微的紅色,呼吸,驟然間變得濃重了起來。

這一聲悶吭,不小聲,晚清摔在他的胸口,是聽得清楚的。

於是一轉頭,愧疚地道:「對不起,我太不小心了。」

「沒事!」他的聲音,帶了濃濃的嘶啞暗沉,似乎,在強忍著什麼一般。

晚清趕緊伸手開始解著絲帶,只可惜那絲帶是情急之下系的,鳳孤當時只為夠緊,只拚命打了幾個死結,而經過昨晚一番風捲兩人的撕扯,早就結得死死的,不留一點空隙。

晚清仔細地就著那結子輕輕地牽著,卻發現,拉扯了半會,還是沒有動靜,那個結子,結得太緊了。

輕輕地撫向髮際,將那根盤著的玉釵子輕輕地拉了而後轉了轉身子,開始挑了起來。

背後的鳳孤,卻又悶吭了一聲,終於,心中開始痛苦地呻吟了起來,晚清卻是一點也沒有察覺到。

他們此時的坐姿,十分地曖昧。

不。

不只曖昧,是十分地緊貼著,她的大腿,就橫跨在了他兩腿中間,而在轉動的時候,有意無意間,觸碰著他的敏感處。

「啊!我怎麼沒注意到,你的腿受傷了!」晚清驚呼一聲,輕輕拉開他的黑色長袍,裡面那潔白的褻褲,沾了大片的血跡。褲子裂開了一條不小的口子,似乎是被什麼刮傷,此時還有血絲在流動著呢。

「難怪你會悶吭!你怎麼就不說一聲呢!至少我可以先為你處理好傷口再說啊!」晚清嘟囔著道。

難怪自己剛剛一動,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原來是受了傷了。

伸手向懷中摸了摸,雪一般美麗的臉龐轉頭對著鳳孤就是一番輕笑,如曇花盛開般眩了鳳孤的眼睛:「幸好上次紅書給我的那瓶金創藥我一直帶在身上,果然有用處了!」

說著身子扯了扯,硬是扯到了他的腿部。

鳳孤再次難以支持地悶吭了一聲,眼中,慾火叢生,真有種狼的衝動,直接將她撲倒在地。

她怎麼就能這麼折磨人呢?

他哪裡是因為小腿上的那點兒傷呢?

她可知道,全是因為她,他才會如此痛苦!

心中的慾望似一團火一般,飛快地躍了起來。

所有的細胞都在叫喧著:撲到他!撲到他!

他可是一個正常的男子,面對心愛的她,如此三番兩次,雖然是無意的挑逗,可是卻還是受不了啊!

閉上了眼睛,努力克制著自己的獸慾,可是,鼻尖,卻不時傳來,那帶著清香花氣的髮絲之香,撩動著他的每一根心弦。

忽然,臉色冷了下來,他知道,若是再不離開晚清的身邊,他一點會控制不住自己的,可是,他不願發生這樣的事情。

他想要的,是心與心身與身的契合。

他要的是,晚清的心。

伸手自腰間拔出隨身軟劍,『刷』地一聲,絲帶應聲而斷。

暗啞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壓抑:「清兒,你可以離開我的大腿處嗎?」

晚清轉頭看向他,聽著他的話,臉,漸漸地竄紅了起來,如秋日裡的紅霞一般,身上,一片火熱,耳根子炙熱如火。

不會看,她也能猜出,只怕連腳指頭,此刻也是火紅一片的。

這個鳳孤!

他何必說得這般直接呢!

她剛剛一時也不曾注意到這個細節,畢竟是劫後重生,有些心情未及收拾,又看到他受了傷,一心只繫在傷口上。

此時經他一提醒,才發現,自己,正以不雅的姿勢坐在他的大腿上。

那嬌小的身子忽然如兔子般靈敏一竄,離開了他的大腿,臉,低垂至胸前,卻沒有勇氣去望他一眼。只是埋頭,掩去自己的羞怯,手,輕輕地處理者他的傷口。

傷口不是極深,不過卻傷得極長,長長的一道口子,足有一個手掌長。

包紮好之後,輕輕地抬頭:「好了!」

「那個、、、剛剛、、、」他剛剛的言語,似乎因為太匆促間,也來不及婉轉一點兒,看著她的臉燒紅一片,心中十分不安。

「沒什麼的,在這種地方,什麼事情都是有可能發生的。」她淡淡地道,自然地花去了不少尷尬。剛剛的羞怯之意,也化去了不少。

其實,這也是實話吧!

「你能走嗎?」她又問道。而後望向了小洞外,想不到,他們被風捲到的地方,竟是一條斷縫處的小洞穴,看來,真是天憐他們啊。

也沒將他們摔向其他的地方,若不然,就算沒有摔死,這樣大冷的天,萬物冰封,人也凍僵了。

這個洞穴,正巧避開了巨風口,擋去了不少寒冷。

「這點兒傷,不成問題。」他說著,悄悄地站了起來,拉過那一條,昨天繫緊了他們的絲帶,重新繫了起來。

轉身扶住了他:「我扶著你走吧!」

其實鳳孤真的沒什麼,他的身體,看起來,比晚清,似乎還有好得多,腿上那一點兒小傷,對於他而言,只是皮肉小傷,根本無關輕重。

只不過,腰間輕輕地纏過的素手,卻讓他的全身,微微地顫抖了起來,帶著年少時的那一股熱情。

沒有解釋什麼,任她擁扶著向前走著。

頭,微微地傾向她的頸處,汲取著那淡淡的清香。

才走出洞穴,晚清就有些失神了,斷縫說高不是極高,可是說低,卻不是她能夠躍的上去的。

轉首望向鳳孤,就見鳳孤手上一撐,將她輕輕地擁入了懷中。

她只感到腰間一緊,而後,整個人已經被他帶上了地面。

四處望去,一時間,竟有些身不知在何處之感。

四處一片灰濛濛白茫茫一片。竟然看不見日出之初,只覺得天是灰白的,地是雪白的,眼睛中,所見到的一切,都是一片白色影致。

鳳孤略一斟酌,指向了一處,而後道:「向那邊而去。」

晚清看著他堅定的模樣,問道:「你如何知道那邊是北邊呢?此時不見太陽,你如何分得出來?」
「直覺。」鳳孤笑道。

其實不然,剛剛銀面等人走過的地方,雖然雪一直下著,可是還可以看到隱約的腳步痕跡,而且他剛剛耳中聽到了,他們行走時的方向,就是這一方。

行軍打仗,指南針是必備的,所以,他們去的方向,決不會有錯的。

當然,這些,他是不會告訴晚清的。

他不希望她知道,銀面曾來過這兒找她。這是他的私心,卻絕不會改的私心。

嘴角勾笑,任何男子,也莫要與他爭晚清。

清兒,只能是他的。

忽然,腿下一個踉蹌,身子,輕輕地傾向了晚清。

使得晚清本要再問仔細的話也停在了喉嚨處,只緊張地問道:「怎麼樣了?」

鳳孤俊顏露出一抹可疑的虛弱之色,聲音輕輕地道:「胸口的傷處還未痊癒,遇了冷氣,似乎有些後遺之症。」

他輕輕地說完,而後又故做堅強地道:「不過沒事,這點小痛,我還是能忍的。如今,找到冰玉雪蓮,治你的毒,才是要事。」說完望向了晚清,果然,這一個小小細微的動作,博得了美人的關懷。

只是,他的故作虛弱是假,他的心,卻是真的。

晚清感動之餘,也是十分感慨,這些日子以來,鳳孤的種種,她看在眼中,人心是肉長的,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說到原諒,她也是原諒了。

她看得出來,他在等著她接受他。

可是,談何容易,有時候,心的冷卻,比什麼都難治得好的。

「我們先坐下歇一會兒再走吧!」輕道。

「不必,走得慢些就可以。」鳳孤卻搖了搖頭,看著晚清忽而轉得淡薄的眼神,他的心中,無來由,只是感到無助地酸,極酸極酸,直酸入了心扉中。

他是何等的人,晚清眼神中的一切,已經告訴了他,何樣的結果。

有時,他真恨自己的聰明,若是糊塗一點,也許,不會看得如此仔細,只需依著心中那好的方向想著。不必承著這些酸楚痛苦。

可是,卻永遠不能,看著她那長長披肩的長髮,手,無意識地,輕輕地撫過,卻只感到,心中,更是酸了,那一種長長的惆悵,如絲一般,拉著拉著,越拉越長,細不可見,卻致人心肺、、、、、、



情歸卷 第五十九章 誤入狼窩   

一路折騰,行走間十分緩慢,半天的功夫,一座小山卻還沒有翻過。

擔心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可是想到遇上銀面,鳳孤心中更不是滋味,那酸溜溜的味道直竄入全身。

越想越是不該,於是順著銀面留下的那薄薄的行走痕跡,擇了另一條路走,即是往北,卻不會與銀面撞上。

他可不希望遇上他。

忽然,耳中響起『咕嘟咕嘟』的聲音,一轉頭,就見晚清臉上露出了潮紅,從今天早上醒來後,她都一直沒有吃東西,包著食物的包袱早就被風不知捲至何處去了,一路上,她也注意到了,這天山,寸草不生,連勉強可以果腹的食物也沒有。

她沒有開口,可是心中知道,若是沒的吃,她們還沒找到雪蓮,也先餓死了。

鳳孤是練武之人,對於食慾,能夠控制,就是一兩天沒有吃東西,也不會怎麼樣,可是他忘記了,身邊的女子,不識武功,而且還身體虛弱。

臉色帶著心疼也懊惱,輕道:「我忘記了,你醒來還沒吃東西呢!」

左右四處一望,卻是一片白茫茫,那有什麼可以果腹的東西呢?

歎一口氣,冷道:「這雪山,按理說,獸物應當不少的,可是奇怪了,怎麼走了這麼遠,也沒見到一隻熊一隻豹呢!至少,可以果腹啊!」

「別說這些了,就如今我們這情形,真遇上了這些兇猛的獸物,也是危險的,不如,我們還是回去吧!至少,帶足了食物再重新上山。」晚清輕輕地道。

鳳孤搖了搖頭,輕輕地捉住了晚清的手:「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說著自懷中摸出了一個小小的竹筒子,對著空中,撥出了一根線,一竄火苗,急促沖天,於高空中,撒出了一個環形之物。

晚清明白,這是信號之用,只是他此時以此信號,能夠讓誰過來呢?

