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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大淫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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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匪兵兵)道魔傳[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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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9 23:30:56 |只看該作者
九三三、身外之物

  韓一鳴不知他如此所為何事,定定看著。少年道:「你去看看,挑龍爪爪尖的趾甲切下來。」韓一鳴道:「這有何用處?」少年兩眼對著龍身看了片刻,道:「將龍角也切下來,還有一件,你挑兩片龍鱗浸在龍血之中。」他並不答韓一鳴問話,韓一鳴也不再多問,走到藍龍身邊去,藍龍的龍角已經殘破,但依舊晶瑩透亮,閃爍著寶石般的光澤。韓一鳴喚出青霜寶劍,對著龍角切下去。

       他總覺龍角是極硬之物,這一切,自然使上了全力,他自得趙浩洋開啟武慧之後,靈力大增,這一劍下去,龍角輕輕便被切了下來。如此的輕易,讓韓一鳴也有些意外。又將另一隻龍角也切了下來,再去切龍爪上的趾甲,也是一切便切下來了。少年道:「藍龍已死,便沒那麼堅硬了,你有開山之力,青霜也是靈劍,切起來並不費力。」

  原來如此,韓一鳴雖知自己靈力大增,卻也知還不曾增到那一步,將龍角與那龍爪上的趾甲都拾了起來,再去藍龍身上尋龍鱗。他要尋兩片最為完整的龍鱗,雖說少年並未要他尋完整的,他心中卻認為少年一定要完整的龍鱗。這時藍龍身上的寶光已有些黯淡,小乖與靈悟身上的寶光卻明亮璀璨。藍龍身上雖是傷痕纍纍,要找兩片完整的龍鱗卻是不難。韓一鳴不過片刻便在藍龍身上尋到了二片完整的龍鱗,伸手去輕輕一觸,如同觸到了一塊極好的寶石,堅硬卻微有些酸涼。他伸手拿著龍鱗邊緣一拔,龍鱗應手而落。再見旁邊就有一灘龍血,深藍近乎墨色,將兩片龍鱗都浸在其中。

  再轉過頭去看少年,他依舊用靈火煉著手中的龍骨。他不抬頭,只對韓一鳴道:「你再割一片龍皮下來。」韓一鳴略有些沉不氣了,道:「龍皮?」少年道:「是呀,你摸一摸最軟的地方,剝下來就是。」韓一鳴道:「剝下來做什麼?」少年道:「這可全是有用之物,還有龍筋,這龍筋我是一定要的。」韓一鳴看了看他,不知該如何下手去剝龍皮。少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龍尾,是最軟的。你去看看,不必很大,有兩個手掌那樣大便好了。」韓一鳴依言尋到龍尾,龍尾的別一面還帶著龍鱗,雖被剖成了兩半,卻也還是齊整,用青霜寶劍在龍尾上劃了一劃,剝了一片龍皮下來。這一片龍皮剝下來已是方方正正的一片。

  他將這片龍皮剝下來,藍龍身上的寶光只是星星點點了,少年忽然出現在他身邊,將手中之物往他手中一塞,道:「拿著!」手中一亮短劍飛了出來,對著龍尾就切了一劍,之後去龍首邊切了一劍,再到龍尾處來,兩隻手指對著切開之處就探進去,片刻之後,拖出來一條灰白之物,這就是龍筋麼?少年似是知曉韓一鳴的疑問,道:「是,這便是龍筋。」龍筋被少年一把拖出來,少年又在龍尾的另一面依法炮製,又拖了一條龍筋出來,兩條龍筋拖出來,藍龍身上寶光徹底暗下去,藍龍身上的靈氣也散去了。

