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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夢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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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蕭舒] 金庸世界裡的道士(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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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7 21:11:13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 倚天 第36章轉變

    正當她們失神之際,又是一道電光落下,在她們眼中留下一道殘影,正擊中蕭月生伸出的右掌。

    一時間,他的手仿佛變成了白玉,晶瑩的光芒由內而外的流轉,閃爍不停,隨即緩緩隱沒于膚下。

    柳清泉尖叫聲憋在了胸口,沒有喊出來,此時心下已是明白,自己剛才怕是白白擔心一場,大師兄似是根本不怕閃電。

    隨後的情景證實了她的猜測,一道道閃電似是條條銀蛇,自天空中閃現,再鑽入他手中,右手之後是左手,左手之後是右手,仿佛他手中握著一只香餌,誘惑這些銀蛇前來自投羅網。

    這一幕天之景,說不出的震撼,昏暗的天空下,道道閃電劈開天幕,將整個天變得耀眼眩目,他盤膝而坐,宛如天人在世,神威如獄,凜凜如淵,貝錦儀與周芷若目瞪口呆,幾欲跪倒于。

    九道閃電一一劈中他手掌,天上的烏雲漸漸變薄,雷聲漸漸遠去,她們簑衣發出啪啪聲漸漸稀疏,雨勢漸小。

    天色放亮,不復剛才的昏暗,寒谷上空的陣法仍未恢復,她們能夠清晰的看到蕭月生。

    巨石之上,蕭月生依舊盤膝而坐,闔目垂簾,寂然不動,寶相莊嚴,似是道德大僧。

    相由心生,蕭月生原本普通的容貌,此時在四女的眼中已變得魅力無窮,越看越是耐看,周身仿佛散發著無盡的威嚴。

    貝錦儀將頭上的斗笠取下,露出墨染的雲鬢,她抖了抖雨水。有些不放心的仰頭望了一眼蕭月生︰“林妹妹,要不要上去看看?”

    那塊巨石太高,斗笠不斜起,便會擋著目光,根本看不到,她們玉臉皆被雨水打濕,似是晨露中的荷花。

    雨來得快去得也快,轉眼之間,烏雲便已散去。松林中的小鳥迫不及待的鑽出窩巢,啾啾清鳴。空氣中帶著淡淡的水腥味。

    眾女紛紛將斗笠取下,抽出袖中的羅帕,拭了拭臉頰,抬頭上望,見蕭月生仍舊寂然不動。心下不由隱隱擔心,被幾道閃電劈中,不知他究竟要不要緊,受沒受傷。

    “師姐,我上去看看。”柳清泉自告奮勇,將斗笠順手掛在身旁的樹枝上,開始往下脫簑衣。

    略顯笨重的簑衣被她輕巧的解下。順手掛到身旁的樹干上,現出她窈窕婀娜的身段兒。

    “輕點兒。別驚動了大師兄。”林曉晴一邊幫著她脫下簑衣,一邊囑咐,生怕魯莽行動,驚擾了運功蕭月生。

    柳清泉點頭表示知道,蓮足輕輕一點腳步下濕潤的青石,縱身而起,斜斜向上,宛如仙鶴升空,衣袂飄飄,姿態優美動人。

    橫亙于垂直山壁半腰的巨石約有二十余丈,柳清泉扶搖直上,竟生生躍了上去,這個山洞她經常進來,比幾位師姐更熟悉。

    這一塊巨石約有兩丈長,一丈寬,頗為寬敞,也很平整光潔,是被蕭月生重新修整過。

    “清泉上來作甚?”巨石中央,正盤膝闔目的蕭月生驀然睜眼,笑著望向正躡手躡腳步,貓腰探步的柳清泉。

    “大-師-兄-!嚇死人了!”被嚇了一跳的柳清泉拍著高聳的酥胸,嬌嗔的喊道。

    “你的膽子沒這麼小吧?走吧,下去見見客人。”蕭月生呵呵一笑,緩緩起身,順手一拂長袖,月白的蒲團緩緩飄入一人寬,兩人高的洞口,沒入其中不見。

    “大師兄沒事吧?”柳清泉兀自不放心,清泉般的明眸打量著他兩手,想看看是不是被閃電擊得焦黑。

    蕭月生兩掌依舊如常,既未變黑也未變白,柳清泉對師兄的大手頗為熟悉,時常把玩,一看便知沒有任何異樣,不由有些失望。

    “能有什麼事?”蕭月生見她烏溜溜眼珠轉動,目不轉楮的打量著自己的兩手,似是頗為失望,不由沒好氣的哼了一句。

    說罷,他輕輕一步邁出,落下巨石,如一片鴻毛,悠悠蕩蕩的落至貝錦儀她們跟前,拱手溫和笑道︰“兩位師妹芳駕光臨,未曾遠迎,失禮失禮!”

    貝錦儀心中怦怦跳個不停,臉頰微熱,感覺自己仿佛變成了一個小姑娘般笨拙,連忙還禮,一時之間,吶吶無言。

    周芷若的雙眸則閃閃發亮,只是看了一眼蕭月生,便低頭垂眉,不敢多看。

    柳清泉嬌軀也輕盈的落下,簑衣便掛在松枝上晾曬,眾人踏著青石小徑,回到了屋里說話。

    蕭月生背對著眾人,手掌按上茶壺,一陣茶捍裊裊升起,身旁的柳清泉不以為異,早已見慣,只可惜自己還未達此功力,她在這里最小,自是要斟茶遞盞,動作優雅,別有一番風致。

    “師兄,被閃電擊中,什麼滋味?”遞完茶盞,柳清泉坐下便迫不及待的追問。

    “你想嘗嘗?”蕭月生忽然古怪一笑,令柳清泉陡然一驚,頓時加倍小心,猶豫了一下,抿了抿柵唇,搖了搖頭。

    蕭月生左手輕探,似緩實疾,容不得柳清泉躲閃,已握上她雪白細膩的小手。

    “啊!”柳清泉嬌軀陡然一僵,隨即輕呼,差點兒跳起來,恨恨瞪向大師兄。

    他體內積蓄著閃電之力,只是分出發絲般的一小綹,輕觸了一下師妹,柳清泉如受電擊,渾身發麻。

    她的頭發尚未立起,電流極小,但她從小到大,尚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自是恐懼驚異。

    “滋味如何?”蕭月生放開她溫軟細膩的小手,呵呵笑問,惹來柳清泉皺著瓊鼻嬌哼。

    見他們師兄妹這般親昵,貝錦儀心中涌起一股不舒服,周芷若亦是如此,卻又不能多說,只好裝做沒看到。

    “蕭師兄,這陣子蜀內出現一位采花大盜,形蹤飄忽,狡詐如狐,師父派芷若前去追殺。”

    貝錦儀努力平息心情,將酸澀驅除。卻也不想見到他與師妹們打鬧,便開口提起了正事。

    “采花大盜?”蕭月生不由皺眉,臉上的笑意緩緩斂去,凜凜威儀不自覺的散發。

    她們頓覺屋內的空氣似欲凝滯,無法呼吸,似要窒息,蕭月生很快發覺異狀。氣息頓斂,空氣再次恢復了流暢。

    眾女酥胸起伏,心有余悸的望向他,實不知一個人氣勢竟能有如斯威力。

    “周師妹一個人?”蕭月生眉頭未松開,溫潤的目光望向貝錦儀。

    與他溫潤的目光相觸,貝錦儀微微心慌,忙點頭︰“據說,那人的武功並不高明,只是輕功厲害。兼之狡詐小心,故無人能制。”

    蕭月生端起雪瓷茶盞,輕啜了一口,目光轉到周芷若清麗的秀臉,溫聲說道︰“那周師妹可要小心!”

    貝錦儀搖了搖頭,黛眉微皺,略帶擔憂的嘆道︰“我有些擔心周師妹,這個人怕是不那般容易對付”

    “尊師想必有萬全的安排。”蕭月生似是未听出她的言外之意,輕輕轉動著盞蓋,淡淡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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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父倒是放心的很!”貝錦儀微微苦笑,見眼前這個男子漫不經心,故做遲鈍,無柰直言︰“若蕭師兄有暇,不如陪著小師妹走一遭?”

    “師姐!”周芷若頓時輕喚,伸手拉了拉師姐的羅衫,面色羞紅如抹胭脂。

    蕭月生微微一怔,溫潤的目光在她們臉龐一掠而過,搖頭笑道︰“這倒不必,一個小小的采花賊,何須勞師動眾,讓清泉陪周師妹去便成!”

    周芷若羞紅的臉頓時蒼白,雙手收回羅袖中,緊緊攥住,指甲幾乎陷入肉中,只覺酸澀難言,委屈莫名。

    貝錦儀的怔然中夾雜著一絲輕松,周芷若的苦澀,蕭月生盡收眼底,卻只當做不見,未听懂。

    蕭月生本不想讓水雲派湊這個熱鬧,但既然是貝錦儀她們親自上山,自不能直接拒絕。

    貝錦儀此時卻是暗自慶幸,幸虧力阻師父直接上門,提出結親的願望,自己這一輕輕試探,便看出他對小師妹的情意,雖不說無情,卻顯然尚未到談婚論嫁的步。

    “你們稍等。”蕭月生忽然放下雪瓷茶盞,起身離開,挑簾進了自己的臥室。

    珠簾晃動,晶瑩明亮,貝錦儀與周芷若有些奇怪,目光自珠簾望向林曉晴與柳清泉,兩人也搖了搖頭,不知道大師兄又要做什麼,他的舉動,非能以常理揣測。

    很快,蕭月生再次挑簾出來,手中拿著兩只碧綠的玉簪,來至貝錦儀與周芷若身前,一手一支,分別遞向兩女。

    “來,拿著,莫嫌粗陋,這是我親手所制。”蕭月生笑道,直接探掌抓起她們雪白柔軟的玉手,將碧綠瑩瑩的玉簪塞入,毫不顧忌男女授受不親,頗顯唐突。

    貝錦儀與周芷若措手不及,沒想到他大膽如此,行徑與原本溫煦迥然,顯得異常霸道。

    玉手傳來的溫熱久久不散,似是仍被他的大手握住,兩人玉腮羞紅,低下頭不敢瞧人。

    林曉晴與柳清泉倒並未覺得大師兄唐突,握手擦肩,他們師兄妹經常如此,只是貿然將這般珍貴的玉簪送人,他到大方!

    林曉晴見兩女羞澀的模樣,嬌艷如花,不由狠狠瞪了大師兄一眼,拉了拉貝錦儀的羅袖,輕笑道︰“貝姐姐,既然師兄這麼大方,你們也不須客氣,就收下罷!”

    “這-”貝錦儀強抑羞澀,有些遲疑的望向蕭月生,見他笑盈盈的望向自己,忙又轉開目光,心下卻大覺不妥。

    玉簪可不是隨便能贈人的,身為女子,更不能隨便收下,帶有一股訂情信物的意味。

    周芷若心下卻是歡喜,剛才的苦澀頓時被沖去大半。

    “我們姐妹都有一支,貝姐姐不必多心。”林曉晴知道她的顧慮,便笑著勸解。

    蕭月生再次起身,拱了拱手,對仍拿著玉簪,一臉遲疑的貝錦儀拱了拱手,笑道︰“貝師妹你們暫且寬坐,讓曉晴清泉陪你們說話玩耍,我先去拜見師父。“

    說罷,轉身出門,飄然而去。

    他這話倒是並不失禮,既已出關,禮應先去拜見師父。

    “師兄說是不陪周師妹去,還是擔心,這支玉簪可以護體,妙用無窮,定可保得周師妹無恙。“林曉晴笑著替師兄解釋,生怕兩女心中落下芥蒂。

    “既然這般珍貴,那我們更不能收!“貝錦儀放不下心中矜持,搖了搖頭,將玉簪遞向林曉晴。

    “哎呀,貝姐姐,師兄他可是吝嗇的很喲,難得這般大方一回,不要白不要,這個玉簪可是很好玩的!”

    柳清泉嬌叫,甚是替她著急,起身來至她跟前,不由分說的奪過她手中的玉簪,輕輕幫她簪上,打量了一下,贊嘆不已。

    對于這個活潑爛漫的柳清泉,貝錦儀也極是喜愛,便由得她胡鬧,任由玉簪被戴到頭上。

    “嘻嘻,若你們滴一滴血到上面,再戴上去,就會很好玩!”柳清泉眨著深潭般的明眸,一臉笑嘻嘻,狀甚神秘,吊起她們的胃口。

    蕭月生這一刻在自己小屋前,下一刻瞬間出現在掌門大殿,憑著這幾日吸收玉髓及閃電之力的淬煉,他的身體已達瞬移之境。

    天忽然陰了下來,接著下起雨來,溫玉冰的心緒莫名的低沉,懶懶的提不起精神,便想趁機午憩一會兒,已換上了絲綢睡裙躺到榻上,擁被而眠。

    “師父!”門外忽然響起大弟子的聲音,令正昏昏欲睡的她陡然一喜,忙道︰“是秋兒嗎?快進來吧!”

    蕭月生推門進入,入目所見,是一向冷艷逼人的師父正自被中起身,烏黑發亮的秀發披肩,桃腮緋紅嬌艷,帶著慵懶的醉人風情,飽滿高聳的乳峰微顫,令他不由心旌飄搖,幾欲縱身撲上。

    他已很久沒有女人,以前的他夜夜皆偎著溫香軟玉,手握溫膩的玉乳入睡,若非他道心堅固,顧忌修煉變緩,早已任由欲火竄起找個女人暖被窩了。

    如今他已修煉有成,不再受陰氣影響,便不再壓抑洶涌如濤的欲火,望向溫玉冰的目光便帶了幾分肆無忌憚。

    以他元神之強,自是早已知道溫玉冰正躺在榻上,不宜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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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倚天 第37章誘敵

    溫玉冰起身,慵懶的坐于香榻上,嬌顏雪白細膩,桃腮微微微泛紅,烏黑秀發披散于肩,瞳眸如鑽石,熠熠閃光,目光帶著喜悅,望向蕭月生。

    溫玉冰雖冷若寒霜,氣質拒人千里之外,嬌軀卻是峰巒起伏,曼妙無比,玉峰高聳,蜂腰圓臀,令男人一望之下,便生出無窮的沖動,實是內媚之極相。

    她對男人的目光極為敏感,見到徒兒望向自己的目光,馬上覺察不像是徒兒望向師父,反而是男人望向女人。

    她不由大惱,玉臉泛紅,皺起黛眉,抓起身後的香枕,向床前站著的蕭月生用力一擲,檀口微張,重重嬌叱︰“賊兮兮的,亂看什麼?!”

    蕭月生舒手輕巧接過繡著荷花的月白香枕,淡淡的幽香飄入鼻中,更令人血氣翻涌,下身已是堅硬如鐵。

    “呵呵......,師父這幅模樣,實在太過美麗!”蕭月生臉皮之厚,足以令人自嘆弗入,自是不會有何不好意思,笑吟吟的稱贊,上前兩步,靠近香榻,將香枕送還師父。若是別的男人,如此這般稱贊自己之美,溫玉冰定會馬上翻臉,拂袖而去,只是這個男人是自己的徒兒,她並未當成外人,听到他的贊美,反而心中一甜,女人總是喜歡听到花言巧語的。

    “不是說要閉關半個月嗎,怎麼這麼快便出來了?”溫玉冰伸出素手,接過香枕,睨了他一眼,嬌哼道。

    兩人此時靠得極近,她肌膚細膩如雪瓷,幽香撲鼻而至,蕭月生恨不得將她緊擁入懷。輕憐蜜愛。

    兩人的身份是師徒。蕭月生雖無視于這些,溫玉冰卻並非藐視世俗之人,況且她如今是一派之掌門,行不端,坐不正,豈能統率全派?

    蕭月生可以不顧禮法,卻不能不顧溫玉冰的想法,此時道心之堅再次體現,生生壓下心頭的沖動。只是微微一笑,腳下微動,輕輕退開兩尺,嗅著她身上的淡淡幽香,笑道︰“此次是得天助,竟打起了雷,助我一臂之力,省卻無數的功夫。”

    溫玉冰自是听不明白,不過,對于他目光變得清澈卻頗感滿意。不由輕輕一笑︰“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本是冰山美人。這般放顏一笑,頓如晴雪初霽,天陡然變亮,令人目眩神迷。

    蕭月生微微一呆,便回過神來,右手一伸,指向閣樓南窗下的軒案旁,案旁松木太師椅緩緩升起,飄至蕭月生身後。被他坐至身下。

    這張松木太師椅乃是蕭月生親手所制,專為了孝敬師父,坐著遠比尋常木椅與錦墩舒服。

    看到他露出這一手擒龍勁。溫玉冰頓時大喜,撫掌輕笑道︰“好精妙的內力,可比為師強得多!”