要知道,此番來天山,也就她與他二人啊?

「在路上時,我已經交代了紅書,召了四婢,還有百名精歷侍衛,一同上天山,畢竟一路奸險,若是只我一人也還好辦,可是帶著你,我必須做到萬無一失。」鳳孤解釋道。

頭一直望著天邊,終於在遠遠的地方,看到同樣的環形之物信號升起,臉上,露出薄薄的淺笑,拉住了晚清的手:「他們就在山下,看到我的信號,會馬上上來尋找我們的,只要他們來了,我們就有的吃了。」

「來,咱們先找個地方歇歇,你身體太虛,又沒吃東西,不能再走了!」說著拉著她往山腳處一個偏角走去。

兩人驚喜地望向那兒的一個小洞穴,相望而笑:「看來我們真的是幸運的。」

兩人趕緊幾著那兒而去世,可是當快要走到的時候,鳳孤忽然站住了,手握緊了晚清的手。

臉色,也變得十分緊張。

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般。

晚清很不想向那方向想去,不敢想,卻更是往那方面想去,眼睛,忽然間銳利了起來,直直地盯著那洞口。

心,不停地跳動著,全身的汗毛,也在一時間全都直直地站了起來。

心中不停地默念著不是心中所想,可是看著那洞中緩緩步出的狼,她的希望,宣告破滅。

而當看到那狼一隻接著一隻地走出來的時候,她的心,更是狂跳了起來。

狼,凶殘無人性,喜群居。

這些,她耳熟不已,書中,看得十分之多。

所以,能夠清楚地明白,眼前的一切,意味著什麼。

那些狼,站成了一排,就那麼直直地站著,望著他們,那雙眼睛,凌厲而狠辣,那麼緊緊地盯著他們,一眨也不用眨。

時間彷彿定格了一般,鳳孤沒有動,他知道,此時一動,狼群必定要一擁而上的,他要確保晚清的安全。

「沒事的,你等會躲在我後面,我不會讓它們傷害到你的。」輕輕地對著身邊的晚清道,聲音輕柔,一雙鳳眼,卻直直地盯向那些狼群。

「嗯。」晚清輕輕地應道,可是,真能不怕嗎?

望著那些凶殘的傢伙,不知是太餓了還是怎麼了,她的腿,也開始發軟了,這樣的情形,這樣的氣氛,太緊張了,讓人,連呼吸也變得小心翼翼,似乎怕太用力,也會出事。

「我數一、二、三,你就後退,狼群衝來,我來擋。」鳳孤沉著地道。

他算了一下,總共八匹狼,要應對本不難,只不過,身後的晚清,卻難顧及周全,可是,他所為的一切,也不過是晚清,所以,他不能讓晚清有任何閃失,要算好每一劍,每一招,每一步,務求不能讓任何一匹狼接近到晚清。

鳳眼狠厲無情,帶著一股噬血的殘忍,殺氣,如潮壓般壓迫而至。

籠罩了整個空間。

一時間,那強大的氣壓,讓對面的狼群,也起了微微的躁動,狼性本敏銳,它們似乎也意識到了一種危險,只不過,它們太餓了,看著眼前的獵物,似乎不捨得放棄。

那雙墨綠如毒汁般的眼,又狠狠地盯住了鳳孤與晚清二人。

鳳孤的手,輕輕地鬆開了晚清,口輕輕地念道:「一、二、三!退後!!」

晚清猛地一退而後。

狼群見到他們動了起來,忽然長嘯一聲,聲音撕裂長空,帶著那獸性的殘忍,伸出那利爪,直捉向了鳳孤與晚清。

狼的速度快,鳳孤的速度更快,只見腰間軟劍『刷』地一撥而出,劍光閃過,血飛一片,已經連著有四匹狼還沒來得及捉到什麼,就於半空中生生地跌落在地上。

蹦地聲響,晚清站在那兒,一雙眼睛,緊張地凝視著眼前的一切,只覺得,這剎那間,猶如一場夢一般,讓人心也忘記跳動了。

血腥飛起,見到同伴死去,剩下的那些狼,更是兇猛,全然不顧一切,長長地利爪,抓向了鳳孤。

只聽到長嘯聲音不斷,狼,已經聰明許多,知道避開那一把軟劍,所以,鳳孤的劍刺,變得難了起來。

不過,卻還是不成問題。

只是幾匹狼而已。

一招盤旋飛天,劍去為空,收為實,只見那劍晃出個影子向東,卻急急向著西而去,一時間,又殺去了匹殘狼。

忽然,剩下的三匹狼中,有一匹,竟然衝向了身後的晚清,那速度,飛躍得快而驚人,而剩下的兩匹狼,居然正面襲向了鳳孤。

果然聰明,不愧是最具靈性的動物。

狼的這招,擺明了是要纏住他捉了晚清。

鳳孤一驚,顧不得其他,一轉身,長劍直逼那縱向晚清的狼刺去,這一劍,有史以來,他刺得最快,而且最狼,最用力了。

幸好,拼盡一切,終於,在狼的爪子方捉住晚清的時候,一劍自狼背刺向前胸。

晚清驚恐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那隻狼,速度飛快地向她躍來,而她,只能緊緊地握著手中的一把玉釵子,對準著狼,鎮靜地想到最後的搏戰。

可是,在狼方捉向她的一刻,她的釵子,刺向了它的同時,它的身體,噴射出了溫熱的血,直噴向了她的臉上。

那是鳳孤的劍,指向了狼身。

可是他自己呢?

看著鳳孤身後那一躍捉上他的背的兩匹狼,晚清驚嚇地大叫了起來:「小心!」

可還是遲了,那長長的爪子,直直地捉向了鳳孤的背上,其中一隻狼的口,已經咬在了鳳孤的肩上,鳳孤臉上狠戾之色飛起,那只沒拿劍的手,捏成爪形,飛伸向背後,捉向了狼頭,如狂魔一般,將咬著他肩膀不放的狼惡狠狠地拉了出來,用力一甩,甩出的狼用力撞上了雪塊,只留下一地的血跡。

而另外一隻,鳳孤只是身形一轉,背一躬,另一手的長劍反穿而過,狼自他的身後緩緩地掉落在了地上。

一切,不過一刻鐘不到的時間,對於晚清而言,卻猶如一場生死之間。

滿地狼屍,血流成片,那血,流動在雪上,漸漸地化開,而後滲入雪中,飄飄而下的濛濛小雪,又掩去了那斑斑血跡。

她快速地走到鳳孤身邊,輕輕地扶住了他,頭微微地望向了他的後背,雖然天寒穿的衣服厚,可是卻也耐不住狼的咬,輕輕地揭開那衣物,只見傷口血肉模糊。

望了望他,卻見他薄唇微抿著,一句話也不說。

「我給你上藥。」她輕輕地道,而後自懷中拿出金創藥,手顫抖著為他撒上,而後輕輕地塗開。

「一定很疼吧?都有是因為我。」她輕輕地道,聲音中,帶著微微地哽咽。剛剛的那一幕,還猶如在眼前閃動著,如何也散不開,她雖然勇敢,可是,卻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一面,那些狼,看起來,是那麼的凶殘,野獸是沒有人性,只要她們有一瞬間的擋不過,就只能成為它們的盤中美食。

「不必怕,有我在,沒有什麼可以傷害你的,人也一樣,動物更是休想!」鳳孤也能感到晚清的害怕,輕輕地握住了她拿著金創藥的手,安慰著道。

她沒有說什麼,雪飄得很大,可是她的心裡,似乎,因為他的一句話,平復了不少驚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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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兩男相遇

稍微地包紮了一下,鳳孤站了起來,對著晚清道:「趕緊離開這兒,此地不宜久留。」

「你傷得如此,我們先去洞內休息一會,等紅書她們過來。」晚清輕輕地道,不解鳳孤的意思,他的傷,雖說不是極嚴重,可是,休息一下,對身體才會好點,近段時間他接二連三地受傷,再鐵打的身體,也經不住如此折騰啊。

「不行!得馬上走。」鳳孤果決地道,手拉過晚清,大步流星地走著,神色看起來十分緊張。

晚清不防他如此急促,被他拉得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鳳孤一轉身,將她輕輕地扶起,臉上儘是愧疚之色:「清兒,對不起。」

「你是怎麼了,怎得如此急促呢!」晚清問道,她知道鳳孤做事向來有分寸,也極少露出緊張之色。

此時如此,必是有原因,可是她就是想不通,他這是怎麼了。

「此地不宜久留,天山中,除了狼群,必還有其他野獸,此處一片血腥味濃,只怕會招來那些野獸,趕緊離開才行。」鳳孤解釋道。

晚清一聽,瞭然地點了點頭。還是鳳孤想得周到,她如何就沒有想到,此處血腥味濃,必容易招來野獸呢?

「那我們趕緊走吧!」輕道,而後就要站起來,可是腳腕處傳來極度的巨痛。

「呀!」不由叫了起來,摸向腳腕處,心知,必是剛剛摔的時候扭傷了,抬頭對著鳳孤道:「我的腳,扭傷了。」

「我看看!」鳳孤一臉懊惱地道:「都怪我太粗魯了!」

手握緊她的腳趾,輕輕地板,只聽得『咯吱』一聲,鳳孤抬頭,左右四望,心中還是不敢小意,於是道:「我們找個安全的地方,我再為你揉揉。」

「嗯。」晚清點頭,也不怕真的將野獸引來。

就要站起,鳳孤將背迎向了她:「上來吧!我背你!」

晚清看著那寬厚的背,許久許久,卻沒有動靜。

鳳孤一轉頭:「快點上來,這個時候了,還考慮什麼呢!」

咬一咬牙,將將,輕輕地搭在他沒有受傷的肩上,緩緩地趴了上去。

身體,在趴上的同時,僵硬了起來。

一走動間,肢體間,免不了碰撞。

這種親密的接觸,讓人感到全身也火辣辣地燒著。而反則鳳孤,卻前上了滿滿的幸福,忽然覺得,晚清扭傷了腳,也是一件好事。

至少,他與她之間,又接近了、、、、、、、

相貼的兩人,兩樣的心情,卻不影響行走的步伐。

可惜,他們想雖是想到了,可是還是不及附近野獸的嗅覺快。

才走不過十幾里,就見到,眼前,一頭雪熊迎面而來,看起來十分憨厚而巨大的身體,在雪地裡緩緩地行著。

可是它雖然看起來憨厚,可是,晚清可不會認為,它是無害的,因為那一雙眼睛,正散出飢餓的光芒,口中,正流著垂涎的口水呢?

