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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月生 -【失身為妾】《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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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5-4 23:45:28 |只看該作者
第八章 計計連環  

  才入商城靽靾靻鞂,颭餃餌餉金不換就被人給攔下了,不彃彄彆彯,筵箐箛箍應該說是被人請下了。

  這人,不是別人。

  真是慕容黔。

  慕容黔在當世最忌諱的人就是鳳孤韶領頖頗,彄彆彯彰儘管那日鳳孤自廢武功,自斷筋脈跳下落日崖彰徹徶慺,端竭箖管可是,後來一直尋不著身體朄朅朢榰,嘆嘗嘂嘒於是便成了梗在他心頭上的一根刺,日夜不得安寧。

  畢竟曾經那般意氣風發卻被鳳孤一計給落得險些慘死,心中不免有些恐懼感。

  只擔心鳳孤大難不死,於是自鳳孤死後,他雖然沽名釣譽不傷害上官晚清,不過卻一直派人暗中監視著鳳孤九天內的動向。

  前幾日那內應來報,說鳳舞九天內來了個人,名喚金不換,上官晚清一直卻將他認作鳳孤,雖然其他人皆不如此認為。

  儘管如此,慕容黔沒有親眼見到,卻依舊不放心,畢竟他是見識過鳳孤的狡猾的。

  於是探得他要趕回商城,於是在城中第一酒樓設了宴宴請他。

  「請問閣下是哪位,無故為何宴請金某?」金不換走進廂房中,見了請他的人,於是客氣地問道。

  言語中,帶著絲絲溫和,正如書生公子般謙謙有禮。

  慕容黔抬目看了看金不換良久,久到都忘記時間了,因為只一眼,他也覺得此人與鳳孤極其相似,那身形,還有行走間的姿勢,十分之像。雖然面容半分不相似,卻同樣擁有一雙極其迷人的鳳眼,狹長而微微往上勾起,此類眼,據說最能勾魂。

  只不過,這個金不換的眼,卻遠遠不及鳳孤,不是眼形,而是那眼神,他的眼神平和而無銳氣,少了鳳孤那種絕無僅有的邪妄霸氣,顯得失色許多。

  看著這樣的金不換,他放心許多。

  「請問閣下是哪位,無故為何宴請金某?」金不換又喚了一遍,只是這一次,卻語氣中透了幾分不悅,直直瞪向了慕容黔。

  慕容黔一晃過神,這才大笑:「失禮了,金老闆,我也只是剛剛看著金老闆想起一位故人罷了!」

  「故人?」金不換一聽問道:「不會是鳳舞九天的鳳爺吧?」

  慕容黔未料他如此直接開口,不過這也讓他更放心了一層,若真是鳳孤,又豈能如此直接揭出這個問題呢!

  於是他點了點頭:「正是。」

  「哎,算了,你也不是第一個說我長得與他像的人了。哎,若非他死了,我還真想見見他,究竟是如何與我相似法!」金不換喃喃道,似乎頗有些不滿的感覺。

  「其實仔細看來,也並不相似,只是一晃眼間有些相似罷了。」慕容黔又道,一直揪著的心倒是舒開了。

  「我就說嘛!」金不換笑道,而後這才想起什麼似的問道:「對了,閣下是哪位?為何宴請我?」

  「在下慕容黔,只因聽說金老闆要在商城經商,恰巧慕容也正要在商城發展,於是想結識一番。」這個理由有些牽強,畢竟若要結識也當是結識那些舊的商人而非一個新的商人,只是慕容黔道來卻又似乎十分真誠,這就是他擅長的招數。

  「慕容黔?這名字我似乎在哪兒聽說過。」金不換突然皺眉想著,突然,似靈光一觸想起什麼一般,一拍大腿,而後卻是眼神帶著驚懼,退了兩步,才問道:「你是那個在落日崖逼得鳳孤廢功、斷筋、落崖的那個慕容黔?!」

  當初這件事情極為轟動,一時是整個雲國,及至風國也是多數人都知道了此事,也知曉了鳳孤與慕容黔這兩個名字。

  「我是。」看著金不換那驚懼的面容,慕容黔卻是突然惋惜一番,面帶傷色:「當初若非鳳孤逼人太甚,殘暴無良,我如何會做出那等事情來呢!」

  看著慕容黔的模樣,金不換方才驚恐的眼神中略過一絲異色,如精光一放,稍放即逝,而後是帶著疑問地問:「當初的事情是怎麼一回事呢?看來慕容大哥也並非是那種無情無義之人,怎麼做出那般狠毒之事呢?」

  「這事說來話長,逝者已逝,我也不想多說,辱了逝者。」慕容黔拿起桌前的酒,一飲而入,似有許多難言之隱一般。雖未解釋,卻已經勝過解釋百分,任何人見之,都會以為當初定是鳳孤做了什麼天理不容之事的。

  而眼前的金不換,是否也是如此認為呢?

  一番寒暄,兩人言語投機,慕容黔一副兄長之姿,而金不換一臉初入江湖富家公子之姿,倒是結識得積極,很快就稱兄道弟。還談起了在商城的生意來,說著要合著一起來幹。

.......

  黑夜中,一名男子負身而立。

  修長身姿迎風而立,黑色的絲質長袍更將他襯得玉樹而臨。

  雖然他只是那麼站著,可是無形中,卻帶給人一種至尊無敵之感,一種讓人靠近也能凜息之感。

  身後有人喚道:「爺。」

  「嗯。」他輕輕地應了一聲,卻是沒有轉過身,依舊背身而立:「事情怎麼樣了?」

  「該安排的已經安排妥當了,只待慕容黔將全副身家全部投入之時,就可抽底一拔,讓他自此跌落谷底,永難翻身。」身後的人道。

  「人是否可靠?」

  「不管可不可靠,我每處各備了三撥人馬,他們互不相識,一聲令下,到時三撥齊發,必無一失,至於所謂的江湖同黨,我也已經讓人暗中全由底部拔起了,只需到時爺的一聲令下,就可讓他的一切全毀。」  

  「嗯,很好。這一次,我必要大獲全勝,不再讓他有翻身的機會!」黑衣男子道。

  「必會如此的,爺自身呢?」身後人又問道。

  「我的內功此時已經練至第五層,不需多久,必可大功告成的。對了,那邊要做好萬全的防護,切不可出現任何閃失。」

  「這點請爺放心,我已經暗中加派了人手於整座莊內莊外,而且如今的夫人也已經不同於從前,她的聰慧與成穩,不會有事的,只是....」

  「只是什麼?」黑衣男子問道,一直平靜自信的聲音中透出了濃濃的擔憂。

  「夫人似乎對於爺的身份一直深信不疑,這次就是他讓我提前過來的,為的就是要我來查證爺的身份,而且這次她還派了黃棋與紅書兩人一同前來。」

  「派了黃棋倒不出奇,為何還派了紅書呢?」黑衣男子語氣中透著奇怪,背著光的眉頭微微一皺,而後似是猜到什麼一般,一笑而後言道:「她倒是聰明!」

  「爺何來此說?」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知道,紅書的來,她必是另有用途的。」他說完。唇瓣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卻是開心之極。

  「你先回去吧!一切都要小心仔細,切不可露出任何馬腳來!」

  「是。」

  「爺何時才回?」

  「等到時機成熟,我自會回去的,這一天,不會太久的!」

.......

  而晚清交待的事情,紅書也不敢怠慢,已經照著辦了。

  在金不換到達商城的第二天,他們也到了商城。紅書按著晚清的吩咐,在冷森換洗的外衣上,撒上了無粉,靜待著天明後與金不換見面。

  一整夜,紅書都沒有真正睡得著過,雖然她並不十分相信金不換就是爺,可是偏偏,那種期待卻在她撒下了無粉之後越來越強烈。

  於是,輾轉反覆,徹夜難眠。

  天一明,她便睡不下去了,早早地吃了早膳,只說了有些私事要辦,就趕去找金不換了。

  金不換此時還未醒來,下人於是請了她在廳中等著,雖是幾刻鐘的時間,卻已經讓紅書有些坐立難安,即想著不可能是爺,可是又期待著會是爺。畢竟,爺在她的心中,是何等的重要。

  終於,看到金不換施施然於內廳中出來,看來還未真正自睡夢中醒過來,一臉倦樣,眼睛都似睜不開一般。

  紅書見了,不免帶了幾分失望,那期待,也失了幾分。因為,她們的爺,可不會這般沒有儀態的。爺不管是何時,都顯得那般高雅,自帶一分貴氣,哪裡看來這般沒精打采。

  「昨晚太晚睡了,讓紅書姑娘久等了。」金不換出來就道。

  紅書撇了撇嘴:「沒關係,我也只是奉了夫人的命,特來送上禮物的。」說著她拿出那沾了見光粉的絲帕遞給了他。

  「哦,夫人怎的如此客氣,居然還送禮物給金某,真是不敢當啊!」金不換一臉受寵若驚地說著,就要接過絲帕。

  紅書卻是使了力一撒,那見光粉末撒了開來。她仔細一看,卻是見金不換身上根本就沒有變化。夫人說了,只要他與冷總管見過面,縱然不接觸,那無粉也會因細風而沾到金不換身上的。

  可是看來,夫人要失望了,這人,決計不會是爺的。

  她將絲帕一遞:「給你吧!我走了。」

  說完也不多留,而後半句話也不多說,失望地走了。

  而在她轉身走之際,身後的金不換,一臉受寵若驚的臉一變,變得十分奇異,帶著憐愛,帶著一種讓人不懂的情緒,輕輕地嗅過絲帕,而後,唇角細語:「我不會讓你久等的。」
.......
  一直等著紅書消息的晚清終於在第四天的傍晚,收到飛鴿傳書。

  只是拆開書信,頗有些失望,可是又覺得,似乎會在情理之中。

  信上寫道:夫人,您死了這份心吧!那人不是爺,無粉與見光粉白白浪費了!

  白色信紙於火爐中慢慢焚化,她卻是不露半分喜悅又或失望的面容,其實她早該料到的,若然金不換真是鳳孤,又豈會那麼容易就能夠算計得到呢?