    “呵呵,青勝于藍,卻出于藍,一切皆是師父的功勞!”蕭月生再次起身,按上軒案上的雪瓷茶壺,須臾之間,白氣裊裊升起,淡淡的茶香在閨閣內飄溢,泌人心脾。

    還好案上有四只茶盞,他給溫玉冰與自己皆斟了一盞,來至榻前,遞給師父。

    溫玉冰順手接過,雪白的玉手與雪瓷茶盞幾乎難分彼此,只是她的手帶了幾分玉色,更加晶瑩動人。

    “你還沒說怎麼得天助,提前出關呢!”溫玉冰一邊接過茶盞,明眸望向弟子,催促道。

    這個大弟子已給了她無數的驚喜,每一樁皆是前所未有,這次不知又是何事,心下不由好奇。

    蕭月生卻不想提起,免得她擔心而嘮叨,坐回太師椅中,與妖艷如花的溫玉冰面對面,輕揭盞蓋,笑道︰“沒什麼好說的,對了,峨嵋派的貝師妹與周師妹來了,正在寒谷呢。”

    “哦?干嘛不將人請過來?別怠慢了人家!”溫玉冰聞言不由輕嗔,隨即想到了派內正在傳授儀態之學,洋相百出,不由抿嘴一笑,點了點頭︰“也是,那我去看看她們吧。”

    蕭月生忙虛虛一按,制止師父的起身,對略帶詫異的溫玉冰笑道︰“師父,你可是一派之尊,不能輕動,若是滅絕師太來了,你親自迎接,無可厚非,那引起晚輩,大可不必如此!”

    蕭月生見她欲開口反駁,搶在她開口前,再次說道︰“咱們水雲派不比從前,腰板應該挺起來,貴得矜持,方是一派掌門的氣度嘛!”

    溫玉冰輕嗔的瞪了他一眼,隨即破顏一笑,點了點頭︰“倒也有幾分歪理!”

    “對嘛,有事弟子服其勞,僅管差遣曉晴她們幾個便是!”蕭月生一派老氣橫秋的模樣,看上去,倒像是他是師父,溫玉冰是弟子。

    溫玉冰並未覺出不妥,本想伸出的修長玉腿縮了回來,在錦被下,輕啜了一口熱茶。

    滾熱的茶水直入腹中,一股暖氣頓時升起,整個身子都暖和了起來,齒頰間清香四溢,這茶也是蕭月生自成都捎回,貴重得很。

    “她們所為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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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將茶盞小心放在榻上,玉體下偎,側躺了下來,玉臂彎曲,壓在月白香枕上,支撐著臻首,慵懶的風姿搔人心癢,便是聲音也變得軟軟,清冷而柔軟,略帶矛盾卻更加誘人。

    溫玉冰此時渾身透著舒適與慵懶,大弟子子出關了,她便如有了主心骨,頭頂上天空有他撐著,心便完全放松下來。

    蕭月生心下苦笑聲,暗道師父這個模樣,豈不是誘人作惡,嘴上毫不遲疑︰“好像是咱們四川境內出現了一個采花大盜,滅絕師太派周師妹出馬,欲除去此人!”

    “只派了周姑娘一個人?”溫玉冰微皺黛眉,一瞬間露出幾分楚楚動人的風姿。

    美人往往不經意間的神態,更是迷人無比。

    “嗯。”蕭月生點頭,目光澄澈。盡情欣賞著她的動人。

    “這太冒險了。那可是采花大盜,她一個女子,萬一中了暗算”溫玉冰搖了搖頭,微露焦急。

    蕭月生放下雪瓷茶盞,擺了擺手︰“師父放心罷,滅絕師太不是庸人,那采花大盜一向獨來獨往,極是狡詐,輕功又高。茫茫人海,怎樣尋找!”

    “嗯,這倒也是,確實大海撈針,守株待免可不行。”溫玉冰仍舊皺著眉頭,慢慢點頭。

    “周師妹生得嬌嬌弱弱,文靜秀麗,更像是大家閨秀,滅絕師太定是要她誘那采花賊現身,想必會派人暗中保護她。”

    蕭月生順口說道。至于具體如何,他不知道,便他知道滅絕師太對這個小弟子頗為看重,定不會讓她輕涉險境,況且,如今她又有了鎮神簪護體,可防暗算。

    采花賊是武林最不恥之人,壞人名節,比殺人更可惡,況且,身為武林中人,卻專門欺付那些弱女子,豈能不令人痛恨?

    故采花賊可謂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一旦露出行藏,人人得而誅之,武林之中,采花賊突起有能夠露出行藏卻安危無恙者。

    如此一平,他們更是小心翼翼,藏頭露尾,欲望是莫大的動力,這份色心,激勵著他們苦練輕功,用以保命,所以這些采花賊極是滑溜,稍有風吹草動,馬上遠遁千里,很難捉到。

    這是一個盛夏的清晨,昨日下過雨,此時的空氣格外清新,吸入鼻中,心情也變得格外好。

    成都城內,一大早就熙熙攘攘,各種攤子擺出,香噴噴小吃攤最最熱鬧,人來人往,人們坐下去,大聲招呼一聲,飯菜便端上來,熱氣騰騰,辣得嗆人,能讓人吃得大汗淋灕,痛快無比。

    城門開啟之後,城外人涌入,一頂不起眼的青帳小轎隨著人群涌入,兩位轎夫皆是青壯,身材挺拔,面目俊秀,氣宇軒昂不凡,絲毫不像僕人賤役之輩。

    小轎旁跟著一位身材窈窕婀娜的少女,身著翠綠羅衫,縴縴素手捏一方月白絲帕,不時在面前拂動,或捂住瓊鼻,似是受不了人來人往帶起的灰塵與氣味。

    輕揮絲帕時,羅袖下露出一抹雪藕般小臂,戴著碧綠的玉鐲在清晨的陽光下瑩瑩碧碧,內里似是蘊著清泉,溫潤的光澤流轉,顯然價值不菲,非是尋常百姓能夠戴得。

    這個嬌貴少女走起路來卻極是好看,步步生蓮,曼妙無比,可惜面目卻瞧不清楚,朦朦朧朧,似是戴著面紗。

    只是人們見到她的步姿,便不由的目眩神迷,似是姿態容無雙的美人,分不出心神去看她的容顏。

    這個轎旁的侍女姑且如此,一看這個架式,人們便知,這一定是大戶人家出一煌小姐出行,只是低調行事罷了,招惹不得。

    青帳小嬌一步三晃,不緊不慢的穿行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過兩條街,很快便來到了成才城數一數二的大客棧-平安客棧。

    清晨,客棧也頗為忙碌,大堂內菜飯飄香,吵吵嚷嚷,煞是熱鬧,堂外轎馬林立,信在客棧之人或者在里面吃飯,或已吃完,便要離開,繼續趕路。

    像他們主僕這般,在此時投店甚是少見,四川城周圍還有不少的城鎮,這個時候,從這里出發,到晚上並不會錯過周圍的城鎮。

    青帳小轎在客棧門口停下,婀娜曼妙的少女一扭柳腰,邁著輕盈的步子進了客棧,裊裊來至櫃台前,嬌聲道︰“掌櫃的,住店!”

    她的聲音妖脆如黃鶯鳴柳,清清嚦嚦,听著實是似是烈日下將一碗冰鎮酸梅一飲而盡。

    雖看清她的面容,但這般婷婷一立,氣質清華,頓如鶴立雞群,周圍正在吃飯的旅客,不管男女,皆是黯然失色。

    坐在櫃台後面的掌櫃約有四十余歲,圓圓胖胖,紅光滿面,笑容滿面,活似廟里供著的彌勒佛,看著便喜人,頓生親切之感。

    迎上一道清泉般的目光,宛如一捧冰水澆下,他自失神中清查,忙揮退正在迎上前來的小二,五短的身材自櫃台後飛快的繞了出來,身形矯健敏捷,胖胖的圓臉帶著誠懇的笑容,忙不迭的說︰“歡迎歡迎,芳駕光臨,真是蓬蓽增輝。”

    那身姿婀娜的翠衫少女不緊不慢的脆聲道︰“給我們客棧里最好的院子,要安靜一些。”

    “省得省得,敝客棧的雪梅軒,包您滿意!”圓圓胖胖的掌櫃笑容更盛,用力點著圓圓的腦袋,拍著胸脯保證。

    那婀娜的翠衫少女點點頭,她的面目仍無人看清,清亮如泉的目光卻似會說話,那掌櫃的明白了要他稍等之意,便站在櫃旁,呆呆看著她步步生蓮的走出去。

    停在門口的青帳小轎微微傾斜,翠衫少女上前挑起淡綠的氈簾,嬌聲道︰“小姐,咱們進去吧。”

    客棧外正欲離開的眾人或目不轉楮的看,或裝作隨意一瞥,磨磨蹭蹭的不走,卻都在注意轎內將要走出之人。

    這位侍女已是這般動人,小姐應該更勝一籌,不知會是如何的風華。

    隨著一只絲履繡鞋踏出轎外,眾人眼前只覺陡然一亮,一位絕代佳人出現在面前,吸氣聲不時響起,周圍頓時安靜下來。

    雪白的瓜子臉,宛如白玉雕成,且是羊脂白玉,瑩白細膩,摸上去的感覺定是動人無比。

    柵唇瓊鼻,鳳眸明亮而柔和,透著嫻靜,定是一位大家閨秀,拇指大小的珍珠數十顆,串成一圈,戴在她雪白的脖頸下,泛著柔和的光華更襯得她肌膚賽雪,容光逼人。

    她身形苗條,嬌嬌怯怯,甫一踏出軟轎,便扶上翠衫少女的玉臂,由她扶著,身著月白襦裙,素潔無瑕,似是姑射山上的仙子,不沾凡世煙塵。

    這位小姐步子邁得極小,裊裊娜娜,款款而行,剛一踏入大堂,喧鬧吵嚷聲頓時一落,剎時安靜下來,俱是目不轉楮的望向這位容光絕麗的柔靜少女,有的人甚至竹箸的東西掉落尚不自知。

    她面色一紅,微微垂目,似是不堪這般多人的一起注目,兩朵桃花飛快升上玉頰,更加嬌艷動人。

    她身旁的翠衫少女清泉般的目光露出不耐,刺醒了目瞪口呆的掌櫃,他忙陪笑,轉身肅請,前頭帶路,走出了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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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倚天 第38章玉馬

    雪梅軒是一座幽靜雅致的小院,三間正屋兩間廂房,小院西側一片竹林,隨著徐徐的晨風,簌簌生姿,東側是色彩絢爛的花圃,數株梅花與牡丹混雜一起,花香四溢。

    圓圓胖胖的老板在前,輕輕推開院門,將她們請入。

    主僕兩女打量了一番,點了點頭,這里頗為幽靜,也少了幾分俗氣,听不到大街上的喧鬧,令她們大感滿意。

    “不知小姐要住幾日?”見她們點頭,圓胖的老板笑容更盛,笑呵呵的小心問道。

    “若你們待候的好,便多住幾日,若有怠慢,咱們便離開!”翠衫少女嬌脆的說道,口齒伶俐,如玉珠滾玉盤,清脆悅耳。

    “是是,小店一定讓小姐賓至如歸!”掌櫃的忙彎腰點頭不迭,心下暗自咧嘴苦笑,知道遇到了一位難侍候的主兒,需得加位小心。

    翠衫少女淡淡點頭,擺了擺雪白的素手,氣指頤指的道︰“那你去吧,有什麼吩咐,自會招呼,我們小姐要休息了!”

    圓圓胖胖的掌櫃帶著誠懇的笑容,彎著腰,矮腿後退了幾步,到了院門口,方才轉身,五短的身材消失于院門。

    翠衫少女裊裊而行,似慢實快,三步跨至院門前,順手將木門關上,轉過身來,發出咯咯的嬌笑,捂著小嘴,嬌軀亂顫。

    “咯咯,周姐姐我扮得象不象?咯咯,真好玩!”翠衫少女咯咯嬌笑個不停,一邊嬌聲問。

    “很像。像真的一般!”那容光逼人的小姐抿著嘴,笑著點頭,婷婷玉立,絲毫沒有了嬌怯的氣質。

    這兩人自是由周芷若與柳清泉所扮,即使是峨嵋派的人見到她們,怕也是見不不相識。

    在水雲派。貝錦儀听到蕭月生派柳清泉幫忙,並未客氣推辭,點頭答應下來,她確實很擔心師妹。

    她們急著下山,晚一日,便有可能多一個人受害,卻被蕭月生攔住,在水雲派中呆了兩天。

    在這兩天里,衛素心專門教導周芷若與柳清泉貴族儀態,每一個姿勢。坐臥行,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眼神,都要糾正教導。

    柳清泉已學了一陣子,很快便已像模像樣,周芷若卻是頭一次,所幸她司性極佳,況且她扮的是小姐,不需太多動作。多數都是由柳清泉所扮的貼身侍女拋頭露面。

    兩天之後,衛素心勉強點頭,她們的舉止已消去幾分武林氣息,略帶幾分模樣。同意她們下山。

    衛素心的化妝之術極為高明,周芷若本就秀雅清麗。在衛素心巧手之下,更增幾分麗色,而且模樣大有變化。除了是至親極熟之人,旁人怕是根本認不出她的本來面目。

    溫玉冰也幫忙,將大弟子送的那串珍珠項鏈拿出,幾件極為高級的衣衫與飾品,將她打扮成一個千金貴小姐。

    蕭月生猶不放心,又送了柳清泉一只玉鐲,比她頭上的玉簪威力更強,妙處更多,還有兩塊玉佩。

    柳清泉看到大師兄所贈之物,心中篤定之極,不管是什麼采花賊,即使是滅絕師太親自來,也能讓她來得去不得。

    那兩位青壯轎夫,則是峨嵋派的兩位精英弟子,身手極高,是周芷若的同門師兄。

    一位富家千金小姐,出行若沒有護衛,那太過不正常,他們露出一身武功,反而減少別人的懷疑。

    人們甚少去注意侍女,所以任由柳清泉戴著白玉耳環,遮住她的嬌顏,否則露出真容,比周芷若這個小姐更加美麗,也太不正常。

    她天生麗質,肌膚嬌嫩若嬰兒,一直是素面朝天,受不得臉上被抹東西,衛素心也沒辦法,只能任由她戴著,遮住嬌顏。

    兩女在院中笑了一陣,方進了正屋。

    似是專門為女客所備,布置得極為溫馨雅致,胭脂氣頗濃,淡紫的輕紗幔帳,隨著她們推開門而飄動,婆婆生姿,似是歡迎她們進入。

    “這屋子很好!”周芷若轉身打量著屋子,輕輕贊嘆,峨嵋派雖然並不窮困,遠比水雲派富裕,但生活卻極是儉樸,與水雲派半斤八兩。

    如今比水雲派卻是大有不如,自蕭月生醒來之後,有些看不過眼,水雲派諸女生活變得舒適安逸了許多。

    生于憂患,死于安樂,蕭月生自是不會忘記,她們武功修煉變得越發有趣,卻絲毫沒有枯燥之感,練功的強度卻遠非原來能比,甚至是原來數倍的強度。

    對于這里的布置,柳清泉也大感滿意,三間屋子一一打量遍之後,笑道︰“周姐姐,要不,住東屋吧?待會兒讓他們將西屋的床搬過來,咱們住在一起。”

    柳清泉有玉簪與玉鐲護體,倒是不虞暗算危險,但周芷若卻不成,她自是要貼身保護。

    若是蕭月生直接再送一只玉鐲給周芷若,柳清泉也不必這般費心,只是送出玉簪已經是莫大恩惠,若再送玉鐲,實在有些驚世駭俗,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惡。

    況且,既送玉簪又送玉鐲,與定情無異,實在是不合適。

    “嗯,也好。”周芷若輕輕點頭,並未拒絕,她心下也微帶惴惴,萬一這個采花賊極厲害,那可是不妙的很。

    峨嵋金頂大殿內,滅絕師太一身灰色僧袍,微闔雙目,盤膝坐于金色蒲團上,一柄古樸的長劍橫于膝上,正是無以爭鋒的倚天劍。

    她身前一位秀雅的花香少婦,盤膝坐于蒲團上,只是秀發披散,並未挽髻,顯然仍是雲英未嫁之身,正是滅絕師太的嫡傳弟子貝錦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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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父,讓師妹獨自一人,弟子實在不放心!”貝錦儀皎潔秀雅的臉龐滿是憂色,望向師父的目光亦透著擔憂。

    滅絕師太緩緩睜眼,搖了搖頭︰“你太過操閑心,有這心思,多用在練功上!小小一個采花毛賊,芷若拿不下,不配為峨嵋弟子!”