這樣一頭巨大的熊,比起那群狼來,絲毫不褪色半分。

想不到,居然還是給遇上了。

心中微歎,還真應了那句禍不單行啊!

鳳孤的手,輕輕地將晚清緩緩地放了下來,道:「不必怕,只一頭而已,你只需站著別動,我一招就能解決!」


   情歸卷 第六十一章 落入陷阱 
  
   望著鳳孤飛身而去的身影,那樣的蕭瑟,那樣的冷冰,不知為何,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種十分酸楚之感。

   她剛剛,一定深深地傷了他吧?看著他轉身時那帶著痛苦與絕望的眼神,忽然覺得是否自己太過殘忍了?

   這些天來,他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中,她其實,早就已經原諒了他了,也為著他而感動著。

   她知道他想要什麼,可是原諒與接受之間,卻又是另外一件事情。曾經,她也曾對愛情對婚姻,有著美好的憧憬,她也想像書中所說的: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想要舉案齊眉,想要靜享閨中畫眉之樂。

   可是,在一次次的傷害中,一切,都化為恐懼了。

   在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後,要坦然面對一切,又是談何容易呢?

   世間無常,人還在,物已非,曾經心情,早就已經化為烏影了。

   若是在從前的時候,一個男子能夠如此傾心為了自己,她只怕,早已經是軟化了,人心也是肉長的,豈有不感動之理。

   可是有些時候,遲了就是遲了,錯過了就是錯過了,真要續,她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

   淡淡地歎了口氣,心中,卻彷彿有著一個鬱結打不開一般,那樣深深地積鬱著。

   銀面看著晚清望著鳳孤一臉若有所思,忽然意識到,有什麼東西,正在離自己遠去,她的眼神中,不再是以往的那一種冷漠帶恨,而是一種,也許她自己也沒有意識到的,充滿了掙扎的複雜心情。

   沉默許久,終於打斷了她的思路,輕輕地道:「我看著你的腳。」

   晚清望向了他,而後沉默不語,靜靜地伸出腳來,女子的玉腳確實不宜給男子看到,不過,她與銀面之間,也許早就不是男子與女子的關係了,他們之間,更似是親人。

   她對他,有著親人的信任與依賴。
 
   玉腳雪瑩如玉,正如這滿目的雪一般,晶瑩而剔透,只是手中握著那冰涼的玉腳,他的心中,反而帶著一種淒愴。

   輕輕一扳,只聽得一聲輕微的「咯」聲,她的眉頭緊皺了一下,雖然有些疼,不過還是沒有吭聲。

   銀面為她揉著,直到腳腕處傳來那酥酥麻麻的似痛又似舒服的感覺,才道:「好了,只要不再傷到,沒什麼問題的。可惜沒有藥酒,若不然,能夠好得更快。」

   說著拿起一旁的襪子,要為她套上。

   「我自己來就可。」晚清伸手想要搶過,銀面卻拿得緊,一方白襪,兩人對搶,四目,望向了那襪子。

   「還是我來吧!」銀面輕輕地道,晚清沒有堅持,只鬆開了手,任由他為她輕輕地套上襪子,繫上襪繩,而後輕輕地穿上鞋子。

   一切,都是那麼安靜地進行著,似乎十分自然。

   可是偏偏,卻又帶著不自然的氣流,兩人的心中,各懷心情。

   「好了,我們起程吧!我的軍隊就在不遠處。」銀面輕道,說著站了起來,一身白衣無風自飄一般,帶著他天生的冷傲,輕輕地吹了一下口哨,就見一隊軍隊迅速地跑了過來。
  
   行到他的面前,單膝一跪:「將軍。」

   「起來吧!全速起程向北而行。」銀面的聲音,不若以往那般地冰冷而無情,那冷中,透著一股王者天生的霸氣。

   這一次的領軍,他其實無形中,改變了許多。領軍打仗,是帶著一種鐵血的情感的,若然無法與將士連成一心,做起事來,十分困難。

   晚清輕輕地站在一旁,看著他的改變,其實心中是開心的,至少,他不再似以前那樣的獨行獨往了,這樣的改變。

   也許對他而言,是最好的。

   雖然一直他從不曾說出口,可是,孤單一人,真能不感到寂寞嗎?

   想必,這是不可能的吧!

   他也是人,只是一個普通的人而已。

   轉頭,對著晚清道:「能走嗎?」

   晚清點頭,其實腳扭得不是太重,而且剛剛經他的手一扭,已經好了許多,不再那麼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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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鳳孤,飛身而縱,向著一方急速地飛躍而去,似乎,只有這猛烈的速度,才能夠減輕他少許的痛苦。

   胸口的痛,如狂潮般襲捲全身。

   不是傷口的痛,而是傷口裡面,那血肉的痛,那心的痛,如抽絲一般,足以顛倒了人的生死。

   「啊!……」長嘯一聲,似要將心中的所有發洩出來一般,如野獸臨終前那不甘慘痛的嘶叫。

   聽在耳中,糾結了人的心。

   「爺……」忽然,身後響起了呼喚聲。

   鳳孤停了下來,挺直背部,手微附於背上,臉上的淚,早已經被風刮干了,只有那凝了緊致的痛,充斥著全身,五臟六腑。

   「你們來了!」沉沉的聲音,帶著從前那一股狠戾,讓身後的四婢停了下來,恭敬地行了禮。

   「是的,爺,我們來了。」

   「好吧,那就趕緊向北面而去,盡早找到冰玉雪蓮。」鳳孤冷冷地道,雖然晚清此時與銀面在一起。

   可是他承諾要為她找到冰玉雪蓮,那麼他就一定會找到的。

   雖然憤怒生氣,可是,他卻做不到,不顧她的生命。

   「是,爺。」雖然幾人看得出爺有些不對勁,而且剛剛還聽到爺那一聲痛苦的長嘯,卻沒敢說什麼。

   終是紅書,站在後面許久,四處張望,卻看不到二夫人,終於忍不住問道:「爺,二夫人呢?」

   鳳孤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終於,沒有開口說什麼,只道:「先找到冰玉雪蓮。」

   雖然爺沒有說什麼,但紅書跟在他身邊多年,知道事情一定不簡單,但是,可以知道一點的就是,二夫人,是沒事的。

   於是,也沒有再問,點了點頭,領著百名侍衛,與鳳孤一同,向著天山北而去。

   一行人全是武功不凡之人,行走起來,沒有牽拌,竟是十分之快,不過兩天的路程,已經翻過了十來座山頭。

   一路而北,反而沒有前些日子那般冷了,也幸好沒有再遇到雪暴,一切都十分順利。

   在又翻過了一座山頭的時候,終於看到了那一片枯木林。

   一棵棵雪梅上,沒有紅色的花朵,沒有綠色的葉子,只有那雪白一片,積壓而成的雪花。倒成了一棵棵雪花樹一般。

   寬大的一片枯木林,一排排的雪梅枯樹,竟有一種不一般的美景,帶著一種蕭冷與淒楚,鳳孤忽然有種愛上了它的感覺。

   心中的酸痛之意油然而生,這一片林,如他的心情一般。早已經沒有生命了,只留下滿地的淒愴。

   「走吧!」說著,領了四婢還有眾侍衛一行人進去。

   不過,儘管在痛苦之中,鳳孤還是沒有失掉警戒心,畢竟木哈耳說過這枯木林進去就是雪蓮派所在,而這一片枯木,擺在門前,不會是空做擺設的。

   在走進枯木林的時候,他眼尖地注意到,有一棵枯木林的枝上,沾了一塊衣布,雖然細小,卻逃不開他的眼睛。
 
   手一擺,示意身後的人停了下來。

   左右四顧一周,卻沒有看了任何行八卦陣術,但是他知道,這枯木林,決非那麼好過去的。

   「都小心點兒。」收拾起來沉痛的心情,凝重而沉穩地道。

   「是。」眾人領命,一時警戒心上升百倍。

   輕輕地向著內裡走去,就在這時,腳下響起了「咯吱」的聲音,不同尋常,似冰雪裂開之感。

   就在這時,地下忽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無底洞,就在他們的下面,眾人不防,紛紛都要掉下去。

   就在這時,一些臨在枯木旁的侍衛想要跳上樹。

   鳳孤急促一喝:「不許上樹!」
 
   眾人不知道什麼原因,不過向來已經訓練得惟命是從,,縱然是死,也不眨眼半下,所以幾個跳到一半的身影忽然於半空停擱了下來,順著巨洞,滑了下去。

   只聽得轟隆隆作響,一路下滑了許久,終於在掉落一個巨大的籠子後,停了下來。

   籠蓋應聲關起。

   籠外,站了十名女子,一身雪衣紗紡,身形幔妙,臉附薄紗,看不清面容,一晃眼中,甚至有種偶遇仙子之感。

   一人開口道:「你們倒是聰明,沒有上樹!」

   清清冷冷的聲音,猶如這天山的寒冰。

   鳳孤沒有回答,只是沉著地立於內裡,而他不回答,其他人更是沒有回答什麼,只是靜默地守於他的一旁。

   「你是如何知道那枯木樹上有毒的呢?」那女子見沒人回答,於是望向了鳳孤,問道。

   鳳孤只是冷眼看向了她,果然沒錯,那些枯木上果然有毒,其實他當時也是只是猜測,畢竟,若然有此陷阱,她們何必再植上枯木呢?不是給了敵人上樹逃生的方法。

   而唯一的解釋,就是樹上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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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5-4 23:32:47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二章 再次相遇

    「這個問題瑣瑪瑲瑰,碨碟碲碥只要細心一想,皆能知道。」鳳孤輕輕地道。

    那南池子讚賞地點了點頭:「雖然你們私闖我雪蓮派榎榍榡榠,嫙嫚嫩嫞不過,我們雪蓮派從不用手傷人僑僯僓僪,蜰蜚蜴蝂只讓你們過關,若你們能過關摶摠摧摦,輕輎輓輍就能安全回去,不過輍輑辣遷,僣僛僖僩這關,並非那麼輕易就能過的。你們這麼多人,總算是我見過唯一一群沒有一人被枯木毒所傷的人了,不只聰明,更主要的是,你的手下,十分聽你的話,歲哦,才能在臨求生之際,還能無怨無悔的放開求生的手。這種精神,我們雪蓮派最是推崇的。」

    可惜,推崇是一回事,放過,卻是另外一回事。

    「我的目的,只為冰玉雪蓮。」鳳孤開門見山地道,有些事情,只有擺明了說,雖然他此時身在她們的籠中,可是卻不能減去他半點求雪蓮的心。

    而且,他也必須知道冰玉雪蓮,是否真的在雪蓮派中,而這一點,必須由雪蓮派的人說才能夠清楚。畢竟,冰玉雪蓮,當世也未見過,是否真存在此物,而此物又是否真的如木哈耳所言,在雪蓮派中,也未能明確。所以,他必須逼出雪蓮的下落。

    「大膽,能讓你們出去就已經是對你們最大的寬恕了,冰玉雪蓮乃我雪蓮派鎮派寶蓮,豈容你們俗人窺覬。」那女子聽了鳳孤的話,沒想到他身在牢籠,竟然還敢大放厥詞,朕是大膽狂妄。

    鳳孤聽罷她的話,已經非常肯定了,冰玉雪蓮果然在她們的手中,這樣,他也就放心了。於是之抿唇輕笑,道:「尋找冰玉雪蓮,這與大膽不大膽完全無關,只因所需所求,才有所尋。」

    說到此,忽然想起了那個清玉般的女子,也不知道,她如今,是何光景呢?