  韓一鳴淡淡地道:「屠龍,就是為的這些!前兩年我也去過,我什麼都不要,你拿去罷。」將手中的龍皮向著少年送去。少年望了他一眼,眼神極是凌利,韓一鳴瞬間又覺自己被他望了個通透。果然少年一笑:「你對於這屠龍很是不屑是麼?你當這些物事我要麼?」他輕輕嘆了口氣:「藍龍腦你若不要,將來求都求不著。至於如悟與小乘,它們都得到了藍龍的靈力,只須時日消化便可。」韓一鳴只是看著他,他又淡淡地道:「至於龍筋,你即刻便知有什麼用處了。」他對著手中的兩條龍筋輕輕吹了口氣,兩條龍筋在他手上輕輕舒展,他拇指在食指上一劃,劃開一道,兩滴淡金色血液滴落,落在龍筋上,轉瞬無影。

      少年將一條龍筋往韓一鳴面前一遞:「靈骨上的靈力已散去大半,靈骨沒了靈力束縛,假以時日便會散去,龍筋你拿去,系在靈骨左手臂骨上連纏九轉,打個如意結,靈骨就永不會散去。」韓一鳴大吃一驚,怔怔看著少年,少年道:「切記是左手。」韓一鳴再說不出「不要「二字,接過來與藍龍腦一同放在懷中。

  少年又道:「二枚龍鱗,你與沈若復各一枚。」韓一鳴道:「我不要。」少年一笑:「沈若復武力不足,修行不夠,有了這枚龍鱗等於有了個靈盾,你讓他放在手心。」停了一停道:「另一枚給你,你的要看你能練到哪一步了,同樣是靈盾,各人的用法不一樣。」韓一鳴略有些意外,少年正色道:「靈山如今靠的都是你,你不能有閃失。因此這靈盾,你自己慢慢去煉。我不動身去拿,是因你拿了更好練成靈盾。」韓一鳴不料龍鱗也是給自己的,忍不住道:「那你呢?你不也是靈山弟子麼?」少年嘆了口氣:「掌門,我的靈力還不能持久,我不能時時在你身邊,我還幫不了你,因此這個護身靈盾你一定得練成。你是靈山掌門,你的安危可是關係到靈山存亡的!」

  韓一鳴道:「好,多謝你,我一定練成。」自地上拾起龍鱗來,也放入懷中。少年自他手中接過靈芯,輕輕用手在花上彈了彈,花上騰起一陣淡淡紫霧,少年道:「她還太小,這個給她,」將一把晶瑩燦爛的珠子遞過來,韓一鳴愣了一愣,這些珠子有的白色,有的黑色,還有半透明的,有的如同水晶寶石一般剔透,上面各有曲孔,十分美麗。

      不知少年自何處弄來的,少年又是淡淡的道:「這個是藍龍舍利。我剛煉的,其中有著龍髓、龍骨、龍腦、龍爪、龍鱗、龍血、龍睛、龍涎因此各各不同,靈芯用這個最好,尋常物事穿不住這個,你用龍筋替她穿起來,她知曉該怎麼用。」韓一鳴看著那藍龍舍利,少年一笑,將另一條龍筋一揚,道:「我倒忘了,你的劍也割不斷龍筋。」將那把藍龍舍利扔在空中,輕輕一彈手指,龍筋輕輕彈動,自在曲孔之中穿過,將舍利串起。少年將長出來龍筋看了看,抽出短劍來,一劍將龍筋割斷。

  他再將串好的藍龍舍利與龍筋往韓一鳴手中一塞,將那片龍皮取過來,對著小乖道:「逍遙,來。」小乖微微回首,此時地上的藍龍已朽爛開來,小乖對著少年飛來,少年將那片龍皮在手中捲了卷,往空中一扔,龍皮卷在了小乖的一隻龍爪上。小乖圍著少年飛了一圈,折轉身來,對頭井口直飛進去了,對韓一鳴一眼都不看。靈悟身上包了一層青霧,在空中翻滾旋轉了片刻,也向著少年飛去,轉眼消失在他胸口。

