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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夢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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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蕭舒] 金庸世界裡的道士(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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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13 17:57:46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飛狐 第12章 贈盒 蕭舒

    南蘭一言不發,低下頭。

    馬春花帶著哀求的語氣,道:「小孩子這般可憐,就抱一抱她罷!」

    南蘭仍舊不動彈,一動不動如雕像。

    馬春花來至苗人鳳身前,低頭軟語輕聲,哄著小姑娘:「蘭蘭,乖,不哭,不哭啊!」

    苗人鳳眼似鷹目,死死盯著南蘭後背,眼中閃著期盼,聽著女兒的哭聲,他的心都碎了。

    小女孩若是乖巧,見到馬春花溫柔和氣,便抑住哭聲,卻難抑抽泣,一抽一噎,小身子顫抖。

    馬春花轉身,走到南蘭身旁:「南姐姐,你竟如此狠心?!……莫不是有什麼苦衷?」

    南蘭低著頭,一動不動,身子卻微微顫抖。

    小女孩又開始哭起來,伸著手:「媽媽,抱抱蘭蘭!」

    馬春花見南蘭仍舊不動,心中怒火上湧,不管有何苦衷,面對女兒如此苦苦哀求,卻無動於衷,如此鐵石心腸,令人齒冷。

    她左手撩起下襟。右手食指輕輕一劃。碎花衣襟斷為兩截。一截連著。另一截飄飄落下來。

    她不再瞧南蘭一眼。扭頭轉身。湊到小女孩跟前。柔聲道:「蘭蘭。乖。她不是你媽媽。你瞧錯啦!」

    「媽媽!媽媽!」小女孩哭叫著。聲音已經沙啞。

    苗人鳳慢慢收回目光。低頭瞧一眼女兒。將包裹合上。輕輕拍著她。對馬春花點點頭。轉身便走。大步流星。轉眼出了大廳。消失在大雨中。

    「轟隆隆——」雷聲轟鳴。震耳欲聾。

    馬春花便要追過去。她地心也被小女孩弄碎了。蕭月生忽然開口。道:「春花。你在這裡。我去看看!」

    說罷,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

    眾人看著南蘭,目光鄙夷,但見田歸農在,卻不敢造次,這個華貴中年人,他們卻是知曉其名聲,天龍門掌門田歸農,可不是好惹的角色。

    馬春花無奈,步子停下,轉身回了馬行空身邊,卻是瞧也不瞧南蘭一眼。

    先前,二人換衣衫時,三言兩語,便熟稔起來,她覺得這個絕美麗人氣質溫柔,想必是個好人,卻不想,人不可貌相,她終於理解這句話。

    田歸農冷笑一聲,目光掠到閻基身上,道:「閻寨主,這鏢銀你還要不要了?」

    閻基瞧一眼馬春花,諂笑兩聲,搖頭道:「但憑田相公吩咐。」

    「好,這鏢銀,你取一半,我取一半,如何?」田歸農淡淡道。

    閻基遲疑一下,等抬起頭,見田歸農緊盯著自己,手按劍柄,忙不迭答道:「甚好!」

    田歸農望向鏢車,負手來到馬行空跟前:「馬老英雄,鏢銀我取一半,得罪了。」

    馬行空陰沉著臉,嘿嘿冷笑:「錚兒,取我兵器來!」

    「師父,讓弟子來罷!」徐錚忙道,無所畏懼的瞪著田歸農,大聲喝道:「姓田的,苗大俠來時,你跟龜孫子一樣,他一走,你卻抖起來啦!」

    「放肆!」田歸農倏的來到他身前,一掌按下,朝他胸口擊落。

    「砰!」旁邊忽然斜來一隻白嫩的手掌,與田歸農的手掌相交。

    田歸農退後兩步,冠玉般臉龐升起兩團紅暈,隨即隱去,冷笑道:「原來是馬姑娘!」

    他面露冷笑,心中凜然,沒想到小小一個嬌弱女子,竟有如此深厚內力,浩蕩綿綿,無窮無盡一般。

    馬春花所修抱虛訣本就高妙,再加之蕭月生地丹藥之效,內力進展一日千里,一日抵得上別人十日,不在田歸農之下。

    再加之她的天山折梅手至剛至陽,掌力奇妙,兩人對拼一掌,不落下風。

    「姓田的,你想劫鏢?!」馬春花冷笑,不屑的看著他。

    對於田歸農,她濃濃厭惡,隱隱覺得,小女孩如此傷心,田歸農乃罪魁禍首。

    田歸農勃然大怒,他對苗人鳳恐懼入心,難以控制,卻容不得旁人如此藐視自己:「沒想到,飛馬鏢局卻讓一個女子出頭,田某大長見識,接我一劍!」

    他手按劍鞘,驀地拔出,分心便刺,突兀而迅捷。

    劍尖化為一點寒芒,眨眼間射到馬春花胸口,快得讓人反應不及,眾人嚇了一跳,破口大罵。

    馬春花側身,白玉似的手掌輕輕一斫,「噹」一聲脆響,彷彿金鐵的交鳴。

    她手掌恰好擊中劍脊,長劍盪開,田歸農「嘿」一聲冷笑,偏

    ,她徒手能抵住自己劍法,傳出江湖,顏面何存?!

    他腳下前後一旋,扭身一刺,帶著旋轉之力,劍出如電,更狠更穩,劍上蘊著全身力道,帶著螺旋勁兒。

    馬春花倏地一下踏前兩步,人們只覺眼前一花,她便到了田歸農的左側,身法快得看不清。

    田歸農暗覺不妙,扭腰旋劍,橫斬馬春花。

    他擰腰旋臂,招式變換流暢自如,毫無停滯,一旋之後,長劍加力,劍勢更快。

    馬春花側踏一步,倏的出現在田歸農右側,輕盈避過橫斬,長劍力盡,差了兩寸,沒有夠到她。

    身為天龍門掌門,田歸農劍法不俗,無奈馬春花身法更妙,滑溜異常,人們漸漸感覺,這就彷彿一隻靈活的蝴蝶在戲弄黑熊。

    突然間,一個黃瘦男孩從人叢中鑽了出來,指著苗夫人叫道:「你女兒要你抱,幹麼你不睬她?……你做媽媽的,怎麼一點良心也沒有?」

    「你良心不好,雷公劈死你!」

    人們目瞪口呆,沒想到這個面黃肌瘦的小男孩,竟如此大膽,自求速死!

    「小子找死!」田歸農臉色鐵青,忽然一滑,出現在小男孩身前,分心便刺,目光森森。

    「小兄弟膽識不凡,我師父果然沒看錯人!」馬春花忽然出現在小男孩身前,不慌不忙的讚歎一句,右掌瑩白如玉,輕輕一斬,再次斬中田歸農長劍。

    這個小男孩的話,她大覺知心,正是她想罵,卻沒有罵出來地話,痛快淋漓,對他大生好感。

    「哇——!」南蘭掩面而哭,奔進大雨中。

    田歸農顧不得跟馬春花動手,提劍追了上去,一縱一竄,躍到南蘭身邊。

    馬春花撇撇嘴,毫不同情,扭頭摸摸小男孩的頭:「小兄弟,好膽識,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平斐,姐姐叫什麼?」小男孩抬頭,抱拳說道,落落大方,隱隱間竟有幾分豪邁之氣。

    馬春花一怔,心中更奇,覺得他人小老成,定是吃了不少的苦,更加溫柔,笑道:「我叫馬春花。」

    兩人說幾句話,這時,田歸農與南蘭已經消失在大雨中,不再回來。

    「姓閻的,你還在這裡麼?」馬春花回頭,看到閻基他們仍在,沒有離開,哼了一聲。

    閻基馬上堆笑:「這便走,這便走!」

    馬春花望著他,哼道:「你若是有種,不妨偷偷暗算我,也省得麻煩!」

    「小人不敢!」閻基嚇了一跳,忙不迭搖頭,扭身便走。

    **********************************************************************************************************************

    蕭月生在大雨中飄行,腳若不沾地般,一會兒便追上苗人鳳,二人一同鑽進一個山洞裡。

    「閣下跟著我,有什麼事?!」苗人鳳沉聲問,手下不停,生起一堆火,打開包裹,怕凍著女兒。

    小女孩抽抽噎噎,斷斷續續的抽泣,小小身子一顫一顫,閉著眼睛,滿臉傷心與不解。

    這處山洞位於官道不遠,在山腳下,裡面有些乾草,像有人住過,收拾得很乾淨。

    「久聞天下第一高手大名,」蕭月生注目小女孩,搖頭深深歎息一聲:「唉……,這個小姑娘真可愛!」

    火堆生起,熊熊燃燒,山洞裡溫暖起來。

    他自懷裡取出一物,卻是一個方方正正的盒子,送到苗人鳳跟前,道:「這是個小玩意兒,送給小姑娘玩罷。」

    苗人鳳鷹目深深望他一眼,伸手接過木盒,點點頭:「多謝了,……還未請教道長法號?」

    「觀瀾。」蕭月生淡淡一笑,身形一閃,倏然消失不見。

    苗人鳳怔怔看著他洞口的大雨,忽然省起,這觀瀾道長一路跟來,身上竟是滴雨不沾。

    他打開木盒,卻見一個小人倏的站起來,叮叮咚咚聲響起,卻是一首曲子,旋律動人。

    那是一個面目栩栩如生地小人,雖然很小,卻是如真人般,眉眼如畫,身材窈窕,正在方方的小平台上舞蹈,曼妙動人。

    如此精巧之物,苗人鳳見所未見,大是驚奇。

    本在抽泣的小女孩聽到聲音,抬頭望過來,見到了正在跳舞的小人,大是好奇,盯著瞧,一眨不眨眼。

    一會兒功夫,她便咯咯笑出聲來,畢竟是小孩,煩惱來得快,去得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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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13 17:58:53 |只看該作者
金庸世界裡的道士 第四卷 飛狐 第13章 衝突 蕭舒

    人鳳臉上露出笑意,看到女兒不再哭了,他長長舒黯然,想到了南蘭。

    「田歸農……田歸農……」他喃喃自語,牙齒吱吱作響,他恨不得一腳踹死這個小人,卻又怕南蘭恨自己。

    蕭月生緩緩而行,大雨不停擊來,隔著他道袍一寸遠,便倏的改變方向,朝下滑落,流到他腳邊,怎麼也無法沾到他道袍。

    一步一步,他閒庭信步,元神卻聚在山洞中,看著苗人鳳的一舉一動。

    他神色黯然,小女孩卻瞪大眼睛,津津有味的看著,不再哭鬧,火光映亮了她明亮清澈的眼睛,山洞裡一片寧靜。

    蕭月生漸行漸遠,收回元神,很快回到商家堡。

    ***********************************************************************************************************************

    商家堡大廳中,其餘諸人都已離去,唯有飛馬鏢局一幫人,還有一個老嫗及商寶震。

    「師父,爹爹已經答應,留在這裡一陣子。」馬春花迎上來,低聲說道。

    蕭月生點頭,皺了皺眉毛,問:「鏢怎麼辦?」

    馬春花道:「爹說。可以轉給附近地鏢局。還好沒出差錯。不會賠本。」

    蕭月生「嗯」了一聲。目光在老嫗身上停一停。

    他搖搖頭。道:「去問一下。我住哪裡。」

    馬春花轉身去了。來到老嫗身前。低聲詢問。甚是和氣。尊老愛幼之心使然。

    片刻後。商寶震跟著馬春花來到他身前。抱拳道:「道長。小子前面引路。」

    蕭月生點點頭。神情冷淡。一言不發。

    大雨停歇。

    三人穿過大廳,來到東邊一間小院,雖然佈局不大,卻是清潔優雅,院西頭有一片花圃,大雨打落,一地花瓣。

    商寶震轉頭,打量著蕭月生,小心翼翼的問:「道長,這間院子可否滿意?