    也許再過兩三天,也該到了這兒吧?

    忽然心中有些酸楚,想到她與銀面在一起的畫面,他的心中,就有著千萬痛苦想要湧出來。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借口,那麼你尋找冰玉雪蓮,所為何事呢?」那女子見著鳳孤流露出來的情感,於是問道。

    「為救我妻。」鳳孤堅定地道,聲音中那堅定讓人動容。

    「冰玉雪蓮可非尋常之物,為救你妻,死也不怕?」那女子眸中閃過一絲波動,一閃而過,而後問道。

    「若能救她,我死又何足以患。」鳳孤輕道。他此時心中的唯一所念,不過是心中那一個女子罷了。其他的,都不在他的考慮當中,包括他的性命。

    「男人的話,從來都是嘴上說得輕巧!真到了生死關頭,你們真能夠為了女子而付出自己的性命嗎?只有無知的女子,才會聽信你們這些男人的花言巧語!」那女子聽到鳳孤的話,終是冷哼一聲,而後一轉身,對著身後的其他女子道:「將他們全綁起來,等上一批的人過了關,再將他們扔去闖關。」說完一拂袖,冷冷而出。

    「是,門主。」眾侍女應道。

    原來那女子竟是雪蓮派的門主,只是她莫名其妙的憤怒,讓鳳孤有些不明白為何。不過,他看得出來,這個女子,應當是從前受過情傷的,才會對於男子如此懷恨。

    緩緩地付手而立,忽然,頂上寒冰忽降,冷氣直罩。只見頂上忽然飄落片片雪花,卻不同於外面的雪花,有一種投入心骨的寒意,讓人全身也動憚不得。

    那雪花中有毒!

    在意識到這一點的同時,他們也陷入了一陣昏迷當中。

    再一次醒過來,已經不在那牢籠中了,而是換在了一間牢房之中,只不過這牢房,看起來,比那牢籠還要堅固。

    眾人紛紛地醒過來,紅書當先一跳,怒氣沖沖:「這些人真是的,居然把我們關進了牢房中!」

    黃棋沒有應答,而是走到牆邊,後面的牆全敲了個遍,卻是一無所獲,這牆,全是巨石所砌,敲擊實心而且聽不出任何隔開的聲音,可想而知,這面牆有多麼地厚了。

    而鳳孤,只是靜靜地坐在那兒,一動不動。他心中,早已經轉動了千百回,他是他們當中最先醒過來的,也是最先看清地形的。這間牢房,若然沒有人打開,他們是開不了的。

    因為牆是巨石,門市萬年寒鐵所鑄,非凡人所能夠撼得動的。

    看來,只有等她們讓他們去闖關的時候,才有機會可以出去了。

    希望白雲煙那幫人,不要太窩囊,闖得太久了。

    「全部靜下心來,調養氣息,隨時做好準備。」鳳孤沉聲而道,而後首先閉上眼睛,運轉真氣運內功。

    ······

    兩天過去了,沒有等到闖關的消息,倒是等到了銀面他們落入陷阱的消息。

    一時間,百感交加。

    這兩天來,他也試圖著看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逃出去,可是這雪蓮派的人,都十分謹慎。送吃的,也是遠遠地以著竹排傳來饅頭,根本就沒有靠近,也沒有任何人進來說過話。

    看著那一個個僵硬的身體被抬了進來。

    鳳孤雙眼搜尋著晚清的蹤影,卻在那一團白色的身影中,看到了那一抹墨青水綠的裙角,銀面,居然將她整個人擁在了懷中。

    手,緊緊地捏成了一團。

    牙,咬得只差碎成一堆。

    一雙鳳孤,那麼狠狠地盯著那一個白衣男子,若然眼神能夠殺人,只怕銀面此時早已經是千瘡百孔了。

    就見那些人,一個個被那些女子手提著推進了隔壁另一間牢房中。

    在他們倒下的時候,銀面終於與晚清分開了。

    鳳孤的心,才稍微好了一點,雖然知道銀面是因為要保護晚清才會擁著她,可是不管是什麼理由,也無法過了他心中的這一關,他恨其他男子,碰晚清一下,哪怕是為了護她,他也憤恨無比。

    走到了兩個牢房相隔的鐵柵處,雙手一伸,向著晚清的方向,使出內力,只見一陣氣浪翻騰,頓時一片暖氣直透而去,直射向晚清。

    那雪極寒,晚清的身體虛弱,是受不了那些寒氣的,所以,他要為她將寒氣逼出,只可惜隔得太遠了,實在是無法為她貼身渡氣,只能以內力將為熱潮,籠罩了她的全身。

    看著她長長地睫毛顫抖了幾下,終於幽幽轉醒過來,他這才放心地回到原地,打坐了起來。不再看去,只怕觸景傷情。

    而這時,銀面也已經依依地轉醒了過來。第一時間就是望向了身邊的女子,看到她緩緩地睜開眼睛,這才安下心來,溫柔地問道:「沒事吧?」

    晚清睜著濛濛的眼睛,輕輕地點頭應道:「我沒事。」

    輕輕地拉過她的手,一股氣息直達入晚清的身體,晚清感覺到銀面在做什麼,於是急著要拉回自己的手。

    銀面卻只輕道:「別動,你的身體太虛弱了,不及時將寒氣逼走,會使火寒毒加快發作的。」

    晚清於是點了點頭,沒再掙扎,不是怕火寒毒發作,而是知道,縱然她不願,銀面還是會運功為她逼走寒氣的,他做事,從來如此果決,不是那種別人能夠輕易左右得了的。

    閉上眼睛,凝了氣息,身體經他運功逼去寒氣,一時間,有種春回大地之感,全身舒暢了許多。

    轉頭,對著他展露了一抹感激的笑容:「謝謝。」

    「說了多少···」銀面臉上冷清,就要道,晚清已經一笑截斷了他的話:「我知道,不必對你言謝,你對人好,不為言謝。」

    「知道了就好。」銀面難得展開薄薄一笑,一轉而逝。

    而這邊的鳳孤,看著他們之間談歡而笑,眉眼傳情,那雙眼睛,如何也無法轉移,那情緒,如何也無法停泊下來。

    眼不見心不煩,可是他們就在眼前,叫他如何做到不煩呢?

    晚清敏感地感到身後似乎有著什麼針芒一般在注意著之間,終於,緩緩地轉頭,在另一邊的牢房中,見到了那個男子。

    他竟然也在這裡?

    心中是十分吃驚的,她原本以為,因她那一番話,他必是離開了天山的,不再見她,更加,不會為她尋找冰玉雪蓮。想不到,他竟然還來到了天山。

    心中,千思百轉,卻不知是何滋味。

    歎一口氣,卻不知道此時,應該如何與他面對面。

    可是,他為之間,落此情景,若她一味無視,似乎太過薄情,才想說些什麼,這時,牢外傳來開門聲。

    輕盈的腳步聲細碎而近,伴著一陣冷冽的梅香,一行白衣輕紗女子出現在了他們言情,只見當前的那一名女子拿出手中的玉珮,對著她道:「這塊玉珮,你是如何所得?」

    晚清沒想到她怎麼忽然會問起這件事情來,於是有些錯愕,卻很快地鎮靜了起來,那玉珮上雕刻的雪蓮花,是否,與雪蓮派有著密切的關係呢?

    而這一層關係,於她們,究竟是福是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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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5-4 23:33:06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三章  付出所有

「這塊玉如何所得,這是我的事情,我想沒必要告訴你們。」晚清故意清清冷冷地道,一雙清眸,注意著那名被身後那些女子稱為門主的女子。

    只見她表情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此時成為階下囚的晚清語氣竟還如此清冷,不過,她的臉色轉了轉,終於再次道:「這玉珮,是否是一個男子贈與你的?」

