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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夢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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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蕭舒] 金庸世界裡的道士(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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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19 22:46:57 |只看該作者
金庸世界裡的道士 第四卷 飛狐 第92章 離開 蕭舒

    蕭月生歎了口氣,道:「此事我做得隱密,怕是無人想,總不能瞞了你。」

    苗人鳳臉色沉肅,點點頭:「但說無妨。」

    「勝男!」范青雲忽然低喝,抬頭瞪向趙勝男,目光凌厲,如兩柄劍刺過來。

    趙勝男一怔,臉飛紅霞,忙低下頭。

    范青雲撫著小鬍子,皺著眉頭,哼道:「掌門既不想咱們聽,你若聽了去,便是大不敬!」

    他一向寵著趙勝男,這般厲色疾言,前所未有。

    「范長老,我知道錯了。」趙勝男輕聲道,拿起竹箸,挾了一口菜,慢慢吃起來。

    范青雲猶瞪了她一眼,歎了口氣,不忍再數落。

    *******************************************************************************************************************************

    程靈素澄澈晶瑩的眸子一瞥,便已曉得,定是趙勝男運功於耳,想偷聽外面說話。

    她起身離坐。手上端著半碗酒。來到茶几旁邊。將酒慢慢澆到七心海棠上。

    何玉姝大感好奇。湊過來。道:「程姐姐。不是澆水麼。用酒代水豈不燒死了這花?」

    程靈素將半碗酒完全澆了。微笑道:「我這花兒。澆水養不活。需得用酒澆才成。」

    「真是有趣!」何玉姝笑道。興致盎然地看著七心海棠。慢慢伸出手。想要摸一摸。

    「別動!」程靈素忙道:「它是劇毒之物。」

    何玉姝手停住。慢慢收回。這才想到她地身份。更加好奇。追問:「這花這般漂亮。難道比鶴頂紅。孔雀膽還毒?」

    程靈素點頭:「論及毒性,不下於那二物,它無色無味,能令人中毒於無形中。」

    何玉姝一味香舌,眨了眨明眸,歎道:「無色無味,這般厲害,那豈不是沒人抵得住?」

    程靈素笑了笑,放下大碗,回到桌邊,此時蕭月生與苗人鳳已經回來,神色肅然。

    「范長老,趙堂主,你們連夜動身罷!」蕭月生坐下,大馬金刀,淡淡說道。

    「是,掌門!」二人起身,范青雲道:「掌門,咱們去哪裡?」

    「你二人變一下妝,去關外走一遭。

    」蕭月生道。

    范青雲與趙勝男一怔,對視一眼,不解的望向蕭月生。

    蕭月生遞給范青雲一隻銀白長命鎖,道:「你們去天龍門,見一下天龍門門主夫人,給她看看此物,帶她回來。」

    范青雲雙手接過長命鎖,小心收入懷中,抬頭道:「掌門,若是她不肯跟咱們走呢?」

    「無論如何,要請來她。」蕭月生淡淡道。

    「遵命,掌門!」范青雲肅然點頭。

    蕭月生又道:「不過,莫要傷了她,……去罷!」

    范青雲與趙勝男抱拳,兩人向苗人鳳抱拳:「苗大俠,我等告辭!」

    「……有勞了。」苗人鳳慢慢抱拳,澀聲道。

    范青雲與趙勝男又向程靈素點點頭,轉身出去,兩道馬嘶聲響起,隨即馬蹄聲由近及遠,漸漸消失。

    *******************************************************************************************************************************

    轉眼之間,三天時間過去。

    這三天之中,蕭月生常與苗若蘭在一起玩,嬉戲玩耍,一大一小,玩得極是歡快。

    當初蕭月生在觀瀾山莊,楊過的女兒楊若男,便寄於山莊之中,從一個兩歲的小女孩,長到了十六歲的少女。

    蕭月生一直陪著楊若男玩鬧,故跟小孩玩耍的經驗極豐,游刃有餘。

    程靈素與何玉姝皆感驚詫莫名,看著與苗若蘭鬧成一團,不時哈哈大笑地蕭月生,很難與那個動輒殺人地蕭月生合在一起,彷彿他們並不是一個人。

    程靈素暗自奇怪,沒想到他竟是這般一個人,不像自己想像的心狠,對小孩子那般好,心中定是充滿陽光。

    但他為何不把人命當一回事,殺一個人,就像宰一隻雞,渾不在意,隨手而為,令人心寒。

    一時之間,她只覺得蕭月生古怪神秘,身體彷彿籠罩著一層薄霧,看不清他地真正面目。

    何玉姝更是驚異,她可曉得,掌門一怒之下,拔劍殺人,一下殺了近百人,偌大的鐵刀門,被他殺得血流成河。

    而他平常在派中,亦是不芶言笑,威嚴深重,即使不說

    在他跟前,也彷彿一座山壓著。

    但自從見到程姑娘以來,掌門氣質大變,不復原本的嚴肅,臉上多了笑容,隨和親切,雖然仍蘊著莫名威嚴,比原來卻強了許多。

    蕭月生留在苗人鳳家,整日裡與苗若蘭嬉戲,偶爾與程靈素出去散步,說幾句話,探討醫術。

    程靈素現次驚訝,沒想到,他武功如此高明,醫術卻更加高明,即使沒有自己,苗大俠地眼睛他也足以治得。

    她心中惑,他年紀如此之輕,武功卻如此之高,想必是專注之極,所有的心思皆傾注於練武上。

    他又哪裡來的時間去學醫術?!這令程靈素好奇之極,忍不住出口相詢,蕭月生笑而不答。

    程靈素心中惱怒,不再多問。

    ******************************************************************************************************************************

    這天傍晚,夕陽西下,金色陽光照在屋中。

    苗人鳳坐在桌邊,一動不動,程靈素站在他身前,伸手慢慢解下他眼上地布條,動作輕柔。

    解下了布條,苗人鳳眼睛眨動,慢慢睜開,流出淚來,卻是一直黑暗,乍見光明,眼睛受不得刺激。

    程靈素道:「苗大俠,可能看清?」

    苗人鳳轉頭,眼睛眨了眨,精芒一閃,懾人心魄,又緩緩收斂,點點頭:「好,好!看得清了!」

    苗若蘭撲到他懷裡,歡快的嬌笑。

    「程姑娘醫術高明,自然無礙,」蕭月生坐在一旁,呵呵笑道:「恭喜苗大俠了!」

    「道長盛情,苗某生受了。」苗人鳳笑了笑,低頭看著苗若蘭,臉色溫柔。

    他心下明白,蕭月生滯留於此,是防有別人再來鬧事。

    蕭月生笑了笑,道:「苗大俠既已無礙,咱們也該走了。」

    「走去哪裡?」苗人鳳道,撫著苗若蘭的腦袋:「且多盤桓幾日,容苗某略盡地主之誼。」

    蕭月生搖頭:「不能再耽擱了,派中事情繁多,脫身不得。」

    苗人鳳想了想,點頭道:「既如此,也好,改日我去紫陽山。」

    「好啊!」蕭月生呵呵笑道:「苗大俠若能光臨,敝派增光,再歡迎不過!」

    說罷,他站起身來,對程靈素道:「程姑娘,改日有暇,也來派玩耍罷,極盡歡迎!」

    程靈素點點頭,臉色沉下來。

    蕭月生轉頭吩咐:「玉姝,你跟著程姑娘,做一個伴兒,等哪日程姑娘來紫陽山,你跟著一塊兒回來便是。」

    「掌門……」何玉姝秀臉一變,道:「我一走,掌門您沒人伺候,這怎麼成?!」

    「苦日子我也能過來。」蕭月生笑道,上前抱起苗若蘭,親了親她額頭,道:「小妹子,過幾天,跟你爹一塊兒來找我玩,好不好?」

    「道士叔叔,蘭蘭不讓你走!」苗若蘭抓著他袖子,搖著他胳膊,一臉哀求神色。

    蕭月生笑了笑,柔聲道:「我有事要去做,不能多留,小妹子,咱們很快再相見的,那時,你跳舞給我看,好不好?」

    苗人鳳也哄了苗若蘭幾句,何玉姝也出動,終於安撫下她,蕭月生不敢再耽擱,怕苗若蘭改變主意,趕忙走了。

    *********************************************************************************************************************************

    天色已晚,田歸農他們一行四人,來到一家豐悅客棧,投宿於此。

    一路之上,他地朋友們紛紛散去,唯有天龍門弟子三人隨在他身邊,田歸農臉色陰沉,一言不發。

    進了房間,田歸農徑直坐上床榻,閉上眼睛,盤膝打坐練功。

    田青文見到父親一言不發的進了屋子,大覺憐惜,知他殺苗人鳳不成,反而被那姓蕭的打了耳光,是受了極大刺激。

    她心中明白,天龍門的劍法雖然精妙,堪稱一絕,但父親的資質算不上頂好,練得再刻苦,怕也打不過苗人鳳的。

    那姓蕭地道士,不知與苗人鳳誰高誰低,但見父親這般神情,怕是也差不多少。

    她收拾好行李,想要找父親說說話,開導他一番,剛走到他房門外,忽聽裡面傳來一聲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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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19 22:48:49 |只看該作者
金庸世界裡的道士 第四卷 飛狐 第93章 走火 蕭舒

    「爹!」田青文急忙叫道,推門衝進去。

    卻見田歸農正在榻上打著擺子,如同得了虐疾,四肢亂顫,臉色鐵青,雙眼緊閉。

    「爹!爹!」田青文忙上前按住他,急聲喚道。

    田歸農緊閉雙眼,並無反應,身子顫抖劇烈,彷彿身體裡有一股力量在橫衝直撞,想要闖出去。

    田青文心中惶急,一手按著他,一手去摸他脈門,秀臉色變,急忙揚聲叫道:「鄭師兄,鄭師兄!」

    兩人聞聲趕來,卻是兩個青年人,當頭一個,相貌英俊,身材魁梧,彷彿一隻豹子般躥了進來。

    「怎麼了,師妹?!」他高聲叫道,神情緊張,正是田青文口中的鄭師兄。

    田青文焦急叫道:「爹他,……他走火入魔了!」

    兩人一怔,鄭師兄臉色頓變,上前一步,見田歸農臉色鐵青,身子顫抖,狀甚嚇人,不由一驚。

    他吸了口氣,鎮定精神,探手一摸,脈搏跳得忽強忽弱,雜亂無章,隱隱有一股彈力,欲震開他手指。

    「我來助師父一臂之力!」他毫不猶豫。麻利地上榻。扶起田歸農。盤膝坐他身後。雙掌抵上他背心。

    田青文扶住父親。明眸閃閃。緊盯著田歸農。

    另一人雖年輕。容貌卻差了一些。平常普通。放在人群中。難得惹人注目。眼中滿是焦慮擔心。

    他站在一旁。緊盯著鄭師兄。心中思忖。師父內力雄厚。走火入魔。必如長江大河決堤。鄭師兄一人。怕是力有未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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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過後。田歸農身體顫得更厲害。喉嚨裡咯咯作響。脖子上青筋賁起。彷彿一條一條地蚯蚓。狀甚嚇人。

    鄭師兄臉色漲紅,身子顫動,頭上大汗淋漓,白氣蒸騰,彷彿坐在蒸籠裡。

    那青年見勢不妙,上榻盤膝,坐在鄭師兄身後,雙掌抵上他背心,度一絲內力過去。

    兩人同門師兄弟,學的都是天龍門的心法,內力相融,並不衝突,他內力進入鄭師兄體內,如小溪入河。

    開始他度過的內力細小,到後來,越來越粗重,汩汩而去,源源不絕的注入鄭師兄經脈。

    鄭師兄臉色漸漸平和下來,不再那般漲紅,頭上白氣稍稍淡薄,他身後的男子頭頂開始蒸騰白氣,一絲一縷,慢慢變濃。

    田青文看看父親,又看看二人,卻見父親脖子上的青筋漲得越發厲害,由小蚯蚓變成了粗蚯蚓,大是擔心。

    她去摸田歸農的脈門,剛一摸上,手指便被一股力道彈開,竟握不住。

    田青文心中惴惴,神色惶急,隱隱覺得不妙,看起來,爹爹地情形並未,怕是變得更糟了!