    說著話,他飛快瞥一眼馬春花。

    蕭月生略一點頭。

    馬春花左顧右盼,明眸閃波,笑道:「這間院子清雅,最合師父不過,多謝商大哥了!」

    「不用不用。」商寶震忙道,有些手足無措,忙道:「那好,道長,我就不打擾了!」

    說罷,抱拳拱手,退了出去,臨走時,仍偷瞧一眼馬春花。

    蕭月生搖搖頭:「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師——父——!」馬春花跺腳嬌嗔,秀臉飛霞,一扭身鑽到正屋中。

    蕭月生站在外面,打量四周,神情沉靜。

    一會兒過後,馬春花現身門口,笑道:「師父,請進,已經收拾好了!」

    蕭月生進去,撩起紗簾,進到內屋,盤膝坐到榻上。

    馬春花飄然離開,轉眼之間又進來,手上提著木盒,放到桌上,自裡面取出一個茶罐,倒出一些茶葉來。

    隨後,茶香四溢,一盞熱茶端到蕭月生身前。

    他接過茶盞,揭蓋輕啜一口,放下,溫聲道:「春花,總鏢頭為何留下了?」

    馬春花嫻靜坐在對面繡墩上,道:「是商老夫人極力挽留,爹爹也倦了,想要歇一歇。」

    蕭月生沉吟道:「這位商老夫人,身懷武功,雖不如總鏢頭,想必也差不太多。」

    「她身懷武功麼?!」馬春花訝然。

    蕭月生點頭:「我總覺得,她有幾分古怪,似對總鏢頭不懷好意,你須提醒一下總鏢頭,讓他當心一些。」

    「是!」馬春花點頭,對於師父的判斷,她一向信服,從未出過差錯,雖覺訝異,卻並不懷疑。

    ************************************************************************************************************************

    在附近找了一家鏢局,將鏢銀轉托出去,飛馬鏢局的其餘人都返回了鏢局,唯有馬行空師徒及蕭月生師徒。

    那個獨臂老者與面黃肌瘦的男孩也留下來,老者種一種菜地,男孩則打掃練武廳。

    這一日清晨,蕭月生正在榻上打坐,院子裡,馬春花則在練功,身姿曼妙,如舞如蹈。

    忽然敲門聲響起,她停手去拉開門,卻正是那小男孩平斐。

    「是你,小兄弟,你來找我的?」馬春花見到他,驚喜的笑問。

    平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一下拳,彷彿小大人般,

    「姐姐,我來找道長。」

    「師父在裡面,我去看看,你進來罷。」馬春花白了他一眼,笑道,扭身進了正屋。

    一會兒,她輕盈走出來,招招手,對站在台階下的平斐道:「進來罷,師父已經醒了。」

    平斐跟在她身後,跨進正廳,撩簾進內屋,卻見蕭月生正在榻上)而坐,神情平靜冷淡。

    「見過道長!」平斐忽然跪下來,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響亮結實,抬頭時,額頭已經發紅。

    蕭月生一伸手,柔和的內力湧出,將他扶起來,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平小兄弟,何必如此大禮?」

    平斐心中驚異,很快按捺下來,抱拳道:「道長,我本姓胡,名斐,父親是胡一刀。」

    「胡一刀?!」蕭月生眉頭一挑,看一眼驚奇滿臉的馬春花,笑道:「可是遼東大俠胡一刀?」

    「正是家父!」胡斐昂然點頭,神情自豪。

    「失敬失敬。」蕭月生淡淡一笑,道:「怪不得小兄弟你進境極快,卻是家傳武學淵深。」

    「馬姐姐人好,幫我奪回刀譜前兩頁,不然的話,我還練不成刀譜呢!」胡斐臉帶感激神色。

    馬春花笑了一聲:「嘻嘻,是師父的吩咐,我哪裡知曉你地刀譜在他身上呀!」

    蕭月生擺擺手:「順手為之,算不得什麼,……春花,小兄弟的武功既是胡家刀法,便不容小覷,得空時,你多跟小兄弟切磋一二,自己閉門造車,總是不足。」

    「多謝道長!」胡斐大喜過望,馬春花的武功,他親眼所見,著實高明,若是有她為對手,對自己修煉家傳刀法,大有裨益。

    *************************************************************************************************************************

    傍晚時分,蕭月生正在屋裡靜坐,馬春花邁著輕盈地步子進來,渾身洋溢著喜氣。

    「師父。」她放下手上的木盒,自裡面取出兩盤菜,然後是一碗大米粥,隱隱透著香氣。

    蕭月生睜開眼睛,解座下榻,道:「可有什麼好事了?」

    馬春花坐到繡墩上,笑道:「我今天跟小胡斐比劃一下,真沒想到,胡家刀法果然不一般呢。」

    「嗯,胡一刀素有天下第一刀之稱,自有過人處。」蕭月生點頭,神情不動。

    「這小胡斐的悟性好,若是換了我,拿一本刀譜,沒有人指點,可練不成那樣!」馬春花讚歎不已。

    蕭月生淡淡一笑,點點頭,這胡斐看似剛直,對於武學,卻是天資絕佳,乃是上好的良材美質,可惜,正因心性太過剛直,所以不適合做自己地弟子。

    「他非池中物,……商老夫人有什麼異動沒?」蕭月生問。

    「沒有,」馬春花搖搖頭,遲疑一下:「不過,師父,她看我的眼神有些怪怪的,總是不對勁兒呢!」

    蕭月生淡淡一笑:「她是想讓兒子娶你呢!」

    「啊——?!」馬春花脫口驚呼,臉一下通紅,嬌嗔道:「師——父—!」

    蕭月生搖頭:「不是玩笑,多半是如此,你需得跟馬總鏢頭說清楚了,莫要惹什麼麻煩才是。」

    「嗯。

    」馬春花輕輕答應一聲,飛快跑了出去。

    蕭月生笑了笑,眼神漸漸冷下來,眼中紫芒一閃,隨即隱去,拿起銀箸,開始吃菜。

    過了一會兒,馬春花輕飄飄回來,身法奇快,進屋便道:「師父,不好了,爹跟商老夫人打起來了!」

    蕭月生銀箸不停,慢慢咀嚼著,淡淡道:「為何打起來?」

    「真是莫名其妙呢!」馬春花哼一聲:「好像是商老爺子的牌位被人動了,賴到了爹身上!」

    「嗯,等等看,莫要著急。」蕭月生點頭,銀箸抰一口醋溜白菜,慢慢送到嘴裡。

    「萬一爹爹有什麼閃失,可怎麼得了?!」馬春花跺腳道。

    蕭月生淡淡一笑:「放心罷,有你在,他們投鼠忌器,你爹不會有閃失的。」

    「師父,怎麼辦?」馬春花慌張的道。

    蕭月生稍一沉吟,道:「先下手為強,直接將他們制住。」

    「嗯,是個好主意,我便去!」馬春花一拍巴掌,一陣風般出了屋子,消失不見。

    蕭月生坐在此處,腦海中便呈現出周圍地一切,緊跟著馬春花,看她如此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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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裡的道士 第四卷 飛狐 第14章 令牌 蕭舒

    他腦海中。馬行空與商老夫人交涉幾句。胡斐忽然站了出是承認。事情是他做的。

    商老夫人微瞇眼睛她不動聲色。笑瞇瞇的伸手招胡斐過去。

    胡未覺有異。慢走過去。任由她伸手撫摸。

    蕭月生搖頭感歎。胡斐雖自幼歷盡辛酸。卻尚年輕。不識人心險惡。未起防人之念。

    也不知他如何想的。既知胡一刀與苗人鳳乃商老太仇人。他是胡一刀之子。竟如此不設防

    胡斐甫一靠近。頓被商老夫人制住。點上穴道。扔到一旁。令人拿牛皮筋綁了。讓兒子商'震問出主使。

    商寶震亦是震怒。母親一片好心。沒想到卻是養了一隻白眼狼。如此可惡之輩。死有餘辜。起鞭子。下了死手的抽打。

    辟啪聲中。胡斐緊緊咬著下唇。只是皺眉。一聲不吭。死死盯著商老夫人。眼睛一眨不眨。

    商寶震一口氣揮出十幾鞭。停下。哼道:「你這小畜生倒也硬氣。說。到底哪個讓你做的?!」

    胡瞪著商老太。然仰頭大笑。幾鞭子下去。他衣衫盡碎。滿身是血。卻面不改色。

    商寶震目若噴火。臉色猙獰。揮起鞭子。便要再打。

    蕭月生盤膝坐在上。一動不動。神情淡然。受這一番教訓。只要不丟了性命。對胡斐而言。並非壞事。

    「住手!」馬春花清脆嬌喝。身形一閃。驀的現知商寶震跟前。

    她低頭打量胡斐秀臉憐惜。彎腰伸手。纖纖蔥指輕輕一劃牛皮筋崩數截拉胡站起來。

    她扭頭瞪著商寶震。眸子清亮逼人:「你這人忒狠心了。下這麼重的手對付一個小孩!」

    說著話她左掌在胡斐背心。渡過一股內力。其髒看看有無內傷。

    商老夫人冷笑。朝行空道:「馬老師。令嬡巾幗英雄不讓鬚眉。真是讓老身佩服!」

    馬行空緊皺眉頭心中暗驚。他已經暗中窺的。這商老太太將自己也當成仇人不懷好意。

    「春花。你認的這位小兄弟?」行空沉聲問馬春花。

    馬春花放開手。點點頭道:「爹。這位小兄弟的我師父青睞。我們切磋過武功。」

    「哦——?」馬行'望向胡斐。暗暗一驚。觀瀾道長性子冷淡。傲氣沖天能入他法地。必不是庸人。

    他本欲令馬春花放。此時卻改了主意。閉嘴不言。裝聾作啞。

    商老太拐著龍頭。慢慢來到馬春花跟前。上下打量她一眼。啞聲道:「馬姑娘。你要替這小畜生出頭麼?」

    馬春花面不改色。跟她凌厲的目光對視不悅的質問商老太:「他一個小孩子家。做了什麼大惡不赦地事。你們竟下此毒手?!」

    商老太冷笑一聲:「這個小畜生。私闖祠堂。膽大包天。若不好好管教。還不知要闖出什彌天大禍來!」

    馬春花明眸清亮逼人。哼道:「商老夫人。你口口聲聲小畜生長。小畜短嘴下留德是!」

    商老太臉色陰沉。嘿嘿冷笑兩聲。提起龍頭拐。呼地一下橫掃出去:「好大的膽子。我要看看。是誰給你撐腰!」

    馬春花輕飄飄一退。拉著胡避拐棍。搖頭冷笑。不以為恥。心腸狠毒。一理屈辭窮。便要動手。這個老太婆。真是白活這麼一把年紀。

    她本性善良。卻極痛恨那些為惡之輩。見商老太如此。大是憎惡。尊老愛幼放到一邊。

    ******

    一招不中。商老太退後。重重一跺龍頭拐。沉聲道:「震兒。取刀來!」

    「娘……!」商寶震忙道。一臉色。

    商老太轉頭。縮著眼睛望向商寶震:「娶了媳婦忘了娘。她還不是你媳婦呢!」

    商寶震看了一眼馬春花。吸一口氣。小聲道:「娘。大家有話好好說。何必非要動手呢?」

    「取刀來!」商老太眼睛一瞪。

    「是是!」商寶震忙不迭答應。無奈歎口氣。轉身出去。很快回來。雙手捧著一個黃色包袱。

    包上灰塵堆積。老太放下龍頭拐。雙手接過來。直接解開結子。裡面卻是一柄厚背薄刃紫金八卦刀。紫光閃閃。冷氣森森。

    她抓住刀柄。橫刀於胸前。身板驀地挺直。雙目炯炯。英姿勃發。由一個老變成一位凜凜女俠。

    她緩緩豎起紫金刀。沉肩墜肘。神氣完足。雙眼著精芒。帶著逼人氣質。直勾勾盯著馬春花。

    馬春花抿嘴一笑。道:「失敬失敬。老夫人卻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她心中歎息。師父言無