    “可師妹江湖經驗太淺,弄不好,會著了別人的暗算。”貝錦儀對于師父的呵叱不以為意,听得多了,也便當成了耳旁風。

    貝錦儀無欲無求,並不窺伺掌門之位,武功不強不弱,行事中規中矩,在派內人緣極好,對于師父也孝敬有加,滅絕師太雖不能傳位于她,卻很喜歡她,不時呵叱幾句。

    “你呀,你靜玄師姐她們喬裝打扮,在暗中護著她呢!”滅絕師太搖了搖頭,知道若不把安排說出,這個徒兒定是沒完沒了。

    “這便好!這樣才好!”貝錦儀舒了口氣。隨即又問︰“靜玄師姐她們不會被人認出來吧?”

    滅絕師太瞪了她一眼,哼了句︰“你沒能請得動水雲派的大師兄、?”

    貝錦儀笑對師父瞪眼。面色泛起苦笑︰“他也與師父一般,認為小小采花毛賊,不值得大驚小怪。只讓她的五師妹隨在芷若身邊,算是照應一下。”

    滅絕師太倒吊眉動了動,點點頭,望向貝錦儀︰“嗯,她是叫柳清泉吧?武功如何?“

    “雖比不上她幾位師姐,卻也相差不多,芷若怕比她不過。”貝錦儀側頭想了想。

    滅絕師太心中浩嘆了一聲,峨嵋派後繼無人,愧對恩師及祖師,臉上卻神色變化不大,只是點頭︰“這下你更應該放心了,縱使他不管芷若死活,也不會看著自己師妹陷入危境,定會在暗中保護的。”

    貝錦儀面色不由一喜,用力點頭,對于蕭月生與幾個師妹的情誼,她看在眼中,還不免捻幾分酸,知道被師父說了個正中,即使他不管芷若,也不會袖手旁觀同門師妹的危險。

    傍晚時分,夕陽近山,霞光萬道,寒湖倒映,將松樹林染紅,景色絢麗動人。

    松樹林中小徑,一男一女正悠然散步,看上去女子身姿曼妙,男子身影瀟灑,實是一對壁人,卻是溫玉冰與蕭月生師徒二人。

    黃昏時分,吃過晚飯,溫玉冰與蕭月生總要在一起散步,一邊消食,一邊說些瑣事,其樂融融。

    溫玉冰今天身著一身湖綠襦裙,月白夾襖,裙擺宛如湖水般波紋蕩漾,隨著蓮步輕邁,像是湖水起漣奇,更映得身姿嬌柔動人。

    她一邊裊裊而行,一邊轉頭望向身邊的大弟子,淡淡問道︰“你就真放心清泉一個人?”

    “清泉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應該應付得來!”蕭月生順手拔開伸到路上的松枝,漫不經心的回答。

    “可她還小,並沒有江湖經驗,應該讓曉晴去的。”溫玉冰搖頭,略帶幾分嗔怒瞪著大弟子,怨他令行不當。

    溫玉冰的嗔瞪極是動人,蕭月生嗅著她玉體散發的淡淡幽香,呵呵笑著搖頭︰“幾位師妹都可獨當一面,唯有清泉因為最小,一直不給她機會磨練,這可不成,如今她下面又有小師妹,也該歷練一番了。”

    “這一次,萬一傳言有誤,這個采花賊是個厲害人物,那可害死清泉了!”溫玉冰輕哼一聲,對大弟子所言,也覺有理,只是一直寵溺這個天真爛漫的小弟子,心下實在擔心,關心則亂。

    “師父放心,到了晚上,弟子會趕過去,暗中保護,保證不讓小師妹少一根頭發便是!”蕭月生無奈的笑道,兩人走得極近,她發際的幽香亦可嗅得,肩膀不時輕踫,外人看來,實在不像是師徒。

    這些親昵之舉,皆是蕭月生循序漸進,不知不覺的做出,身為師父的溫玉冰,並未覺出什麼不妥,宛如溫水煮青蛙一般。

    “這還差不多!”溫玉冰瞪了大弟子一眼,舒了口氣,她也不問,到了晚上他究竟能不能趕到成都。

    成都城內,再次熱鬧了起來,與上次漱玉齋出現空山寂雨圖差不多,是一只碧玉雕成的駿馬出現在漱玉齋。

    這只青驄踏月仍舊是那們神秘的觀瀾居士所作,據看見之人所傳,此馬乃碧玉雕成,栩栩如生,神乎其神,看上一眼,似乎自己便騎在青驄馬上,在浩蕩的大草原上踏月而馳,夜風呼嘯如刀割,令人熱血沸騰,恨不得仰天長嘯。

    觀瀾居士之名,在成都城內已是無人不知,甚至在整個川蜀境內,也是大名鼎鼎,上一次的空山寂雨圖與那盤殘局,令無數人痴迷贊嘆不已,回味良久。

    最終無人破去殘局,後來這位觀瀾居士將棋局解法公布,令好奕之人贊嘆得五體投。

    自這只碧玉所雕的青驄踏月出現,平安客棧的上房便已爆滿,雪梅軒周圍的幾座雅院,也陸續有人住了進來。

    人們或是想要前來一瞻居士之作,或是財大氣粗,想要收為己有,漱玉齋與成都城比平時熱鬧了幾分。

    周芷若與柳清泉兩人所扮的主僕,听到這個消息,也出得平安客棧,前去湊熱鬧,欲要觀賞一番。

    她們模樣,便是足不出戶的千金小姐,忽然得脫樊籠,可以盡情玩耍,什麼熱鬧都想湊一湊。

    兩名峨嵋高弟所扮的護衛開路,在從四周涌來的富貴人當中,顯得有些人單影孤,太過單薄,別人動輒是十數名護衛。

    但論及姿容風華之絕美,周芷若所扮的千金小姐,卻是獨領風騷,無人可比,整個成都城的女子,皆顯得黯然失色,唯有洞仙樓的當家花魁何雙燕可比之媲美。

    她們的出現,讓平安客棧的生意更上層樓,便是一些尋常的房間,也有人入住,很快便滿滿當當,令他更是笑得歡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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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倚天 第39章閨話

    成都城的夜晚,悶熱難當,盡管昨天已下了一場小雨,仍舊難以涼爽,一層夏雨一層熱。

    周芷若雖然身負內功,但功力並不足以寒暑不侵,坐在屋中,香汗很快便滲出,羅帕不停的輕拭。

    她久居于峨嵋派中,身處高山,即使是炎炎夏日,也並不覺得酷熱,成都城中的這般滋味,令她極不適應。

    屋內紗窗被敞開,夜風不時習習吹入,淡紫的幔帳輕輕飄動,只是這夜風並不涼爽,反而熱氣醺醺。

    柳清泉與周芷若兩人將屋內的小方桌搬到窗口前,據坐對奕,玩得興高采烈。

    兩人皆披散著烏黑發亮的秀發,僅著睡袍,月白色的絲質長袍,緊貼著嬌軀,在燈光下柔光閃閃,與閃閃發亮的黑發一起,將她們更映得肌膚瑩白如玉。

    周芷若不時拿袖中的羅帕拭汗,柳清泉卻似乎未感覺到熱意,額頭絲毫不見汗珠。

    柳清泉的白玉耳環已經取下,露出光彩照人的嬌顏,比周芷若更勝兩分。

    兩人五官容貌的美麗相差仿佛,只是柳清泉修了碧水訣之後,容光透體,逼人心魄,人們自是感覺其更美麗。

    周芷若手中拿著兩枚黑子,緊貼于手心,汲取著棋子散發的涼意,這是蕭月生臨別前所贈,不知是何質,只是清涼透心,乃是給她們用來擺闊之用。

    即使是坐在椅子中。柳清泉嬌軀仍舊挺拔如松,胸前的玉峰更加茁挺誘人,她已深得衛素心所傳的儀態三昧,時刻不忘,已有些習以為常。

    外人看著她挺直嬌身,認為定會僵硬勞累,她的感覺恰恰相反,這般正襟坐法,背部挺直,渾身卻放松下來,虛靈通透,說不出的輕松。

    周芷若開始時,不必擺小姐的架式,便恢復成以前的坐姿。但見到柳清泉如此,便也學她,挺胸直軀,見過衛素心之後,她也開始認識到儀態的重要。

    “柳妹妹,你不熱嗎?”周芷若下一枚黑子于棋盤,抬頭望向柳清泉光潔干燥的嬌臉,大是好奇。

    “不熱啊。”柳清泉隨口答道,她心思全放在了棋盤上,清泉般的明眸緊盯周芷若剛下出的黑子。黛眉微皺,冥思苦想。

    “柳妹妹好精深的內力啊,自嘆弗如!”周芷若不由搖頭感嘆,心下略有幾分失落。

    “嗯,嗯?”柳清泉胡亂點了點頭,忽然听到心中,不由抬頭,好奇的望向周芷若︰“什麼自嘆弗如?”

    周芷若臻首輕搖。披散的秀發微動,苦笑︰“我熱得不停流汗,你卻一點兒也沒見汗珠,看來,咱們的內力相差甚遠!”

    “咯咯!”柳清泉不由輕笑兩聲,搖了搖臻首,烏黑如瀑的秀發輕輕甩動。宛如黑亮的綢緞迎光抖動。

    “怎麼,不是嗎?”周芷若見她笑得古怪,知道別有隱情。

    “當然不是了!”柳清泉玉手把玩著瑩白的棋子,重重點頭,搖頭嬌聲笑道︰“我可沒到不畏寒暑的境界。”

    “那怎麼?”周芷若更加好奇。也相信柳清泉的話,畢竟她們年紀尚輕。內功無法取巧,斷難達到寒暑不侵之境。

    “嗯,師兄送你的玉簪呢?”柳清泉答非所問,看了一眼她披散的烏黑秀發,沒見到那支玉簪。

    “拿出來拿出來!”柳清泉忙道,接著輕拍了拍自己光潔如玉的額頭,笑道︰“都怪我,沒有說清楚。”

    周芷若不好意思多問,起身來到床榻前,俯身解開包袱,自里面取出一個絲質布團,一層層解開,現出一道綠光,正是蕭月生所贈的那支鎮神簪躺在其中。

    柳清泉她正小心打量著玉簪,也未乘機耍賴,放下棋子,盈盈起身,絲袍款款,裊裊來至她身旁。

    “周姐姐,這支玉簪需要滴一滴血上去,這樣是沒什麼用的。”柳清泉俏生生的說道。

    “滴血?”周芷若不是第一次听到這個詞,當初蕭月生贈送玉簪時,好象是柳清泉也說過。

    “你咬破手指,滴上去看看嘛。”柳清泉嬌聲攛掇道,秋水般的目光不斷鼓動。

    周芷若略一遲疑,想必蕭大哥與柳清泉不會害自己,縴縴食指送入櫻桃小口中,重重一咬,頓時滲出一點兒鮮艷的血珠,在白生生的手指上顯得頗為嬌艷。

    隨著血珠被吸入玉簪,驀然一涌清涼的氣息涌入體內,來不及運功阻擋,已在體內運行了一周,頓時清涼遍體,炎熱頓去,仿佛由炎炎烈夏進入了天高氣爽的涼秋。

    “嘻嘻,好玩吧?”柳清泉見到她神色,便知玉簪已發揮了效用,清涼入體。

    周芷若贊嘆的點頭,身體仿佛與玉簪融為了一體,再也不懼炎熱,輕輕的夜風拂面,一陣清涼,是臉上原本的香汗所致。

    柳清泉臻首輕轉,打量四周,似是尋找什麼東西,目光轉來轉去,最終落在了她的棋子上。

    她所執的棋子乃白玉制成,晶瑩圓潤,摸在手里極是舒服。

    想到便做,不再猶豫,盈盈來至方桌前,拈起一枚白玉棋子,夾在中指與拇指之間,屈指一彈,空中劃出一道白光,飛向一臉沉醉的周芷若,她正沉浸于清涼世界,喜不自勝。

    听到嗤的一聲清嘯。她抬頭觀望,看到一抹白光襲來,武人自覺讓她輕輕一扭身,只是兩人的距離太近,棋子彈出的速度又迅捷無倫,僅是躲開要害罷了,無法完全躲過。

    “啪”的一聲輕響。周芷若只覺身體的清涼氣息驀然加速,隨即身體一震,一股大力傳來,不由自主的退後一步。

    一團白色粉末簌簌落下,那枚白玉棋子卻是已化為齏粉。

    “周姐姐,這才是玉簪的妙用。”柳清泉拍了拍小手,笑吟吟道。

    柳清泉看著淡紫毯上的白粉末。心下卻有些後悔,還好這些白玉棋子不少,裝在木盒里,若是大師兄不去注意,也不會知道少了一枚。

    “嚇我一跳!”周芷若秀麗的臉上帶著心有余悸,嬌嗔一句,剛才如果真的是暗器,自己真的可能是死過一回。

    周芷若回過神來,心中驚異。這般護體奇物,她雖在峨嵋,名門大派,也聞所未聞,小心拿在手中,細細打量。

    這只玉簪雕刻得頗為古樸,看上去簡單無比,似未精心雕琢。摸著卻能發覺竟有無數隱紋,顯然是極費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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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生性細心,摸到這些暗紋,不由好奇,便細細摸索,忽然玉手停住,急走幾步。來至屋角處的燈下,將玉簪舉到眼前,發現了玉簪根部兩個幾科看不清楚的小字︰“觀瀾”

    周芷若微微皺起黛眉,凝神思索,總感覺迷兩個字很熟悉,在哪里見過一般,但究竟是在哪里。一時卻又想不起來,極是難受。

    “周姐姐,快來呀,咱們接著下,我想到了一個妙招!”柳清泉見她拿著玉簪在燈下不停的端量,大感不耐,嬌聲招呼。

    周芷若黛眉緊皺,想了又想,毫無結果,知道須得放下,說不定偶爾靈光一閃,便閃現出這個名字。

    將玉簪插到秀發上,玉簪似是帶著一股吸力,她小心的踫了踫,生怕一不小心,玉簪便脫落,若是摔碎了,自己定會後悔得要死。

    帶著遍身的清涼,周芷若重新坐回柳清泉對面,習習夜風自窗口吹進,撩起幾縷黑亮的秀發,她感覺愜意無比。

    柳清泉的棋藝頗強,與周芷若是半斤八兩,她這一手妙招之下,周芷若便有些招架不住了,皺眉凝思。

    輪到柳清泉悠哉的拿起雪瓷盞,抿著盞中冰鎮酸梅湯,笑眯眯的望著她冥思苦想。

    “周姐姐,咱們明天去哪里玩?”柳清泉放下瓷盞笑問,明顯是故意使壞,擾得周芷若不能專心思索。

    “嗯,你說罷。”周芷若順口說道,沒有中計,仍舊冥思苦想。

    “那咱們去逛街吧,去嘗嘗那些小吃,听說別有一番風味呢。”柳清泉忙笑道,她听三師姐林曉晴說起上次的成都之行,將街上的小吃說得誘人無比,令她大流口水。

    “嗯,好啊。”周芷若胡亂點頭,仍在冥思苦想,柳清泉這一步棋下得確實精妙異常。

    她忽然露齒一笑,拈起一枚黑子,放了下去,雪白細膩的嘴角微抿,甚是得意,抬起頭,一臉笑意︰“你剛才說什麼?”