  韓一鳴將藍龍舍利收入懷中,正想將龍筋遞過去,少年已道:「這個你也拿著,這個物事練個縛仙繩再合適不過了。這可是難得的。」韓一鳴道:「我不會,你練罷。」少年不言語,只是看著他。韓一鳴忽然有些不好意思,這少年那樣大的神通,何必還要什麼縛仙繩。忍不住道:「你前來屠龍就是為了這些麼?」

      少年淡淡地道:「你怎會有如此想法?這些物事,我都用不上。」韓一鳴道:「那你為何屠龍?」少年微微一笑:「這條龍遲早要屠,遲不如早,我可不願它成第二個東方之主。至於這些身外之物,乃意外所得,掌門拿去可堪大用,何必浪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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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三四、拘定

  他對著藍龍屍身看了一眼,伸手一抓,藍龍屍身中一道紫光飛出,紫霓寶劍直飛入他手中。他右手輕輕在空中繞了幾個圈,腳下震動,片刻之後,泥土裂開,少年手一指藍龍的屍骨都向其中落下去,轉眼消彌無形。少年淡淡地道:「掌門,此事到此就了啦。對了,靈悟我帶走了,它不能再附著在靈芯身上。」以少年之能,韓一鳴想像不出何人能將靈悟自他身上搶下來,他那樣的靈力,何人能與之為敵?

  韓一鳴自然也不認為他帶了靈悟去,會有什麼不利於靈悟之處,再者,靈悟是自行找上這個少年,就如同它出生之日就認定了靈芯一般,無人能左右它。少年忽然道:「掌門,你能替我去尋點物事麼?」韓一鳴道:「你要去尋什麼?」少年道:「我要找冰河血石。」韓一鳴對此物聞所未聞,但少年說出來,便道:「你告訴我,如何去尋?」少年道:「此物乃是異域之物,且要看天時,當出現之時,就會出現。」韓一鳴道:「好,我替你留心。只不過我要問你,你找這石頭,是石頭麼?所為何來?」

  少年道:「只為成就靈山。」韓一鳴不知這話是真是假,少年道:「掌門,成就靈山非一人之能,你若不信我,那也由得你。」韓一鳴道:「好,我替你去找。」少年一笑,轉眼,已消失無蹤,他原先站立之處,紫霓寶劍輕輕閃動。

  他當真是來無影,去無蹤,韓一鳴怔怔站了一陣,眼前一亮,結界已消失。此時旭日東昇,果真如少年所說,天亮了就一切皆休了。紫霓寶劍依舊在那邊地上輕輕顫動,韓一鳴走過去拾起來,泥土有著翻動過的痕跡,卻也不是太看得出來。方井井口依舊佈著苔痕,那不可言喻的陰森已沒了。韓一鳴只覺自己是做了一夜的夢,少年就那麼輕易將藍龍擊敗。藍龍有傷,比之從前的白龍也遜色了不少,但在藍龍面前自己連站都站不住,這樣一個靈物,卻被少年一人就致死。這果然似一個夢,修行到了這一步,當真有些驚天動地了。

  他在原地站了一站,一陣香風拂過,靈芯現身出來,她臉色雪白,身上輕顫,四周看了一看,道:「師兄,龍呢?」韓一鳴道:「結束了。」靈芯眉頭一皺:「我竟未看著!」韓一鳴道:「你看不了的,他說你承受不住,你果然承受不住。」靈芯小嘴一扁,也不言語。韓一鳴想起藍龍舍利來,取出來遞過去道:「這是他給你煉的藍龍舍利,說你知曉怎麼用。」靈芯一聽,面上大放異彩,接在手中,翻來覆去看了一陣,道:「這真是好寶貝呢。」不由分說,將那串藍龍舍利套在腕上。韓一鳴見她欣喜萬分,又將一條龍筋取出來遞與她道:「這個可以煉個縛靈索,只是我沒這個本事。」靈芯笑道:「我會呀,師兄,你給我罷。」韓一鳴依言遞給她,靈芯拿在手中,看了看,忽然見那邊草叢微動,靈芯將龍筋往那邊一扔,對著草叢一指,龍筋如活了一般,直飛過去,片刻之後,靈芯踏空過去,自草叢之中拎了一隻兔子過來。兔子被縛得緊緊的,連一對長耳都縛在了背上。