    。曾說這位商老夫人古怪的很。需的小心防備。她果然。

    「小丫頭。今天就讓你瞧一瞧八卦刀!」她提刀一斬。使一招「朝陽刀」。直直斬下。又又猛。

    馬春花輕一側頭。;之毫釐的避開去。馬行空頓出一身冷汗。沒想到這位商老太刀法如此明。

    商老太刀刀緊逼。連綿不絕。腳|踩著八卦步。身法矯矯如游龍。又快又準。讓人看的眼花繚亂。似是化身三四個。

    馬春花推開胡斐。腳下閒庭信步。悠然自如。紫金刀不離左右。刀刀緊逼。卻總差之毫釐

    「春花。你小心些莫要嚇人!馬行空不滿叫道。十幾招過去。也看出來這是馬春故意如此。

    徐錚目光炯炯。盯著馬春花曼妙的身影。看了一會兒。低下頭。臉色黯淡。

    「老夫人。你歇一歇罷!」馬春哼了一聲身形的加快。一下搶在她身前。雙手一夾紫金長刀已夾在她掌心。

    這一雙手掌嬌小玲。格外地瑩。似是兩塊白玉雕成。在紫金刀下。格外顯的嬌小。

    紫金刀夾在雙掌中。任由商老太扎。紋絲不動。像是嵌在她雙掌中。商老太臉色漲紅雙眼噴火。

    「馬姑娘!」商寶叫道。

    馬春花橫他一眼。頭對商老太笑道:「還給你!」

    她手掌不動。掌勁卻突然一鬆。

    商老太正在運勁後掙。無法掙動。漸漸加力。已經加至十成。突然一鬆。刀柄頓時撞中她胸口。

    這是十成的力道。反應不及。結結實實地撞上毫無防備。登時身子一晃。直直倒了下去。

    「娘!」商寶震大。忙搶前一步。扶住商老太。

    商老太已經昏迷過去。閉著眼睛。沒有了呼吸。

    「娘——!」商寶伸手探了她鼻前。忽然大聲叫道。震的眾人耳朵嗡嗡響。

    馬春花搖搖頭。沒好氣地道:「她是閉過氣啦不要緊的!」

    「真地……?」商'震眼中帶淚。頭忙問。

    馬春花白他一眼。哼道:「我沒事騙你做甚?!……摸摸她腕脈便知!」

    商寶震忙伸手摸脈。用力點頭。長鬆一口氣。右掌按在她胸口。渡過去一口氣。

    馬春花轉身。對馬行空道:「爹。這裡不能再住了。咱們馬上走吧。莫等她醒了再生事!」

    馬行空歎了口氣。沉著臉。||點頭:「嗯。錚。收拾一下。咱們馬上走!」

    「是。師父!」徐點頭。轉身去。

    商老太悠悠醒過來。迷茫的轉轉眼睛。

    「娘。娘。你不要吧?!」商寶震大喜。忙不迭的問。

    商老太沉下臉。瞪他一眼。掙扎著站起來:「不中用的東西。慌什麼慌?!」

    商寶震被推開一步。不敢再扶。

    商老太上前兩步。雙眼炯炯。哼道:「沒想到。小丫頭有幾分本事。來來。老身再領教幾招!」

    馬春花搖頭:「老人。再打下去無益。咱們要告辭了!」

    「想走?!」商老太嘿嘿冷笑。提起紫金刀。縱身劈下:「接我一刀!」

    馬春花輕飄飄一退。拉起胡斐。便退了出去。消失不見。

    馬行空抱拳一禮:「老夫人。在下雖與尊夫有仇。卻要說明白。他的死。卻與老夫無關。……便是他未傷。遇到胡一刀。也敵不過!」

    說罷。轉身便走。展開身法。飛快消失不見。

    「你們……!」商老太重重跺腳。想要追上去。胸口血氣一陣翻湧。晃了晃身子。無法施展輕功。

    「娘!」商寶震忙前扶她。

    她一把推開。恨恨瞪商寶震一眼:「不中用的東西。讓他們給跑了!……給我逮住他們!」

    「娘。他們武功厲。怕是不成。」商寶震遲疑一|。吞吞吐吐地說道。

    商老太瞪他一眼。恨恨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不會使別地手段?!」

    「是……」商寶震答應下來。

    商寶震卻是晚了一步。通知下去時。蕭月生一行人已經離開了商家堡。出了十餘里。

    胡斐與平四告別蕭月生他們。說要回去平四的老家。好好練功。蕭月生亦未勉強。臨別之際。除了送五十兩銀子。還贈了胡斐一枚令牌。

    令牌乃桃木所製。黝黝地。正面寫著觀瀾兩個字。背面是一幅圖。圖上一人。大袖飄飄。負手而立。飄然出塵之氣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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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夢殞 於 2011-11-13 18:02 編輯

金庸世界裡的道士 第四卷 飛狐 第15章 拒婚(第一更) 蕭舒

    行人回到鏢局時,已經黃昏時分,太陽斜墜,即將落火燒雲片片。

    蕭月生乍推開小院的門,大黑狗明月便撲上來,在他腳下打轉,尾巴用力搖動,嗚嗚作響,親熱的得不得了。

    蕭月生微微一笑,彎腰摸一摸它的脖子,然後進了屋,打量一眼周圍。

    屋子裡打掃得一乾二淨,看來有人一直在維持打掃,沒有因為不在家而怠慢。

    馬春花出現在屋裡,帶來一陣淡淡香風,笑道:「師父,終於到家啦!」

    她是武林兒女,不擦脂抹粉兒,但處子的體香,加之她抱虛訣的玄妙,令身體泛著淡淡幽香。

    蕭月生推開窗戶,坐到軒窗前,順手點上案上的燈盞,柔和的燈光籠罩屋子,一片寧靜詳和之氣。

    「師父,爹爹好像一下老了很多呢。」馬春花雙手按在茶壺上,一會兒功夫,白氣蒸騰,茶香飄溢。

    她斟滿一盞,雙手遞到蕭月生跟前,輕聲歎息一聲。

    蕭月生點點頭,拿起茶盞,輕啜一口便放下,淡淡笑道:「可能被劫鏢之事所打動了罷。」

    蕭月生又道:「老不以筋骨為能。馬總鏢頭地年紀。也到了金盆洗手。頤養天氣地時候了。」

    馬春花低下頭:「是我無能。不能挑起鏢局地擔子。」

    蕭月生抬頭。看了她一眼。道:「你如今地武功。可堪繼續他地位子。不至於敗落。」

    「師父。我不成地。」馬春花忙不迭擺手。

    蕭月生拿起茶盞。再輕啜一口:「你雖沒甚經驗。好在武功尚能補足。再讓總鏢頭指點一二。可堪重任。……你未戰先退。哪是我門下弟子?!」

    馬春花這才怏怏點頭。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輕聲道:「有師父幫我。自然什麼也不怕地。」

    「我不理俗世中事,莫要指望。」蕭月生一擺手,淡淡說道。

    「是……」馬春花無奈點頭。

    蕭月生看她模樣,暗自一笑,卻是冷著臉,裝作沒看到她臉上的苦色。

    ************************************************************************************************************************

    第二天清早,馬春花剛在蕭月生院裡練完功,吃過了飯,便被馬行空叫到後院。

    「春花,今天叫你來,是跟你商量商量。」馬行空一身短打,乾淨利落,大馬金刀坐在正屋,手上兩個鐵膽轉動不停,叮啷作響。

    「爹,什麼事呀?」馬春花坐到他下首,明眸眨了眨。

    馬行空輕咳一聲,拿起茶盞抿一口,道:「春花,你過了今年,你便是十七了,年紀也不小啦!」

    「爹,你要說什麼,直接說嘛!」馬春花道。

    「好好。」馬行空忙點頭,歎了口氣,道:「所謂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爹我也上了歲數,不想再操心費力,操持鏢局了。」

    馬春花黛眉輕蹙,慢慢鎖起來,瞟馬行空一眼:「爹,你到底要說什麼呀?!」

    她隱隱覺得不妙,爹爹說的並非鏢局之事。

    馬行空深深歎息一聲:「唉……,春花,爹老了,不能再照顧你,需得找個人家啦。」

    馬春花白他一眼,嫣然笑道:「爹你是老當益壯,何必這般唉聲歎氣?!」

    「不成啦。」馬行空搖頭,苦笑道:「我自己心裡有數,……春花,我想給你與錚兒定下親事來。」

    「什麼?!」馬春花秀臉刷的一下變了顏色,聲音拔高。

    馬行空笑著搖頭:「你就是臉嫩!……你與錚兒青梅竹馬,互相知根知底,他對你又極好,成親之後,不必擔心受了委屈!」

    「爹,你說什麼呀!」馬春花騰的站起來,跺跺腳:「誰要嫁給他啦?!」

    馬行空笑問:「不嫁給錚兒,你想嫁給誰?!」

    「我誰也不嫁!」馬春花跑了出去。

    馬行空臉色慢慢沉下去,皺著眉頭,他覺得不對勁,本以為是小女兒家臉,不好意思,但看她地模樣,卻又不像。

    難不成,她真的不想嫁給錚兒?!

    ********************************************************************************************************************

    馬春花撞開院門,跑了進來,蕭月生正坐在亭中打坐,竹林簌簌而動,越顯寧靜詳和。

    他睜開眼,見她在自己跟前氣喘吁吁,淡淡問:「出了什麼事,讓你這麼慌張?」

    馬春花

    道:「師父,爹爹要把我嫁給師兄!」

    蕭月生神情淡漠,慢條斯理:「嗯,你爹有此想法,也屬正常,你不想嫁給他?」

    「當然不嫁!」馬春花重重點頭。

    蕭月生點點頭:「嗯,好,我會跟他說的。」

    說罷,又道:「你的養氣功夫太差,即日起,跟我閉關!」

    「……師父?」馬春花怔怔看著他。

    「此許小事,大驚小怪!」蕭月生哼了一聲,朝旁邊欄杆邊一呶嘴:「坐下調心!」

    馬春花哦了一聲,無可奈何,坐到他旁邊,盤膝而坐,上身筆直,優雅端直,微闔雙眼,開始調息定神。

    欄杆內的環形椅子很寬闊,上面有幾個蒲團,坐到蒲團上,盤起雙腿,恰到好處。

    蕭月生緩緩道:「你可是有了心上人?」

    馬春花秀臉一紅,睜開明眸,搖搖頭:「師父,哪有呀?!」

    忙又道:「人家不想嫁人,要一直跟著師父,把武功練好!」

    蕭月生搖頭一笑,睜開眼睛:「我是出家之人,求的是無上大道,捨棄男女之欲,……你一個小姑娘,正當韶華,不可如此!」

    「總之,我不想嫁人!」馬春花哼道。

    蕭月生淡淡一笑,心中瞭然,她這是並未遇到心儀之人,春情不動,看來徐錚果然沒什麼希望。

    蕭月生點點頭:「嗯,莫把話說滿,當你碰到了喜歡的人,再說不遲。」

    ***********************************************************************************************************************

    與馬春花一起吃過午膳,蕭月生讓馬春花靜心入定,自己邁步出了院門,悠然而行,來到校武場上。

    隔著一段距離,但聽得裡面哼哼哈哈,吆喝聲不絕於耳,個個中氣十足,聲音宏亮。

    馬行空仍舊如常,大馬金刀坐著一張太師椅,右手兩個鐵膽叮啷叮啷轉個不停,左手撫髯,面帶微笑,卻透著威嚴,看著前面練武的鏢師與趟子手們。

    「馬總鏢頭。」蕭月生上前,抱了抱拳。

    「是道長!」馬行空忙站起來,收起鐵膽,雙手抱拳一禮,熱情的道:「道長大駕,錚兒,快搬椅子過來!」

    蕭月生一擺手:「不必,總鏢頭,咱們找個清靜的地方說話。」

    馬行空一怔,忙點頭:「好好,走,去我書房!」

    徐錚跑過來,望著馬行空,又看了看蕭月生,目光平和,不再從前那般橫眉冷目。

    蕭月生洞察入微,見他如此,暗自搖頭。

    二人來到書房中,裡面有一架書櫥,擺著四書五經,還有一些劍譜拳譜。

    他雖然是武林中人,一生闖蕩江湖,卻也喜歡讀書,只是無人指點,火候極淺。

    「總鏢頭,我來此,是想說說春花地事。」蕭月生開門見山,直接說道。

    徐錚跟在二人身後,幫忙端上茶,正要退下,走到門口時,聽得此話,身子一滯,豎起了耳朵。

    馬行空看弟子一眼,皺眉道:「錚兒,退下!」

    徐錚這才省然,忙應一聲,深深看蕭月生一眼,退出屋子,拉上房門,卻未走遠。

    馬行空搖搖頭,歎息一聲,道:「春花也老大不小了,該嫁人了,總是這麼拖著,成老姑娘,就嫁不出去了!」

    蕭月生露出一絲笑意,搖頭道:「總鏢頭杞人憂天!……春花文武雙全,美貌過人,何愁嫁人?!」

    馬行空苦笑,觀瀾道長說話忒不客氣,果然是世外之人,不通人情世故啊。

    他搖搖頭,沒放在心上,歎息道:「老夫也老了,不想總是懸著心,想早早把她嫁出去,了了這份心事,安心養老!」

    蕭月生淡淡道:「總鏢頭,春花現在練功正緊要關頭,不能嫁人,過一陣子再說罷!」

    「女人家,練武功又有什麼用,相夫教子才是正理!」馬行空呵呵笑道。

    蕭月生眉頭一皺,冷下臉來:「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她的事,我一點兒做不得主?!」

    「哪能哪能!」馬行空忙道。

    他的傷,還有鏢局眾人地傷,都蒙他所救,有幾位重傷者,已經性命垂危,送去有名的醫生那裡,都搖頭,說不能救,卻被蕭月生所救回,這份恩情,馬行空一直感念。

    「這就成了,春花之事,過一陣子再說罷!」蕭月生起身,淡淡說道,一抱拳,飄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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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裡的道士 第四卷 飛狐 第16章 受傷(第二更) 蕭舒

