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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月生 -【失身為妾】《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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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5-4 23:34:48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八章 美色惑人

  穿過一片片白茫茫的雪景,一路飛馳,也不停歇半會。

  那模樣,哪像是踏雪尋梅,怎麼感覺,都像是在逃命一般,晚清心裡想著,臉頰冷冽的風刮得微帶著疼,不過她卻沒有吭聲。

  剛剛整個過程她回想了一番,隱隱間,似乎明白了什麼。

  一直在穿過了不知幾個山頭之後,鳳狐終於停了下來,臉上笑意如花,似是得了什麼便宜事情一般。

  晚清輕嗔:「你這哪像是帶我踏雪尋梅,怎麼感覺都是在逃命呢!」

  「本來就是在逃命!」鳳狐一笑而道。

  「哦?」果然應了心中所想,晚清一笑,難怪他怎麼感覺也覺得鳳狐不是那種會讓人賺便宜的人,果然如此。

  那一日見他應得順當,原來也不過是在騙人的啊!

  只是…只是轉而一想,他的至陰內功若不傳出,他的身體……

  臉色剎時變得雪白,擔憂地望著他。

  而鳳狐只是一笑,手,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柔荑,掌心相貼,是心靈的交匯。

  「放心,萬事我早做好了打算了!雪蓮聖女以為我練了寒冰神功,無奈之下,必是要將全身內功傳給她的女兒的,可是她卻是機關算盡太聰明,算錯了一步,我鳳狐是何等人,若也是當真誠心教我武功或許我還能將武功傳給她,只可惜,我最恨的就是別人在我身上使心計,當我是白癡般使!我就非要讓她常常一無所得的滋味!」鳳狐薄唇微微彎起,帶著邪魅帶著絲絲的奸詐,讓人不由心底也發了毛。

  晚清有點替雪蓮聖女感到悲哀,什麼人不好騙,偏偏撞上了這個雲國一號奸商,豈非是班門弄斧。

  「可是,你的身體…」雖然他逃出了雪蓮聖女的計謀,可是終究難逃得開啊!難道他真想變成女子?她心底有些難過。

  「放心,要將武功傳出,也不一定非要傳給她的女兒的,雪蓮聖女只以為只有她與她的女兒一直於陰潭中習練寒冰神功,已經是至陰之軀,卻不知道,其實你如今,也是至陰之身了!」鳳狐一笑而道。

  「什麼?我的身體,何時是至陰之軀?」晚清有些錯愕,她的身體,從來都不是至陰之軀的啊!

  「在之前也許不是,可是今天開始,你就是了,冰玉雪蓮,至冰至寒至純至陰,服下的人,血液能解百毒,而女子服下,更是能夠益壽延年,而且還能冰玉其膚,化為至陰身軀,這就是傳說中的冰玉雪蓮!也許是雪蓮聖女忽略了,也許是她根本以為我不知道這件事情,所以才會如此放心,給了我們如此輕鬆逃脫的機會。」鳳狐一笑而道。

  「只是…」鳳狐一笑而道,說完,臉色有些尷尬與幾分為難。

  不知道為何,那表情看起來,竟有幾分撒嬌的味道,讓晚清的眼珠子也瞪大了:「怎麼了?」

  「只是我以後沒有武功,只怕清兒會更是嫌棄我的…」他的聲音,帶著絲絲沙啞,聽起來,當真有幾絲憂傷的感覺。

  晚清一把捉住了他的手:「你當我上官晚清是何人,我豈是如此忘恩負義之人,你為了救我,不惜犧牲二十年的功力,我感動還來不及,又豈會嫌棄你!」

  「當真?」鳳狐望向了她,帶著強烈的氣息。

  「當真。」晚清重重地點了點頭,只是為了讓他知道,她,不是那樣的女子。

  「那清兒…以後可會保護著我不受傷害?……」鳳狐又輕輕地道。

  只是這語氣,聽起來,倒像是女子在向男子尋求保護一般,尋求一生的承諾一般,晚清望著他一臉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

  鳳狐見她沒有回答,輕輕地轉過頭,幽幽的聲音帶著沉重:「其實如我這般惡人,死了也是活該,要清兒護著我,實也是為難……」

  這一番話,入了晚清的心坎上,不知為何,酸酸地,於是輕輕地扶過他的肩頭:「我會一直保護你的,直到你不需要保護為止。」

  「真的?」不敢相信的語氣帶著飄忽,只是男子背對著女子的臉上,卻勾起了淺淺的淺淺的得逞的笑意,那樣薄,卻那樣得意而掩不住。

  「真的。」他願意為她這樣付出,而且將來她的武功也是他所傳的,保護他,本來就是很應該的。

  「謝謝你,清兒…」鳳狐猛地轉過了頭,將晚清一把抱住,緊緊地緊緊地,不留一點縫隙。

  不知為何,在他將自己抱住的時候,晚清心中,劃過一絲絲怪異的感覺,總覺得,有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可是又不知從何說起。

  只覺得鳳狐的話太奇怪了。

  他那樣強勢的一個人,又豈是那種會因為不識武功而變得軟弱的男子??

  心中疑惑雖深,可是卻被他的付出所蓋住,不及細想。

  「對了,紅書他們怎麼辦呢?我們逃了,雪蓮聖女必會為難她們的啊?」晚清問道。

  鳳狐一笑:「放心,她們等人,早在今日晨間就飛速下山了,只怕到了傍晚,已經能夠趕到山下了。雪蓮聖女一直暗中監視著我,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恰恰是她這一番監視,肯定是我心中的猜測。她以為我一直在她的監視下,卻不知道,我早已經暗中命令黃棋安排好了一切。」

  「那我們趕緊下山去吧?」晚清催著道,盡早與眾人回合,才能少一份危險,多一份安全。

  「不急,我得趕緊將內力傳給你,若不然,過了今天,只怕真要出現異變了,今天催花時我用盡了全力,早就突破了第八層。」鳳狐輕道。

  「可是在這兒?」晚清環顧了一番四周,無遮無蓋的,若是傳功到一半,雪蓮聖女的人尋來可怎麼辦呢?

  「放心,這個地方十分安全,我早就算過的了,你看…」鳳狐指向了山腳處,那兒有一個小小的洞穴,若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因為洞口被冰封住了大半,透過冰牆,才能看到裡面:「我們進去裡面,我用寒冰神功將洞口封起,外面自是看不出是洞穴,我們就可以放心地傳功了,而且我也讓黃棋她們做了手腳,讓雪蓮派的人誤以為我們已經與她們會合了,那麼她們的主力必會去追她們的。」

  「走吧!」拉過晚清的手,手輕輕一拍,拍碎了洞口的薄冰,而後拉了她一起走了進去。洞穴極深,黑暗中透著薄薄的涼氣。

  鳳狐在進去之後,雙手一揮,寒氣飛縱,只不過一眨眼間,洞口已經結了大量的冰塊,完全遮住了外面的光線,只剩一片陰暗。

  走到了最裡處,已經伸手不見五指,鳳狐的聲音帶著暗啞輕輕傳來:「晚清,傳功的時候,我們要坦誠相對,你…可願意?」

  黑暗中,女子的臉,煞時如點了火一般,熱氣直騰,聲音輕輕地小小地,如蚊子一般低嚀:「嗯。」

  「你放心,這麼暗的,什麼也看不見的。」鳳狐輕輕地安慰道。

  只是他不知道,他不說還好,這句話一說出,晚清卻是頓感更加臉紅氣躁,暗夜中眸光一轉,微瞪了他一眼。

  而她卻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皆在鳳狐的眼皮底下,一個武功高深的人,眼力自也是不凡,能在黑暗中行動自如,晚清看不見的光線,他卻能模糊睹得一二,剛剛就是怕晚清擔心,才會說了那一句話,卻不料換來她微嗔一瞪,心下有些摸灰鼻子之感。

  兩人靜坐了下來,而後開始脫去衣服,只聽得悉嗦的衣服脫掉聲音,晚清摸了摸身上那因為寒冰而生出的雞皮疙瘩,身上不停地抖了起來。

  鳳狐雖然很想制止一雙眼不往她身上望去,可是兩人緊緊相對,眼睛睜開便能看得見,還有她身上那淡淡的荷花葉香氣,不停地飄入他的鼻中,搗亂著5他的每一根神經。

  忽然,心中佩服起柳下惠來,是如何能夠坐懷而不亂呢?為何他已經凝心聚神,卻還是無法聚集自己的心神。

  當真是美色惑人心亂啊…

  暗歎了一聲。

  晚清聽到黑暗中的歎息聲,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鳳狐尷尬一笑,而後問道:「你準備好了沒有?」

  「我準備好了,要怎麼做呢?」晚清問道。

  「你只須放鬆身心,全神貫注,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能分身,眼觀鼻,鼻觀心,氣守丹田,我會為你打通任督二脈,將內力灌入你的體內,到時候你的身體可能會很疼痛,而且還有極凍之感,但是你只能忍耐,只要內功一旦傳過,就會沒事的。」鳳狐慎重地道,不過對於晚清,他是放心的,晚清的忍耐力,可是一般女子難比的。

  「我會的。」晚清微微地閉起眼睛,而後按著鳳狐所說,做到靜心凝神,無人之境…

  鳳狐見她領悟了,於是一運內力,手輕輕一拍,拍向了她的兩肩胛處,肌膚相貼,卻已經不敢再有半分遐念,凝心定神,手掌連拍她八大穴位脈向,打通了她的任督二脈,而後力氣相推,開始將內功傳輸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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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5-4 23:35:06 |只看該作者
第六十九章 黑暗亂人心

  時間慢慢地過去著,黑暗中,兩人傳送內功,內氣相融,幸好鳳狐選的這個地方確實夠隱匿,而且他設下的圈套也太精妙了。

  雪蓮派的人只以為他們是與黃棋等人一同逃跑的,於是在一批人馬全追下了天山去了,而只有少數人馬還在天山內搜羅著,不過也在傍晚的時候,全部返回派中了。

  時間一刻一刻地過去了,終於在午後時分,內功傳達完了,鳳狐虛弱地一手撐著地,另一隻手,輕輕地扶著早已經因為過多承受內力而暫時昏厥了的晚清。

  只可惜他此時也是週身無力,連拾起衣服為她穿上的力氣也沒有,唯有輕輕地摟著她,帶著曖昧,靜靜地等著她醒過來。

  靠在牆壁上,沒有了內功的支撐,只不過一會兒,全身已經開始止不住地顫抖了起來,牆上結了薄薄的冰,肌膚貼在上面,猶如針刺一般,久了,就開始麻了僵兒,而後是劇烈的寒意從四面八方滲入體內。

  這時,昏迷中的晚清幽幽轉醒,睜了睜眼,朦朧間望了四周,短暫地失神片刻,而後回憶起了昏迷前傳功的事情。

  一抬頭,就看到將自己抱在懷中的鳳狐,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如晶,那麼兩簇小小的火苗,讓她嚇了一跳。

  『噌』地一下子退開了一尺之外,而後又覺得自己反應太過激烈了,一時臉頰紅熱,這才想起自己是身無一物,趕緊拉過一旁的衣物,黑暗中,胡亂地穿著一通,也不知是否真因為太暗,還是自己太過緊張,居然左右穿不正當,兩袖子半響找不到。

  越是急越是尷尬,越是拉扯不到衣袖,忽然一用力,只覺得熊熊內力直穿過血脈,直達手掌。

  於是,衣物應聲而裂。

  看著眼前一切,自己竟是有些哭笑不得,抬眼望了望鳳狐,又望了望衣服……

  她雖然擁有了他的內力,可惜她先前武功並不高,此時沒經訓導,根本無法自由地發揮,所以,她剛剛無意間用力去扯開衣服,卻未想到彈及內力,內功一應而發,於是衣服才會應聲而破。

  鳳狐靜靜地看著她,這個時候,身上的力氣總算是回來了,看著她一臉緊張尷尬的模樣,又是氣又是好笑。

  能看的地方他早就看透了,她這般緊張遮掩,已經為時太遲了吧?

