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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夢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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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蕭舒] 金庸世界裡的道士(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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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13 18:07:17 |只看該作者
金庸世界裡的道士 第四卷 飛狐 第22章 劫富 蕭舒

    開始時。身形不快。但欺身上前。掌刀斬下。這一下。陡速。令人眼前一花。

    「哼!」王伯清悶哼一聲。右手長劍落的。身形疾退。勃然色變。沉聲喝道:「退回去!」

    左手一抄。將正在下落的長劍抄到手上。揮成一團銀光。身形疾退。朝著清風寨寨門方向。

    身後的眾人忙一同後退。如落潮般退回。

    馬春花輕哼一聲。身形停住。袖手站著他們。看他們關上寨門。緊閉不出。

    她轉身對徐錚說話。責備的氣。道:「師兄。你怎麼一個人來啦?!」

    徐錚笑了笑。有些不意思。想撓頭。肩膀一動。傷口傳來劇烈疼痛。頓時|一白。

    馬春花哼道:「呀。雖然練好了那五招散手。敵的過那清風三劍客。但老虎架不住狼多呀!」

    「是……」徐點點頭。轉身打量:「只有你來了。怎麼不見道長?」

    「師父不想見!馬春花沒好的哼道。狠狠瞪他一眼。兀自不解氣。

    若非父神機妙算。等在這裡。今天他的小命就交待在這兒了!

    一想到那樣的情形。她心怦怦跳的厲害。胸口便直往上冒火。恨不打他一頓。

    徐錚臉色一訕訕撓頭。換了右手。

    他心中頗是複雜。惱蕭月生不收自己。又敬佩他的武功高明。僅是傳了自己五招。便如此神妙。

    這種復-的心緒刺激著。先前的醋意蕩然無存。明白師妹為何如此護著她師父。

    況且。這一次。又是他救了自己一命自己欠他委實太多了!

    「我真沒用!」重歎息一聲。

    馬春花白了他一眼。心中一軟。溫和道:「師父說。這麼短的時間。你能練到這個程度已經不錯啦」

    「真的麼?!」徐錚猛的抬頭。

    「師父他騙你做甚?!」馬春花眸瞪大。惱怒道。

    「是。是!」徐錚見不的她發脾氣。忙不迭的點頭。

    馬春花朝蕭月生那邊看一眼。擺擺小手:「好啦。你快回去吧待將那五招練好了。再這來報仇不遲!」

    她忙一擺手。道:「等等!……師父說若是你想練好凌波微步。不能運氣。」

    「嗯——?」徐錚疑著她。

    馬春花想了想。道:「凌波微步。精妙非常。練習步法時。同時暗合一套內功心法。能增強內力。你若用別的心法御使。便會衝突留下隱患。動手之際。常會氣滯。」

    徐錚恍然點頭。他剛才便出了差錯。本以為是自己內力不深之故。如此看來。卻是因為凌波微步!

    馬春花忽然壓低聲音。湊到他近前。

    徐錚忙伸脖子。將耳朵豎過去。

    馬春花聲音壓的極低。如蚊子一般看一眼樹林那邊。道:「這凌波微步。不僅是步法。還是一套玄妙的內功心法。……師兄你回去後。別再練爹的內功。勤練凌波微步。自然會有奇效!」

    徐錚點點頭。轉過頭。道:「師妹你不跟我回去嗎?」

    馬春花搖頭:「我師父一起。不回去啦!」

    「那你們去哪裡?」徐錚忙問。

    馬春花搖頭:「不知道呢。師父沒說。師兄你好好練功。好好孝敬爹爹!」

    徐錚點頭。盯著她。疑道:「……」

    「放心罷。我又不一去不回了」馬春花笑道:「師父要行千里路。我自然要隨侍跟前。……就由你照顧我爹啦!」

    「嗯。」徐錚點點頭。臉上卻滿是惆悵與不捨。雙眼緊盯著她一張秀臉。難以轉開。

    馬春花擺擺手。嫣一笑。輕飄飄後退。擺擺手。鑽入松樹林中。消失不見。

    徐錚站在原處。盯著馬春花消失的方向。久久不動。一陣風吹來。著他的衣衫。

    良久之後。他跺腳不迭。在自己臉上打兩個耳光。清脆響亮。頓時出現兩道紅掌印。

    他手掌拍著額頭。暗自歎息。為何自己沒有勇氣。不讓她走。讓她留下呢?!

    ******************************************************************************************************************

    「師父。咱們去哪?!」馬春花輕輕一縱。落到樹岔上。笑著問蕭月生。語氣期待。

    蕭月生慢慢伸手。指了指清風寨:「先去裡面看看!」

    「師父。你想除去他們麼?」馬春花驚詫的問。瞪大眼睛。

    蕭月生搖頭:「這些人暫且留著給你師兄。咱們去搜一搜。有什麼值錢的。劫富濟貧!」

    「好呀!」馬春花快叫一聲。拍拍手。笑道:「師父。咱們現在

    人。該先救濟一下。是不是?!」

    蕭月生點頭一笑。二人飄身下來。直接掠過高高的圍牆。

    「什麼人?!」崗哨上人的大叫。搭箭上弓。四五枝箭破空射來。嗤嗤作響。箭法極好。

    蕭月生身形不疾不徐。輕飄飄的。如兩片羽毛隨風飄蕩。寬大的道袍袖了一揮。

    一股無形的漩渦形成。箭矢靠近。直接被圈了進來。旋轉一下。落到的上。

    第二批箭還未射出。他'已經闖寨中。身法加快。如兩縷輕煙。朝著遠處山坡上的建築掠去。

    「噹!噹!當!」宏亮的鐘聲聲。遠遠傳揚開。整個清風山都到。

    一'拚命搖著鐘。急促而宏亮。

    蕭月與馬春花身形如兩縷輕煙。掠至一片屋子前。蕭月生毫不遲疑。一直左前方的屋子:「那邊是大廳看看去。」

    ******************************************************************************************************************

    大廳中。清風三客俱在。還有先前在山門前巡邏五人中的兩個。是那對生兄弟。

    王伯臉色陰沉。坐在太師椅上一不動。

    王仲清低頭包紮傷口情專注有一個王季清。胳膊已經吊在脖子前。正破口大罵。

    「晦氣!晦氣!」他走來走去。十字疤痕扭動。神情猙獰揮舞著左臂。大聲道:「真是陰溝裡翻船。小小一個飛馬鏢局什麼時候出了這麼一個高手了?!」

    「老你少說兩句!」王伯清抬頭瞟他一眼。沉聲哼道。

    王季清這才停下步。兀自嘟囔道:「要知今日。當初就應該宰了那小子!」

    「你宰了他。今天你死了!」王伯清瞪他道。

    王季清一擺手。大|咧的笑道:「大哥。你這是滅自己威風。長他人志氣嘛!」

    「那小娘子手下留了情若是不然。你還有命在?!」王伯清臉一沉。冷笑道。

    王季清撫了撫腦門。嘿嘿笑了兩道:「這小娘子。忒也美貌。若能搶來做壓寨夫人。減壽十年也值的!」

    「你早晚死在女人手上!」王伯清冷哼。

    王季清渾不在意。撫著光潔下頜。雙眼瞇著。露出奇異的光芒似是陷入憧憬之中。

    恰在此時。鐘聲傳來。三一。同時站起來。

    王季清被打斷思。然大怒。跳著腳罵:「***。剛走一撥。又來一撥。還讓不讓人活了!」

    「是不是他們又回了?!」王伯清陰沉著臉。開正低頭包紮的王仲清走到門前眺望。

    「大哥。你現在不能動手。與老三去躲一躲。我看看!」王仲清忙道。

    「不必躲了。」清脆圓潤聲中。馬春花如一朵花瓣自屋頂飄落下來。秀臉帶笑。蕭月生也平穩落下來。

    「果真是你!」王清眼睛一縮。瞥一眼蕭月生。

    蕭月生先前沒現身。施展的身法稀鬆平常。王清更關注馬春花一些。

    「是我!」馬春花笑著道。他們法太快。清風寨的人未來及追上來。

    那一對生兄弟自中跳出。擋在王伯清身前。右手按在刀柄上。冷冷盯著馬春花。彷彿兩條欲擇人而噬的蛇。

    「剛才忘了一件事」馬春花笑盈盈的道。

    「什麼事?!」王伯清沉聲問。滿臉警惕。朝後面深深望一眼王季清。將他到嘴的話逼回去。

    王季清本想調笑兩。雖知馬春花是躲刺手的玫瑰。卻習慣使然。下意如此。

    馬春花略帶一分羞澀。不好意思的道:「我跟師父的盤纏用完了!」

    王伯清反應極快。心思一轉。忙道:「好說。在下這有紋銀百兩。小|-思。不成敬意!」

    馬春花轉頭看一眼蕭月生。明眸眨了眨。透出詢問之意。

    這王伯清如此上路。乾淨利落。給這麼一大筆錢。她臉皮薄。卻不好意思再逼迫了。

    蕭月生淡淡道:「想一想飛馬鏢局的鏢銀!」

    馬春花秀臉頓時一。這清風寨搶了飛馬鏢局不下千兩。還打傷了鏢局的人。著實可恨!

    她輕哼道:「家師還喜歡一些小玩意。像石頭。玉啦。畫啦……」

    王伯清點頭。面不改色。道:「好說。我收藏了一些玉器。還有幾幅字畫。留著無用。不如轉給令師。」

    王仲清與王季清盯著大哥。彷彿不認識他一般。在他們眼中。大哥沉穩從容。威嚴狠辣。何曾這般示弱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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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14 18:23:56 |只看該作者
金庸世界裡的道士 第四卷 飛狐 第23章 六年 蕭舒

    馬春花無奈,點點頭:「那咱們一塊兒去取來!」

    蕭月生暗自搖頭,這個弟子,還是太心軟,對清風三劍客這些人,善良便有些可笑了。

    若非因為徐錚,想刺激他奮發練功,這些人直接殺了便是,哪還容他們繼續活著。

    「請——!」王伯清神情嚴肅,側身伸手延請,神情恭敬。

    蕭月生盯了他一眼,暗自一笑,擺擺手,馬春花忙道:「你在前面走好啦!」

    王伯清轉身,對跟上來的王仲清與王季清道:「二弟,三弟,你們不必去了,讓他們都散了罷,不必圍過來!」

    蕭月生淡淡道:「還是一起去吧!」

    馬春花惑的望她一眼,蕭月生嘴唇喃喃翕動,施展傳音入密:「他想搗鬼,你跟著那老三!」

    馬春花恍然點頭,恨恨看了一眼王伯清的背影,於是走上兩步,靠近王季清。

    王季清見到馬春花靠過來,臉上頓露露笑意,鼻子聳了聳,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從她身上傳來,雖然輕淡,但他鼻子極靈,尤其嗅女人香氣。

    他們出了大廳,周圍的嘍們已經圍上來,堵在門口,手上提刀持劍,寒光閃閃,目光陰沉沉,氣勢森嚴。

    蕭月生眉頭一皺,臉沉如水,看這些人的氣質,鐵血凜然,顯然都是殺過不少的人。

    王伯清揮揮手,揚聲道:「沒事了,大伙散了,各忙各的罷!」

    「大頭領……?」一個人揚聲問道,瞥一眼蕭月生與馬春花。

    王伯清揮揮手,不耐煩的道:「他們是有事跟我說,你們不必理會!」

    他如此說話,眾人雖有惑,卻不便當面問,收回兵刃,抱拳一禮,靜悄悄退了下去。

    「訓練有素!」蕭月生淡淡道:「王大寨主,若我再聽到清風寨殺人的消息,必屠此寨!」

    王伯清臉上怒氣一閃而過,隨即隱去,露出一絲笑意:「道長放心,清風寨從此洗心革面,不再殺人!」

    蕭月生點點頭,他元神洞徹,觀察無礙,不受限於眼睛,王伯清的一舉一動,抬眉皺眼,在他腦海裡清晰顯現。

    王仲清與王季清喘著粗氣,沒有說話,他們心中翻湧,他們清風三劍客,何時被如此侮辱,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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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人來到一座幽靜的小院中,蕭月生打量一眼,院西邊種著幾株李子樹,窗外是一些花草,環境清幽,適合做書房。

    「請——!」王伯清轉身,指向中間正廳,正色肅請。

    「不必客氣。」蕭月生深深望了他一眼。

    王伯清心中一凜,被他目光一照,彷彿週身俱被看穿,無所遁形,一些心思也被他窺得!