  只是這一場聰明人與聰明人的對弈,卻非只是這一局就定勝負的。縱然種種跡象表明,他不是金不換。

  可是她相信她的直覺,她相信自己的眼睛,金不換那一雙眼睛中,不經意流露出來的濃濃情感,不是騙人的。

  除了鳳孤,她相信,不會有人,能擁有那麼癡情的目光了。

  那一日他堅決走上馬車,她有些失望,不過,卻更是堅定了她的想法。

  也許連鳳孤也不會明白的,為何會更堅定了她的想法。

  因為,若以金不換表現出來的模樣,看到她傷心的模樣,斷斷不會堅決地上馬車,至少也要安慰一番的,可是他卻沒有,而是為了印證他不是鳳孤,而直接堅決地上了馬車。

  他或許是想證明自己不是鳳孤,卻忘記了,他所要扮演的人的性情!

  她的計策,並不在紅書身上,任何時候,她相信,能夠撼動鳳孤的,只有她自己!輕輕地,拿起鐵鍬子,打了打那火爐子,只聽得『噼裡啪啦』聲響,便有一陣香味傳了出來。

  一旁正凍得呵氣的雙兒一聽,紅紅的臉蛋兒也笑開了:「哇,栗子可是熟了,真香!」說話間已經拿起一旁準備好的小夾子一抖一抖地夾出了那裡面放著的栗子。

  這是冬日裡,她們最愛做的事情了,邊取著暖邊烤著栗子,又能暖身又有得吃。晚清看著雙兒拿起了那燙手的栗子,左甩一下右甩一下,卻是滿心地歡喜。

  這樣的時光,總是最美的。

  她現在,已經是極幸福的了,有雙兒在一旁,腹中有個正在慢慢成長的孩兒,生活也是安靜而寧詳的。

  可是獨獨心間缺了一個角,需要尋回來,才能成圓,才能真正獲得幸福。

  以前以為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不抱希望,也就這麼過著,可是如今知道那人是在的,又如何能夠再做到不去思呢?

  雙兒掰了一個栗子,熱乎乎的,沒捨得吃,遞給了小姐,卻見小姐淡笑憂思,神卻早飄到了遠方了。

  「小姐,栗子涼了!」她一使勁兒,在晚清面前晃了好幾下。

  晚清這才回過神來,一笑,接過栗子咬了一口。淡淡的甜香,還有股兒焦味,味道極好,而後她吩咐道:「雙兒,你幫我辦件事情,要小心妥當。」

  「小姐你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啊!」雙兒見她說得嚴謹,於是抬眉仔細聽著。

  「幫我準備了一晚子雞血,要新鮮的,而且不要讓別人發現這件事,只能你知我知!」晚清道,神色中透著慧黠。

  不放點兒狠的,又怎麼能讓那人肯認她呢?

  認有那麼難嗎?若有難處,至少暗中相會,也不必讓她擔心著啊!

  不明白小姐的用意,雙兒卻還是點了點頭,因為小姐做事,從來有她的主意,點了點頭:「小姐什麼時候要呢?」

  「就晚上吧!三更的時候,你弄來給我,記得要小心行事,莫讓他人知道了。」晚清再次叮嚀。

  雙兒卻是點了點頭:「小姐,你就放心吧!我會辦得妥當的。」

.......

  夜半時分。

  天寒地凍,連天上那一彎明月,也似怕著了涼,半躲了起來。

  鳳舞九天內一片寧靜,只聽到偶有落葉隨著雪花兒飄落積雪上,空滑出細細的聲音,又或是什麼不知名的不怕冷的蟲兒,驚擾了葉兒。

  南鳳園中,更是寧靜。

  晚清已經熄燈就寢了。

  今晚稱是不舒服,人總覺得不適,於是早早地睡下了。

  忽然,這寧靜的夜裡,這本該是最安靜的南鳳園中,響徹了一聲淒厲的女子哭喊聲,而且越來越烈,帶著濃濃的哭腔。

  一時,嚇到了明處暗處的侍衛,還有早就躲在被窩中的侍女們,紛紛向著那主屋而去。

  這個聲音,他們都認得清楚,是二夫人上官晚清的聲音。

  是有刺客嗎?

  眾人疑雲。

  那守在最外面的侍衛更是顧不得什麼,撞開了門,直衝了進去。

  卻見一片黑暗,大喊一聲:「夫人,您沒事吧!」

  在隔壁間的雙兒這時也跑了進來,手中舉著一隻紅燭,雖不是極亮,卻足以照得亮室內的一切。

  女子蒼白著一張臉伏於床頭,藍色繡著錦蘭的被子被掀開了一角,露出了裡面的雪白褻衣。

  那雪白上,染上了大片大片的紅,鮮艷的血,艷得讓人花了眼睛,驚得讓人失了魂。

  那清麗美妙的女子,張開那已經蒼白的嘴角,喃喃而無力地道:「快..快...快請大夫來,孩子...孩子不能有事啊!」

  雙兒一驚,撲到了晚清的身側,轉身對著一時愣了的侍衛喊道:「你們...你們還不趕緊去請了大夫來!夫人可是不能有事啊!」

  於是,一時寧靜的夜被徹底地打破了。

  鳳舞九天內,一時雞飛狗跳,亂成了一團。

  一盆盆熱水進進出出,換洗出來的雪白衣物讓人即驚又怕,可是眾人卻只能守在屋外,唯有雙兒在內獅吼著,為晚清換洗。

  大夫來了,一番診斷,只感脈象十分虛弱無力,卻是查不出究竟是為何突然間會大出血,不過幸好,胎兒脈象還算是正常,雖有大傷,卻應該是可以保住孩子的。

  可是也是應該,大夫卻不敢直接說完全能夠保住,因為雖然胎兒脈象尚算平穩,可是查不出為何大出血,這才是難處,不知病處,難對症下藥!

  於是開了保胎的藥,連夜喝下。

  而四名大夫,於外室一直商量,不曾停歇,卻都是搖了搖頭,最後只落下一個結論:身體虛弱,思慮太重。

  當然,這思慮太重,應當是夫人給提點出來的。

  因為晚清在受脈時傷神自語道:「肯定是我太過思念鳳孤,這幾日心神不寧所致的!」

  這樣的大消息,沒有例外的,於第二日清晨,就以快馬傳去了遠在商城的冷森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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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纏綿相遇   
 
  夜色正濃,室內,卻不見半分寒意。

  床的左右各放了兩個火爐子,曖曖的火氣透人心,身上的被褥厚厚軟軟的,睡著倒是舒服。

  可是她卻睡不著。

  分明已經是兩更天了,可是她的精神卻是越來越好,微傾身向著內裡睡,看不見外面的一切,可是,那火爐子的方向,正好給了投影,只要有人站在床頭,她只需看著內牆,就能藉著爐火那淡淡的光暈,看到那人的影子。

  她算過了,只要金不換是鳳孤,他就一定會來,而且,會在最快的時間來,而最快的時間,就是今天晚上。

  所以,她早早就稟退了所有的人,只一個人在屋內。

  心,開始無止境地跳動著。

  帶著狂歡,帶著希望,帶著害怕,帶著激動,雜亂得如一鍋五味湯,卻是曖曖的。

  他,一定要來啊!

  夜風搖動,雖然略有寒意,可是窗戶,她也沒有落鎖,為的是方便他進來。冬夜無邊,那涼爽的風,很輕很輕,帶著那梅香,暈繞著整間屋子。

  她的耳朵,豎得高高地,一直等著那腳步聲。

  終於,在一片寂靜中,傳來了細細的腳步聲。

  她沒有動,只是靜靜地躲著,背著外面,望著內牆,那淡淡的爐火,映出一個模糊的影子,可是她卻可以清楚地勾勒出那個身影的每一個細節。

  帶著邪氣而傾城俊美的臉孔,狹長的鳳眼微微地勾起,有時候看起來邪妄無比,帶著狠絕,可是,真正懂他的人知道,那狠絕背後,也是有著最火熱的情感的,高挺的鼻樑,立出他那高傲不可一世的自信狂妄,薄薄的嘴唇,總是那麼抿成一線,邪氣時微微翹起,卻足以勾住任何一個女子的魂。

  人家都說薄唇的男子最是無情,可是她知道,清清楚楚地知道,無情之人卻是最有情!是的,一旦他動了情,那情,是世人少能比擬的!

  只見他立於那兒,卻也是良久沒動,只是那麼靜靜地站著,如定了一般,可是晚清,卻能夠感到他炙熱的目光,就那麼直直地盯著她。

  一時間,似乎有著千言萬語一般,喉中,似堵了什麼似得,緊得發慌,而眼睛,卻如進了沙子般難受,於是,有些淚珠,就那麼悄然無聲地落於枕上,一滴而出,再難收起,於是潤出了暗夜中的一朵花兒。

  從來不知道,原來思念竟是如此之苦的,之前輕愁淡忍著,不覺得極苦,一時間,真正地遇上了,卻是有著千萬的苦,全湧了出來……

  曖曖的室內,氣流暗湧,聞之,卻是極苦極澀的。

  鳳孤,知道她醒著,在他踏進來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她的呼吸急促,尤其在他進來之後,就不曾平穩。

  他是極聰明的人,只一剎那,便明白了一切。

  她在等他。
 
  他不是不願認她,他只是想等將一切都鋪平,然後,給她一個極致的驚喜的。而且這個時候,他也不能出現,他的武功還沒有練成,若是此時出現,以慕容黔對他的懼與恨,必是不會放過的。

  他尚且沒有完全能力保護著她,所以,唯有讓她等,等那個時機的到來,不過,也不會太久了。

  其實她苦,他何嘗不苦。

  他比她,還要苦上百倍。

  可是,卻只能忍著,為了未來,只能忍著。

  不過今晚,她忍不住了,他也是忍不住了。

  算了,驚喜留著,可是,他卻不能讓她這樣苦著了,而且他自己也真是忍不住了。

  忽然,手一翻飛,正要關掉窗戶,卻聽見晚清細細的聲音傳來:「你先別走。」

  原來她誤以為他要走了,其實不然。

  「聽我說完好嗎?」

  鳳孤沒有開口,他忽然很想聽她說。

  「我知道你不認回我們,一定有你的想法的,我並非逼你,可是你知道嗎?那一種似是而非的感覺,讓我的心中一點兒也不好受。以前,是真的死了心了,以為那樣子,你必死無疑,雖一直說著沒有找到屍首不能說明你死了,可是真的是心死了。可是當看到希望的那一刻,那顆心有多麼的迫切,我日日夜夜受著煎熬。從前我是最能忍的,可是卻發現,在這一刻,怎麼也忍不了。若不能真真正正地證明了你,我的心,會被這猜測給逼瘋的。」她明白地知道,若是鳳孤,他不肯相認,必是有他自己的想法與苦處。可是,她卻不能忍,也許,這是她這一生來最無法忍耐的一次了。可是,情至深處,又能如何。

  鳳孤沒有想到,會聽到這一番話,只能那麼愣愣地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其實,他確實是擔心慕容黔,不過,不與她相認,只是想給她一個極致的驚喜。畢竟,不想慕容黔知道,他可以暗中想見的。

  只是他想不到,卻能聽到這一番深情的訴說,真是讓他狂喜。

  一直以為,晚清縱然對他有情,必也是淡薄如紙的,這是他一直最對自己沒信心的,卻想不到,在這一刻,卻讓他充分地自信了起來了。

  原來,晚清是愛他的!