    她正想讓二人停下,田歸農忽然一仰頭,「噗」的一聲,一道血箭噴出,射到牆上,床頭的幃幔出了幾個小孔。

    田歸農臉色煞白,軟軟倒下,如被抽去了骨頭,田青文扶不住。

    鄭師兄雙臂平端,維持原狀,似是變成一座雕像,臉色漲紅如血,肌肉一塊一塊的跳動。

    「爹!爹——!」田青文顧不得他,扶著田歸農,焦急叫著。

    「噗!」一道血箭再次噴出,射到牆上,正好蓋住田歸農剛才噴的那道血跡。

    幃幔已經破爛成一個大洞,似被火燒過。

    他跟另一個青年同時倒下去,躺在榻上不能動彈,睜大眼睛看著藻井,喘息粗重,一起一伏如風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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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田青文趴在田歸農身上,忽然尖叫一聲,放聲大哭。

    「師妹!師妹!」鄭師兄眼睛用力向上斜,想要看清田青文,焦急叫道:「師父怎麼啦?!」

    「爹爹他……他已經沒氣啦!」田青文哭著叫道。

    「師父他……師父他……」鄭師兄怔怔,喃喃自語:「怎麼會……怎麼會……,師——父——!」

    他放聲大哭,聲震屋樑。

    他身後男子掙扎著下了榻,臉色蒼白得沒一絲血色,他膝行榻前,上前探視田歸農,摸了摸他脈門,臉色大變,淚水頓時滑落。

    「師——父——!」他痛哭失聲。

    三人中氣皆足,哭聲震天,屋外很快有人圍上來,議論紛紛,指指點點,知道怕是有人客死異鄉了,心中憐憫,又覺有幾幸福,自己仍好好活著。

    哭了半晌,鄭師兄忽然一動,身子能夠動彈,他耍頭猛地向牆上撞去,另一個青年眼疾手快,堪堪攔住。

    鄭師兄掙扎著,大聲哭道

    我害死了師父!是我害死了師父!……為什麼不是我要下去伺候師父!」

    那青年死死抱著他,流著淚勸道:「鄭師兄!怨不得你,師父本來就不成了!」

    兩人鬧成一團,田青文忽然轉頭,瞪了他們一眼,冷笑一聲。

    「師妹……」二人慢慢放開手,怔怔望著她。

    田青文咬著下唇,秀麗的臉上滿是憤恨:「害死爹爹的,是苗人鳳,是那姓蕭的!」

    田青文咬著牙,憤然道:「若不是他們,爹爹怎麼會拚命練功,怎麼會走火入魔?!」

    「苗人鳳,蕭觀瀾,不殺你們,我誓不為人!」鄭師兄咬牙切齒,猙獰如欲噬人,猛的一捶床榻,喀嚓一聲,打斷了一截兒床角。

    田青文想著父親雄心勃勃而來,卻落得個客死他鄉地下場,看了看身子漸冷的田歸農,不禁悲,哀哀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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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靈素離開苗家,逕直騎馬回了白馬寺,連夜趕回了自己屋子,何玉姝一直跟著她。

    開始時,程靈素不想讓她跟著,縱馬疾行,卻甩不掉何玉姝,何玉姝笑瞇瞇的道:「掌門有令,我不能不從,程姐姐莫要為難我了罷。」

    她楚楚動人,可憐巴巴地,程靈素明知她故意裝成如此,卻也難再硬起心腸,只好讓她跟著。

    兩人本就熟悉,何玉姝又是溫婉地性子,兩人相處融洽。

    程靈素正要去開茅屋的門,轉頭一顧時,忽然頓住,緊咬著下唇,明亮的眼睛閃動,怒火閃爍。

    「呀,花圃都踩爛了!」何玉姝轉頭一望,頓時叫道。

    她自習龜蛇伏氣訣以來,內力大增,頗是深厚,雖是黑夜,仍能看清周圍十丈。

    幾丈外地花圃一團糟,彷彿被數十人踐踏過,那些花花草草,爛成一團,伏在泥裡,難成模樣。

    程靈素來到花圃前,慢慢蹲下,輕輕扶起幾株花,卻已經碎爛,花枝折斷,已經枯死。

    這幾天炎炎烈日,暴曬之下,一個時辰足以枯死。

    程靈素白皙小手輕輕顫抖,她孤單一人,整日裡擺弄這些花花草草,當成了有生命之物,驟然見它們遭此大難,心中悲傷難抑。

    「程姐姐,會是誰?」何玉姝蹙著眉頭問。

    她心中惱怒異常,形於之外,僅是蹙起修長眉毛,閃著不悅之色。

    「死了就死了罷,總要死的。」程靈素搖頭,歎息一聲,起身拍拍手,道:「走罷,進屋歇一歇,趕了一天地路,也累了!」

    「程姐姐……?」何玉姝不解的望著她。

    程靈素進了屋子,燈光緩緩亮起,小屋被柔和的燈光溢滿,何玉姝直接去廚房,燒了一壺水。

    她已經習慣成自然,每到一處,必先燒水,給掌門沏茶,如今乍到這裡,不自覺的如此。

    熱水很快燒開,兩人沏了一壺熱茶,在桌旁坐下,捧著茶盞閒聊。

    *********************************************************************************************************************************

    何玉姝追問:「程姐姐,究竟是誰這般狠心?」

    「應是孟家地人。」程靈素淡淡道。

    「孟家?」何玉姝問。

    程靈素點頭:「這旁邊有一個孟家莊,勢力極大,我師姐地兒子殺了他們兩個人,結下了大仇。」

    「令師乃毒手藥王,他們不怕?」何玉姝明眸閃動。

    程靈素搖頭,哼道:「家師在時,他們自然害怕,但如今家師已去,他們就沒有了顧忌!」

    何玉姝大是不忿,一皺瓊鼻哼道:「欺軟怕硬!」

    「算啦,誰都這般模樣。」程靈素嘴角噙著一絲冷笑,搖搖頭,拿起茶盞,抿一口。

    「真是好茶,掌門一定喜歡!」何玉姝抿了一口,讚歎不已。

    程靈素蹙了蹙細淡眉毛:「何妹妹,你口口聲聲,都是你家掌門,他有什麼好地?!」

    何玉姝明眸睜大,驚詫的望著她。

    她忽然轉頭望向窗外:「有人來啦!」

    程靈素側耳傾聽,一片寂靜,偶爾傳來一聲夜梟之聲,再無別地聲音,蟲子們也已經歇下,不再鳴叫。

    她望望何玉姝,何玉姝笑道:「是我多心啦,可能不是衝著咱們來的。」

    片刻後,程靈素神情一變,隱隱地馬蹄聲傳來,聽其聲音,絕不止一匹馬。

    馬馳極快,幾眨眼功夫,蹄聲轟轟,已經到了近前,速度減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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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世界裡的道士 第四卷 飛狐 第94章 初殺 蕭舒

    聲轟隆,似是十幾匹馬同行,慢慢來到了屋子前面住,安靜下來。

    「莫不是問路的,我去看看!」何玉姝忙道,纖腰一扭,輕飄飄兩步,到了門前,拉開門,閃身出去。

    她站在屋前,卻見前面空地上站著十幾匹馬,分成兩排,馬上皆有精神彪悍的騎士,一身黑衣,腰間帶著兵器。

    有五個人在旁邊舉著火把,熊熊火光照著,屋前亮如白晝。

    何玉姝一看他們眼神,便知不是什麼好人,看到自己,如惡狼看到小羊羔一般,雙眼噴火。

    「咦,不是那姓程的!」一個大漢叫道,轉頭看前頭的大漢。

    前頭大漢是一個魁梧壯實的中年男子,眉毛陡峭狹長,彷彿兩柄刀斜插在眼睛上,眼眶深陷,目光銳利逼人。

    他打量一眼何玉姝,和氣的問:「小姑娘,你可知程姑娘何在?」

    何玉姝明眸一轉,點頭道:「程姑娘前一陣子搬家了,不在這裡住啦,你們不知道麼?」

    「搬家?搬哪裡去啦?」大漢和氣的問。

    何玉姝一指西北方向。道:「搬去藥王莊住啦!」

    「胡說!」大漢頓時一皺眉。沉下臉來。目光炯炯。如劍刃上地寒光閃動:「藥王莊根本沒人住!」

    「沒人麼?」何玉姝手指點著臉蛋。歪頭想了想。喃喃道:「那就奇怪啦。明明她今天回來了呀!」

    「你是什麼人?!」大漢緊盯著她。目光如隼。

    何玉姝搖著頭。道:「我是什麼人。不能告訴你。過來這裡住。便是躲人地!」

    她一幅天真爛漫地表情。容不得別人不信。

    一個大漢叫道:「大哥,咱們去藥王莊看看罷!」

    ******************************************************************************************************************************