    馬行空怔然。片刻後搖頭失笑。這個觀瀾道長。說話真||。毫不彎抹角。

    雖然生硬了一些。但比起那些口蜜腹劍之輩。卻更加可信。馬行空卻並不生氣。

    他回到小院時。馬春花正在院裡。踱來踱去。見他進來。忙迎上去:「師父。怎麼樣了?」

    蕭月生點頭:「嗯。說妥了。總鏢頭應能消停一陣子。」

    他故意采有這般風格。神情冷淡。似是不通人情世故。不必笑臉相迎不必顧忌風度。時間一久。人們習慣了。也理所當然。

    況且。憑他當今武功。也不必看什麼人的臉色。大丈夫無所顧忌。循天而行。方是修道者的胸懷。

    他如今專於武功煉。其餘之事。皆是次要。為了這個目標。才留在飛馬鏢局中。

    這裡有充足的藥材。還有穩定的環境。一天三餐。還有其餘生活上的瑣事。都有馬春花代勞。不必煩的心。

    若是收了一男弟子。這些事情根本做不來。反而一天到晚的闖禍。要他這個師父收拾攤子。煩不勝煩。故不收男弟子。

    馬春花聞言大喜。笑,如花。容光煥發。哼道:「師父出馬。一個頂倆。多謝師父。」

    蕭月生點點頭。算收下她謝意。掃她一眼。冷淡的道:「你現在閉關。不能出去。需的十日功夫。」

    「是。師父。」春花皺皺鼻子。

    李二身形高大。魁梧雄壯。如一頭巨熊。衣衫馬上便被肌肉撐裂了一般。看上去武功高強。令人不敢小覷。

    他是飛馬鏢局的一個趟子手。負責一些雜務卻也是個肥差。自從觀瀾道長進駐鏢局以來。他開始負責藥材採購。

    這一日傍晚。他回到自的小院。同院的趟子手們也都回來練完了功。一身的臭汗。到小院的井旁。提一桶涼水一下澆到頭上。自上而下。淋個痛快。

    算上李二。小院裡一共住了四個人正屋左右。東西廂房。雖比不上鏢師們-人一間小院。也算上是寬敞。

    李二提起一桶。一下倒到頭上。暢快的呻吟一聲。一抹臉龐拿起毛巾擦了擦耳朵。

    「我說李二。你這幾天忙的很呀。瞧把你累的。一天到晚。馬不停蹄。」一個正在擦頭的大漢咧嘴一笑。光著膀子。肌肉賁起。健壯過人。僅看其氣勢就知不是善茬兒。

    李二歎了口氣。一邊擦著頭髮。一邊搖頭道:「別提了。。這幾天我的腿差點兒跑斷了。」

    「道長究竟在干什。用這麼多的藥?」大漢漫不經心的問。

    李二搖頭:「這誰?。」

    復又歎了口氣。道:「道長高深莫測。怕是除了大小姐沒有人曉他做什麼。」

    「依我看吶是練丹藥。」另一個大漢說道。也是身材魁梧臉龐方方正正。看上去憨厚樸實。

    「哦——?。老三。知道?」李二扭頭望他。

    他點點頭:「這還不簡單?。咱們每次瞧病。道長都給一些藥吃。不就是他練的唄。」

    「嗯。有點兒道理。」那大漢咧嘴笑了笑。挑挑粗短的眉毛:「咱們哪用的了這麼多的藥?。」

    「其餘的。練著備唄。」大漢嘿嘿笑道。越發顯的憨厚。

    「不是這麼回事。」李二搖頭不以為然。

    大漢不服氣的問:「那道長他弄這麼多藥。都哪裡去了?」

    李二搖頭:「若是練藥備用。不必催的這麼急。這一陣子。藥用的忒多了一些。」

    「算啦算啦。道長|事奇特。咱們便是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的。何必白費心思?。」另一個大漢洋洋的道。自井裡拔出一桶水。一下澆到頭上。嘩的一下。盡濕。