  原來,晚清是愛他的!

  心臟的每一次跳躍,都在強調著這個事實,他突然很想吶喊,大聲地吶喊,一遍一遍地喊著!讓全世上的人都知道!

  晚清卻不知道鳳孤的心思,依舊軟語細說:「你不用說話的,我已經知道是你了,這樣,我就滿足了,你可以走了,我會等的,等你可以相認的那一日。」

  說完這一番話,她的心裡,似乎平實了許多,覺得很開朗了,不再似這幾日一般,慌著神。

  就見袖風掃動,窗台搖動。

  晚清以為是他走了,在那一剎那,匆匆地回過頭,想見到他一面,那怕是背影也好,卻是一轉身,迎來了一個略帶著涼意的懷抱。

  可是,她卻覺得溫暖,那淡淡的檀香夾著他特有的氣息,讓她每每地感動著。

  眼淚,於是撲簌簌地掉了下來。

  只見鳳孤將她一摟,身子於床上一鑽,粉紅床簾落下,而後,床也開始搖動了起來,晚清只覺得一番天旋地搖,一晃眼,眼前的景物一變。

  看著那長長的石階。

  有些錯目。

  這是暗室。

  一直知道,大宅中人家,都是建有暗室的,卻想不到,原來這鳳舞九天也是,而自己的床下,就是通往暗室的門。

  望向一旁的男子,無聲地詢問著。

  「鳳舞九天的地下,處處密道,只有我與冷森二人知道,至於四婢,卻只知道有暗道的事,卻對暗道並不瞭解。」鳳孤道。

  不過,對於暗道,晚清倒不是極想瞭解,她只是很想知道,他是如何能夠活下來的,這段時間,又去了何處,做了什麼。

  可是聽著他的聲音,她卻不想打斷。

  鳳孤知道晚清的心思,於是道:「我知道你對於這段時間的我究竟如何能夠活下來,又在這段時間怎樣急於想知,我都會告訴你的。」

  「走,我們找個舒服的地方坐下再說,你懷了身孕,雖說見紅是假,可是這虛弱的身體也耐不住的。」說著輕輕地擁住了她,帶著她往著內室中去。
 
  一路全是由夜明珠照亮,每二十步就有一顆碩大的夜明珠,不得不承認,鳳孤,倒真是奢侈。這夜明珠,普通人家連見也未見過,而富貴人家能得一顆已經是極炫耀的,可是他卻拿來當成暗室的路燈。

  一路通明,倒是彰顯貴氣。

  進到內裡,卻是另一番情景,這簡直是另一個寢室,佈置雅氣華麗而不顯得庸俗,檀木四柱大床,檀木茶具,檀木書架,簡單而高雅。

  而且這寢室內,看起來十分乾淨整潔,似乎看不出是一直無人居住的模樣,倒不知是派了何人來整理的。

  她在桌前坐下,這才道:「你都知道了?」

  「是啊。」他應。

  「既然知道了,為何還要來呢?」晚清問道,有些不明白,他既是已經知道她是詐病的,可是為何還是來了?

  鳳孤揭過身上的外衣,輕輕地披在了她的身上,手,環過她細細的肩,輕輕地擁住。天寒地凍,這樣的氣候,室內的溫度十分之低,而她只穿了單薄的內衣,容易著涼。

  「你如此聰明,用連環計,我是真的一時情急被你騙了,直到進了你的屋內,聽到你的氣息,才知道自己上當了!」鳳孤輕笑著道,上她的當,讓他很幸福:「不過,上你的當,卻是我一生中上過最幸福的當了,若非此來,都不能聽到你如此切切的訴衷,讓我一生回味。」

  說完,甜蜜的嘴角儘是戲謔。

  晚清這才想起剛剛的話,一時臉上羞紅一片,也是觸了景才會說出,當時倒也不覺得難為情,這時經他重提,直覺臉上火辣辣一片。

  鳳孤卻是一笑,手下,擁得更緊。
 
  怕他在這個話題上糾著,於是晚清趕緊錯開話題:「究竟,你是怎麼活下來的呢?這段時間,你又去了那兒呢?」

  「其實整件事說來,要從那日接到慕容黔帖子說起,那時,我身上只剩兩成的功力,而手下的人馬,也只能與他敵對,若是硬著來,必是兩敗俱傷的,而且我更擔心傷到了你,可是任何事情我都能放開,卻是決不能讓你受到傷害。於是我想,唯有使一招以退為進,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計了!」

  聽至此,晚清的眼睛睜得極大,有些不可思議,難道說,落日崖上當時發生的事情,都是在他的計算之中?

  若真是如此,不得不佩服他的足志多謀了,可是,那日他分明自廢武功,又自斷筋脈,還是眾人親眼看見由冷森扔下了懸崖的,為何,這究竟是如何一回事呢?

  不由,勾起了她的好奇,睜了一雙眼。

  「我心知慕容黔特意將地點約在了落日崖,必是要一雪前恥,當初我害他落入崖底,他必是要以牙還牙的,而他明白你是我的軟肋,以你要脅,我必會妥協的。我當初原本以為,他會先重傷我再將我推入崖底,沒想到,他的做法,倒是合了我的意。」鳳孤想起當初的情景,不由得意一笑,邪氣的臉上盡現一份自傲。

  「怎的如此說呢?」晚清不明,看著他一臉得意的笑容,好似是因禍得福一般,被廢了武功被斷了筋脈還說是合他的意,不過一想,她才想起,若是斷了筋脈,他此時,手勁極好,又是怎麼回事呢?

  想著便捉起了他的手,手上那劍痕還在,歷歷顯示著當時那苦痛驚心動魄的一幕:「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說著時,心下黯傷。
 
  鳳孤卻是一笑將她一雙玉手輕輕地攏入了掌心,以自身的暖氣呵著她:「我當時確實是自廢了武功,這是沒錯的,其實這也多虧了慕容黔,我曾得到過一本武林絕學,叫枯木逢春,這種武功雖然高深莫測,卻不是一般人能夠練的,必須是由一個武功高強的人自廢全身武功,以練過武功的內筋骨重新修練方能成就,我一直將信將疑,畢竟自廢一身武功,可不是一件小事情,那日剩兩成功力後,我一直猶豫著,正巧慕容黔為我下了決心,也助我重新成就一身蓋世武功,而至於自筋脈,卻是假的。」

  「想不到真是機緣巧合啊!可是那自斷筋脈怎會是假的?!」晚清有些驚奇,當時那麼多人看著,她也是親眼所見,怎麼會是假的呢?

  「你可別忘記了,我不但是一個武功高手,還是一個醫術高手,我曾經學過一種移筋錯位,能將筋脈錯位,當時眾人看我挑斷了手筋腳筋,一時血流無數,眾人已經是驚呆了,自然不會看得仔細,而慕容黔,也是驚呆了,所以他也沒有發覺,雖然血流得多,可是筋脈,卻是沒有傷到半分。」鳳孤說著嘴角含一抹薄薄邪氣之笑:「當時我特意讓冷森扔我下崖,在落崖一半的時候,撒出腰間軟帶,纏住了一旁的樹枝,沒有摔得粉身碎骨。後來,冷森及時下崖救了我。」

  「原來冷森一直知道你沒死。」晚清輕歎,只是不明白,他為何願意告訴冷森卻不願意告訴她呢,讓她一直為他而痛苦著,不由間,語氣也透出一些怨懟。

  「我想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於是沒有告訴你,其實這些日子以來,我天天都陪在你的身邊,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你看,我可是夜夜睡於你身下呢!」鳳孤忽而曖昧地道,而後眼神瞟向了身後的大床。

  晚清一奇,難怪她剛剛一直覺得這兒不曾住人,卻十分整潔,不染塵埃,原來是這段時間他都住在這兒啊!看著他故做曖昧的目光,她暗啐了一口,卻是心下歡愉。

  縱然他再多不是,可是看到他平安,比之一切都好都值得的:「想不到你日夜在這下面,我竟是毫無察覺。」

  鳳孤一笑:「這內室可是隔音極強,這下面的聲音再響,上面都是聽不到的,你若能聽到,那才出奇呢!」

  「這些日子,你就一直在這下面?」晚清道。

  「是啊,我在這下面修練那枯木逢春,然後暗中派了冷森佈置一切,直到上個月,見一切都已經佈置得差不多了,於是自己親自出面,以金不換的身份,以方便更好地破了慕容黔!」說到此,鳳孤有些咬牙切齒,這一次,他要慕容黔永難翻身!

  惹他的人,就應該知道,決沒有好的下場的!
 
  晚清暗自不可思議,難道她感覺冷森的一些計謀決策很是驚人,還想著他跟在鳳孤身邊,竟是學得一般雷厲風行,卻不想,一直原來身後還有個主謀者在出主意呢!

  「想不到這麼長的時間,我竟看不出半分端倪!」晚清不由歎道,想了想又問:「可是你為何不能暗中與我相認呢?」

  這是梗在她心間的一個問題,畢竟,暗中與她相認,她也能替他保密的啊!