    晚清沒料到她居然問出這樣一句話來,望向了她,而後卻不語。這女子的語氣,聽起來,似乎帶有幾分不善。

    所以,玉珮所來,她心知不能輕易透露。以免遭來更大的禍事。

    「為什麼不開口,是不是我猜對了?」那女子語氣更是咄咄逼人,似乎非要晚清承認一般。

    「我覺得,你們拿了我的玉珮,又一再地追問玉珮的事情,似乎你們應該先回答為何如此為之,而不是問我才更合人之情理。」晚清只淡漠地道。

    「你、、、」那女子一拂水袖,杏眉微揚,妙眼直瞪向晚清,氣憤不已。

    這時,身後響起一把帶著微微蒼老的聲音:「心兒,不得無禮。」

    那女子聽到這聲音,一轉頭,臉色一轉成了柔軟十分:「娘親,你怎麼來了?」

    「你呀,有你這麼問人家話的嗎?這樣豈能讓人敢跟你說什麼事情。」那長者看來四十幾歲,只是那聲音聽起來卻已經有點兒蒼邁而滄桑之感,面容十分溫慈。

    「請這位姑娘出來吧!我想單獨與她談談,至於她的同伴,安排外廂客房給他們住下。」那年長者輕輕地道。

    雪蓮門主心兒一皺眉:「娘親、、」

    「照我的話做。」長者輕輕地道。

    晚清沒想到這位夫人竟會如此,感到十分意外:「老婦人,晚清還有一不情之請,不知可否答應?」

    「什麼?」那名長者問道,眉目中含著幾分笑意。

    晚清望向了鳳孤,而後道:「隔壁這間牢房裡的人,也是晚清的同伴,希望夫人也能一併放了他們?」

    帶著詢問的語氣輕輕地道。

    一旁的雪蓮門主心兒一怒,正要喝去,那老夫人手輕輕一攔:「可以的。全安頓下去。」

    「謝謝老婦人。」晚清笑道,在牢門打開的時候,輕輕地走了出去,銀面卻是慎重地拉住了她。

    畢竟對方究竟是何居心,尚且未明,讓晚清一人跟去,他如何能夠放下心來。

    「放心,沒事的。」晚清對著銀面淡淡一笑,她的心中,已經猜出了些許端倪,也許,今日能夠完成那洞中逝者的遺願,交給應該交與的人了。

    「一切小心。」銀面點頭道,看著晚清的模樣,他知道,她心中必是有把握的,他相信她一定能夠順利平安的,這樣,他也就放心了。

    「會的。」輕道,一轉身,跟著那老婦人走去,臨走前,目光,轉向了鳳孤,望了他一眼,眼神卻是十分複雜。

    …………

    來到了一間素雅靜氣的寢室後,那老夫人這才緩緩地開口道:「這塊玉珮,是雪蓮派聖女之物,當年我年少單純,遇上了一個男子,與他相戀相愛,甚至有了情感,原本說好,他回去風國做一件事,做完了就回來娶我的,誰知,他這一去,卻再也沒有回來過。而這一塊玉珮,就是當年他臨走的時候,我贈與他的,告訴他,見玉如見人,哎、、、只可惜、、、、、、」

    雖只是短短幾句話概括了全部,可是,晚清卻能夠深刻地聽出語氣中那深深的情感。

    可惜了這樣一對戀人。

    「也許他並不是不想回來,而是不能回來。」忽然,晚清覺得,要告訴她真相,是一件多麼殘忍的事情,或許,讓她以為,是男人的背叛,她的心中,會更好過一點兒的。

    「什麼意思?」老夫人抬眼問道。

    可是,晚清終究還是無法隱瞞,許多事情,雖然,知道了會十分難過,可是,還是必須知道的:「這塊玉,是我在一次逃難的時候,在一個山洞裡的一副遺骨中得到的,當時,遺骨旁邊,還有一張未寫完的血書,是要將此玉交與、、、可是只寥寥幾筆,卻已經沒有下文了,想必,在竭盡全力後,那先人,還是沒能將血書寫完就與世隔絕了,我知道,他最後的遺願,必是要將此玉交與某人,本不抱太大的希望,只盼著能找著就找著,若找不著,就將此玉與那遺骨葬與一處,卻沒想到,機緣巧合,還是遇上了夫人,看來,冥冥中,是尋位先人在指引著我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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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5-4 23:33:34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四章 一番掙扎

  天山雪景,方外之地。

  銀面一行人整裝於枯木林前。

  遙望著飛雪飄揚,心中百感交加。

  雖說鳳孤內裡雄厚,練起寒冰神功來事半功倍,但是所謂武術,不可急求,儘管在先機上佔了,但是要練成寒冰神功,仍需少則一月,多則三個月。

  於是鳳孤與晚清一行人便都留了下來。

  而銀面,因為這一次戰役,因為擔心晚清上雪山有危險,而中途折往了雪山,此時要再等數月,他卻無法再等下去,必須及時回朝覆命,於是便只能辭了晚清,先行回京城。

  只是這一去,不知道為何,他心中,忽然有種一去就再也沒有機會的感覺。這一路來,看著晚清對鳳孤的感覺,他是聰明人,全看在眼中。

  也許晚清自己未明白,她心中的天平,早就傾向了鳳孤了。

  心中有些黯然,可是此時,他根本就找不出任何時間來陪她保護她,母仇未報,談什麼都是多餘的,若然鳳孤當真是有心改過,也許,鳳孤會是個合適的人選。

  他心中,有些疼痛地想著。

  望著眼前那清秀透明的容顏,黛眉彎彎,杏眸中永遠那麼清澈不染半分塵埃,小挺的鼻,小巧的櫻唇。

  她永遠不是最美的,卻永遠是最醉人的。

  雪花飄飄,就那麼落在了她一頭雲霧般的秀髮上,黑髮白雲,稱得人面清皙如雪,銀面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指尖劃過,帶著寵溺,輕輕地,為她掃去那一朵雪花。

  溫柔的神情,帶著不捨。

  晚清不著痕跡地輕輕閃開,抬眉輕道:「這一去,只怕又是各種事非了,你一切都要珍重啊!」

  「會的。再見面時,我會以清悅心情與你再奏一曲的。」銀面輕輕地道,銀色面中,那雙清冷的眼,望著晚清。

  晚清輕輕地點頭:「我相信你,再見面時,再沒有太多牽絆,可以共奏一曲歡快的勝利之曲。」

  「好,一言為定,到時,你我合奏一曲勝利之曲。」銀面一笑而道,清亮的聲音中,透著一股歡悅,也許,這一世,未必能得佳人,但知己難求,得一也是一生之福啊!

  「我該走了。」銀面道。

  情到長處,恨隨風。

  再次望了晚清一眼,他手一揚,向著身後的那些手下一招手,於是眾人跟了上,向著天山下而去。

  口中,吟出詩句,帶著黯然:微風搖庭樹,細雪下簾隙。縈空如霧轉,凝階似花積。不見楊柳春,徒見桂枝白。零淚無人道,相思空何益。

  一曲清詩,半生相思。

  望著那漸行漸遠的白衣人,晚清緩緩地轉身。就要往回走,卻一轉身,碰上了身後一堵厚厚的人牆,鼻子都撞得發疼。

  一抬頭,就見鳳孤臭著一張臉,望著遠去的銀面,而後轉身望向她:「依依不捨?」那語氣中,濃濃的酸意散開了滿個雪山。

  晚清卻不睬他,只輕輕一側身,就要離去。

  鳳孤手一拉,將她拉回了身邊:「清兒,你就真那麼討厭我嗎?」聲音中,透著濃濃的傷郁。

  「鳳孤,我沒有討厭你,只是、、、」晚清的聲音中透了幾分無奈,她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明自己對鳳孤感受,曾經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她一時,當真無法釋懷,可是他這段時間的努力,她卻並非完全看不到的。

  「好了、、、你不必說了,我知道,這需要過程。」鳳孤忽然很害怕她接下去要說的話,於是一攔,攔住了她的話。

  薄唇一笑:「不管如何,你永遠都是要知道,我是最愛你的,永遠,清兒。」

  微微地低下來頭,不知道如何回答,鳳孤的愛,讓她感到十分壓力,他太狂太烈了。

  「哎,天這麼冷,咱回去吧!」鳳孤輕道,手,輕輕地握住了她略帶著冰涼的小手,直直向著雪蓮派裡走去。

  晚清望著那雙握著自己的修長大手,就那麼被他握著,拉著一直向著雪蓮派裡而去,那手,暖暖的,至少,慰熱了她的手,她想著。

  ……

  因為鳳孤練功必須是在雪蓮聖地內練功,隨意人等是不能進入的,而經過雪蓮聖女有意的安排,鳳孤閉關修煉的飲食問題,居然就落在了晚清的身上。

  沒有任何解釋,只道,只能如此。

  一個讓人一眼便能看出,刻意地撮合,其實這是確實的,雪蓮聖女同樣是情感深厚之人,曾經那一段不得終的感情,讓她對於鳳孤,更是憐愛珍惜,所以會願意將本門密學寒冰神功教給他一個外人。

  可是儘管晚清知道這一切,卻沒有拒絕的權利,這本就是她應該做的,鳳孤,也是因為她才練這武功的。

  提著準備好的飯食,晚清緩緩地走進雪蓮聖地,還沒有走到裡面,她已經被一陣強大的寒意震得全身直發抖,這裡面好冷啊!

  外面已經感到是寒冬臘月還冷了,而這裡面,如冰窖一般,穿在鞋裡的腳,也都僵硬成一塊了,彷彿不是自己的了,手拱在嘴邊呵了呵,繼續向前走著。

  終於看到那個赤身盤坐於池中的男子。

  臉上那一雙杏眸,瞪得極大,不是見到男子赤身裸背尷尬之色,而是看到他坐的那池子中,不斷冒氣的氣息。

  至少,她不會很傻地以為,那是熱氣透上來,因為,如果有這樣的熱氣透上來,她就不會感到越近越冷了。

  那是冷氣,而在這麼冷的天氣,水池中還能冒出煙氣來,只能說,這水,只怕更是冷了,忽然,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只覺得,一股,酸酸直冒向了眼眶。

  她在岸上而且還穿著厚厚的襖子,已經凍得受不住了,而他赤身裸背盤坐於那麼冰冷的水中,又是何等的滋味呢?