  靈芯大喜:「我要叫它如意索。」指著兔子,手指輕輕一彈,如意索已彈回她手中。韓一鳴轉身到井口,向內看去,依舊濃黑,小乖還是藏匿其中,韓一鳴欲要下去看看,這裡才用了躡空法,井口已騰起一層黑霧,靈芯一把拉住他:「別去。它不想你去。」那黑霧騰起來,將井口籠住了,韓一鳴忍不住道:「小乖,你果真不想見我麼?」靈芯道:「它在修煉,你別去打攪它。」韓一鳴嘆了口氣,道:「好,那我們走罷。」帶了靈芯回黃松濤處來。

  回到同門所在,同門皆平安,想來黃松濤雖不來,但到底是他的地盤,無人敢來撒野。韓一鳴平安回來,眾人都十分欣喜,韓一鳴卻不知該從何說起,只先問道:「我師父的靈骨呢?」陸敬新道:「在屋後背陰處。」韓一鳴道:「師兄師姐,你們哪一位會打如意結?」抱著凌風雲的譚師姐道:「我會。」韓一鳴道:「師姐請隨我來。」譚師姐將凌風雲交與彭師姐,隨韓一鳴出來。靈骨果然在屋後背陰處,此時灰白色的靈骨已不是那樣幹淨了,韓一鳴心裡剛硬起來,看見師父的靈骨,心中還是難過,卻不再是從前那樣熱淚盈眶,無法自持了。靈骨右手持著碧水寶劍,眉心一點靈光確如那少年所說黯淡了不少。韓一鳴自懷中摸出龍筋來,先對靈骨道:「師父,這些日子辛苦您了。弟子要為您上一道束縛,之後,您永不散去。」轉而對譚師姐道:「請師姐將這個在我師父的左手臂骨上纏九道,然後打一個如意結。」譚師姐並不多問,接過來,拿在手中,看了一看,神色凝重起來:「掌門師弟,這是,這是靈物麼?」韓一鳴對那屠龍不知如何說起,只點了點頭。

  譚師姐比了比長短,將龍筋在靈骨的左手手骨上纏了九圈,之後打了個如意結,對韓一鳴道:「師弟,如有個拘定法,拘定住了,永不散去。」韓一鳴看那少年用了幾回拘定法,口訣是知曉的,就是不曾用過,便道:「我來試試。」在心中念拘定法口訣,伸手去那如意結上一捏,手指一熱,一道靈光圍著如意結一繞,將那個結拘定住了。譚師姐道:「這樣最好,再沒人能夠解開。」韓一鳴看了看靈骨,並無異樣。

  晚些時,顧清泉、沈若復與陸敬新都來尋他,問那龍筋。韓一鳴心中也十分不解,細細將那少年說與他們聽。顧清泉聽得那少年獨力屠龍,大為驚異,沈若復卻向陸敬新道:「師兄,我們派內有這樣一名弟子麼?」陸敬新搖頭:「我沒見過這樣的一位師兄或是師弟。靈山的師兄師弟們沒有這樣一個人。我進靈山的時刻也不短了,不曾聽說這樣一個人呀,莫非還有我不知曉的,在山下云游的師兄弟麼?」顧清泉道:「這也說不成,總有師兄弟們下山歷練的。只是這位同門,也太厲害了!」