  「你對我有情,若是讓你知道我還活著,必是無法做到那樣憂傷的模樣,那樣極易讓人起疑,而慕容黔從未放鬆對鳳舞九天的監視,以防萬一,我只能忍著與你不相認,其實,我比你更難受!」鳳孤道,其實這個理由只是其次,可是他卻不能全部告訴她。

  他要讓她在最驚喜的時候,才將一切告訴她,當然,那一天不會太久的。

  「清兒,你就別再怪我了!」鳳孤忽然語氣一軟,軟軟的氣息呵在耳邊,溫熱的唇,輕輕地點觸在她那如珍珠般的耳垂上,軟語細磨,卻是深情無限。

  這麼長的日子以來,他每時每刻不想這樣擁著她,將她緊緊地鎖在自己的懷中,與她纏綿……

  「好了!別鬧了!」晚清最是受不住他這副撒嬌樣,又好氣又好笑,被他呵得心底也發了軟,輕輕一推,嬌聲怒道:「我該上去了,你也該趕回商城了,若不然,要讓人懷疑了,一切可不都白費了!」

  「那你可還怪我?」他卻不肯放過她,依舊緊緊擁著,擁著這個午夜夢迴思著的女子。

  「我沒有怪你,知道你平安,比一切都重要。」晚清輕輕地道,卻是知道不能再呆下去了,她不在寢室,若讓人發現了,還不將事情鬧大了。

  別真因為她,而擾了大事。

  「嗯,你放心,三個月內,我必將一切搞定,到時候,我要夜夜與你緊擁而眠,再不分開!」他道。

  晚清一聽,不只臉上一片通紅,耳根子也紅了大片,這個鳳孤,這般害羞的話,竟能夠如此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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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自那一日後,他們就在沒有相遇,因為如今慕容黔在商城覡覝覟觨,蓆蒼蓄蒐若然金不換不在商城的話,必然會引起懷疑的褘褕裬褖,殞殟毄毃畢竟慕容黔不是簡單的人,並不好對付。

    所有的事情在暗中部署著萓蒨菛萣,嫮嫢孷孵一刻也不能鬆懈,能夠知道他平安慬愻慪慛,榱榑榎榍就滿足了,萬不能因為鬆懈而失敗。

    不過值得欣慰的是,事情進展的十分順利,好到讓人不得不心中歡喜,冷森每隔一段時間會派人送來賬本,順帶著將暗中的事情以暗信方式傳達。

    因為知道他的平安,而生意上的許多事情既然有他與冷森兩人去操心她也省了許多心,心情好了,人輕鬆了,身體,也漸漸地強健了起來。

    這段時間,按時吃著大夫列的補藥,孩子長得很快,八個月大,肚子已經圓得像個大球子,每日扶著他,便成了最開心的事情了。

    孩子已經有胎動了,每日裡,都會伸出小手小腳與娘親做最貼心的相握,當握著那突起處,感受著孩子的活力,心中那一股為娘的母愛便如潮般湧著。

    有時候靠在貴妃榻上,閉著眼,總會不自覺的幻想著一幕情景:

    她坐在暖暖的冬日下扶一曲春日來,輕盈而美好,溫暖中透著親意,而他帶著孩子,滿園地玩耍,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最初最美的笑容,幸福而滿足。

    這便是她想要的。

    簡單的家,簡單的幸福。

    「小姐!你一個人坐著發什麼呆啊!笑得像偷了蜜一般!」雙兒一出來就見暖陽下的小姐一手撫著圓圓的腹,滿臉笑得開懷,不由逗笑地問。

    晚清一回頭,看了眼雙兒,是該時候了,待她生下孩兒,也是時候給雙兒指婚了,課不能讓那侍衛等得太久了,望向了遠處正在園外的那名侍衛,輕笑著道:「我在想,時候給咱們雙兒指一門婚事了!我這做小姐的已為人婦,也快要為人母了,怎能不替你著想呢!」

    說罷一臉戲謔地望向了雙兒,就見平日裡大咧咧的雙兒一臉羞紅,盡現小女兒的嬌態:「雙兒才不嫁呢!說了雙兒要侍候小姐一輩子的!才不嫁人呢!」

    「你不嫁人有人可不肯呢!」晚清說著間若有所指道。

    雙兒臉上剎那更是紅若番茄:「誰敢不肯啊!我嫁不嫁與誰有關呢!」

    「那可不一定,人家齊侍衛指不定要怨我拆了一段姻緣呢!」晚清笑道,說時間玉手一指,指著門外那嚴謹的齊侍衛。

    「小姐,你又來取笑人家了!這事與他何干,不跟你說了!」雙兒說著頭一扭。

    晚清卻是寬慰,那齊侍衛人品不錯,雙兒與他又是兩情相悅,她也算是滿足了,於是將雙兒輕輕一牽:「雙兒,你跟了我這麼多年了,你的心思我還能不解嗎?只是我明你心的,我從來只把你當姐妹看,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的妹妹到了婚嫁之齡,我如何能不理會呢?當初我以為沒機會能給你指一門好的婚事,如今有機會了,又怎能誤了你呢!再說了,你若嫁了齊侍衛,還不是照樣可以照顧我。」

    「小姐!……」雙兒一聽,兩眼淚朦朧,一把就伏在了晚清的肩上哭了起來,能夠侍候這樣的小姐,是她這輩子的福氣。

    「傻了,哭什麼,應該高興才是!」晚清輕笑著道,看著圓外正在守衛的齊侍衛瞟過來的關懷目光,了然一笑:「你要再哭著,那齊侍衛莫以為是我欺負了你!」

    「他敢這般想,我就不理他了!」雙兒一聽抹著眼淚怒怒地道。

    那較勁的摸樣把晚清也給逗笑了:「好了,看你這惡摸樣,別把人家嚇跑了!」

    暖暖的陽光,一切漸漸變得美好了起來,歎了一口氣,原來,是春要來了。

    雙兒,覓得心上人了。

    慕容黔那個惡人,再過不久,也差不多要滅亡了。

    那個曾經讓她極恨,如今讓她極愛的男子,也該回到她的身邊了。

    她的寶寶,下個月就要出世了。

    她們一家,就要團圓了。

    生下孩子,她就可以回京城去見見娘親了,聽雙兒說,娘親當初得知她落崖的消息後,暈過去了好幾次。

    心中酸楚,不知,她的白髮又增了多少呢?

    她,即將為人母,於是那念母之心,也更濃了。

    ……

    本想著生了孩子養了月之後就回京城的。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有些時候,是事不由人的。

    午時,晚清正捻一塊桂花糕於口中,就見綠琴飛跑了進來,儘管是大寒的冬日,可是她額間確實泌出薄薄的細汗來。

    而且臉色十分蒼白,似乎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究竟是什麼事情,讓她急成這個摸樣,晚清的心,沒來由地狂跳個不止,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直衝向了腦門。

    手上的桂花糕跌落了地上,仍不自知,也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冬意太濃,只是顫著唇問:「綠琴,發生什麼事了?」

    「二夫人,京城那邊傳來消息,老太奶她……老太奶她……」綠琴說著間有些泣不成聲,一雙眼,早潤了淚花,話才哽咽而出,淚已經是奪眶而飛了。

    「老太奶她怎麼了?」老太奶自從得知鳳孤的事情後,身體一直不好,她一直擔心著,就怕上了年紀加上喪孫,她要如何熬過去。

    「剛剛那邊傳來了消息,老太奶身體日漸不行,前兩日感了風寒,一直未好,只怕,過不了下個月了!」綠琴哭泣著道,眼睛也紅腫了。

    晚清楞坐在了椅上,有些失神,寒風未能入侵,偏讓這噩耗給入侵了,只覺遍體寒意,冰涼的眼淚,就那麼滴落下來,一滴、兩滴,越來越多,直浸濕了衣裙猶不自知。

    唇邊呢喃「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這樣呢?老太奶分明答應了,要見到曾孫兒出世的,她怎麼可以就這麼倒下呢?……」

    「老太奶如今心心唸唸的就是夫人腹中的曾孫兒,所以……所以……」綠琴抽泣著道「那邊說了,看夫人能否……能否趕到京城那邊,在那邊生下孩子,興許老太奶能夠見上一眼,也了了心願。」

    老人家這樣的要求,她怎可以不答應呢?

    於是抹一抹淚珠:「這是理應的事情。」

    「可是小姐您的身體?」一旁的雙兒聽罷驚道。

    「沒事的,只要馬車趕得慢點兒,一路別太趕就沒事的。」雖知道一路上也許有一定的危險,畢竟臨近了產期,可是,她卻不能讓老太奶含著未了的心願而去。

    「綠琴,你去安排吧,安排一輛比較寬的馬車,鋪厚點兒的毯,把一些必備的藥材全帶上。只要一路上不要太趕,慢著點兒走,應當沒什麼問題的,我現在的身體也比之前好了許多了~!」晚清吩咐著,雖然要去,可是她卻也要保得自己與孩子的周全。

    雙兒想說什麼,卻也不知從何勸起,因為這樣的情況,她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哎,有些時候,小姐一旦倔起來,十頭牛也拉不了。

    而且那鳳老太奶也著實可憐,一把年紀,而且她當初待小姐,真的是極好的,小姐是不可能不去的。

    綠琴領了命而後去安排了。

    晚清回到屋內,想了想,老太奶如今情形,不管怎樣,鳳孤都應該回去看看的,說不定,沖一下喜,她或許就能好起來了。

    於是喚來信使,讓他把消息傳去給冷森,她知道,冷森知道了,必會通知鳳孤的。

    而鳳孤,應該會回去的,以他對老太奶那般在心,不可能會不去見上一面的。

    只是心中不免黯然,其實當初走進鳳家,全是仗了老太奶的喜愛,她與老太奶,雖然是長幼孫媳的輩分,可是,在她未嫁入鳳家之前,與老太奶,也算是忘年之交的。

    想起那一張睿智而慈祥的面容。

    …………

    第二日,交代好了一切事務,晚清便起程了。

    天雖冷,不過這馬車卻相當地舒適,比晚清相像中要舒適得過了。連她都不得不佩服綠琴的細心周到,還有辦事的神速。

    寬大的馬車,外在看來只是覺得是比一般馬車華麗而且寬大,比不覺得那兒奇特,可是坐上去之後才發現,這馬車,可真真是為了她而專門做的。

    厚厚的車廂布,外層全部都是用了上好的防雪塵布織的,內間夾了薄薄卻極好的暖棉,內裡又稱著一層軟絲綿,風雪不侵。

    車廂內鋪了一層厚厚的軟綿,踏上去,就像是躺在了床上一般,暖和而舒適。

    而更奇特的是,馬車行走起來,一點兒也不顛簸,晚清不由驚奇,四下看了才知,原來是她細心地在車輪上都裹上了一層厚厚的麻布,而且由汗血四駒齊拉,於是根本不覺得半分顛簸,只怕在馬車中,還能穩穩地喝一口暖茶呢!

    而綠琴,更是細心地還清了一名婦產大夫隨行,每日照看她的身體。

    一切,都是那麼體貼細心,不由得想,她自己也不曾想得如此周到,這個綠琴,看來,倒是個細心地丫頭。

    只是只半日的時候,她是如何做出這樣舒適得馬車的呢?