    “明天咱們去逛街,嘗嘗街上的小吃。”柳清泉明眸盯上了棋盤,輪到她冥思苦想,嘴里的話似是敷衍。

    “行啊,不過,咱們先去漱玉齋看看,然後中午再逛街。”周芷若想了想,對白天在漱玉齋見到的那匹碧玉馬極是嘆服,實是鬼斧神工之作。

    “那里有什麼可看的!”柳清泉撇了撇嬌嫩的小嘴,不以為然的哼了一聲。

    “那只玉馬雕的不好?”周芷若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隨即一怔,玉手重重一拍,叫道︰“啊,想起來了!觀瀾,是觀瀾!”

    此舉止大違她平日文靜,實因驚喜與驚訝驅使,不由自主。

    柳清泉被她的驚叫聲嚇了一跳,目光自棋盤上離開,望向周芷若,不解的問︰“怎麼了?”

    周芷若目光明亮,熠熠閃光,面露急切之色︰“觀瀾,觀瀾便是蕭師兄吧!”

    “是啊,怎麼啦?”柳清泉仍是不解,對她異樣的神情驚詫不已。周芷若深吸了口氣,絲袍下,飽滿的玉峰起伏,壓下激動的心緒,一字一句,緩緩的問道︰“蕭師兄便是觀瀾居士,哪個空山寂雨圖,青驄踏月觀瀾居士?!”

    “對呀,那個玉馬還是咱們來時,我捎過去的呢。”柳清泉不以為然的點頭,呵呵笑道。

    周芷若無語,自頭上摘下玉簪,拿在手中,細細摸挲,微微嘆息︰“怪不得呢”

    柳清泉不再管她任由她怔怔出神,目光再次回到棋盤上,如今已到關鍵時刻,計算起來極耗心神。

    最終,這一局終究還是周芷若輸了,後來的她實在有些心不在焉,柳清泉也贏得毫無成就感,感覺無趣,便收了起來。

    臨睡前,柳清泉將一枚玉佩掛在了房門正上方,一臉古怪的微笑,周芷若正在鋪褥子,沒有見到。

    夜色已深,兩人關上輕紗窗,上了床榻,蓋上了薄薄的錦被,若是被外人看到,定會以為兩人冷熱不知。

    兩張床榻呈直角而列,皆是貼著牆壁,兩女臻首相抵,說起話來極是方便。

    白天在書坊里買了不少閑書,兩人一人一本,香枕墊在嬌軀下,悠然讀書。

    周芷若放下書,輕聲說道︰“沒想到,蕭師兄竟是文武雙全,他的畫與玉雕實在讓人驚吧!”

    柳清泉也放下書,興奮的抱住香枕,趴在榻上,對周芷若笑道︰“那倒不假,大師兄棋琴書畫可是無一不精的,據說,當年武當派的張五俠文武雙全,不過比起大師兄來,那差得可是十萬八千里呢!”

    她話中的自豪之意呼之欲出,雙目放光。

    周芷若頓時沉默了下來,提起張五俠,喚醒了她兒時的一段記憶,想起了張五俠之子張無忌。

    記得當初,他還是一個小孩,不知如今他是否健在,身上的內傷是否已經除去。

    這段回憶並不美好,自己的爹爹那時橫死,自己變成了一個孤苦無依的孤兒,幸得張真人垂憐,將自己薦入峨嵋門下。

    “周姐姐怎麼了?有什麼傷心事麼?”柳清泉與她面對面,自是看清她的表情,不由關心的問。

    “沒有,只是想起了我的身世,蕭師兄是跟溫掌門學的琴棋書畫麼?”周芷若很快便收回遐思,笑了笑,好奇再次涌上心頭。

    柳清示如瀑的秀發輕晃,半遮嬌容,嫵媚動人,搖了搖頭︰“好象不是吧,師父的琴技可比不上大師兄!”

    周芷若玉指輕點于眉心,思索了一番,忽然抬頭︰“難道蕭師兄另有師父?“

    “沒有,咯咯,好象是得自天授,無師自通!“柳清泉仍舊搖了搖頭,最後咯咯嬌笑起來。

    周芷若只覺這個蕭師兄越是靠近,越是看不透,人的好奇心確實古怪,越是看不透,越想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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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倚天 第40章  現身
    一夜無事,並無賊人上門,只是周芷若睡得並不好,一直無法真正沉睡,擔心采花賊找上門來,生怕自己昏睡無覺,著了他的道兒。

    天色放亮時,她方徹底放下心來,倦意頓時如潮水般涌至,她才沉沉入睡。

    柳清泉卻是神采奕奕,睡了一個好覺,是因她對自己大師兄的玉簪與玉鐲極具信心,況且,房門上方的那塊兒玉佩,別有妙用,讓她可以安危入睡。

    見到周芷若滿眼血絲的模樣,柳清泉暗自愧疚,卻也無法,臨行前,大師兄曾有嚴囑,萬不可多匯機密,玉簪已是最大的底線,玉佩的用途則不能多說,免得惹出無窮的麻煩。

    幸好昨天買了些閑書,柳清泉雖不喜歡四書五經,卻喜歡讀那些野史雜聞,洗漱之後,卻客棧的大堂略墊了肚子,便回到雪梅軒,不去打擾周芷若睡覺,津津有味的讀書打發時間。

    待日上半空,過了小半個上午,周芷若醒來,見到屋內大亮,一片寧靜,蟑鳴聲隱隱傳來,柳清泉正坐在窗下的軒案前,手捧書冊,絕美的嬌顏興致盎然。

    柳清泉頗為警醒,听到有動靜,轉過頭望去,見到一臉睡慵的周芷若坐在榻上,不由笑道︰“睡醒了麼,周姐姐?”

    周芷若略有幾分臉紅,若是在山上,,可容不得自己這般放縱。

    “什麼時辰了?”周芷若靦腆的問,伸手捋了捋黑亮的秀發。

    柳清泉起身,推開窗戶,打量了一下太陽,嬌笑道︰“約摸是巳時三刻了吧,再等一會兒,便可吃午膳了!”

    周芷若听出她的取笑之意,不由笑白了她一眼,商量道︰“那咱們先去午膳,再去漱玉齋看看。如何?”

    “還去漱玉齋?!那有什麼可看的?”柳清泉頓時無奈的問。

    “蕭師兄的那匹玉馬確實很好,看著振奮精神。”周芷若笑道,一邊掀起錦被,下榻穿鞋。

    柳清泉笑著搖了搖頭,嘆道︰“那匹玉馬只是大師兄隨手雕的,並不是什麼上品,是賣出去賺錢的,若周姐姐喜歡,等回山時,讓大師兄雕一個給你便是!”

    “當真?!”周芷若正躬腰穿繡鞋。聞言精神頓振,忙起身問道。

    “當真!”柳清泉用力點頭。

    峨嵋派的弟子並非一天到晚練功,讀書寫字的功課也頗嚴。讀書以明理明智,提高悟性,況且其佛法的領悟,也需極高學識。

    無論是創派祖師郭襄女俠,還是風陵師太,皆是常識淵博之人。來絕師太雖然略遜一籌,但得益于師父風陵師太的教導,並非僅是武夫,學識不凡,遠勝尋常讀書人。

    周芷若性子文靜。一文一武,便偏好于文,只是身為峨嵋弟子。武功更是必修的功課,自是不容懈怠。

    在漱玉齋見到空山寂雨圖,頓被其中意境所迷,沉醉難以自拔,再見到了青驄踏月玉馬,更是欽佩無加。

    她很難將直撼雷電的蕭師兄與觀瀾居士那位山野奇人想到一起,卻又明明是一個人,她不住的想在腦海中將兩人重合,卻很難做到,糾纏不休,令她頗為苦惱。

    兩人一出了雪梅軒,頓時復成千金小姐與貼身侍女的模樣,周芷若嬌嬌怯怯,扶著柳清泉,蓮步輕移,柔如新柳,這般嬌柔的風姿實在是迷煞了人。

    她們身後,兩名英俊青年身佩長劍,精芒四射,一看即知是武林高手隨護。

    四人出了平安客棧,到了成都城的繁華街道,尋了兩處賣小吃的,嘗了嘗,大感滿意,吃得很飽。

    即使如此,她們的姿態仍舊透著貴氣,即使是用手捏著放入嘴里,也絲毫沒有粗俗之感。

    一路之上,身後漸漸有了尾隨者,是一些君子好逑的青年男子,而且多數錦衣紈褲,卻也並不上前搭話,僅是跟在她們身後,欣賞著她們動人的風姿。

    這讓柳清泉大是失望,成都城這麼多人,應該好壞摻半,怎麼都是這般規矩?

    “柳妹妹,錢別花得厲害,少買些東西吧。”周芷若見柳清泉大手大腳,絲毫不知省錢為何物,見到喜歡的,便上前一點,付錢買下,讓她看得心驚膽顫,不由悄聲勸阻。

    “嘻嘻,不這麼花錢,怎麼能配得上千金小姐的身份呢?”柳清泉嘻嘻低笑,也悄聲回答︰“放心罷,師兄的那只玉馬能賣不少錢,盡管花便是了,過一段日子,讓師兄再雕些東西賣便是!”

    周芷若听著不由苦笑,卻也無言,回頭看了一眼兩名護衛,右邊的那人背著一個包袱,里面已是裝了不少的東西,好在他武功高強,背在身上仍是輕若無物。

    周芷若雖畫技不高,卻也頗有幾分眼力,況且僅看人們對那幅空山寂雨圖推崇之態,對那只青驄踏月的痴迷,便知那只玉馬確實能賣不少的錢,也無怪乎柳清泉這般大手大腳,買這些東西,怕是連一個零頭也未用上。

    臨行前,柳清泉曾問師兄,這麼小小一只玉馬,到底能賣多少錢,師兄笑著說出的數字,令她目瞪口呆,難以想象。

    如今的她,便像是那一夜暴富之人,恨不得將天下間所有好吃的好玩盡情買下,根本不把錢當錢看。

    周芷若見柳清泉雙目放光,似是什麼都想買的模樣,苦笑不已,知道勸阻不了。

    但她實在替蕭師兄心疼,這麼多錢如流水般灑了出去,換回的只是一些泥人糖人之類的,太過不值,心思一轉,但輕聲笑道︰“與其買這些東西,不如去買一把好劍!”

    柳清泉一听,大感有理,點頭同意,輕聲笑道︰“听周姐姐的,那咱們便去買一把好劍吧!”

    她扭著嬌軀,對身後的兩名英俊青年擺了擺手,脆聲吩咐︰“去打听打听。哪里有賣劍的!”

    其神態居高臨下,使氣頤指,帶了幾分嬌縱,與她貼身侍女的神情極為相合。

    “是。”那兩位峨嵋派的高徒扮犬像犬,絲毫沒有高手的威嚴,低頭恭聲答應,讓身後隨著的一眾男子鄙夷不已。

    但也有人暗自羨慕他們的好運。能做這位小姐的護花使者,縱使為奴為僕也值。

    兩位護衛中分出一人,身形略高瘦。氣度不凡,向旁邊的人群打听賣劍之所,很快便問出,前來恭聲稟報。

    身後青年男子們見他的模樣,不由恥笑出聲,若是對小姐如此。那還情有可原,但僅是小姐的貼身侍女,何必屈躬卑膝,一幅奴才相,不配當小姐的護衛。

    那護衛回身之際。目光一閃,頓如寒劍橫空,剌入那些口無遮攔之人,令他們不由戛然而止,顯示出一身深厚的內力。

    當他轉過身後,他們方才反應過來,雖氣為之奪,卻不甘心如此,想要破口大罵,卻又顧忌在玉人面前的風度,只能強嗯下這口氣,對這些紈褲子弟而言,珠是難能。

    柔柔弱弱,被柳清泉扶著的周芷若項間戴著一串珍珠,光華流轉,她仿佛站在一團清輝中,直似仙女下凡,令人生出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之感,如見珠玉在前,自慚形穢。

    她們改道而行,要去一間成都城內最大的兵器坊,想要買幾柄利劍,柳清泉打算送給師姐們做禮物,她們的佩劍,全是尋常貨色,真的遇到神兵利器,定會吃大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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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表妹?”她們正一邊打量著四周的熱鬧景象,一邊沿著街道右邊走,忽然面前出現一個人,擋在她們跟前。

    她們身後的兩名護衛身形一閃,出現在她們跟前,長劍出鞘,橫在胸前,隔開了那人與兩女。

    柳清泉與周某些若心下俱是大驚,以她人瓣機敏,被人欺到身前,竟未發覺,心中不由凜然戒備。

    待看清擋路之人,兩人俱是心下大好,泛起苦笑不得之感。

    那人一身月白儒衫,手搖錦扇,扇上一幅山水畫,森森然呼之欲出,透出幾分寒氣,他雖然相貌普通平常,氣度卻頗是瀟灑飄逸,極似一位文采風流,光風霽月的佳公子。

    他手腳步輕浮,並不會武功,看來是一位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表妹,怎麼會在此見到你?”那人見兩人瞪向自己,不由呵呵一笑,搖了搖紙扇,慢條斯理的笑問。

    兩面三刀女耳邊听到,卻是清朗的聲音︰“我來扮表哥,別露出馬腳。”

    兩女雖苦笑不得,但在這麼多人面前,卻不能不依,只好隨他將戲演下去。

    “表哥?”周芷若柔柔弱弱的問,細細打量著他,似是多年未見。

    柳清泉恨恨瞪了突兀出現的大師兄一眼,對護在身前的脆聲說道︰“不要緊,是表少爺。”

    兩名護衛這才撤劍歸鞘,目光仍未放棄警惕,緊緊盯著他,以防他有何異動。

    貝錦儀為了配合蕭月生設計這一出誘敵之美人計,回到了峨嵋之後,派他們二人到大對鎮等候周芷若與柳清泉,故這兩位峨嵋派的高弟並未見過蕭月生。

    跟在他們身後的那些公子哥兒們大感氣憤,望向蕭月生目光似是擇人而噬,恨不得將他一口吞下,心中恨恨想︰“這廝貌不驚人,卻想不到竟是這位仙子玉人的表哥,為何不是自己啊,老天真是不公!”

    蕭月生對這幫人視而不見,打量著周芷若,呵呵笑道︰“好久不見,表妹出落得越發俊俏,你要去哪里?”

    “想去兵器坊看看!”周芷若微感羞澀,白玉般的兩頰升上兩團紅雲,嬌艷無倫。

    幸好那些公子哥在她身後,看不到她的羞澀動人,否則,定會妒火中燒,再了無法妨耐。

    “嗯,買一柄劍防身,確實應該!”蕭月生唰的一合錦扇,重重敲了一下手心,點頭贊同,笑道︰“走,一起看看去,讓表哥替你參謀參謀,挑一把好劍!”

    于是一行人去了城中最大的兵器坊,長劍長刀羅陳,光亮不凡,不愧是城里最好的古傳兵器坊。

    蕭月生對這些兵器,卻是嗤之以鼻,自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結果看了一個時辰,那些跟在身後的公子哥兒腿酸腳麻,仍是一把也沒看上,也把掌櫃的氣得跳腳。

    蕭月生在這里,顯現了一位文采風流的才子本色,頗有舌戰群儒的風采,口如利箭,箭箭穿兵器掌櫃的心。

    便是周芷若也是心中吃驚,沒想到平日里一派溫和沉斂的蕭師兄,與人爭論起來,意是這般鋒利,口才之佳,細數峨嵋派上下,無人可比,她豈能不驚嘆!

    柳清泉听到倒是津津津有味,只是肚子輕響,發出饑餓的呼喚,看了看天色,轉身對沉靜自若,舌燦蓮花的大師兄招呼道︰“表少爺,既然不好,咱們便不買了罷!”

    “嗯,如此貨色,不如不買!”蕭月生毫不厚道的回了一句,點點頭,轉身對微露倦容的表妹道︰“表妹,累了吧?咱們回去!”

    身為表妹的周芷若輕點臻首,被柳清泉扶著向外走,看熱鬧之人已是團團圍住兵器坊,見到她步步生蓮,清華逼人,不自覺的讓出一條路,容她們離開。

    這般一鬧,怕是周芷若所扮的小姐,在成都城內,不出名都難。

    “師兄,你不是不來嘛?”一進了雪梅軒,踏入屋中,柳清泉沖著大師兄發難,嬌聲嗔道。

    周芷若清亮的目光也望向他,當初他拒絕得那般干脆,惹得自己傷心了一番,這會兒怎麼又忽然出現了!?