  韓一鳴道:「我還有一點想不明白,但也未及問得他,這會兒請教師兄。按理來說,他的法術也該是出類拔萃的,但屠龍當中,除去結界,他就只用了幾個小小法術,這又是為何?」陸敬新道:「屠龍麼,法術該是沒什麼用的。」沈若復道:「龍為靈物,想必法術於他們是沒什麼用處的,因此要的是武力。」韓一鳴道:「哦,武修!」顧清泉苦笑:「我是武修,可你說的這種境界,我恐怕永不能達到。那要什麼樣的修為,對於武修有什麼樣的領會才能達到。唉,我也是今日才知曉武修可以厲害到這一步的。若是我師父還在,或許可以達到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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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三五、守成

  他說的「師父」指的就是趙浩洋,韓一鳴後來拜了趙浩洋為師,知道師父武修的確極高,但比起那少年來,還是大大不如。那少年真叫絕才驚豔,屠龍雖說他也該是盡了全力的,但顯得舉重若輕,遊刃有餘。只可惜這少年不知去向何方了,有他在場,萬事都被他把握。韓一鳴雖是掌門,但還是不知不覺聽他的。

  顧清泉忽然道:「小師弟,你的武修不錯呀,你武慧已開,智珠已亮,你好好把武修修上去罷。」韓一鳴大吃一驚,沈若復道:「是,師兄說的不錯,小師弟之前是心修的,後來又修了武修,你別吃驚。我們都知曉的,同門一脈,我們怎會不知曉。何況這是好事,你修行提升,武力強勁,才能抵禦外辱。小師弟進境這樣的快,我想與他之前心修必定有關。」一席話說得韓一鳴楞楞看著他,這樣的修行境界自然是所有修行的人都想達到的,可是自己真不能達到。自己果真不想有這樣的修為麼?想的,但是要如何才能達到,卻是不知。但卻知沈若復說對了,一定要先心修,再去武修。

  只是那少年武修的境界,著實非自己能及。就是師父,只怕也還要些時候才能到那一步!韓一鳴嘆了口氣:「師兄,哪有這樣簡單?我窮這一生,也未必能有這樣的境界。」陸敬新嘆道:「這樣的修為這樣的靈力,尋常人自然是達不到了。我們武修能達到五師叔的境界,已經要去歡天喜地了。這還不知什麼時候能夠有那麼一點半點沾邊。你說的這種境界,一定是非常人才有的,比如魔星一類的人。」顧清泉道:「可那人並不是魔星,而是我們靈山的同門。」韓一鳴道:「魔星?」不再言語。沈若復道:「不過師弟,你卻不該失去這種信心,你本來就不常人,你的修為也比我們高得多,進境也快,真該向這面去努力才是。」

       韓一鳴苦笑:「師兄,我不瞞你說,你們說我武慧已開,智珠已亮,若不見這少年,我當然會有些欣喜,但見他之後,這樣的詞再用在我身上,全然就是笑話了。一個拘定法,我看得明明白白,在他手上用出來,變幻多端,真到了隨心所欲的地步。那麼簡單一個法術,在他手中真的達到了法集萬物,術匯百般。他若是用什麼繁複、驚天動地的法術,我倒也不會那麼驚異了。他用就就是這種太簡單的法術,我真真叫作汗顏。」

  顧清泉豔羨道:「這樣的用法,我要是能領會,或說能想得出來,我的修為早不是目前這般了。小師弟,這個同門,你將來一定要引見給我。我一定好好向他學學,我修了一百多年,說起這拘定法來,也是這一二年才學會的,只能算是粗粗領會了。我常常想,這樣一個小法術,我都要學這許多年,那以後再有些厲害的,大的法術,我又如何是好?怎樣才能學會?雖說修行是漫漫長路,但看到別人一日千里,我還是很是心焦的。你要說我修為不夠,心思活動,我也認了。」韓一鳴苦笑道:「我也不知他在何方,屠龍之後,他便消失了。他的躡空法也是用得出神入化,比我御劍快得多了,我追不上的。再者,這憑空消失的法術,我也不會。以我這粗淺的見識,這近乎於通神了。」