    推門進了正廳,裡面佈置得甚是簡單,除了兩張桌案,三面牆壁,都是櫥架,上面陳有瓷器花瓶,還有一些古董,擺得處處。

    馬春花對這些一竅不通,轉頭看一眼蕭月生,卻見他微瞇著眼睛,在屋內打量來打量去。

    「師父,是真的麼?」馬春花低聲問。

    蕭月生點頭,露出一絲笑意,望一眼王伯清:「嗯,……沒想到,大寨主卻是個雅人!」

    「慚愧!」王伯清傲然笑了笑,看著櫥架上擺放地古董,臉上放光,露出自豪神色。

    蕭月生暗自一笑,但凡有癬好,必是生存之念極堅,先前他又點撥一句,暗示不會下殺手,想來他也收了冒險地心思。

    王伯清此屋設有機關,頗是厲害,但見過馬春花的身手,卻無自信能制住他們。

    再者,蕭月生剛才說了一句,若再殺人,必屠此寨,王伯清細心一思忖,琢磨話裡的味道,顯然這個道士並未懷殺意,單是求財。

    他雖嗜好古玩,但對於錢財,卻看得比命輕,只要有命在,總能得到東西。

    蕭月生淡淡道:「這些雖好,我卻獨喜玉器。

    」

    「玉器?」王伯清指了指西屋:「玉器我這裡不多,但也有幾件珍品。」

    他此時地神態,彷彿是與朋友切磋交流,炫耀展示,絲毫看不出被劫掠之像。

    而蕭月生雖然冷肅,語氣卻溫和,也無蠻橫霸道之像,情形看上去頗是怪異。

    「咱們兩個進去便是!」他溫聲說道,掃一眼王仲清與王季清,嘴唇輕微翕動,施展傳音入密:「眼睛別亂瞧!……小心暗算!」

    馬春花正顧盼四望,滿臉好奇,乍聞師父之言,忙收斂好奇,不再四處亂看,警惕的盯著王季清與王仲清。

    「也好。」王伯清看一眼兩個弟弟,點點頭,進了西邊屋子。

    ***********************************************************************************************************************

    馬

    到一個櫥架前,拿起一個小巧地酒樽,細細打量,此制,花紋獰厲,看著喜歡。

    她自袖中抽出一方絲帕,小心包裹住,放進懷裡,對二人哼道:「這個我要了,給師父喝酒用!」

    「令師是道士,怎麼能喝酒?!」王季清笑瞇瞇的問。

    馬春花白他一眼,沒好氣的道:「我師父喝不喝酒,你能管得著麼?!」

    「是,是。」王季清笑道,指了指四周:「這些,都是我大哥精心收藏,無一不是寶貝,平常我們想來看看,也是不能!」

    馬春花不理會他,對他的險惡用心甚是明瞭,轉頭打量別的。

    她忽露歡喜神色,來到西邊櫥架前,伸手取下一對兒茶盞。

    此雙盞通體月白色,有淺淺的星點,彷彿夜幕上地繁星,盞身泛著溫潤地光澤,彷彿玉質一般。

    她一看便喜歡,取下來,轉頭看了看,沒有找到東西,只好拿在手上,翻來覆去地看,愛不釋手。

    看她如此,王仲清與王季清並無心疼之感,他們不喜歡古玩,雖知珍貴,卻不如真金白銀。

    一柱香過後,蕭月生與王伯清走出西屋,他手上提著一個方形小木箱,約有半臂長,甚是小巧。

    蕭月生道:「走罷!」

    說罷,轉身點點頭,與馬春花身形一同縱起,輕飄飄落到屋頂,幾個起落,消失不見。

    「吁——!」王仲清長舒一口氣,歎道:「這兩個煞星,終於送走了!」

    「大哥,這次你損失慘重罷?」王季清笑問,頗有幾分幸災樂禍,平常他想看一眼這些玩意,大哥嚴辭拒絕,這一次終於倒霉!

    「你少廢話!」王伯清狠狠瞪一眼他,轉身便走,出了屋子。

    王季清跟在身後,問道:「大哥,你為何不使出機關?那麼好的機會!」

    王伯清冷冷一笑:「你想找死,我還不想死!」

    王季清不以為然:「哼,他有那麼厲害麼?!」

    王伯清忽然一停,轉身看他一眼,哼道:「見了女人,你的魂都沒了!不知死活的東西!」

    「大哥……」王季清頗是委屈。

    「老三,大哥說的沒錯。」王仲清拍拍他肩膀,低聲道:「那道士氣息若有若無,呼吸一次,咱們呼吸十次,此人內功之深,極是可怕,他若想殺人,咱們抵不住!」

    「這樣?」王季清皺起眉頭。

    王仲清搖頭歎息,重重一拍他肩膀:「你呀,真是被那女人勾了魂!」

    王伯清沉聲哼道:「派兩個人,去暗中盯著飛馬鏢局!」

    「大哥,咱們要滅他們滿門?!」王季清忙問,精神一振,露出猙獰地笑容。

    王伯清轉身瞪他一眼,沉聲哼道:「他們若來,提前避開!」

    「大哥!」王季清大是不滿,臉龐漲紅,大聲叫道。

    王伯清看他一眼,道:「老三,你想活命,就別想著報仇,更別招惹飛馬鏢局!……這個道士比苗人鳳還難纏!」

    ***********************************************************************************************************************

    師徒二人自清風寨中掠出,進了松樹林,停下來,正是先前呆了幾天的大石頭前。

    「師父,真是有趣!」馬春花眉開眼笑,不停把玩著兩隻瑩光流轉的茶盞。

    蕭月生盤膝坐下來,看她歡快的模樣,露出一絲笑意:「劫富濟貧,本就是人生一大樂事。」

    馬春花仰起如花笑臉:「師父,這樣地好事,咱們要常做呀!」

    蕭月生點頭,打開木箱,一箱子的瑩光閃動,彷彿蓄著一箱子清澈地泉水,想要溢出來。

    他取出一方羊脂玉,是一塊印章,頗是小巧,然後合上箱子,擋住了溢出的瑩光。

    「師父,我看看。」馬春花拉過木箱打開,一一拿起裡面地東西,細細把玩,眉開眼笑。

    蕭月生看她一眼,搖頭笑了笑,雙掌合起,掌心夾著玉章,一會兒,雙手分開,動作起來。

    玉章變得柔軟,彷彿麵團一般,任他揉捏,變幻著形狀,一會兒功夫,兩隻明月鐺呈現在手上,在陽光下閃著溫潤光澤。

    馬春花被他動作吸引,放下一尊玉馬,合上箱子,緊盯著蕭月生的雙手。

    蕭月生自懷裡取出一錠銀子,食指中指一夾,如剪刀般夾下一小塊兒,揉了揉,製成兩條銀鏈,分別串到明月鐺上。

    遞到馬春花跟前,蕭月生溫聲道:「戴上罷。」

    「師父,這是……給我的?」馬春花指著明月鐺,吃驚的望著蕭月生。

    蕭月生道:「不給你給誰?!……還不接著?!」

    馬春花大喜過望,她正值妙齡,最是愛美不過,苦練內功,便是因為蕭月生曾說,抱虛訣練好了,可容顏不老。

    小心翼翼接過明月鐺,直接戴上耳朵,搖搖頭,輕輕晃動,與白玉般的臉龐交相輝映。

    蕭月生打量一眼,點點頭:「還行。」

    馬春花喜悅無限,上前抱著

    左胳膊,笑盈盈道:「師父最好了!」

    蕭月生搖頭一笑,拿開胳膊,道:「咱們走罷。」

    馬春花用力點頭,側頭斜眼,想看清自己耳朵上地明月鐺,她雖有極好地柔韌性,卻無法看到自己耳朵,徒勞無功。

    馬春花無奈放棄,轉過頭問:「師父,咱們去哪裡?!」

    「找一處僻靜之處,潛心練功。

    」蕭月生淡淡道,提起小木箱,消失不見。

    **********************************************************************************************************************

    彈指一揮間,六年時間過去。

    天目千重秀,靈山十里深,素有天目靈山之稱。

    西天目半山,獅子巖左,有一座道觀,名曰觀瀾觀,道觀由八棵參天大樹包圍著,每一棵樹,皆粗有三人合抱。

    此處位置,先前是一座名寺,名曰「獅子正宗禪寺」,由高峰禪師建起,傳獅子宗法脈。

    後因兩次毀於兵火,以為不祥,康熙年間,國師玉琳通秀禪師重建,遷往西峰~下,名謂禪源寺。

    禪源寺聲望極隆,香火鼎盛,已是江南名剎,高僧雲集,天目山彷彿籠罩在祥雲之中。

    而獅子正宗禪寺原本的位置,卻是無人問津,有人在此建了一座道觀,也沒有理會。

    道觀外表簡樸,裡面卻佈置得繁花錦簇,奢華非常,看著不像是一座道觀,更像是一座宮殿。

    道觀之中,唯有兩人,蕭月生與馬春花。

    他們自六年前在此結廬,一直沒再出去,蕭月生無意中發覺,這裡地靈氣充沛,遠甚其餘山脈。

    「大樹華蓋聞九州」,蕭月生隱隱覺得,此處靈氣充沛,可能與其樹木古老、高大有關。

    這裡地松樹極高,參天入雲,三人包抱尚不及,樹木之古老,更是當世第一。

    其樹能夠如此高大,長壽,自是因為吸納天地靈氣,也可見此處靈氣之充沛。

    *************************************************************************************************************************

    這六年來,蕭月生一步未邁出道觀,一直閉關入定。

    馬春花一天送一次飯,放到他地房外,但常常是飯菜未動,十天半月或有一次被吃光。

    雖然如此,她還是一天送一次,然後自己看書,練功,在山上玩耍,幸好有大黑狗明月,與她為伴,才不至於孤寂無聊。

    這一天清晨,她起床之後,洗漱完畢,出得閨房,來到院中,開始練功。

    如今,練功是她最好地打發時間法子,練功時候,感覺平安喜樂,暢美難言,往往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她正在練習流雲袖,腰肢扭動,袖子甩出,身段兒優美曼妙,嫵媚動人。

    「師父!」聽到聲響,她身形一閃,消失在原處,出現在蕭月生房門前。

    蕭月生一襲青色道袍,噙一絲笑意,靜靜站在那裡,目光柔和的望著她。

    馬春花驚喜地問:「師父,你出關啦?!」

    蕭月生微微一笑,點點頭,馬春花只覺眼前光芒大放,天地一片清亮,好像心頭地陰翳一掃而光,格外地通透與靈動。

    他打量一眼馬春花,點點頭:「看來,你練功沒偷懶。」

    馬春花如今地模樣,與六年之前,一般無二,只是多了一分沉靜氣質,彷彿幽谷中地一朵蘭花。

    六年來,馬春花偶爾出去一次,採辦平常之用,其餘時間,一直呆在山上,種花,看書,練功,與大黑狗明月戲耍。

    「師父,我想偷懶,也沒辦法偷呢!」馬春花嬌嗔,明眸露出幾分幽怨,怪他一直閉關,不理自己。

    她此時地抱虛訣,已經突破第三層,登堂入室,內力深厚,一者她有大量丹藥,再者她幽居此處,心無雜念,再有觀中靈氣充沛,更勝天目山其餘地方。

    此觀之中,蕭月生布下了一個大陣,是聚靈陣,用地並非玉珮,而是八棵參天大樹。

    大樹參天,近有數百年之久,本身便是一座小聚靈陣般,吸納靈氣之功遠逾平常地樹木。

    蕭月生設下陣法,將八棵樹連成一片,形成一片靈氣地海洋,包裹住觀瀾觀。

    蕭月生看一眼門口地木盒,裡面是四碟菜,色香味俱全,每天清晨,馬春花都要輕手輕腳地端過來。

    「在這裡呆得煩了吧?」蕭月生坐到桌旁,露出笑意。

    馬春花抿嘴輕笑,秀臉一紅:「已經習慣了呢,恭喜師父神功大進!」

    六年來,他們師徒第一次相見,馬春花忽生幾分陌生感,師父的目光比從前柔和了,卻更加地迫人,他一望來,自己便忍不住心跳,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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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14 18:25:29 |只看該作者
金庸世界裡的道士 第四卷 飛狐 第24章 省家 蕭舒