    真讓晚清驚奇,於是問道:「綠琴,你是怎麼辦到的,只不過半日的時候,居然能夠想到,還做了出來,這樣的馬車,比坐在家中床上還要舒適呢!」

    綠琴一回頭,卻是神色有些恍惚:「因……因為在乎著夫人的身子,所以幾個人湊在一塊兒想出來的,而且讓了眾人連夜趕……趕出來的!」

    綠琴的回答有些支吾,她言語從來是乾淨利落的,何曾如此,可是晚清卻也沒曾細想,只以為是因為老太奶的關係,也沒去注意其他的。

    一路行來,一切都十分順當,天雖冷,便是躺在這暖暖的車廂內,卻依舊溫意十足,而且手中的暖爐一直燃著,溫溫燙燙的。

    只是這隨行的婦產大夫有些奇怪,她分明沒有什麼不適感,可是行至一半路程的時候,他為她把脈,卻說她氣脈有些不暢,似乎有些動了胎氣。

    於是一行人嚇個不小,正逢當時臨了一個小村鎮,於是一行人馬仔小村鎮停了下來。又是熬藥又是燉補湯,忙得人仰馬翻。

    唯有晚清一臉濛濛,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因為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她都一點兒不適的感覺也沒有。

    可是偏偏那大夫說她只是稍微胎氣不順,所以自己沒有大的感覺,等到有感覺事情就嚴重了。

    而雙兒跟綠琴更是緊張地什麼也不說,總之一句話,就是休息,待身體好些再走。

    晚清畏於他們的那一雙雙強烈要求休息的眼神下,唯有從命地在這小鎮上休息了起來,因為這天大地大,如今是她胎中的孩兒最大,而這一休息,就整整停了三天。

    再次啟程。

    卻是行走間慢了許多,慢得讓一向好脾氣的晚清都有些焦煩了,這速度簡直不行走間還要慢,她坐在馬車中,都感覺不到馬車在動,手中端一杯暖茶,茶水的波紋都似是不動半分。

    若是照此速度,只怕再過一個月也到不了京城的,她倒無所謂,可是老太奶身體卻不知道能夠撐得幾時。

    一想起,心中又開始憂心了起來,心想著,自從來到戰城,她已經有兩年多沒見到太奶了,也不知道如今老人家增了幾根白髮。

    掀開厚厚的車簾,她輕聲道:「馬車可以快點兒,照這樣走,只怕再過一個月也到不了京城的。」

    「不行!」卻見綠琴突然急急地回頭道。

    那堅持的摸樣,倒有些嚇到了晚清。

    綠琴也覺得自己語氣有些急,於是緩和了一下才解釋道:「夫人,咱們都是為了您和孩子著想,慢點兒就慢點兒吧,要不我讓侍衛先去探一下情況,看看太奶情況如何。」

    「其實我真的沒有不舒服的。」晚清還想解釋什麼,可是想想,看著他們個個一臉凝重的摸樣,於是也不再解釋了,估計怎麼解釋他們都不肯聽的,於是道:「行吧,你讓人先去看看太奶的情況,如果好的話,咱們就慢著走,如果不好,咱們就加快點兒行程。」

    …………

    一路晃悠,本來從戰城到商城只需半個月的時候,卻足足用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才到達。


    那日探子得來情報說太奶身體還算能撐著,於是速度只慢慢地加快,卻依舊十分地慢,不過幸好中途那大夫沒有再說什麼胎氣不順的話,只是每日補湯不斷地喝。

    還未進城門,似乎已經能夠感覺到那一份京城獨有的繁華氣息,帶著喧鬧的人氣,公子哥兒手持拂扇,搖擺聲威,而梨花女子手中絲絹輕輕搖著,嘴邊笑意總是綿綿中含著情意。

    大街小巷都是人山人海,那暖暖的肉香包、清香的香草糕、膩的讓人口水流的羊肉燙,每一種味道,似乎都一直存在著自己的腦海中,不曾忘記一般。

    進了城門,她迫不及待地打開車簾子,看著周圍的一切,一切如故,一點兒也沒有變,還是那麼親切,那麼熟悉。

    讓人心中暖洋洋一片。

    只是眾人看她的目光,卻有些奇怪,每個人,似乎都認識她一般,為什麼,她們都看著她,嘴角笑笑,竊竊私語間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可是隔得遠,她也聽不清楚,只是奇怪,於是問了身邊的雙兒:「為什麼那些人看來有些奇怪呢?個個都猛盯著我看,我也不是什麼大人物啊!」

    她都被街人看得有些心慌慌了。

    雙兒跟著望出去,也覺得奇怪:「這些人看起來是挺怪的,似乎小姐是什麼人一般,算了,咱不看他們了!」說著放下車簾,她也不明白這些人是怎麼回事。

    可是晚清卻還是想弄個明白,於是喚來綠琴:「綠琴,外面的人是怎麼回事,怎麼竟往我這兒看呢?」

    綠琴看了一眼,竟然沒有過多的驚奇,只道:「大概是咱們這馬車奇特,這陣容十分強大嚇到他們了吧!」

    「嗯。」想想也極有可能,於是也沒在意。

    終於,馬車在一處停了下來,晚清以為到了鳳莊,正要下車,卻見那熟悉的府門,不是鳳莊,而是她上官府第。

    有些不明白,於是望向了綠琴:「怎麼在這兒停下來呢?」

    「綠琴心想夫人也兩年多沒回家中,必也是想念家中雙老,咱們這行程順路,而且現在天色也晚了,不如夫人就在家中住上一夜,明早再回鳳舞九天。」綠琴道。

    晚清心感她的體貼細心,只是她初回,又是特意回來看老太奶的,怎好先在這邊住下呢?於是搖了搖頭:「還是先回鳳莊吧!待看望了老太奶再過來。」

    「夫人,就不必拘這些小禮節了,只是順道,而且現在天色也不早了。」綠琴說著,已經下馬去敲門了。

    晚清只得不再說什麼,而且她也著實是十分想念著娘親,那種思念,已經漫過了心口了。只是她總覺得一切很怪,尤其是綠琴。可是究竟怪在那裡,她卻又說不出來,只覺得綠琴的行為與她往常極不相似。

    而這時,娘親已經在丫鬟的攙扶下迎到了門外了,遠遠地,淚花兒已經逼出了眼眶。

    晚清一時情怯,竟然是愣在了車上,只有淚珠直落,兩眼直直地望著娘親,那一張蒼老的臉,在這兩年半里,又增添了不少皺紋,而那一頭發,也添了半邊白。

    匆匆地擦去了淚痕,撫著雙兒的手,跑向了娘親的跟前,激動地喚道:「娘親,女兒回來了!」

    而後,是長長的哭聲,再無其他。

    這番相遇,不由讓周圍的人眼眶也紅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娘親連連地道,卻是欣喜無比,而後拉著她:「外面冷,快進屋裡去,你爹爹也快回來了。」

    「嗯。」晚清輕輕地點了點頭,儘管將為人母,可是在母親面前,她卻永遠顯得還是個孩子,只望著輕輕地偎在母親的懷中。

    進了府內,晚清見著四周張燈結綵,大紅的燈籠掛了一串又一串,那紅色酸人的雙喜滿門滿窗貼得到處都是,家丁們個個忙得不可開交,卻是人人臉上笑意盈盈。

    「娘親,家中又要辦喜事了?」晚清問道,而後轉念一想,驚喜地問道:「可是湘琴要出嫁了?」

    想想,湘琴也到了適婚的年齡了。

    清母抬起頭,看了眼晚清,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又想起什麼來,而後只是含糊著道:「也不是啦,這事明日再說吧。」

    而後搪塞過去。

    「不是湘琴?那是誰呢?」晚清問道,卻是心中的疑團越來越大,總覺得有什麼事情,正在瞞著自己進行著。

    而似乎,除了自己之外,大多數人都是瞭然於胸的,尤其是進了城之後,這種感覺更是強烈。

    「哎,清兒你就別管了,明日你就知道了!」清母微低下了頭,似有什麼難言之隱一般。

    「娘親,跟清兒,還有什麼不可以說的嗎?可是爹爹……」晚清問道,語氣不由涼了幾分,因為她心中有個猜測。這上官府,除了湘琴辦喜事的可能外,就只有上官弘了!

    可是他都一把年紀了,難道還要納妾嗎?

    而且還是弄得這般隆重,看那喜氣的摸樣,讓晚清心中不由一悶。

    「清兒,你別胡想!不是你想的那樣!」清母一聽,未料晚清竟想到哪方面去了,於是趕緊解釋道。

    「那是怎麼回事?」晚清總覺得娘親似有什麼極為難的事情一般,可是為何卻不說出來呢?

    「清兒,聽娘一次,別問了,明兒你就知道了!咱娘倆也快兩年沒見面了,今晚,可要好好地跟娘說說這兩年你都是怎麼過來的。」清母只道,而後不願多說。

    見到娘親這副摸樣,晚清也不便再問,只是心中疑團卻壓得喘不過起來。只是她不知道,這整件事情中,自己其實是一個最重要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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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5-4 23:47:04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一章 慾火難平(大結局)

清晨時分,京城中以是鑼鼓喧天,一派熱鬧的氣氛。

晚清,便是在這震天的鑼鼓聲中被吵醒的,睜開眼睛,有一剎那的混亂,她分明記得,昨天晚上她與娘親兩人正聊著家常,後來娘說有些餓,於是讓人煮了蓮子羹,接著,喝完蓮子羹之後的事情,她就一片空白了。

   一驚!

  那碗蓮子羹下了迷魂藥!

   眼睛瞪的極大,只是她依舊在自己的閨房中,身上也並沒有任何束縛,轉首望去。卻見娘親已經穿戴整齊,正一臉欣喜的笑意望著她。

  「娘親!」輕輕地喚了一聲。娘親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清兒醒了啊!醒了就趕緊起身吧!這時辰也不早了,要快快洗簌換衣呢!」

   「有什麼事情嗎?這般的急?此時也不過才寅時而已。」天色也都未明,為何母親這般急地模樣,卻又不像是壞事,因為她臉上溢滿了幸福開心的笑容,從她剛剛看到她開始,就一直未合起過笑著的嘴,難道是因為外面那喧天的鑼鼓聲,是那個官家要娶親呢?」

  「你先起來洗漱一番,還有吃點兒早膳,娘親再慢慢地跟你說。」說著娘親似乎當真著急一般,可是,清晨起來,也不過是洗把臉漱口一番就成了。

  娘親居然讓人備下了洗沐用的大木捅。

  桶內水氣熱騰,梅花撒滿了表層,經熱氣一熏,正散出濃濃的香幽之氣,冷冽的梅香,暖暖的水氣,雖讓人有一洗的慾望。

  只是晚清卻是越來越不解了:「娘親,你這是幹道什麼呢?我洗個臉就好了,何須沐浴呢!」

  「小姐,你別再問了。聽著老夫人的照做就成了!讓雙兒伺候你沐浴把!」這時雙兒已經湊上前來,也是一臉咧開的笑意,扶了她坐起來並為她寬衣。

  晚清卻是越來越不解,這大清早起來沐浴這樣的陣容,除卻她當初成親的那一天之外,就再也沒有了。

  可是現今是做什麼呢?