    “我倒是不想來,可師父放不下心,非逼著我來!”蕭月生坐到軒案前,將紗窗推開,輕扇錦扇,攤了攤手,微微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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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倚天 第41章入網



    “嘻嘻,還是師父疼我!”柳清泉白了師兄一眼,將黑瓷茶盞重重遞到師兄手中。

    即使如此,盞中也未濺出半滴,柳清泉的功力在不知不覺間已是極為精純。

    周芷若坐在他對面錦墩上,雪白的手中端著黑瓷茶盞,一黑一白極是鮮明,看向蕭月生的目光隱隱約約,虛而不實,玉臉上絲毫看不出異樣。

    她只覺得此時的蕭師兄,別有一番氣質,武者的氣息盡褪無遺,若是自己以前不認識他,見到他的模樣,定也以為他是一位書生。

    “周師妹,做一回千金小姐,如何滋味?”蕭月生笑吟吟的望向周芷若,呵呵笑問。

    周芷若在他柔和的目光籠罩中,再也無法鎮定自若,玉臉一紅,羞澀的一笑︰“挺有趣的。”

    蕭月生將月白錦扇一合,順手放到軒案上,端起黑瓷茶盞,輕啜了一口,抬眼打量了她一眼,笑道︰“這個千金小姐,扮得還不錯,不知那們毛賊何時送上門來,但願別打擾了你們的雅興。”

    “就是,讓我們多玩幾天最好!”柳清泉忙不迭的點頭,悠然自得的輕啜茶茗,雪梅軒中的茶非是凡品,讓她大感滿意。

    他們又說了一陣閑話,讓客棧將飯菜送進屋來,他們三人便在屋內一起吃飯,說說笑笑,倒也其樂融融。

    周芷若雖然文靜秀雅,但有柳清泉這個活潑之人,加之蕭月生的有意引導,也放開了胸懷,話漸漸多了起來。

    飯至半酣,蕭月生自懷中掏出一只白玉酒壺,半截微微泛綠,笑言乃是自釀的果汁,專為不喝酒的幾位師妹的所制,請周芷若品嘗指正一番。

    周芷若並未發覺酒壺出現的異常。她正在與柳清泉說笑,沒看到酒壺從何而來,見到它雕得極為精致可愛。不由笑道︰“蕭師兄的那只青驄踏月雕得真好,真是神乎其神的手筆!”

    “呵呵,貽笑大方了,只是一件俗物,那時心緒不寧,雕得不好,與其丟入箱底,不如讓它流于俗世中。“

    蕭月生呵呵笑道。松開白玉酒壺,讓柳清泉接過去。幫忙斟酒,家丑不可外揚,他自是不會說是因為囊中羞澀之故。

    “嘵呀,我不會喝酒!”周芷若見柳清泉正斟滿了一盅酒,送到自己跟前,急忙阻止。

    柳清泉將白玉壺輕晃了晃,里面的綠色晃動,另一手將周芷若按住,酒盅硬放到她跟前,嬌聲叱道︰“為中什麼酒,只是果汁罷了!“

    容光逼人的嬌顏露出幾分嗔意,嫌她太不痛快。

    “清泉說的不錯,確實只是一些果汁,不要緊的。“蕭月生也笑著勸道。聲音溫和敦厚,令人不由自主的信服親近。

    周芷若的興致也頗高,聞言不再拒絕,痛快的接受,瞟了蕭月生一眼,對柳清泉輕笑道︰“柳妹妹好福氣,有這麼一個好師兄!”

    這一眼頗具風情,令蕭月生不由心神一蕩,在她身上,竟隱隱看到了幾分自己夫人們的影子,與小玉頗為相肖。

    蕭月生所釀的這種果汁,乃是紫山特產的一種酸果,酸中帶甜,味道極為特別,他偶爾興起像釀酒一般釀制了一些,聞起來青澀爽口,但其果皮發酵之後,變成了酒曲,使此果汁隱隱含有幾分度數。

    果汁喝起來極為爽口,尤其是在這般夏日,更如冰鎮酸梅湯一般的痛快,喝了一盅還想再來一盅。

    幾盅酒下肚,周芷若的話開始多了起來,且還是專門與蕭月生說話,嬌聲細語,倒也並未失態。

    她感覺自己與蕭師兄更加親密,他一舉一動,一言一行,莫不瀟灑飄逸,動人心魄。

    所謂醉酒觀人,蕭月生微笑著與她說話,多是聊一些她在峨嵋山上的瑣事,平時與師姐們的趣事,相談甚歡。

    這一頓午膳吃得極是盡興,花時間也很長,當碗碟撤下時,已是半下午,她們有些醺醺然。

    蕭月生將她們兩人扶到床榻上,脫下繡鞋,蓋上錦被,然後去了院中的廂房看書打發時間。

    這座雪梅軒除了三間正屋,還有一東一西兩間廂房,住處頗多,足夠蕭月生居住。

    待兩女醒來,金烏西墜,已是黃昏。

    周芷若怔怔坐在榻上,秀發披肩,嬌艷動人,回想起午膳時的情景,心中懊惱難言,不由摸了摸臉頰,熱得燙人。

    自己丑態一定被蕭師兄完全看到,真是不應該喝那些果汁,竟把自己喝醉了!

    她正坐在榻上自怨自艾,房門被敲響,蕭月生清朗的聲音響起︰“清泉,芷若,你們醒了嗎?”

    酒可以拉近人的距離,一場午膳下來,蕭月生對周芷若的稱呼已變,非是原來的周師妹,而變成了芷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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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芷若見自己衣衫齊整,又轉頭打量了一下,見柳清泉正躺在被窩中,明眸大睜,已是清醒過來,便柔聲道︰“蕭大哥,進來吧。”

    感覺再叫蕭師兄有些疏遠,她也改了稱呼,不由又想起了午膳時情景,實在是羞死人了!

    房門被推開,蕭月生飄然而入,呵呵笑道︰“這回你們兩個可是睡足了吧?晚上正好打起精神!”

    周芷若低垂著臉,不敢去直視他的目光,粉頰羞紅,嬌艷絕倫,此時的秀色,絲毫不輸于柳清泉。

    “唔,師兄,是不是要吃晚膳了啊?”柳清泉自被窩中爬起,極不淑女的伸了個懶腰,玉峰挺茁,懶洋洋的問,渾身透著嬌慵之氣。

    “是啊,要吃晚騰了!”蕭月生瞪了她一眼,見她們衣衫不整,便避嫌不看,來到軒窗下,順手拔了一下案頭的瑤琴。

    “嘻嘻。師兄,撫上一首曲子罷,我說你的琴技高明。周姐姐還不相信呢!”柳清泉忽然明眸一亮,嘻嘻笑道。

    “算了,以後吧,你們快下床,再不出去,不久便要宵禁了!”蕭月生擺了擺手,似是沒看到周芷若深切的眼神。

    周芷若確實不相信。這位蕭師兄真能撫一手好琴。

    練琴如練功,須得悟性與苦練並重,否則。斷難有成,他一直閉關練功,怎麼有時間彈琴?若非一心沉浸于武學當中,又豈能有這般高深莫測的武功?

    “哼,討厭的宵禁!”柳清泉嘟囔了一句,恨恨的起床。

    元朝不比宋朝,並沒有夜市,甚至夜晚禁止點燈,不過,這僅是規定,執行得倒並不那麼嚴格。在家點燈還是無妨的。

    在水雲派中,天高皇帝遠,誰也管不著。晚上反而很熱鬧,白天練了一天的功,夜晚湊在一起說說笑笑,最最快活無比,到了城中,柳清泉自是極不適應。

    三人並沒走遠,僅是在平安客棧大堂內吃了一頓晚膳,惹得堂內安靜了異常,人們個個變得斯文有禮,滿嘴的粗話盡皆消失。

    飯也比平日少吃了許多,所謂秀色可餐,有周芷若在座,他們偷偷一瞥哪有什麼心思吃飯?!

    若非蕭月生臉皮厚,心志堅定,早被人們的目光瞪得如人坐針氈,他們對于這個與玉人同一桌的其貌不揚的男子,視為眼中釘肉中剌,妒火之下,欲除之而後快。

    吃過晚膳,三人回了雪梅軒,天色已是黑了下來。

    蕭月生沒再去她們的屋子,而是直接回到了廂房,畢竟男女授受不親,他雖不在乎,卻也要顧忌周芷若的心思。

    周芷若與柳清泉已變得極為親密,隱隱有一層愛屋及烏之意,看柳清泉更感親切。

    兩人躺在榻上,各拿一本書,嘴里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不時咯咯嬌笑,讓蕭月生能夠听見。

    有蕭月生住在同一院中,周芷若只覺說不出的踏實與安全,再也不必擔憂采花賊的暗算,周圍的空氣也變得美好香甜。

    蕭月生則盤膝坐在榻上,垂簾闔目,元神緩緩散發出去,感應著成都城異動。

    宵禁之下,若街上有人,定非什麼安份之人,必懷不軌之心,這方便了蕭月生的搜索,若是在唐宋,夜市繁華,他縱然元神強橫,也難在茫茫人海中尋找什麼采花賊。

    夜晚的成都城內,並不如表面那般安靜,身穿夜行衣之人有數位,飛檐走壁,行鬼鬼崇崇之舉,這些閑事,蕭月生自是不會去管,世上之事萬千,管也管不過來。

    雪梅軒附近,並沒有什麼情況,倒是寧靜得很。

    他並未著急,如今只是前半夜,非是采花賊動手的佳機,讓心神似醒非醒,吸入一股天元氣,在體內淬煉凝縮,化為近乎液體狀,滲入體內經脈及髒腑各處,滋補著身體,不斷改善自己的體質。

    他元神之強,已不必再煉,上一次的轉世輪回,令他心有余悸,也省悟自己一個缺點,便是肉體不夠強橫。

    那幅身體雖然不懼普通雷電,對于凝聚了天煞氣的天劫之雷,仍無法抵擋,襄陽城外,他一舉殺了太多的蒙古人。

    這一世,他便想改進,修練觀瀾神訣,要讓自己的身體變得像元神一般強大,萬劫不滅,他不想再受一次離別之苦。

    時間在他的練功中飛快的流淌,很快便已過午夜。

    蕭月生到來之後,峨嵋派的兩個高弟不再護衛在雪梅軒周圍,而是在前面的客棧另尋了兩個房間。

    天上月亮已被烏雲遮掩,是便于行事的月黑天。

    一道黑影在夜色中若隱若現,若不注意,很難發覺其存在,他中等身材,貼牆而行,或貓行猱步,或奔躍如兔,無聲無息,捷如狸貓。

    雪梅軒的院牆很高,他視若無物,腳尖無聲無息的一點,身形竄起,悠悠落至牆頭。

    “啪”的一聲輕響,一塊小石頭落,是他投石問路。

    院子並無動靜,漆黑一片,寂靜如死,唯有院西側的竹林簌簌作響,頗有節奏,極易讓人入睡。

    “啪”的一聲再次響起,他伏在牆頭,二投石問路。

    仍沒有動靜,他身形一動,自牆頭緩緩飄落,如一片輕羽,正落于剛才石頭下落之處。

    落後他又寂然不動,宛如一塊兒化石,豎耳傾听,濾過簌簌的搖竹聲,傾听陸軍中各屋的呼吸聲。

    果然有兩個人的呼吸聲,且聲音低緩,顯然正在熟睡,且在一個屋里。

    “一箭雙雕”這個詞頓時在他腦海中浮現,令他大感亢奮,漆黑的夜行衣下身已是聳起一個帳篷。

    在夜風中深吸了幾口氣,緩緩壓下亢奮,保持總代表敏捷,他小心的打量院子情形,看是否有何機關布置,並在腦海中設想好退路。

    靜靜呆立了盞茶時間,小心觀察,一切沒有異樣,他方小心的邁步,高邁步,輕放腳,一只腳虛放,待發覺沒有異樣及聲響,方才落實,再邁另一腳。

    他第一步皆小心翼翼,謹慎萬分,如履薄冰,終于來至東屋軒窗下,湊近紗窗,向里打量。

    里面漆黑一片,看不到什麼,只是呼吸聲更加清晰,節奏仍未有變化,仍沉浸在熟睡中。

    此時他心中的亢奮再次漸漸涌了上來,呼吸亦不由有些急促,自懷中掏出一只細管。

    以手指醮些口水,輕輕抹到紗窗上,然後一抹寒芒出現,是一把匕首,輕輕被口水弄濕的紗窗上捅了一個小孔,無聲無息,細管緊接著插入,嘴巴湊上去,輕輕吹了幾口。

    將細管抽出,他側耳傾听,萬一有異狀,隨時準備逃走。

    盞茶時間過去,屋內的呼吸聲毫無變化,他心下大喜過望,對于自己的迷香極具信心,知道事情已成,兩個絕頂美人將任自己品嘗玩弄。

    將匕首輕輕插入,如切豆腐般削斷窗栓,他提起軒窗,身體敏如靈猿,輕盈鑽了進去。

    乍一落,眼前忽然一亮,眼楮不由自主的微眯,抵擋這強烈的光芒,他心下一緊一沉,身體已在頭腦之前,如箭矢般疾退,縱身射向窗戶。

    一股彈力驀然出現,柔和而強韌,似是一道氣牆,將他彈回原處,腳下踉蹌,退了幾步。

    “嘻嘻”一聲清脆的笑聲忽然在屋內響起。

    他轉身看去,兩張耀眼的面龐出現在他眼中,即使是他遍歷花叢,這般絕頂容顏,卻也前所未見,一時之間,他竟有無法直視這感。

    “喲喝,還蒙著臉呢!”柳清泉秀發披肩,巧笑倩兮,帶著諷剌的口吻驚奇道。

    說罷,自床里側抽出一把長劍,在燈光下寒光閃閃,令他的心越來越往下沉,寒氣自夾背而上,直沖玉枕。

    這個蒙面黑衣人心下發冷,已是明白,自己這次栽了,撞到了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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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倚天 第42章伏賊


    他目光轉動,打量著四周,不革束手就擒,即使再笨,他已猜得,眼前這兩個嬌滴滴,風姿曼妙無比的美女,定非手無縛雞之力,反而是扮豬吃老虎。

    柳清泉不給他時間思索應對之策,劍光一閃,襲向他胸口,快如閃電,打呼也不打一聲,先下手為強。

    柳清泉知道這種時機,斷不可猶豫與心軟,困獸猶斗,最是可怕,動輒會被反噬。

    自從蕭月生發明了官兵捉賊的游戲,水雲派上下皆渾身是勁,樂此不疲的瘋玩這個游戲,最有樂趣之處,莫過于有獎賞,那可是她們無法拒絕的誘惑。

    自此之後,水雲派弟子們的動手經驗大增,創造性被完全激發出來,各衍生出了獨特的行事之法,這正是蕭月生之所希望。

    柳清泉雖然未殺過人,動手的經驗卻並不缺乏,絲毫不給這個黑衣人想主意的機會,直接拔劍搶攻。

    燈光之下,她一襲月白絲袍,閃閃發亮,秀發披肩,烏黑光澤,劍光雪白,如霜如電。

    漫天劍光將宛如月下仙子的她籠罩其中,直襲對面蒙面黑衣人。

    黑衣蒙面人身法極快,倏然後退,趁勢拔出背負的長劍,抵擋將自己籠罩的快劍,一串叮叮當當的金鐵交擊之聲,瞬息之間,兩人已過了十幾招。

    一身月白絲袍的周芷若也反應過來,並未上前幫忙,而是抻劍橫于胸前,緩緩移至門前,阻斷他的退路。

    柳清泉的劍法一味求快,宛如狂風暴雨,絲毫不似女子劍法的婉約路數,倒有幾分相肖峨嵋派的亂披麻劍法,劍光閃爍,寒氣襲人,灑下漫天的劍影,那蒙面人宛如狂風怒浪中的一葉扁舟,岌岌可危,卻始終不倒。

    在這間狹小的屋子,若是對方使用暗器,即使身法高明,怕也是躲閃不及。故柳清泉下先手為強,一味強攻。務使他無法空出手來,使用什麼歹毒的暗器。

    空氣之中,淡淡的香甜氣息仍未散去,是他剛才吹出的迷煙,他至今無法相信,自己的迷煙竟然失效了!