      蕭月生看著她秀美的臉龐,心中歉疚,這般如花妙齡,山,不見人間紅塵。

    他本以為,閉關兩年,就可突破第二層,不成想,卻是遠超所料,六年有所成。

    如今的他,紫丹昇華,已凝成玉丹於中丹田,下丹田內,一顆紫珠盈盈轉動,宛如實質,散發出氤氳紫氣,中丹田內,一粒月白玉丹若隱若現,還不夠凝實。

    如今玉丹已成,他氣質變化,不復先前的冰冷,變成一片祥和,卻隱隱蘊著莫名的威嚴,雙眼開闔之間,給人以無形的壓力,卻因元神強大之故。

    「師父,要不要吃些東西?」馬春花紅著臉,輕聲問。

    蕭月生點點頭:「好,好一陣子沒有吃飯了。」

    最近一個月,他用功緊要,來不及吃飯,只是喝一些水,服下一些丹藥,支撐到如今。

    馬春花忙退去,腳下無聲無息,身段兒柔和曼妙,彷彿弱柳膚風,其輕功造詣已是極深。

    蕭月生笑著點點頭,雖然閉關,但觀中的一切,皆清晰顯現在他腦海,毫無遺漏。

    這六年來,馬春花一自律極深,多數時間是練功,或是下山買一些書看,過得悠然而充實,武功之強,非六年前相比。

    在她練功最佳時期。能夠靜下心來。勇精進。實大幸事。並非每個人都能耐得住這份寂寞。

    六年來培養地心境。便已得。對於馬春花這個弟子。他甚是滿意。

    吃過飯後。師徒二人出了道觀。在山中漫步而行。蕭月生溫和笑了笑:「春花啊。這六年來。為師閉關。苦了你。……咱們這就下山。去看看總鏢頭。」

    「真地麼?!」馬春花大喜過望。

    這六年來。她最懸心之事。莫過於父親馬行空。還有飛馬鏢局不知道如何了。

    蕭月生笑著點點頭。道:「你現在去收拾一下。咱們便下山!」

    「是,師父!」馬春花雀躍叫道,身形一閃,已經消失不見,出~了觀瀾道觀前。

    蕭月生一出關,彷彿時光倒退,馬春花嫻靜頓失,恢復了六年前的靈動。

    ********************************************************************************************************************

    二人下了山,進了臨安城,上一座酒樓,叫上酒菜,向小二打聽了一下。

    恰逢晌午時分,這座群英樓非常熱鬧,吆喝聲不絕於耳,個個聲音洪亮,中氣十足,聽著便知是會家子。

    這酒樓的名字,雖然俗氣,卻極對武林中人的胃口,他們本就不讀書,要的是一個直白,爽快。

    小二年輕不大,約十五六歲,卻已甚是精明利落,嘴皮子極乾脆,如吐豆子一般,轉眼之間說了一大堆。

    二人方才曉得,如今地飛馬鏢局,今非昔比。

    蕭月生坐在椅子上,搖頭感慨,看一眼馬春花。

    馬春花笑靨如花,興奮的聽著小二說,感覺到蕭月生的目光,轉頭笑道:「師父,師兄果然爭氣!」

    蕭月生點點頭:「嗯,還不錯。」

    自小二嘴裡,方才曉得,如今的飛馬鏢局,已經是山東五省最大的鏢局,總鏢頭徐錚,徐總鏢頭,武功絕頂,青出於藍更勝於藍,遠遠超過他的師父馬行空。

    雖然徐總鏢頭的脾氣急了一些,但急公好義,心性善良,加之他出手狠辣,令人心寒,綠林道上,莫不賣他三分面子,鏢局地營生越來越大。

    「小二,不知你可曾聽過清風三劍客?」馬春花仰臉問道。

    「清風三劍客……?」小二望向她,忽然一呆,怔怔看著馬春花,眼睛直勾勾的,眨也不眨一下。

    他迎來送往,年輕雖小,卻閱人之多,遠甚大人,但卻從未見過如此美貌之人。

    肌膚晶瑩,如冰似雪,散發著柔和的清光,雙頰微染紅暈,似是晚霞,美不勝收。

    這般人物,彷彿不謫凡塵地姑射仙子,骨肉都是冰雪所凝,不染一絲濁氣,他腦海裡劃過一個詞:冰清玉潔,最恰當不過!

    蕭月生輕咳一聲,聲音含有清神之效,頓將小二驚醒。

    他醒過神,臉騰的一下紅了,如罩紅布,不知將手腳放到哪裡好,失措道:「清風三……三劍客?」

    馬春花抿嘴一笑,飛快瞥一眼蕭月生,點點頭。

    小二轉開眼睛,低頭想了想,猛的抬頭:「我想起來啦!」

    「那快說說看!」馬春花忙道。

    小二仍不敢看她,轉頭四顧,眼神躲閃,最終是看著蕭生,道:「這清風三劍客,好像是挺有氣地人,不過,已經死了!」

    「死了?!」馬春花訝然,看一眼蕭月生,忙問:「怎麼死的?」

    「被人殺的。」小二對蕭月生道,搖頭歎氣:「好像是他們招惹了飛馬鏢局,被徐總鏢頭給殺了!」

    「殺得好!」馬春花撫掌輕笑,目光轉向蕭月生:「師父,看來師兄武功是練成了。」

    蕭月生點頭,揮揮手,將

    小二揮退。

    小二仍緊盯著他們,目光驚訝,在蕭月生臉上流轉,蕭月生一笑,不問自知,他是驚訝自己年輕,卻是花地師父。

    「師父,多謝師父!」馬春花笑靨如花。

    蕭月生擺擺手,搖頭一笑,不再多說。

    *************************************************************************************************************************

    飛馬鏢局

    清晨時分,空氣鮮,吸入身體裡,渾身通暢輕靈,精神隨之一振,週身充滿活力。

    校武場上,熱火朝天,近百在一起練功,各練各的,哼哼哈哈,吆喝聲,呼喝聲,此起彼伏,喧鬧嘈雜。

    眾人習慣如=,練起武功來,不但沒有干擾,反而更有勁頭,不時的與旁人切磋一二。

    徐錚一身褐衣短打,板著臉龐,神沉肅,雙眼炯炯,精芒四射,渾身上下,透出凜凜殺氣來。

    如今的他,已經大變樣,頜下蓄了鬍鬚,臉上的小疤也淡了許多,氣度沉雄,凝重幹練,與六年前相比,仿差了二十幾年。

    他背著右手,雙腳分開,穩穩站在校場前頭,淵停嶽峙,)沉穩,雙眼如鷹眼,一一在眾人身上逡巡,督促他們認真練功。

    他所站的位置,正是當初行空擺著太師椅地位子。

    「爹爹,爹爹!」清脆地童稚聲響起,一個約四五歲地小女孩跑過來,頭上紮著兩個小辮子,辮子上戴著兩朵粉紅色的絲花,粉雕玉琢,大大地眼睛,機靈有神。

    「思思!」徐錚轉身過來,沉肅的上頓時露出笑容,溢滿整個臉龐,他蹲下身來,雙手伸出。

    小女孩直直跑到他懷裡,伸出嬌嫩地小嘴,在他臉上重重親了一口,叫道:「爹爹,娘讓我來叫你,吃飯啦——!」

    徐錚點頭,笑瞇瞇的道:「好,思思真乖,~去吃飯!」

    他此時模樣,與剛才地沉肅迥然有異,轉頭過來,對眾人揚聲喝道:「大家辛苦了,散了去吃飯罷!」

    「是,總鏢頭!」眾人哄然應道。

    徐錚抱起女兒思思,離開校武場,腳下輕飄飄的,又快又穩,來到一間院子。

    乍一進門,便見院子中央擺好了一張木桌,主座上已經坐有一人,正是馬行空。

    「師父。」徐錚放下女兒,恭聲叫道。

    馬行空一身寬大的紫袍,泰然坐著,身形略胖一些,左手上拿著兩個鐵膽,叮啷叮啷轉動不停。

    他露出笑容,右手一招,笑道:「思思,來師公這裡!」

    「師——公——!」思思露出甜美地笑,一溜小跑著,衝到馬行空跟前,馬行空放下鐵膽,抄手一抱,將她抱在懷裡,哈哈大笑。

    如今的馬行空,與六年前相比,不但不見老,反而更年輕一些,紅光滿面,和藹可愛,如一富家翁。

    此時,側屋裡走出一個少婦,端著盤子裊裊而來,窈窕身段兒,步態輕盈,容貌秀美,宛如一朵芙蓉。

    她露出甜美的笑容,輕聲叱道:「思思,快別纏著師公,坐下吃飯了!」

    「是,娘!」思思嬌聲應道,看著馬行空。

    馬行空呵呵一笑,道:「乖思思,吃完了飯,咱們去買糖人兒!」

    「好啊好啊!」思思忙拍手歡叫。

    秀美少婦搖頭輕笑,轉向徐錚,輕聲道:「換下衣衫吧。」

    徐錚笑了笑,點點頭,起身進去,換了一身黑緞勁裝出來。

    ***********************************************************************************************************************

    吃過了飯,馬行空領著思思出去玩,要去逛街,徐錚坐在原處,看著一卷書,少婦則在收拾碗筷,不時跟他說兩句。

    「總鏢頭,總鏢頭!」輕促地聲音在門外響起。

    徐錚放下書,皺了皺眉頭,沉下臉,哼道:「究竟什麼事,這麼慌張?!進來說話!」

    一個年輕的趟子手小跑進來,眉清目秀,約有十六七歲,抱拳對少婦一禮:「拜見師母!」

    「子風,不必多禮。」少婦點點頭,溫聲說道。

    「是。」宋子風恭聲點頭,湊到徐錚跟前,低聲:「總鏢頭,大消息,老何說,他到大小姐進城了。」

    「嗯——?!」徐錚臉色頓變,忽的站起。

    隨即,他緩緩坐下來,長吁一口氣,定了定神,輕輕道:「看準了嗎?!」

    美貌少婦關切的看一眼丈夫,她聽出丈夫地聲音顫抖,顯然極為激動。

    她心神一動,恍然大悟,微微色變,大小姐,不就是師父的女兒馬春花嗎?……就是丈夫心裡一直裝著的馬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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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裡的道士 第四卷 飛狐 第25章 相見 蕭舒

    夫君……」她輕聲喚一聲,擔憂的望著徐錚。

    徐錚轉過身,勉強笑了笑,擺擺手,對少年趟子手道:「知道了,你去吧!」

    少年趟子手躬身一禮,輕輕退了出去。

    一陣清風吹來,徐錚一動不動,眼神茫然,失去焦距,彷彿神魂不屬,離開了身軀。

    少婦輕輕走過來,貼以他身旁,仰頭看著他。

    二人一動不動,一柱香過去,徐錚忽然回神,低頭時,與妻子的目光相撞。

    他勉強笑了笑,低聲道:「師妹她終於回來了……」

    「夫君,師妹回來,你很高興吧?」少婦露出一抹微笑,溫婉柔媚,氣質動人。

    徐錚笑了笑,點點頭:「是啊,六年不見她,終於能見上一面了!……師父會高興壞的!」

    「師父他老人家還在外面,還是找人叫回來吧。」少婦輕聲道。

    「對對。應該請師父回來。」徐錚忙點頭。

    少婦明眸轉了轉。輕聲道:「可是。我有點兒不明白……」

    「什麼?」徐錚問。眼神迷茫。他如今已經心神大亂。喪失了思考能力。

    少婦輕輕蹙起黛眉:「師妹回來。不是應該直接回鏢局嗎。怎麼去了客棧呢?!」

    徐錚也點點頭。露出惑神色。

    「夫君。師妹她這些年究竟哪兒去了。為何一點兒音訊也沒有?」少婦明眸盈盈。一臉好奇:「你不是說。她地武功比你厲害多了。為何沒名揚天下呢?」

    如今徐錚已是絕頂高手,大名鼎鼎,整個飛馬鏢局,已是山東五省第一鏢局,聲威赫赫,全賴他地坐鎮。

    若是他師妹武功更高,應該名望更強,他們如雷貫耳才是,卻偏偏沒有音訊。

    所以,馬行空他們才會焦急擔憂,害怕有了什麼意外,但一想,觀瀾道長的武功高深莫測,應是少有人及,即使遇到危險,也足以過關,這般矛盾心情之下,他們如冰如火,委實難熬。

    徐錚搖搖頭,恨恨說道:「我也不知,這次回來,師父定不會輕饒她!」

    想到這六年來,時而夜晚醒來,再也睡不著,想起師妹的點點滴滴,他心中惱怒異常。

    「我找她去!」徐錚沉聲哼道。

    少婦忙道:「夫君,先派人打聽清楚了,看看跟她一起的,還有什麼人再說罷,說不定……,她也嫁人了!」

    「嫁人?!」徐錚臉色一沉,彷彿罩上一層冰罩。

    他內功深厚,又是赫赫名聲,威嚴日重,此時一冷臉,少婦只覺院中的溫度頓然下降。

    她強忍著難受,明眸一眨不眨的望著他。

    徐錚怔怔出神片刻,看一眼少婦,點點頭,勉強一笑:「呵呵,是啊,是啊,師妹年紀已經不小,也該嫁了人。」

    他臉上肌肉僵硬,笑得難看,不如不笑。

    少婦輕聲道:「夫君,見到師妹,莫要失態才是。」

    「嗯,我明白的。」徐錚點點頭,臉色陰沉,語氣沉滯緩慢,彷彿老牛拉車。

    *******************************************************************************************************************

    夫婦二人正在說話間,腳步聲匆匆而來,先前的少年趟子手跑進來,叫道:「總鏢頭,大小姐來啦!」

    「來啦?!」徐錚忙問,騰的轉身。

    「是,是的,大小姐已經到了大門!」少年趟子手氣喘吁吁,艱難地用力點頭。

    徐錚臉色慌張,搓著手,臉上神情變幻。

    「師妹她身邊還有什麼人?」少婦關切地問。

    「師母,除了大小姐,還有一個道士!」少年趟子手忙恭敬的回答,目光柔和。

    對於這個美貌而溫柔的師母,他又是敬重,又是仰慕。

    「道士?!」少婦轉頭望向徐錚。

    徐錚精神一振:「沒有別人了?!」

    少年趟子手想了想,搖搖頭,神情認真而肯定。

    「是觀瀾道長!」徐錚輕聲道,看一眼少婦。

    少婦一怔,急忙問:「夫君,就是那位高深莫測的奇人,觀瀾道長?!」

    徐錚篤定的點頭,忽然省悟,忙道:「哎呀,站著做什麼,快去迎接!」

    說罷,他大步流星,急促促地往外面跑去,步履急切而匆忙,身形極快,卻偏偏一派飄逸氣度。

    *************************************************************************************************************************