  看來,似乎每個人都清楚情況,就她一個人還被蒙在鼓子裡一般。輕輕地拉會衣襟,將身子縮回被褥中,只問:「你們不說清楚原因,我是不會沐浴的。」

  清母一聽更是笑了:「你這孩子,素來就是倔,就知道拗不過你的,今天是你的大婚只日,新郎再過一個時辰就到了,你得趕緊沐浴更衣,裝扮好一切才趕得上吉時啊!」

  「大婚?!」晚清更是瞪大了眼睛:「這是怎麼回事?我已嫁為人婦了,而且再過不久就要臨產了,也許說不準,就這幾天日子呢!還成什麼親呢?」

  「哎!我實在是瞞不下你了,清兒啊!你邊沐浴,娘邊把一切解釋於你聽可好?這樣才不會誤了時辰。若你再不願意,就當是多洗了一回澡也成啊!」娘親勸著,卻是臉上盡現焦急之色。

  看著娘親焦急的摸樣,晚清也惟有從命,心想,就聽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把!於是寬了衣物,緩緩踏入了水桶中。

  水溫剛好,還有蒸蒸的梅氣之香,正是她之所愛。

  「娘親,可以為清兒解迷了吧!」

   「清兒啊!你知道,當初你嫁給鳳家時候,那婚嫁場面是何等寒酸,而且加之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使你受了不少委屈,還屈為人妾。」娘親說著說著,億起當時那淒楚的情況,眼淚就流了下來。

  晚清伸出手,輕輕地拉住了娘親:「娘,如今清兒一切都好,從前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

  「是啊!如今你一切都好了,都好了,我就說我的清兒又怎麼會是那麼命苦的人呢!果然是時來運早,厄運過去了。你可不知道,鳳孤為了這次的婚事,費了多大的勁呢!哎,街方四李都說這是空前的婚事啊!」娘親一抹眼淚。含者淚花的眼開懷地道。

  「鳳孤?婚事?娘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鳳孤,此時不應該是在商城對付幕容黥的嗎?

  「哎,清兒有所不知啊!半月前,鳳孤突然回來京城,還親自登門來找娘親謝罪,說當初還是他待你不好,說想要盡一切將你從前的委屈彌補回來!他對外宣稱了當年你失身的那件事情,其實是莫須有的事情,是有心人在使壞,說你當初嫁與他的時候,乃是完壁之身,說他後悔不已,不只要扶正你的正室之身。而且要為你補上一場隆重的婚禮事,於是有了這常婚事!只是娘親不明白,當初,究竟是怎麼回事?你那晚、、、那晚真的沒有嗎》?」請母細細地說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可是她的心中始終存在了一個疑團,就是那天晚上,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想不到,鳳孤竟然為她扳回了清白,雖然這優勢一個謊,嘴角不由一笑,有些生氣,可是更多的是驚喜,那天晚上的事情,他倒是能夠顛倒是非。硬是說成一氣了。

   居然,還弄了個婚禮。

  雖然不是及在乎這些禮節與稱謂,可是想起他的用心良苦,心中卻是極甜。

   當然,她更沒打算對娘親說出那晚的真相,若是告訴了娘親那晚那人竟是鳳孤,只怕娘親又是不高興了,於是只好隨了鳳孤的那個慌:「娘親,那日晚上,我也以為是遭了害,卻原來那人只是撕了我的衣物,而我只是嚇壞了,誤以為自己被他侮辱了。」

  「原來是這樣啊!哎,不管怎麼說,能沉冤得雪就是開心的事情,而且娘親也十分合意鳳孤,難為外人總說他是個暴戾無情的人,可是娘親看來不像,娘親從他的眼中,還有那含情的語句中,可以看出,他是極愛我家清兒的,這樣娘親也就放心了!」清母笑的安慰地道。

  「是啊,小姐!」雙兒道,說完輕輕一拍自己的小嘴:「哎,瞧我,這以後是要稱夫人的了!」

  「你個雙兒,居然取笑我!說把!你又是何時知道這件事的?」晚清啐了她一口,微瞪著問道。

  雙兒一臉無辜:「夫人,我也不過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的,你可不知道啊!這場婚禮做得有多大呢!自昨晚開始,從咱府門口到鳳舞九天這段路,全部都撲上了紅地毯呢!一路平鋪,就為了迎夫人您呢!而且這還不算呢!我聽那些丫頭們議論著,說是全京城的鑼鼓隊在今天早上全組成了一支。由這一路紅地毯,敲鑼打鼓不停直到迎進夫人你呢!你想想那場面多麼嚇人啊!京城裡有多少支鑼鼓隊啊!這還不算,爺還讓人在城東、城南、城西、城北各辦了百桌流水席,宴請街坊呢!想想這樣的陣勢,我雙兒只怕這輩子連聽也是首次聽到呢!」雙兒說著兩眼間發著金光,那歡暢的摸樣,彷彿已經看到那威景一般。

  晚清卻是一楞,想不到鳳孤居然半的這般隆重。這未免也太浮華了把!那皇家娶親尚且未聽說過這般隆重啊!

  他可真是百出心思啊!

  「好了,雙兒,別光顧著說,趕緊侍候清兒更衣,還要吃早膳然後化裝呢!這良辰吉時可是誤不得的。」清母也是笑得合不攏嘴,不是因為著婚事的威大,而是因為女兒能得這樣一個用心的歸宿,總算她也放心了。

  「是,夫人!」雙兒說著已經利落地為晚清穿上新衣,清母輕拍手掌,就見四個婢女一排進來。

  一人托著一個紅盤,紅盤中,一是鳳冠,一是大紅嫁衣,一是佩飾,一是嫁鞋,全都是精緻而華麗的。

  晚清匆匆地吃過早膳,婢女們便開始為她穿上大紅嫁衣,精緻的繡工,璀璨的金絲耀得眼中有些濕潤,那嫁衣紅如外面的朝霞,那般艷麗,那般醉人。

  女子一生,只盼著這一刻的出嫁。

  這份心情,她於今日,是真的體會到了。

  上一次嫁去,她只感到那種酸楚與麻木,大紅的嫁衣,只給了她血的感覺,只覺得一生的幸福,早就離自己而去。

  那時的心情,雖然離得太久了,可是卻依能激起心底的酸楚。

  不過,烏雲過後總有晴天。

  雖然,她沒有想過,能有再一次婚嫁。

  可是原來,連自己也不知道,她自己心裡,一直因為未能擁有一個真正的婚嫁,而心中遺憾著的。

  是鳳孤,把她美好的婚嫁奪走,卻也是她,將這個美好的婚嫁還給了她。

  手,輕輕地撫上那繡著合歡的花邊,心中,一種帶著若喜若恐的心情,充斥了全身,一時間,她與鳳孤之間的從相遇的第一眼開始,而是嫁為她妻,而後那一番生與死、愛與恨的掙扎。

  原來,是緣分早已經注定了。

  糾纏了兩年,卻不是越扯越遠,而是如絲線般越糾結越亂,於是,到了這一刻,死死地纏在了一起。

  那一段如夢魔般的時光,想想,極痛、極恨,當初,真是恨極了她的,何曾想過,她會真地走到了一起,身與心的結合。

  可是如今想來,也許,是上天給他們的安排,沒有經歷這麼多磨難,呀們,又如何懂得更好地去珍惜對方呢?

  嘴邊,那笑,似有若無,沒有歡喜若狂,卻其實是滿滿了身上每一處。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她以為,今生是無緣了,卻不想,還是遇上了,還是沒有遇錯。

  對著銅鏡,輕輕地描著那柳葉細眉,曾經如水的眉,她有多久,沒有用心地去描繪過了,美麗,只為心上人而描寫,原來當真是如此的。

  輕掃胭脂,雪白而容更顯嬌艷,拿過唇紙,輕輕一抿,朱唇更添紅艷,原來,她可以這樣地美麗。

  早已經超脫了外形,而是那一份晶瑩玉露般的美好心情,點水化開````

  這時,管家已經在門口嚷嚷著,一門嗓子響徹整個園子:「老夫人,那新郎倌已經到了門外了,趕緊扶新娘子出來吧!」

  「好的!好的!」娘親一聽,興奮得顧不得其他,拿起了紅蓋頭,蓋在了晚清的頭上:「清兒啊,快點兒,這良辰吉時是不能誤的!」

    說著時,聲音添了幾分哽咽,兩年未見女兒,這一見面,卻又要走要,心中有些不捨,可是更多的是開心。

    「娘`````」晚清何嘗不是,忽然間撲向娘親,哭了起來。

「好了好了!不哭了,這是喜事是好事,可別弄花了妝呢!」娘親輕輕地拉開了她。

     晚清卻也有些難為情,看著身上這件特製的大紅嫁衣,因為身懷六甲,於是還特意做了一件寬大的,看起來,卻十分奇怪搞笑。

何時曾見過,挺著個大肚子穿嫁衣的新娘,還是二嫁,她,恐怕是前無古人,所無來者了。

不由心中是哭笑不得。

     她倒有點像趕鴨子上架,那兒見過,新娘子嫁人,直到穿上嫁衣的前一刻自己才知道呢?