  就那麼直直地站在那兒,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池中的男子,心中百轉千回,卻不是一個味道。

  終於,鳳孤調轉完氣息,一轉頭,就看到晚清那蒙著水霧的眼睛,帶著感傷地望著他,薄唇,揚起了寒意中僵硬地一笑,而後緩緩地站了起來。

  上了岸,將那件長衫穿上,卻見她半晌沒說一句話,只是那樣地望著他。

  鳳孤一笑,帶了幾分倜儻:「怎麼了,對於夫君的身材可還,滿意?看得這般眼也不眨。」

  吊兒郎當,戲謔的言語,只不過是想化去她臉上的傷感。

  「吃飯吧。」她無力地道,而後麻木地將飯盒子裡的菜餚拿了出來,而後,將飯碗遞向了他。

  而對於他倜促的話,卻如未達耳中一般。

  鳳孤看著她這模樣,卻又怎麼吃得下飯呢,輕輕地放在一邊,而後道:「我沒事的。」

  「水不冷嗎?」她問,聲音透著無力,那雙眼,離開了他的身體,望向了那一池寒水。

  「也不會特別地冷,只是剛開始下去有點冷,真呆著看,還覺得暖呢。」鳳孤不想她太擔心,睜眼開始說著瞎話,其實這寒水,雖不凝冰,卻比凝冰更冷上百倍。

  「哦、、、」晚清點了點頭,思緒卻不知飄向了哪兒,轉頭對他一笑:「你快吃吧,飯菜都涼了!」

  「嗯。」鳳孤確實感到餓了,這一番練功,耗盡了他許多精力。

  晚清在他吃飯的時候,站了起來,慢慢地踱著,走到一旁的池中,忽然,一個水花濺起、、、

  鳳孤一轉首,就看到她往池中跳了下去,一驚,飛身掠去,卻也太遲,她已經掉在水裡,將她抱出池中,她全身已經抖個不停,臉色蒼白如紙,唇間毫無血色,看起來十分驚人。

  「你瘋了!怎麼往那寒池裡跳!」鳳孤氣得對她直吼,心中擔憂無比,一運功,以內力化為熱量,逼去她身上的寒氣,傳輸了熱量給她。

  好半晌,才見晚清揚起一笑,無力卻好看:「是你說的不冷的。」

  「你跟我怎麼一樣呢?!你個笨蛋!」鳳孤眼眶紅了一圈,帶著哽咽地道。

  「怎麼不一樣呢,你有感官我也有感官、、、你能感到冷,我同樣也能感到冷。」晚清輕輕地道。而後反手,握住了鳳孤的手,對著他的眼睛,輕輕地道:「鳳孤,別再練了,我已經原諒你了,也不再討厭你了,你不必再付出什麼,你的付出已經夠多了、、、」

  「胡說!我說了會為你尋得冰玉雪蓮,就一定要辦到!」鳳孤卻是冷倔得道,十指,纏住了她的十指。

  「我不需要!你非要讓我內疚嗎?這樣的寒池,要呆在裡面練二三個月武功,我不能想像,人都成了什麼樣子了!」晚清痛苦地道,剛剛跳下水的一剎那,她只感覺,全身都不歸自己了,那一種冷,入了骨頭。

  「練功又怎麼可能不受點兒苦呢?我沒事的,沒有我鳳孤受不了的苦的。」鳳孤感動地道,至少,晚清已經肯漸漸地接受他了,這對於他來說,是一個極大的鼓舞與滿足。

  「鳳孤、、、」晚清還想說什麼,鳳孤食指輕輕地點在了她的蒼白的櫻唇上,小聲地道:「相信我,好嗎?既然已經踏出第一步,我是不會退縮的,放心,還沒有我受不了的苦呢、、、」

  帶著蠱惑的聲音,輕輕緩緩。
  


  情歸卷 第六十五章 是否如此

  最終,晚清還是沒能拗得過鳳狐,他還是堅決要練寒冰神功。

  心中除了感動,還是感動。

  走在回屋的路上,想著剛剛的情景,還有那跳下池中那一剎那有如凍化的感覺,她心中不由又打了個寒顫。

  真不知道,鳳狐,如何能夠如此忍受那樣的折磨呢!

  …………

  茫茫的雪,沒有盡頭。天山上,似乎是常年積雪的,這雪,也不知道怎麼生就出來的,就這麼長長綿綿地下著,也沒見一個盡頭。

  染成了這一區雪白無暇。

  輕輕地拿起掃帚,掃過廊簷下面的積雪,這是她每天必做的事情,掃著雪,看著天空的飄絮,似乎心也就充實了一些。

  一個月時間,就這麼在每天的等待中悄悄地過去了。

  中間,又發作了兩次,不過,因為雪蓮聖女獨有的靈丹護心,比起之前的發作,竟是好了許多。

  不至於痛得揪心揪肺。

  抬頭望天,鳳狐的武功,也練到第六層了,他真的很用功很刻苦,日夜不停地練,只因為她。

  雖然她不是那種愛慕虛榮的女子,可是這種被男子如此用心護著寵著的感覺,卻還是填滿了內心。

  只盼著他趕緊練到第八層。

  也許,再次下山,她的心境,將是不同的。

  這些日子來,每日送飯,短短相處的時間,卻讓她感到了他不同的一面,人家都說鳳狐的成就是因為殘酷無情,但是她看來,他的吃苦,卻也是常人所忍受不了的。

  而且他也並非如她當初所想的,那般冷酷無情,說起來,他這個人,卻是比起一般人來著更注重情感。

  只是他太過驕傲太過霸道了,也太過偏激了,所以他只讓人看到了他殘酷的一面,當初她不能理解為何他的手下能夠那般死心塌地地為他做事,曾經對於這一切的完全不能理解,直到這一段時間來的相處,還有靜下心來思考,才發現,其實,有些東西並非眼能夠看得全的。

  伸手接過雪花,忽然想起,這段時間,夜晚裡,床頭的他,就那麼靜靜地望著她良久良久,而後離去,默然無語。

  他以為她背著牆睡不知道他的到來,其實她看得清清楚楚,之所以每次都背向著牆,是不想讓他發現,她顫動的睫毛,還有裝睡的氣息。

  他每個晚上都會來找她,一站床頭就是半個時辰,晚清不明白他在想著什麼,只是,卻似乎,心裡,一天天地充實了起來。

  忽然,紅書一臉震驚地從外面沖了起來,連她站在廊下也沒有看到。

  「紅書!」晚清看著她臉色大驚的模樣,喊住了她。

  就見她看自己的臉色有些異樣,有懷疑有慌亂,又於是問道:「紅書,你怎麼了?」

  「爺練功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她的聲音,帶著顫顫地問。

  只是說出來的話,讓晚清有些莫名其妙,抬起清澈的眼睛,拉住了紅書的手,問道:「什麼知道多少?」雖然紅書沒有說出來,可是晚清看著她的表情,心中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難道鳳狐練這武功,還有什麼其他她們都不知道的弊端?

  「我糊塗了,怎麼會懷疑二夫人是知道的呢!」紅書說著居然哭了起來,失控地趴在了晚清的肩上,這個性情從來大大咧咧火火辣辣的丫頭。

  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紅書,究竟怎麼回事呢?」

  「二夫人,您要勸住爺,讓他別再練了,那個武功…那個武功…」紅書說著說著整個人泣不成音了:「我剛剛聽到那個雪蓮派的門主在那兒練功時與她的貼身丫鬟聊到說…說那個武功男子練成之後,會變得不男不女的……」

  「什麼!」想過各種情況,可是怎麼想,也想不到,竟會有這樣的武功,晚清一驚,將紅書一拉,鎮重地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哪會是假的,二夫人您也知道那個門主向來看著咱們不慣的,剛剛她在練功的時候,她的丫環就談著說把獨門武功交給爺的事,那個門主一聲冷笑,而後諷刺地說出來的。」紅書半帶哭腔急切地道。

  晚清輕輕地放開了紅書的手,心中,忽然有些涼涼地,忽然間,有些明白那一日,鳳狐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

  前一日她去送飯,說起他練到了第六層了,他的聲音中,有著開心,可是卻有著一縷散不開的憂愁。

  而且還突然蹦出了一句:「看來上天總是待我太刻薄了,好不容易,你現在對我看法有所好轉,可是卻偏偏,還是注定不能在一起。你說我怎麼活得那麼痛苦呢!」

  她當時一直未能明白他的意思,她確實對他的看法有所好轉,按理說,這應該是以後有機會才對的,可是為何他卻說了句注定不能在一起呢?

  可惜當時一說起這個敏感的話題,心中就煩著,於是也沒有去細想,此時一聯想起來,似乎覺得,這一切,不謀而合了。

  匆匆地放開紅書:「我去找鳳狐,如若說冰雨雪蓮,是以此為代價的話,這代價也太大了,縱然真得到了,我也不要!」

  「二夫人,您一定要勸住爺啊…」紅書哭著喊道。

  迎著風雪,向著那雪蓮聖地而去,晚清只覺得,前所未有的,通體遍寒。

  鳳狐,你究竟當我上官晚清為何人,如果說我的命需要你來付出的話,那我又如何會願意接受呢?

  直直走入聖地,寒意忽如其面而來,晚清輕輕地站在門內,看著那個在泳池中裸著上身,練著武功的男子。

  眼淚,就那麼無止地流了出來,越流越狂,伸手去擦,卻發現越擦越多越擦流得越急,洶湧如斷了堤的洪水一般,似要把一切流盡一般。

  鳳狐運完一周天,回過天,望向了晚清,本來還欣喜的臉,卻在看到她淚流滿面的模樣是嚇了一跳,一躍跳到了她的跟前,臉色陰黑如墨:「清兒,怎麼了?是誰欺負你了!」

  咬牙切齒的模樣,似乎若真有其人,隨時面臨著碎屍的情景。

  「鳳狐,你告訴我,這個武功,男子練了,究竟有什麼後果?」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帶著那濃濃的激動,散播了開來。

  鳳狐一時沒料到晚清竟然有此一問,一時,臉色變了又變,而後轉為平靜,只輕輕地道:「練成了此武功,就能成為天下第一高手,還能有什麼後果呢?」

  鳳狐一臉輕描淡畫地道,可是他剛剛那變了又變的臉色,又怎麼可能逃過晚清的眼睛呢!晚清冷冷地道:「鳳狐,若然說我的毒解,是要用你的生命來換的話,我寧可不要,你總說瞭解我明白我,若然你真的是最瞭解我,就應該知道,這樣得來的冰玉雪蓮,我是寧死也不會服下的。」

  她鄭重地對他道,這一番話,不是要挾,而是真真實實的。

  「你在說著什麼胡話呢,哪裡會有武功能將人練死的呢!傻了啊你!」鳳狐一笑,手,輕輕地拉過她的手,可是心中,卻在掂量著,究竟晚清知道了多少。

  分明這件事,他已經跟師傅說過,一定要保密的,絕不可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晚清,那麼晚清又是如何行知的呢?

  這件事,是萬萬不能讓晚清知道的啊!

  看著鳳狐那故作調笑的臉,晚清眼眶又復潤了起來,他究竟,還想瞞到何時呢!清清的聲音,帶著冷意:「沒有武功會將人練死,可是卻有武功,只適合女子練,純陰內功,男子練就,會變得不男不女!」

  鳳狐臉上一肅:「你聽誰說的。」

  這一句話,也是肯定了一切,晚清只是堅定一笑:「誰說的根本不重要,而是你,不能再練下去了!」

  「這件事,我自有想法。」鳳狐道,卻同樣是堅決的。

  「這不是你有無想法的問題,而是這個方法根本不可為之!」晚清氣惱地道,想不通,鳳狐為何就能如此執拗呢!