    最前頭大漢一擺手,盯著何玉姝看了看,忽然仰天哈哈一笑,道:「程姑娘,堂堂藥王之徒,在屋裡藏著成何體統,請出來一見!」

    何玉姝訝然望著他,明眸大睜,好奇的道:「這位壯士,你說什麼呀?……程姑娘在哪裡呀?」

    「小姑娘撒謊也不會,你瞧那裡!」大漢搖頭,冷笑一聲,伸手一指大道邊的樹林。

    何玉姝一瞧,不由懊惱,樹上正繫著兩匹馬。

    燈光一亮,程靈素舉著一支蠟燭,緩步出了屋子,站在屋前,燭光映著,她明亮的眸子閃了閃:「孟少爺,深夜來此,有何貴幹?!」

    「姓程的,你終於出來了!」大漢眼睛一亮,哈哈大笑,右手猛地向下一斬:「給我殺了她!」

    「嗤——!」「嗤——!」「嘶—!」

    嘯聲四起,眾人端坐馬上,低喝一聲,甩手射出暗器。

    鐵棘子,鐵錐,金鏢,菩提子,袖箭,各種暗器漫天遮地,如一張巨大的網,罩向程靈素。

    何玉姝身形輕盈飄動,像一片樹葉從枝頭落下,飄到程靈素身邊,攬著她的腰,悠悠飄入了茅屋之中。

    她動作不帶一絲火氣,輕盈曼妙,看著悠緩,卻比漫天暗器更快。

    「篤篤篤篤……」一排排暗器釘在木門上,門板顫動不已。

    何玉姝放開程靈素,拍拍胸口,嚇得瓜子臉雪白,哼道:「這幫傢伙,怎麼突下殺手?!」

    程靈素神情平靜:「他們是怕我下毒!」

    何玉姝點頭,深以為然,怪不得,他們一句話不說,一見到程姐姐便下殺手,應是忌憚程姐姐的毒。

    「我去瞧瞧!」何玉姝轉身便要出去,卻被程靈素一把拉住。

    程靈素拉著她胳膊:「外面人多,他們都是好手,不宜力敵!」

    何玉姝搖頭:「程姐姐,若不出去,他們會放火燒房子的!」

    程靈素蹙著眉頭,自語道:「這幫傢伙狡猾得很,我那花圃若不破壞,他們已經倒下了!」

    何玉姝問:「他們這幫人姓孟罷?」

    「嗯。」程靈素蹙著眉頭,微微點頭,若有所思,明亮目光看了看四周,道:「若能讓他們進來,就不怕了。」

    何玉姝搖搖頭,看看外面:「他們早有戒心,定不會進來的!」

    她忙道:「程姐姐,你慢慢想主意,我先去殺一陣!」

    說罷,不等程靈素反應過來,她拔劍出鞘,嬌軀一動,拉開門閃了出去,輕盈靈動,宛如游魚。

    程靈素伸了伸手,門卻已合上,人已不見。

    *********************************************************

    ***********************************************************

    何玉姝站在門前,手按長劍,明眸圓睜,嬌聲叱道:「你們快快走罷,莫要惹我發怒!」

    「哈哈……」眾人仰頭大笑。

    何玉姝蹙著眉頭,不悅的看著他們,勸道:「你們如此,惹惱了掌門,定要滅你們孟家滿門!」

    「喲,小姑娘,蛤蟆吃天,你好大的口氣!」一個大漢哈哈大笑,眼睛放肆的在她胸脯上逡巡。

    何玉姝秀臉慢慢湧上怒氣,黛眉帶煞,緊抿紅唇,在火把之下,肌膚若雪,唇如塗丹,美麗異常。

    一個臉上帶著狹長疤痕的漢子一提韁繩,上前一步,對最前頭地大漢呵呵笑道:「大哥,這個小娘子美得很,不如留著,做大哥的第十房小妾,如何?」

    最前頭的大漢皺眉一哼,瞪他一眼:「給我閉上你那張臭嘴!……先把姓程地丫頭宰了,再說其他!」

    「是!」疤臉大漢肅然點頭,轉身大聲喝道:「弟兄們,姓程的小丫頭就在裡面,給我點了這房子!」

    頓時,幾支火把點燃,投了出去,扔向茅屋。

    「哼!」何玉姝惱怒異常,身形縱起,刷刷幾劍,寒光閃過,六七支火把頓時熄滅,墜到地上。

    「咦,這小娘子好俊地武功!」疤臉大漢驚訝,上下打量她一眼,哼道:「小娘子,你家掌門何方神聖?!」

    他先前只以為何玉姝胡說大氣,嚇唬人,不以為然,如今見了她的劍法,心中泛起嘀咕來。

    先頭地大漢滿臉不耐煩,沒好氣的哼道:「老五,廢話做甚,殺個乾淨便是!」

    「大哥,這麼美的小嬌娘,殺了可惜啊!」疤臉大漢陪笑。

    「你早晚得死在女人身上!」先頭的大漢擺擺手,沉下臉來:「給我殺了!」

    「是,大哥!」疤臉大漢鄭聲應道,憐惜的望著何玉姝,搖搖頭:「小娘子,對不住啦!」

    說罷,猛的一揮手,大聲喝道:「給我射暗器!」

    「嗤——」「嗤——」嘯聲之中,寒星點點,籠罩何玉姝。

    何玉姝黛眉帶煞,深吸一口氣,身形一閃,忽然出現在門地左邊,脫出暗器籠罩。

    篤篤篤篤,響聲連成一片,各種暗器盯在門上,如雨打蕉。

    看著密密麻麻的暗器,何玉姝紅唇緊抿,輕哼一聲,黛眉蹙起,煞氣流轉,逕直衝向疤臉大漢,劍光隨之一閃即逝,彷彿一道流星劃過,其快無倫。

    「呃……」疤臉大漢右手捂著喉嚨,左手指著前方地何玉姝,滿臉驚愕與不信,還有不甘。

    他身子歪倒,自馬上摔下來,在地上蹬了蹬腿,寂然不動。

    *********************************************************************************************************************************

    「老五!」先頭大漢大喝一聲,躍身下馬,蹲下扶起疤臉大漢。

    卻見疤臉大漢喉嚨一點紅意滲出,彷彿被細針扎的一般,傷口極小,人卻已經沒有了氣兒。

    「何妹妹,你進來一下。」程靈素的聲音自屋裡傳來。

    何玉姝看了一眼疤臉大漢,明眸閃了閃,似是不忍,轉身輕飄飄來到門前,推開釘滿暗器房門,閃進屋子。

    「把這個扔到人群中,這個含著,別吞下去。」程靈素左右兩手各遞一物,左手是一個紙包,右手是一顆藥丸。

    「這是毒藥嗎?」何玉姝接過來,無精打采的問。

    那疤臉大漢先前還活生生的,一下子沒了命,她心中不好受。

    程靈素點頭:「是#粉,吸一口便會醉倒。」

    「再好不過!」何玉嬌用力點頭,雙手接過,將藥丸送到嘴裡,咧了咧小嘴,藥丸甚苦。

    她低著頭,歎道:「若是掌門在此,早將他們殺得乾乾淨淨,哪有這麼麻煩?!……我真沒用!」

    程靈素搖搖頭,在何妹妹眼裡,那姓蕭地跟神明一般,真不知她是灌了什麼**湯。

    忽然窗外大亮,火光閃動,程靈素臉一沉:「他們還是放火了!」

    「唉,掌門說得果然不錯!」何玉姝跺著腳,又是自責,又是惱怒,恨恨道:「剛才我不該心軟地!」

    「程姐姐,你且等一下,莫著急,我且去把他們殺了!」何玉姝說罷,拉開房門,躍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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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19 22:50:20 |只看該作者
金庸世界裡的道士   第95章 再殺

    身形一現。撲天蓋的的暗器籠罩過來。

    「叮叮叮叮」長劍揮動。寒光閃。一道道火星射開來。何玉卓立屋前。揮劍護在前。面露冷笑。盯著先頭的大漢。

    那大漢被她銳利目光一盯。如芒刺在背。大覺不自在。往後一縮。退入人群中。大聲道:加把勁兒。`死她。」

    暗器更疾。密密麻|。他們這一次來。為了對付程靈素。阻止她下毒。帶的暗器充足的很。

    大漢揚聲叫道:「程的。咱們宰了那姓姜的小子。你們藥王莊。只有你一個啦。」

    茅屋燃燒來。火光映天。照的周圍亮如白晝。

    何玉姝左手出紙包。擲到了他們上空。幾枚暗器飛起。射中紙包。頓時一蓬白霧爆開。蔓延開來。

    「咳咳。有毒。閃。」有人大叫。忙不迭的散開。躲避瀰漫開來的白霧。頓時亂成一團。

    **************************************************************************************************************************

    何玉尖一點。輕飄飛起。器寥寥。她根本不揮劍。僅憑凌波微步。足以避開。

    轉眼之間。她衝入群中。劍光一劃。出一聲「呃」的悶響。隨即是砰的一響。一人落馬。

    轉眼之間。她劍光幾次。已有幾人落馬。霧沉下來。茅屋熊熊燃燒照亮周圍。

    念頭的大漢一看四周。僅是寥四騎其餘人都倒在的上一動不動。唯有馬兒站在一旁。嘶不已。

    何玉姝待要再殺。猶豫一下。轉身一縱。衝入屋中。正好程靈素往外衝。兩人碰到一起。她左腳尖點中右腳尖。身形一折攬起程靈素衝出茅屋。

    剛一出屋。一道刀如閃電。直斬而下。

    何玉揮劍一格叮」一響。火星閃現。她身形斜墜。落在門旁。頭頂熊熊火光。濃煙嗆人。

    她修煉的龜蛇伏氣。氣脈最是悠長可長時屏息毫不力。而程靈素則捂著一兒濕布神自如。

    火光映照下。何玉黛眉間籠罩,氣。嬌聲叱道:「本不想殺盡你們。你們卻不識趣。死罷。」

    說罷。她身形一晃。似是出現兩個她。衝向領頭的大漢。劍光一閃。宛如雷轟電掣。瞬間至大漢眼前。不容他閃避。劍已刺中喉嚨。

    她扭身技劍。身形-閃。出現在一個大漢跟前。劍光閃動。劍尖已在他喉嚨處。

    「風緊。扯乎。」一個大漢慘叫一聲。一拽韁繩。拉馬便走。拚命的揮動馬鞭。催馬疾馳。

    何玉姝身形閃動。如一抹輕煙。馬剛跑出十丈。何玉姝已站在他前面等著。不等大漢調轉馬頭。劍光一閃。刺中其喉嚨。扭身便走。看也不看他。

    劍光璀璨。閃過五次。五人伏誅。她回到程靈素跟前。

    程靈素正怔怔望著火。明亮的眼中閃著波光。一片迷離神色。

    「程姐姐。都怨我。」何玉輕歎息。自責不已。

    她自袖中掏出一方雪白手帕。輕輕抹過長劍。血抹去。恢復光亮。慢慢歸入鞘中。

    雪帕沾了一片血紅。她輕輕一擲。輕飄飄飛入熊熊大火中。被火一燎。瞬間燒成灰燼。

    何玉忙問:「程姐姐。裡面有沒有貴重東西?」

    程靈素看著熊熊火搖搖頭。眼神迷離。

    *************************************************************************************************************************

    兩人在茅屋前站了一會兒。直等大會燒完。方才回過神來。何玉姝心中自責。掌門派自己過來。便是保護程姑娘的。這一次。自己因為心慈手軟。一開始沒下辣手。導致這般後果。

    若是程姑娘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可沒臉回去見掌門了。

    她想到此。咬了咬。眉宇間煞氣流轉。哼道:「程姐姐。那些中毒的。也殺了罷。」

    程靈素搖頭。轉身來。歎了口氣:「算了。饒了他們罷。」

    她一一走過去。看他們模樣。發覺已經死了幾個人。不由皺眉看了看何玉姝。

    何玉姝哼道:「悔不該不聽掌門教誨。對敵之際。手下留情。便是自己找死。」

    程靈素不以為然。冷哼道:「你們掌門殺人如宰雞。算不的什麼好人。」

    何玉姝睜大眼睛。急道:「掌門

    算好人?。。門可是最好不過。」

    「他根本不把人命當回事。」程靈素搖頭。哼道:「先師人稱毒手藥王。殺的的人也沒他。」

    何玉姝點頭:「嗯。掌門確實殺了很多人。當初在鐵刀門。一下子便殺了近百人。」

    「這麼多?。」程素淡淡眉毛蹙起來。沉下臉。

    「掌門也不想殺人的。」何玉搖頭。無奈道:「他們要殺掌門。總不能眼睜睜任由他們殺罷?。」

    「他做了|了的事。那麼多人要殺他?。」程靈素冷笑道。

    何玉姝嫣然一笑。抿著嘴:「掌門只帶了兩位長老去赴宴。親自出手。殺了鐵刀門門主。」

    程靈素撇嘴她根本沒聽說過鐵刀門。想必是什麼小門小派。名不見經傳。

    「這鐵刀門可厲害的很。」她的表情何玉姝便知她猜想。道:「咱們紫陽劍派。本是南第一派。可前任掌門卻死在鐵刀門門主手上。鐵刀門高手眾多。乎要滅了咱們紫陽劍派。」

    程認真聽著。,點頭:「然,呢?」

    「然後掌門就來啦。做了咱'|的掌門接任門那一日去了淮南城直接登門殺了刀門門主。」何玉姝興奮的道。

    程靈素淡淡道:「他武功不差。對他而言。並是什麼難事罷。」

    何玉姝秀臉放光。:「那時候。刀門主正在祝壽。宴請眾武林人物。掌門殺了他後。鐵刀門的弟子們紅了眼一同上來殺他們。」

    程靈素淡淡道:「他們豈能饒了他?」

    何玉姝興奮道:「結果。掌門大殺戒。氣殺了近百人衝出了鐵刀門總壇。」

    程靈素默然不語隱隱想像時的情形。

    **************************************************************************************************************************