  而且平日裡如此淡定的女子,遇到這樣的事情,居然會無措至此,讓他心中更升起憐愛,溫柔的眼眸,在黑暗中,凝視著她……

  黑暗中,她的臉看得並不真切,可是,他縱然閉上眼,此時也能感覺到她的美麗,那帶著清澈泉水的眼眸中,珠子如小鹿斑緊張,小巧的唇角,一定是微微地輕抿,帶著幾分微惱…一定是極誘惑人的,那朱唇半點紅,嬌艷似水的模樣。

  身上,騰起了不尋常的熱氣……

  手,輕輕地伸向了她……

  唇,帶著幾分期待…帶著幾分害怕…帶著幾分慌張…輕輕地…輕輕地靠向了她……

  晚清望著那越來越靠近的俊顏,心中,似乎有些明白什麼,可是慌亂的心,不停跳動著,止也止不住,思緒,也開始一片空白了……

  是因為洞內太黑,還是因為什麼?她,竟然,忘記應該拒絕眼前的男子的…

  見她沒有推開他,鳳狐心中喜悅猶如含了蜜般…溫熱中透著薄薄涼意的唇,試探地吻住了她的香檀,輕輕地輾轉地…

  晚清有些慌亂有些無助,手,只是用力地拉著手中的衣物,卻沒有,推開眼前的人,只是任著他,在她的唇上恣意而為。

  鳳狐見晚清沒有抗拒的舉動,於是漸漸地,加深了這個吻,如蛇般靈活的舌,是他一生尋覓的最終地點…

  一隻手,輕輕地環過她的肩膀,扣住了她的後腦,加深著這個吻,心中的火,如被點燃一般,無法克制。

  他的吻,越來越狂烈,越來越激盪,帶著他一貫的霸道與傲氣,如狂風般,似要吞食著眼前的嬌顏。

  晚清怎堪他如此的挑逗,早已經癱軟在他的懷中,嬌氣輕喘,帶著無助,如薄舟行於浪中,只能捉著他的手臂,讓自己不至於完全溺斃…

  身體,不停地顫慄起來…

  嬌吟聲,輕輕地傳出…

  忽然,這一聲嬌喘,嚇了自己一跳,眼睛睜開,似乎出現了短暫的清醒,明白自己在幹什麼,也知道,自己正確的做法,應該是推開他的…

  於是手,輕輕地掙扎著…

  可是,此時的鳳狐,慾火已經被點燃,又如何能夠停得下來,右手,用力地按住了晚清的後腦處,左手,輕輕地貼向了她的背,唇間的吻,更是瘋狂更是狂野…

  漸漸地,晚清也軟化在了他的一片熱情中…

  溫熱的唇,吻遍了香玉檀口每個角落,又緩緩地移向了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額間,而後輕輕地啃咬著她的耳珠子,那圓滑之感,讓晚清,起了一種顫慄,身體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

  他的唇,卻似有魔力一般,由著耳珠子處,緩緩地,吻向了女子敏感的頸窩處,她微微聳起的美人鎖骨,均勻而纖細,讓他沉醉無比…

  洞外,飛雪翩翩…

  洞內,激情無限…

  這是他與她之間,真正的第一次……

  真正的第一次,身與心的相交……

  ………………

  再次醒來,已經是夜晚時分了,晚清輕輕地移了移身體,卻是全身燥熱了起來,想不到,他與她之間,居然真的發生了…

  拿起衣物,緩緩地穿了起來,心,卻無法平靜。

  鳳狐輕輕地拉住了她穿衣的手:「清兒…」

  「怎…怎麼了?」儘管是黑暗中,根本就看不清彼此的眸眼,可是晚清,卻還是不敢,直接面對著他,彷彿,自己就是那麼赤裸裸一般。

  「我想,我這輩子,都逃不開你織的這一張網了…」帶著磁性的聲音,溫柔地吐出,一雙鳳眼,在黑夜中,閃著光芒,如夜間的狼般,直盯著眼前的女子。

  良久,她卻沒有出聲,忽然,有些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終於,輕輕地回道:「是嗎?」聲音,淡淡地,涼涼地,彷彿不帶絲絲的情感一般,那麼乾淨,讓鳳狐有些懷疑,剛剛與他激情歡愛的女子,不是眼前的這個女子了。

  分明,她剛剛還帶著積分羞赧與嬌柔,可是怎麼一眨眼間,又回復了平日裡那淡定的模樣,雖然她淡淡如風的模樣他喜歡,可是他更喜歡,她不勝嬌柔的模樣。

  摸摸鼻子,有些無趣,如此深情的話,居然換她一句如此淡漠的話,還真是碰了灰了,好,他就再加深一點兒,看她如此故作鎮定:「是真的,這輩子,沒有你,我怕是不下去了。」

  「這兒這麼危險,我們還是要趁是天色昏暗趕緊下山,畢竟這兒無遮無蓋,極容易被發現,這洞中又無食物,躲得一時,也躲不過幾日,還是盡早下山安全。」她這兒深情地表達著自己的情意。晚清卻已經穿戴好身上的衣物,幸好剛剛扯壞的是內衣,所以穿上,還不怎麼樣,她仔細地望著洞外的跡象,根本就沒怎麼注意著鳳狐的話,只是緊張地道。

  鳳狐一聽,臉黯了大半,想不到,他如此深情的話,她卻是聽若未聞,只管著逃。一扭身,他沉悶地穿戴好衣服,卻是一聲不吭。

  過了會兒,晚清終於發現了鳳狐有些不對勁,於是回頭問道:「你怎麼了?」

  他卻是一怒,忽然將她湊近的頭狠狠地一攬而過,火熱的唇,帶著懲罰的性質,狠狠地吻住了她的玫瑰花唇。

  唇間啃咬不放,吻得晚清險些喘不過氣來,以為自己快要昏厥過去了,這才用力地推開了他,素手,撫上自己被他吻得有些火辣紅腫的唇,臉上薄怒:「鳳狐,你當我是什麼!」

  「你就是我的女人!」鳳狐也氣憤不已,恨恨地就喝了過去。

  晚清眸中閃過一絲難色,『女人』二字,讓她想起了她只是他的妾,想起了曾經的事情,怒容一轉,冷如冰的聲音輕飄飄地傳過:「今天下午的事情,不代表什麼,只不過是一男一女,乾柴烈火,並不是什麼大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我,也不是你的女人。」

  她的話,狠狠地刺傷了他的心。

  他以為,她已經接受他了,可是沒想到,她居然還是沒有真正地接受他,那麼她下午為何…為何要與他…難道,真的只是一場情慾嗎?

  受傷的眼,微微地閉起,再次睜開,已經淡去了許多情緒:「上官晚清,你真狠!」

  她沒有開口。

  她真的狠心嗎?

  或許吧!

  她必須保護好她自己,所以,她必須狠得下心來。

  心中,微微地酸楚…如長流,漫過了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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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5-4 23:35:26 |只看該作者
第70章 小小心機

    雪山的夜嫠嫣嫗嫕,榱榑榎榍帶著一種深深的寧靜、冷冽。

    而一前一後行走的兩人,身邊籠罩的氣氛漎漕漒潳,靾靻鞂鞁更是冷冽如冰,彷彿隔著一層不化的冰一般覡覝覟觨,踂踊踇踀形成了一股不尋常的氣流。

    鳳孤一臉傲然憤氣,只是走在前方銛銘鉸銓,膏膋膃腿也不回頭看一眼晚清,而晚清厭嘏嘎嗿,漃滲漳滹只是緩緩地走在後面,什麼話也沒有說,看著鳳孤一臉受傷憤怒的模樣,她也覺得,自己剛剛的話,似乎說得太重了。

    可是,不這麼說,又能怎樣說呢?

    兩個人的相處,需要 的東西,太多了,而他們,還沒有擁有這一切……

    而鳳孤,是越來越憤怒了,卻是無處可渲洩,只能瞪著一雙鳳眼,直望著前方,一路不停歇,一個只剩下兩成功力的人,偏偏行走得這般快,而且還不停歇一會,卻絲毫不感到一絲絲的累意。

    倒也是奇事。

    誰能知道,他只不過是因為心裡賭的一口氣,無處可洩呢!

    …………

    木哈耳日日於天山腳下等著,終於,在看到那黑墨長衫的男子時,紅撲撲的臉上露出了喜悅的笑容。

    撇開腿子,直奔向了鳳孤,口中那甜甜的聲音喊著:「鳳大哥,你們回來了!」

    鳳孤看到木哈耳,薄薄一笑,應道:「嗯。」

    差點兒答應了她,下山的時候要 來見她的,幸好是在這兒遇上了,若不然,他可能會直接回雲國了。

    對於不關心的人,他向來做不到用心。

    可是偏偏,他用心的人,卻偏偏對他不上心,眼睛移向了身後的女子,女子一身雪藍長襖,卻依舊顯得清麗怡人,白皙而乾淨的臉上,永遠那麼淡定而沉默,為什麼,她就不能為他而瘋狂一次呢?

    這樣冷靜淡定,真的好嗎?

    「鳳大哥!」木哈耳看著鳳孤轉眼盯著上官晚清,心中不悅,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一把拉過鳳孤的手,急道:「鳳大哥,你們趕緊上我家裡躲躲吧!最近雪蓮派的人都在找你呢,莫在這兒讓她們給看到了!」

    說著間已經是拉著鳳孤向著內屋而去。

    晚清跟在後面,心中,居然有些不是滋味。

    一種從未有過的滋味,在心中發酵著,只覺得,看著木哈耳拉著鳳孤的手,十分不開心,心中竟有種衝動,想要去拉開那一隻礙眼的手。

    可恨的是鳳孤竟是任由她拉著,也不撒開。

    可是她,又為何要介意這些呢?

    惱怒的心裡讓她只能冷著顏,跟在他們後面,卻不能做任何的事情來。

    又一次,他們回到了上次來的那間小木屋內,只是這一次,坐在木屋內唯一一張床上的人,不再是她,而是鳳孤。

    看木哈耳,一把將他按坐在床上,而後體貼地道:「鳳大哥,你一定餓了吧?雪上上沒什麼好吃的,看你都瘦了,我去給你弄點兒吃的來。」

    說著已經一蹦一蹦地跑了出去,而從頭到尾,她卻只是像一個透明人一般,立於一旁。

    看著木哈耳的模樣,心中有些暗歎,鳳孤的魅力,還真不是普通的大呢!她也沒見鳳孤對木哈耳如何一副情意,倒是小姑娘,已經神迷顛倒了。

    只是不喜歡就應該拒絕,可是鳳孤這幅模樣,遲早是要害了人家小姑娘的啊!

    「你喜歡她?」不知為何 ,這句話,突然就從口中說了出來,一出口,自己也給嚇壞了,這是怎麼了,怎麼問出這樣的話來,可是話已經出口,要收回,似乎已經太難了。

    鳳孤狹長的鳳眼望了她一眼,意味深長的模樣,薄唇輕輕勾起,分明聽出她語氣中帶著淡淡的酸味兒。

    心中狂喜,可是臉上卻是紋絲不動的模樣。

    只是一雙眼睛,如有所思地深深地望著她,卻不開口。

    晚清一時騎虎難下,於是接著解釋道:「我只是想說,若是不喜歡,就別招惹人家小姑娘,傷害人家。」

    這話,似乎有些越描越黑之感,她似乎沒有什麼理由去過問他的事情的,尷尬之色漸漸升起。

    誰知鳳孤卻是薄唇一笑,居然也不為難她,只輕輕地道:「我知道了,今晚在這兒住上一晚,明日我們就趕路。」

    「嗯。」晚清微微低下了頭,卻是心裡頭暖暖的,只因為他的這一句話。

    如此莫名其妙的感覺,讓她有些錯愕,卻並不反感。

    這時,木哈耳正好端著一碗熱湯正要走進來,才到門外,這句話就直直地飄進了她的耳中,臉色變了又變。

    鳳孤,是她長這麼大以來,第一個愛上的男子,她不懂得其他。她只知道阿爹說的,喜歡,就要努力爭取,所以,她不能讓鳳孤離去,因為這一走,只怕就是永遠沒有機會了。

    可是,應該怎麼辦呢?

    掂量再三,終於,狠下心來,在胸口處,陶出了一個像是野獸的牙一般的東西,而後從裡面輕輕地,撥開來,到出了星點兒的粉末,而後,倒進了湯裡面。

    臉上的神色,稍作平靜,而後緩緩地走了進去,一笑,直接拿給了鳳孤:「鳳大哥,這是獸肉湯,味道有些腥,不過卻能暖身子,你趕緊喝下去吧!」

    「讓晚清喝吧!她身子單薄。 」鳳孤轉眼看著晚清一眼,一笑,而後道。

    木哈耳一聽,臉色微微一變,知道:「我這個是做給你喝的啊!」

    「不必了,我喝不慣腥味的東西,等會讓木姑娘陪我去廚房,我煮點兒清淡的東西來喝。」晚清與她同時說起。

    鳳孤聽了晚清的話,知她確實不愛喝這種腥味太重的湯,於是接過了木哈耳手中的湯,輕輕吹了下,喝了一口,味道,有些古怪,一抬眼皺眉:「這味道?」

    「這是山上打下來的獵物,也不知道是什麼肉,我在廚房裡看到一塊肉,於是煮了湯水來,是否太腥了?」木哈耳一笑,心中直打著雷兒,卻是強撐著笑,所幸她天生圓著臉兒,平日裡對鳳孤又帶幾分羞然。

    「不會。」鳳孤竟是看不出什麼來,而且心想她對自己的心意,不會做什麼手腳的,而且這味道雖怪,卻又不像是毒藥的味道,於是一時不察就那麼喝了下去。

    見鳳孤喝到一半,突然感到,木哈耳看著他喝湯的眼神十分不對勁,那一種強烈的意圖感,讓他心中一時鼓起警戒,只恨自己一時大意,竟然將湯已經喝了大半。

    木哈耳盯著他喝湯的模樣,就像是,怕他沒有喝下去一般。

    眼中一黯,卻沒有吭聲,只將碗推了開:「這味兒實在太怪了,喝不下去了。」

    「鳳大哥,喝不下就算了,我等會另給你煮一碗清淡的。」木哈耳見鳳孤喝下,眉眼帶笑,似乎很是高興,而後又轉首對著晚清道:「我也為你煮碗清淡的,你們等著。」

    可是那模 樣,又不像是一副害人的模樣,讓人難解。

    一旁的晚清,從鳳孤的神色中,似乎也看出了些許什麼不正常的情況來,可是究竟怎麼回事,看木哈耳,不像是那種極惡的人啊,而且她對鳳孤的情意,也不像是裝的,一個女子,若對一個男子有情,是決計不會害他的。