  素手,捉過了鳳狐的手,輕輕地道:「鳳狐,我知道你對我好,也知道你想解我的毒,可是,解毒的方法有許多種,也許,並非一定要冰玉雪蓮才行,你想想,如若你因為為我尋冰玉雪蓮而當真變成那副模樣,叫我情何以堪呢?」

  「放心,我與師傅早商量過了,以我的內力,練到七層就能催得冰玉雪蓮開,只要不練到最後一層,就不會變得如此,你放心。」鳳狐一笑而道,其實,不練到第八層,只是不會馬上變而已,但是全身充斥著寒冰神功至陰的寒氣,遲早一天,還是會衝破體限的。

  只是,那已經是將來的事情了。

  「真的?」聽著他的話,晚清還是無法全信,疑惑地望向了他。

  卻見鳳狐臉上全部自然的笑,看不出半分破綻來,於是她又問:「那為何前日你會說出那一番話來?為何說我們注定不能在一起呢?」

  「我的武功即將練到第七層,冰玉雪蓮即將可得,你這個時候,卻還未肯完全接受我,待到服下雪蓮之後,你必會去找銀面了,那時候,我就根本沒有機會了。」鳳狐直逼著她,輕輕地道:「難道,你願意接受我?」

  聽到他的話,晚清沒有回答,只是覺得腦中有些亂亂地,只覺得,他的這一番話,似乎存了許多破綻,可是究竟是什麼,她卻是一時捋不出來,也不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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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誰陷誰計

  看著在雪地上練武的雪心,晚清心中暗自凜了凜,終於走了出去。

  不管如何閡閤閨閣,酲酺酹酸她都必須,得到確切的答案嘎嗿嘄嘉,歊歌歋歍而最準確的答案,莫過於從雪心身上得到踄跿踆踅,孵寞寡寣沒有多餘的時間讓她考慮,只能如此了。

  淡雅的臉色一變駂駁駇駃,榮榻槓槂變得帶了幾分尖酸刻薄憤怒不已,直衝向了正在練武的雪心,一把捉住了她,語氣火大氣沖:「雪心,不要以為你是雪蓮派的門主,就能夠隨意污蔑別人!你怎麼會是這種蛇蠍心腸的女子呢…」

  雪心未料上官晚清有此一招,嚇得一愣,不過只是那一瞬間的驚訝,而後臉上又復從前的冷清,一把手,掃過晚清的手,盛氣地道:「上官晚清,你瘋了,在這兒瞎說些什麼!」

  「你還想狡辯,你誣蔑鳳狐,說什麼他練成了你們雪蓮派的武功就會變得不男不女,你敢說,這話不是從你口中說出的?!」晚清的聲音更是尖銳冷冽,帶著低低的咆哮,有種潑婦罵街之感,手更是再一次捉住了雪心的衣袖。

  一下子,惹怒了雪心,她的臉色一清,手又是甩了一下,將晚清的手甩開,心中卻是一震,她確實說過這樣的話,可是只對貼身侍女秋兒說過,又怎麼會傳出去的呢?狠狠地道:「你別再胡言亂語了。」

  「有臉說你怎麼就沒臉承認呢!」晚清卻不給她迴避的機會,又追罵著道,這一番行為,只不過是為了逼雪心說出真相。

  「我怎麼沒臉承認,上官晚清,看不出你平日一副嫻靜雅致的模樣,原來使起潑來可比市井女子還要嚇人,我是說了又怎樣,我又沒說假話!男子練成寒冰神功,確實會變成女子!」雪心冷冷地道,說完,還望著晚清嘲諷一笑,她早就看不慣他們二人了,只是不知母親為何竟是肯將獨門內功交給他,可惜她雖然極力反對,但始終是拗不過母親,只能算了,此時說出,當時吐了一口惡氣。

  「誰說會的,只要不練到第八層又能催開冰玉雪蓮,如何會變得不男不女!」晚清一口反駁過去,言厲詞狠。

  「呵,這你也相信,笑話一旦練了寒冰神功,就注定他必須變成女子,是,不練到第八層,不會一下子變成女子,不過那也是遲早的事情,一旦練得至陰心法,還想做男子!笑話!」雪心一語道完,長袖一撒,人一縱而去。

  只留得晚清,愣在了當場,她早就感覺事情絕非那麼簡單了,果然,鳳狐還是騙了她,這個笨蛋,為何要做這樣的事情呢!

  一轉身,淚水撒於空中,凝成了晶瑩的冰塊,迎風奔向了雪蓮聖女的寢室前……
  只見雪蓮聖女端然盤坐於正座,手做蓮花狀,正在閉目調息,只在晚清進來的時候說了聲『稍等』,而後靜然無音。

  望著那爐中裊裊上升的香氣,晚清發現,第一次,她無法安然靜坐,心中,百思千轉,只覺得亂成一團。

  情緒良久,還是無法平息下來。

  終於,雪蓮聖女開口了:「上官姑娘找我有何事?」

  「我只想求生女一件事,就是想法止住鳳狐的練功我不要冰玉雪蓮。」晚清堅定地道,其實,說出這一番話,她也不知道有用沒用,可是,她卻不能不一搏,搏在這個時候,仍是有辦法止住這一場噩夢的。

  「你終究還是知道了…」雪蓮聖女似乎半點兒也不驚訝,只是淡淡地說。

  不知道為何,晚清竟然有種她早就知道這一切的感覺。而且莫名,竟有種自己是陷入了什麼圈套之感。

  抬起清眸,望向了她,眼中依舊明澈,心中,卻存了個心眼,有些人,有些事,她看得開,並不代表,她對人毫無防心。

  「是的,我全知道了…所以,來求助於聖女,想求聖女,想法救鳳狐,一個男子,若然變成女子,他這一生,也等同毀了。」晚清真切地道。

  「我知道,但是,現在已經晚了,有些事情,已經注定了,只怕我也是愛莫能助啊…」雪蓮聖女緩緩地道,蒼邁的聲音,帶著淡淡的倦意。

  「當真一點兒辦法也沒有嗎?」晚清急切地問著,不知道為何,看著雪蓮聖女老神在在的模樣,她總感覺,她當中話中有話,並非如她所說的愛莫能助。

  雪蓮聖女歎了口氣,閉目良久,才似想起什麼一般道:「也許,有一個辦法,或許可行,只是這個辦法,你們也許無法接受。」

  「什麼辦法?」晚清急問。

  「如果他將身上的至陰功力傳出,由至陰身體的女子接收,那麼他或許就沒事了。」雪蓮聖女緩緩地道,說完,睜開眼睛,望向了晚清。

  晚清心中終於明清了,原來,這一切,就是她的陰謀,為的,就是逼鳳狐到這一步,然後,再將鳳狐的內力,轉為己有。

  至陰女子,除了她,就是她女兒雪心,很簡單,只是一場小伎倆,不費吹灰之力,居然就得到鳳狐雄厚的內力,她的如意算盤,打得果然是精妙。

  可是雖然知道她的目的,晚清卻沒有表露出來,以雪蓮聖女這種如此富於心計的人,不得不小心應對。

  於是軟軟一笑,有些無力:「或許,這也只能是唯一的方法了,至少,能夠救下他,至於武功沒了,以後還能再練的。」

  對著雪蓮聖女無力一笑,而後道:「多謝聖女的指點,晚清告退了。」

  …………………

  一路沒有停歇,直接奔向了雪蓮聖地尋找鳳狐。

  靜靜地坐在了旁的石上,等著他練完。

  心思,卻已經飄散不知何處,茫然地望著那一牆平滑,沉浸於一種無邊的心境中。

  「怎麼了?怎麼一臉失魂落魄的模樣呢?」鳳狐一練完功,就見晚清坐在石上默然不語,兩眼無神地注視著前方,於是牽住了她的手,問道。

  晚清無神的目光轉向了他的臉上,那張俊顏,為何就看不出半分卻步呢?

  實是她不明啊!

  「我最恨人家騙我,可是你還是又騙了我。」晚清輕輕地道,望著他的眼睛,不給他閃躲的機會。

  鳳狐心中一抖,似乎明白了什麼,不過還是僵持著道:「胡說什麼呀你!」

  「寒冰神功,一旦男子練上,就算不練到最後一層,遲早也是會變成女子的!」晚清冷冽的聲音怒喝道。

  「你聽誰說的啊?」鳳狐還想著要堅持什麼。

  晚清卻是臉一轉,淚已經無止地流了出來:「雪蓮聖女也承認了,你還想騙我到何時呢!」

  「清兒…我…」鳳狐輕輕地抱住了她,卻不知道如何說才好,他的一切,只是為了她好,只要能救她,什麼他都無所謂。

  「你想說你是為了救我,可是你可曾想過,如若我的命是因此而得的,我活著,難道就能開心嗎?」晚清扯著他的手臂,哭得無力:「鳳狐,你永遠都是這麼霸道,不顧及別人的想法,自己想著什麼就是什麼,你就不曾想過,你的這一番犧牲,我如何又能夠心安理得呢!」

  說著說著,哭得整個人趴在了他的懷中,手止不住地打向了他,似乎如此,就能讓她好一點兒一般。她好亂,已經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是…是,都是我不好,以後,我不會再如此了,以後,不會再如此了…」鳳狐將她掙扎著哭泣的嬌軀擁在懷中,輕輕地安撫著,他就知道,她若知道了,一定會受不了的。

  「可是現在怎麼辦呢?雪蓮聖女說過了,唯一的辦法,就是你將武功傳給至陰女子,這樣,你就沒事了…可是這樣的話,你多年的功力,也就沒了…」晚清哭著道,其實她更想說的是,雖然是中了雪蓮聖女的計,可是她還是希望,他能夠沒事,就算沒有武功也好。

  鳳狐鳳眼一轉,忽然,望向了內室的一壁,只是匆匆一眼望過,似不經意閃過一般,可是眸間在轉過之後,露出了一抹,只有在商場應對奸商時才有的凌厲眼神,如一隻充滿了氣勁的狼一般,帶著反攻的凶狠與狡黠,不過很快就閃了過去:「這不是很好嗎?用我的功力,能夠換得你的一命,這應該算是很劃算的了!只是你將來不要嫌棄我不識武功保護不了你才是呢!」

  聽到他的話,晚清的心,忽然有種感動的無法自控,只是緊緊地抱著他,淚落泉湧,她想,一個男子,能為自己如此付出,也許,早就不是她能夠控制得住自己的了。

  「鳳狐…謝謝你…」晚清哭著道。

  鳳狐卻將她的身子輕輕地扳正面向了自己,而後又一次追問道:「那你可會嫌棄不識武功的我呢?」

  晚清輕輕地搖了搖頭,不明白,都這個時候,他居然還注重著這個問題。

  「那就是說,你願意接受我了?!」鳳狐高呼一聲地抱起了晚清,旋轉了起來,心,開始飄揚了起來,不管如何,他總算,能夠,再一次,打開她的心房,以後,他一定會用心地把她的心房填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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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5-4 23:34:26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七章 催得花開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一直陪著他練著寒冰神功。

  終於,在七天後,他微笑地站在洞外等著她。

  告訴了她這個既是開心也是傷感的消息:「我已經練到第七層了。」

  明日,就要去催冰玉雪蓮開花了,心中,卻開始亂煩了起來,那種強烈的不安,開始侵蝕著她的心。

  「怎麼了,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我這麼辛苦才練到寒冰神功,可不是為了看你臭著一張臉兒的呢!」鳳狐輕笑著道,心中明白她的心思,可是她不必如此的,他都能想得開,她何必擔心呢?一切,都是他甘之若飴的。

  「明天…」晚清欲言又止,一個身懷絕技的人,忽然一下子沒了武功,他此時說得輕巧,當真那個時候,當真在遇上危難的時候,真的能不後悔嗎?