  三人說了一陣,顧清泉與陸敬新相約去嘆息。韓一鳴見他們走開,正好叫住沈若復,取出那片龍鱗來交給他。沈若復聽說這龍鱗是那少年給的,眉頭鎖起,對著龍鱗看了片刻,拿在手中,想了一陣道:「如何煉成護身靈盾?」韓一鳴搖頭:「我也不知曉,我也有一枚。說起來,師弟,你別說我得壟望蜀,少年的護身靈力,真的令我驚異。那才是我想也想不出來的法術。天馬行空、巧奪天工!」

  沈若復沉吟片刻,道:「師弟,我們叫靈芯師妹來問一問。」韓一鳴道:「我倒忘記了,好。」沈若復去找了靈芯來,問她道:「靈芯師妹,你也經過了屠龍。屠龍那位同門,你可認得?」靈芯道:「我不認得他的名字,但我知曉他跟我們是一樣的。」韓一鳴道:「你是如何知曉的?你問過他麼?」靈芯道:「這個不必問罷!他就是我們靈山的呀。他心口有靈山的靈光,只不過,他的靈光是我見過最強的。再沒別人能有那樣的強了,就是我師父的靈光,也沒那麼強。」沈若復道:「你不想問問他的名字麼?」靈芯道:「我不必問的,他不會說。」韓一鳴與沈若復都是一愣,靈芯也太過伶俐了,連這都看出來了。

  韓一鳴道:「靈芯師妹,你那個如意索是如何練成的?」靈芯道:「我的如意索上有他的靈力,怎麼,師兄你們想用麼?」沈若復搖頭:「我們不想用,而且想知曉你是用了什麼法術將龍筋練成如意索的?」靈芯道:「有個法訣,叫做圓通如意。你們試下。不過我總認為,如果你們的靈力不在那個事物之上,這個法訣就要很久才有用了。」韓一鳴聽她說了法訣,將龍鱗捏在手中,心中將這個法訣念了一遍,不見動靜,又連連念了幾遍,手中龍鱗輕輕一動,卻又止住了,韓一鳴道:「靈芯師妹說的不錯,是這個法訣。只是我還沒完全學會,也罷,有空之時就練上一練,總有一日學得會。」

  靈芯說完法訣,轉身離去,沈若復也將那法訣記在心中,韓一鳴尚未學會,他就更需要時刻了。韓一鳴末了,對沈若復道:「師兄,有個物事,咱們須得留意。叫做冰河血石,這個是什麼物事?師兄可曾聽說過?」沈若復搖頭道:「不曾聽說過,這些稀奇之物,你該比我見得多些,我哪有那樣多的機會。」韓一鳴道:「這是因那少年要我尋找的,說是異域之物,我更不會見到,聽都不曾聽說過。」沈若復道:「這或許就要時機了。若無時機,只怕這個物事,得見的人也不多。更不要說到手了。」

  韓一鳴道:「此人不止一次對我說過要重建靈山,我手中現有一塊藍龍腦。師兄,我在外較多,這塊龍腦在我手中,我很是擔心。」沈若復看了他片刻,道:「師弟,我知曉你的意思。按理來說,我應該自你手中接過這塊龍腦來,待你將來要用,再還到你的手中。可我也另有打算。」韓一鳴道:「師兄,你有什麼打算?」沈若復道:「師弟,我說出來,你不要以為我是另有打算。」韓一鳴道:「師兄,我自來也不會以為你心中另有所想。咱們同門的時刻雖是不長,但師兄,你的性情我很是明了。只不過我也想知道師兄有什麼打算。不知師兄可能說與我聽?」

  沈若復道:「這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師弟,靈山垮後,我心裡很是難受。畢竟咱們都是靈山弟子,師祖成就靈山,咱們連守成都守不住,不由得我心裡不難受。武修,我這輩子是做不到了。師弟,我說句話你心裡不要惱。你才上靈山之時,你與我一般都是手無縛雞之力。但如今,你真的大有改觀。我這做師兄的看著,心裡很是觸動,因此我也另有了打算,我要離開門派一些時候,我要獨自修行。