    二人直接離開了這裡。回到白馬。想找一家客棧住下正是那家再來客棧。

    何玉姝熟門熟路敲開了門。找一間小院。

    兩人坐在一起喝茶程靈素問:「何妹妹。你劍法極快。紫陽劍派的人都有如此功夫麼?」

    何玉姝搖頭:「不是呀。我學的是掌門的獨門武功不是咱們紫陽劍派的功夫。」

    「怪不的。」程靈素恍然。點點頭。

    若是紫陽劍派的人都有如此武功那可怕的很如此快的劍法。怕是胡大哥擋不住。

    程靈素笑了笑稱讚道:「何妹你資質甚好。武功比你們掌門差不多少了。」

    何玉姝忙不迭的搖頭:「哪裡呀。我的武功。比起掌門來。就像三歲小孩一樣。」

    程靈素笑了笑。不以為然:「他武功雖高。哪有你說的這麼強?。」

    何玉姝睜大眼睛。笑非笑的看著她。半晌過後。抿嘴輕笑:「程姑娘。你可看走眼了啦…掌門的功。真真是深不可測。神乎其神。」

    程靈素只是笑了笑。不反駁。臉上卻不以為然。

    何玉姝見狀。甚是著急。卻又說不清。只能歎道:「日後程姐姐就曉啦。」

    「何妹妹。你下手有些狠了。」靈素歎道。

    何玉明眸再次睜。我這麼心軟。還算是狠?。」

    她道:「若是掌門此。一開始就殺的乾乾淨淨啦。哪有這麼多麻煩。的房子怎麼會被燒著?」

    程靈素默然。雖想反駁。卻反駁不了。若是一開始便殺了他們。確實不會有這麼多的麻煩只是畢竟性命攸關。能隨意殺了?。

    **************************************************************************************************************************

    蕭月生隻身返回紫陽派。

    已是傍晚時分。他剛進山谷。便看到練武場上弟子們正熱火朝天的練功。場上多了許多的陌生面孔。

    「掌門回來啦。」人眼尖。看了蕭月生。

    練武場上。近有二餘人。齊刷刷望過來。見到蕭月生。頓時紛紛跪倒在的:「參見掌門。」

    蕭月生擺擺手:「都起來罷。」他聲音平和。似是隨意而為。清的傳入每一個人耳中。如在他們耳邊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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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飛狐 第96 奇才

    中的何雲山跟著跪倒,然後起來,抬頭看了一眼他溫和微笑,不禁驚詫,微微失望。

    原本以為,掌門威嚴深重,不怒自威,但如今一見,卻是大不以為然,和煦如春風,根本沒有一點兒掌門的威勢。

    蕭月生目光一掃,對眾弟子點點頭,露出一絲笑意,腳下不停,轉眼之間,穿過練武場,進了掌座樓中。

    何雲山心中一凜,只覺掌門的目光溫和,卻帶著穿透力量,被其一照,彷彿內心一切皆坦露在他眼前。

    「掌門比先前可親切多啦!」他耳邊傳來議論聲,轉頭一看,卻是鄭師兄。

    這位鄭師兄,在派內是中流弟子,不高不低,卻是熱心人,對他們這些新入派的弟子,極是幫忙,在派中亦是人緣極佳。

    他甚是喜歡這位鄭師兄,一直跟在他身後,聽他講一些幫中的秩聞趣事,有滋有味。

    他湊過去,低聲道:「鄭師兄,你不說掌門很威嚴麼?」

    鄭師兄面容剛毅,鼻直口方,雙目有神,兩道眉毛如長劍,斜插入鬢,看上去甚是厲害。

    他搖頭笑道:「掌門可能心情甚好,如此笑臉,真是難得一見,你們有幸見到!」

    旁邊幾個新入派地弟子圍上來。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一個清秀少年嘻嘻笑道:「鄭師兄。掌門根本沒那麼可怕嘛。隨和得很。你是嚇唬咱們!」

    「小安子。你可得小心!」鄭師兄用力一拍他肩膀。哼道:「這種想法。千萬別有。你犯了錯。掌門不說。自有唐長老嚴懲!」

    「唐長老快要出關了吧。還真想見一見唐長老呢。看看他有沒有鄭師兄你說地厲害!」那清秀少年小安子嘻嘻笑道。

    鄭師兄搖頭。感歎不已。露出苦笑:「唉……。我苦口婆心。又是為了什麼呀。你們呀。非要親身嘗嘗厲害才成!」

    何雲山輕輕一笑。搖搖頭。

    *******************************************************************************************************************************

    看師兄們提到唐長老時地表情,便知唐長老地可怕,他也心中警惕,不想犯在唐長老手上。

    但在鄭師兄嘴裡,唐長老固然嚴厲,但比起掌門的威嚴,卻是差得不可道以裡計。

    剛才見了掌門,溫和微笑,如沐春風,絲毫沒有什麼威嚴深重,不怒自威之像,難免對鄭師兄的話懷,也隨之懷唐長老究竟是不是真的那般可怕。

    「你們這些小傢伙,掌門一劍殺百人,當時的情形你們沒有看到,才這般放肆!」鄭師兄重重哼了一聲,頗是不喜。

    他對掌門奉若神明,見這般小傢伙此肆無忌憚,一點兒沒有敬畏之意,大是忿忿。

    一個少年嘻嘻笑問:「鄭師兄,掌門真的一下殺了一百多個人?」

    鄭師兄搖頭:「你們這些臭傢伙,聽不得真話!……好罷好罷,不說了,隨你們啦!」

    說罷,他開始練起功來,劍光霍霍,眾人退後幾步,各自開始練起了基礎劍法,紫陽十二劍。

    對他們而言,這套劍法已經極是繁複,想要記住,卻也不易,這麼久了,能一遍練出來的,寥寥無幾。

    這寥寥無幾地人中,何雲山便是其中之一。

    他自幼聰慧,幾有過目不忘之難,但是父親早亡,唯有一母一妹,相依為命,母親又有病,不能操勞,一切擔子都在他身上。

    他早出晚歸,上山打獵、砍柴,拚命的幹,也勉強能維持一家的溫飽,令其母大是自豪。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他自幼**,加之聰慧,心智之成熟,遠非同齡人可比。

    這一次,聽得紫陽劍派招徒,若是進了紫陽劍派,一家皆由派中奉養,不必再擔心生活。

    如此優厚之條件,何雲山自然心動,便投了紫陽山,經過一番考驗,進了派中。

    這些新進地弟子,不僅是心地善良,意志更堅毅過人。

    想投紫陽山,須自獨自登上紫陽山,一路之上,有幾道關卡,又有紫陽派中人暗中觀察其心性。

    觀人之道,蕭月生已經授得,他們只需依法而觀之,各有分工,有的觀其眼神,有地觀其舉止,有的觀其言談,或有幾個紫陽派中弟子裝扮,挑滋事,或是裝成盜寇,察他們的反應。

    經過重重考驗,能夠入選者,已經十中取一。

    ********************************************************************************************************************************

    何雲山緩緩施展紫陽十二劍,微閉眼睛,只覺週身氣息流轉,暖融融的,舒服無比。

    如今,他施展紫陽十二劍,已不必用心去記下一招如何,已成純熟,自然流暢,成了下意識動作一般。

    對他的這般資質,鄭師兄曾嘖嘖讚歎,羨慕不已。

    何雲山不必理會下一招,只需循著自己的感覺而行,心神皆注

    肌膚上,一招一式,體會精微,臉上自然帶上一股

    「雲山,不錯,真是不錯!」鄭師兄地話傳來,何雲山睜開眼睛,忙收劍一禮:「鄭師兄!」

    鄭師兄拍拍他肩膀,點頭道:「雲山,你真乃練武奇才,這紫陽十二劍地火候,都比得上我了!」

    何雲山忙笑道:「鄭師兄過獎啦,小子哪能比得上師兄你!」

    鄭師兄搖頭,打量他一眼,笑道:「人都說有練武地奇才,我見到掌門之前,從來不信的,見過掌門之後,方才相信世間真有難以想像地奇才,掌門是一個,……現在嘛,我又見到了你!」

    何雲山心中一驚,臉色微變,忙道:「小子笨拙,哪能跟掌門比?!」

    他可是曉得,對於掌門,闔派上下,莫不奉若神明,好像這位掌門無所不能,武功通神一般。

    若是與掌門相提並論,定會惹人不喜,招來無數麻煩,如今自己初入門,武功最差,受欺負也只能忍氣吞聲。

    「唔,」鄭師兄點點頭,笑道:「你雖不能跟掌門比,卻也是難得的奇才,不錯,真是不錯!」

    「師兄莫要再誇我啦!」何雲山撫著劍柄,苦笑道:「我這點兒微末本事,何時能追上師兄你?!」

    鄭師兄笑道:「咱們紫陽劍派,以劍法勝,依你地資質,怕是一年便能敵我!」

    何雲山眼睛瞪大,似是不信。

    鄭師兄一笑,不再多說,揮了揮劍,道:「雲山,這套紫陽十二劍,是咱們紫陽劍派入門劍法,但你切莫小瞧了它!……經掌門修改,這套劍法雖然簡單,威力卻宏大!」

    「是,鄭師兄,我一定好好練。」何雲山鄭重點頭。

    「嗯,應該如此。」鄭師兄點點頭,身隨劍走,趟步向前,長劍畫了個弧,寒光閃動,悄然瀰漫出一股力量,何雲山不由退了一步。

    鄭師兄身法定住,維持劍勢,扭頭笑道:「雲山,你練這套劍法時,有何感覺?」

    何雲山拔劍出鞘,依葫蘆畫瓢,劍光閃動,使出了這一招,乃是紫陽十二劍中的「圈天網地」式。

    他定住身法,想了想,道:「師兄,使這一招時,我想張嘴大叫,胸口好像有一股勁兒往上衝。」

    鄭師兄收劍,欣然笑道:「好好,果然悟性驚人,已經入了門兒!」

    他將長劍歸鞘,笑道:「這套劍法,既是劍法,亦是導引之法,可做練氣之用,若能入門,悟得其中玄妙,每天練上幾遍紫陽十二劍,比打坐更佳!」

    何雲山訝然,隨即緩緩點頭,他隱隱有這般感覺,每次練完紫陽十二劍,不但不覺累,反而精神更加健旺,週身勁力瀰漫,輕飄飄的想飛上天一般。

    *******************************************************************************************************************************

    「掌門!」大廳之內,陳成祥與四大堂主齊聚,身穿嶄新衣衫,跪倒行禮。

    「不必多禮,坐下說話。」蕭月生擺擺手,坐上正中太師椅中,看了一眼,道:「唐長老與李長老還沒出關?」

    陳成祥抱拳道:「稟掌門,再過兩天,二師兄與三師兄便可出關。」

    「嗯,范長老與趙堂主各有職責,得一陣子才能回來。」蕭月生點點頭,道:「新弟子已經招納好了罷?」

    陳成祥點頭,恭聲道:「是,已經招入一百人,年紀不等,男女各半,請掌門檢閱。」

    「先不必看了,等唐長老他們出關一塊兒罷。」蕭月生擺擺手,笑道:「大夥兒散了罷,各忙各地。」

    陳成祥忙道:「掌門,有一件要事,需得掌門拿主意。」

    「說說看。」蕭月生抬抬手。

    陳成祥道:「風雷門向咱們求助,……他們被鷹爪門欺上了門,掌門不在,屬下不敢拿主意,等著掌門回來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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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飛狐 第97章 風雷