    要除,也是除掉自己才是。

    而她剛剛那碗湯,卻是執意要給鳳孤喝的,令人費解。

    待到木哈耳走遠,晚清才小聲地問:「湯裡有問題?」

    鳳孤點了點頭。

    「你沒事吧!」晚清緊張地走向了鳳孤:「我帶你趕緊離開。」

    「不行。」鳳孤輕輕地撫住了晚清的手,道:「現在不是時候,究竟是什麼問題,我還不清楚,因為不像是毒,一般是毒,我都能聞出來,更何況是喝到口中,可是剛剛我卻喝不出事什麼毒來。至少要弄明白是什麼問題。」

    「嗯。」晚清點頭,只是面露擔憂:「希望她不會是歹毒之人。,你若感到哪裡不舒服,一定要及時說出來哦!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雖然,這一句話由一個女子對自己說出來,覺得自己十分沒有霸氣,可是鳳孤,還是覺得很窩心。

    至少,證明晚清時關心他的。

    偶爾,受她的關心保 護,似乎也是不錯的。

    不過,他可不希望這輩子就這樣依附著她的,他要做的,是保護自己的女人,所以,武功,一定要趕緊想法重練。

    不過,不符合他個性的話, 卻幽幽而出,既然此時沒有武功,那麼適當的柔軟啊,也能激起她的關心的:「若我有事,你就一個人趕緊走吧!你雖然得到我的內功,但是武功招式上畢竟還欠缺修煉,不過逃跑,你一個人還是可以應付得來的。」

    「我上官晚清怎麼會是這種人,莫說是普通的人,更何況是你……你……」你什麼,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你後面意味著什麼呢?

    鳳孤一雙鳳眼,熱切地望著她,可惜晚清還是沒有說出口。

    淡淡的容顏,只露出一抹可疑的嫣紅。

    「謝謝你,晚清……」鳳孤輕輕地道,手,借熱拉住了晚清的手,而柔弱的語氣中,微低的鳳眼眸中,卻是一抹狡詐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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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5-4 23:35:46 |只看該作者
第71章 居然如此

    夜入黃昏,一切,都如是正常。

    鳳孤,也沒有感到身體有何異常,於是終於是稍微放下了心來。只是尚且不敢太過大意,畢竟木哈耳的表情太過於奇怪了。

    以鳳孤多年的經驗,不可能沒有問題。只是 問題究竟出現在那兒呢?若是中毒,他的確是,感覺不到任何不適,剛剛也以針驗血,也驗不出問題來。

    「鳳大哥!」這時,木哈耳衝了進來,嘴邊甜笑如花。

    鳳孤一笑,卻只有一旁的晚清注意到,那笑意雖好,卻是達不到眼中。

    「怎麼了,木哈耳?」

    「鳳大哥,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木哈耳說著說著耳根子開始紅了起來,頭微微低垂了下來,扭捏了半天,卻是一句話怎麼也說不完整。

    那模樣,竟與平日大不相同,倒是帶著大姑娘的嬌羞。

    怎麼看,也不像是那種會下毒的女子!

    鳳孤與晚清兩人同時心中浮出這樣一句話來。

    「怎麼了?木哈耳,你從來不適這樣扭捏的女子啊?」鳳孤輕輕地道,眼睛卻鼓勵著她說下去。

    木哈耳望向了他,臉上露出喜悅,歡喜地道:「鳳大哥,我想請你出去走走?」

    帶著期盼的大眼睛直望向了鳳孤。

    此言一出,晚清與鳳孤都是大吃一驚,想不到,她要說的,竟是這個。

    晚清猜測著,鳳孤,究竟會不會同她一起去呢?

    黃昏賞霞,想必,稱著雪景的 晚霞下散步,必是極美妙的事情吧?不知為何,想到那紅霞下的一雙影子,心中泛了絲絲酸味。

    見鳳孤望向了她,那雙銳利的眼睛,讓她似乎有種赤裸裸的心思全暴露在他的面前一般,於是那帶著介意的臉色一變,便是淡漠與不在乎。

    鳳孤的眼中,流露出失望之色,於是點了點頭:「好吧,我陪你出去走走,來雪山這些日子,倒真是沒有一刻能夠真正賞一番雪山景致。」

    說著站了起來,首當其衝走了出去。

    而他身後的木哈耳,臉上露出了不一樣的笑容。

    天山的黃昏,確實是極美,那紅艷的霞光,映在白染染一片的雪山上,顯得十分壯麗卻帶著一種秀雅飛揚之氣。

    只是景致雖美,他的心思,卻只是放了一分在景致上,木哈耳約他出來,絕不是單純的只是為了與他散步這麼簡單。

    也許她對他是有情意在當中的。

    可是正是這份情意,讓 他更是擔心,女子的情,可以是最甜蜜的,也可以是最毒辣的。他從來知道這個道理。

    鳳眼輕輕瞄向身邊的木哈耳,雖然她看起來十分單純可愛的模樣,可是越是單純的人,有時候做起事情,更是讓人無法預料。

    她不開口,他也不先說話。

    終於,木哈耳還是先開口了:「鳳大哥,跟我一起出來,你一定很不開心吧?」

    「沒有的事,你想的多了。」鳳孤道。卻是直直向著前奏,也不轉頭看她,讓木哈耳,也猜不出他的心思。

    鳳孤,從來是一個能夠深深地隱匿自己心思的人。

    「鳳大哥,如果……如果……讓你一輩子留在雪村,你會不會覺得十分不開心?」木哈耳小心翼翼地道。

    而鳳孤,聽了她的話,卻是直截了當地點頭:「會。」

    木哈耳聽罷他的話,那紅撲撲的臉蛋兒煞白了一片,圓圓的臉蛋上露出掙扎之色,卻是垂下直望著腳跟。

    鳳孤一轉身,輕輕地對 她道:「有些時候,勉強是得不到幸福的,你是個好女孩,應該明白這個道理的,雪村很美,你也很可愛,可是我有自己的路要走的,懂嗎?」難得,他沒有對她狠下心來,而是耐心地勸道。

    此時的他,早沒有當初那麼強烈的戾氣,不會,動補動就去傷害一個人。他的心,早被愛所填滿,腦海中,浮起了那個清麗的女子。

    聽到鳳孤的模樣,木哈耳臉緩緩地抬了起來,帶著幾分後悔之色,輕輕地張開口,想要說什麼,卻發現,鳳孤已經整個人直直地,就那麼倒了下去。

    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很難去改變了,木哈耳卻是害怕地大哭了起來:「鳳大哥……」

    …………

    坐在木屋中的晚清,心中忽然感到十分不安,眼皮不停地跳著,似乎有什麼事情發生一般。

    難道是鳳孤有事?

    再也坐不下去,果斷地站了起來,不再猶豫,直接推開門就要出去找他。

    卻發現,他與木哈耳兩人, 相依著走向了她來。

    那模樣,眉目含情,春意似水,可是怎麼看,怎麼也不像是平日裡的鳳孤,因為那含情的眼中,少了邪氣,少了霸氣,顯得十分空洞的感覺。

    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卻是沒有表露出來,只是一笑,淡淡地,掩去眼中的防備:「你們回來了啊?」

    「是啊,上官姑娘。」木哈耳一點頭,而後溫柔地躲進了鳳孤的懷中,嬌羞無比,而一旁的鳳孤,也是親熱地將她擁在了懷中。

    一抬頭,看了看她,似想起什麼,又似乎忘記了什麼,那一又閃著亮澤的美麗鳳眼,深深地望了晚清一眼,只道:「我們回來了。」

    而後擁著木哈耳一同走了進屋。

    晚清跟在他們後面,一路進了 屋內,卻已經感到了不對勁了,鳳孤,似乎像是中了邪一般,整個人都變了樣了。

    屋內的氣氛一時變得十分尷尬了起來,對於晚清而言,應當是如此的,她靜靜地站在一旁,只見鳳孤一進屋就倒了杯水遞給木哈耳,一臉溫柔:「喝口水熱熱身子吧!看你,都凍得臉蛋兒紅紅的了!」

    說著間修長的食指輕輕地撫過了木哈耳的臉蛋兒,動作十分親暱,而木哈耳,那嬌羞的臉蛋兒更是紅了,只是一轉眼間望向晚清的眼神,有些古怪。

    雖然只道情況不對勁,可是此時根本分佈清楚究竟是何樣的一種情況,輕舉妄動卻是不妥。

    晚清沉思片刻,只輕輕在一旁坐了下來,似無事一般,拿起桌上的茶壺,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起來。

    水是剛剛燒開的,帶著冉冉的熱氣,在冰冷的夜色中,緩緩地上升著,這種冷寒的天氣,一杯溫水,就是一份暖意。

    輕輕地喝了一口,雖然是在喝水,可是,心思卻全放在眼前的兩個人身上,鳳孤,自始至終,卻沒有回頭看過她一眼,只是細心地為木哈耳掃去衣服上的雪花,還有理著發間的凌亂,那模樣,親暱無間,看起來,儼然一對小夫妻。

    「外面的雪景好看嗎?」薄唇檀口,輕輕地吐出話來,帶著溫軟,帶著不經意,目光卻是望向了鳳孤。

    「還不錯,雪山景致,染上艷麗紅霞,是難得一見的美景。」鳳孤點頭應道,而後忽然冒出了一句讓晚清嚇一跳的話:「姑娘有空應當出去看看的。」

    姑娘?

    這是什麼稱呼,他的模樣,似乎忘記了她是誰了。

    望向了木哈耳,卻見木哈耳眼光一閃,卻不敢睜眼看她。

    「鳳孤!」她於是轉頭,直 接喚了鳳孤的名字。

    聽到她的叫喚,他轉過了頭,再次望向了她,卻是帶著不解:「姑娘有事?」

    「你不認識我是誰?」晚清問道。

    「我應該認識姑娘嗎?」鳳孤薄唇輕輕一抿,含了幾絲的笑,反問道。

    「你確實應該認識我。」晚清一點頭,清麗的眼眸,直直地望向了鳳孤,似要望進他的靈魂一般。

    她曾經在銀面那兒的書中,看過一些書,裡面記載著,一些少數民族的地方,擅用一些奇怪的巫術蠱術,能夠迷亂人的心智,讓人受其控制。

    而當中,有一種蠱,與眼前的情形十分相似。

    情蠱,中其蠱的人,會愛上下蠱之人,而且,記憶不會有大的變化,唯一有變化的,就是當他心中有所愛的人時,關於他所愛的人的那一整段記憶,就全部消失不見了。

    「可惜我是真的不認識姑娘。」鳳孤一笑而道,雖然他感覺眼前的女子十分熟悉,可是,他卻是不曾有任何印象。

    「木姑娘,這是如何一回事呢?」直接轉問向木哈耳。

    而木哈耳一愣,臉上露出了掙扎之色,看得出來,她似乎有著猶豫,於是晚清緩了緩語氣,真切地勸道:「木姑娘,有些事情,強求不會有好的結果的。」

    木哈耳望了望她,而後又望向了一旁溫柔的鳳孤,卻還是眼睛一轉,直接地道:「上官姑娘,我不清楚你在說什麼。」

    眸中一黯,晚清有些失望,終究,木哈耳還是逃不過一個情字,只是,用這種方法留住的愛情,真的有用嗎?

    「對了,上官姑娘,你的住處我安 排在隔壁的屋子裡,你晚上可以在那兒休息。」木哈耳輕輕地道,眼睛,卻不敢抬起來望向晚清。

    晚清,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卻是無可奈何,她深知這種情蠱的作用,更知道,這種情蠱的解法,唯有兩種,一種是中蠱者自己能夠醒過來,另一種,就是下蠱者能解蠱。

    而以目前看來,這兩種方法,也只有第一種尚且有可能了,因為木哈耳如今感覺到了鳳孤的溫柔,只怕更是不肯放手的。

    深深地望了鳳孤一眼,帶著意味深長,而後緩緩地走出木屋,她如今,需要冷靜地思考一下,如何,才能夠,讓鳳孤憶起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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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雪夜  

    有些煩躁,她從未遇上過這樣的事情。對於這種情蠱術,也是一知半解匰厬厭嘏,彆彯彰徹若非之前在銀面那兒曾經看過,或許還不知道是這樣一回事。

    這種摡摶摠摧,漸漂漰漲是比毒還要難解啊!