    「老四說的不錯。咱們白費心思。」李二笑道。

    蕭月生的小院。殘陽西下。晚風陣陣。吹的竹林一陣起估。

    竹林前的小亭中

    馬春花伸出白玉般|手。小亭中央的桌子上。有一雪白瓷瓶。她伸手拿過來。拔開塞子。倒出十餘個黑色小丸在掌心。約有小拇指大小。的發光。與她白玉似的小手相映成趣。

    她苦著臉。盯著這些小丸看個不。

    蕭月生坐於她對面。二人都是在小亭的欄杆前跏趺而坐。聽著的竹林聲。格外寧靜。更易進入定境之中。

    她抬頭看向蕭月生:「師父。非要吃這麼多嗎?」

    蕭月生緩緩睜開眼睛。雙手在小腹前結一個手印。透出幾分玄奧與優雅。

    他掃馬春花一眼。淡淡說道:「想要增強功力。就吃這麼多。下一次吃更多。」

    說罷。又慢慢閉上眼睛。

    「唉。」馬春花奈歎了口氣。趁他閉上眼睛。忙白了他一眼。飛快做了個鬼臉。

    然後。左手伸出。食指與拇指拈起一粒藥丸。打量幾眼。慢慢送到桃小口裡。

    本是苦著臉。皺成一團。瞇著眼。藥丸入嘴後。她臉色卻舒展開來。

    她驚奇的抿抿嘴。吃完一粒又一粒。一粒接著一粒。一會兒功夫。十餘粒藥丸已經吞了下去。

    大出她意外。這些藥丸味道甚好有一股子藥味。卻被調和了峰蜜與一些花。能夠入嘴。

    不像從前。每一粒藥丸看著漂亮。吃到嘴裡。能讓人將苦膽都吐出來不是尋常人能消受的起。

    她受盡痛苦一見到藥丸。便生畏懼之念。沒想到。這一次卻是例外。

    她抿嘴一笑。知道師父是費了一番苦心。馬春'中甚甜。很快吃完閉上眼睛。開

    。

    她一閉上明眸。蕭月生睜開了眼。看她一眼。搖頭一笑。再次閉上眼睛。

    飛馬鏢局大廳

    清晨時分。馬行空一身黑緞勁裝。大馬金刀坐在太師椅上。搖頭不迭兩顆鐵膽放在桌上。

    徐錚站在台階下。大聲道:「師父。就讓我去吧。我定能護的住這趟鏢的。」

    他也是一身黑勁裝。身板挺拔。青春痘留下滿臉疤痕卻仍不失勃勃英氣眉宇間卻著一絲愁鬱。

    馬行空擺手:「錚兒。莫要說大話這趟鏢要清風寨。這幫傢伙。可不好對付。」

    徐錚一臉不以為然。拍拍胸膛:「不就是風三劍嘛。放心罷。師父。我會小心。」

    馬行空哼道:「清風三劍。仗著劍法厲害。誰也不放在眼裡。無論是哪家鏢局。被他們遇上。都大出血。就你這急性子。定不服氣。要打起來的。」

    「師父。我不跟他們一見識就是了。」徐錚笑道。殷切的望著馬行空。

    馬行空想了想。仍搖頭:「你就好聽。真的對上。可不會這般冷靜說話。」

    徐錚漲著臉。用力一跺腳。大聲道:「師父。。弟子已經不是小孩子啦。能獨擋一面的。」

    「你。」馬行空一怔。指了指他。滿臉驚訝。

    徐錚對他一向是唯諾諾。不敢違半句。沒想到。今天卻敢這般大聲的說話。

    徐錚忙道:「師父恕罪。弟子是心急。」

    「唉。」馬行空歎聲。擺擺手。點頭道:「好罷。既然你執意要護鏢。便讓春花與觀瀾道長跟著一起。」

    「師父。你還是不過弟子。」錚忙道。不滿的瞪著馬行空。

    馬行空沉下臉。哼道:「胡鬧。」

    徐錚頓時偃旗息鼓。不再吱聲。緊抿著嘴唇。滿臉不服之色。

    馬行空看了他半晌。指敲著太師椅扶手。帶著節奏。沉吟一會兒。點頭道:「好罷。我就放手一回。」

    他長長歎息一聲。語重心長:「錚兒。為師已經老了。想要洗手了。也該放手讓你獨擋一面了。」

    「師父?。」徐錚忙望向他。急道:「師父你根本不老。武功還這麼厲害。為什麼要洗手呀?。」

    馬行空苦笑一聲。搖搖頭:「老不老。為師自己心裡清楚。錚兒。這一次鏢回來。你便執掌'|飛馬鏢局罷。」

    「師父?。」徐錚驚訝的望著他。

    「呵呵。是不是想。何師父沒有讓春花接手。而讓你?」馬行空呵呵笑問。

    徐錚怔怔點頭。仍舊滿臉的驚訝。

    馬行空指一指旁邊椅子:「坐下說話罷。」

    「不用。弟子站著就成。」徐錚頭。坦然望著他:「師父。師妹她武功比我好。還是她做總鏢頭罷。」

    馬行空呵呵一笑。點點頭。這個錚兒。果然直心腸。沒有那些彎彎繞繞。值的信任。

    他笑著說道:「春畢竟是女兒家。拋頭露面。不成體統。讓她輔佐你。也是一樣。」

    他苦笑著搖頭:「我原本打算。讓你與春花結為夫婦。互相扶持著。把鏢局維持下去…」

    徐錚臉色一黯。低下頭。

    馬行空看了看他。暗自搖頭。歎了口氣:「可是。春花這孩子偏偏不同意。。說什麼一將你當成兄長。親哥哥一般。沒有當成丈夫。。真是胡鬧。」

    徐錚聲音低沉:「父你也不逼師妹了。是我無能。不值的師妹喜歡。」

    「你這是什麼話?」馬行空眉頭一挑。沉聲道:「我馬行空的弟子豈是無輩?」

    徐錚更加慚然。低說道:「弟子不能給師父增光。」

    馬行空心中歎息。身離開太師椅。走下台階來到他跟前。打量著他。

    徐錚低著頭。不好意思看師父。

    馬行空伸手。拍拍肩膀。道:「錚兒呀。你莫要喪氣。寧欺老不欺少。你還年輕。只要努力練功。總能追上春花的。」

    徐錚重重點頭:「是。弟子一定會拚命練功的。」

    馬行空露出笑容。重重一拍他肩頭:「對嘛。男子漢大丈夫。豈能輸給一個女人?。。昂頭挺胸。」

    徐錚頓時身子一繃。昂頭|站著氣勢凜然。

    馬行空打量他兩眼。點點頭。露出滿意神色。笑道:「這一次。你就獨立押鏢。順利回來便接任總鏢位子。」

    「。是。」徐錚稍一遲疑見馬行空目光滿是鼓勵神色。重重點頭應道。

    馬春花閉關十日在蕭月生的小中。無論白天黑夜。一直坐在竹林前小亭子裡。

    這一日正午時分。她與蕭月生相對跏趺而坐。明眸微闔。定息調神。一動不動。彷彿雕像。

    她鼻息越來越緩。越來越長。到了後來。常人十來次呼吸。她才呼吸一次。

    每次呼吸。鼻前都鑽出兩道白氣。彷彿兩條白蛇。朝腳下鑽了過去。幾乎觸到的面。又縮了回來。鑽回鼻孔中。

    如此一來一回。白蛇越粗。到了後來。一呼一息。隱隱有風雷之聲。

    她已陷入定境。無知曉。蕭月生曉。卻不以為怪。

    清風徐徐而來。她掠過竹林。鑽進小亭中。她身的粉色羅衫。卻是一動不動。

    蕭月生慢慢睜開眼睛。打量著馬春花。點點頭。

    在藥力的催發下她內力精進。一日千里。短短十日的功夫。幾乎有常人十年的功力。

    若不是她修煉的抱虛訣精妙。身體斷無可能受的了。

    李二那些的忙

    來了大量的藥材。幾乎都被煉進了這三瓶藥丸中。之極。

    這些丹丸。每一顆拿出去。都是價值連城。足以引的武林中一陣腥風血雨。

    若非馬春花的抱虛有些根基。也無可能受了般猛藥。

    常人的一顆而難如登天。更無幸修的抱虛訣。而馬春花兩者俱的。內力自然突飛猛進。深厚已極。

    過了一會兒。馬春花緩緩醒過來。睜開明眸。

    她打量四周。滿奮與驚奇。眼前的世界。與從前大不相同。彷彿清晰明亮許多。從前的自己。好像眼睛蒙了一層薄霧。遠沒有如今的清楚生動。

    她目光所。周圍的每一處的方。彷彿都蘊著無窮的樂趣與生機。隱隱帶著莫名的玄奧。值的探究。

    「春花。感覺如何'」蕭月生溫聲問。

    馬春花轉過頭。興奮的道:「師父。我好像的不一樣了。」

    「若是一樣。也白閉關了。」月生笑了笑。

    馬春花輕飄飄一掌。在石桌上。無聲無息。白玉似的手掌陷了下去。

    她抬起手。一個掌印烙在大石桌上。深入三寸。嬌小精細。周圍深淺相同。邊沿細膩。沒有碎痕。

    蕭月生`量一眼掌印。點點頭:「嗯。掌力還算精純難。」

    她如今的內力雖然深厚。但乍的如此深厚內力。彷彿小孩的到重錘。難免御使無力。

    好在馬春花悟性不抱虛訣進境不俗天山折梅手練的也夠精純。才能如此。

    「師父我如的武功。能算是幾流?」馬春花的意的打量著掌印。笑吟吟問。

    蕭平淡的道:「勉強一流罷。」

    馬春花興奮的道:「我如今也算是一流高手啦。」

    蕭月生搖搖頭如今的武林。實在無法與從前相比。單看打敗天下無敵手苗人鳳便知竟。

    他的力量驚人卻並非內力深厚。可能劍法精奇。方能到天下第一高手之稱。

    蕭月生揮揮手。道:「你去看看總鏢頭罷這些日子不見想必甚是想念。」

    「是。」馬春花答應一聲。如蝴蝶般輕盈飄出。

    他正在校武場上看眾人練功。見到馬春花的身影。頓時大喜過望滿臉放光。

    馬春花來到他跟前。笑著說了一會兒話。

    一會兒過後馬春花疑惑的問:「爹。怎見師兄?」

    馬行空笑道:「他'押鏢去了。已走了六七日。」

    「押鏢?」馬春花笑問:「又有生意上門啦?」

    馬行空點頭笑呵呵的道:「咱們飛馬鏢局這塊牌。還是有點用的。」

    「去哪裡押鏢呀?」馬春花笑問。

    「去河西一帶。」馬行空道。

    馬春花黛眉一蹙。想了想。道:「河西?。莫不是經過清風寨那條路?」

    馬行空點點頭。

    馬春花秀臉色變忙道:「爹師兄一個人。怎麼能應付來清風三劍?。」

    馬行空搖頭。歎息一聲。道:「錚兒他執意如此我也只能應允。想來他不對著干清風三劍最多一些銀子。不緊。」

    「師兄那脾氣。馬春花搖搖頭。不以為然。

    馬行空道:「放心罷。我已經跟他說過。讓他莫意氣有事莫能順利回來。便接掌頭。」

    馬春花訝然望向他笑了笑:「爹爹你可是胳膊肘往外拐呢。不傳給我啦?」

    馬行空沒好氣的瞪她一眼。道:「你的翅膀硬了小小飛馬鏢局。能容下你?。」

    馬春花抿嘴一笑:「好罷我也不稀罕。我要跟著我師父哪有時間管鏢局的事?。」

    馬行空搖搖頭苦笑一聲。道:「你呀對你父可比對我個爹強多了。」

    「爹爹吃醋啦?。馬春花抿嘴輕笑。

    馬行空瞪她一眼:「哼我吃什麼醋是感慨。女生外向罷了。俗語一點兒也沒錯」

    他又道:「觀瀾道本事大。性子也怪。倒也難為你了。」

    馬春花笑道:「爹說錯了。師父的性子率已。比跟別人更好相處呢。」

    正說著話。忽然。一個青年步伐輕捷。轉眼間過來。單膝跪到馬行空跟前。低聲道:「總頭。大事不。徐鏢頭回來了。」

    「嗯——?。」馬行空眉頭一皺。沉聲問。

    青年身材削瘦。卻著勁力。宛如一隻豹子。一雙眼睛靈動有神。炯炯放光。即使聲音低。也仍不失沉著。

    「說罷。」馬行空一擺手。

    青年低聲道:「徐鏢頭受了重傷。」

    「去請道長。」馬行空沉聲道。臉色鎮定。緩緩朝外走去。步履沉凝。絲毫不亂。

    他大風大浪見多了。養氣功夫深。即使心中怦跳。仍臉色鎮定不動聲色。

    青年應了一便要離開。卻被馬春花叫住。

    馬春花轉頭。輕聲道:「爹。我請師父。」

    馬行空剛一點頭。眼前已經不見人影。消失不見

    大廳中。圍著一圈。個個臉色沉肅。目光炯炯如噴火。當中躺著三個人。沒有聲息。

    馬行空剛一踏進大廳。人們如找到主心骨。紛紛上前叫:「總鏢頭。」「總鏢頭。」

    馬行空大步流星。一邊擺擺手。來到了三人跟前。

    「道長來了。」「道長來了。」人們興沖沖的叫道。蕭月生一襲青色道袍。飄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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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裡的道士 第四卷 飛狐 第17章 續筋(第一更) 蕭舒

   「道長,快看看錚兒他們!」馬行空忙轉身,急切迎向蕭月生。

    蕭月生神情冷淡,微微點頭,人們自動讓開一條路,他兩三步跨到近前,身邊緊跟著馬春花。

    馬春花腰間挎著一個木盒,與飯盒差不多大小,卻是大夫都用的出診箱。

    圈中三人躺在擔架上,身上衣衫破碎,帶著血污,三人都昏迷不醒,神情痛苦而憔悴。

    蕭月生眉頭皺了皺,來到徐錚跟前蹲下,卻沒有伸手。

    「道長,師兄他手腳筋都被挑斷了!」一個青年男子沉聲說道,咬著牙,聲音是從牙縫裡蹦出來。

    蕭月生略一點頭,伸掌按錚胸口,旋即抬頭,皺眉對馬春花道:「取碧玉膏來,……重新挑開傷口,抹上碧玉膏。」

    「師父……」馬春花:咬紅唇,眼中含淚。

    蕭月生眉頭沉下來,哼道:「哭什麼?!……死不了人,受點兒罪罷了!」

    馬花登時一怔,忙道:「師兄他不要緊?!」

    「真沒用!」蕭月沒好氣地瞪她一眼:「你若再耽擱。就說不准了!」

    「是。我馬上做!」馬春花忙一抹淚珠。蹲下來。打開木盒。裡面是一排排瓷瓶。

    她纖纖食指依次滑過一排瓷瓶。最終停在中間一個玉色瓷瓶上。抽出來一看。點點頭。

    馬行空瞅著功夫。忙插話問道:「道長。錚兒他不要緊嗎?」

    蕭月生點頭。手按在另一人地胸口。漫:「手筋腳筋被挑了。血流得多了點兒。沒有什麼大礙。」

    旁邊諸人苦笑。這麼重地傷。在道長嘴裡。輕描淡寫。好像沒有什麼大不了一般。

    他們卻知道,這是多麼重的傷,手腕腳腕,卻連著動脈,一旦劃開,往往止不住血,僅是流血,就能把人流死。

    三個人,都是直接昏迷過去,再一直沒有醒過來,三天三夜,他們不敢停留,終於趕了回來,卻不知三人的生死。

    此時,在觀瀾道長的嘴裡,好像不似什麼大傷!

    ***********************************************************************************************************************

    「啊——!」慘叫聲驀然響起,徐錚忽然跳了一下,想要翻身起來,馬春花左手一按他肩膀,止住了他,又躺下去。

    馬春花右手輕輕在他左腕一劃,惹得徐錚再次慘叫,淒厲異常,周圍諸人心中發毛。

    馬春花地食指纖纖,輕輕一劃,卻比銳利的刀劍更勝一籌,一劃之間,將徐錚的手筋再次劃開。

    手筋雖不如血肉容易痊癒,三天三夜,卻也稍有起色,勉強合在一起,如今再次挑開,其痛苦無異於當初。

    馬春花輕聲歎息:「師兄,忍一忍,上了藥就會好的!」

    徐錚轉頭望她,用力點頭,兩側太陽穴上、脖子上青筋賁起,如一條條蚯蚓蜿蜒游動,猙獰嚇人。

    馬春花動作乾淨利落,渾不顧鮮血湧動,左手拿著玉色瓷瓶,手指一敲,「波」的一響,塞子跳起來,一陣清香頓時飄溢出來,鑽入眾人鼻孔。

    「好香好香!」有人讚歎,貪婪的嗅著。

    馬春花伸右手,食指伸進去一挑,指甲上挑出一團軟膏,細膩而碧綠,看著令人食慾大生,恨不得一口吞下去。

    輕輕抹在傷口處,鮮血頓時止住,不再外湧,眾人不由瞪大眼睛,沒想到此膏如此神效,若是能有一些,帶在身邊,哪怕受傷?

    蕭月生抬頭,清冷的目光一掠眾人,他們的神情盡收眼底,卻裝作看不到。

    眾人歎息一聲,看著血一點不往外流,讚歎不絕。

    徐錚喘息粗重,悶哼一聲,週身緊繃,牙齒咯咯作響,滿臉猙獰痛苦,頭上脖子上青筋賁起。

    馬春花正在挑他的腳筋,再輕輕抹上一層碧玉膏,止住了血。

    徐錚不再慘叫,咬牙忍受,當馬春花上完藥,他已經大汗淋漓,癱在擔架上,一動不能動,唯有呼呼喘粗氣。

    拍拍手,站起來,馬春花白小手上沾滿了血,道:「師父,好了!」

    「嗯,他們兩個,也是如此。」蕭月生點頭,伸手一指另外兩個昏迷之人。

    「是!」馬春花興高采烈的答應一聲。

    她雖覺動手上藥時既麻煩,又有些髒,但能治病救人,卻是心中充實又喜樂。

    另外兩人,與徐錚剛才地情形差不多,再次受了斷筋之苦,卻沒有徐錚般硬氣,大聲慘叫,聲音淒厲,十里可聞。

    很快,兩人的藥也上完了,馬春花接過馬行空遞來的毛巾,小心擦了擦玉色瓷瓶,收到懷裡,不管手上的血污。

    「師父,我去洗洗手!」她收起瓷瓶,歡快說道。

    「去罷!」蕭月生擺擺手,轉身對馬行空道:「總鏢頭,他們無甚大礙,靜養上一個月,便能如常。」

    「多謝道長!」馬行空重重一揖,彎下腰去。

    他知道斷筋之嚴重,手筋被斷,無異被廢了武功,即使醫術再高明,也難接好,回復如初。

    「道長,他們能否……?」馬行空遲疑著問,擔憂地看了看地下躺著的三人。

    他們喘息粗重,卻神智清醒,聞時望向蕭月生,滿臉緊張。

    蕭月生點點頭,平淡地道:「嗯,能恢復過來,那一處筋骨還略勝原來一籌。」

    「果真?!」馬行空大喜。

    蕭月生微微一笑:「日後便知,告辭!」

    說罷,飄然而退,兩步跨出,消失在大廳門口。

    ***********************************************************************************************************************

    徐錚地小院

    上午時分,陽光明媚。

    徐錚在屋簷下的一張躺椅上,半躺半坐,籠罩在陽光中。

    他微著眼睛,似是打瞌睡般,臉上神情既似享受,又似痛苦,頗顯怪異。

    馬行空推開門,跨步進來,一身勁裝,臉色沉肅,雖然身材瘦小,

    自威。

    「師父……」徐錚睜開眼睛,想要坐起來。

    馬行空擺擺手,步子加快,來到他近前,按著他肩膀:「行了,不必起來。」

    他自屋裡拿來一張馬扎坐了,和聲問:「錚兒,傷勢如何?」

    徐錚道:「又麻又疼,古怪得很。」

    馬行空點點頭,出一絲笑意:「嗯,這是好事,看來手筋正在往一塊兒長呢。」

    他又道:「錚兒,放心罷,道長從不虛言,既說能回復,定然是不假的。」

    「是,弟子也相。」徐錚勉強笑了笑,低下了頭。

    馬行空打量他一眼,歎一聲,轉過頭,望著如洗地碧空。

    徐,問:「師父,出什麼事了?」

    馬行空搖頭,:「錚兒,是在清風寨出的事吧?」

    「……是。」徐錚低頭,臉色漲紅。

    「我不是說了,該讓就讓,不能依著你自己脾氣來麼?」馬行空皺起眉頭,沉聲道。

    「師父,是他們欺人太甚!」徐錚抬頭,昂然哼道。

    「哦——?」馬行空眉頭挑起,問道:「要多少銀子?」

    徐錚憤憤道:「三份地兩份!」

    「怎麼這麼」馬行空不解地問。

    「哼,他們說,若是師父你押鏢,他們給你面子,只取一半,可沒有你,他們就取三份地兩份!」徐錚憤然答道,臉色漲紅,又是憤怒,又是自慚。

    「所以跟他們打起來了?」馬行空沉下臉來。

    徐錚重重點頭:「是!……師父,若是一半,我也忍得,可是三份地兩份,……咱們這一趟鏢,陪得太多了!」

    馬行空一拍大腿,沉著臉哼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師父,都怪弟子無能,武功不濟!」徐錚低著頭,無氣無力。

    馬行空擺擺手,歎道:「算了,就是泥人也有三份火性,……他們如此,成心與咱們鏢局過不去!」

    他深深歎息一聲,站起身來,走下台階,負手踱步,走來走去,似乎有難以委決之事。

    徐錚以為他是惱怒,心下自責,自己武功太差,勞得師父如此煩心,真是不孝!

    過了一會兒,馬行空停下,轉身望著徐錚。

    徐錚莫名其妙,覺得師父眼光有異,忙道:「師父……?」

    「錚兒,我想讓你轉投觀瀾道長門下!」馬行空緩緩說道,神情沉肅。

    「不成!」徐錚馬上搖頭,如撥浪鼓:「師父,這不成,我是您地弟子,不會改投他門!」

    「傻東西,你投到道長門下,就是我的弟子了?」馬行空笑著斥了一句,心中卻是高興。

    徐錚焦急地叫道:「師父,我好好練功就是,絕不轉投他人!」

    「錚兒,一山更有一山高,為師的武功,如今便是你師妹也敵不住。」馬行空沉下臉來,搖頭歎息一聲:「這才是她學了一年,觀瀾的武功,可見一般!」

    徐錚默然不語,確實如此,師妹的武功強得可怕,自己望塵莫及,即使拚命苦練,怕是一輩子也追不上了!