一手由著娘親扶著,一手由著雙兒扶著,輕輕地邁開步子,向著門外而去,眼前是醒目醉人的紅頭蓋,蓋住了一切,只餘滿眼紅氣。

    她盯著腳下,一雙紅鞋繡織著鴛鴦如意,喜氣非常。

   而門外的鳳孤,卻是早已經站在門外翹首以望,今日的他,穿得十分得體,不再是一身黑惆悵袍修身,不再是長髮隨意披散開來,而是穿了一件繡織精細的喜袍,一頭烏黑如瀑的長髮也用著鑲了玉如意的金冠盤起,看起來精神抖擻,少了平日裡那一份邪魅惑人之氣,卻依舊得俊美無鑄,一身紅袍喜氣四縱,一臉的神氣飛揚,顯得人如滴仙凡塵般高貴優雅不凡

    他站在門外已有片刻,卻是緊張無比,腳步一踏,就想進去看看晚清,卻被媒婆子攔在了門外:「新郎倌別急著,新娘子總要跟家裡人道一下別再出倆的,你可不能進去,進去就不吉利了!」

    鳳孤一聽不吉利,卻不由自主地止了步伐,從前的他是不在乎這些凡俗的禮節的,可是在這一刻,他心中卻極在乎,因為這是關乎他心愛的在乎的人的,他不想半點馬虎。

    外人看他似乎一臉鎮靜,卻不知,他的手心,早已經滲出點點汗濕了,心口也緊張地直跳,比他面對極強敵人還要緊張。

身後長長的迎親隊伍排成兩邊,形成了一條長龍,浩浩蕩蕩,樂師們手上的鑼鼓樂器不曾停止,一直吹拉彈唱著,將這喜氣喧揚到了極點。

    終於,新娘子在眾人的期待中。婀娜而出。

    雖然大腹便便,可是在鳳孤心中,卻是最美,他顫抖著手,輕輕地伸出,帶著激動與緊張,輕輕地,自岳母的手中,接過了晚清的手,紅袍下,一雙手素潔如玉,若冰若雪,讓人只握住就不願在放開。

  在這一刻,心中只有一句話,他輕輕地道出:「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雖然只有短短八個字,卻是滿滿的心意,對於一個女子而言,已經足矣,她,緊緊地,回握住了他的手,蓋頭下,美如玉的臉龐,展現絕美的笑意。

  喜娘趕緊催道:「新郎倌將新娘子抱上轎子,不可讓新娘子腳著地上,丈母娘為新娘子撐傘,以辟邪氣,時辰到!、、、送新娘子上轎!」

  鳳孤走至上官弘及清母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道:「爹、娘,我會好好地對待清兒的,你們放心地將她交給我把!」

  清母一聽,眼淚汪汪著帶這放心的笑:「嗯,好的。」

  而後鳳孤一轉身,薄唇展笑,傾國傾城,手一伸,打橫輕輕地將晚清抱起,幸福地走向了轎子。

  將晚清輕輕地放置在轎中,在她耳邊輕聲道:「清兒,今日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光了。」

  說完放下轎門,轉身上馬。

  迎親隊向著鳳舞九天緩緩地行著。

  而晚清,於迎親轎中,平和的臉上,笑意不絕,是幸福,是快樂,是因為鳳孤的那兩句簡單卻讓她滿足的話。

  。。。。。。。。。。。。。。。。

  鳳舞九天外,一行侍衛及丫環,早已經排好了迎親的陣容,男子身穿朱紅統一服飾,女子身穿統一粉紅服飾,個個都裝扮得體十分美好,排成條長龍迎在了門外,恭候著他們的當家主母。

  花轎於眾人面前向著莊內正廳而去。

  此時,鳳老太奶早已經是坐在高堂之位,一臉掩不住的歡喜,紅潤臉上,那兒有半分疾病倦意之氣。

  卻原來,當初染了風寒倒卻有其事,不過只兩日就好了,而騙晚清說病重,不過是為了導這一出歡喜的戲。

  雖說以老人家的身體來撒謊不好,可是她老人家卻使樂在其中,比起其他人還要熱衷,這一整場婚事,她可是從頭到尾,摻和在其中。對於以自己身體做謊,卻是半分不在意。

  當看著孫子孫媳婦身著紅色喜袍自遠遠地牽著手緩緩地走進來,她歡喜得坐也坐不住,嘴巴更是笑得合不攏,一個勁地要站起來,還是一旁的黃棋連連拉了她幾次。

  而當鳳孤與晚清兩人走進來的時候,她更是直盯著晚清那九月胎腹看得癡了,一個盡得只見眉毛不見眼。

  由於晚清身懷六甲,身體不能太折騰,於是許多禮節能減都減了,拜過堂,行了禮。晚清就被迎入了洞房。

  坐在暖如三春爐火輕燃的喜房中,心中更是百感交加,經歷了這麼多,換來的,總算是滿足了。

  手,輕輕地撫向了腹部,今天似乎有些不對勁,小腹總有些微的疼,想來是一早折騰太累了,欣喜中,也不在意。

  只是滿滿地笑。

一手輕輕地掀起蓋頭的一角,打量著佈置得喜氣的洞房。

那一個個大紅雙喜,讓她的心中,滿滿地足。

一雙手臂的紅燭燃得火亮堂堂。

她其實他、也只是一個俗人,只是凡人女子,也只是歡喜著這樣的幸福!

輕輕地放下,穩穩地坐於床前,等待著, 那個男子,拿著如意棒,輕輕地掀開了她的蓋頭。

雙兒跑了進來,還有紅書,兩個人笑嘻嘻地笑道:「恭喜夫人,賀喜夫人了!」

晚清輕嗔道:「就你們兩個最貧嘴了!」

「夫人,人家都是替你高興的啊!」紅書嬌俏地道。

「好了,我知道你們個個都是把我蒙在鼓裡,逗著樂!」晚清輕嗅道。

紅書卻是大喊冤枉:「夫人, 你誤會了,紅書也是半個月前整跨了慕容鯨」後現身才知道才知道了這了這整件事情的,後來爺讓大伙都不要跟夫人說,說是要給夫人一個極大的歡喜,所盡然我們才提前到京城中來準備婚事的。」

「慕容鯨在半個月前就倒了?」晚清問道,心中的刺,總算是撫去了,雖不知是怎樣一個情況,可是不用想也知道,下場一定極悲慘的,鳳孤對待敵人,從來不會心慈手軟的。

    「是啊!爺自落崖後一直暗中佈署,而且還暗中修練絕世武功,首先讓慕容鯨的那些所謂的俠義客卿起內哄,而後對慕容鯨的不信任,繼而都散了,接著又在慕容鯨開的店布下暗兵使了詐,將他的貨全部都以次貨出賣,擾了他的生意,使的他血本無歸而當慕容鯨醒悟到這一切的時候,已經為時末路,爺的武功大成,再次面獻於眾人眼前,慕容鯨再想鬥,卻已經是窮途末路,爺不但讓他名譽全無,而且還以其人之道,還制其人著身,不但廢了他的武功而且斷了他的筋脈!」紅書說的津津有味,說到筋脈的時候,似想起什麼,大拍一下大腳。

「是了,說起筋脈,夫人您不知道,原來那一日在懸崖上面,爺根本就沒有自斷四肢筋脈呀!那全是假的,是爺用的高招障眼法呢!不得不說,爺果然是爺,真是無人能料無人能敵的!」說著一臉膜拜得五體投地。

雖是隔著紅蓋頭,晚清都能想像的得到她此時的表情!不由會心一笑,雖然這一段她早已經知道,不過聽著紅書說起,卻別有一番滋味,

「那麼慕容鯨呢?」晚清又問,心想鳳孤既是將他弄成這副模樣,斷段是不會讓他死去的,有時候,折磨人的最高手段不是讓他死,而是讓他生不如死,而她想,鳳孤,最擅長的就是這個了。

  果不其然,就見紅書一聽冷哼一聲:「他啊,如今只怕生不如死了,爺斷他的四肢筋脈可不是那種讓他有復原的機會,而且在筋脈斷處撒了黑粉,讓他筋脈永世不能再接,然後,就將他扔在了街上,任他自生自滅了,只怕他此刻若然活著,也是一個最可憐的乞丐了!」

  心中沒有過多的感想,只是有些悲拗,慕容黥,全都是被他的慾望而害了,若不然,以他的才能,若正正經經為人,只怕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的。

  突然,窗外傳來幽幽的琴聲。

  純熟而高超的技巧,純遠而恰當的意境。

  彈的是一曲寒鴉戲水,寧靜而悠揚的琴聲,如淙淙泉水在山間輕躺著,時而明快如風,時而清盈如雲,時而柔軟如絲,時而婉轉幽揚。

  靜閉眼睛,似能看到那寒鴉於水中相互嬉戲遊玩,一派的自在悠然,正是她所想要的那一種平靜祥和的生活。

    是他。

    銀面。

    也只有他,能將琴聲,昇華到這樣一個境界,音與情融合,讓人只一聽,就能身臨他所要彈奏的意境中去。

    是了,這兒是京城,鳳孤將婚事鬧得這麼大,他一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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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5-4 23:47:18 |只看該作者
他來了。

    他在為自己祝福。

    雖然,他沒有出現,可是她卻能從他的琴聲中,聽到祝福。

    這時,門被人輕輕地推開了。


    紅書與雙兒輕輕地喚道:「爺。」
  
鳳孤那好聽的聲音輕輕地應道:「嗯,你們都退下吧!」

「是。」說著,就聽到輕輕的關門聲。

  而那寒鴉戲水,也在此時完了。

  一曲畢,想必,他也走了。

鳳孤的聲音輕柔而含情:「清兒,我們終於有了一個正式的洞房花燭夜了!」

說著間,拿過手上的如意稱,輕步走至床邊,小心翼翼地揭開了紅布頭,那模樣,似揭開什麼至愛珍寶一般。

  只件眼前女子頭帶鳳冠,白臂無暇的臉上薄粉敷面,更顯得紅艷美麗,唇色朱櫻一點,微微露齒一笑,那兩排雪白的貝齒稱得唇紅齒白,十分美好,清秀而揚長的柳葉眉下,一雙妙麗清眸流盼,含著情意綿綿,似秋水盈波,讓人心醉至極。

  「清兒,你今晚好美!」他歎道,一雙鳳眼,癡癡如凝在了她的面容上一般,一眨也不眨。

「可是說我以往都不美呢?」晚清紅著臉輕輕地反問,一時間,心中忐忑不安,如小鹿亂撞,真不知,都已經不是黃花閨女,腹中的孩兒也就要臨產了,可是為何這一刻,卻還是含了少女的羞卻。