    看來,唯有找機會跟鳳孤談談嫢孷孵寞,餃餌餉餅看看這情蠱到底讓他失去多少記憶。

    必是要先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望著天際鞅鞄靽靾,粺粹精粼夜,來得很快,此時,已經是深秋了,只可惜這雪山之地,竟是沒有春秋之分,若在城中,只怕此時能看到滿天落葉飄黃,那種蕭索的景致,也是極美的。

    透過門縫,就見木哈耳走了出去,想也沒想,輕輕一躍,跟在了她的後面,隨著她一起向前走著。

    她去的地方,晚清知道,是這個雪村的村長,也就是木哈耳的父親的屋子,她們最初來的時候,曾經來過一次。

    就見木哈耳在門口站了良久,似乎想著什麼,最終似下定決心一般,一把推開了門。

    晚清不敢直接跟進去,於是一躍,跳上了房頂,幸好夜深,倒是掩去了她的身影,若不然,以她的輕功,極易被人發現。

    輕輕地趴在屋頂上,聽著裡面的對話:

    「阿爹、、」

    「回來了。」

    「是的。」

    「吃飯吧。」

    「嗯。……阿爹…我有事想同你說。」

    「什麼事情?」

    「阿爹曾經說過,女兒可以自己選擇喜歡的男子。」

    「嗯,你找到了?」

    「是的。」

    「那個鳳孤?」

    「阿爹如何知道?」對話中,終於有了起伏,剛剛一直平緩四平八穩,讓晚清都懷疑,這兩人,都是這麼平靜的嗎?

    「你的心思,阿爹又如何會不知道呢!只不過,那個鳳孤,只怕不是個簡單的人物,而且他身邊的那個女子,似乎他很喜歡。」

    老者輕緩地說著,忽然間,聲音起了伏動:「你…你把狼牙用了?」

    「是的,阿爹。」

    「看來你是真的動心了,起來吧!既是如此,那就趕緊成親,免得夜長夢多,一切只待生米煮成熟飯,一切都好說。」

    「阿爹不氣哈耳?」

    「若是氣,當初就不會把狼牙給你了,只是沒想到,你終究還真是用上了。」

    「謝謝阿爹。」

     ……

    聽著他們父女間的話,晚清只覺得冷汗淋淋,想不到,這個雪村的村長,看起來還正直善良,心裡,比女兒還黑,居然有父親,支持女兒做這樣的事情。

    心中更是煩透了幾分。

    如今的方法,只能馬上帶鳳孤回國,之後再想法子解他身上的情蠱,若不然的話,事情會變得十分棘手。

    而且,相信,他們,也不會讓她留在這兒的。

    飛速趕回屋內,直接一把,就推開了鳳孤的門,就見他正坐在內裡,正準備脫衣就寢,見到她進來,臉色變的陰霾,冷冷地道:「姑娘,你這是何行為?」

    「能出去談幾句嗎?」晚清聲音帶著清冷,透著夜色,如冰一般。

    鳳孤望了過去,本想說不的,可是不知為何,看著那個背著月光走入的女子,清冷的面容,皎潔如月的臉龐,清秀中帶著一種熟悉與眷戀的感覺,他的心中,居然蠢動了起來,口中,更是不聽使喚地道:「好。」

    真是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

    「那就走。」說完直直地轉過頭,首當先前走去。

    鳳孤合起衣物,而後跟在她的後面走著,一路直走,卻不停下來。

    背後,離雪村越來越遠,晚清只盼著,他不要開口問什麼,只管繼續向前走就成。

    可是,他還是開口了,儘管他如今中了情蠱,可是卻沒有影響他的智力:「已經走得夠遠了,姑娘有什麼話大可在這兒說就好。」

    晚清轉頭,望向了他:「鳳孤,你當真對從前我們之間的事情,一點兒也不記得了?」

    「我們從前有過什麼嗎?」鳳孤冷冷一笑,望向了眼前的女子,帶了幾分輕諷。

    晚清眼底一黯,他這模樣,似乎又回到從前那一個不近人情的冷血男子了,鳳孤,果然,除了對他喜歡的人之外,其他的人於他,一概是可以冷酷到底的。

    「我們從前,有過許多。」聲音中,有些黯啞,一句話,勾出的,不但是從前的過往,更是從前的辛酸苦楚。

    不知道為何,聽到她那黯啞中透著心傷的聲音,莫名的,鳳孤心中,只覺得被人狠狠地揪了一下,疼痛得不得了。

    鳳眼,深深地凝向了暗夜中月光下的女子,他理應不識得她的,可是偏偏心中卻有感覺,他應該是認識她的,而且,似乎,正如她所說的,他們之間,有過許多過去。
    可是,為何他卻無半點印象呢?

    心中,多了一份探思,只不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的腦中,又浮出了木哈耳那一張俏顏來,是的,他喜歡的人,是木哈耳,決不可能是眼前的女子。

    「無稽之談!」鳳孤一甩長袖,轉身就要走回,可是晚清的話,卻已經進駐到了他的心裡了。

    他總感覺到,對於晚清,他有一種,很深很深的情感,只是,似乎被什麼東西禁錮了一般。

    「你是因為中了情蠱,才會如此!」見他轉身欲走,晚清呼道:「鳳孤,你向來是聰明之人,有許多事情,我不必多說,你仔細想想就該明白一二的。」
    情蠱?

    鳳孤心中一震,他是知道這種蠱術的,只是無法相信,自己也會中蠱。眸中一冷,若當真如此,他一定會殺了那個讓他中蠱的人,他平生最恨,就是受人控制!

    「我會查清楚此事的,任何人,也休想騙我!」鳳孤冷森地道,邪魅的唇微微勾起,卻不帶半分笑:「此刻,我要回去了。」

    是明白地告訴她,不要妄想騙他。

    這個狂妄的男子,看來,本性上,根本就沒有變到的。

    只是,她又怎麼容得他回去呢?

    他若回去了,事情就棘手了!

    雖然看得出來他已經有少許懷疑,可是,她卻難保木哈耳父女不會使出什麼計謀逼婚,所以,他們必須離開此地。

    「你以為我騙你?」晚清的語氣,緩和了下來,帶著微微的嬌純,微微的委屈,揉著夜色,竟是顯出了十分的旋旎。

    緩步走到了他的跟前,手,輕輕地托在他的肩上。唯今之計,只能點了他的穴,帶著他走了。

    心中,暗暗思著當時邪風點了她的穴位在哪個穴上,乘著夜色,緩緩地倚了進去,仗的,只是賭他並非完全沒有了對她的情感,畢竟感情的東西,不是任何東西能夠控制的住的。

    誰知,她的手才輕輕一用力,已經被鳳孤按住了。

    鳳孤臉色不變,只捉了她的手,冷笑:「想跟我玩?你似乎還太生嫩了些!」

    說完,他的唇,帶著夜的冰涼,吻上了她的唇,帶著懲罰般的,粗暴而不含情感,狠狠地蹂躪著。

    而後,緩緩移開,冷唇輕笑:「味道不錯,可惜,我看不上你!」

    冷冷地撇下話,而後將她的手一撇,轉身就要走。

    晚清站在夜風中,氣得直喘氣,這個鳳孤!

    暗運內功,飛追了上去,既然軟的不行,就只能來硬的了,就是綁,也要將他綁離這個是非之地。

    一抬落地飛花,手起雪飛,直襲向鳳孤的背,鳳孤雖然只剩下兩成的功力,可是武功招數卻極佳,而且他天生靈慧,耳間只感到風聲,手已經一轉迎向了招數。

    飛雪之夜,兩人搏打了起來,可惜晚清雖然內功了得,可惜招數不多,又不敢用全部的內力,怕傷了他。

    縛手縛腳之下,反而笨拙無比,落了下風。

    臉色,也急了起來,一撒手,手掃了過去,鳳孤卻是一個彎身將她整個人一帶,帶進了他的懷中。

    晚清想要掙扎開,卻發現,手腳都被他給制約住了,氣得直咬銀牙,卻是心中暗急。

    「不要再鬧了,不然的話,難看的人是你!」冷冷地掃出這樣一句話,他的眼中,掃出冷茫來。

    「我都是為了你好!你信也好,不信也罷吧!我能做的也就是如此了,若然你將來醒來知道這一切,至少我也是盡力了。」晚清的手被他捏的吃痛,臉也煞白了大半,咬著雪白的唇,一字一字地道。

    看著她吃疼的模樣,他心中,居然不捨地放鬆了手,有些懷疑今日的自己是怎麼回事了,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著這個女子,若換在平日裡,只怕她早已經不死也剩下半條命了。

    「或許你說的有理,不過,不管如何,我都要弄清楚情況的。」他輕輕地道,而後放開了她。

    「真的?」晚清問道,只要他能夠秉持著一顆疑慮的心,相信,任何人,也休想逃得過他的眼睛的。

    畢竟,鳳孤的才智,是眾所周知的。只要他能夠半信她的話,那麼他就一定會去查清楚事情的,他一定不會讓自己蒙在鼓裡的。

    鳳孤聽到她的問話,狹長的鳳眼一瞇,似乎有些憤意,他的話,何時有人敢質疑了?

    晚清知道他的性情,也沒再說什麼,只道:「我知道,你向來說話算話!」心中只沉思著,若是在他還是無法憶起,那麼,只能用毒了,幸好,她對於迷幻的藥草,認識的還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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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銀面斷心

  推開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整夜,睡得並不好,她本就是個淺眠之人,加之心中存了事情,如何翻覆間也睡不踏實,而且這時的環境,讓她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窗外一片靜寂,甚至,雪,揚揚撒撒地飄著。

  風很輕很輕,但是,足以托起雪兒,在空中旋舞一番。

  天才微露出白,可是,如此靜寂的景致,不梁半分塵埃,卻讓她分外喜歡,披上外衣,推開門扉,向著雪地而去。

  手,輕輕地伸出,接住了一朵雪花,涼涼的感覺,讓人為之清醒,神清氣爽,似乎能在一時間忘記煩惱一般。

  心中在感而發:

  誰說冬日不飛花

  色絕佳

  玉無瑕

  漫天飛舞

  天女撒奇葩

  無限晶瑩誰可比

  臨窗望

  落輕紗

  所謂景美,也要配上美人美。

  天人合一,是為極致。

  銀面,第一次,深深感到了這樣的話的深意。

  遠遠望著,那個女子,一身青綠的襖子,蕭然站在茫茫的雪景中,仿若天地萬物只唯她一人一般。

  如玉般的素手晶瑩地接住了那雪花,清脆的聲音,帶著一種清澈的純致輕輕地吟著詩句。

  他,遠遠地站在那兒,卻不敢走近,似乎怕這是一場夢境,怕,打破了這一個景致。

  於是,他,就那麼遠遠地站著,遠遠地望著。

  心,卻已經滿足了。

  晚清忽然莫名地有一種感覺,促使她輕輕地轉過頭,於是便看到了雪地中,那一身雪白長衫,玉樹而立的銀面。

  臉上,飛揚起淡淡的笑,輕輕地,向他走了過去。

  「你怎麼來了?」問道。他此時,不是應該在京城赴命,並且準備對付皇后一幫子人嗎?為何會來到這裡呢?

  這,應當不是她的夢境的。

  「擔心你,於是來了。」清清冷冷的聲音,緩緩傳來,卻帶給她溫暖。

  「京城的事情?」她問。並不想他,為了她,而誤了自己的事情,因為他,為了這一刻,已經籌備了很久了,她知道,這是他長久以來一直的念頭。

  「京城那邊,我已經安排妥當了,這一次,把你帶回到安全的地方,我的計劃就可以實施了。」銀面輕描淡寫地道。

  只是晚清那裡知道,為了趕這個時間,他已經,很多天,沒有真正地睡過覺了,夜不停歇地趕路回到京城。

  交赴了戰事的情況還有各種部署,又與皇上一起安排下了朝中的各項密案,還有江湖中那些線人各安排好了任務,他又馬不停蹄地趕往了雪山。

  他曾經承諾會照顧好她的,可是,卻因為各種情況,一直未能好好地保護好她。
  他,只能盡所有地做到自己能做的一切。


  幸好,她平安無事。

  也許她不知道,剛剛看到她的那一剎那,他那一顆一直跳動未能平靜下來的心,忽然,有了一種踏實而安靜的感覺,似乎,尋到了溫暖的家。

  「謝謝你。」晚清知道,他不想聽到這句話,可是除了這句話,她還能說什麼呢?「雖然你說過不用,可是,我卻不能不說,因為,我承你的恩,太多了。」

  「你不需要承我的恩,我願意如此為你。」銀面淡淡地道,銀色面具下的臉,有些動容。

  「怎麼大清早就出來 了呢?」銀面問道,說著間寬下自己的披風,輕輕地披在了她的肩上,為她攏緊了披風,手強而有力,心中帶著疼惜,雖然在路上遇見了鳳孤四婢已經清楚了她的情況,知道她受了鳳孤的內力,此時的內功一定不弱,必也不會再如從前那般弱不禁風。

  可是他卻依舊,不願看她單薄的身子在寒意中。

  那是一種,長久存下來的心疼。

  「你知道我向來淺眠,而且心裡存了事情,實是睡不下,於是便早早起來了。」晚清輕道,清眸望向了他。

  不過此時,似乎心中一思,想到了一個辦法,或許能夠激起鳳孤的記憶,讓他憶起她來。

  只是這個方法,不知銀而否願意。

  「什麼事情呢?對了,為何沒有看到鳳孤?你們,怎麼還不趕緊回雲國呢?」銀面問道,只是覺得蹊蹺,按理說,他不應該到了這兒才遇到她們的,而且看晚清的樣子,也沒有半分趕路的模樣,在這雪山腳下,畢竟沒有真正脫離安全,為何他們還在此地逗留呢?