    少婦一溜小跑,緊跟

    ,眼看著徐錚不見身影,忙叫了一聲,徐錚忙又轉柳腰,施展輕功,轉眼之間,來到大廳。

    二人踏進大廳中,便見廳中坐著兩人,一男一女,一個青袍道服,相貌平常,極為普通,另一個卻是月白羅衫,顏若冰雪,容光四射,一入大廳,目光便不由自主的被吸引過去。

    「師兄。」馬春花盈盈站起,抿嘴輕笑。

    徐錚臉上僵硬,目光緊盯著她,直勾勾地,吃吃喚了一聲:「師妹!」

    聽丈夫聲音顫抖,少婦忙暗自一捅他的腰。

    徐錚省過神來,眼神一正,忙上前一步,雙腿一曲,向蕭月生跪倒下去:「見過道長!」

    「不必多禮,起來吧。」蕭月生袖子一揮,徐錚緩緩升起,如無形的大手托起來。

    「是。」徐錚只覺身不由己,便不再掙扎,直身起來,對少婦道:「婉君,這位是觀瀾道長。」

    「妾身見過道長!」少婦襝衽一禮,柔婉說道。

    她神情柔和,心中卻極是驚詫,實未想到,被丈夫敬若天人般地觀瀾道長,年紀竟如此之輕。

    只是,他相貌年輕,眉宇間卻帶著一股淡淡的滄桑,彷彿閱盡世間萬事,看破紅塵,令人不能當年輕人看。

    蕭月生笑著點點頭,甚是和氣,側身瞥一眼馬春花,溫聲道:「不必多禮,徐少俠是個有福之人吶!」

    馬春花襝衽一禮,露出如花笑臉,脆生生道:「原來是師嫂,見過師嫂!」

    少婦抿嘴輕笑道:「夫君這些年來,一直念叨道長與師妹,今天終於見到了,都樂得說不出話來!」

    「罪過,師兄,怎麼不見爹爹?」馬春花笑道,有些擔憂的望向徐錚,黛眉籠罩一層陰翳。

    他見得徐錚如此,威嚴沉穩,顯然是做了總鏢頭,便有些擔憂,生怕馬行空有什麼意外。

    六年不見,一切皆可能發生,說不定,爹爹已經……

    「師父剛出去,我已經派人請師父了。

    」徐錚臉色平和一些,不再如剛才一般地僵硬。

    但心中仍舊波濤起伏,如驚濤拍案,難以壓抑加速的心跳。

    「爹爹他身子骨還好吧?」馬春花鬆了口氣,輕聲問。

    徐錚點頭,少婦嫣然笑道:「小師妹放心,師父地身體越來越硬朗,說是多虧了師妹的丹藥。」

    馬春花大鬆了口氣,笑看蕭月生一眼,道:「師父煉地丹藥,自然神效非凡。」

    「道長,弟子有今日,離不開道長的栽培!」徐錚懇切說道,神情真摯無比。

    蕭月生擺擺手,微笑道:「徐少俠不必客套,是你自己用功,總鏢頭怕是最高興不過,後繼有人啊。」

    馬春花笑著點頭,道:「是呀,師兄,咱們飛馬鏢局我現在都不敢認了呢!」

    徐錚撓撓後腦勺,露出不好意思:「若不是師妹你代道長傳我武功,哪有今日我地!」

    這一句話,他源自內心,無半絲客氣。

    ************************************************************************************************************************

    這些年,他能躋身絕頂高手之列,便是因為當初學自馬春花地五招散手。

    他自清風寨回來,親自殺過人,體會出生死一瞬間爾,武功之重,事關性命,便練功瘋狂。

    他聽馬春花地話,不再修煉馬行空的內功,改修凌波微步,一天到晚的走著凌波微步。

    如此瘋狂之下,他能感覺到汩汩而出的內力,彷彿泉水一般,自無形中而生,聚於丹田,內力進境,是原本心法的十餘倍。

    而其餘三招散手,他越練越覺奧妙無窮,變化多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這三招散手,威力無窮,他埋頭苦練,抱著不瘋魔,不成佛之念,苦修三年,略有小成。

    自此之後,他一鳴驚人,揚名天下,很快便罕有人敵,飛馬鏢局遇到劫鏢地,他出手幾次,手段狠辣,令人膽寒,綠林道上,再無人敢惹飛馬鏢局。

    而當初蕭月生所授的課,說過地話,也被他清晰的記著,事情的處理方式,受蕭月生影響,處事幹練而得當。

    每次想來,自己命運變化,皆源於觀瀾道長之恩,先前的一點兒吃醋,早因成親而消散,滿心感激,深覺能遇到觀瀾道長,乃是自己的造化,奇遇。

    蕭月生笑了笑,不再多說。

    腳步聲響起,年輕的趟子手忽然跑進來,氣喘吁吁,滿臉通紅,叫道:「總鏢頭,大事不好,師公他跟人打起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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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夢殞 於 2011-11-14 18:27 編輯

金庸世界裡的道士 第四卷 飛狐 第26章 八卦 蕭舒

    徐錚臉色鎮定。緩站起來。沉聲問:「什麼人?!

    趟子手語速極快。卻不失清晰。急促的道:「共有三個傢伙。對付師公老人家一個!」

    「咱們的人呢?!」徐錚皺著眉頭問。

    趟子手忙道:「張鏢頭與李鏢頭出來。但動手的兩個傢伙武功極高。師公他老人家已經受傷了!」

    「爹的傷重不重?·…如今何在?!」馬春花插嘴問。

    「稟大小姐。師公是傷了手掌。正在太和樓!」趟子手恭道。帶著幾分仰慕。目光躲閃。

    關於馬春花存在。本的鏢師們都曉的。知道她乃鏢局的第一高手。加之她美貌如花。實是最好的話題。傳來傳去。在後來的鏢師與趟子手眼中。飛馬鏢局的大小姐。又是神秘。又是強大。

    少婦白玉似龐露出擔憂。忙道:「夫君。定是師父與思思在太和樓吃飯。」

    「師父。們走罷!」馬春花輕喝。身形一閃。一抹月白色在牆頭閃過。人已經不見蹤影。

    蕭月生對二人一笑。也消失在空氣。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

    徐錚一怔之後。低聲道:「婉君。呆在家裡。我去去便來!……不過跳樑小丑罷了。純找死!」

    他臉色陰沉。眼中光閃爍。話從齒縫迸出來。彷彿一顆一顆的冰豆子。聽的人渾身發寒。

    「夫君小心!」少婦上前理一下徐錚的衣衫。輕聲說道。

    她雖然心急如焚。生怕女兒有什麼三長兩短。卻只能呆在這裡。她武功低微。只是粗淺的-腳功夫。

    無蕭月生允許徐不敢外傳五招散手。馬行空思想守舊覺的女人不必練什麼武功。夫教子就好。也不傳武功。

    徐錚臉色放緩。低聲道:「放心罷。思思不會有。師父更不會有事!……師妹與道長在。便是打敗天下無敵手——苗人鳳在此。也不怕!」

    「嗯!」少婦用力,頭。但秀氣眉毛上憂慮|。

    徐錚亦急擺手。身形一晃。如一縷輕煙。倏的飄走。轉眼之間消失在門口。

    ******************************************************************************************************************

    太和樓

    這裡乃城中最熱鬧處。雅俗俱存一層大廳。價格實惠。飯菜口味極好。二樓雅座。單獨一間可以靜靜說話。第三,樓。則是貴賓席需有名望之人。僅有錢。卻是登不上去。

    這太和樓乃飛馬鏢局暗中保護。曾有人不服。自恃有錢有勢。想要登三樓而不讓。便要鬧事最終被飛鏢局鎮壓下去。

    一樓最是熱鬧廳多是些販夫走卒。武林豪客嗓門洪亮。說話粗魯。喧鬧無比。

    馬行空人到老了。反而更喜歡熱鬧。常常孫女徐思思。過來喝酒吃菜。細細享受。

    這天中午。他與思正著酒。聽著周圍的議論。悠然自在。怡然自。

    忽然聽到背後正有一桌人。在低聲議論。說飛馬鏢局是浪的虛名。被眾人吹捧出來的。五省第一。委實可笑。

    更可笑的是。飛馬鏢局的總鏢頭徐錚。武功低微的很。僅會三招兩式。不值一提。

    馬行空脾氣火爆。先前做總鏢頭時。因為顧忌整個鏢局。一直強自壓抑。此時一身輕鬆了。脾氣老而彌辣。

    他勃然大怒。拍桌起。大罵放屁。放狗臭屁!

    轉頭望過去。這一桌坐著三個人。俱是衣衫華貴。桿挺直。氣派非凡。不像是尋常人。

    居中一人坐著。頗年輕。約有三四十歲之間。如冠玉。丰神俊朗。右手持一柄折扇。輕輕扇動。舉止優雅從容。

    他頭上戴一隻瓜皮帽。上鑲寸許見方的美玉。瑩然生光。一見即知其珍貴。

    旁邊兩人。約五歲。容貌相肖。似是兄弟。都是一張紫膛臉。神態威嚴。坐在那裡。如兩頭雄獅蹲在的上。雙眼開闔間。冷電森森。氣派極大。

    馬行空脾氣火爆。還沒糊塗。看到他們的衣衫與氣派。便知不妙。撞到鐵板上。

    但隨即一想。這裡飛馬鏢局的的盤。強龍不壓的頭蛇。他們便是一條過江龍。也要盤著。

    隨著徐錚武功益強。再有馬春花撐腰。馬行空不復從前的膽小謹慎。有豪氣干雲之勢。

    他高聲質問。為何如此說飛馬鏢局。莫不是打敗過徐錚?!

    一個老者笑瞇瞇的說。他們是什麼身份。豈能屈尊降貴。去跟徐錚山野匹夫一般見識。

    馬行空心生退意。兩個傢伙。口氣極大。再看那中年男子。雖然舉止優雅。卻自有一股統率群雄的尊貴之氣。必定是出身權貴。不宜招惹。

    ********************************************************************************************************

    "**

    他心生退意。卻沒想到。旁邊有一人站起來。大聲喝道:「喂。你這兩個老兒。竟敢在這大放厥詞。難不成真以為飛馬鏢局無人?吃我一劍!」

    於是衝了過去。拔劍便刺。

    他身形魁梧。一張國字臉膛微紫。馬行空認出來。是鏢局的張鏢頭。武功不俗。脾氣更加火爆。

    張鏢頭出劍極快剛猛凌厲。但一劍卻不是刺二人反而向那年輕的俊逸中年人。對於小白臉。一向沒有好感。

    當初。他青梅竹馬的師妹。便是喜歡上一個英俊男子。相識不過一個月便投懷入抱。毫不猶豫的棄他而去。使他有了'結。對俊逸男子懷有敵意。

    「放肆!」一個老者然大怒騰的起身。擋在男子身前。右掌猛的一拍。

    「噹」一聲清鳴。脫手飛出。射向馬行空。

    但此劍並未准馬行空。反而一偏正射向興致勃勃觀看的小姑娘思思。

    劍勢快。如一抹白光。馬行空大驚失色。忙揮掌一擊。

    馬行空對思思極寵愛。甚至比當初馬春花更寵幾分隔輩親。便是如此。

    見到思思遇危。他關心則亂'神不寧。一掌擊出。患患失。長劍被擊落。他的手掌卻被割了個口子。血湧出來。

    「師公!」思見鮮如注。頓時哭了出來。

    旁邊一人搶出來到馬行空跟前替他包紮好安慰了一番思思勸她停住哭。

    這是一個中年男子。削瘦幹練。神情彪悍。彷彿一隻隨時會撲出去的豹子。

    「李鏢頭。我不要緊。」馬行空擺擺手。李鏢頭才退後一步。轉身看場中。頓吃一驚。

    場中的張鏢頭。彷彿一隻笨熊。紫膛臉老者身形閃動。腳下輕捷。圍著他繞動不停。一掌接一掌拍出。閃電。

    張鏢頭只能轉動身形。渾身戒備的盯著老者。縮成一團防守。越見不堪。岌岌可危。

    轉眼。他已經中了數掌。嘴|帶血。臉色蒼白。只是神情沉肅。毫無屈服之意。

    ******************************************************************************************************************

    此人使的竟是八卦掌!