    只是此時,他已沒有心思想這些,只知道拼盡全力,抵擋那無縫不入,宛如毒蛇般的劍尖。

    周芷若橫劍于屋門口,只覺體內的清涼氣流不停運轉,速度遠非尋常時間可比,而自己的內力與它毫不相關,仿佛水與油一般各不相擾。內力比平時更加靈動敏捷。

    不斷流轉清流,將她吸入的迷煙化解,故她們絲毫不受迷煙的影響,若非玉簪之作用,她們即使有備,嗅了這個迷煙,怕也是唯有任人宰割。

    柳清泉的馭劍心法高妙,劍快如電,看似毫無力道,劍上卻蘊著一股至陰至寒的氣勁,黑衣人每擋一劍,皆暗中叫苦,劍上傳來一股陰寒,宛如一枚寒針,剌破自己的內力,直入經脈,疼痛異常,難受無比。

    “嗤——!”的一聲,柳清泉的快劍終于攻破對手的防御,劍尖刺中對方左小臂,黑衣破開,鮮血稍稍涌出,並不激烈,很快便停止,看似是皮肉之傷。

    黑衣人身形一滯,左臂低垂,已是無力再動,柳清泉劍上所蘊的寒氣盡涌其臂中,宛如被寒冰凍住,再無知覺。

    這乃碧水訣玄妙之一,除非對方的內力凝實如鐵,否則斷難抵御碧水訣侵入,碧水廖的內力在各個經脈中的性質俱不相同,構成了陰陽平衡,方能容顏永駐。

    內力自各個部位涌出,自是各不相同,五個手指,亦是如此,頗有幾分前世的六脈神劍之韻,黑衣人所中,僅是她縴縴食指透過長劍所發,劍快所限,威力尚小。

    見他左臂已無法動彈,柳清泉劍勢一緩,登時由快轉慢,由巧變拙,一劍刺出,徐徐而至,似是玩耍。

    身在劍勢籠罩中的黑衣蒙面人卻有苦難言,只有他方能體會,對手的劍看似緩慢,卻僅是受眼楮的欺騙,其實極快。

    只是每一劍皆走捷徑,尋最短的線路,直擊自己的弱點,仿佛兩人前後追逐,後面的人忽然抄了捷徑,等在自己前面一般。

    她緩緩一劍刺至,劍尖的落點,正是他所經過,逼得他不得不變招,否則,自己的手腕自動送上劍尖。

    周芷若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對這種以拙破巧的劍法,極感興趣,雖能看得明白,但自己想要做到,卻自嘆弗如,這不僅是劍法之妙,更是使劍之人的眼光之利。

    蕭月生的武學之淵博,世間無雙,當初他閱遍世間武功秘笈,印入腦海,然後錄下,放在觀瀾山莊的三館中,供弟子們翻閱參考,他也因此對武學興致缺缺。

    為了水雲派,他再拾劍法,半年之中,以天下間的各種劍法給她們喂招,她們雖不知劍法之名,眼光卻在不知不覺間提升。

    三人悶聲不哼,惟有長劍破空發出的嗤嗤聲作響,兩劍再無機會交擊,柳清泉每一劍下去,對方皆不得不變招。

    這般束手束腳的滋味,實在窩襄透頂,令人喘不上氣來,黑衣蒙面人再也無法忍耐,怒哼一聲,劍勢陡變。

    “呼-呼-”的聲音響起,宛如狂風怒吼,他的劍變得奇快無比,挾著狂風的怒吼聲,攝人心魄,氣勢不弱于柳清泉剛才的快劍。

    呼呼的風吼聲,仿佛他們身處一個狂風呼嘯的曠野,周圍無遮無攔,狂風似要將自己卷走。

    一旁觀戰友的周芷若微皺黛眉,若有所思。

    看到他狂風怒吼般的劍法,她隱隱想起好象听師姐說過這麼一門奇門劍法,應該是武林中頗有幾分威名的。

    對于快劍,柳清泉最是不怕,游刃有余,東一劍,西一劍,悠閑自得,玉臉掛著淡淡的微笑,秀發披肩,乍看上去,似是嫦娥舞劍,曼妙舒緩,優雅動人。

    柳清泉的劍似緩實疾,東一劍西一劍所指,恰是對方所必經之徑,仍與剛才無異。他只能不斷的變招,束手束腳。

    他這般獨門劍法一旦施展,對方無法遏止,便會越來越快,宛如江河自高向低瀉下,一發而不可收。

    只是柳清泉的劍,卻令這股洪流無法宣泄,別別扭扭,令對方血氣翻涌。隱隱有反噬之兆。

    “喝——!”他目光徒亮,黑面巾上的目光暴閃,宛如兩道劍光。

    隨著怒喝,他的功力仿佛陡增,劍勢又快,數道長劍的殘影將柳清泉籠罩,狂風怒吼更響,更加快。

    “好劍法呀!”柳清泉忍不住嬌聲贊嘆,手中之劍仍是悠悠閑閑,姿態曼妙優雅,賞心悅目。

    這一聲嬌贊,听在對方的耳中,自是諷刺味極濃,劍法施展不開,氣備翻涌反噬,心中本就一股悶氣郁積,再听到敵手的嘲諷,怒氣勃發,再也無法忍耐,大嘴一張,一口熱血噴出,罩向柳清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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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方見柳清泉的輕功之妙,白影一閃,人已不見,點點熱血未能沾到她身上半滴。

    白影再一閃,在一旁掠陣的周芷若挺劍直刺,與柳清泉的身形交錯而過,一進一退,頗有些默契。

    那人的左臂此時已微有些知覺,剛欲將劍交由左手,以便右手卻探腰間暗器,周芷若長劍已至,奇快無比,容不得他繼續。

    柳清泉在一旁提著長劍,皺了皺瓊鼻,對這股血腥味極厭惡,嬌哼一聲︰“真是狡猾的家伙!”

    “好劍法,周姐姐好劍法!”

    “好,這一招妙,殺他個片甲不流!”

    “嘵呀,可惜,可惜!”

    屋內不時響起柳清泉的嬌喚聲。

    柳清泉與周芷若的文靜秀雅不同,喜歡說話,在一旁拍著小手,不斷喝彩加油,弄得那個黑面人更加心浮氣躁,實不知何時武林中竟出現了這麼兩個少女,有如此武功。

    尤其是周芷若,更令他膽寒心戰,一顆心直沉谷底。

    周芷若所使的劍法,乃是武林馳名的峨嵋劍法,滅絕師太的心狠手辣與護犢成性,也是武林馳名,招惹了峨嵋派,無異于自取滅絕。

    柳清泉的嬌聲說話,雖然清脆悅耳,听在他耳中,卻是吵噪之極,恨不得把她的嘴給封上。

    “ ”的一聲,周芷若的長劍直直刺入對方左臂,與剛才柳清泉的位置幾乎相同。

    周芷若微微一怔,這是對方把左臂送上自己的劍尖,似是故意為之,情形頗為詭異。

    那人左臂中劍,動作卻毫不停頓,右手長劍甩向一旁嬌聲歡笑的柳清泉,飛快摸向腰間。

    “砰”的一聲,漫天的黑色粉末頓時甩出,瞬間溢滿了整個屋子,不容躲閃。

    周芷若頭腦清醒,嬌軀飛退,周身的氣息緊閉,沖向門口,一邊為了躲閃毒粉,一邊截擊黑衣人,免得他逃脫。

    卻听又是砰的一聲,飄浮不散不落的黑色粉末遮掩下,周芷若發覺窗戶已是洞天破碎,白影一閃,柳清泉隨之追了出去,屋內已杳然不見人影。

    “該死!”即使是文靜秀雅的她,也不由跺著繡花鞋恨恨的嬌罵,自責不已,自己的一不小心,竟讓他得手脫逃,前功盡棄!

    顧不得再自責,當下之急,還是追上去,免得柳妹妹吃虧,還說這個采花賊只是輕功高明,武功平常,世人都被他騙過了,確實狡猾。

    她矮身一躍,玉女穿梭,也自洞天的軒窗鑽出,卻見院中人影悄立,柳清泉曼妙的身形隱隱站在黑暗中。

    洞開的窗戶,亮光射出,她眼楮漸漸適應,看清了院中,蕭大哥負手而立,腳下踩著一個人影,柳妹妹正俏生生的站在師兄身旁,笑吟吟的望著自己,貝齒雪白。

    “蕭大哥!”周芷若有些不好意思,帶了幾分慚愧。

    “進屋說話罷!”蕭月生擺了擺手,右手探出,上的人影頓時似被一根繩索牽引,直直升起,腰腹落入他手中。

    蕭月生右手輕提著黑衣人的腰帶,邁步進入周芷若與柳清泉的房內。

    她方看清,蕭大哥一身青衫,極是整齊,瀟灑飄逸,卓然出群,似是他並未脫衣睡覺。

    屋內的黑色粉末仍有一些飄浮在空中,辛辣無比,極為刺鼻,不知為何毒物,她體內的清流卻並無變化。

    她尚不熟悉玉簪的妙用,自是不知,這說明這些東西並無毒性,不必它化解。

    蕭月生青袖一拂,如同一陣狂風涌起,屋內浮著的與落的黑色粉末被完全卷起,飛出窗戶,干干淨淨,點滴不存,淡紫的毯上,血跡幾乎無法看出。

    青衫袖中的左手探出,輕輕向里一提,軒窗頓時“啪”的合上,剛才並未損壞。

    右手一松,“砰”的一聲,黑衣人跌落于毯上,再也不動,宛如一只死狗。

    “這個人,應該不是寂寂無名之輩!”蕭月生坐到圓桌旁的錦墩上,拿腳尖點了點下之人。

    這個時候,兩女方才喘了一口粗氣,剛才的蕭月生,臉上毫無表情,也不說話,身上卻帶著厚重的威嚴,壓得她們喘不過氣來。

    “瞻仰一下尊容!”柳清泉絕美的嬌顏再次帶上笑意,長劍伸出,劍尖將他臉上的黑巾挑開,露出一幅極為英俊的中年面孔。

    他長方形,濃眉,直鼻,闊口,相貌遠比蕭月生出色,應能吸引不少女子,此時雙眼緊閉,不省人事,面色的驚異未褪,似是遇到了不可思議的事。

    周芷若望了望,搖了搖頭,並不認識。

    她一向在峨嵋派中練功,甚少下山,即使峨嵋派有事情,也多是由丁敏君及貝錦儀她們去辦,不必勞煩這個小師妹,只有這次,才是她歷練的開始。

    “不過他的劍法好象听師姐提起過,記不清了。”周芷若有些再次搖頭,為自己的粗心後悔,當時並未用心听,听過也未記住,書到用時方恨少便是如此吧。

    蕭月生點頭,並不在意,起身到他身邊蹲下,將其懷中的東西掏出,只有兩個藥瓶,打開嗅了嗅,輕哼了一聲,對緊盯著自己,明眼眸如水的兩女笑道︰“春藥!”

    兩女登時羞紅滿面,兩女剛才與人動手,氣息奔騰,臉頰便紅撲撲的,加上羞色,頓時嬌艷如花,明媚動人。

    摸出了春藥,蕭月生便不再擔心誤殺,將兩瓶藥收入懷中,起身拍了拍手︰“當作什麼事也沒發生,安心睡覺,多住上兩天,再回山中。”

    “還要住?好啊!”柳清泉不由興奮的拍了拍手,她確實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般。

    周芷若一直在為自己的疏忽自責,有些悶悶不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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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倚天 第43章劍譜



   “芷若,怎麼了,著急回山?”蕭月生見到她的異樣,輕聲問道,聲音溫和,令人感覺溫暖與舒適。

    “不是,沒什麼。”周芷若搖了搖頭,秀發輕甩,臻首低垂。

    蕭月生微一思忖,便知她究竟為何煩惱,不由輕笑,溫和說道︰“剛才事情,不必放在心上,便是你師姐來,也會一樣的反應,不是你的錯,實在是敵人太狡猾!”

    “可剛才我若機靈一點兒,就不會讓他逃了!”周芷若悶悶不樂的低聲說道。

    蕭月生笑了笑︰“呵呵,這是經驗不足之幫,著急不得,行了,別多想了,睡吧。”

    這股自責之心,才是努力提高的動力,不像是自己水雲派的幾個師妹,世事無爭,練功僅是習慣,積極性極差,還得自己逼著練,引導著苦練,他不由看了一眼巧笑嫣然的五師妹,暗嘆她的好命。

    “對了,這個人,是否要讓天下人知道是峨嵋派除去的?“蕭月生正要轉身,忽然停住,望向周芷若。

    “師父好象沒說。“周芷若微皺黛眉,搖搖臻首。

    “那好,你過來把他結果了吧,算是完成任務。”蕭月生點點頭,向她招手。

    “我?”周芷若面色遲疑,腳下不動,她雖見過師父師姐們揮劍殺人如斬草,自己卻從未殺過人。

    “唉,點他的死穴便是!”蕭月生看她的模樣,便知未殺過人,不由搖頭輕嘆。

    這里不是後世的時代,武林中人,手上無不沾染血腥。這便是另一套法則,容不得你破壞,不遵守,則被淘汰,適者生存。

    “除惡即揚善,他已害了多少女子?難道還要留他繼續禍害別的女人?”蕭月生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

    “師兄,要不,廢了他的武功?”柳清泉也有點兒心軟,看著那麼一個人在眼前死去。也不忍心。

    “婦人之仁!”蕭月生臉以沉下來,滯人氣息撲面而至,柳清泉與周芷若感覺燠上似乎忽然壓上了一座山。

    蕭月生凌空一掌拍中他的死穴,那人微一抽搐,寂然不動,已是呼吸停止,失去了性命。

    他也是憐花惜玉之人,見不得淫賊,一掌下去結果了便是,懶得再與這兩個小女子糾纏。

    “你們睡吧,我去把他料理了!”蕭月生點點頭,探手將上之人直直吸起,提著他。渾若無物,飄然而去。

    “啊——!終于除了這個淫賊,這下,可以放心玩了!”柳清泉玉臂張開,嬌聲嘆道,心滿意足的嬌笑,仿佛什麼也沒發生。

    “柳妹妹,你殺過人嗎?”周芷若情緒不高,低聲問道。

    “沒有啊,嘻嘻,你也沒有吧?”柳清泉搖頭,隨即嘻嘻嬌笑,明眸亮晶晶的笑望著她。

    “嗯。”周芷若點點頭。

    柳清泉燦然一笑,滿臉的自足︰“殺人的事,有大師兄擋在前頭,不必我們這些弱女子出手,不過,剛才那個淫賊,確實不能留在世上,早該死了!”

    周芷若點點頭,有些後悔剛才的軟弱,她畢竟在峨嵋派中長大,耳濡目染,對敵人應是寒風般無情,只是一時之間,難免怯陣。

    對于柳清泉對敵之法,周芷若心中敬佩,拉著她,說起了剛才的心得,為何要搶攻,應該怎樣做,她怎麼知道。

    跟人搏殺不久,心中的亢奮一時難以平伏,毫無睡意,抵床夜話,說了足足半夜的話,也虧得白天她們已經睡了一下午。

    清晨,陽光透過紗窗,將屋內映亮,鳥兒的清鳴聲陣陣響起。

    周芷若與柳清泉仍在睡覺,昨夜她們興奮難眠,一直說到了天快亮了,才開始睡覺,此時睡意正酣。

    蕭月生在外面敲門,朗聲道︰“芷若,清泉,吃飯了!”

    他的聲音雖然清朗,在她們耳中,卻覺得刮噪無比,皆恨恨的轉身,拿錦被蒙上頭,黑亮的秀發散亂于榻上。

    “別睡了,先吃飯吧!”站在門外的蕭月生一臉笑意,若是被柳清泉見到,定會冠以“壞笑。”

    雖然她們蒙起頭,堵上了耳朵,但蕭月生聲音卻如魔音般,不經耳朵,直沖心中,堵不堵耳朵,毫無分別。

    “起來了!起來了!”柳清泉嬌聲大喝,聲音帶著惱怒氣憤,知道大師兄這般,是鐵了心不讓自己睡懶覺了,只能無奈的屈服,誰讓他是大師兄呢!

    周芷若也只好跟著起床,待兩人無精打采的穿好衣衫,蕭月生推開門,直接走了進來,掃了她們一眼,笑道︰“以後記得,要早早入睡!”