  「此事說來話長……」晚清緩緩地道著自銀面走後,他們在雪山上發生的事情。

  「鳳孤居然中了情蠱?」銀面問道。

  「是啊。」晚清點頭。

  銀面瞼眸沉思,心中,忽然起了個自私的念頭,他很想讓晚清,就這樣放任鳳孤在此與那名木哈耳成親,而他,便可以帶走晚清了。

  這一次再見到她,從她剛剛的話中,他已經深深地感到,晚清,已經離他越來越遠了,她的每一句話中,不自覺中,都帶了鳳孤。

  而且若是在以前,鳳孤中了情蠱,她未必會為他而留下來解救他。

  可是如今,她為了他,放心不下,非要將他帶走,這樣意味著什麼,他很清楚。

  可是最終,他還是沒能讓這個自私的想法達成。

  他很明白,愛情,不是一個人的事情。

  他是驕傲的,他不想通過任何手段來得到晚清的心。

  他需要的是兩心相投,或許,是他自己沒有足夠的努力,所以,才讓晚清的心,一步步地傾向了鳳孤吧!

  「那你有什麼想法?」銀面道,情蠱並不好解,除非施蠱人願意解蠱,若不然,只有中蠱人能夠自己醒過來。

  「我如今也是一籌莫展。」晚清緩緩瞼下了眉眼。

  「你非得帶他離開嗎?若是實在無法,就將他留在此處,也未嘗是件壞件事?」銀面試探問道,眼睛,直直地望進了她的清亮眸中,他想得到,她最真的回答。

  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她只是一直覺得,她必須與鳳孤一起離開,所以,她的心中,從未有過留他下來的念頭。

  畢竟,木哈耳只是喜歡他,並非要傷害他,留他下來,也並非不可的。

  可是,曾幾何時,她已經不再恨他了,而且居然,把他,放得如此重要了。

  心中,帶著絲絲的惑然,絲絲的不解。

  只歎了口氣,也許,是因為他是為了救她才致此的,她不是無情無義之人,不能放任他在此的。

  看著她帶著絲絲迷茫 的眼睛,銀面心中,暗暗地歎了口氣,發現,眼前的女子,離他越來越遠了。

  「他畢竟是為了我才弄得如今的境況,無論如何,我也不能放任他一個人留在此處。」晚清輕輕地道,只是當真只是因為如此嗎?

  也許,她與銀面心中都明白,不僅僅是因為如此的。

  「我有一個辦法,也許可以激起他的記憶。」銀面輕輕地道。

  「什麼方法呢?」晚清抬頭問道,不知道為何,她心中隱隱地知道,也許,銀面的這個方法,也許正是她心中的那一個想法,因為目前而言,唯一能激起鳳孤的,也就只有這個了。

  「這個方法,不只能夠救 得了他,也能看得出來,他對你的情,到底有多深。他如今看來,十分愛你,一個人當真愛著另一個人的話,是一種由內心存著的感覺,是任何藥物都無法抹去的,我與你,就演上一場戲,看看究竟是情蠱厲害,還 鳳孤的情深。」銀面緩緩地說道。也許,當鳳孤的情深更重時,讓晚清看清了他的情意時,也是他真正失去晚清的時候,可是,能看到她幸福,他也滿足了。

  若然鳳孤當真深愛著晚清,那麼鳳孤比他,將更能帶給晚清幸福,畢竟,鳳孤,比他,少了許多牽絆。

  想不到,當真銀面提出的方法,與她心中所想的如出一轍。

  只是,想到必須讓他與她演這樣一齣戲,對他,是否,太過不堪了?

  「我再想想看吧!」晚清輕輕地道,她不能,這樣利用銀面的。

  「難道跟我演戲,你不肯嗎?還是你覺得我所說的這個方法不好?」銀面故意激道,他知道晚清的心思,可是,唯今,也只有這個方法最可行了。

  「不是的,銀面,你誤會了!」晚清急道:「這個方法極好,我也不是不願意與你演戲,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銀面輕輕地道:「就這樣決定了吧!走吧,一起回去吧!這個時候,他們也應該起床了。」

  她可知道,當說出這一個方法的時候,他的心中,是如何的痛。

  可是為了她,他卻願意。

  也許人生,便是如此吧!

  「銀面……」晚清跟在後面,輕緩的聲音帶著感傷地道:「謝謝你……」

  一直以來,她似乎對他說得最多的,就是這兩個字了……

  他對她,總是如此付出全心全意。

  她知道,他喜歡她,可是她的心,卻偏偏,一直未能夠接納下他,是憾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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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5-4 23:36:49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四章 醋意大發

  當晚清與銀面兩人重新再走回到雪村的時候,這兒,已經開始熱鬧了起來,各家各戶,已經有著濃濃的炊煙在冉冉升起了。

  晨飯香氣,撲鼻而至。

  一轉頭,帶著俏皮:「吃了沒?」

  「還沒呢!」銀面輕道,銀色面具下的臉龐,帶著溫笑。忽然覺得,其實兩個人之間,這樣靜靜地相處著,也是極幸福的。

  「我去做早飯吧!還記得當初在谷中的時候吧?還是你教我做飯的呢!都沒能好好地報答一下你這個師傅!」晚清嬌柔一笑。

  在谷中的那一段時間,是她最低迷的時候,婚姻之痛喪子之痛讓她整個人都失去了生存的鬥志,只為著復仇而存著。

  是銀面一直陪在她的身邊,雖然他沒有過多的言語,可是,卻在每一個細心的時候,呵護了她,讓她,沒有真正對世間失望透。

  他教她的東西,太多了。

  武術,毒術,易容術,還教會她如何獨立地生存,如何勇敢地面對生活。

  記得他教她煮出的第一碗粥,糊成了一團,用勺子拔開,黑白成一團,看著想笑,卻更多的是一種難言的喜悅。

  那一碗粥,是她吃過的最難吃的粥,卻也是她吃過的最幸福的粥,因為,是她親手做的第一碗粥,是她走向獨立的第一步,她,再不是千金之向軀了。

  「是啊,自從出了谷,還沒有嘗到你做的飯呢!都忘記了那味道了!」銀面一歎,憶起那一段時間,心中卻是滿滿 的。

  「走吧,我給你做一頓豐盛的早飯!」說著已經引先而去了。

  幸好廚房中什麼都有,做起來十分輕便,她在谷中,早練得一手利落了,煮個早飯,只是易事。

  不多一會,一鍋肉絲粥,就散出了濃濃的清香了。

  端了出來,放在桌上,為自己與銀面各舀了一碗。

  銀面接過肉絲粥,淡淡一笑,鼻間輕輕一聞,卻是十分欣足:「這味道,果然香極!還是一如從前的手藝,看來數月未碰羹匙,你的手藝倒是沒有退步啊!」

  「我記得當初可是一路被你嫌著過來的。」那個時候,銀面總是冷著臉,每每說她煮得難吃,才硬是把她一口倔氣逼出來,成就了現在的好手藝呢。

  銀面淡淡一笑,已經開始吃著熱乎乎的粥了。

  小屋的門,是敞開著的,而鳳孤,就住在隔壁的小屋,風吹草動,都是能夠知道的。

  她想,他此時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才這麼想著,就看到他的屋門被推了開來,一張臭得要命的俊顏望向了她們,而後緩緩地走了進來,也不打招呼,不說半句話,端過晚清面前的粥,就喝了起來。

  「你這是做什麼?」晚清氣憤地道,想不到,他居然做出如此霸道無禮的舉動。

  「你沒看到我在喝粥嗎?!」鳳孤瞪眼道,心裡卻是氣堵得慌,剛剛在屋內,隔壁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卻是越聽越氣憤。

  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只覺得一股酸意直竄上了腦門,於是再也忍不住,推開門就走了進來。

  聽著他那一臉不可一世的傲氣樣,真與當初那一個鳳孤沒什麼兩樣,還是一樣地讓人心中來氣。

  只是中了個情蠱,倒是把本性又全給帶了出來了,霸道而無禮,狂妄不可一世。

  「我自是知道你在喝粥,可是這粥是我煮的,而且這一碗粥也是我喝的。」而且她剛剛還喝了兩口了,他居然就直接拿過去喝,臉上,暈起薄薄的紅暈,是羞更是氣。

  「你不是說過,我們從前有過許多嗎?所以,共喝一碗粥,應該不算什麼 的。」鳳孤卻是鳳眼一挑,輕呼地道,倒是一語堵住了晚清的話。

  讓晚清氣卻不知如何回答,她早該知道,跟鳳孤這樣的人狡嘴皮子,是難勝得過他的,他根本就是一頭混了狼血的狐狸,又狠又狡猾。

  「但是那一切都被你否決了!」晚清又道。

  「你也說了,我是中了情蠱,既然你想讓我恢復從前與你的記憶,就要表現出點兒什麼來的。煮了粥,卻不叫我來喝,而是和一個男子在這兒卿卿我我的地吃著,把我落在一旁,要我如何相信我曾經與你有過什麼?又是因為中了情蠱才忘記了一切的呢?」他道,語氣薄薄中帶著怒火,讓人似乎能聞到那裡面的酸勁兒。

  那一雙狹長的眼,直直盯向了晚清,帶著邪妄地道。

  晚清還想說什麼,卻看見銀面面具下傳來的眼神,瞭解他的意思,於是語氣一轉,輕輕地道:「或許,在今晨之前,我還想著要讓你脫離情蠱的控制,不過如今,我覺得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

  「什麼!」鳳孤聽罷,心頭一把怒火,直想掐向晚清,可是畢竟還是沒有動手,他居然覺得不捨,只能拿著一雙鳳眼,狠狠地直瞪著她,似要把她瞪出千瘡百孔一般。

  她居然這般說!

  是因為眼前的這個男子,他想起來了,他是銀面,武林第一殺手。

  他發現,當猜到這個的時候,全身就快要炸開了!

  一雙眼,火紅地就要噴出火苗來。

  「是因為這個男人?」陰森森的語氣咬牙切齒傳出。

  「是與不是這個問題根本就不重要,你如今也喜歡上了木哈耳,即是如此,順理成章也算是一件好事,也許是情蠱的作用,也許不是,但都不是重要的了,大家各得其所,豈非也是一件好事。」晚清淡淡地,清眸中,看不見一絲絲的起伏,似乎對於他的問道,並不在意一般。

  那般的語氣,那般的淡薄,讓鳳孤的怒火,升得更騰了。

  而這,正是晚清要的效果。

  只有將他逼到極致,他才能憶起事來。

  「你想得美,你若曾是我鳳孤的女人,任何人,也休想從我的手中奪走你!」鳳孤一把捉住了晚清的手,掐得用力,都暈出了一條薄薄的紅暈來了,眼,更是狠狠地瞪向她與銀面:「就算是武林第一殺手,也休想奪走我的女人!」

  而一直靜靜地喝著粥的銀面,終於抬起了頭,清冷而美好的眼眸中,只透出一股至寒的冷氣,緩緩地道:「你的女人,究竟誰才是你的女人,你還沒有弄清楚吧!一隻憤怒中沒有理智的老虎,並沒有威力!」

  輕輕的一句話,四兩拔千金,卻是自底挖出了鳳孤的所有怒火。

  就在這時,身後響起了木哈耳那帶著甜甜糯米般的柔軟聲音:「鳳大哥,你起來了,我給你送早飯來了!」

  說著間已經一隻手攙住了鳳孤那只沒有捉晚清的手,而後一臉可愛而單純的笑容如花:「鳳大哥,你怎麼捉著上官姑娘的手呢!快放開啦!你這般粗魯會捉疼人家女孩子的啦!」

  說著已經自動自發地去拉過了他的手。

  而鳳孤,只是靜靜地站在那兒,沒有說什麼,可是心中,卻開始估算了起來,昨晚晚清的一番話,本就讓他思了良久,而今晨的反應,更是讓他明白一件事。

  不管他是否中了情蠱,但是他確實對上官晚清,有著別樣的情緒,這一點,剛剛已經深刻地體會到了。

  只是整件事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探究的眼,望向了一邊拉著他的木哈耳。

  她,真的是他所喜歡的人嗎?