  可是這樣的她,卻更讓鳳孤神醉,只見他輕輕地將她擁在了懷中:「我的清兒,不管何時都是最美的,無人能夠及得半分的。」

  說著,薄唇,輕輕一點,如蜻蜓點水般,點過降唇。而後感動地將她環於自己懷中,似怕丟了一般。

  「清兒,我好愛好愛你啊!你不知這日日夜夜裡,我是多麼地想你,多麼地思你,總想像此刻一般,將你擁在懷中,盡心呵護著!」鳳孤歎道。

  晚清卻道:「那你為何還等到此刻呢!」只是語氣中沒有埋怨,只餘甜蜜。

  「我欠你的太多了,所以,我要一樣一樣地還,而這一場正式的婚禮,是我欠你的第一件東西,也許你不在乎這些俗禮,可是我卻一定要還你的。」他感性地說道,略帶嘶啞的聲音,似能勾魂一般:「我們經歷了這麼多,終於在這一刻,能夠圓滿功成地在一起了,以後,我要用我的人我的心,去愛你,去護你,再不讓你受丁點兒的傷害的。」

  他一再地承諾著。

  感覺到那一份濃情蜜意,晚清輕輕地付在他的耳邊,細語道:「我心似君心,永世不離分。長髮為君綰,巧顏為君妝!」

  鳳孤一聽,欣喜若狂,鳳眼睜得大大地,似有些不可思議,似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因為晚清,從來不曾對自己表達過什麼情意,他以為,晚清如此清幽的人,只怕不會說任何的綿綿情意之語,卻不想,此時卻聽到了。

  他捉住了她的雙臂:「清兒,你再說一次,再說一次,我想再聽一次,確定我自己沒有聽錯把!」

  晚清含羞一笑,卻是眉頭微皺,嗔語道:「你弄疼我的手臂了!」

  「哦!我、、、我、、、我只是太激動了!」鳳孤一把鬆開了自己雙手,卻有些言語有些不倫了,一向已最伶俐最能攻克敵人的一把利嘴,於此時消失全無,只是激動而不知所語地對著晚清直盯。

   晚清何時見過如此的鳳孤,只覺得心窩也暖了,於是手輕輕地拉過他,湊在了他的耳邊,又重複了一遍,而且語氣溫柔綿長,含情切切:「我心似君心,永世不離分。長髮為君綰,巧顏為君妝!」

  鳳孤興奮地眼眶也潤了,只將晚清擁入了懷中:」清兒,今生有你,夫復何求!」

  晚清巧笑:「可別忘記了,還有咱們的孩兒呢!」說罷指了指自己隆起的腹部。

  鳳孤一聽,點了點頭,滿是為人夫為人父的興奮,輕輕地伏低了身子,將耳朵附在了晚清的腹部,輕輕地道:「聽人說,這樣,就能感覺到孩子在裡面動了!」

  晚清甜甜一笑:「是啊,六個月大,他就開始會動了,七個多月,已經能伸出小小的拳頭了。」

  這是為人母最開心的事情。

「謝謝你,清兒!」鳳孤感歎地道。

  晚清有些莫名:「謝我什麼?」

  「謝你願成為我的夫人,謝你願為我生兒育子,謝你讓我找回自己,謝你肯一直在我身邊,要謝的太多了、、、、、、」他歎道。

  晚清卻是溫溫地伏於他低下的身子上,輕輕地環住了他,一家人,形成了一個極溫暖的姿勢。

  鼻間聞著那泌人的冷冽的梅氣幽香,耳邊是她的長髮輕輕地撩撥著,他是血性男方剛的男子,懷中擁的是自己心愛女子,又如何能夠把持得住。

  一轉身,將晚清抱在了懷中,炙熱的唇,已經如蛇般的吻了上去,纏綿而忘乎一切,一開始便是如火般炙烈,只恨不得將對方燒熔於心間。

  那吻,狂烈而含情,用力地吸允著,似乎要將她的靈魂也吸進去一般,舌尖輕輕地探入檀口中,吸允著她的甜蜜,吸允著屬於她的空氣她的味道、、、

  晚清那禁得住他如此狂烈的愛吻,早已經一身熱勁,似乎無法喘氣一般,卻是身體內裡,似乎有什麼,在渴望著渴求著,可是她自己卻不明白,只能輕輕地,發出了那曖昧的低吟,細若鵝鳴,卻更是刺激起了鳳孤。

  他的手,輕輕地滑過她如凝脂般溫玉的肌膚,自頸窩處,緩緩地下滑,一手輕輕地置於她的腰間,輕輕一扯,腰間繡著百子千孫的腰帶被他輕輕地解開,一身寬大而華貴的大紅嫁衣輕輕地滑落、、、、、、

晚清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只覺得全身似有千萬個火球子再燒一般,分明是嚴寒的冬季,卻感到香汗泌出,輕輕地扭過身子,才驚覺,不知何時,身上衣物早就被鳳孤褪去了大半。

有些羞怯,而且想起腹中的胎兒,於是道:「我們不能的,腹中的胎兒、、、

  可是鳳孤卻已經是欲罷不能了,長久的相思彙集在這一刻得到了宣洩,而她濃情蜜意於懷中,要他如何停得下來,他不能停下來,只能狠狠地愛她,唇間更是用力,只掙出一口氣來:「沒事的,我輕柔點兒,你若有不適就說出來,我馬上停!」

   「可是、、、」晚清還能說著什麼,鳳孤以唇已經整個堵住了她的朱唇,不給她言語的時間:「好好的感受、、、」

「嗯、、、、、、」晚清呢喃道。


衣帶漸寬,滿室旋轉,縱不用火爐子,卻也溫熱如夏,那似火的情,點亮了這間華麗的洞房。

突然,晚清叫了一聲:「啊!、、、」

「怎麼了?」鳳孤一緊張,問道,正要解開那繡這合歡花肚兜的手停了下來,他已經很輕柔兒,都不敢碰到她的腹部,而他們都還沒有正式洞房春宵呢!

「我的肚子疼!」晚清吃力地說道。

「可能我不注意弄到了?」鳳孤緊張地道,有些責怪自己。

  「不是,我也不知道,不知道為何突然劇痛起來!這好時似乎好多了!「晚清吃力地坐了起來,卻再也不敢大意,剛剛那疼,實在是厲害。

「突然劇痛起來?」孤問道,眉宇間,變得古怪了起來。

  「是啊,一陣劇痛,不過又似過去了,好似不太疼了!」晚清道,輕輕抹去額間的細汗,被衣襟附上被衣襟附上,疼過之後,身子也帶了些冷氣。

  鳳孤輕輕地擁住了她,給她溫暖,而後手輕輕地扶著她的小腹,道:「要不要請大夫來看看?」

  「應當不必了,許是剛剛無意碰到了吧!現在都不疼了!」晚清輕笑著道。

  「哎,這個孩子,也太不體諒她爹娘了!這洞房夜,也不會忍忍!」鳳孤沒好氣的喃喃道。

  晚清卻是秀眉一瞪:「你呀,淨說些什麼話呢!」

  「我只是想著與清兒如此良辰,就被這小子阻著,心裡鬱悶!沒出世就與爹爹這般不合稱!「鳳孤冷哼著道,軟香溫玉在懷,卻不能觸碰,剛剛滿腔熱火時也不知如何褪去,只能咬著牙,暗自忍著。

  可是這樣的折磨,誰能想像有多苦啊!

  「你呀,孩子沒出世你就這麼說,他將來定是不向著你的。」晚清輕嗔道,卻是滿是幸福。

  她不甚懂男女之事,卻也曾經在書中略讀一二,據說男子慾火升騰的時候,十分難忍,看著鳳孤一臉臭樣,想必是真的,於是略帶歉意的道:「別這樣了,咱們可是有一輩子的時間呢!」

  鳳孤一聽只得深歎著將晚清擁得緊緊地,聊以慰心:「嗯,咱們睡吧,折騰一整天,你也累了,早些睡。」

  「好。」晚清道,說著就要躺下,卻是一用力,腹中又是一陣劇痛交加,而且是越來越疼,她疼得喊了出來:「好痛啊!」

  手中撫著腹部,眼淚也要留出來啦。

  鳳孤大驚,握住了晚清的手:「清兒,你怎麼樣啦?很疼嗎?」

  晚清吃力地點了點頭:「我肚子好痛。」

  「這般一陣一陣地痛,難道是、、、、、、」鳳孤欣喜若狂地整個人險些要跳了起來,他要當父親了!

  「生了?可是答覆說了產期在十天後的。」晚清接了下去,雖腹中極疼,可是心中也是狂喜不已。

   只是不敢確定,因為她也是初懷孩子,並不明白,大夫說預產期在十天後,何以會在今晚呢?

   「一定是的!一定是的!我看過醫書,女子生子,雖有預產期,可是有時候提前或者推後也說不定,想來,定是寶寶也等不及要湊上著喜慶了,哈哈哈,我要當父親了!」鳳孤狂喜地道,而後衝了出去:「我去請產婆來!清兒你忍著點!」

    產婆來後一看,原來是晚清經過今天一天欣喜的大喜之情,情緒高漲,使得羊水早破,提前幾天生產。

可是卻也是喜胎。

鳳孤站在門外,聽著晚清那一聲聲淒厲的哭聲,他的心,糾結得不得了,整個人緊張地直捉著一旁的梅花枝,直要把那粗實的梅花枝扯下來一般。

暗自咒罵著:「早知道生孩子這般疼!就不該讓清兒懷孕的!」聽著晚清那一聲比一聲更淒厲的哭聲,他的心就糾的緊緊得,只恨不得,由自己為他承受著一切。

而一旁的鳳老太奶卻是老神在在,聽到鳳孤的話,只是一笑,這小子,可真是動了真情了:「你個小子,也懂得心疼人了!女人都要經過這一糟的,不然怎麼完美呢!你不讓生,清兒自己還願意著呢!」

「這麼疼,她怎麼會願意受這般苦呢!清兒平日裡是最能忍的,一定是極痛才讓她叫得這般淒厲的!」鳳孤道,眼睛直盯著屋內,卻是什麼也看不到,一道門,隔去了一切。

「這世間女子良多,哪個不是如此過來的呢!」鳳老太奶說完不再說什麼,她心裡也焦急著想抱抱她的孫子。

鳳孤一歎,就要衝了進去,卻是被一旁的鳳老太奶攔住了:「女子生產,男子不能進去的。」

「我怎麼能讓清兒一人在裡面受苦呢!」鳳孤道,這時就見門打開來,剛剛丫環們一盆清水進去,此時卻是一盆紅水出來,他一看,再也忍不住,就要衝了進去。

就在這時,晚清突然大力地哭喊了出來,這一聲巨喊,伴隨著一道洪亮的嬰兒啼叫聲響徹了整個上空。

「生了!」

「生了!」

眾人歡呼著,鳳孤更是不顧一切地衝了進去,鳳老太奶也在丫鬟的攙扶下匆匆地衝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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