    雷派?」蕭月生蹙眉想了想,搖搖頭。

    陳成祥忙道:「風雷派在咱們南邊,也是鼎鼎有名的大派,可惜人才凋零,沒有咱們紫陽派幸運,如今沒落,小小的鷹爪門也來相欺!」

    「鷹爪門……?」蕭月生問。

    陳成祥又道:「鷹爪門也不是什麼大派,乃鷹爪雁行門的一支,專攻鷹爪功,論及實力,不在咱們之下!」

    蕭月生點頭:「嗯,他們之間有何恩怨?」

    「不過是雞毛蒜皮的小事,」陳成祥搖搖頭,歎道:「有兩人見面,一言不合打起來,結果鷹爪門的弟子殺了風雷派的,風雷派不依,便報復,越鬧越大,兩幫打得不亦樂乎。」

    蕭月生眉頭皺起,想了想,問:「陳長老,唐長老與李長老的意思如何?」

    陳成祥暗歎掌門心思敏銳,曉得自己必已找二師兄三師兄商量過,他忙恭聲道:「兩位師兄說,全憑掌門獨斷!」

    蕭月生點頭:「既如此,好,就幫一把!」

    「……掌門,雖說看風雷派被小小的鷹爪門欺負,讓人不平,不過那鷹爪門實力不俗,況且還有鷹爪雁行門……」陳成祥勸道。

    蕭月生擺擺手。淡淡道:「咱們一味殺伐。總是不對。需得找一些盟友。便選風雷派罷!」

    「……是!」陳成祥重重點頭。道:「屬下等告退!」

    蕭月生擺擺手。笑了笑。

    *********************************************************************************************************************************

    蕭月生回到屋裡。便打坐入定。合眸定息。雙手接印。心神正要入冥之際。耳朵一動。慢慢睜開眼。

    片刻過後。簌簌之聲響起。乃衣袂摩擦之聲。在門外停下。

    蕭月生皺眉,他元神朗照,已看到外面情形,溫聲道:「進來罷。」

    房門被輕輕推開,一個窈窕女子裊裊而來,一身月白羅衫,鬢髮如雲,低頭垂目,看不清臉龐,只露一截兒光潔的脖頸,如優美地白天鵝。

    衣袂飄動,腳步輕盈,如踏雪無痕,她輕盈來到榻前,跪倒在地:「拜見掌門。」

    聲音說不出地柔美動聽,蕭月生露出一絲笑意,溫聲道:「秀雲,你來可有什麼事?」

    他過目不忘,認出此女,名叫崔秀雲,乃飄花堂的一名傑出弟子,姿容絕頂,且習武資質極高,只是太過羞澀,與人動手,往往心慌意亂。

    崔秀雲聲如黃鶯,羞澀的道:「掌門,陳長老說,讓我代何師姐伺候掌門。」

    蕭月生恍然一笑,搖搖頭,這個陳長老,倒是細心,事無鉅細,皆想得到。

    他點頭道:「也好,你便在一旁伺候罷,平常可在對面屋子,讀書練功,皆隨你意,……待我有事,便招呼你。」

    「是,掌門。」崔秀雲輕聲應道。

    蕭月生微笑道:「去沏盞茶過來。」

    「是。」崔秀雲站起,扭身出去,一直不敢抬頭,白皙如玉的脖頸一片緋紅。

    蕭月生搖頭,他被人伺候慣了的,貿然一人,確實有些不習慣,有一個人過來,最好不過。

    一會兒功夫,崔秀雲端著桃木托盤進來,盤上一隻白玉盞,輕輕端到蕭月生跟前,仍舊垂著頭。

    蕭月生搖頭一笑:「抬起頭罷,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是……」崔秀雲雙手低垂,拿著托盤,輕輕抬起頭。

    頓時,一張白玉似的臉龐呈現在他眼前,白玉上映著紅霞,嬌艷嫵媚,美艷不可方物。

    蕭月生掃她一眼,神色不動,輕啜一口茶茗,道:「你沏茶的火候不足,下次多注意些。」

    「……是!」崔秀雲怔了怔,忙用力點頭,又低下頭去,玉臉更紅。

    蕭月生神情平和,放下白玉盞,擺擺手。

    崔秀雲領會,輕輕退後,到了門口,扭細腰拉開門出去,慢慢合上門,回到了對面屋子。

    ******************************************************************************************************************************

    她拉開對面房門,閃身進去,合上房門,身子倚在房門上,幾乎支持不住要倒下,一顆心怦怦的跳,想跳出胸腔一般。

    跟掌門如此之近,她想也未曾想過,只覺掌門的目光彷彿帶著莫名地力量,如天神俯視凡人,他雖在微笑,自己仍忍不住想要跪倒。

    她拍拍高聳胸口,暗自歎息,怪不得四位長老,五位堂主,莫不英雄氣度,在掌門跟前卻束手束腳,這其中的滋味,自己

    白了。

    她摸了摸自己白皙晶瑩的臉龐,彎彎柳眉蹙起來,莫不是自己不夠美,為何掌門乍一見到,毫不見異樣?!

    她羞澀,更敏感,對周圍人的目光靈敏異常,派中男弟子們,即使熟悉之極,每見自己,仍會眼睛發直,便是長老們,也多是眼神閃避,不看自己地臉,是讓他們不自在了。

    而掌門年紀輕輕,血氣方剛,乍一見到自己的臉,竟沒有一點兒異樣,委實是第一個人。

    她忙進了裡屋,在梳妝台前坐下,攬鏡自照,好像自己今天跟以前一樣呀,為何掌門竟無動於衷?!

    她自是不知,蕭月生元神朗照,在屋外時早已看到她,她抬頭之際,也沒有了衝擊力。

    況且,美麗女子,蕭月生見得多了,已有些麻木了。

    蕭月生收回元神,微微一笑,搖搖頭,閉上眼睛,定息調神,雙手結印,心神慢慢契入天地間。

    他氣息漸弱,到了最後,彷彿一絲氣息也無,停止了呼吸一般,進入了胎息之境,週身生機俱斂入丹中。

    不知多久,他慢慢睜開眼睛,恢復呼吸,神情若有所思。

    片刻後,解座下榻,推開窗戶,吆喝聲,大笑聲,斥責聲,夾雜在一起,隱隱飄來。

    夕陽斜墜,金光照耀著紫陽山谷,澄平地湖面,彷彿一面銅鏡,光可鑒人。

    練武場上地弟子們,沐浴在金光中,劍光閃閃,仍是龍精猛虎,氣勢不減。

    看著這些朝氣蓬勃地弟子們,蕭月生心中泛起一絲羨慕來,何時自己的心態也這般,無憂無慮,心中不必裝這麼多東西!

    *******************************************************************************************************************************

    腳步聲傳來,停在房門外,一動不動。

    蕭月生揚聲道:「進來罷。」

    崔秀雲輕輕推開門,腳下放輕,抬頭一瞥,見掌門站在窗前,背對著自己,不由大舒了口氣。

    她抬頭,定睛看他,忽然覺得,掌門的背影透著一股蒼涼寂寥之感,彷彿舉世獨遺一人。

    她十歲時,父母皆亡,遇到了孫副堂主,拜入紫陽劍派,對於這種孤寂的感覺,體會最深。

    不知為何,她鼻子不由地一酸,忍不住眼淚盈眶,忙強自抑住,低聲喚道:「掌門。」

    她聲音說不出的柔和,比先前更加柔和幾分。

    蕭月生沒有轉身,淡淡道:「什麼事?」

    「陳長老說,風雷派地馮掌門來了。」崔秀雲柔聲道,低下臻首,不想讓掌門發覺自己的失態。

    蕭月生「嗯」了一聲,轉過身來,目光溫潤:「請馮掌門到樓下大廳,我這便下去。」

    「是。」崔秀雲忙退下去,拉開門下了樓,大氣不敢喘一口。

    蕭月生看著她,搖搖頭,真是敏感地小丫頭,不應做武林中人,應是一個千金小姐,悲秋歎春,吟詩做畫。

    蕭月生待陳成祥領著一個人進了大廳,他出了屋子,下了樓。

    大廳之中,陳成祥對面坐著一個大漢,三十餘歲,虎背熊腰,魁梧壯實,如一尊鐵塔屹立。

    他肌膚黑,臉龐方正,一臉的憨厚,只是雙眼精芒閃閃,顯示出一身不俗地修為。

    見到蕭月生下樓,那大漢站起來,遠遠的抱拳拱手,哈哈笑道:「尊駕可是蕭掌門?!……蕭掌門大名,老馮我如雷貫耳啊!」

    陳成祥忙起身,伸手介紹:「掌門,這位是風雷派的馮介叔馮掌門!」

    蕭月生點點頭,溫和笑道:「馮掌門大駕光臨,本座有失遠迎,莫要見怪才是!」

    馮介叔忙不迭擺手,哈哈笑道:「這是哪裡的話,我老馮恬著老臉過來求助,哪敢讓蕭掌門親自出迎!」

    蕭月生坐到太師椅上,神情溫和,伸伸手,示意坐下說話,笑道:「馮掌門忒謙了,風雷派地大名,本座早有耳聞,馮慕道,陳如意,還有張九峰,當年縱橫武林時,我還未降世呢!」

    「唉……,慚愧,慚愧!」馮介叔搖頭苦笑,道:「前輩英雄,後輩狗熊!」

    兩人寒暄一陣子,蕭月生溫和親切,令人如沐春風。

    蕭月生道:「馮掌門,敝派與那鷹爪門也頗有怨隙,這次正好,該算一算老帳了。」

    馮介叔一怔,臉上露出感激,抱拳道:「蕭掌門替我遮醜了,感激的話,我老馮就不說啦!」

    「馮掌門豪氣,大丈夫也!」蕭月生呵呵笑道:「我隨你一起走,極想見識一下風雷派,開開眼界。」

    「再好不過!」馮介叔哈哈笑道:「歡迎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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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飛狐 第98章 歸來

    成祥一怔,忙問:「掌門,何時動身?」

    蕭月生想了想,轉頭對馮介叔道:「馮掌門是否著急,咱們明日動身,可好?」

    「但憑蕭掌門吩咐!」馮介叔笑道。

    蕭月生溫和微笑:「如此甚好,我有些需得交待下去,耽擱一天,若是不然,可以馬上出發。」

    「不急不急,」馮介叔搖著手笑道:「那幫死鷹,需得過幾日才能找上門!」

    「如此甚好。」蕭月生點頭,道:「陳長老,你陪著馮掌門看看咱們紫陽山的風光,我去見一見唐長老他們。」

    「是,掌門。」陳成祥抱拳,恭聲應道。

    蕭月生擺擺手,起身對馮介叔道了聲歉,緩步出了大廳。

    *******************************************************************************************************************************

    陳成祥與馮介叔走在山上小徑,打量著周圍的風光,草木鬱鬱,在金光之下,彷彿變成了天國,瑰麗迷人。

    只是馮介叔卻無心思觀賞風景。他轉身笑道:「陳長老。貴掌門如此和氣。我可真沒想到!」

    陳成祥笑道:「馮掌門以為。掌門如何模樣?」

    「聽聞蕭掌門一劍蕩平了鐵刀門。劍法之精。冠絕天下。不在打敗天下無敵手。金面佛苗人鳳之下!」馮介叔讚歎不已。

    陳成祥神情傲然。撫著小鬍子笑了笑。沒有否認。在他眼中。掌門地劍法。匪夷所思。那苗人鳳怕也不是對手!