  雖然他的心一直肯定著,可是,他的理智卻在告訴他,都是假的。

  因為,她拉著他的手,他感覺不到那種不願放開的感覺,而剛剛他捉著晚清的手時,雖然是因為一時氣極而捉的,可是他卻有種不肯放手的感覺。

  那種感覺,太濃了,濃得讓他無法去忽略。

  木哈耳看到鳳孤那探究的眼神,心中『咯答』一聲,有些後怕,卻還是被 愛所衝破了,她揚起燦爛一笑:「鳳大哥,你幹嘛這樣看著我!」

  「沒什麼。」鳳孤搖了搖頭,而後神色居然奇跡般回復得一如正常,完全看不出上一刻還在暴吼的模樣。

  「鳳大哥,快來吃吧!看我為你做的早飯,有肉餃子,雪菜包子,還有一碗蓮子清粥,早晨吃最好了!」說著對著一邊的晚清與銀面道:「你們也一起吃吧!我有帶多過來。」

  說著已經殷切地把包子與粥擺在了桌上。

  而對於忽然出現的銀面,她也沒有露出任何訝異的神色,裝得竟是如此地像。

  看著,還真是單純而可愛無知的模樣。

  晚清只是深深地望著她,一直望著她,她在想,自己如此看著她,她能夠堅持如何的燦爛笑容。

  果然,見她側過頭望向了她:「上官姑娘,你也趕緊吃吧!這就你身子最單薄了,要多吃點兒,這蓮子清粥,對於女子容顏保養極好的。」

  看她的神色,卻不是那麼燦爛了,而是薄薄的一種說不出的不悔之色。

  只是一轉回去,又是那麼地燦爛了,她,真是極能演的。

  晚清也沒有說什麼,有些事情,不能急於一時,慢慢地來,起碼,鳳孤已經開始懷疑了,那麼,以他的聰明才智,要查出真相,並非難事。



情歸卷 第七十五章 激起妒意

    靜靜地喝著粥,一時間,氣氛靜下來了許多。

    各人心中,各有心思。

    而鳳孤的心思,偏是最亂的。

    他從來是自信滿滿的人,可是究竟這一次是怎麼一回事,他卻有些捉不著頭緒,望向了對面坐著的晚清,他的眼神中,多了許多探究。

    他與她,究竟是有過些什麼呢?

    若說他們之間沒有什麼,他現在可以很肯定,決不可能,因為他從來不是一個沒有理智的人。很多人,能夠看穿別人,卻不能看穿自己,而他,恰恰有一點不同,他即能夠看穿別人,更是能夠透徹自己。

    他相信,他的感覺沒有錯,那種熟悉而激動的感覺,不會是空穴來風的。

    原本正吃著包子的木哈耳,一抬頭,就見鳳孤一直望著上官晚清,眼中一驚,一隻手拿著的湯匙子就那麼直直地掉在了桌面上。

    『咣』地一聲。

    把所有人的目光全集聚向了她。

    臉上,飛起紅云:「我不小心。」

    「趕快吃吧!」鳳孤道,而後埋下頭,吃著碗裡的粥。心思卻百斗千轉著。

    晚清,只是看了木哈耳一眼,沒有說什麼,繼續吃著,而銀面,自始自終,動作飄然,似乎凌於人群之外一般,安然平靜。

    「我吃飽了。」木哈耳輕輕推開飯碗,小聲地道,而後望向鳳孤,一面似乎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開口了聲音中,小小地叫了鳳孤一聲:「鳳大哥、、、、、、」

    「什麼?」而鳳孤,連頭也沒有抬起來,只是低著頭喝著他的粥,似乎喝粥是一件多麼認真的事情。

    「爹爹想請你晚上過去一趟。」木哈耳望了他半天,終於道。一雙如兔子般圓亮的眼珠子,透著期待與害怕,直直地盯著鳳孤,似乎極害怕聽到鳳孤說不的聲音。

    鳳孤的手,頓了一下,心中更是有些奇怪,他對木哈耳,似乎有一種非愛不可的感覺,可是對於她的父親,似乎只是那種極模糊的印象,似乎只見過一次面,而且是極生疏的會面,腦中似有什麼要浮起,可偏偏,居然想不起那時的見面情形,當真是奇怪。

    「有什麼事情嗎?」他問,聲音中透著一絲不願,淡淡的漠漠的,似乎極不感興趣。

    「我爹爹他、、、他、、、他想、、、」木哈耳支支唔唔地說了半天,臉也漲得通紅,終於是把話吐了出來:「他想見見你,然後確定一下咱們兩人的親事。」

    親事?!

    晚清適時也抬起了頭,拿起絹子,輕輕地拭了拭嘴角,動作自然流暢,目光,卻望向了鳳孤,她也想知道,他的回答。

    鳳孤似乎能夠感應到晚清的目光,同時抬頭望向了她。

    只可惜,鳳孤有意不讓人看穿他的眼神,極少有人能夠看得穿。晚清從他的眼中,居然無法確定,他是答應與否。

    只一眼,鳳孤就望向了木哈耳:「怎麼突然提起成親的事呢?」

    木哈耳眼神中,竄過一絲恐意,卻一閃而過,桌下的手,微微地捏在了一起,咬著貝牙,輕輕地道:「咱們兩人的事情如今村裡的人都知道了,爹爹說了,即是情投意合,就盡早成親,若不然,我進進出出,會讓人說閒話的。」

    她說著說著,頭低垂了下來。

    雖然看不清她此時的神態,可是鳳孤,卻從她剛剛說這番話時的眼神中,看出了端倪,只是他卻沒有表明。

    只是想了想,而後點頭:「也是,我也喜歡你,成親是遲早的事情,拖下來了,只怕要讓外面的人說你的閒話,好,我晚上過去。」

    「真的?!」沒料到鳳孤會如此直接地答應,而且還說出了顧慮她的話,木哈耳整張臉揚了起來,帶著不可置信的興奮。

    「當然,你這傻丫頭!」鳳孤薄唇輕輕揚起一笑,帶著寵溺地道。

    可是,坐在他對面的晚清,自始至終,在他的眼中,卻看不到那真誠的寵溺,只是一抹若有所思與一抹不容別人欺騙的狠意。

    看來,鳳孤是有所舉動了。

    只是,他不拖下來,為何要答應去呢?

    難道他想硬著來嗎?

    要想著,他此時還中著人家的情蠱呢!

    而且,這個雪村的村長,以她看來,不是一般的山村村長,只怕不簡單,一個女兒能夠使用情盅的人,又怎麼可能是個簡單的角色呢!

    「你們都吃好了?」木哈耳見大家都吃好了,於是動手收拾了帶來的碗筷,而後放進食籃子中。

    對著鳳孤笑眼如花地道:「鳳大哥,我先回去跟爹爹說了,下午再來找你。」

    「嗯。」鳳孤點了點頭,走到門口送她。

    再次轉回屋裡,望向了晚清,眼神中卻是透了幾分淺淺的笑意。

    可是不知為何,晚清總覺得,他這笑意裡,似乎含了許多讓人莫名其妙的感覺,那種帶著像是狼盯著獵物的眼神,她已經很久沒有在他的眼中看到了。

    緩緩地,他在桌上坐了下來,一時四人的局面,變成了三人的局面,只是這個局面,卻是絲毫不比剛剛那個局面好得多。

    倒是銀面首先開了口:「晚清,一起去外面走走吧!很久,沒有看到這樣白茫茫一片的雪景了,實在美極。」

    晚清還沒有說什麼,鳳孤倒是先開口了:「她不能去!」

    銀面卻是冷眸對上了他,兩人的眼神地晨雪中碰撞,卻是絲毫不示半分弱,一時間,兩強相對間有種極速火花噴出一般。

    「我問的是她,不是你。」冷冷的話,如天氣般,一吐出,能結成冰。

    「她是我的女人,我說了就算。」鳳孤卻是鳳眼一凜,狠狠地道,帶著咬牙切齒的勁兒。

    「你的女人?」銀面似乎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冷冷地一笑,而後又道:「是我聽錯了嗎?你剛剛,可不是說晚上要去你未來丈人那兒談著婚事的事情嗎?何時,晚清又成了你的女人了?你不會是吃著碗裡的,看著盤裡的吧?」

    冷諷熱嘲,無所不用其盡。

    這,不是銀面平時的做法,他向來直截了當,從不會對別人解釋什麼,只是獨行獨為。

    晚清知道,他的這一番話,是故意激鳳孤的。於是也咐喝道:「銀面,我們走吧!我可從來不是別人的女人。」

    輕眉溫溫,卻是望也不望鳳孤一眼。

    「不許走!」鳳孤喝道,一把,又捉住了晚清的手。

    看來,中了情盅的他,還真是變得與以前一模一樣,霸道而無禮,讓人心中有氣。

    晚清冷眼一瞪:「放手!」說著手用力一甩。

    「不放!」鳳孤卻是鳳眼瞪得更狠,直直望著晚清。

    晚清暗一運力,一使勁,將他整個人甩了開去,畢竟他的內功大大不如她,打鬥也許有勝算,可是想要鉗制住她,卻是難的。

    「你!」鳳孤有點狠狠地道,卻也是心中沮喪,他從昨晚就一直奇怪,為何,他的內功,居然一下子,似乎少了六成左右,可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卻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事情太過蹊蹺了,他縱然再怎麼沒記性,也不可能連自己的內力如何消失也記不起來的,更何況,他從來不是一個健忘之人。

    他過目不忘,記事超群的本領,才能使他經營著雲國及風國兩國中巨大的產業帳目而不亂半分。

    這樣的他,又如何會忘記事情呢!

    眼瞳漸漸收緊,想到在他們面前丟了這個臉,他的臉上,忽然有些掛不住。可是卻也知道,再急執下去,只是讓自己更無顏面。只是想到晚清與銀面兩人卿卿我我的場面,他卻如何也做不到任由他們去。

    他心裡那濃濃的憤意與妒意,讓險些氣出內病。

    踉蹌地站在那兒,看著晚清,卻是心中又疼又痛,一種想將人生吞的念頭都有了。

    修長十指掐入手心,直至溫熱的血絲流出,他卻感不到一絲絲的痛意,只有被妒意沖昏了的頭腦,一直盯著他們。

    晚清心中,忽然有些不忍,鳳孤,畢竟是為她付出那麼多的,她這樣做,似乎太過狠心了,這樣的傷害,讓不明不白的他,一定極其痛苦的。

    不知從何時開始,她的心,對他的時候,已經開始軟了下來,做不到一絲絲的狠勁。

    銀面似乎看出了什麼,一把捉過了她的手:「走!」

    說著,已經拉著她飛縱而出,向著村外而去。

    而鳳孤,只是站在門外,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眼中,邪狠之意盡現,如狼一般凶狠。

    只要是他的女人,任何人,都休想從他的身邊奪走!

    晚清,注定只能是他的了,不管他與她,是否有著過去,可是他清楚地知道,他,不喜歡她與別的男人在一起,那麼,她就只能屬於他。

    他鳳孤,從來只能左右別人,沒有人,能夠左右他的。

    還有木哈耳與他之間,究竟是如何一回事,他也會弄清楚的,他,決不允許被人戲弄!情蠱,也不能左右他半分!

    屬於鳳孤專有的一股狂野而霸道的宣言,隨著雪花,飛揚而下、、、、、、

    那一雙美麗而邪妄霸道的鳳眸,直盯著天,向天挑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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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5-4 23:37:10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六章 聰明對決(一)
 
  晚上,木哈耳來找了鳳孤,而後二人一同前往木哈耳家中。

  推開門,卻見木哈耳一家人全在等著了,鳳孤薄唇揚起淺笑,走了進去:「村長,村長夫人好。」

  木哈耳的母親親熱一笑:「哎呀,鳳孤,還叫什麼村長夫人呢!都快成了一家人了,還說這些客氣的話,若是不嫌早,早一聲岳母也都成了。」

  鳳孤一笑,卻只是貼心地道:「岳母。」整個人,彷彿完全融入了一種即將成親的准新郎角色中。

  只是,當真如此嗎?