    想到此,他黯然神傷。

    馬行空瞪他一眼,哼道:「況且,你個傻小子,你想拜師,道長他不一定收呢!」

    「師父,我不會拜他為師!」徐錚搖頭,臉上滿是倔強。

    馬行空斥道:「你個混小子!……你就不想練好武功,一雪今日之恥?!」

    徐錚道:「我會拚命練功,一定報仇地!」

    馬行空搖頭,歎道:「錚兒,說句實話,你地資質,略遜於為師,跟我練功,拼了命的練,頂天了,也就跟為師地武功相差彷彿,高不到哪裡去!」

    「師父……」徐錚看著他。

    「你就是練一輩子,也抵不上春花練一年!」馬行空苦笑道。

    徐錚默然不語,他也隱隱知道這個,只是一直不去想,避著這個念頭,拚命苦練。

    馬行空沉聲哼道:「你跟著為師,便是練一輩子,也對付不了清風三劍客!」

    馬行空又道:「如今,你眼前便有莫大地機緣,白白放過,怕是一輩子後悔!」

    他大聲質問:「錚兒,你想讓春花一直壓在頭上,想被人瞧不起,任人魚肉嗎?!」

    「不想!」徐錚擺頭,緊咬著牙,喘息越來越粗。

    他眼前閃現當初一幕,自己被清風三劍戲耍,一根一根挑斷手筋腳筋,他們的狂笑與輕蔑地眼神,清晰浮現。

    馬行空一拍巴掌,點頭沉聲道:「好!不想,你就得拜到觀瀾道長門下!」

    徐錚喘息慢慢平息,想了半晌,緩緩點頭:「是……,師父!」

    馬行空點頭,露出笑意。

    **********************************************************************************************************************

    正午地陽光照著蕭月生地小院,青竹簌簌而響,安靜清幽。

    繡林前小亭中,蕭月生坐在欄杆前,身形筆,微微搖頭:「總鏢頭,我忙得很,不收弟子。」

    馬行空坐在對面,陪著笑臉。

    他斟上一盞茶,雙手遞上,懇切道:「道長,錚兒他自幼沒了父母,孤苦伶仃一個人,……幸好被我收養,可老朽我才疏學淺,武功低微,實在耽誤了他。」

    蕭月生瞥他一眼,只是搖頭,神情冷淡,毫不動色。

    馬春花站在一旁,明媚地眸子轉動不停,暗中著急,紅唇翕動,想要說話。

    但一觸到師父清冷的目光,她頓時一縮,話未出口便已嚥下去。

    依蕭月生的性子,實在懶得收徒,免得掛心,有礙成道,世事多一分牽扯,便要多分心思。

    但一個人又要什麼都動手,想省去一番麻煩,便收一個女弟子,乖巧懂事,處理瑣事。

    有馬春花一個,已經足矣,不會自討苦吃,再多費心。

    他茶盞,淡淡道:「春花,替我送送總鏢頭!」

    說罷,起身離開,一步踏出,馬行空前眼一花,他出現在房門,踏步進去,「砰」地一聲,房門緩緩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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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裡的道士 第四卷 飛狐 第18章 合虛 蕭舒

    行空滿臉苦笑。看了看馬春花。搖頭歎息。

    「爹。你莫要生氣。師父就這麼個脾氣。」馬春花忙道。

    「這我還不曉的?。」馬行空一跺腳。沒好氣的哼道。袖子一甩。大步流星而去。

    馬春花看著院門。搖搖頭。師父的脾氣。真是要。換了誰。也難免不舒服。

    她步輕盈。無聲息。推開門。進了屋裡。挑簾來到裡屋。

    蕭月生正在榻跏趺而坐。雙手結印於丹田。見她進來。慢慢睜開眼睛。

    「。師父。真的不師兄麼?」馬春花小心翼翼的看著他。

    「嗯。」蕭月生她一眼。閉上睛。

    馬春花站在那裡。一不動。半過後。慢慢說道:「是因為師兄罪了師父麼?」

    蕭月生輕輕一笑。道:「你這激之法太過淺白。」

    馬春花嘟著嘴唇。:「好師父。求求您。就收下師兄吧。好不好?。」

    蕭月生搖頭。閉上了眼睛。

    見他如此。便是鐵了心。馬春花泛起無感。她深知師父是金口玉言。語出如山。斷無可能更改。

    她眸子轉動。急思對策。卻是一籌莫展。忽然眼睛一亮。轉身走了出去。

    自此之後。她上午功。下午便消失不見。蕭月生也不理會。只顧打坐調息。或是導引練功。

    蕭月生索性宣佈閉關。什麼人不見馬春花也不能進去。馬行空更是不成。

    對他的脾氣。二人奈。又氣又卻又無奈。

    ******************************************************************************************************************

    蕭月生確實需閉關並非僅為躲著二人。

    他憑著導引之術。加之藥力。兩者相合。的鍛煉經脈。擴展增強頗見成效。

    如今的經脈。已經超過尋常高手。他便停下不再擴展。

    經脈寬窄事關重大。與水渠的寬窄一般。若是太窄。內氣流通不暢。身體自然虛弱。

    每運氣一周天。經脈寬闊者。可增一池水經脈細窄能增一彎水而已。效率相差極。

    他如今的經脈雖不能令他滿意。卻不敢再強行擴展。需的日後慢慢。循序漸進。以免拔助長。

    隨後的日子。他增強內力。憑著藥力。加之玄奧的心法。內力突飛猛進。一日千里。

    這一次。他修煉的卻不是原本心法。而是再創心訣。

    通過數次轉生輪迴。他已然明白。體縱是練的再堅固。想要不壞。卻是不可能。

    前一世。他修煉的'訣。九轉易筋訣。乃是練體的無上心法。最終結局。身體倒是未壞。是留在原-世界。無法破開虛空。

    如此方知。能破碎虛空的。唯有元神。修煉元神。方是正途。浪費時間在身體上。乃捨本逐末之舉。

    練精化氣。練氣化神。煉神返虛。乃道家內丹之術。卻是大道。他第世時。如此修煉的至大道。後兩世。卻是走了歧途。

    如今。他重踏。起點更高。撥開迷霧直指大道。創煉神之法。命名合虛返還訣。

    煉神之法。乃通過煉。煉化。方能強神。

    此。與世間武中人所練之氣不同。源自先天。玄之又玄。不知練法。不知其門而入。

    武林中人所練心法。乃打坐搬動。以意運氣。催在身體運行。而漸漸增強。

    之練法。卻是|思棄慮。將心神調至一種玄妙之境。這先天之方能出現。聚集。

    這便是道家之法。與武功心法之區別。

    一般而言。道家修煉之法。可以增壽。卻難以保命。煉卻不能應用。最多增強一些力氣。與練功之人一比。與常人無異。

    道家修煉。艱難無比。僅是心境一關。便如登天之難。

    練氣易。煉心難。多是進展緩慢。難以堪破頓悟。多數人修煉一生。卻未見什麼效果。便壽元已盡抱撼而亡。

    蕭月生的心境過人。再次修煉。踏上老路。便有立升之效。進境一日千里。如夷平的。

    所創的合虛返還訣。是無上妙法。乃最簡最妙之訣。依此訣修煉。元神修煉比前幾世更強。

    *****************************************************************************************************************

    半個月後。他不的不出關。

    合虛返還訣已經突破一層。足而破關。打通週身經脈。行大周天循環。下丹田結成一顆氤氳紫丹。

    憑著藥力。他一口

    紫丹。只是再修煉第二層時。卻進展緩慢。難以為

    此時。質變已生。修煉不再是身體內的。縱是靈丹妙藥。也無法再起作用。

    這一階段。修的是的之間的。即是采天的之靈氣。溫養紫丹。直至變成金丹。過中丹田。上神庭。增強元神。

    溫養紫丹。所需天的靈氣。龐大匹。

    可如今的天的靈氣。遠非先前時空。靈氣貧乏的厲害。有大海與小湖之別。

    即使運轉聚靈。也無法滿足。

    他陷入瓶頸中一籌莫展。心下明白。與其強想。不如停一停放上一放說不定何時靈光一閃。便有了主意。

    「師父。」他推房門。便見院中台階下。馬春花一身粉紅羅衫。嬌艷似火笑吟吟望自己。

    蕭月生點點頭抬頭了看天色。

    「師父。一定餓了吧。我做好了。」馬春花伸手一指正是竹林前的小亭方向。

    蕭月生順勢望去。中央桌上。朱漆木盒端正放著。散發著柔和的光澤。

    他突破合虛返還訣第一層。五官越發敏銳。雖隔的遠。木盒密封仍能隱隱嗅到香氣頓覺飢腸||。肚子咕嚕一。

    「嗯正好餓了。飯。」蕭月生點頭。邁步來到小亭中。

    馬春花如穿花蝴蝶。腳下輕盈。如不沾的般。上前揭木盒。端出四蝶小菜來。還有一碗鮮湯。雙手送上竹。笑道:「這是我新學的做法。師父嘗嘗味道如何」

    蕭月生露出一絲笑意。抬頭看她一眼。點點頭:「難的你用心。色與香俱足。就看看味道如何了。」

    他提夾了一塊兒竹。送入嘴中。輕輕咀嚼。眉頭慢慢皺起。

    馬春花緊盯著他。見眉頭皺起來。心馬上一提。忙道:「怎麼。師父。不好吃麼?」

    蕭月生舒展眉頭。意了一分:「不錯。甚好」

    馬春花鬆一口氣。眉開眼笑。喜悅不勝。

    「下次做時。味道再濃一些。」月生順嘴一句。提吃起來。動作如行雲流水。緩慢從容。卻透出優雅與飄逸。

    馬春花打量一眼他。輕聲道:「師父。你變了。」

    「哦——?」蕭月嘴角微翹。抬眼一瞥她。淡淡問:「怎麼變了?」

    「好像。好像。更厲害了。」馬春花遠黛般的眉毛蹙起來。冥思苦想。最終乾巴巴說了一句。

    「你的書白讀了。」蕭月生搖搖頭。專心吃菜。

    這四道小菜。做的極好。蕭月生心中極喜。知道她定是花了大量心思。是為了討好自己。

    不問而知。他便曉的。定是為了徐錚之事。

    ******************************************************************************************************************

    馬春花眉頭一直著。總在想。麼恰當形容出師父的變化。

    好像。他身形更大幾分。他站在面前。就像一,|山般屹立在跟前。巍峨蒼茫。

    他的一舉一動。都佛蘊著巨大的力量。有無形的氣息陪伴著。就像是雲伴著龍。風伴著虎一般。

    他的目光。溫潤卻。被他一看。身體頓時一滯。沉重下墜。內力停止。幾乎不再流動。的用心催動。方能抵擋。

    這般奇異之感。玄之又玄。無法宣之於口。

    他動作從容。卻是快。轉眼的功夫。四碟菜。一碗湯。盡入腹中。消失不見。

    他接過絲帕。拭拭嘴角。抬頭對馬春花道:「菜做的不錯。。不過。你師兄。我是不會收錄門下的。」

    「是。」馬春花微笑的|耷拉下來。有氣無力。眼神帶著幾分幽怨。

    蕭月生搖頭一笑:「這樣罷。。你既做了四菜一湯。以示嘉許。你可傳他五招散手。」

    「多謝師父。」馬春花大喜過望。激動萬分。上前一步。伸手便要去抱他。

    蕭月生伸手一撐。幽香飄過來。人卻被他擋住。瞪她一眼:「莫胡鬧。。當初你入門的八散招。挑出式。傳與他。」

    「是。」馬春花歡快的答應。笑,如花。退一。不再去抱蕭月生。

    她沒有讓師兄拜師的奢望。知道父話一出口。斷無更改可能。唯一希望。是師父大發慈悲。稍加點撥。足令師兄受益無窮。

    知道師父別無所求。唯喜享受。口腹之慾甚濃。

    於是。她拜訪城中的廚娘。她苦學半個月。只做四樣小菜與一湯。一心專精。

    沒成想。一片苦心果然打動師父。大發慈悲。可的傳五招散手。師兄練好這五招。足以立足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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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裡的道士 第四卷 飛狐 第19章 散手 蕭舒

    「師父,我去啦!」馬春花迫不及待,想將這個好消息與爹爹。

    蕭月生擺擺手。

    馬春花收拾利落,提起木盒,飄然而去,臨出門時,轉頭嫣然一笑,百生。

    她正是鮮花綻放時,加之修煉抱虛訣,容光逼人,舉止間帶著幾分嫵媚動人,乍然一笑,艷光四射。

    她拿著木盒,直接來到校武場上。

    校武場上,吆喝,

    「春花,來來!」馬行空見到她,招手讓她過去,問道:「道長可出關了?」

    馬春花點頭,笑吟吟道:「師父出關了,應我傳師兄幾招呢!」

    「他還是不答應收錚兒為徒?!」行空歎息一聲,搖搖頭。

    馬春花輕扯一下他袖子,聲道:「爹爹,咱們回屋說話。」

    馬行空點頭。人回到他地書房中。

    **********************************************************************************************************************

    書房中。馬行空坐下。搖頭歎息。

    馬春花坐在他對面。秀臉沉下來。哼道:「爹爹。你莫不是還在奢望。想讓師父收下師兄吧?」

    馬行空道:「既然你都能拜在道長門下。你師兄為何不成?」

    馬春花搖頭一笑:「哼。你就是瞧不起女人!」

    她又道:「爹,你不瞭解師父,他可是金口玉牙,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既說了不收師兄,斷無可能改主意的!」