    「如此年輕。有如此劍法。難免少年得意地。」馮介叔呵呵笑道:「本以為蕭掌門總會有幾分傲氣地。……卻不曾想。待人竟是這般和氣。怪不得年紀輕輕。有如此劍法!」

    「呵呵。掌門性子寬和。極少出手。一旦出手了。便是真地惹怒了他。下手不會留情。」陳成祥笑道。伸手撥開擋在路邊地松樹枝。

    兩人沿著山間小徑,慢慢往下走。

    「咦,那人身法好快!」馮介叔忽然一指。

    陳成祥順勢一望,卻見山腰間一道白影飄過,彷彿一縷輕煙,沿著小徑疾行,看著悠僂,速度卻奇快。

    「這是誰?」馮介叔問。

    陳成祥搖搖頭,閃過惑:「我也不識,莫不是來訪之客?」

    他眉頭蹙起,此人輕功如此絕妙,若是硬闖,山下的弟子們怕是守不住,來不及發出信號。

    說話之間,那道輕煙已到近前,卻是一個曼妙的女子,身著月白道袍,秀髮飄拂,氣度飄逸出塵,不染一絲俗氣,如天上仙子。

    再看她容貌,五官精緻,秀臉如白玉,晶瑩溫潤,閃著逼人容光,難以直視。

    陳成祥忙抱拳:「道長何方高人?……前來敝派有何貴幹?」

    那女道士抿嘴一笑,淡淡道:「家師姓蕭,小女子馬春花。」

    陳成祥頓時一驚:「啊?!是馬姑娘!」

    他迅速打量一眼,與掌門所說相合,忙轉身道:「快快有請!在下陳成祥,霟為執劍長老,……掌門剛剛回來,巧得很!」

    「原來是陳長老,幸會。」馬春花點頭微微一笑,容光燦爛,宛如百花齊綻。

    即使以陳成祥地老成持重,被這容光一照,也不由一怔,心神恍惚一下,難以自拔。

    馮介叔更是目瞪口呆,張大嘴巴,直勾勾望著她。

    馬春花頜首一禮,身形閃動,瞬間已在十幾丈外,再一閃,又出了十幾丈,轉眼之間,已看不清容貌,月白身影漸漸融入靄靄暮色中。

    「這位女冠是……?」馮介叔回過神來,一把拉住陳成祥問,神情急切,雙目炯炯。

    陳成祥回過神,盯著馬春花消失方向,怔怔道:「此乃掌門嫡傳弟子,馬姑娘。」

    馮介叔不住搖頭,感慨萬千:「如此輕功,真是匪夷所思!」

    陳成祥點點頭,道:「匪夷所思……,咱們走罷,看看我紫陽山地風景。

    」

    「弟子尚且如此,其師自然更強,你們紫陽劍派,興盛在即,可喜可賀!」馮介叔哈哈笑道,臉上卻頗是苦澀。

    看到別人興盛,自己卻衰敗,這般滋味,委實苦澀難言。

    陳成祥看他一眼,隱隱明白他的感覺,因為先前的紫陽劍派,與如今的風雷派幾乎一模一樣,其中滋味,豈能不知?!

    ******************************************************************************************************************************

    蕭月生身形一閃,出在山巔,山風凜

    色四沉,越顯周圍一切蒼茫孤寂。

    他身形再閃,出現在山洞之中。

    山洞嗚嗚作響,山風直直衝進來,衝到洞底,反捲而出,與湧進來地風撞在一起,形成一個氣旋。

    山洞擺有一張石榻,榻上盤膝坐著兩人,一動不動,任由山風呼嘯,嗚嗚作響,他們衣衫與頭髮卻紋絲不動。

    蕭月生忽然出現,悄無聲息,靜靜看著唐正風與李明陽二人,微微點頭,露出一絲笑意。

    看他們進境頗快,如今的紫陽真經,已經進入第八層,內力堪稱深厚了,隱隱有真氣護體。

    雖然無法與罡氣相比,但內力能夠外放,是一個質的飛躍,只要日後勤奮修習,必能越來越強,以至於結丹,踏入先天之境,延緩衰老。

    他點頭一笑,輕咳一聲。

    二人陡然睜眼,四道電光閃過,山洞內頓時一亮,隨即暗了下去,他們看到了蕭月生。

    「掌門!」二人忙解座下榻,便要跪倒。

    蕭月生忙伸手一攔,阻住他們,笑道:「兩位長老莫要客氣,坐下說話!」

    兩人一按,卻覺掌門手如磐石,知道徒勞無功,不再勉強,轉身坐到石榻上。

    蕭月生笑吟吟道:「兩位長老,功力大有進境。」

    唐正風露出一絲笑意,道:「還不是全靠掌門地註疏,咱們才能有點兒寸進!」

    蕭月生擺擺手:「這些話,往後就別說了,……此次來,我是告訴你們一聲,我要去風雷派看看。」

    李明陽一怔,忙道:「掌門一個人去?」

    蕭月生點頭:「嗯,我一個人足矣,……你們在家裡好好教一教弟子,新進弟子們根基得打牢了。」

    「那掌門要小心。」李明陽撫著八字鬍,若有所思,沉吟道:「鷹爪門乃鷹爪雁行門一支,還是有高手的。

    」

    蕭月生微微一笑。

    李明陽忙笑道:「自然,他們在掌門跟前,不值一提,但螞蟻多了咬死大象,掌門萬萬當心才是。」

    「嗯,我會注意。」蕭月生點頭。

    唐正風又道:「掌門,還得小心一下風雷派,……防人之心不可無。」

    蕭月生笑著點頭,擺擺手,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

    馬春花坐在大廳中,明眸閃動,明媚目光在崔秀雲身上打轉。

    崔秀雲遞上茶,侍立一旁,用力低頭,羞澀難言,臉紅如晚霞,只覺這位馬姑娘的目光像刀子一般。

    「崔姑娘,是你服侍家師麼?」馬春花抿嘴一笑,柔聲問道,語氣說不出的親切柔和。

    崔秀雲極敏感,聽得出其中滲著寒意,低聲細語:「本是何師姐服侍掌門,她不在,我代替何師姐幾天。」

    馬春花皺了皺瓊鼻,用力一哼,露出一抹薄怒,待崔秀雲抬頭望她時,她馬上隱了去,嫣然微笑:「嗯,師父確實需得人在旁邊侍候,辛苦崔妹妹啦!」

    「服侍掌門,是我地本分。」崔秀雲低下頭,吶吶說道。

    馬春花心下暗惱,師父把自己拋在天山,自己一個人卻快活得很,做起了一派掌門,身邊又有美貌弟子服侍著,享受得很嘛!

    馬春花心中惱怒,臉上卻笑意盎然,燦若春花,抿嘴一笑:「掌門他待你可凶?」

    崔秀雲忙搖頭:「掌門仁慈寬和,一點兒也不凶!」

    「是嘛……」馬春花笑著點頭,暗自咬牙,師父待自己可是凶得很,一旦犯錯,便會嚴厲懲罰。

    「春花,你在做什麼?」忽然清朗聲音傳來,蕭月生身形一閃,出現在兩女跟前。

    「師父!」馬春花騰的站起,秀臉放光,驚喜逾恆,嬌軀一飄,直接撲到了蕭月生懷裡。

    蕭月生只覺溫香軟玉在懷,幽香撲鼻,不由搖頭苦笑,沒有推開她,只是拍拍她粉背,道:「你都多大了,還這般,莫讓人看了笑話!」

    馬春花羞答答地自他懷裡出來,秀臉緋紅,艷若桃李,瞥一眼崔秀雲,見她正張著櫻桃小口,呆呆望著這邊,不由臉皮發燙。

    她強自硬撐,裝做不在乎模樣,哼道:「師父,你可狠心,把我一個人丟在天山上,也不理我!」

    蕭月生擺擺手,讓崔秀雲退下,掃了馬春花一眼,板著臉哼道:「你地武功進境不大,是不是又偷懶了?!」

    「冤枉!」馬春花忙道,皺了皺黛眉:「袁老爺子好武成癡,一天到晚拉著我切磋,哪是時間練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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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飛狐 第99章 真人

    月生橫她一眼,搖搖頭,揚聲道:「秀雲,去請四來。」

    「是。」崔秀雲聲音傳自樓上,裊裊下樓,不敢看兩人,腳下輕盈,飄出了大廳。

    馬春花抿嘴一笑,收回目光,睨一眼蕭月生:「師父,這個崔姑娘美得很吶!」

    蕭月生沒好氣道:「胡思亂想!坐好了,莫要出洋相!」

    馬春花被他訓得皮了,嘻嘻一笑,轉身坐回椅子中,笑道:「這個崔姑娘,害羞得緊,真是討人喜歡呢!」

    蕭月生懶得理會,知道一接話她更起勁,道:「我要去風雷派,你且在這裡,幫我教一教弟子們!」

    「去風雷派?我要一起去!」馬春花忙道。

    蕭月生皺眉:「你去湊什麼熱鬧?」

    馬春花眸子一轉,道:「師父你是何等身份,豈能事事躬親?……動手之事,由弟子代勞便是!」

    蕭月生在她玉臉上掃幾眼,見黑白分明的眸子裡滿是殷切,心下一軟,點點頭:「好罷。」

    「多謝師父!」馬春花大喜過望。眉開眼笑。

    *******************************************************************************************************************************

    腳步聲響起。四大堂主依次進來。跪倒行禮。蕭月生擺擺手。讓他們坐下說話。

    他將馬春花介紹於四人。說她是自己地嫡傳弟子。年輕學淺。不懂規矩。望幾位堂主多加指點。

    馬春花乖巧之極。端莊優雅。起身向眾堂主行禮。臉上巧笑嫣然。

    容光大盛之下。四人大感吃不消。暗自驚異。沒想到。堂主地弟子竟是如此美貌。氣度超凡脫俗。竟更勝趙堂主一籌!

    蕭月生瞥她一眼,道:「她乍進派中,還算是一個小輩,武功尚可,便歸入隱堂之下罷。」

    鄭法宗起身,抱拳道:「掌門,馬姑娘武功高明,不如替下我,做隱堂堂主,如何?」

    蕭月生皺起眉頭,一瞪他:「一派胡言!……你做得足夠出色了,她小小年紀,懂得什麼?!」

    「是……」鄭法宗低頭陪罪。

    蕭月生掃眾人一眼,道:「莫因她是我弟子,便格外高看,這對其餘弟子太不公平,且將她當做尋常弟子便是了!」

    「是,掌門!」眾人哄然應諾。

    馬春花低眉順眼,一言不發,抿嘴暗自一笑,沒想到他們對師父如此恭敬,又是自豪又是興奮。

    「春花她這次隨我一同去風雷派,派中事務,四位堂主要打理起來,好好教導新晉弟子們。」蕭月生道。

    「掌門放心!」四大堂主一齊說道。

    蕭月生點點頭,擺擺手。

    他們抱拳拱手,慢慢退了下去,出了大廳。

    *********************************************************************************************************************************

    雷公山

    蕭月生一身淡紫長袍,腰佩三尺青鋒劍,馬春花跟在他身後,一身月白羅衫,越顯秀臉瑩白如玉,皎皎無暇,一陣風水吹來,秀髮與衣袂一齊飄動。

    馮介叔與蕭月生並肩而行,沿著山路往上走,山路四周,隱隱有人暗伏,蕭月生明白,是風雷派的暗哨。

    「蕭掌門,我雷公山比紫陽山如何?」馮介叔呵呵笑道,顧盼四野,眉間洋溢自豪。

    蕭月生點頭,笑了笑:「風雷派果然不愧百年淵源,氣派不凡,我紫陽山不如遠矣。」

    「哈哈……」馮介叔歡快大笑,笑了幾聲,臉色慢慢陰下來,發出長長一聲歎息:「唉……,後輩不肖,風雷派蒙塵,被人欺負至如此境地,我死後無顏見風雷列祖列宗啊!」

    「馮掌門何須妄自菲薄?!」蕭月生笑笑,搖搖頭:「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如我紫陽劍派,先前衰落不堪,如今不也漸有起色?」