  而一旁的木哈耳,一聽這話,扭捏地一甩頭,粉紅小臉低了下來:「阿娘,你這是說著什麼呢!真是的!」

  小女孩的嬌羞盡顯出來,偷瞄了鳳孤一眼,而後就躲到了木母的後面去。

  倒是木父開口了:「鳳孤啊,我也不說什麼了,我就小耳這一個女兒,從小慣著寵著,總也不能是一輩子的事情,今後,這個任務也就交給你了。只希望你能夠真心地待她。」 

  「岳父您放心,我會好好地對待小耳的,她天性純真善良,是個好女孩,今後我一定會寵著她愛著她,給她最好的。」鳳孤微微一鞠禮,而後道,只是低下的頭,那俊顏上一雙眼睛,卻看不到至情至愛,只是一派的淡漠平靜。 

  「嗯,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木父一笑而後道。

  木哈耳抬頭望向鳳孤,嬌羞一笑,卻是幸福十足。

  鳳孤也回她一笑。

  「好了好了,快坐下來吃吧!這飯菜都涼了!」木母慈愛地道,說著拉著鳳孤往一旁坐下,倒是一副丈母娘疼女婿的模樣。

  於是一家人坐下來吃得歡歡喜喜,不亦說乎,只不過,木父凌厲的目光,始終盯著鳳孤看,他的眼裡,多了幾分的探究。

  畢竟是經歷了許多事情的人,對於一切,也比較仔細,可是他心中雖總覺得哪個地方不對,可是偏偏,仔細探究,卻偏偏探不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鳳孤的表現,處處恰到好處,也確實讓人感覺十分疼著木哈耳,一直淺顏而笑,又是為木哈耳夾菜又是為她擦去嘴角,十分恩愛的模樣。

  年邁而睿智的老臉上,是極度不解。總感哪兒有些假卻說不出來。

  鳳孤適時抬起了頭,鳳眼直直地望向了木父:「岳父,可是女婿臉上有何不妥,為何一直盯著我看?」

  薄唇,淺淺地笑。

  看起來,十分溫善。

  可是不知道為何,木父的心中,卻總有種對上狐狸的感覺,總有種身陷陷阱之感,那一雙鳳眼,讓人太難以捉摸得透了。

  「沒有,我只是在感歎,小耳能找到你這樣的好男兒!哈哈....」木父一笑而道,而後是幾分感慨:「也算我是了了心願了。」

  「阿爹,你怎麼忽然說這些話呢!」木哈耳輕輕一嗲到。

  「女大不中留啊!」木父聽罷又添了一句。

  鳳孤卻只是含了一口香菜於口中,唇邊淺淺的笑,只是神情有些讓人摸不透。

  一頓飯,確定了二人的關係,也將婚事確定了下來,就在十天之後,雖然顯得太過於匆促,可是奇怪的是,雙方竟然都覺得好。

  真是一場奇怪的婚事。

  夜色中,木哈耳送著鳳孤回去。

  鳳孤一路走,卻不開口說什麼,走了一半的路,他忽然道:「回去吧!天色這麼冷,早些就寢。」

  「沒事,我送你回去。」木哈耳輕聲道,她只是,想多一點兒的時間與鳳孤在一起罷了。

  鳳孤卻是將她的肩處一按,體貼地道:「等一下你送我回到屋裡,我能讓你一個人回來嗎?還不得親自送你回來,這番折騰,我可是累了!聽話,快回去吧!」

  木哈耳聽了他的話,臉上升起粉紅,而後點了點頭:「嗯,那你一路小心。」

  「好。」鳳孤點頭,而後目送著她一蹦一跳地向回跑去。

  一跑三顧,終於在看不見她的背影的時候,他才緩緩地轉身,卻不是向著屋子的方向而去,而是向著村外的小道而去。

  一路走著,待走出村外,他陰邪的聲音輕輕地道:「可以出來了吧!」

  暗處的晚清聽到他的聲音,只掂量了一下,而後輕輕地跳了出來:「竟是被你發現了!」

  「你這種輕功,不被發現,實在是難!」鳳孤薄唇揚起一抹笑,緩緩地道,卻是自傲無比。

  那狂妄的模樣,讓人一看心中就能有氣。

  這個鳳孤,只要中個情蠱,倒是跟以前一樣能夠將人活活地氣死的。

  「見笑了,也無所謂,我本就沒打算瞞著你,你知道根本就無所謂。只要木家的人沒有發現那便好了。」晚清淡淡地道,淺笑如花,襯著月澤明朗。

  「那倒是。」鳳孤點了點頭。

  「只是你為何在木哈耳走了之後還一直隱身呢?不是說沒打算瞞著我嗎?」一語,點出了她的語錯。

  若不怕他知道,也就不必一直偷偷地跟著了。

  好一個鳳孤!

  晚清也不緊不慢,只是緩緩地道:「即在之前已經隱身了,又何必在這個時候還現身呢?現身出來,豈非要得一番解釋,還更麻煩,不如就一直偷隱到底。」

  「好!我喜歡跟聰明人說話!」鳳孤一笑,他極少遇到如此靈舌聰慧之人,而且她這一份淡定鎮靜的模樣,更是讓他不由地欣賞。

  「說吧,有什麼事情?」他負手問道,倒是一副唯我獨尊的模樣。

  他分明知道自己要說的事情,還要裝得一副非要她說出的模樣,晚清卻不給他裝,只是清冷地道:「你知道我要問你什麼事情的。」

  「我不知道。」他卻是直截了當地道,眉眼盯向她,卻是含了幾分戲謔的笑,就像是一隻貓在逗弄著一隻老鼠一般。

  「你!」晚清有些氣悶,她發現,要跟鳳孤這種人逞口舌之快,是件極難的事情,商場多年,他早練就了一副看人對事說話的本領。

  什麼都是一語直中心臟的。讓人氣而無奈。

  算了,誰讓她欠他人情,無法對他視而不顧呢?

  於是冷著一張臉:「你為什麼要答應她呢?你不是說了會去查清楚的嗎?你如今連婚禮的事都答應下來了,不會還是認為是我在騙你吧?」

  「其實那都已經無所謂了!」鳳孤卻是臉色一轉,變得淡了起來,有些憂傷之感,讓人更是莫名其妙。

  「什麼叫做那已經無所謂了呢?」晚清對上他的眼睛。

  「你說過的,你與我之間的關係如何如何,可是你現在卻與銀面如此相處,叫我情何以堪,若當真我們曾經有過什麼,倒不如不要想起來的好,木哈耳也沒有什麼不好的,起碼,她倒是真心地喜歡我的。那我不如,就如此算了.....(圖片不明,20字左右)情,只是語氣中,透著淡淡的神傷。

  本來,他是想裝裝的,博得晚清的同情,可是誰知道,一想起她與銀面在一起的畫面,他的心,卻不由自主地酸楚了起來,帶著感傷。

  聲音,是連裝也不用裝得半分,已經是真情而出了。

  他對於她與銀面,是極度的在意的。

  「總而言之,是你虧欠了我!」他忽然還覺得不夠,又狠狠地加上了一句。

  晚清望著他傷神的模樣,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她不知道,他怎麼忽然之間,變得這個樣子,只是,她確實是虧欠了他的,所以,他的話,讓她,不知道如何解說才好。

  抬頭望了望他,卻是抿了唇。

  看著她黯色的模樣,鳳孤心中暗笑,卻沒有顯露出來,而是接著又道:「晚清,你告訴我,我真的是因為情蠱,才會誤以為喜歡上木哈耳,才會忘記最愛的你嗎?」

  看著他,晚清輕輕地點了點頭:「你的確是中了情蠱。」

  「若是我情蠱能夠解開,你是否會離開銀面,而選擇我呢?」鳳孤道,目光如炬,直直地盯著她。他今晚所做的事情,要的,就是她的這一句話。

  「我會離開銀面的。」晚清說道,她本就不會與銀面在一起的,會做出親呢的事情,也不過是為了激起他的妒意,既然已經達到目的,她自是不會再與銀面在一起。
  她與銀面,將不會再在一起的。畢竟,她與他之間,隔的東西太多了。

  銀面,那樣一個出塵的男子,適合更好的女子,而她,早就不屬於那個範圍了。自從認識銀面以來,她從來沒有想過愛上他這個問題。

  也許,這麼長的時間以來,她根本就沒有時間可以去憶起這個愛字的,因為,當他陪在她身邊的時候,她都是在舔著傷口過日子。

  雖然聽到她會離開銀面很開心,可是鳳孤沒有忽略到,她沒有說到選擇他,挑眉問道:「只是離開他?」

  「至於我能否選擇你,我想,與這件事情,根本就沒有關係的。鳳孤一向自負,不會沒信心去奪得一個女子的心吧?」晚清輕笑著道,話音一轉,卻是將問題拋回給了鳳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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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聰明對決(二)

     聰明的女子!

    鳳孤眼中讚賞之色越重,只不過輕輕一句話,四兩撥千金,倒是把問題推向了他,真讓他佩服。

    鳳孤忽然湊向了她的耳際,低柔而曖昧的語氣伴著男子的氣味緩緩在耳邊搔撓著:「我的確有信心能夠奪得你的心!」

    「這可不就結了?」晚清因為他忽如起來的靠近還有那曖昧的語氣,心裡猛地『咯』地一聲,是心的蠢動。

    曖昧的紅潮直衝向腦門,不過幸好她還沒有失掉應有的鎮靜自若,仍舊一臉淡定地回了他,只是腳卻不自覺間後腿了兩步。

    「你臉怎麼紅了?」鳳孤卻偏偏不肯放過她,見她退後,他更是湊上了前,修長的食指輕輕地撥弄著她鬢間的一縷青絲,而後輕輕地問道,語氣邪妄而含著挑逗。食指更是似有若無般地輕輕滑過她香滑的臉頰。

    「我沒有臉紅!」晚清臉上一冷,有些不知如何應敵這樣的鳳孤,若在以前,她可以冷顏相對,可是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她如今,沒法做到像以前那般冷淡冷情。

    「還說沒有,看你臉紅得像個蘋果兒一般,讓人好想咬上一口。」薄薄的唇,輕輕啟開合起,動作卻是越發地曖昧,口中暖暖的酒氣,更是似有若無般,吹拂向了她的頰間。

    晚清一驚,又是連退了兩步,忽然覺得,自己有些窩囊,只不過被他這般挑逗一二,居然就連連後退。

    於是臉上凜然許多,立定了腳步,倒是沉靜了許多,此時的她,應該比他更有優勢才對的,她若非為了解救他,早就走了,任他自生自滅,哪裡需在這裡容他這般惡意挑戲。

    「這般夜色濃郁,你的顏色倒是極佳,居然能看得出我的臉紅?」晚清輕聲地道,這般夜色,縱然近身,也是難看得出對方的臉色的,他分明就是猜出來的,倒是她自己沒沉住氣,給他猜出來了。

    「呵呵,我聞就能聞到你羞怯的氣味了!」他的語氣,帶了幾分薄薄的輕佻,邪魅而惱人。

    「看來你的鼻子,倒是跟狗兒同路呢!居然連羞怯的味兒也能聞得出來,真是讓人佩服!」晚清輕輕地道。

    鳳孤卻是臉色一轉,有些不悅,她的這一番話,擺明就是在說他是狗。

    不過轉而,他又不氣了,而是一笑,狹長鳳眼中含了幾分淺然輕笑:「錯!錯!錯!我非與任何同路,也非嗅覺驚人,而是你的氣味太濃了,深深地吸引住了我而已!」

    晚清一扭臉,也不再與他糾纏著這個話題,他不正經,她可不能陪著他一起瞎言,這夜色已經深了,大好夜色不入睡,站在這兒吹風,可是極不開懷的事情呢!

    「既然你已經決定要查出是否自己中了情盅,那麼木哈耳那邊如何是好?你可是已經答應她婚事了,而且居然還那麼匆促,居然定在十天之後!」對此,晚清是極有言詞的,這樣子猴急,真讓人難相信他沒完全的心要成親呢!

    「這件事情,就是要快斬快決!不能拖著,若然我當真是中了情盅才會喜歡上木哈耳的話,我在這兒,就是在浪費我的時間,我鳳孤,決不能讓人無端戲弄的!他要跟我玩,我便奉陪到底!看誰輸得最慘!」他眼神一緊,狠狠地道。

    「你準備如何辦呢?」晚清問道。

    「這件事情,我自有主張,你不必擔心,三天內,我必要讓真相大白!」鳳孤凝眉而道,倒是一副信心在握。

    看著他信心十足的模樣,晚清知道,他的心中,一定是運籌了一個極佳的對策,而且這個對策,只怕是會讓人意想不到,重重作及害他的人的對策。

    只是木哈耳……

    終究也是一個可憐的女孩子,不過是因為太愛了,才會做出這樣瘋狂的事情,她的心,畢竟不是極壞的啊!

    「其實木哈耳也不是極壞的女孩子,她也只是因為喜歡你,若真是查出事情了,也別傷她太深了。」晚清忽然有些不忍地道。

    女人,總是容易為情所困,深陷泥沼不可自拔……

    他望向她,點了點頭:「即是你替她求的情,我自是會聽在耳中的,到時候只要她不要太過癡迷而不悟,我不會傷害她太深。」

    「嗯。其實一切也只是因為你!」晚清理了理衣襟,不經意間道。

    鳳孤抬頭不解:「為何是因為我呢?」

    「紅顏禍水,自古如此,不單單是用在女人身上,男子也是有這種本事的。」晚清輕輕地道,說完,不覺委婉,不知為何,她剛剛,就想起了這麼一句話來,仔細想想,卻是極端 有理的。

    「清兒這話,我不知道應該理解為讚美還是理解為諷刺呢?」鳳孤也不怒半分,只是輕笑地問道,口中不自覺滑出的『清兒』這個親暱的叫聲,驚了他自己,可是他卻不感到一點兒突兀,似乎他本來就是這麼叫著她的。

    這樣叫著,他只覺得十分開心。

    一種從未有過的開心。

    甜到心坎上的一種感覺。

    「你若認為是讚美,那麼它就是讚美,你若認為是諷刺,那麼它就是諷刺,著騎士全憑你的心中所想。」晚清模稜兩可地道,而後淺笑,想想,鳳孤雖然還是一如以前那般霸道不講理,不過,似乎沒有以前那麼殘忍狠戾了,至少,若是以前的他聽到這一句話,只怕手已經掐在她嫩脖子上了。

    而此時,他卻還能迎笑地這樣問道。

    看來,並不是完全回到以前的模樣的。

    「即是清兒對我的讚美,那我就只能收下了,雖然這聽起來極不入耳,不過也能原諒清兒也許是極少贊人的,或許,我應當是第一個把!」他自我下著結論。

    這個人,倒是時刻不忘記托高自己呢!