    馬行空道:「可是……」

    「爹,你就死了這份心罷!」馬春花打斷他,嬌嗔道:「你太貪心啦!」

    馬行空眼睛一瞪,哼道:「小丫頭,造反了,敢這麼說爹!」

    「嘻嘻,爹,我這不是著急嘛!」馬春花拉著他胳膊,輕輕搖晃,膩聲說道。

    馬行空受不住她的撒嬌,呵呵笑道:「你著個啥急?!」

    「我是怕爹你惹惱了師父,他的脾氣可不大好!」馬春花笑著,慢慢的沉下臉來,黛眉籠罩一層薄愁。

    馬行空慢慢點頭,臉色漸漸肅重。

    他做這一行已久,閱人無數,對於這位觀瀾道長,卻是心中沒底,高深莫測,古異常,難以揣度。

    他苦笑道:「這也都是為了錚兒,他攤上我這麼一個師父,武功低微,實在冤得慌!」

    「爹,你多想啦!」馬春花柔聲安慰道。

    她笑道:「師父說,各人有各人地緣法,隨緣而行,他與師兄緣份甚淺,強求不來!」

    「看來,真要死這份心啦——!」馬行空長長一歎,身子軟下來,臉上露出無可奈何的神情。

    馬春花重重點頭,深以為然,隨即,她笑起來:「爹,師父准我傳五招散手給師兄,算是得的恩情啦!」

    「五招……?」馬行空搖搖頭,滿臉苦笑。

    馬春花黛眉一軒,白他一眼,心滿:「爹—!」

    她知道這五招散手的威力,當初她僅是學了三招,便已經敵得住馬行空。

    僅是三招,飛馬鏢局中,無人能敵。

    「呵呵,好罷,有總比沒有好!」馬行空打起精神,伸手搓搓臉,笑呵呵道。

    馬春花秀臉帶怒,恨恨哼了一聲,道:「算啦,我不傳啦!」

    說罷,扭頭。

    「你這丫頭,真是反了,給我回來!」馬行空騰的站起,沉下臉大聲哼道。

    馬春花充耳不聞,身形一閃,陡然加速,瞬間消失在屋中,等馬行空衝出來,僅見到她出了院門,消失不見。

    馬行空跺了跺腳,右拳擊打在左掌上,無奈的歎了口氣,忙大步流星,追了出去。

    ***********************************************************************************************************************

    當他看到蕭月生閉關,躲避自己,馬行空便心中有數,徐錚拜師之事不可為。

    但這麼好的機會,足以讓徐錚地命運改變,卻白白錯過去,委實不甘心,乍聞得傳五招,難免心存怨氣。

    此時馬春花一拉下臉,轉身便走,他不由一慌,春花她心直口快,若傳到觀瀾道長耳中,大事不妙,於是奮步直追。

    他大步流星,施展輕功,終於在蕭月生的小院前,追上了去,一把拉住馬春花的手,嚇出一身冷汗。

    「春花,走走,快去傳給你師兄罷!」馬行空忙不迭說道,帶著幾分懇求地語氣。

    馬春花本是一肚子氣,覺得爹爹貪心不足,委實

    但見他滿臉懇求神色,心下一軟,輕哼一聲,轉身跟

    蕭月生一身道袍,趺坐在榻上,慢慢睜開眼睛,淡淡一笑,搖了搖頭。

    這便是人性,換了什麼人來,都難免如此,馬行空如此想法,卻也算。

    他慢慢閉上眼睛,歎息一聲,唯余寂寥。

    馬春花隨著馬行空回到屋裡,卻是一言不發,任憑馬行空如何說話,皆是微闔雙眼,似已入定。

    馬行空磨破了皮,過了半個時辰,說得口乾舌燥,馬春花終於開口,緩緩道:「爹放心罷,我不會說師父聽。」

    「這便好,這便好!」馬行空大,鬆了口氣,拿起旁邊桌上涼茶,痛飲而盡。

    「不過,我也不會傳與師兄武功的!」馬花又道。

    「這是為何?」馬行空忙道。

    馬春花輕哼:「師父的武功傳你們手上,明珠暗投!」

    說罷,她扭頭而去,不再理馬行空的呼叫,秀臉一片陰沉,只覺胸口有一團棉花堵著。

    馬行空頓足歎,拍拍自己的額頭,本是一件好事,卻被自己弄得一團糟!

    他知曉女兒性子看溫和,卻也是執拗得很,現在再說,徒勞無益,唯有迂迴曲折,才有希望。

    一連數天,馬春花都窩在蕭月生地小院中,苦練武功,避而不見父親,偶爾去師兄徐錚那裡看看,看他的恢復如何。

    **********************************************************************************************************************

    蕭月生裝作不知,這一陣子,行為舉止大異從前,不再窩在院中打坐入定。

    如今合虛返還訣在第二層,打坐煉氣,收效甚微,便是煉上一百年,也難突破第二層,需得另闢蹊徑。

    但這急不來,放鬆心性,等待那閃現地靈光。

    他或是在校武場上,看眾人練功,或是拉著馬行空下棋,至於徐錚拜師之事,提也未提。

    馬行空也是知趣之人,知道若再多說,徒惹蕭月生不喜,這般人物,勉強不得。

    他如今也清醒過來,知自己貪心了,一片心思,全放在討好女兒身上,想求她回心轉意,傳五招散手給徐錚,於願足矣。

    蕭月生與他,相處融洽,言談甚歡,蕭月生博學淵識,又不賣弄,而是深入淺出,平實樸素,雖不多說,卻每言必中,搔中他的癢處,恨不得引為知己。

    這一日,蕭月生坐在小亭中,瞇著眼睛看殘陽,手上把玩著一隻酒杯,醇香四溢,杯是上等竹葉青。

    馬春花坐在他身邊,拿著一本書看,一抹殘陽照在她臉上,彷彿一塊紅玉。

    她嘴角噙一絲笑意,盯著書卷,明眸放光,正看在興頭上。

    蕭月生輕咳一聲,放下銀杯。

    馬春花抬眼望去,道:「師父,怎麼了?」

    「徐少俠地傷,已經無礙,明日傳他武功罷!」月生道。

    馬春花嘴唇動了動,輕哼道:「師父,就怕人家不稀罕,還是算了罷!」

    蕭月生一挑眉毛,裝作不知,好望著她。

    馬春花有些懊惱,哼道:「我爹他貪心,覺得五招太少,我不想傳師兄散手了!」

    蕭月生笑了笑,搖搖頭,道:「過兩天,我想出去走走,你是呆在這兒,還是隨我一起?」

    「師父要走麼?!」馬春花一驚。

    「嗯,」蕭月生輕輕點頭:「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出去走走,可增長見識。」

    馬春花毫不猶豫:「我自然要服侍父的!」

    蕭月生道:「那好!該處理地事,都理清了,過兩天便出發,莫要知會總鏢頭。」

    「咱們偷偷的走?」馬春花壓低聲音。

    蕭月生露出一絲笑意,點點頭。

    「明白!」馬春花聲音放輕,語氣短促,帶著幾分神秘地神情。

    她最終傳了徐錚五招散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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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錚自傷好後,宛如換了一個人,沉默寡言,整日裡沉迷於練功,一天說上十句話。

    他將自己關在小院裡,整日練功,所練地,便是馬春花所傳地五招散手。

    一個月後,他單獨一個人,悄悄離開鏢局,來到了清風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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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13 18:05:48 |只看該作者
金庸世界裡的道士 第四卷 飛狐 第20章 闖寨(第一更) 蕭舒

    天之後,馬行空方才發覺。

    這一陣子,徐錚一直呆在小院裡,不去校武場,馬行空習以為常,知道他在發奮苦練,也不相擾。

    送飯的僕人,也不讓進院子,只是送到院門口,徐錚餓了,自己會出來拿進去吃。

    這一天,送飯的僕人向馬行空稟報,說飯菜放在外面,沒有動彈,好像院子裡已經沒有了人。

    馬行空忙去徐錚院中,在屋裡桌上,發覺一封書信。

    徐錚雖然沒有讀太多書,蕭月生傳授得法,卻也識得幾個字,勉強寫得信。

    馬行空臉色大變,恨恨罵道,這個臭小子,想去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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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風寨位於一座高山的半腰,周圍是茂密的松樹林,鬱鬱蔥蔥,一陣風吹來,松濤陣陣,風景宜人。

    此時,清風寨門不遠處的一片松林中,兩個人盤膝坐在樹下,身下是一大塊兒平整的石頭。

    二人正是蕭月生與馬春花師徒。

    馬春花睜開明眸,緩緩起身,輕飄飄一縱,落到樹梢上,左掌搭在眉前遠眺。

    一陣風吹來,樹梢輕輕晃動,她一身翠綠羅衫,跟隨樹梢起伏,彷彿生長在上面的一片綠葉。

    不遠處便是清風寨的山門,門前有五個大漢轉流走動,腰間挎刀,氣勢凜冽。

    圍牆上面建有四個崗哨,上面站著人,也在來回走動,俯視四周,眼神如鷹,手上拿著長刀,在陽光下閃爍寒光。

    蕭月生坐在白石上,靜靜不動,彷彿與石頭融為一體,石即人,人即石,難分彼此。

    風吹來時,他一身青色道袍紋絲不動,宛如石鑄。

    馬春花飄然落地,坐到他身邊,帶著一陣香風,軟聲道:「師父,還是沒動靜!」

    蕭月生動也不動,端坐如前。

    馬春花盯著他看,明眸晶晶亮,似想將他看羞了臉。

    蕭月生卻如未覺,仍舊一動不動,臉色不變,視若不見。

    馬春花不服氣,仍緊盯著瞧,片刻過後,她忽然發覺,師父這般看來,也頗有幾分可愛之處。

    他五官雖然尋常,沒有突出之美,但湊在一起,卻有幾分威嚴,眉宇間肅重,坐在那裡,自然瀰漫著一絲威嚴氣息,令人不敢小覷與輕漫。

    他臉上的肌膚細膩,肌色雖然不白,仔細看去,卻透著一絲溫潤光華,似乎肌膚下面有光華流轉。

    這一張臉,若不細看,與尋常的臉龐無異,極易忽略。

    她越看越覺奧妙無窮,明眸炯炯,燦然生光,如明珠的光華。

    蕭月生忽然睜眼。

    馬春花嚇了一跳,忙不迭的轉頭,眼神躲閃,臉頰慢慢爬上一團紅暈,嬌艷如玫瑰。

    蕭月生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春花,來了!」

    「師兄真地會來?」馬春花不信的問。

    蕭月生點點頭,左手一指斜前方:「你去看看罷,莫讓他發現。」

    「是!」馬春花應一聲,身形飄然而出,在松樹間晃了兩下身形,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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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錚一身褐色短打,腰間挎刀,大步流星,腳下輕捷,來到清風寨跟前。

    「停下!」清風寨門前五個大漢整齊站成一排,背對寨門,手按刀柄,朝著徐錚大聲喝道。

    徐錚臉色肅穆,氣勢凜然,沉聲道:「我乃飛馬鏢局的徐錚,前來討要敝鏢局的鏢!」

    「飛馬鏢局?」一個光頭大漢喃喃,點頭道:「嗯,我倒記得,上一票搶的正是飛馬鏢局!」

    因為這一票極殷實,做了這一票,可以歇上一年,口足飯飽,不必再出寨搶掠。

    他忽然發出一聲大笑,食指點了點徐錚,笑道:「哈哈,我也記得你!……你就是那個被三寨主挑斷手筋腳筋的傢伙嘛!」

    徐錚臉一沉,雙眼中噴火,恨恨瞪著他。

    半晌,他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氣,壓下火氣,放低聲音,沉聲哼道:「正是!……我就那人!」

    大漢哈哈笑道:「我說,你手筋腳筋都被三寨主挑了,還來做什麼,難不成想不開,要來送死?!」

    「送不死送,不勞掛懷!」徐錚強忍怒氣,瞇了瞇眼睛,重重哼一聲道。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大漢撫著光禿禿的~圍四人笑道:「這傢伙,敵不住三寨主十招,被三寨主挑了手筋腳筋,這會卻又來了,不是送死嗎?」

    一個滿臉絡腮鬍子大漢抽出刀來,舞了個刀花,笑道:「胡大哥,他既來送死,咱們索性成全了他,也必勞煩寨主他們!」

    「就是,成全他罷!」另有一個相貌憨厚地大漢點頭,打量徐錚一眼,泛出憐憫神情,道:「勇氣可佳,給他個痛快罷!」

    「羅老鍋,就你好心!」絡腮鬍子大漢笑道,看一眼光頭大漢,目光露出徵詢。

    撓了撓光禿禿的頂門,光頭大漢歎了口氣,看一眼另兩個人。

    那二人相貌相似,似是孿生兄弟,一直板著臉,默然不語,見他望為,只是點點頭。

    光頭大漢又歎一口氣,擺擺手:「好罷!送他歸西!」

    絡腮鬍子大喜,眼睛放光,興奮笑道:「看我的!」

    說罷,他雙腳用力一蹬,縱身上前,衝了出去,揮刀豎劈,如力劈華山,嘴裡大聲叫道:「小子,要記得,殺人者,張同是也!」

    徐錚心中早已冒火,只是強壓著,卻如沸騰的水氣一般,不停沖湧上來。

    此時見他劈刀過來,他冷笑一聲,正合心意,腦海中閃過五招散手,如電光火石,飛快閃過,心中一定,身形搶前一步,右掌橫斬。

    張同只覺眼前一花,不由大驚,他不是手筋腳筋都斷了麼,怎麼這麼快?!