    “壞師兄!”柳清泉嘟嚷了一句,略歪臻首,整理著散亂的秀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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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月生身後,兩名清秀的丫環端著木盆進來,她們是雪梅軒自帶的丫環,有柳清泉所扮的貼身侍女,她們也只能做這些。

    兩人洗漱完畢,丫環退下,她們坐回桌邊,知道蕭月生有話要說。

    蕭月生自懷中掏出一本書,放到桌上,卻原來是兩本薄薄的冊子,周芷若掃了一眼,看到封面幾個字︰“狂風劍譜”。

    “芷若,這一本給你,是原著,這一本是我昨夜臨摹,自己留著。”蕭月生將其中一本泛黃的推到周芷若身前。

    “蕭大哥,這是”周芷若有些惘然,怔怔望向他。

    蕭朋生撫了撫唇上隱隱可見的八字胡︰“呵呵,我略通追蹤之法,根據他的氣味,尋到了他的藏身之所,見到這本秘笈。看起來頗有幾分獨特之妙,便取來,臨摹了一本,原著給你,雖說比不上峨嵋劍法的精妙高深,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說不定會有些微助益。”

    周芷若露出驚奇之色,沒想到蕭大哥竟有這般本領。隨即伸出雪白的玉手,拿起劍譜翻了兩翻,吁了口氣︰“果然是狂風劍法!”

    “周姐姐听說過?”柳清泉好奇泛著明眸。

    周芷若點頭,俏臉滿是感慨之色︰“狂風劍客,武林中也是赫赫有名,沒想到,昨晚竟是他!”

    “不管他什麼劍客,權當作什麼也沒發生,好好玩兩天,免得惹人懷疑。今天想去哪兒?”蕭月生擺了擺手,無論什麼人,在他眼中並無二致,殺之易如反掌。

    武林大豪,赫赫有名的狂風劍客易天明。被殺于成都城外的荒野中,身旁大石刻有一行字︰“采花淫賊,人人得而誅之!”

    人們上前仔細觀察,竟發覺是以指力所寫,頓時嘩然。

    這塊石頭乃是花崗岩,堅硬無比,便是用刀劍刻,刻出這幾個字來,也需超凡的功力,如今,此人竟能指力做到,實是駭人听聞,便是少林的金剛指,練至爐火純青,所也難達此境。

    人們紛紛揣測,究竟是何人,而這個采花淫賊,又是何解,為何大名的狂風劍客,竟成了采花淫賊?

    疑雲一團一團,難以解開,引得成都城內的武林中人,皆前去駐足觀看,也瞻仰一下這幾個字,面對如此指力,贊嘆一番,也有頗通幾分文采的,贊嘆這幾個字金鉤銀劃,道勁蒼茫,實是不可多得的好字!

    目標已經完成,喉中之鯁已拔出,周芷若放開心胸,盡情玩耍,在山上少女的心性壓抑了太長的時間,被蕭月生引導得完全釋放,心中暢快之極,只覺得,這一生,最快樂美好的日子,莫過于這兩日。

    蕭月生上一世一直是與義女楊若男一起玩耍,哄小女孩的本事,實是高明無比,周芷若豈能抵擋?!

    只可惜,玩了兩天,蕭月生便令她們回山,出來太久,山上的人會掛心擔憂,有時間再下山便是了。

    峨嵋金頂,大殿內,周芷若跪倒拜見了師父與師姐貝錦儀,靜靜坐到蒲團上,听候掌門師父垂詢。

    “那具淫賊除去了?”滅絕師太仍舊是一身灰色僧袍,面目冷冷冰冰,坐于金色的蒲團上,目光掃過周芷若發光般的玉臉。

    “是,師父,那淫賊已經除去了!”周芷若斯斯文文的回答。

    滅絕師太點了點頭︰“沒遇到什麼麻煩吧?”

    周芷若不答,自酥胸高聳的懷中掏出一本冊子,正是那本蕭月生所贈的狂風劍譜。

    她兩手遞向師父,輕聲道︰“師父,這是那淫賊的東西。”

    貝錦儀听到小師妹回來了,忙不迭跑過去,見她無恙,終于松了口氣,也好奇在山下的經歷。

    她接過周芷若遞過來的劍譜,轉遞于師父。

    “狂風劍譜?”滅絕師太放開兩手的指訣,接過劍譜,順便翻了翻,倒吊眉輕動了動︰“倒有幾分精妙!”

    目空一切的滅絕師太能說出這幾個字,極為難得,這本劍譜自是不僅僅有幾分精妙。

    “師父,師姐,那個淫賊但是狂風劍客易天明!”周芷若抬頭,緩緩說道,將狂風劍客四個字加以重間。

    “狂風劍客?!”貝錦儀妙目大睜,失聲叫道,意外之極。

    狂風劍客易天,在武林中倒也素有俠名,是江南武林一位大豪,狂風劍法威力無窮。

    周芷若望了一眼正皺眉翻看劍譜的師父,對師姐說道︰“我開始也不知,後來見了劍譜,也听到人們議論,才知道他便是狂風劍客易天明!”

    “師妹,狂風劍客的武功,可不是容易對付,你沒受傷罷?”貝錦儀心下有些緊張,忙打量著周芷若。

    “沒受傷,幸得有蕭大,蕭師兄幫忙。”周芷若有些不太自然,說不出的心虛感覺。

    “蕭師兄?!他不是不去嗎?”貝錦儀彎細的眉毛微微皺起。

    “好象是溫掌門不放心柳妹妹,讓他過去照看。”周芷若在師姐目光中,更感不支,臉上染上了兩抹紅雲。

    “他也去了,怪不得!”貝錦儀點點頭,沒有發現師妹的異狀,只是心下暗自後怕,拍了拍高聳的胸脯,嘆道︰“還好還好,沒想到這個淫賊竟是狂風劍客,若真的是芷若一個人,那太危險了!”

    “他的武功如何?”滅絕師太也暗捏了一把冷汗,臉上卻毫無表情,冷冷問道。

    “名不虛傳,很高明!柳妹妹先傷了他,我再上去,也沒佔到便宜,差點兒被他逃掉。”周芷若如實的回答,毫不掩飾。

    “嗯,有蕭南秋在那兒,只能怪他倒霉!”滅絕師太微微頜首,隨即道︰“你從頭開始,一點一點兒說,莫漏一絲一毫。”

    于是周芷若便從兩人如何在水雲派學習禮儀,扮作千金小姐,進入成都城,入住平安客棧,然後蕭月生出現,再然後狂風劍客夜晚登門,她們如何御敵,最終如何處置,將如何打斗,說得尤為詳細,因為滅絕師太不時的發問,她需仔細回憶,那些細節,若不是師父問起,她便會忽略過去。

    滅絕師太忽然抬手,周芷若腰間的長劍驀然一閃,劍已出鞘,劍柄落至滅絕師太手中。

    周芷若與貝錦儀皆有些不明所以,怔怔望向師父。

    滅絕師太輕哼了一聲︰“好高明的內力,怕是已強于我!“

    她自忖擒龍勁可凌空吸來一柄長劍,但若是一個人,卻太過勉強,怕是難以撼動,顯然,這個蕭南秋的內力極深,已超過了自己,令她頗感意外。

    “錦儀,若是你們幾個,能追到老窩,弄來這本劍譜嗎?“滅絕師太沉著臉,哼聲問貝錦儀。

    貝錦儀搖了搖頭,她們不會做這種事,也無法做到。

    “他倒是行事無忌!劍譜給了你,他看不上眼?“滅絕師太掂了掂薄薄的冊子。

    “不是,這本劍譜是原本,蕭師兄也臨摹了一本。“周芷若急忙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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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倚天 第44章顛倒

    “唉——!”滅絕師太長嘆了一聲,望著兩位弟子,語氣低沉︰“這個蕭南秋不但武功超卓,兼之心思細密,行事不拘俗法,實是可怕!”

    貝錦儀隱隱明白師父的顧忌,也了解她的野心,生怕師父動殺機,忙道︰“師父,那更應將他變成一家人!”

    她的心情,便是自己也弄不清,自己年華已逝,無法配得上他,若能時時見到,也便知足,但心底處,卻隱隱泛著酸楚與絞痛。

    滅絕師太倒吊眉動了動,搖了搖頭,默然不語。

    她心中卻是暗想︰“水雲派女子個個貌美如花,他身在其中,怕是對女人的美貌已經麻木,芷若雖然漂亮,比他那幾位師妹,卻也相差不多,讓他迷上,怕是很難!”

    貝錦儀心思急轉,忽然抬頭望向周芷若︰“芷若,你一直與蕭師兄在一起嗎?”

    周芷若心下發慌,卻又不會撒謊,玉臉紅了紅,目光飄忽躲閃,吞吞吐吐的點頭︰“是啊,蕭師兄一直陪著柳妹妹與我。”

    “他對你不錯吧?”貝錦儀沒有心思捻酸吃醋,忙道,嬌軀前探。

    “還,還好吧。”周芷若心中一甜,卻又不能表露出來,說不出的心癢。

    “師父,以後讓芷若多去水雲派走動罷。”貝錦儀回身望向師父滅絕師太。

    滅絕師太與貝錦儀對視一眼,對她的心思也明白,點點頭︰“也好。芷若以後多去水雲派看看,有機會多向蕭南秋請教。”

    “是,師父!”周芷若心下大喜,能夠被師父允許,實在最好不過。

    她也大約听清了師父的意思,卻又不好意思去想,免得臉紅心跳。

    “師兄,這麼一本破劍譜,何必要留著呢?!”在水雲派掌門殿內,柳清泉對師兄遞給師父的劍譜不屑一顧。

    此時,大廳內水雲派的一代弟子齊聚,坐于掌門溫玉冰之下,濟濟一堂,宛如百花開放,爭奇斗艷,蕭月生便是那花叢中的一點綠。

    听到大師兄回來了,她們各著自己喜歡的襦裙羅衫,淡妝素抹,用心打扮,皆是傾城之姿。

    她們逼人的容光之下,整個大廳仿佛比平日里明亮許多,讓蕭月生頗有幾分目眩神迷之感。

    “一本破劍譜?!”蕭月生呵呵一笑,橫了柳清泉一眼,坐回緊鄰溫玉冰的椅子中,她峰上淡淡幽香隱隱入鼻。

    “那個狂風劍法也算不上高明嘛!”柳清泉撇撇小嘴,嬌哼了一聲。玉臉上露出不以為然。

    她一身月白羅衫,顯得清爽而活潑,純真無瑕。

    “你呀,不知天高厚。會了兩招劍法,便翅起尾巴了?!”蕭月生搖頭瞪了她一眼。臉色漸漸冷了下來。

    柳清泉機靈得很,見到大師兄臉色開始涌起烏雲,忙閉上小嘴,免得找不痛快。

    “若是那個狂風劍客練好了這本劍譜,足以收拾你!”蕭月生臉色緩和下來,卻並不打算放過五師妹。

    他已經看到了這個苗頭,幾位師妹皆如此,忽然發覺自己的劍法變得奇高,便有些小瞧了天下人,這可是致命的,他自是不容滋生。

    “師兄,那為何還要將劍譜送給峨嵋派?”林曉晴見柳清泉被師兄訓斥,一幅可憐兮兮的模樣,心下不忍,便引開話題。

    這個問題,卻也是眾女都想問的。

    雖然與峨嵋派交好,但武功秘笈可不是別的,便如峨嵋派與她們再好,也不會將峨嵋武功傳于她們,武功的們,便是如此,涉及武功,門派為重,容不得私情。

    “峨嵋派的武功確實精妙,也不差這一本劍譜,況且,若是她們看不出其中奧妙,練不練一樣。”蕭月生瞪了一眼鼓著嘴,低眉順目的柳清泉,不再找她的麻煩,溫聲回答。

    “奧妙?”溫玉冰與眾女好奇望向她,林曉晴嗲意十足的道︰“什麼奧妙啊,師——兄——?!”

    蕭月生目光緩緩掠過眾人,呵呵一笑,搖頭道︰“這本劍法,是應該反著練的。”

    眾女不由明眸圓睜,露出驚奇之色。

    “反著練?”林曉晴再次替眾女發問。

    “上下左右前後,全部顛倒過來便是。”蕭月生面帶笑容,欣賞著眾師妹絕美的容顏,實是一種莫大的享受。

    觀山河壯麗的風光,可令人心胸開闊,看美人芳姿風華,卻可激發對世間的熱愛,蕭月生最喜歡這種享受。

    溫玉冰今天穿著一件素白羅衫,高聳的胸口處繡著兩朵銀花,更顯素潔如水,加之雲鬃堆翠,宛如神仙妃子,令人不可直視。

    她功力比弟子們深厚得多,修煉碧水訣後,這些內力轉化為碧水訣的內力,自是比她們精深得多,容光之盛,遠非她們可比,實是與不食人間煙火的姑射仙子無異。

    尋常人見到她的絕世風華,定會泛起金玉在前,自慚形穢,不敢直視之感。

    她興致盎然的翻開劍譜,里面的圖案栩栩如生,如同真人在眼前閃現,她不由陷入其中,不可自拔。

    眾女見師父聚精會神的翻看劍譜,也不出聲打擾,只是以眼神相對,默默無聲的交談。

    她們一起生活十多年,默契極深,即使不說話。僅以目光,也足以明白彼此的意思。

    一道道秋波不時飄向蕭月生,他正襟危坐,目不斜視,一派道貌岸然的模樣。

    此時傍晚時分,夕陽半墜,陽光顏色已變得桔紅。在其渲染之下,整個天變得瑰現無比,大殿內的光線亦柔和溫馨。

    弟子們的嬌笑聲不時響起,傳入大殿,整個水雲派一片寧靜和樂。

    盞茶時間過後,溫玉冰忽然闔上清亮的眼眸,長吁了一口氣,妖聲嘆道︰“唉——!果然是好劍法!”

    “狂風劍客藉此成名,應該不是太差。”

    “要將這套劍法顛倒過來?”溫玉冰再次翻開劍譜,打量第一招,在腦海里顛倒。

    “待一會兒我回去,再錄一本,再呈給師父吧。”蕭月生忙道,伸手將劍譜奪過來,不讓她再看,握太過耗神,傷著自己。

    “也好。”溫玉冰點點頭,縴縴玉指揉揉黛眉,這套劍法很古怪。剛在腦海里一顛倒,便有些目眩。

    “師父,這些是剩下的銀票。”蕭月生自袖內掏出一搭銀票,遞向溫玉冰。

    便是十兩一張。這些銀票也是一筆巨款,只是李若雲她們很少下山。並不能體會銀票的妙用,妙目僅是掃了一眼便罷,問也沒問是多少。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溫玉冰這個掌門,可是對銀兩的作用深有體會,冷艷的臉龐不由燦然一笑︰“是那只玉馬賣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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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月生笑著點了點頭。

    對他而言,銀子其實很容易得到,實在無法,做一回劫富濟貧便是,以自己的輕功,斷無被人發現的可能。

    只是溫玉冰尚遵循世俗之法,萬不同意這般得來錢財,他無奈之下,也只能用一些笨辦法,學文人之法。

    後世商人出身的他,自是頗為精通炒作之法,當然不會一下子將那只隨手刻的青驄踏月賣出,先將一幅畫拿出去展示,打響了知名度,然後再拿出玉馬,否則,縱然玉馬再好,賣出高價機會也極少。

    溫玉冰心中興奮難言,有了這些錢,山上的生活便不會那般清苦了,看著這些如花似玉的弟子們吃不好,穿不好,她這個做掌門的,心里也是難受異常。

    眾人又說了一陣子話,說起成都城內的經歷,柳清泉口若懸河,滔滔不絕,李若雲她們听得津津有味,歡聲笑語不絕于耳,鶯鶯燕燕,對于身處其中的男人而言,實是仙境一般。

    天色放暗,蕭月生別過師父,回到了寒谷。

    “公子!”乍落到湖邊,兩道人影便如飛燕驚鴻,翩然掠來,直接撲到蕭月生身上,兩陣香風撲面而至。

    香軟的嬌軀入懷,蕭月生分別攪住兩人縴細的柔腰,呵呵笑道︰“好了,別讓人笑話,你衛姐姐還在呢!”

    小蝶與小情這才松開纏在他背後的玉臂,小情嘟著紅艷艷的櫻唇,輕哼道︰“公子,這次怎麼呆外面那麼久啊!”