  這一番話,她問不出口。

  可是,悶在心中,卻哽得厲害。

  「明天,你就能解去那煩人的火寒毒了,再也不用受那發作的苦了,記住,這是我鳳狐這輩子做得最不後悔的事情。」鳳狐一笑而道,鳳眼中,全是堅定。

  「對了,清兒近來的武功練得怎麼樣了?」鳳狐不經意般問道。

  晚清彎眉而起,帶著幾分羞赧,雖然她已經很努力了,可是因為火寒毒的滲體,自己的身體情況已經糟得不能再糟了,儘管很用心去練,可是氣力不足,內功薄弱,所有的招式,也只是花花招式而已,只能舞著好看,可是,卻發揮不出真正的威力來。

  比起之前銀在教她的時候,還要差得多。

  「紅書教得很好,不過我資質太差,練得不怎麼樣。」婉約地道。

  鳳狐卻是一笑,似乎所有的一切他都瞭然於心一般:「你只是因為身體太差,又沒有合適的內功心法練習,只習些拳腳刀劍上的花拳繡腿,自是不怎麼樣,待你的火寒毒解了之後,一切就會不一樣了。」

  鳳狐若有意味地道。

  晚清一點頭:「嗯。」自從踏出江湖,她漸漸也明白了武功的重要性,她不求傷人,只求能夠保護自己,不拖累到他人就足夠了。

  輕輕地牽住了她的手,指向了天空中那一輪皎月:「看,這月色如此美麗,清兒這般憂鬱的模樣,豈非辜負了這良辰美景。」

  「不如,我們來吟詩如何?」鳳狐忽然興致將來,興奮地道。

  晚清偏過頭,清澈眸中帶著月色,問道:「如何吟法?」

  「今日鳳某就斗膽與雲國才女比試一番,藉著月色,我們吟帶月的詩句,看誰能吟得多,一人一句接如何?」鳳狐戲謔地道,薄唇彎起,映著明月皎潔,看起來竟是帶了幾分出塵,難能的笑意,讓人目光留戀。

  晚清薄唇輕啟:「好,那我就來一句,明月皎夜光,促織鳴東壁。」

  「我的是:明月何皎皎,照我羅床幃。」鳳狐一笑而道。

  「裁為合歡扇,團團似明月。」

  「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

  「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闌干南斗斜。」

  「塵中見月心亦閒,況是清秋仙府間。」

  ……

  晚清號稱才女,絕非浪得虛名,一串串的詩,隨著她玲瓏的聲音,緩緩地飄出,軟軟地,幽幽地,斷不絕口。

  而鳳狐,卻也是不弱半分,看他平日商行天下,武霸群雄,可是吟起詩來,竟是才子之姿。

  狹長鳳狐望著眼前的女子,俏眉彎唇,笑得薄然帶味,那麼清純雅致,心中生出許多感歎,總算雖然錯過一時,總不至於是一世。

  聽到她吟一句塵中見月心亦閒,況是清秋仙府間,他輕輕地執起她的素手,緩道:「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目光溫柔如水,帶著濃濃的愛戀與情意,讓人深陷於其中。

  晚清的心,開始不規則地跳動了起來,心中,騰起了一絲絲的熱氣,蒸得人也火了起來,不由慶幸此時是夜色掩蓋,才能掩去臉上姿色,若不色,紅躁的臉,必露無疑。
  鳳狐心中狂馬亂跳,有些絮亂,少年心情今時現,那種狂亂,讓他,輕輕地,輕輕地,將薄唇,湊向了面前的女子。

  兩唇相印,任這時是雪花飄揚,涼意無限,可是兩唇梁身卻是火熱如潮的,那是心的力量,讓他們火揚了起來。

  唇間輾轉輕吻輕點,舌尖,不由自主地輕輕地滑入了女子的香檀中,汲取著她口中的溫香,那麼甜那麼軟,讓他整個人也飄了起來。

  輕咬細啃,輕磨軟吻,帶著情投意合間的無可間替。

  晚清整個人,開始顫抖了起來,有些不由自主,有些慌有些亂,有些不知所措,還有著,害怕。

  這樣的接觸,從未有過,那樣溫柔地讓她想靠近,可是從前的記憶又翻江般湧了出來,心中一驚,想也未想,雙手一撐他的胸口,用力一推,將他真個人推了個踉蹌。

  推過後卻又有些不知所措,手停於半空,拉他也不是,收回也不是,就那麼僵著。

  鳳狐的心中有些受傷,不過卻還是裝的若不在意,輕輕地將她的手一拉:「我真是猴子心性!」

  說著將她輕輕地拉至懷中。

  溫暖的懷抱。

  兩人緊緊相偎,就是一個夜晚。

  破曉時分,溫度最低,最是適合催花了,鳳狐輕輕地拉起了晚清,向著聖地而去,此時雪蓮派中人皆已經守在石門之外。

  見到鳳狐的到來,雪蓮聖女點了點頭,沒說什麼,只是領了他們二人就一路向雪蓮聖地走進去。

  一時去,遍身的寒氣空襲而來,比起鳳狐練功的地方,還要冷得許多。那種刺骨的寒氣,讓人連皮膚也開始疼了起來。

  只見聖地四名雕琢了朵朵雪蓮,或含苞綻放,或是初蕾嫩綠,或是開得燦爛美麗……各種姿態比比皆是。

  透出了一種雅幽精緻的華麗的美,那麼純潔明淨,讓人似乎連呼吸也不敢大聲了起來。

  聖地中間,有著一個小小的池子,池中水汽滾滾,如燒開了的熱水一般,可是晚清卻明白,這一定是極度寒氣逼起的。

  一株雪蓮靜靜地飄長於水中,翠綠的葉子敞開如扇,一個小小的花蕾樹於當中,只是這雪蓮的花期為時讓人惱心,居然要極寒時分才能開放。

  「這便是冰玉雪蓮,只是這花蕾尚且稚嫩,若無寒冰神功的催開,而又無極寒冰降天,百年不開。」雪蓮聖女緩緩地道,而後輕輕一轉身向外而去:「你自己運功吧!我到門外為你把守著。」

  「多謝師傅!」鳳狐鄭重地道。

  見雪蓮聖女步出,轉身對著身後的晚清道:「你先到一旁守著,我運功的時候,會極寒冷的,你會受不住的。」

  「嗯。」晚清輕輕地點頭,而後撤向了一條大柱後面,避開了正面。

  鳳狐見晚清走開,走近雪蓮,而後在一旁盤坐起來,手一翻一覆,開始運起功來。

  忽然,寒氣由他的身體漫向四面八方,晚清只覺得全身有如置於冰窖當中,想不到,這寒冰神功竟是如此神威,難怪後來鳳狐一直不肯讓她隨意進去內裡看他練功,原是這般地冷。

  冰氣四起,如凝了天地間的寒氣一般,鳳狐猛然暴睜,如魔令一般,忽然,暴喝一聲,手揮開向四面八方一揮,再凝回來的時候,只見兩手之間,凝成了一個小小的如風暴般的氣團。

  鳳狐大汗直淋,咬牙緊齒間,那風暴球體越來越急越來越急,終於,在看著快要頂不住的時候,鳳狐又喝了一聲,將那雪風暴球向著雪蓮池中一推而去。

  只聽得轟地一聲響。

  冰塊破裂之聲響起。

  顫抖的晚清向著內裡望去,只看到了一幅絕美的情景,自鳳狐的雙手推去,凝成了一條長長的冰柱,直連接著那冰玉雪蓮,而冰玉雪蓮,融於一團透明薄冰當中。

  那小小的花蕾,開始緩緩地綻放著,一寸一寸,每一個變化,竟是與牆上所雕的一模一樣,那般美妙而神奇。

  不過一刻鐘的時間,雪蓮花已經開放得燦爛美好,鳳狐緩緩回功,而後手輕輕一招晚清:「快過來服下。」

  晚清跑了過去,看著那雪蓮半響,卻沒有伸手去碰,只覺得這一份聖潔,讓人心生憐惜。而鳳狐,卻是眸光一閃,修長的手似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摘過雪蓮,直接送入了晚清的口中,雪蓮離體即成了一朵通體透明的冰一般的花朵,日瑩如玉,果不愧冰玉之美名,一入溫口,即化成了一流幽香而清涼的水氣,直達腹中。

  晚清還未恍惚過來,雪蓮已經進了腹中。

  這時,身後響起雪蓮門主冷冽的聲音:「手腳倒是挺快的!」

  鳳狐冷哼一聲,卻不作答,又盤坐調起氣息來。

  晚清總算明白,他為何那般迅速了,只怕若是遲了,這雪蓮就難入腹了。

  一番調養氣息之後,鳳狐忽然拉起了晚清,直奔向外,雪蓮聖女不及他忽然而來的舉動,有些錯愕,可是在錯愕之後,才驚呼道:「鳳狐,你要去哪兒呢?!」

  鳳狐的聲音揚長而道:「我要陪著晚清去踏雪尋梅……」

  聲音中,帶著飛揚,帶著暢意…那樣地動人那樣地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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