    晚清無奈一笑,抬頭望著天空那皎潔的月兒,輕道:「夜也深了,該做的事情,我也已經辦妥了,是該早些睡了,這幾日都沒有睡過一個安穩的覺!」

    說完自行踏步向著雪村而去。

    鳳孤跟在後面:「這樣的夜色,秉燭夜遊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啊!」

    晚清當真服了他,一轉首:「或許,這個主意不錯,鳳公子,你不妨去請了木姑娘一同夜遊,想必她會極願意的。」

說完自己飛身一縱,使了輕功向著村裡而去。

雪山的夜,到了深夜,是極冷的,她此刻,只想著那暖暖的被窩兒。因為此刻看來,鳳孤並沒有完全受情盅所控制,那麼一切她都不必擔心了,只須安靜地等著三天後,他將真相揭開。

推開屋門,卻見燈火依舊亮著,銀面正端坐於桌前,修長的手執一杯茶盞,雖只是那麼簡陋而平凡的一個茶盞,可是在他的手中,卻偏偏散發出一種孤冷而優雅的感覺。

那樣雪白一身,讓人有些感到孤冷無比。

心中,有些不知是何滋味i,銀面,從來給人的感覺,都是那麼冷,那麼孤單,彷彿從來,天地間,他就只是那麼一個人,那麼寂寞地坐在那兒,連燭火,也只投出了一抹孤單的影子。

見她進來,只是望了她一眼,而後執手翻出另一個空杯子,自茶壺中, 又倒是一杯茶水出來:「喝吧!這麼冷的夜,喝杯暖茶,不會太冷。」

「好的。」晚清點頭,而後接過茶水,輕輕地喝了起來,這茶,暖暖的,果然,慰熱了她的身,忽然這樣清冷的感覺,讓她不知如何開口。

倒是他先開了口:「事情怎麼樣了?」

    他永遠,總是在清冷背後,帶著一種讓人不易察覺的體貼。

    「鳳孤已經在策劃著要查出真相了,大概在三天後就能真相大白。」晚清依著鳳孤所說的道。

    「那就好。」銀面點頭。

    不知為何,她總感覺,此時的銀面,太過清冷了,讓她有些感傷。

    「睡吧!夜也深了。」銀面道。

    而晚清,終於想到了這個問題,因為木哈耳根本沒有安排住處給銀面,所以今晚,他們必須睡在一起。

    可是,與鳳孤同睡的時候,她尚且感不到這樣的窘迫,想起要與銀面同睡,她卻感到一種十分窘迫感,似乎無法接受與他同屋而眠,雖然知道,他是個正人君子,不會做出什麼的。可是她怕的,卻連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

    銀面似乎看穿了她在想著什麼,於是道:「你在床上睡,我在地上打坐。」

    「不必了,床還挺大的,兩個人誰沒問題的。「他的一句話,倒是讓晚清自己覺得自己太過小心眼兒了,畢竟,銀面於她不是外人,是一個比至親還要親的人。

    「其實……「不必介意那麼多的,晚清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推門而入的人打斷了。

    「其實男女有別,就算是沒有同床而眠,同屋而寢,縱然你們是清白的,人家也是要閒言碎語的,我只能犧牲自己了,今晚我與銀面同睡一屋,清兒你到隔壁去睡吧!「鳳孤的聲音輕飄飄地飄了進來。

真是讓人始料未及,他這是做什麼啊!

    鳳孤自是有他的想法,著這兩日,他早就確定了他對晚清的感情,即是如此,他又怎麼能夠讓晚清與銀面兩人同睡一屋呢!

    要真如此,只怕他這一夜也別想好睡了。

    為了大家都好睡,他只能想出了這個折衷的辦法了,雖然對於他有些丟面子,不過,權衡之下,卻還是得如此而為。

    而鳳孤的這個主意,對於現在而言,也是解了晚清的尷尬,於是她也沒有多說什麼,對銀面說了句,而後出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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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5-4 23:37:59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八章 夜談起妒  

銀面自是舉起手中的茶杯,繼續喝著茶,舉止靜安而優雅,如一尊美好的華玉一般,溫涼如水,對於鳳孤的到來,一直沒有吭聲說什麼,一臉沉靜而冷清。

其實他的心潮也在翻滾著,只不過,這個時候,他不能說,他只能靜靜地坐在這兒,因為只有這樣,才不會讓晚清感到尷尬與難為。

而且,他也不是那種會為了任何事情而大加談論的人,他極少與人談話,或許,除了晚清,他從未與人談過任何的心事的。

「一個獨飲,豈非無味?」鳳孤將被褥放在了床上,而後坐在了銀面的對面,一笑而道。說著間,已經自己動手拿過晚清剛剛喝過的茶杯子,將茶斟滿,喝了起來。

故意拿晚清喝過的茶杯,是示威也好,是擺明立場也好,總之,這麼做著,他心裡就是很開心,看著對面的銀面雖然表面一臉冷清,可是他看得出來,他的眼神深處,透著一抹神傷。

「我只喜歡獨飲。」銀面冷清的聲音緩緩傳出,不帶半分感情,冷冷清清,甚至帶了幾分厭惡,雖然他已經退讓讓晚清選擇了,也知道,終將,晚清會真正變成鳳孤的,他雖然也覺得如今的鳳孤變得十分愛晚清,讓他能夠放心交付,不過,那不代表,他就喜歡他這個人。

他依舊,討厭鳳孤這個人。

鳳孤為人,太過陰邪而且自以為是。

「可是我卻喜歡眾飲!」對於他冷漠的回答,鳳孤也不在意,只是薄唇微揚起,帶著幾分笑,輕輕地道,只可惜那笑,怎麼看,也是沒有到達眼中的,倒是帶著幾分世俗的諷笑。

銀面自是抬眉望了他一眼,開口道:「喜歡眾飲,我相信有許多人願意與你眾飲呢!」語氣清冷如水,他看得出來鳳孤是有事要跟他說,不過,他不會順了他的話意,讓他說的。

「算了,不與你扯得太遠了!」鳳孤緩緩站了起來,銀面這個人看起來清清冷冷,卻也是狡猾不以,這幾句話拉來扯輕去,根本就不可能扯出什麼來,鳳孤也不想再扯遠了,直接問道:「你喜歡晚清?」

「喜歡與不喜歡,與你何干?」銀面自是輕輕地飲著茶水,茶雖不是極品,在這雪夜裡,也算是能夠暖人心神,平靜心境的,淺嘗之下,仍有餘香。

「自是有關,我與晚清的關係,想必你也清楚?」鳳孤道,鳳眸已經冷了下來,緊緊地盯著銀面,如一頭夜間的野狼一般。

他想不到,銀面居然回答得如此不留情面。

「我自是知道。」銀面應道。

「即是知道,你就不應該這般不識相地糾纏不清,這樣,對你,對晚清,都不是一件好事!」鳳孤冷嗖嗖地道,一雙眼,如炬般盯死銀面,語氣中,透了十分的狠辣之意。

銀面將手中茶杯輕輕轉動,似不經意般,卻瞟了鳳孤一眼,而後緩緩地道:「正式因為知道,所以,我才會呆在她的身邊,若是不知道,也許,我還會與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的。」

他的話,點到即止,卻讓鳳孤,有些猜不透是何用意。

鳳孤狠狠地盯著他,心中卻是暗惱:

可恨,都怪他自己中了情盅,與晚清從前的事情,忘記得一乾二淨,竟是想不起來,究竟他與晚清之前是什麼樣的關係,又是發生過什麼。

銀面這一番話,擺明了,他與晚清,縱是有關係,似乎,也有不少的隔阻關係所在的,可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他很想知道,但是,他卻決不會開口問銀面的,他會自己弄清楚的,他與晚清的事,決不能假手於此人!

「縱然我與晚清之間有什麼誤會,那也是我們之間的事情,與你毫不相干!」鳳孤狠狠地道。

「你還是沒能憶起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那麼你又怎麼知道與我不相干呢?說不定恰巧,就是與我想幹呢?」銀面的話,帶著幾分暗喻的曖昧。

說完後,他也不再說什麼,放下茶杯,走到床前,脫下靴子,拉上被子,眼一閉,睡起了覺來。

而這一句話,卻讓鳳孤氣得站在那兒,半響說不出一句話來。

雖然他很想不受影響,可是,偏偏關係到晚清身上,他就做不到不受情緒影響,他所擔心的就是晚清與銀面之間之前就糾纏不清了,而現在聽到銀面的話,更是肯定了他的猜測,這讓他嫉妒的發瘋!

不行,他不能再等下去了,明天!明天一定要想法解了情盅!

憤憤地想著,他也脫去靴子,挨著床邊睡了下來。

只是這一夜,兩個大男人,同睡在一張床,雖然同樣雙目緊閉著,可是,兩人的呼吸都沒有均勻過,兩人,一整夜,都沒有真正睡過。

因為,兩人,都不放心對方。

因為,兩人,心裡都心事沉重。

…………

而晚清,卻是安靜地睡了一夜,大清早,當第一縷晨光投入屋內的時候,她伸了個懶腰,緩緩地拿起一旁放著的外衣,開始穿了起來。

衣物只穿了一半,這時,一聲清亮的叫聲還有一個推門聲讓她嚇了一跳。

「鳳大哥,起床了!我給你帶早飯來了!……」木哈耳一推開門,就見晚清坐在床前正在穿著衣服,那件外衣,只穿了一半,還是衣冠不整的模樣,而且髮梢凌亂,眼神迷濛,一副剛剛睡醒的模樣。

木哈耳驚訝地顫抖著手指向了晚清:「你……你……你怎麼會在這兒呢?鳳大哥……鳳大哥呢?」

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那模樣,不知為何,晚清看著,就像她是被人捉姦在床的樣子,這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她一驚而後回過神來,輕輕地拉正衣襟,將衣服穿正後,才緩緩地道:「鳳孤在隔壁那間睡,因為只有兩間屋子,於是他過去與銀面擠了。」

「原來……原來……如此啊……」木哈耳吱吱唔唔地道,臉上一副放心的模樣,才有效尷尬地道。

「若不然,木姑娘以為是怎樣?」晚清低著頭仔細地打著腰間帶子的結子,並未抬頭,只是不經意般地問道。

木哈耳臉上飛過的尷尬之色更甚,不過只一下子,又回復了過來,聲音清亮地道:「鳳大哥是日後就要娶我為妻了!」

沒有抬起頭晚清也能感覺到,她臉上的幸福笑容,只是有些感慨,十日後,若木哈耳知道,鳳孤根本就沒有這個意思,會是何感想呢?

歸根到底,還是鳳孤這張臉害人不淺啊!

晚清抬頭,唇邊淡淡笑意,如晨間第一縷晨光一般璀璨:「那麼恭喜木姑娘了,終於如願所償了。」

「那麼你何時要走呢?」木哈耳又問道。晚清在這兒一天,她的心就無法放下一天,她始終惶惶不安,就怕出點兒事,她與鳳孤這一段情,全是靠著盅在拉線著,她怕那一天,盅會失效。

晚清早料到她會問這個問題,於是也一笑而道:「喝完你們的喜酒我就要走了。」

「當真?!」聽到她的話,木哈耳開心地問道。

「若不然,你們都成親了,我還在這兒做什麼?」晚清點頭道,想了想,忽然想起什麼一般,又添了一句:「也或許,在你們沒成親之前,我就走了!」

這句話,也算是給木哈耳的暗示吧!

告訴她,她與鳳孤的婚事,未必能夠舉行,只是能否聽出當中的玄機,只能憑著她自己了。

只可惜,此時的木哈耳,早已經被喜悅所佔據了心靈,哪兒聽得出晚清話中有話,只是一高興,以為晚清是說因為銀面也許會提前離開,興奮地整張臉也飛揚了起來,紅撲撲的臉色,笑得眼也微瞇了:「這樣就好了!」

木哈耳還想說什麼,這時,鳳孤已經推開門走了過來,一看到她,唇邊揚起一笑:「小耳,你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鳳大哥,我做了早飯給你送來了!」木哈耳見到鳳孤,臉色一轉,變得喜氣洋洋,興奮無比。

「這麼早就起來,不多睡會兒,我可是會心疼的!」鳳孤輕輕地道,說這話時,眼睛,似不經意間,瞟了晚清一眼,想看看她是何表情。

卻見晚清看著他們二人,只是唇邊一抹淡淡的笑,淡漠得讓人看不出任何情緒來,只感覺到有點兒諷刺的意味。

的確,看著他們這麼虛偽的模樣,晚清沒法子,做到完全不起反應,不過,儘管看著不順眼,她卻依舊只是淡漠以處。

「你們慢慢吃吧!我過去了。」晚清輕輕地道,而後向著隔壁而去。

「你不吃點兒?」木哈耳笑著喊道。

晚清一轉頭,清眸望向她與鳳孤,故意挑眉而道,帶著幾分曖昧意味: 「我就不打擾你們兩人的晨飯了,我另外去做了。」說著輕輕地為他們拉上屋門。

卻是忍不住唇邊的笑意更大,因為,她剛剛拉上門的時候,看見木哈耳身後的鳳孤,氣得臉綠成一片,那一雙鳳眸,直瞪著她要噴出火來了。

可是晚清知道,這個時候,他是不會有任何舉動的,而且在木哈耳面前還要裝得無事的模樣,一定憋得受不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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