    她一身雪白的長裙,秀發披肩,更襯得肌膚如雪,仿佛剛在牛奶中浸泡,泛著淡淡乳白光澤。

    蕭月生攪著兩女柔軟縴細的蠻腰,向屋里走去,向剛自她屋子盈盈走出的衛素心笑著點點頭。

    論及親密的程度,蕭月生自是與這兩個侍女最親,以前的他,洗澡睡覺都得她們服侍,早有肌膚之親。

    小蝶也是一身雪白長裙,緊抿著誘人櫻唇,玉臉泛著聖潔的光澤,只是盈盈眼波望著蕭月生,並不多言。

    來至屋內,他頓感覺親切,打量了一番,笑道︰“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還是家里舒服!”

    “那是當然!”小情腰肢一扭,挑簾進了內屋,將他的被褥鋪下,小蝶則幫他脫下外衫,手中拿著一件絲質長袍,幫他換下,在家里,不必穿得那麼正式,舒適為要。

    衛素心裊裊進屋,手中端著茶盞,輕輕送到他手邊,柔聲道︰“公子終于回來了。”

    雪白細膩的瓜子臉上,淡淡微笑,黛眉間蘊著異樣的溫柔,似是一泓春水,能將人心融化。

    “呵呵,那般小丫頭練得怎麼樣了?”蕭月生對于這個以身相報的衛素心,並不像對小蝶小情那般隨便,心知火候不到。

    “她們皆是冰雪聰明,學得很快。”衛素心柔聲回答,玉手將雪瓷茶盞遞上。

    今天說話太多,蕭月生此時有點兒意興闌珊,隨便說了幾句話,便開始撰錄劍譜。

    衛素心與小情去廚房做晚膳,小蝶則替他磨墨鋪紙。

    一只素手攬袖,另一只翅著小指磨墨,儀態優雅動人,顯然已是自衛素心那里專門學過。

    這本狂風劍譜招式雖是反了,口訣卻正確,如此更加削弱了劍法的威力。

    此時,他的腦海宛如正在放電影,一個人影手持長劍,忽高忽低,輾轉騰挪,劍光揮灑,合的正是反過來的狂風劍法。

    一招一式皆呈現于他筆下,筆走龍蛇,一幅幅人像栩栩如生的現于素箋,狂風劍法很快便已錄完。

    “公子,這是什麼劍法?”小蝶站在一旁,幫他換下一張一張素箋,輕輕吹氣,順便瞄了幾眼,看了兩招,感覺頗是精妙,不由開口。

    小蝶雖嬌嫩如桃,卻是氣質端莊,話語不多,與小情的嬌俏活潑不同,很像一個姐姐,蕭月生對小情是寵溺喜愛,對小蝶則是帶了幾分看重,她辦事讓自己放心。

    蕭月生放下紫毫,拿起最後這張素箋,輕輕吹了吹,打量著自己所畫︰“是從那個淫賊身上得來,名叫狂風劍法,劍譜不錯,可惜明珠暗投,無人發覺其妙。”

    “比起公子你授的劍法,這套劍法還差了些。”小蝶也打量著手中的劍譜,搖了搖頭。

    “小蝶,眼力有長進!”蕭月生呵呵一笑,回頭拍了拍她削弱的香肩,點點頭。

    衛素心的手藝確實遠非尋常人可比,在成都城內,他雖然吃最好的酒樓送來的飯菜,卻總是不對胃口,比衛素心差得多,看來今後出去時,還得讓她估算結飯菜,帶在須彌空間中,蕭月生暗暗思忖。

    吃得腹飽肚圓,一身月白襦裙的溫玉冰恰巧也過來,按習慣,師徒二人到谷中的松林中漫步說話。

    倦鳥歸林,松林中頗為喧鬧,嘰嘰啾啾聲不絕于耳。

    “師父,我想將小蝶與小情收入房中。”蕭月生將劍譜遞到溫玉冰雪白玉手中時,似是順便說了一句。

    “什麼?!”溫玉冰一怔,劍譜差點兒失手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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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7 21:31:46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 倚天 第45章珠林

    溫玉冰怔怔的望著他,秋水般的明眸泛著異樣的光芒,卻看不出是喜是氣是惱。

    “她們一直侍候我,這麼多年,也該給她們一個名份,免得心里一直惴惴不安。”蕭月生似是沒有見到師父的神色,望著林中的天空,帶著幾分感慨。

    小蝶與小情確實侍候他多年,將她們收入房中,也是自然之事,世俗慣例如此。

    但此時他尚未有妻子,便先將她們收入,便有些不合規矩,將來的妻子入門豈能壓得住她們?

    “師父意下如何?”蕭月生轉頭,見師父怔怔望著自己不說話,不由奇怪的問。

    “不行!”溫玉冰醒過神來,緩緩搖了搖頭,神情堅決。

    “這是為何?”蕭月生皺眉。

    溫玉冰慢慢將劍譜收入高聳巍立的胸前,看著他說道︰“先後有序,想收她們入房,我不反對,但需得正妻進門之後,再收她們!”

    “我那位正妻,還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進門!”蕭月生搖頭苦笑,卻又不能說自己欲火太盛,不想再忍耐。

    若是未嘗女人滋味的毛頭小子,可能還要差一些,對于整天睡于女人懷中,溫香軟玉在側的他而言,獨床單枕的滋味,實在不好受。

    “那為師便替你尋一個好女子,早日娶進門便是!︰溫玉冰白了他一眼。

    她卻是知道,這個大弟子的色心開始蠢蠢欲動,他的目光與原來有別。帶著一股焚人熱量,一眼望過來,似要把人融化一般。

    蕭月生搖了搖頭︰“這倒不急。一切隨緣便是!”

    師徒二人繞開了這個話題,開始說一些派內的事務,弟子們的禮儀進展及她的想法。

    對于這個大弟子,她不知不覺中,漸漸倚為主心骨,有些事情。礙于師徒之別,維持師父的威嚴,與李若雲她們無法多說。但在蕭月生這里,卻沒有這層顧忌。

    這件事情便耽擱下來。溫玉冰一知裝作忘記,閉口不提,讓蕭月生頗感無奈,但她是師父,又不能太過違逆。只能放一放,讓她有一個考慮的時間。

    水雲派弟子的禮儀進境極快,身為女子的她們。遠非蕭月生所想象的不願,吃不了枯燥之苦,反而是甘之如飴。

    對于能增進自己美麗的事務,女子們總是樂此不疲,衛素心的儀態為榜樣,她們羨慕,有機會學習,實是如饑似渴,仿佛後世的減肥一般。

    這一日半上午,陽光明媚,山上溫度恰如其分,不冷不熱,貝錦儀與周芷若再次登門。

    溫玉冰當初被大弟子一說,也開始注意自端身份,沒有親自出迎,而是讓林曉晴與柳清泉前去。

    兩人將貝錦儀與周芷若迎上掌門樓閣,經過練武場時,見到那些弟子們各自或走或站,不像是練功,甚是奇怪。

    貝錦儀一身月白的羅衫,她見到李若雲她們的衣衫多數變成月白,便知道蕭師兄喜歡這個顏色,也神差鬼使的換成了這般。

    這個顏色極適合她,秀雅無瑕中透著溫柔嫵媚,極是動人,她指著腳底的練武場,驚奇的問︰林妹妹,這是做甚?“

    “是在學禮儀。“林曉晴並不打算瞞她們,又不是什麼神功奇藝,不需保密。

    “禮儀?”貝錦儀甚是驚奇,玉手輕捋被清風吹下的一縷秀發,望著腳下練武場中的諸女,感覺蔚為壯觀,宛如見到了一座大花園。

    水雲派中弟子雖然不多,但個個都是難得的美女,站在一起,給人的視覺沖擊,宛如站在百花盛開的花園中,不知看哪一朵好。

    周芷若以前雖然見到水雲派的人,卻沒有像這次全部看到,練武場上這麼多的美女,想到蕭大哥便是身處其中,整日見到她們,雖然是師伯,她心中卻也不安。

    “大師兄嫌這些小姑娘只知道弄槍耍棒,沒有女孩子的模樣,便請人來教她們禮儀。”林曉晴抿著嘴笑道,她秀發披肩,一身潔白的長裙,腰間佩長劍,望之如白衣仙子。

    “嗯,他是男人,可能更知道男人的想法吧,對了,他還在寒谷中吧?”貝錦儀似是漫不經心的說道。

    看著那些如花似玉的女子們擺著姿勢,神情認真,即使這麼遠,逼人的風華亦是撲面涌來。

    “師兄沒在!哼,這一陣子,總見不到他的人影!”一直與周芷若在嘀咕的柳清泉忽然抬頭,櫻唇微嘟,氣哼哼的回答。

    蕭月生這幾日像是從水雲派中消失一般,除了溫玉冰,誰也不知他去了何處,李若雲向師父打听,溫玉冰也僅說,他出去辦事,至于辦什麼事,卻笑而不言。

    李若雲她們四個雖恨不得撬開師父的嘴,讓她說出,但她是師父,實在無可奈何。

    每天早晨去寒谷練功,她們都是無精打采,沒了勁頭,狂風劍法也練了一氣,卻總覺得別扭,練得不甚得力,進展極小。

    “那真不巧,我們這次,可是前來感謝柳妹妹和蕭師兄的。“貝錦儀強自控制表情,不讓自心中涌出的失望現于臉龐,語氣盡量的輕描淡寫,裝作不甚在意。

    “咯咯,謝什麼啊,托周姐姐的福,我才能這麼痛快的玩,咯咯,喬裝打扮可真有意思!”

    柳清泉咯咯嬌笑,想起了成都城內的情景,迷人的玉臉氣憤很快褪去,爬滿了笑容。

    周芷若也面露笑容,想到了成都城內的經歷,蕭月生瀟灑的身形不由在她眼前浮現,心底的失望更深。

    四人開始向上走,進了水雲閣的大堂。溫玉冰正一身湖綠的羅衫端坐,手中拿著一卷書。

    幾人寒暄見禮,茶茗奉上,貝錦儀說明了來意。

    “那本狂風劍譜,師父說,便愧領了。物派小女子與師妹前來親自道謝!”貝錦儀端莊而柔和說道。

    “師太何必如此客氣!”溫玉冰冷艷臉龐露出笑意,在女子面前,她冰冷的氣質緩和一些。

    她輕輕指了指桌上的書冊︰“你們來的正好,據秋兒說,這本狂風劍法別有玄妙,並不是那麼簡單。他說那位狂風劍客練的並不得法,否則,成就遠不止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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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有玄妙?”貝錦儀露出驚奇之色,她也曾翻閱過狂風劍譜。只是一本尋常的劍法,雖然威力不俗,但並不強于峨嵋劍法。與其修煉它,還不如練峨嵋劍法,故並不在意,看完便算。

    “既然來了,便多呆幾天再走,跟曉晴她們一塊兒,切磋武功,或是在山上游玩,過兩天,秋兒便會回來了!”

    溫玉冰即使是再遲鈍,也看出了兩個峨嵋派弟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倒也樂觀其成。

    不過,最後一句,卻讓貝錦儀與周芷若心頭一跳,看著她冷艷面龐上的明眸盈盈帶笑,更覺羞澀。

    狂風劍說中有什麼玄妙,兩女雖然好奇,但看溫掌門的意思,並不想說出來,也不好再問,相信回到峨嵋山,仔細參研,定能夠參出。

    比起武功,貝錦儀與周芷若更感興趣的是儀態的學習。

    這在峨嵋派,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峨嵋屬佛家一脈,對于身體這具皮襄,並不在意,即使是平日打扮,也是樸素為主,容不得艷麗。

    衛素心對她們二人也盡心指導,在她看來,這並不是什麼秘傳武功,對于武林中人而言,並不算什麼,況且她們也是水雲派的朋友,也是自己公子朋友,自不會敝帚自珍。

    其實對尋常人而言,這禮儀之學,比這武功更加珍貴,尋常人家,根本沒有機會見識到。

    貝錦儀師姐妹與李若雲她們交情越來越親密,甚至與李若雲幾人一起練功。

    蕭月生所創的水雲四劍,並不怕人看到,即使是看清她人瓣劍招,卻也無可奈何。

    水雲四劍頗有幾分打狗棒法的神韻,隨機而變,變化莫測,即使是知道劍招,最終也無法躲過,況且,水雲四劍的精妙之所在,其實是碧水訣為心法馭劍之法,外人絕難看出。

    清晨,薄霧隱隱,今天又是一個好天氣。

    她們二人早早起床,隨李若雲幾人來到寒谷,一塊兒晨練。

    她們進了寒谷,尚未靠近木屋,看蕭月生是否歸來,卻驀然發覺,眼前的景色大變,整個松林變了樣子,一團團乳白的光芒將松林籠罩,在淡淡的薄霧中,宛如仙境。

    她們幾個驚訝的櫻桃小嘴大張,明眸呆呆的望著松林上方,半晌之後,才發覺,竟是一顆顆夜明珠發出的光芒。

    這莫不是做夢吧?這般場面,唯有夢中方能出現。

    輕輕掐了自己一下,知道疼痛,震撼的感覺方才涌上心頭,只是站在那里,呆呆望著松林。

    過了一會兒,漸漸醒過神來,她們在松林中小心翼翼的移動,細細數著夜明珠的個數,費了半天的功夫,終于弄清,這片松樹林中,竟有三十六顆夜明珠。

    這般龍眼大小的渾圓珠子,每一顆皆是價值連城,這里卻有三十六顆,擺在了松樹林中,她們目瞪口呆,只覺匪夷所思。

    “師兄,定是師兄干的!”柳清泉仰頭怔怔盯著上方的夜明珠,喃喃自語,忽然醒過神來,身形一閃,宛如一道飛燕,掠過樹梢,直飛而去。

    “師——兄——!”人尚未到屋子,柳清泉便嬌聲高喚,隨之用力推開房門,挑簾鑽了進去。

    淡雅溫馨的屋內,臥室床榻上,蕭月生正在酣然大睡,似是沒有听到五師妹的嬌喚。

    “師兄,師兄!”柳清泉顧不得大師兄的起床氣,一步跨進臥室,上前搖著他的身子,心中急切的想確認,外面究竟是不是大師兄的杰作。

    “好了,好了,我這身子骨快被你搖散了!”蕭月生睜開眼楮,無奈的氣道,朝向懷里一拉。

    柳清泉窈窕的嬌軀頓時失去重心,朝向蕭月生撲來,玉臂揮了兩下,終于重重跌至他懷中。

    “嚶!”柳清泉呻吟一聲,身子軟了下來,卻呆呆不動。

    她粉嫩雪白的臉頰恰巧撞到了大師兄的嘴唇上,只覺一股熱氣“騰”的涌入心中,身體像是被陽光照耀著的白雪,一下子融化了!

    淡淡的幽香帶著絲絲涼意,是她施展輕功,自外面所帶入,沖入鼻中,清新而誘人。

    幾次呼吸之後,蕭月生輕輕拍了拍她的粉背,似笑非笑︰“你師姐她們要進來了。”

    柳清泉頓如受驚的小鹿,呼的跳起,臉頰如火燒,不敢去看他,身形一閃,已是沒了影子。

    李若雲她們正要進屋,剛挑開氈簾,眼前忽然一陣香風掠過,柳清泉已經過她們的身邊,身影閃了兩閃,凌波而行,飄飄向谷外而去,讓她們一腔的莫明其妙。

    她們與大師兄不知不覺的親密異常,毫不避嫌的進了他的臥室,貝錦儀與周芷若雖然臉紅心跳,卻裝做若無其事,也跟著進入。

    “師兄,清泉這是怎麼了?”甫一踏入臥室,見到大師兄正懶懶的側臥,望著她們的進入,林曉晴嬌嗲的問。

    “看到了不該看的唄!”蕭月生笑得有些邪氣,目光熱辣辣的在她們身上掃過,頓時令眾女浮想聯翩,面紅耳赤。

    “師兄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李若雲一身月白勁裝,顯出了與其清冷氣質不相符的身材。

    “昨晚,太晚了,便沒打擾你們。”蕭月生收回帶著熱量的目光,溫和的笑了笑。

    “松林里的那些珠子,是師兄弄的吧?”李若雲明眸如秋水,靜靜流轉,舒緩而寧靜。

    “嗯,我在路上救了一個珠商,送了我這些。”蕭月生點點頭,伸了個懶腰,毫無在美女面前的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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