    「那是貴派走運,遇到蕭掌門你這般奇才!」馮介叔歎道,閃過一抹羨慕神色。

    「我哪算什麼奇才?!」蕭月生搖頭,不以為然的笑道:「我雖略通幾招劍法,但畢竟一人,力量有限,能做地也就是鼓鼓勁兒,一切還得靠大夥兒齊心協力,共度難關。」

    馮介叔苦笑一聲,搖搖頭:「唉……,一個高手對一個門派,可是舉足輕重。

    」

    蕭月生腳下步履從容,沉吟片刻,道:「本座交淺言深,……風雷派曾出過幾位大高手,想必功法是極高明的,為何落至如今局面?」

    馮介叔搖頭歎道:「說來慚愧,弟子們的資質一代不如一代,風雷派心法雖厲害,但練不成,又有什麼用?!」

    他們腳下看著悠緩,速度卻快,說話的功夫,已經到了山頂,來到一座山壁前。

    山壁如削,如被盤古的開天巨斧劈下,一座小山劈了一半兒去,變成如今樣。

    壁面

    陡直,參天而起,高有五丈,站在下面看,奇崛突人,上面寫著三個大字:「風雷派」。

    三個大字由上而下,蒼勁陡峭,銀鉤鐵劃,似三條蛟龍欲破壁而出,凌雲之意撲面而至。

    蕭月生站在壁前,仰頭打量,讚歎不已:「好字!……這是用金剛指力所書寫的罷?」

    「不錯!……這是敝派開派祖師,風雷真人親筆所寫!」馮介叔看著三個大字,自豪地點頭。

    「哦——?」蕭月生一怔,挑了挑眉毛:「風雷真人?」

    「不錯,敝派開派祖師,跟蕭掌門一般,也是道士,」馮介叔笑了笑,道:「據說,祖師最終是羽化了的,閉關時消失無蹤。」

    蕭月生緩緩點頭,若有所思,馬春花抿嘴一笑,沒有笑出聲來,免得失禮,惹師父白眼。

    「這般說法,咱們自己也不信,呵呵……」馮介叔笑道。

    蕭月生搖搖頭,瞥一眼正抿嘴微笑地馬春花,皺了皺眉,他對馮介叔道:「世人想法天真,相信眼見為實,豈不知世間有太多地東西,人眼難見,卻非不存在……」

    「呵呵,蕭掌門想法果然不凡!」馮介叔笑道,有些自嘲的道:「我曾對旁人這麼說時,大夥兒都不以為然。」

    「我對貴派祖師很感興趣,不知可有他的遺澤手稿傳世?」蕭月生笑問。

    馮介叔忙點頭道:「祖師爺的遺稿,派中還真地有!……不過,寫的都是些玄之又玄地東西,沒人看得懂,又不是什麼武功秘芨,久了也就沒人去看。」

    蕭月生眼睛一閃,露出喜色,笑道:「那再好不過,我對這些玄妙之事,最感興趣!」

    他故意如此,看似心思與表情如一,卻是解除對方戒備,若是不動聲色,反而引起戒心。

    「好啊!」馮介叔呵呵笑道:「因是祖師爺之物,我無法相贈,拿給你看看卻沒甚麼問題!」

    「多謝馮掌門!」蕭月生抱拳一拱手。

    馮介叔擺手不迭,呵呵道:「不敢當不敢當,蕭掌門親來相助,這點兒小事算得了什麼?!」

    ********************************************************************************************************************************

    山壁後面,近百座房子層層疊疊,鱗次櫛比,蔚為壯觀,蕭月生眼睛一掃,估計可住下三四百人。

    如此人數,可稱得上中等門派,實力應當不弱才是,為何竟被小小的鷹爪門欺上門來?!

    一群人大步流星迎了出來。

    先頭一人,鶴髮童顏,年紀甚大,腳步沉凝,精神矍鑠,一雙眼睛如鷹似隼,凌厲異常。

    他雙眼一掃,停在蕭月生身上,驀地加快步子,轉眼間來到近前。

    「師叔!」馮介叔板起臉來,抱拳一禮。

    「見過掌門!」老者抱拳回禮,嚴肅認真,然後掃了蕭月生一眼。

    馮介叔忙道:「師叔,這位乃紫陽劍派蕭掌門,這是蕭掌門嫡傳弟子馬姑娘。」

    又對蕭月生道:「這是我師叔,姓李。」

    蕭月生與馬春花見禮,甚是客氣,身後一共十餘人,個個精神十足,目光明亮,不是弱手。

    馮介叔的師叔名李民和,乃風雷派碩果僅存的名宿,如今已七十餘歲,人生七十古來稀,如此年紀,足以贏得後輩尊敬。

    沿著小路蜿蜒盤旋而上,掌門之殿,位於雷公山之巔,途經之處,不時有弟子們紛紛行禮。

    來到山頂,眼前豁然開朗,平坦的山頂上,三座宮殿鼎足而立,在正午陽光照輝下,散發著莊嚴肅穆之氣。

    蕭月生打量著,暗歎一口氣,與風雷派相比,紫陽劍派底蘊太薄,少了幾分厚重之感。

    李民和甚是嚴厲,對蕭月生師徒不冷不熱,似是不大瞧得起,一路之上,一言不發,只有馮介叔地哈哈大笑聲。

    身為一派掌門,蕭月生年輕了些。

    馮介叔指著三座宮殿,一一介紹:「這座是我地住處,那裡是藏經殿,由師叔執掌,那裡則是祖師殿,歷代掌門地牌位皆在那裡,……若這次風雷派不絕,我將來也要擺到那裡。」

    李民和轉頭瞪他一眼,目光嚴厲,似是怨他說喪氣話。

    馮介叔嘿嘿一笑,也不在乎,笑道:「師叔,蕭掌門想瞧一瞧咱們祖師爺地道書,您老給拿過來罷。」

    「道書?!」李民和鷹隼般地目光在蕭月生臉上掃了掃,面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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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20 23:13:52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飛狐 第100章 內訌

    月生眉頭皺了一下,又鬆開,馬春花卻氣沖斗牛,明眸狠狠一瞪李民和。

    蕭月生目光一瞥馮介叔,微微一笑:「馮掌門,若是為難,也就不必了。」

    他這一笑,大有深意,馮介叔也是精明之輩,頓時明瞭他的意思,是在笑自己雖為掌門,卻做不得主。

    他心中大惱,卻又發作不得,只能望向師叔李民和,目光閃爍。

    李民和歎了口氣,慢慢點一下頭:「掌門既已同意,老頭子我去取來便是!」

    馮介叔暗鬆了口氣,笑道:「師叔,祖師爺那書玄乎得很,沒人看得明白,放著也是放著,蕭掌門奇才,說不定會有什麼發現呢!」

    李民和點頭,看了他一眼,慢慢轉過身去,去了西邊的那座宮殿,腳下遲緩,似是老態龍鍾。

    蕭月生一看便知,這個李民和,極不想拿出這本書的,只是迫於無奈,卻也想拖得一刻是一刻。

    「走,咱們去我那裡說話!」馮介叔一伸手,哈哈笑道,解去了自己的尷尬,大步流星,朝著正北的宮殿而去。

    ******************************************************************************************************************************

    這座大殿極是寬敞。正北盡頭。五六級台階上。設有一張寬大地椅子。從門口進到台階下。近有百步遠。兩排屏風一擺。遮住兩邊。中間留有十米寬。

    一幅幅屏風上繪著一些人物。這些人物擺著各種姿勢。似是正在練一套劍法。雖僅寥寥幾筆。卻神氣完足。

    蕭月生與馬春花沿著往裡。坐到台階下兩張太師椅中。馮介叔笑呵呵坐到對面。

    馬春花明眸一掃。掠過一幅幅屏風。抿嘴微笑:「馮掌門。這上面繪地是你們風雷派地劍法麼?」

    馮介叔看她一眼。忙轉過眼。望向一幅屏風。笑道:「正是。這上面繪地。乃是我風雷派地入門劍法。」

    「就不怕旁人學了去?」馬春花笑問。眸子閃動。光采熠熠。

    馮介叔大笑:「哈哈,僅有劍勢,沒有心法與運劍訣要,哪個能學了去?」

    「這可說不准喲!」馬春花似笑非笑,瞥一眼蕭月生。

    她自己便有這般本事,看過一遍,過目不忘,直接演練出來,但運劍的法門,卻需費一些心力推演。

    不過,師父萬法皆能,卻能一眼看破,通過動作,直接推演出這其中的內勁與運劍訣要。

    「哈哈,若是世上真有這般驚才絕艷的人物,咱們風雷派區區入門劍法,哪能入得人家法眼?!」馮介叔笑道,正視馬春花,漸能把持心神。

    「倒也是這個道理。」馬春花點頭。

    正在說話地功夫,李民和進來,步履沉緩,百步距離,他一步一步的走,雙手托著一物,舊黃布包著,宛如捧著聖旨一般。

    來到近前,他雙手捧到馮介叔身前:「掌門,你要的東西在此!」

    馮介叔站起來,雙手一拱:「有勞師叔了!」

    他神情恭敬,雙手接過布包,放到旁邊桌上,慢慢打開,是一個月白色的的卷軸。

    他慢慢拿起卷軸,遞向蕭月生:「蕭掌門,這便是敝派祖師親手所書,請蕭掌門觀鑒!」

    蕭月生起身,雙手接過畫軸,神情鄭重:「多謝馮掌門!」

    ******************************************************************************************************************************

    蕭月生坐在大廳中,慢慢展開卷軸,細細觀看。

    卷軸之上,以梅花小篆所寫,秀麗端莊,彷彿是女子的筆跡一步,看著清晰悅目。

    蕭月生眉頭一皺,看了一眼李民和,隱隱懷疑,這果真是什麼風雷真人所書?

    馮介叔一直盯著他,想知道他到底有沒有所得。

    見蕭月生如此,忙問「怎麼了,蕭掌門?」

    蕭月生一指卷軸,笑問:「馮掌門,你來看看罷,這幅卷軸是不是拿錯了?」

    馮介叔起身,站到他身邊,低頭一看,臉色頓變,抬起頭來,眉頭已經緊皺著,雙眼如刃,盯著李民和道:「李——師——叔——!」

    李民和起身,一躬身子,眼角耷拉下來,淡淡道:「掌門師侄,有何吩咐?」

    馮

    深吸了口氣,沉下臉來,雙眼噴火,低沉哼道:「師東西了!」

    李民和上身一步,低頭瞧一眼畫軸,點點頭:「沒錯,這便是祖師的手書!」

    馮介叔「砰」的一敲桌子,怒聲喝道:「師叔,這明明是祖師母地手書!」

    李民和耷拉著眼睛,淡淡道:「祖師母也是祖師,有什麼不對?」

    「我要的是祖師爺地道書!」馮介叔陰著臉,冷冷道。

    「恕難從命!」李民和翻一下眼睛,懶洋洋道:「祖師爺手書,不能給外人觀看!」

    「我說給蕭掌門看,也不成麼?!」馮介叔冷冷道。

    李民和搖頭:「你雖是掌門,派內的規矩,你也得遵行!」

    馮介叔冷笑一聲,大聲質問:「派內哪條規矩說了,掌門手書不能給外人看?!」

    「派內武功,不傳於外人,有這一條罷?」李民和雲淡風輕,神色從容自若,淡淡道:「祖師爺武功通神,他的手書重要之極,豈能隨意讓外人觀看?!」

    「好!好!我這個掌門的話根本不管用!」馮介叔冷笑,臉色漲紅,大聲道:「這個掌門,一直就當得不暢快,還是讓給師叔你來做好了!」

    「前任掌門傳位於你,沒傳給我。」李民和淡淡道。

    馮介叔漲紅著臉,大聲道:「要早知如此,我根本不會做這勞什子掌門,憋屈!」

    「先任掌門是老糊塗,傳位於你。」李民和瞥一眼他,冷笑道:「看看你,自做掌門以來,咱們偌大的風雷派,變成了什麼模樣?!」

    馮介叔臉色變成了紫色,雙拳緊握,呼呼喘氣,死死瞪著李民和,彷彿要上前跟他拚命。

    「怎麼,被我扭了傷疤,想要以下犯上?!」李民和冷笑一聲,淡淡道:「你這個掌門,要對我出手?!」

    「啊——!!」馮介叔仰天長嘯。

    ******************************************************************************************************************************

    馬春花想說話,卻被蕭月生一個眼神止住,只能罷休,明眸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若是自己師父是馮介叔,早就出手教訓這個什麼掌門了,哪能容忍如今?!這個馮介叔,看著挺硬實一個人,性子卻軟得很!