    李鏢頭眉頭緊鎖。輕吁一口氣。還好。張鏢頭練的是鐵布衫。雖然功法並非最正宗的嫡傳。但他天賦極好。已經窺的堂奧。不畏尋常掌力。

    他暗自打一個手勢。人前去求援。站在一邊掠陣。不敢輕易出手。另一個老者。看他太陽拳高高鼓起。如藏著一顆小核桃。雙眼寒電四射。一看也是內家高。自己怕不對手。

    「喝!」那老者忽一緩。由動變靜。頓然止住。一掌擊出。緩慢沉滯。如舉萬鈞之力。

    他鬚眉皆張。雙眼睜。宛如金剛怒目。

    張鏢頭大喜過望。論及身法。他實在不如。早被轉暈了眼。見對方停下。便有畢功於一役之念。內力凝於掌心。迎頭擊去。

    「砰!」宛如重鼓一擂。眾人心頭一震。眼前一晃。彷彿酒樓晃了一下。

    「住手!」嬌脆的喝聲驀然響起。月白身形一現。在空中接住張鏢頭。飄飄落下來。如一羽毛。

    馬春花單掌托著張鏢頭。他已經昏迷過去。

    兩人身形一個高大魁梧。一個苗條纖弱。周圍眾人不由擔心。她會不會被壓垮。

    「春花!」馬行空身形一震。脫口叫道。雙眼大瞪。光芒大放的盯著馬春花。

    六年後的馬春花。一如六年前的馬春花。嬌顏如雪。歲月沒在她身上留痕。

    馬春花輕拍張鏢頭掌心。將他扶起。張鏢頭嘴巴一張。仰天噴出一口鮮血。醒過來。

    馬春花放開他。如雲。來到馬行空跟前。盈拜倒。緊抿著紅唇。聲音輕輕顫抖:「爹爹!」

    「真是你吧。春花?!」馬行空放開思思。慢慢'出手。顫抖著摸向馬春花的臉。

    眾人都望向這邊。無人打擾。李鏢頭神情恍然。心一鬆。來到張鏢頭跟前。不時掃一眼那一桌三人。

    那三人坐下來。笑吟吟看著這邊。彷彿什麼事情沒發生。那俊逸中年人不時瞟一眼馬花。輕搖折扇。

    「總鏢頭。」清朗的聲音忽然響。好像自虛空中出現一個人。一身道袍。正是蕭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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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裡的道士 第四卷 飛狐 第27章 八卦(第一更) 蕭舒     節名與上一章相同。

    「咦?竟是道長!」馬行空大喜,抱拳拱手。

    蕭月生微微含笑還禮,一掃場中諸人,微笑問道:「總鏢頭,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馬行空擺擺手,苦笑道:「嗨,倒讓道長見笑!……是有點兒小誤會,意氣之爭罷了,不值一提。」

    蕭月生點點頭,掃一眼場中,目光一凝,在那俊逸中年人身上停一下,隨即又飄開。

    他感覺到了此人身上的滾滾紫氣,顯然是龍子龍孫。

    望氣之術,玄之又玄,卻是真實存在,只是常人元神不強,感覺不夠敏銳,看不清楚罷了。

    「師父。」馬春花過來,輕聲道。

    蕭月生點點頭,掃一眼眾人,對馬行空道:「既是意氣之爭,就罷了,今日總鏢頭與女兒相逢,喜事一樁,不宜動刀兵。」

    馬行空呵呵笑道:「道長發話,老朽自然遵行!」

    說著,他一招手:「李鏢頭,回來罷。」

    「是!」李鏢頭躬身答道,退回三步,回到馬行空身邊,目光仍炯炯如炬,盯著那兩個紫膛臉老者。

    「爹,這個小傢伙是誰?」馬春花向那三人掃一眼,不再理會,望向瞪著圓溜溜大眼,一眨一眨的思思。

    馬行空笑著抱過小女孩,道:「思思,這是你姑姑。」

    「姑姑!」徐思思甜甜叫道,伸出白白的雙手。

    馬行空一臉寵愛,目光慈祥,笑道:「思思是你師兄的女兒。」

    「喲,師兄的女兒都這般大啦!」馬春花笑道,伸手將思思抱到懷裡,親了親她。

    周圍眾人俱用力嚥一口唾沫,馬春花紅唇粉嫩,帶著一抹亮色,彷彿後世的唇膏,性感誘人,他們恨不得自己就是叫思思地小女孩。

    思思被親一口,咯咯笑起來,道:「姑姑,你好漂亮,比媽媽還漂亮!」

    馬春花抿嘴輕笑:「好一張小甜嘴,可不像我師兄吶!」

    馬行空呵呵笑道:「要像錚兒,可糟糕得很!」

    一家人說說笑笑,好像周圍沒人一般,俊逸中年男子輕搖折扇,目光緊盯著馬春花。

    他身邊兩個老者,卻是皺著眉頭,大是不滿,公子身份尊貴,向來前呼後擁,何曾被人如此怠慢?!

    **********************************************************************************************************************

    「師父!」腳步聲響起,徐錚如一陣風捲過來,話音未落,已來到近前。

    「爹!爹!」思思在馬春花的懷裡甜甜叫了一聲,秀美的小臉露出微笑。

    徐錚對思思點點頭,對馬行空道:「師父可好?」

    馬行空擺擺手,笑道:「不要緊,一點兒皮外傷,不是什麼大事!」

    徐錚目光一閃,雙眼如電,一一掠過周圍諸人,最終落在端坐如常,帶著冷笑的三人身上。

    周圍諸人目光與他一觸,不由自主的躲閃,而這三人,卻是神情自若,與他對視,兩個老者,目光中隱隱透出挑釁之意。

    「師父,可是他們?!」徐錚伸手一指三人。

    徐錚招招手,李鏢頭來到他跟前,輕聲細語,神情憤慨,說了事情地經過。

    馬行空擺擺手:「算啦,錚兒,也不是什麼大事,不必如此。」

    徐錚搖頭,不以為然:「師父,若是這般輕易算了,別人會以為咱們飛馬鏢局易欺呢!」

    他轉身望向蕭月生:「是不是,道長?」

    蕭月生淡淡一笑,不予置評。

    馬春花黛眉一蹙,看出師父的不以為然來,搖搖頭,師兄何時變得這般霸氣了,倒是難得一見。

    她雖心中不喜,師父先前已經息戰,師兄來了,不問三七二十一,又要挑起戰端。

    她瞟一眼蕭月生,抿嘴一笑,不去制止,抱著看好戲的心情,笑瞇瞇的看著。

    徐錚轉向三人,一抱拳,沉聲道:「三位不知何方神聖,如此蔑視我徐錚,如此小瞧我飛馬鏢局?!」

    「我等身份,你不配知道!」一個紫膛臉老者傲然道:「小小一個飛馬鏢局,還能反了天?!」

    見他口氣如此之狂妄,徐錚冷笑:「看來尊駕想要賜教我徐錚一二,請罷!」

    說罷,一攬衣衫下襟,扎到腰間,踏前兩步,來到三人近前,抱拳一拱手,沉靜而立。

    這般一站,自有一股淵停嶽峙之氣派,馬春花點點頭,師兄別地不論,武功倒大有長進,已有幾分名家風範了。

    「好好,老朽我就領教斷魂手的高招!」一個紫膛臉老者大笑著站起來,衣襟往腰間一扎,站到徐錚跟前。

    「斷魂手?」馬春花望向馬行空。

    馬行空搖頭一笑,低聲道:「是你師兄地名號。」

    馬春花點頭,搖搖頭,這個名號,委實太俗。

    她盈盈至蕭月

    ,誘人紅唇微微翕動,傳音入密:「師父,這三人~.題麼?」

    蕭月生輕輕頜首,朝穩坐如儀的中年俊逸男子瞟一眼。

    馬春花也掃一眼過去,在他身上轉了轉,輕輕一挑黛眉,此人的武功粗淺得很,但氣派非凡,應不是凡夫俗子。

    她雖居於觀瀾觀內,卻因常到山下採買東西,經過禪源寺,見過不少的達官貴人,見識了他們的氣度。

    他們雖然氣派不俗,但與眼前這個中年男子一比,卻是小巫見大巫了。

    而尋常尊貴之人,根本不會入得師父法眼,顯然,此人的身份,定然極為尊貴,說不定是天皇貴冑。

    *********************************************************************************************************************

    馬春花思忖,場中二人已打起來。

    紫膛臉老者腳下輕捷,繞著徐錚遊走,向前如趟水,落地如踩泥,一步緊跟一步,連綿不絕,身子彷彿一條蛟龍,穿水前行。

    他雙掌快如電,扳閉截扣,推托帶領,按將劃撲,挑拗擰,變化多端,令人眼花繚亂。

    腳下越來越快,彷彿一陣風纏繞著徐錚,身體高低起伏,變化多端,如蛟龍飛出水面,在雲中穿行。

    徐錚位於圓心處,眼簾下垂,微微闔瞼,面帶冷笑,一動不動。

    他腳下輕動,又似是不動,雙手垂於腰際,虛虛放著,渾身放鬆,週身似無防禦,任人進攻。

    紫膛臉老者語氣傲慢,心中卻凜然。

    他先前以為,徐錚如此年紀,便有如此之大名聲,言過其實了,況且,當師父的馬行空也不是什麼一流的高手,其徒青勝於藍,又能高到哪裡去。

    但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徐錚在那裡一站,他便感覺到一股莫名地壓力,週身上下,彷彿無處不是破綻,偏偏每一處破綻又像一處陷阱。

    他一掌快似一掌,箭矢般破空,卻皆被徐錚輕巧化解,腳下輕輕一動而已,手上不動。

    徐錚只是躲閃,不還手,憑著步法,輕鬆裕如。

    蕭月生點點頭,這套凌波微步,徐錚已經有幾分火候,可以用來迎敵了。

    轉眼之間,老者已然轉了三四十圈,出了近百掌,身上騰騰升起白氣,臉色紅潤,雙眼湛湛閃寒光。

    徐錚一如先前,他幾乎沒有動作,只是偶爾踏出一步,在方圓三尺內,趨避自如,閃化老者地掌擊。

    「二弟,收手罷!」另一個紫膛臉老者沉聲低喝。

    老者收掌後撤,一閃便到了中年男子身邊,渾身白氣蒸騰,彷彿自蒸籠裡出來。

    他氣息不亂,盯著徐錚,沉聲道:「果然有幾分本事!」

    徐錚撣撣衣衫,將紮在腰間的衣襟放開,冷笑一聲,道:「閣下的八卦掌,火候不淺,不知何方神聖?!」

    對於八卦掌,他印象深刻,當初在商家堡,主人商劍鳴,便是八卦高手。

    八卦掌高手,當初有鎮遠鏢局的總鏢頭王維揚,名揚天下,乃是有數的高手。

    那老者看一眼中年男子,見他頜首,便抱拳道:「見笑了,區區王劍傑!」

    「王——?」徐錚沉吟,抬頭問:「……不知威震河朔王維揚前輩是……?」

    「正是先父。」老者抱拳,傲然說道。

    徐錚此時耳邊傳來嬌脆地聲音,正是馬春花施展傳音入密。

    對於這個師妹,他向來體貼討好,不加違逆,此時物事人非,卻仍如此。

    他臉色一鬆,點點頭,看一眼馬春花,對老者道:「怪不得,怪不得八卦掌火候如此之深,幸會,幸會!」

    他如今已經不是當初的徐錚,獨撐鏢局至如今,閱歷大增,亦頗有幾分手段,態度變化略顯僵硬而已。

    馬行空上前,呵呵笑道:「原來是王家兄弟!……當初老朽有幸,曾拜望過王維揚前輩!」

    中年男子站起來,一收折扇,灑脫一笑,道:「既如此,大家索性化干戈為玉帛,握手言和罷!」

    「是!」動手的老者躬身點頭,向徐錚抱拳道:「徐總鏢頭,先前言語無狀,莫要見怪才是!」

    徐錚笑了笑,氣度沉穩:「哪裡,所謂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也難怪如此。」

    幾人寒暄了一番,介紹得知,另一個老者,乃王劍傑兄長,王劍英,那中年俊逸男子,叫福公子,他們在這個福公子手下當差。

    徐錚笑道:「福公子氣度高華,果然位於朝堂之上!」

    福公子只是一笑,輕輕頜首,神態托大,瞟一眼馬春花。

    馬行空心懷大開,哈哈笑道:「所謂不打不相識,不如這樣,小老兒做東,三位賞臉,到鏢局做客,如何?」

    王劍英與王劍傑望向福公子,福公子折扇輕拍左掌心,微微一笑,道:「甚好,正想見識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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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14 18:30:47 |只看該作者
金庸世界裡的道士 第四卷 飛狐 第28章 比簫(第二更) 蕭舒

    馬行空在飛馬鏢局的大廳,佈置了一桌酒席,款待福公,算是化解干戈。

    徐錚穩坐如鐘,沉著的臉龐微微一笑,道:「福公子,何不讓外面的三位朋友一起坐下?」

    福公子溫文爾雅的笑了笑,點點頭,對王劍英使了個眼色。

    王劍英一躬身,站起來,撮唇低嘯,如鶴唳九天,悠揚傳出大廳,久久不散,顯出內力之精純。

    三道人影自牆外翻入,快如奔馬,轉眼間衝至大廳,他們橫行無忌,硬生生直闖進來。

    「什麼人?!」吆喝聲響起,隨即是尖厲的嘯聲,輕疾腳步聲匆匆而至,來至大廳外。

    徐錚臉色微沉,目射寒電,掃一眼三人,揚聲喝道:「稍安毋躁,來的是朋友!」

    尖厲嘯聲頓停,腳步聲頓一下,隨即後退,轉眼之間,來到大廳外的人們消失不見。

    見如此聲勢,王劍英與王劍傑對視一下,眼神露出驚異神色,沒想到小小的飛馬鏢局,竟有如此反應。

    他們兄弟二人,出身京城的鎮遠鏢局,其父威震河朔王維揚,是鎮遠鏢局的總鏢頭。

    鎮遠鏢局當年雄霸一方,能在強手林立的京城站住腳,可見其實力,二人心中歎息,但論及反應,當年的鎮遠鏢局,遠遠不如。

    福公子坐在主客席,輕搖折扇,氣度從容,點頭輕笑:「訓練有素,反應迅疾,果然不愧飛馬鏢局!」

    王劍英與王劍傑兄弟再對視一眼,福公子眼界極高,平生罕見讚揚別人。

    徐錚卻是不甚滿意,反應再快,沒攔住人,又有何用?!