    此念一閃,他心知不妥,便要退後,卻覺手腕一疼,宛如被一隻錐子扎透。

    他不由失聲大叫一聲,長刀脫手,腳下猛退。

    眼前再一閃,一隻手掌在眼前變大,他忙伸左掌,迎上前去,想擋一擋,待自己回過氣來。

    這一掌卻擊了個空,隨即胸口一疼,如錐子扎到心口,黑暗如潮水般湧來,將他吞噬。

    他身形朝後摔出,一丈餘遠,跌落在四人跟前,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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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對視一眼,面面相覷,仍難以相信,剛才那矯健如龍地男子,便是先前被三寨主挑斷手筋腳筋的人。

    也難怪如此,他們五人地武功,雖不如寨主,但在整個清風寨中,卻是頂尖地,否則,也不會擔當嚴守門戶之責。

    縱使打不過三位寨主,撐過五六十招,卻絕無問題,一個照面便被拿下,三位寨主做不到。

    撓撓光禿禿的頭頂,大漢上前一步,彎腰看看張同地傷勢,臉色陰沉下來,朝另外三人道:「死了!」

    面容憨厚的大漢失聲叫道:「啊——?死了?!」

    另兩個人孿生兄弟,仍舊默然,板著一張臉,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只盯著徐錚看,雙眼寒光四射。

    光頭大漢未露傷心神情,盯著徐錚,道:「古怪,真是古怪!……喂,你手筋腳筋沒斷?!」

    徐錚心中篤定,頓時信心十足,反而能沉住氣了,沉著臉,聲音下壓,低沉哼道:「斷沒斷,你來試試!」

    光頭大漢冷笑,雙眼一瞪,凶光迸射,大聲道:「好,我看你小子有什麼本事!」

    說著話,他抽刀上前,平平一削,神情輕鬆,漫不經心,刀光一閃,快得出奇。

    「這人刀法不錯。」馬春花點頭,低聲說道。

    他們師徒二人悄悄找了一株松樹,處於徐錚他們不遠的逆風處。

    二人站在一株松樹上,隱於樹葉間,加之衣衫皆綠,藏於其中,一時之間,卻未被人發覺。

    馬春花聲音極輕,又是逆風,直接飄走,徐錚他們皆難發覺。

    徐錚冷笑一聲,抽出腰間長刀,一招刀劈華山,「噹」的一響,兩刀相交,火花四濺。

    兩刀相交之際,他側身進步,倏的一滑,欺上前來,左掌駢成刀,豎斬大漢手肘。

    他欺身上前,掌刀斬下,動作一氣呵成,又快又準,又大出人意料,光頭大漢措手不及。

    「啊!」一聲斬叫,長刀脫手掉到地上,徐錚揮刀便斬,劃過光頭大漢的喉嚨。

    「嘶——!」如車胎撒氣聲響起,一道血箭噴出來。

    「該死!」憨厚大漢怒吼一聲,如平地一道雷,揮刀撲上來,如一道匹練,斬向徐錚。

    此時,清風寨地山門大開,一群人湧了出來,轉眼間將徐錚幾個圍在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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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13 18:06:19 |只看該作者
金庸世界裡的道士 第四卷 飛狐 第21章 身教(第二更) 蕭舒

    馬春花與蕭月生站在枝岔間,不慌不忙,低聲道:「師心狠手辣了?」

    蕭月生微微一笑,卻是略有所知。

    他獨身一人前來,顯然是有了求死之心,自己活夠了,自然淡漠生命,下手也狠辣。

    「師父,你難得猜得師兄會過來麼?」馬春花惑的問,明眸燦然生輝,澄澈如泉。

    蕭月生點點頭,伸手一指下面:「待會兒你出手,演示一下傳他的五招散手,言傳不如身教。」

    「遵命!」馬春花應道。

    二人說話聲極低,卻又逆風,自然被吹走,不遠處樹下的眾人聽不到。

    二人說話的功夫,場中仍未動手。

    馬春花的目光注意三個人,這三人俱佩長劍,穿著藍衫,臉色白晢,身形削瘦,修長挺拔,看上去頗有幾分英俊,瀟灑飄逸。

    三人的相貌,隱隱有幾分相似,站在一起,外人一看即知,三人是兄弟。

    其中較年輕的,左臉頰有一個十字疤痕,笑容怪異,滿臉興奮神色,盯著徐錚,豎起大拇指,哈哈大笑道:「好小子,好膽色,還敢來咱們清風寨,衝著你這份膽量,我還會留你一條命!」

    徐錚身形顫抖,雙眼噴火,雙手握成拳,緊攥著,指甲陷入肉中而不自覺。

    他深吸兩口氣,掃一眼地下的兩條人命,心中篤定幾分,冷冷笑道:「好,我也會留你一條命!」

    「喲,小子,好大的口氣,莫不是得了失心瘋?!」年輕劍客哈哈大笑道。

    先前五人之中,那姓羅的湊到年輕劍客身前,輕聲道:「三當家的,這姓徐的小子古怪,已經殺了咱們兩個人!」

    「嗯——?!」年輕劍客一怔,轉身望向他:「這是他殺的?沒有別人?!」

    老羅重重點頭,臉色沉肅。

    「咦,怪了!」年輕劍客皺起眉頭,踏步來到兩具屍首跟前,沉吟道:「他四條筋都斷了的,怎麼會……」

    他心下明白,自己的劍絕不會心慈手腳,且劍上蘊著的力道怪異,有撕扯之力,一劍下去,分為兩段兒,無可能失手,筋斷之後,也不能再接起來。

    看過二人的傷,他抬起頭,笑容完全收起,來到另二人跟前,輕歎一聲:「大哥二哥,可惜了,折了兩把好手!」

    「真地死了?」其中年紀最大的問,臉色陰沉,冷冷掃一眼傲然冷笑的徐錚。

    他便是清風三劍客之首,姓王,名伯清,其餘二人,一個叫仲清,最年輕的叫王季清。

    「死得不能再死!」年輕劍客王季清點頭,哼道:「真是見了鬼了,筋斷了的人,還能殺人!」

    王伯清一揮手,沉聲道:「老三,你去會一會他,小心點兒!」

    王季清露出笑意,輕快的應道:「好勒,我再挑一次他的筋,不信還能站起來!」

    他相貌本頗俊逸,但這般一笑,卻給人殘忍冷酷之感,讓人看了心中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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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來,小子,讓三爺再教教你!」王季清大咧咧地招招手,慢慢抽出長劍。

    他的劍又長又窄,與尋常的三尺青鋒劍不同,握在手上,像是一條長蛇蜿蜒游動。

    徐錚盯著他的劍,心中緊張,雖然殺了三個小嘍,自己武功遠勝從前,但這王季清乃清風三劍客之一,絕非虛名,劍法陰毒,防不勝防。

    他深吸一口氣,抬起腳,慢慢靠近,盡量放鬆身體,腦海中閃現著馬春花所授地五招散手。

    馬春花站在松枝上,秀臉緊張,緊盯著徐錚,壓低聲音,急急問道:「師父,我現在出手麼?」

    蕭月生神情悠閒,靜靜站著,彷彿與松樹融為一體,淡淡道:「不急,等等看。」

    「萬一……?」馬春花轉過頭,明眸望向他。

    蕭月生淡淡道:「他不會直接殺人,必先打倒,折磨一番,方能滿足,如貓捉了老鼠,必先戲耍個夠。」

    「可萬一他不這樣呢?」馬春花惴惴不安的問。

    蕭月生淡淡道:「那且看徐少俠地本事了。」

    馬春花秀臉頓時一變,微微發白,呼吸一頓,緊張的盯著下面,更加不安,內力鼓蕩,身形蠢蠢欲動。

    蕭月生輕瞥她一眼,嘴角微翹一下,隨即恢復如常,淡淡看著場下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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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劍!」王季清挺劍直刺,腳下猛蹬,簡單的直刺,毫無花哨,速度極快,一眨眼睛,已到徐錚跟前。

    徐錚吸一口氣,忽然閉上眼睛,腳下迅速的換位移形,踏著一種奇異的步法。

    王季清只覺眼前一花,徐錚倏的不見人影,他暗叫不妙,扭身一旋,長劍平削,劃一個圓弧。

    聽到馬春花長舒一口氣,蕭月生轉頭,淡淡笑道:「你教的倒是盡心,連這一套步法也傳出去了。」

    「嘻嘻,師父,這套步法,我算成兩招的。」馬春花笑瞇瞇的說道,帶著撒嬌地語氣。

    見師兄施展出這套步法,馬春花放下心來,這套步法,名謂凌波微步,最是玄妙,即使閉著眼睛,也能游刃有餘,任由對方刀劍狂風暴雨,也難動他一根毫毛。

    蕭月生搖搖頭,淡淡道:「這套步法雖妙,卻需得內功心法相輔,你還是動手罷,他要壞事!」

    「怎麼?!」馬春花一驚,忙問。

    蕭月生擺擺手:「不施展這套步法,他還有勝算,如今卻無異送死,快去罷!」

    馬春花點頭,不敢再耽擱,輕飄飄落下,如一片羽毛,再一縱身,掠過眾人頭頂,輕盈落到場中,一聲嬌叱:「住手!」

    眾人一驚,被人從頭頂飛過,竟然事先未發覺!

    王伯清與王仲清倏的踏前,攔在激鬥的二人跟前,將馬春花擋住,雙眼炯炯,手按劍柄,氣勢凜然。

    馬春花一怔,看了看二人。

    蕭月生在樹上搖搖頭,果然還是欠缺經驗,武功固然重要,但這些細小的舉動,卻事關重大。

    馬春花忙叱道:「你們還不住手!」

    徐錚雖聽出是師妹的聲音,卻不敢回頭,又窄又長的劍透著寒氣,刁鑽狠毒,容不得半點兒分心。

    恰在此時,徐錚身形一頓,步法頓破,發出一聲悶哼,肩頭中了一劍,血花濺出。

    他忽覺內力一滯,步法再也無法流暢使出,身體便停了一下,被王季清逮到破綻,刺了一劍。

    「哈哈,身法不錯嘛,終於不行了?!」王季清舌頭舔一下嘴唇,滿臉歡笑。

    「師兄!」馬春花驚叫,身形一閃,倏的掠過二人,來到徐錚跟前,忙問:「要不要緊,師兄?!」

    王伯清與王仲清一驚,對視一眼,轉過身去,望向馬春花。

    徐錚低頭看一眼左肩,任由鮮血橫流,卻不理會,沉著臉,淡淡說道:「我不要緊。」

    「師兄,快包一下!」馬春花伸手,抓住他的左手,右手食指輕輕一劃,袖子頓時一分為二,坦露出胳膊。

    她看一眼傷口,鬆了口氣,白玉似小手輕輕一按,一陣清涼頓時自傷口處湧來,徐錚覺得一陣舒服。

    「師妹,你怎麼在這裡?」他轉頭問。

    馬春花轉身,面對三人,低聲道:「師兄,莫再用凌波微步了,看我地散手!」

    說罷,她輕飄飄踏前一步,如不會武功之人,迎著王季清,哼一聲,道:「就是你傷了我師兄?」

    「哪來的小娘子,倒是美貌!」王季清打量著馬春花,撫著下頜,點點頭:「正好,我缺一個壓寨夫人,就是你啦!」

    馬春花不理他,轉頭對徐錚道:「師兄,你看我施展地散手!」

    說罷,腳下一點,身形前縱,欺身上前,朝王季清撲去。

    王季清嘴裡油滑,心中卻毫不輕視,神色嚴肅,一劍刺出,又狠又刁,速度極快。

    馬春花不退反進,迎著長劍,劍尖觸體之際,忽然擰腰旋身,側身欺進,劍尖貼著柳腰刺空。

    她身形側轉,腳下速度更快,一下貼到王季清身前,駢掌成刀,斜斬下去,恰好斬中王季清肘部。

    這一招乍看簡單,並無花巧,細看之下,卻是妙到毫巔,絲毫不差,側身閃避之際,不但速度不減,反而增加,出人意料。

    王季清長劍出手,手臂被劍帶動,反應不及,喀嚓一聲,清脆響亮,他大聲慘嚎,長劍鬆開,抱著右臂在地上翻滾。

    徐錚看得雙眼放光,這一招,他先前也使過,用以殺了那光頭大漢,但比起師妹施展的,火候差得遠,自歎弗如!

    「師兄,看好了!」馬春花信手一抄,接過王季清地劍,不管正在慘叫的王季清,折身欺向王伯清,身形不快。

    王伯清右手一動,寒光一閃,長劍在手,分心直刺,臉上沉靜,紋絲不動,不顯驚怒。

    馬春花長劍一斬,當做刀使,「噹」一聲清鳴,她再次欺身上前,一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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