    「好好,都是我地錯!」馮介叔仰天大笑,狀似癲狂。

    蕭月生輕咳一聲,對二人道:「照理來說,這是你們風雷派的內務,我不該多管閒事。」

    「你既曉得,何必多嘴?!」李民和冷冷哼道,雙眼如鷹似隼,銳利異常。

    蕭月生微微一笑,搖頭道:「我在想,風雷派前任掌門並非老糊塗,他明白得很!」

    「你這話何意?!」李民和哼道,臉色不善。

    蕭月生淡淡道:「看你如今地做為!以下犯上,毫無長輩風度,不顧全大局,貪圖權力!……唉,如此心胸氣度,說實話,你真配不上掌門之位!」

    「你放肆!」李民和怒指蕭月生,大喝一聲,向前踏一步,雙眼精芒迸射,手按上劍柄。

    慢慢瞇上眼睛,他冷冷道:「我風雷派的事務,何時輪到你紫陽派來管了?!……你手伸得太長啦!」

    馬春花踏前一步,站在蕭月生跟前,明眸閃著興奮光芒。

    蕭月生無奈歎息一聲:「唉……,我這個人,性子太直,最容易得罪人,見到不平事,總忍不住想伸手!」

    李民和冷笑一聲,不屑道:「憑你小小的紫陽派掌門,還沒有資格管我風雷派之事!」

    蕭月生看了他一眼,轉身對馮介叔歎道:「他畢竟是你們風雷派的人,我不宜出手,委實為難。」

    「多謝蕭掌門!」馮介叔這一會兒平靜下來,苦笑一聲,道:「自我做這個掌門,師叔一直跟我做對,唉……,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得,憋屈得很!」

    蕭月生搖頭一笑,看了看一臉冷笑的李民和,道:「如此這般,這掌門做的確實沒趣之極!」

    「我真想辭了這掌門之位,逍遙自在!」馮介叔歎道,瞥一眼李民和,哼道:「偏偏我這師叔又不肯接位!」

    「他自是不肯接一個爛攤子。」蕭月生點頭。

    兩人旁若無人,娓娓而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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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20 23:14:48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卷 飛狐 第101章 飛脫

    民和臉色鐵青,「嗤」的冷笑一聲。

    他招招手,哼道:「姓蕭的,你不是想動手嘛,來來,咱們過上幾招,讓老夫看看,你這個紫陽派掌門,究竟有何能為!」

    蕭月生看也不看他,不予理會。

    他對馮介叔道:「依我看,這個掌門之位,不宜辭去,……身為掌門,須得為門下弟子們著想,你這師叔,太過熱衷權勢,……做掌門,怕是不成。」

    「唉……」馮介叔只是搖頭,也不去看師叔。

    李民和手指捏得咯咯作響,冷笑連連,戟指怒點:「姓蕭的,真是狂妄,竟對老夫如此無禮!」

    他年紀大,輩份尊,派內弟子莫不恭恭敬敬,無人對他如此無禮。

    蕭月生也不轉頭,只是一擺手:「春花,陪他過兩招罷!」

    「是,師父!」馬春花興奮叫道,隨即一沉玉臉,對李民和哼道:「你竟敢對家師無敵,請賜教罷!」

    「你一個小丫頭,旁邊呆著去!」李民和不耐煩的一擺手,不屑一顧,又望向蕭月生。

    馬春花明眸一瞪。沉著玉臉。斥道:「你這個老頭。忒也無禮!……家師一再容讓。你卻得寸進尺。真是豈有此理。此有此理!」

    李民和沉下臉來。眼睛一翻。冷光四射。透出殺意。道:「小丫頭。長輩說話。你插什麼嘴!」

    馬春花忽然一笑。怒容消散。不屑道:「打敗我。才能跟家師動手。我這個小丫頭跟你討教兩招罷!」

    說罷。身形一晃。粉團般地拳頭直直衝出。搶身直走中宮。

    李民和一退。側身避開。探掌擊出。兩人拳來掌往打了起來。一招一式。頗是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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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掌門,劣徒性子躁,莫要見怪才是!」蕭月生搖頭一笑。

    馮介叔苦笑著搖搖頭,不知該如何是好,曉得他們是想替自己出一口氣,但讓外人教訓自己的師叔,傳出去實在不好聽!

    看了兩眼,蕭月生搖頭歎道:「唉……,我這劣徒,武功火候不足,還差得遠吶。」

    馮介叔看他一眼,似是無奈,歎道:「如此武功,還說是差,你這師父太過嚴格了!」

    「她性子浮躁,若是不嚴格,尾巴早就翹到了天上!」蕭月生看著打鬥中的馬春花,搖搖頭。

    馮介叔一笑,暗自思忖,若是自己有這般美貌的弟子,定會寵愛非常,哪會如此對待。

    十幾招過後,李民和退後一步,拔劍出鞘,比試拳腳根本沾不到對方衣角,只能用劍法。

    馬春花也不進逼,停下凌波微步,哼道:「若是比試劍法,刀劍無眼,難免有損傷喲!」

    「死生各憑本事!」李民和緩緩抽劍,冷笑道。

    馬春花忙轉頭,對馮介叔道:「馮掌門,這可是他親口說的,不能耍賴!」

    馮介叔忙搖頭:「馬姑娘,只是切磋而已,莫要傷了和氣,師叔他脾氣大一些,人並不壞地。」

    「你這傢伙,真是氣人!」馬春花一跺腳,明眸圓睜,薄嗔帶怒,狠狠剜了他一眼。

    「看劍!」李民和瞥了馮介叔一眼,冷哼一聲,長劍刺出,一道低嘯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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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民和劍法頗精,每一劍揮出,皆伴著風雷之聲,聲勢驚人,狀如天神一般,不復剛才那個陰陽怪氣的老頭。

    馬春花暗自點頭,玉臉帶笑,這個老頭雖然心眼不好,劍法卻不差,值得自己活動一下筋骨。

    她拔劍出鞘,身法輕盈飄逸,劍法飄忽詭奇,令人防不勝防,與李民和的剛正浩大恰好相反。

    轉眼的功夫,兩人劍來劍往,已過了三十餘招。

    馮介叔盯著馬春花,雙眼放光,讚歎不已,實在沒想到,她年紀輕輕,劍法火候竟如斯老到!

    「好了,別再玩了!」蕭月生看得不耐煩。

    他們打鬥激烈,劍來劍往,精妙招式層出不迭,但在他眼中,卻如小孩打架無異,委實無趣。

    「是,師父!」馬春花忙應一聲,哼道:「小心啦,接我這一劍!」

    說罷,長劍陡然加快,化為一道電光,倏的刺向李民和心窩,突兀迅捷,如一抹流星劃過。

    李民和陡的一縮小腹,背弓如蝦,腳如彈簧,深吸一口氣,心窩下陷兩寸,劍尖恰好刺空,差了不到一寸。

    馮介叔忍不住喝了一聲采:「好一招蜘蛛踩

    李民和轉頭瞥他一眼,又望向馬春花,冷冷瞪她。

    這一下他竭盡全力,週身內勁鼓蕩,避開了這一劍,背上已全是冷汗。

    馬春花點點頭,長劍歸鞘,笑道:「不錯不錯,你這一招身法不錯,是叫蜘蛛踩水罷?」

    李民和冷笑道:「咱們還未比完,接著來,……老夫倒要看看究竟誰高誰低!」

    「不打啦,不打啦!」馬春花皺了皺瓊鼻,哼道:「我根本沒使什麼高明劍法,你一招也接不住的!」

    「胡吹大氣,老夫偏偏不信邪,來來,出劍罷!」李民和大聲叫道,招招手。

    「你武功太差,懶得動手!」馬春花搖頭。

    李民和差點兒氣歪了鼻子,怒目相瞪,大聲叫道:「今天你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

    說罷,長劍一送,劍尖刺出。

    **********************************************************************************************************************************

    馬春花身形一晃,倏地消失在原處,在他後面出現,輕輕一掌拍出,無聲無息。

    馮介叔睜大眼睛,伸手一指,李民和臉色一變,反應極快,頓時旋身出劍,刺向後方。

    他反應雖快,比起馬春花的玉掌,卻慢了一拍,劍勢未到,背心已挨了一掌,頓時仆倒於地。

    這一掌,看著她花拳繡腿一般,輕飄飄的,沒使上力氣,不像是打人,更像是撫摸。

    李民和卻直接仆倒,砰的一下跌在地毯上,一動不動,昏迷過去。

    「師叔!」馮介叔忙上前,蹲下來觀看,見他只是昏迷,氣息仍在,呼吸勻稱,不解地抬頭看馬春花。

    「他太刮噪,還是去歇著為好!」馬春花嫣然一笑,吐了吐舌頭,似不好意思。

    馮介叔苦笑:「沒有傷著師叔罷?」

    「他對你這樣,你還叫他師叔,護著他?」馬春花睜大明眸,大是不解的問。

    馮介叔苦笑連連,歎道:「我從小在派中長大,師叔向來對我極好的,只是我做了掌門,讓他希望破滅,才找我麻煩。」

    「哦,」馬春花恍然點頭,哼道:「他只是閉氣昏過去了,等一會兒自然會醒來。」

    「多謝姑娘手下留情!」馮介叔道。

    馬春花擺擺手:「算啦,他畢竟是你們風雷派的,咱們來是對付鷹爪門的人!」

    馮介叔再次一抱拳,抱起李民和,上了二樓。

    「真是奇怪的人!」馬春花撇了撇嘴。

    蕭月生淡淡一笑:「清官難斷家務事!……你還算機靈,沒有傷人,若是不然,可徹底得罪了風雷派!」

    「嘻嘻,師父還想看那道書,自然不能得罪地」馬春花嘻嘻一笑,忽然一沉臉:「若是不然,他如此無禮,該好好吃點兒苦頭!」

    蕭月生笑了笑:「不看也無妨,諒那本道書沒什麼可看地。」

    「師父,我的武功果真沒有進境麼?」馬春花歪頭問。

    蕭月生點頭,神情肯定:「嗯,原地踏步,沒什麼進境!」

    「可我總覺得,好像我進境不慢呀。」馬春花蹙起黛眉,喃喃自語,滿臉的不解。

    蕭月生臉上不動聲色,暗自一笑。

    *******************************************************************************************************************************

    「蕭掌門,這便是祖師爺地道書!」馮介叔從外面進來,自懷中掏出一隻卷軸,遞給蕭月生。

    他搖頭苦笑:「被旁人瞧到,我倒像是數典忘祖的!」

    蕭月生接過卷軸,笑了笑:「在我看來,馮掌門這份心胸,非是常人可及,風雷派終能強盛地!」

    馮介叔歎道:「我一片苦心,誰又能懂?!」

    在他想來,與其看不明白,在閣中珍藏著,不如找高人看看,說不定,裡面藏著什麼奇學,練成之後,能一飛沖天,讓風雷派揚名天下。

    蕭月生打開卷軸,上面乃是隸書所寫,遵勁蒼茫,開頭寫著:混合空洞氣,飛爽浮幽寂,延康無期劫,離本條,苦魂沉九夜……

    蕭月生神情專注,馮介叔在一旁歎道:「這些個字,拿出單個來,我倒都識得,放到一起,我便暈頭轉向!」

    「嗯,果真是道法!」蕭月生點頭,若有所思。

    「可藏有武功?」馮介叔忙問。

    蕭月生看了看,無奈搖搖頭:「不是武功,而是心神飛脫之術,令師祖修為不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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