    他臉色沉如水,搖頭道:「慚愧,福公子謬讚,讓人闖了進來,有何可讚之處?!」

    福公子微微一笑,不再多說。

    王劍傑呵呵笑道:「我說,徐總鏢頭,你就不必過謙啦,來來,容我介紹這三位。」

    說罷,一一指向肅立的三人:太極門的陳禹,天龍門的殷仲翔,以及少林派的古般若。

    這三人當中,年輕最輕的是少林的古般若,不過雙眼精芒閃動,凌厲如劍光,不容小覷。

    馬春花明眸閃動,波光在他手上流轉,他十指乾枯如枝,關節粗大,定是外門高手。

    **********************************************************************************************************************

    這一張松木桌子極大,可容十幾個人,他們坐在一起,仍顯寬裕。

    福公子坐在主席,蕭月生次席,馬行空再次,然後是徐錚,馬春花坐在徐錚下首。

    福公子另一邊,是王劍英與王劍傑,還有陳禹三位高手。

    馬行空見多識廣,雖然學識不高,卻勝在廣博,說起各處的風俗與奇聞異事,如數家珍,滔滔不絕,滿臉紅光。

    他今天格外地高興,這六年來,馬春花雖寄來幾封家書,他仍不放心,想起女兒時,便是一番歎息。

    如今女兒活生生在眼前,他心中喜悅,難以言表,話便不自覺的多了起來。

    福公子涵養甚佳,靜靜聽著,不時插嘴問一句,便搔到了馬行空的癢處。

    蕭月生靜靜坐著,臉上掛著淡淡笑意,很少說話。

    馬行空與徐錚皆曉性子,並不去搭訕,他坐在那裡,拿著酒杯,輕輕把玩,神情悠然,又帶著幾分超脫氣度。

    他如今的氣質,非是先前的威嚴如海,面是雲淡風輕,飄飄有幾分超逸出群之氣,如博帶長袍,站在巍巍山巔,罡風獵獵吹拂,飄飄如欲乘風而去,狀如仙人。

    他雖帶著笑,但目光一掃過來,威嚴氣勢仍是森森而至,令人心跳加快。

    福公子輕搖折扇,眼望馬行空,不時說上一句,卻一直暗自打量著蕭月生。

    他眼力極毒,感覺眼前這個道士高深莫測,不是尋常人。

    過了一會兒,見蕭月生一言不發,默然獨坐,彷彿獨成一世界,外人難入,便放棄,心神轉向馬春花。

    馬春花見到父親,亦是興奮,淺笑嫣然,顧盼之間,眼波流轉,美艷不可方物。

    福公子見過的美人多矣,但論及風情,皆遜馬春花一籌,她彷彿由白玉所雕成,身上散發著光芒,令人不由自主地盯著她看,轉不開眼睛。

    除了福公子,眾人都是練武之人,酒量亦好。

    徐錚勸酒熱情,後來乾脆換上大碗,一碗一碗下去,喝得豪氣干雲,酣暢淋漓。

    他看似放鬆,已經放下剛才的恩怨,卻是因為師妹發話,還有師父做主,心中卻極不服氣的。

    他近兩年來,武功日益精深,再未逢敵手,心氣極高,難以容忍別人的挑釁。

    剛才與王劍傑動手,他只施展凌波微步,三招散手一招未出,未能盡興,這口氣總是憋著。

    如今,他暗中使勁,較量起了酒量。

    ********************************************************************************************************************

    清晨時分,馬春花正在蕭月生的小院中練武。

    她一身月白綢緞練功服,甚是寬鬆,僅是手腕腰腕,還有腰間紮緊,清純絕俗,偏偏又風情萬種。

    她神情專注,心神完全沉浸其中,動作舒展,輕飄飄的,似在舞蹈,曼妙優美。

    忽然,一陣幽咽簫聲隱隱傳了過來,穿過庭院,飄到她耳中,清揚悠緩。

    簫聲變幻,似是情人的低語,又是母親溫暖的撫摸,令人欲順勢躺下來,悠然入夢鄉。

    馬春花練功入神,卻耳聽八方,心神清醒靈動,瞬間感覺到吹簫之人地方位,飄然掠過去。

    經過兩座小院,來到鏢局的貴賓區,凡是身份尊貴之人來鏢局,多是住在這裡。

    這座小院佈置得清幽雅至,卻是馬春花臨走時,親手佈置而成,西邊種著青竹,窗前是花圃,推窗即可聞花香。

    小院竹林前,福公子

    色長衫,更襯得面如冠玉,潔白無瑕,丰神俊朗。

    他雙手按簫,幽幽咽咽,簫聲飄揚開去。

    他手中之簫是羊脂玉所製,通體瑩白,散發著柔和地光彩,細膩地忍不住想撫摸,如同撫摸女人綢緞一樣的肌膚。

    他身後站著王劍英與古般若,兩人微闔雙眼,雙手垂下,如老僧入定,一動不動。

    福公子冠玉般臉龐帶著癡迷,眼前再次閃現出馬春花的玉臉,淺笑嫣然,如夢如幻。

    他隔了一夜,馬春花的玉臉彷彿更加清晰,如同烙印在他腦海中,無法忘卻。

    心中情動如潮,難以自抑,便拿出玉簫排遣,卻也有試探之意。

    昨夜喝酒時聽得,馬春花也是精通音律的高手,尤其吹簫,更是一絕。

    *********************************************************************************************************************

    白影一閃,馬春花驀然出現在他身前,靜靜不動,俏生生站在那裡,一陣清風吹來,竹林簌簌,她月白衣衫一動不動,如同粘在凹凸有致地嬌軀上。

    她站在一棵青竹下,看著福公子,嘴角翹起,似笑非笑,明眸斜睇,眼波流轉。

    「咳!」見福公子沉浸於簫聲中,而身後兩人一動不動,如兩棵樹扎根,委實有無趣,便輕咳了一聲。

    福公子的簫聲是極好的,可馬春花是聽著蕭月生地琴聲與簫聲而學音律,珠玉在前,福公子地簫聲黯然無光,覺得無趣。

    王劍英與古般若猛的睜眼,寒光迸射,望向馬春花,他們竟未發覺她到來!

    「馬姑娘。」福公子放下玉簫,微微一笑,溫柔的看著她。

    馬春花襝衽一禮,抿嘴一笑:「福公子好雅興,……嗯,簫聲甚好。」

    福公子雖然溫和從容,卻隱隱瀰漫著威嚴,只是馬春花一直在蕭月生身邊,受他如山般威嚴地壓迫,早已麻木。

    「馬姑娘過獎了。」福公子輕微笑道,心下卻暗惱,聽出她的言不由衷,自己的簫聲,京師一絕,尋常人物,想一聽而不可得。

    王劍英與古般若目光如刃,緊盯著馬春花,神情戒備,毫不掩飾,他們心中之震驚,難以言喻。

    若是馬春花意圖不軌,最已得手!

    福公子遞過玉簫,溫文爾雅:「馬姑娘,聽聞你簫技高明,不如奏一曲聽聽。」

    馬春花擺擺手,抿嘴笑道:「師父說,我的音律之道,差得遠,還未入門呢。」

    她對這個福公子,卻是存了戲弄之意,知道他心思不正,卻裝做不知,想玩一玩捉迷藏。

    「聽聽無妨。」福公子笑了笑,卻帶著不容置的氣勢。

    馬春花點頭一笑:「好罷,我回去取簫來。」

    說罷,身形一閃,驀的消失不見,彷彿從未出現過,唯餘香風裊裊,凝而不散。

    **********************************************************************************************************************

    王劍英低聲道:「公子,這位馬姑娘,太危險!」

    「哦——?」福公子正怔怔失神,聞聲轉頭,挑挑眉毛,看王劍英一眼。

    王劍英低下頭,苦笑道:「小地慚愧,這位馬姑娘,武功奇高,防不勝防,萬一她想對公子不利,怕是無法攔住。」

    福公子淡淡一笑,擺擺手:「毋須擔心,不會如此。」

    「……是。」王劍英心仍提著,卻不再多說,深知主子地脾氣,再勸也無用,徒惹反感,唯有小心提防。

    他對古般若低語幾句,抱拳對福公子一禮,後退離開,轉眼間帶了其餘三個高手回來。

    他們五人各站方位,前面兩個,後面三個,將福公子護在當中,形成一個陣勢。

    福公子撫簫而立,望著院門方向,不理會五人。

    *********************************************************************************************************************

    片刻過後,院門被推開,馬春花已經換下練功服,穿一件素雅的月白羅衫,樣式簡潔,穿在她身上,卻將她地清純氣質彰顯無遺。

    馬春花手上拿著一隻綠簫,看上去平平無奇。

    見福公子盯著簫看,馬春花微一撥指,綠簫旋動,她笑道:「福公子,這是家師所贈,我一直隨身帶著。」

    「我洗耳恭聽。」福公子收回目光,溫柔笑道。

    他對於此簫,實不看好,平常的青竹所制罷了,與自己手上的玉簫,相差十萬入千里。

    馬春花點頭,豎簫於紅唇前,幽咽聲音裊裊而起,彷彿一縷炊煙升起來。

    福公子艱難地轉開眼,讓目光離開她的紅唇,委實不易,她的唇極為誘人,閃著致致光澤。

    簫聲緩緩傳入他耳中,神情為之一變,肅然下來,闔上雙眼。

    王劍英五人擔心戒備,緊盯著馬春花,目光炯炯,犀利如鷹。

    簫聲響起,十次呼吸過後,他們的目光漸漸變得柔和,慢慢的,眼神迷茫,似是神思飛離身體。

    當六人醒來時,卻發覺太陽已經升得老高,明媚地陽光照在頭頂,頭皮發燙。

    福公子神情惆悵,搖頭歎息:「唉……,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馬春花蹤影不見,不知何時已經離去。

    門外忽然有人靠近,在門外停住,聲音響起:「福公子,我家小姐說,請你過去進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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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裡的道士 第四卷 飛狐 第29章 招攬 蕭舒

    公子點點頭,王劍英忙揚聲道:「有勞,我家公子馬上過去。」

    「是。」腳步聲響起,漸漸遠去。

    福公子回到屋裡,放回玉簫,換了一身華貴衣衫,手持折扇,來到大廳中。

    進了大廳,便見馬行空已經坐在那裡,徐錚坐下首。

    「福公子,可還住得慣?」馬行空起身抱拳,呵呵笑問,滿面紅光,喜笑顏開。

    福公子點頭,抱拳回禮,笑道:「小院甚雅,我睡得很香。」

    「那便好,那便好!」馬行空忙不迭的道:「呵呵,那是小女親自佈置的,就怕她胡鬧,做得不好。」

    福公子神情一動,恍然大悟,怪不得總覺得小院有一份淡雅之氣,好像不似男人所為。

    王劍英五人暗自驚異,打量幾眼馬行空,不知他有何奇異處,竟勞得眼高於頂的福公子如此客氣。

    細細一想,王劍英隱隱猜得,福公子待馬行空如此客氣,非是其它,是愛屋及烏。

    正說話功夫,廳前一暗,兩道人影飄然進來,無聲無息,當前的是蕭月生,一身青色道袍,飄逸灑脫。

    身後緊跟著馬春花,一身月白羅衫,剪裁合體,將曼妙身材盡顯,有勾魂攝魄之美。

    徐錚雙眼一亮,隨即又是一暗,忙起身上前,對蕭月生抱拳拱手,恭身道:「道長,快快請坐!」

    蕭月生點頭,溫和說道:「徐總鏢頭,不必多禮。」

    「要得,要得!」徐錚笑道,親自拉開椅子,請蕭月生坐下。

    福公子掃一眼徐錚,不明白他們的關係。

    徐錚也不多加解釋,請蕭月生坐下,便坐回原位,臉色微沉,不去看師妹馬春花。

    他常常不由自主的想,若是師妹當初答應,現在已經是自己的妻子了,那該多麼美妙!

    馬春花掃一眼福公子,抿嘴笑道:「福公子,剛才小女子獻醜了,莫要見怪才是!」

    福公子笑了笑,搖搖頭,坦然而真誠,道:「姑娘簫技無雙,我慚愧無地,甘拜下風!」

    馬春花嫣然微笑,瞥一眼蕭月生,見他臉色沉下來,忙道:「公子客氣啦,師父,咱們開膳吧?」

    蕭月生淡淡道:「開膳!」

    他掃一眼馬春花,目光平淡,卻是嚇了她一身冷汗,眼前一股龐然浩大氣勢噴湧過來,如驚濤拍案,遮天蔽日撲過來,自己彷彿一艘小舟,垂垂欲墜。

    她明白,這是犯了師父的忌諱,他最反感炫耀。

    **********************************************************************************************************************

    吃過早膳,眾人出了大廳,便要散開,王劍英忽然道:「馬姑娘,老朽手癢,不知可否討教一二?」

    馬春花一怔,看了看眾人,眾人亦是神情古怪,尤其徐錚,更是如此,瞟一眼王劍英,透出幸災樂禍。

    馬春花望向蕭月生,妙目盈盈,如兩汪深潭秋水,映著詢問眼神。

    蕭月生點點頭,淡淡道:「去吧,用心點兒!」

    「是,師父!」馬春花忙不迭點頭,聽明白了師父的話。

    她練功日久,越發精深,難得有高手想練練,正中下懷。

    於是馬春花、馬行空,還有徐錚,陪著福公子一行六人,來到了演武場。

    演武場此時人不多,稀稀拉拉,人們多是回去吃飯,吃過飯後,不宜馬上練功,需得休息半個時辰。

    來到場中,馬春花輕飄飄一步,雙掌抬起,豎在身前,道:「王大俠,咱們快些罷,待會兒師父要喝茶了!」

    王劍英神情凝重,聞言一怔,隨即勃然大怒,她說話的語氣,根本未將自己放在眼中!

    「好啊!」王劍英冷笑一聲,一撩衣襟,扎到腰間,抱拳一禮,道:「請——!」

    此時,場上正在練功的諸人紛紛圍過來。

    「咦,是大小姐跟人動手!」

    「真是大小姐呢!……據說,大小姐的武功,比總鏢頭更厲害,也不知是真是假!」

    「依我看,怕是假不了!」

    他們聚在一起,壓低聲音,議論紛紛,眼睛緊盯著場中,神情緊張,雙拳緊攥。

    ***********************************************************************************************************************

    王劍英擺開起手式,沉聲喝道:「出招罷!」

    馬春花嫣然一笑,道:「還是王大俠先出招,請——!」

    「好——!」王劍英不再客氣,踏步而行,圍繞著馬春花,前進如趟水,落地如踩泥,一步跟著一步,連綿不絕,如行雲流水。

    「呼」的一掌,右掌如電般擊出,似如一支離弦箭矢,瞬間射向馬春

    。

    馬春花一直靜立不動,微闔明眸,似睜非睜,似閉非閉,週身放鬆,如同一團棉絮,站著不動,一陣風吹來,衣衫飄動,輕盈如欲隨風飄走。

    王劍英走到她後背,一掌拍向她背心,出掌如電,想要趁其不備,近乎暗算了,手段不甚光明。

    王劍英卻也顧不得,面對馬春花時,方覺她地可怕,一舉一動,每一個動作,都無絲毫破綻,正面出招,只能硬碰硬,別無他途。

    眾人發出驚呼,這一掌快得驚人,偏偏又是在身後出招,不由喝罵出聲,覺得這個老頭真卑鄙。

    馬春花輕盈一扭身,面朝王劍英,左掌一捋,右掌同時一按,恰好落在王劍英的胸口,他身子頓時輕飄飄的飛起。

    王劍傑忙縱身而起,在空中接過兄長,飄然落地後,忙察看他的傷勢,這一掌按得結結實實,怕是不會輕了。

    王劍英睜開眼睛,伸手撥開他手掌,挺直身子站起來,道:「我不要緊!」

    馬春花抱拳一笑:「王大俠,承讓!」

    「你……」王劍英盯著她,良久過後,無奈搖搖頭,抱了抱拳,感慨說道:「姑娘神技,老朽佩服!」

    他深覺自己與對方武功相差之遠,絕非一星半點兒,能有十萬八千里,望塵莫及。

    王劍傑跳到馬春花跟前,叫道:「來來,馬姑娘,咱們過兩招試試!」

    馬春花點頭一笑:「請出招!」

    王劍傑臉色肅重,腳下疾行。

    他並不進攻,專心圍著馬春花走起八卦步,越走越快,身體上下起伏,彷彿一條蛟龍在雲中穿行。

    到了後來,人們紛紛轉開眼睛,不敢再看,他的身形太快,只見一道影子,看得眩暈。

    「著!」忽然一聲斷喝,王劍傑猛的出掌,宛如晴空一道霹靂,瞬間即至馬春花身前。

    馬春花伸手一搭,輕輕一捋,動作柔和,曼妙如舞蹈,輕盈而優雅,不帶一絲火氣。

    王劍傑出掌太猛,只覺掌力一滑,身形不由自主的前傾,隨即一股巨力傳來,眼前景物變幻,身子已在半空。

    他「砰」的一聲落地,跌倒地上,結結實實俯臥青磚地上,額頭著地。

    他馬上一個鯉魚打挺,站直身子,拍拍身上不存在地塵土,額頭有一塊兒發紅,便要流出血。

    *********************************************************************************************************************

    「王大俠,承讓!」馬春花抱拳,正色說道。

    王劍傑臉色通紅,苦笑歎息一聲:「老朽慚愧,竟接不下一招!」

    馬春花略有幾分不忍,他們年紀一大把,卻被自己摔得面目不存,太淒涼了一些。

    她抿嘴一笑,道:「門武功,講究一招制敵,若是制不住,便是千招萬招,怕也不管用。」

    「原來如此……」王劍傑苦笑著點點頭,神情卻不甚相信。

    馬春花見他不信,輕輕一笑,也不再多說,她的話,並非實話,純粹是安慰人罷了。

    「馬姑娘,尊師便是觀瀾道長罷?」福公子折扇輕拍掌心,漫聲問道。

    「正是!」馬春花臻首點點。

    「不知尊師打敗你,需得幾招?」福公子溫柔地笑問,折扇輕拍掌心。

    馬春花微微一笑:「我在師父手下,一招也招架不住!」

    眾人齊齊吸了一口冷氣。

    王劍英與王劍傑的武功,眾人親眼所見,雖然僅被馬春花一招擊敗,但若換成自己,卻遠非對手,可見馬春花武功之高。

    如今,她竟然說,她不是其師一招之敵,未免有些驚人。

    馬春花妙目流轉,掠過眾人,輕哼一聲:「怎麼,福公子可是不信?」

    「沒想到,尊師竟有如此武功!」福公子點點頭,神情一動,若有所思。

    *********************************************************************************************************************

    正午時分,蕭月生正與馬春花坐在小亭中品茗,欣賞著竹林的聲音,清風徐徐,悠然自得。

    一人忽然而至,是王劍英。

    他進得院中,坐在小亭中,先說了一通仰慕之話,順口道出福公子的身份,乃是當今的皇帝駕前第一紅人,執掌天下兵馬的大元帥——福康安。

    他語中也隱隱透出招攬之意,卻僅是隱隱約約,並未挑明,暗中觀察蕭月生地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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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14 18:32:25 |只看該作者
金庸世界裡的道士 第四卷 飛狐 第30章 心計(第一更) 蕭舒

    劍英說起他在大帥手下當差,如何如何,卻不評論是論自己。

    這是他的為官之道,否則,一旦傳入福康安眼中,竟敢對主子評頭論足,定不會有什麼好果子。

    聽了一陣,蕭月生擺擺手:「福公子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過不了幾天,我便要回道觀,參悟大道,容不得分心。」

    他語氣輕淡,卻一幅難以置之態,令人難以生出否定之心。

    王劍英苦笑一聲,點點頭,告辭離開。

    *************************************************************************************************************************

    王劍英一離開,馬春花迫不及待的道:「師父,沒想到,這福公子身份還真夠尊貴的呢!」

    「嗯。」蕭月生點頭,端起茶盞,輕抿一口。

    馬春花忙起身,執壺斟滿茶盞,笑盈盈的道:「師父也夠威風的,竟不理睬他!」

    蕭月生瞥她一眼,搖搖頭:「此人勢大,不宜得罪。」

    「師父還怕他不成?!」馬春花笑盈盈的道。

    蕭月生瞟她一眼,目光平和,馬春花頓時背後出冷汗,覺得龐大如山的氣勢直壓過來。

    她暗自惱怒,師父又用這一招!太欺負人了!

    卻也明白,自己定然說錯了話,惹得師父不滿意,他不滿意,便讓自己不痛快。

    蕭月生起身,負手於後,在竹林前漫步,慢慢說道:「我孑然一身,無牽無掛,自然無所畏懼。」

    他轉頭瞟一眼跟在身邊的馬春花:「這福公子手下高手如雲,若是遣幾個人,暗中與飛馬鏢局做對……」

    馬春花腳下一頓,玉臉色變。

    若是真的如此,可是不得了,飛馬鏢局如今鋪得極大,每天都有鏢發出,師兄的武功雖然可堪自保,但分身乏術,總不能每趟鏢總跟著罷。

    「那怎麼辦,師父?」她忙追上幾步,歪頭問蕭月生。

    蕭月生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師——父——!」馬春花嬌嗔。

    蕭月生身形一閃,消失不見,馬春花跺腳不已,暗惱師父的小氣,神神秘秘的。

    *********************************************************************************************************************

    福公子正在繡林中看書,一身華貴長衫,頭戴瓜皮帽,鑲著寸許美玉,瑩然生光。

    他身姿端正,腰桿筆直坐在長長的木椅上,身後站著王劍傑與古般若兩人,一動不動,沉穩勝過旁邊青竹。

    一陣風吹來,繡林簌簌,二人衣衫飄動,身體穩如泰山,如同兩座雕像,唯有雙眼精芒四射,凌厲逼人。

    太陽高懸正空,陽光炙熱,照在身上火辣辣地,但在竹林中,卻清涼宜人。

    王劍英來到他身前,躬身抱拳,滿臉慚愧神色:「公子,屬下沒有辦成。」

    福公子福康安放下書,望著他:「他是何反應?」

    王劍英搖搖頭:「他說,馬上便要返回道觀,參修大道,不理紅塵中事,……依屬下看,托詞罷了!」

    福康安把書放到木椅上,站起身,抽出別在腰間的折扇,「唰」一下甩開,輕輕搖動,慢慢踱步。

    半晌過後,在王劍英注視下,他忽然一停步子,「啪」合上折扇,輕輕敲打手心,沉吟著道:「依你看,他可是鐵了心?」

    王劍英想了想,搖頭道:「此人高深莫測,不形於色,屬下駑鈍,看不出深淺。」

    「唔……」福康安點頭,折扇輕輕拍打左掌心,道:「恃才必然傲物,若想請他來,怕不是這般容易……」

    王劍英緊閉嘴巴,一言不發,深知這個時候不能說話,多說一句,便可能錯一句,萬一此事不成,難免被遷怒。

    「公子,非要請他來不可?」王劍傑忽然開口。

    福康安轉頭,淡淡一笑:「王老師,那馬姑娘地武功,你見識過了,可是高明?」

    「她武功確實厲害!」王劍傑點頭,露出歎服神色:「年紀輕輕,卻有如此武功,老朽佩服之極!」

    福康安點點頭:「這樣高手,如此人才,豈能錯過?……但依本帥看來,馬姑娘事師極孝,怕不會離開觀瀾道長。」

    「大帥英明燭照!」王劍傑用力點頭,這一點,他也看得出來,這位馬姑娘,斷不會為攀富貴而離開其師。

    古般若看了他一眼,眼神古怪,他斷說不出如此肉麻的話。

    「大帥是來一招釜底抽薪吶!」王劍傑恍然大悟,拍掌讚歎,一臉欽服狀。

    福康安笑了笑,神情淡然,露出一絲自得。

    ****

    ***********************************************************************************

    清晨,蕭月生迎著朝霞吐納完畢,坐在小亭中,馬春花端來雪瓷茶盞,身著一身月白綢緞練功服,臉白如玉。

    蕭月生叫住她,道:「春花,你準備一下,明日返回觀中。」

    馬春花訝然,歪頭望他,黛眉一挑:「這麼急?……師父,可是因那福公子緣故?!」

    蕭月生點頭:「此為其一,再者,我想靜心練功,也該回去了!」

    「可是……」馬春花滿臉不捨神色,看了看東南,那裡是馬行空地院子。

    蕭月生淡淡一笑,溫聲說道:「請馬總鏢頭一起去罷,省得你在觀中寂寞。」

    「好哇!」馬春花頓露喜色,笑盈盈道:「多謝師父!」

    蕭月生擺擺手,溫聲道:「馬總鏢頭一個人怕不願去,將徐姑娘、思思一塊兒請去最好。」

    馬春花點頭,深以為然。

    她興高采烈,蠻腰一扭,便要出去,忽然頓住,露出疑惑神情:「師父,你這是要……?」

    「嗯,」蕭月生點頭,知道她已悟得,道:「讓他們去觀中,免去徐總鏢頭後顧之憂。

    」

    馬春花遲的問:「那福公子真的會這麼做?!」

    蕭月生眼神微冷,語氣輕淡:「他掌管天下兵馬大權,生殺予奪,豈容別人違逆?!」

    馬春花想了想,秀臉沉下來,哼道:「他若是不識趣,我就去殺了他!」

    與王劍英王劍傑比武,她忽然明白,自己武功已經高得很,那些高不可攀的大人物,並不可怕,大不了一掌擊殺便是。

    想要殺他,也並不難,待他們離開鏢局,自己暗中跟著,找一處荒涼處,再出手便是,不會擔什麼干係。

    蕭月生露出一絲微笑,她能想到如此地步,便是有了高手的心態,無畏無懼。

    ************************************************************************************************************************

    第二天清晨,福康安造訪,蕭月生只讓馬春花堵上門,說自己不在,避而不見。

    福康安心下明白,他是故意躲著自己,心中不喜,卻又無可奈何,這般人物,不宜輕易得罪。

    「什麼?!」徐錚頓時色變,瞪大眼睛:「師父與婉君都隨你們一起回去?!」

    馬春花白他一眼:「師兄,這是我師父的安排,你想不聽?」

    「是道長啊……」徐錚氣勢一矮,無奈的問:「道長為何如此?」

    馬春花斜瞥他一眼,搖著頭道:「這個嘛,我可就不曉得了,你去問師父罷!」

    她不想說得太明白,免得師兄露出異樣來,反而不美。

    徐錚露出討饒之色,笑呵呵地道:「好師妹,你就說與我聽罷!」

    馬春花橫他一眼,哼道:「我也知,師父只是這麼吩咐,不告訴我,你也甭去問,師父定不會說!」

    徐錚仔細看看她,見馬春花神情篤定,不似作偽,大惑不解。

    但最終,徐錚還是答應下來,問蕭月生,蕭月生只是笑而不答,只說日後自知。

    於是,一行人辭別徐錚,還有福康安,離開了飛馬鏢局。

    福康安臉帶笑意,跟眾人道別,神情並無異樣。

    蕭月生他們走後,福康安托了一鏢,請徐錚親自出手,護送自己返回京師。

    徐錚想了一會兒,答應下來,福康安給的鏢金極重,接下這一鏢,鏢局一年不開張,也無虞眾人吃不飽飯。

    *********************************************************************************************************************

    蕭月生他師徒兩個,馬行空,徐婉君跟女兒思思,還有一個小丫環,一行六人,由飛馬鏢局地人護送,終於返回臨安城外的天目山,到了觀瀾道觀內。

    馬行空一路見聞天目勝景,讚歎:「果然不愧天目靈山,風景極好!」

    徐思思興高采烈,轉著大眼睛,東看西看,每一處都覺得好奇,咯咯笑個不停,毫不認生。

    蕭月生袖手不管,讓馬春花安置四人,他則直接鑽入屋中,不再出來。

    他開始閉關,想要突破合虛返還訣下一層。

    他如今地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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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14 18:33:06 |只看該作者
金庸世界裡的道士 第四卷 飛狐 第31章 求救(第二更) 蕭舒

    如今位於合虛返還訣第三層,中丹田玉丹初成,下丹凝實,幾乎凝為實質。

    這般層次,在武林之中,已然無敵,但對蕭月生而言,卻遠遠不夠,無法施展瞬移之術,便如沒有腿腳。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突破第三層,進入第四層,結成金丹,啟運種種神通。

    他這一閉關,再無動靜,馬春花也不必做飯,他依靠辟榖丹,便可支撐。

    *********************************************************************************************************************

    傍晚時分,夕陽斜墜,染紅了整個天目山。

    馬春花與徐婉君在道觀外一處大樹下乘涼,兩人說著一些閒話,聊些家長裡短。

    不遠處,馬行空正與思思一起玩耍,大狗明月也跟著一塊兒嬉鬧,咯咯笑聲時而響起,在大樹周圍迴盪。

    觀瀾道觀由八棵大樹護在當中,形成一個聚靈陣,他們坐在樹下,周圍靈氣充沛,格外舒服。

    馬春花一襲月白色練功服,唯有袖口與腳踝紮緊,其餘處寬鬆,卻難掩身材曼妙。

    徐婉君一身杏黃羅衫。臉龐顯得白晢細膩。

    「也不知他何時能過來?」她並腿斜坐在樹下茵茵綠草上。輕聲歎息一聲。

    「放心罷。師兄若沒有什麼事。會早早過來地!」馬春花笑盈盈說道:「才這麼幾天不見。便想我師兄啦?!」

    「胡說什麼呢!」徐婉君輕嗔。白她一眼:「也不知羞!……我們都老夫老妻了!」

    馬春花抿嘴輕笑。道:「師嫂。你想不想練武功?」

    徐婉君明眸一睜。忙不迭點頭:「我自然想練!……只是你師兄他不教。說是沒有道長地話。不能外傳。」

    「唔,這樣呀。」馬春花恍然,隨即一笑:「現在好啦,師父已經發話,讓我傳你武功!」

    「真的麼?!」徐婉君又驚訝又歡喜。

    馬春花也跟著高興,笑道:「我先傳你凌波微步,日後若是有什麼不懂的,可向師兄請教,他有了幾分火候。」

    徐君嘴角翹起,合不攏嘴,竭力壓抑著喜悅,不想失態,感激道:「多謝道長,有勞春花你了!」

    ***********************************************************************************************************************

    這天清晨,陽光剛出來,萬道金光射穿樹林,投下斑駁的碎影,薄薄霧氣如絲如縷,像是飄浮著輕紗幔帳。

    道觀外面,大樹根下,一塊兒兩丈見方的空地上,馬春花與徐婉君二人正在練功,都穿著月白的綢緞練功服,英姿勃勃。

    徐婉君的悟性甚好,加之馬春花教導得法,僅四五天的功夫,已是學會,一個月後,已能熟練施展凌波微步。

    有如此進境,馬春花也大是意外,笑道:「師嫂你比我師兄可是聰明多啦!」

    徐君有些不好意思,抿嘴淺笑,腳下不停,走著凌波微步,前趨後退,靈動飄逸,比舞蹈更賞心悅目。

    「咦,有人來了!」馬春花忽然叫道,身形一閃,消失不見,已到了山路口。

    徐君也身形一飄,如一縷輕煙,飄往西邊,那裡是山路的入口,踏入觀瀾觀的地界。

    當她趕到時,正見到馬春花跟兩個人說話,衣衫華貴,卻是識得,先前在飛馬鏢局出現過。

    這二人,一個是少林地古般若,另一個乃天龍門高手殷仲翔,正跟馬春花說著什麼。

    徐君靠近,馬春花攔著二人,抱拳道:「兩位大人要白跑一遭了,……家師已經閉關,不見外客,恕不留客啦!」

    「馬姑娘,咱們辛苦來一遭,總要見到道長地。」殷仲翔笑著說道,語氣平和。

    他長身玉立,容貌俊逸,氣度風流倜儻,丰神如玉,雖比不上福康安,卻也是難得的美男子。

    「道觀裡只有咱們女人,兩位大人不方便留下。

    」馬春花搖頭,一攤雙掌,露出無奈神情。

    古般若合什一禮,肅然道:「無妨,山下有禪源寺,我等可以住在那裡,一直等著道長出關!」

    馬春花看了看他們,見二人神情篤定,目光堅毅,似是鐵了心要等下去。

    她無奈的點點頭,隱隱露出一絲笑意:「你們想等,就隨你們的便吧,……不過,師父閉關,可不會短暫,上一次是閉了六年,這一次不知多久。」

    「六年?!」二人失聲叫道。

    「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馬春花搖頭,抱拳一禮,扭身便走,拉著徐君消失不見。

    二人回到道觀中,徐婉君迫不及

    :「春花,道長閉關,果真六年?」

    馬春花睜大明眸,眨了眨,點點頭:「當然啦,……上一次閉關,就是六年,師父出關後,跟我馬上回鏢局了。」

    徐君驚訝搖頭:「這麼久!」

    「你以為武功是白來的呀?」馬春花自豪地笑道:「若是不然,師父哪有如此武功?」

    「能人所不能,方是英雄。」徐婉君感慨一聲,搖搖頭。

    ************************************************************************************************************************

    古般若與殷仲翔往山下走,一路樹木茂密,清水潺潺聲若隱若現,似是隔著頗遠。

    古般若皺著眉頭:「殷兄,咱們這一遭,真是白來了!」

    殷仲翔轉頭看他一眼,笑著搖頭:「古兄弟莫急,我就不信,他真的一閉關便是六年!」

    「怕是真地。」古般若搖頭,沉著臉,若有所思。

    「唔,古兄弟可是聽說了什麼?」殷仲翔問。

    古般若沉吟著道:「我曾聽下面的師兄們說,這觀瀾道長,六年來未下山一步。」

    殷仲翔不以為然,笑道:「沒下山,說不定他懶得動彈,不一定是閉關罷?!」

    古般若露出一絲苦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萬一是真的,咱們豈不是白費功夫?」

    他一掌拍斷斜伸松枝,眼中寒光一閃,冷哼一聲:「實在不成,咱們硬闖,我就不信,見不著他!」

    「萬萬不可!」殷仲翔忙一伸手,擺了擺,道:「大帥吩咐,定要執禮恭敬,不能得罪此人。」

    古般若不服氣,冷哼道:「要大帥派人親自請他,這個道士好大的架子!」

    殷仲翔笑了起來:「呵呵,不如此,如何顯出其身價?!」

    古般若目光寒冷如冰,哼道:「但願他不識趣,也能見識一下大帥地厲害!」

    殷仲翔笑了笑,轉開話題:「他在閉關,咱們不能死等著,要逼他出關來!」

    ***********************************************************************************************************************

    這一日傍晚,馬春花一身道袍,正在道觀靜室內~趺而坐,雙手結印,調息定神,一動不動,如一尊玉女像。

    這間靜室佈置簡單,近乎簡陋:一張香榻,一張書案,一張木椅,如此而已。

    窗下的案上,一隻香爐飄著輕煙,清香泌人,幽幽飄溢,聞之有清心鎮神之妙效。

    她如今地抱虛訣突破在即,欲調息沖關,集中心神,一舉突破關卡,進入下一層。

    忽然,她黛眉一挑,明眸望向山口位置,露出不耐煩,又有人打擾她沖關。

    她雙手鬆開印,身形一晃,直接在榻上消失。

    道觀向西,山口位置,她忽然出現,嚇了古般若與殷仲翔一跳,忙抱拳一禮。

    馬春花吸了口氣,壓下心頭的煩燥,抱拳回禮,重重道:「兩位大人又有何見教?!」

    殷仲翔聽出她地火氣,閉嘴不言,轉向古般若。

    古般若脾氣燥,性子直,沒有這麼多彎繞,開門見山:「山下禪源寺有一人,患了重病,聽說道長的醫術通神,懇請一救!」

    馬春花黛眉一挑,深深看一眼古般若,暗自嗔怒,這兩個傢伙,還真是狡猾呢!

    她無奈,懶洋洋問:「是什麼病?」

    古般若搖頭:「不知,是一種怪病,寺中長老們束手無策,聽聞道長醫術通神,懇請道長援手!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馬春花瞪他幾眼,重重跺一下腳,嬌嗔道:「把人帶上來,我先看看!」

    「……多謝馬姑娘!」古般若深深一躬,神情感激。

    殷仲翔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這次之事,並非故意為之,是恰逢其會,那是個俊逸青年,約十七八歲,衣衫華貴,卻瘦弱如骨,由父母陪著來到禪源寺。

    這家也是富貴之人,請來名醫無數,卻無效果,身體越發虛弱,絕望之下,來求佛光庇佑。

    禪源寺名揚天下,乃禪宗名剎,寺中長老們佛法高深,醫術亦精,卻也判其無救。

    那青年臉色一片死灰色,眼神絕望死寂,古般若大受震動,但自己不通醫術,卻是有心無力。

    此時,殷仲翔提了一句,聽說觀瀾道長醫術不俗。

    古般若如落水之人抓到一根稻草,轉身便走,施展輕功,如一隻豹子,疾奔至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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