       而自師弟身上看到的,便是不經世事,修行就難以提高。因此,我決定與羅姑一起去經歷世事。沒有了同門相助,我遇上再多的難處,都得靠我自己,這樣一來,我的修為就會大大的提高。靈山都壓在你身上,我心裡如何過得去?我們這些做師兄的,這些日子沒少說這事。因此這個打算,可以說不止是我一個人的打算了。我們都有這個打算了,師弟,你會讓我們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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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三六、肩擔

  韓一鳴一下怔住,他萬萬沒料到師兄們會是這樣的打算,愣了一陣,道:「師兄,你們這樣想,是不是太……」沈若復道:「師弟,換了你是我們,你心裡過得去麼?」韓一鳴道:「可是師兄,你們……」沈若復道:「師弟,你不必想那麼多。靈山不是你一個人的,我們將這擔子都壓在了你的身上,你說我們這些做師兄的,心裡會是什麼滋味?」他嘆了口氣,又道:「所有的事都你一個人在奔忙,我們,我們心裡著實過意不去。難道我們不是靈山弟子麼?難道我們就不能去做力所能及的事情麼?」

  停了一停,沈若復又道:「師弟,你是一派掌門,很多時候不能這樣奔忙的,你有事盡可以讓我們這些做師兄的去。你更應該沒事的時候清心修煉,精進修為。」韓一鳴道:「師兄,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我……」沈若復道:「師弟,我們也知曉許多時候,很多事情必須得你去做,但很多事情,你也可以讓我們去做呀!比如你說的這個冰河血石,你就交給我,我和羅姑盡力去找。我相信這些靈異之物不單單是尋找就能找到的,許多時候還要機緣。多個人去找,機緣也會顯現得快些。」

  韓一鳴也知道這個道理,嘆了口氣,沈若復又道:「師弟,我知曉你還擔心什麼。丁師兄的遭遇,是麼?」韓一鳴的確害怕哪位師兄再遭遇丁五當日的被暗算,沈若復道:「眼下,你的安危才是最要緊的。師弟,你從前看上去一派文弱氣息,但心中可是十分的堅毅,平波之所以去暗算丁師兄,一來麼,應該與如莘有關;二來麼,他應該是認為只要丁師兄沒了,餘下來的靈山同門必定會大亂。雖說他也認定你會成為靈山掌門,但他便是欺負你的柔弱,因此無所不用其極。可你也大出他的意料之外,太過堅韌。但靈山同門如今還剩下來的,都十分堅韌,我說句不中聽的話,即使你真有個什麼意外,我們這些同門也不會讓他得懲。今生今世,我們與平波,便是誓不兩立的。平波自己也知曉這個道理,他絕不會輕易放過我們,他沒來逼我們,必定是如莘的緣故。這樣的大好時機,我們怎能放過?我們須得趕緊提升修行,精進修為。到了他來與我們為難的時候,我們才不至於怕他。若是我們的修為提升了,也可以先下手為強。」

  沈若復說話向來頭頭是道,韓一鳴嘆道:「師兄,你說的是。」沈若復道:「師弟,這次我不與你同去了,我與羅姑一同去尋找這個冰河血石。你與哪位同門結伴都好,要記得把靈芯和青竹標帶在身邊。師弟,青竹標我已教導了不少日子了,想來他的將來如何要全看他自己了,凡事不必強求。靈芯師妹跟著你,我也多放心些。陸師兄和顧師兄是早就說好了要同行的。別的師兄師姐們也各自有自己的打算,都等你回來與你說明了就要離開的。」韓一鳴只覺擔憂不堪,嘆道:「馮師兄也跟著我麼?」沈若復道:「我想馮師兄不會跟你去的。我知道師弟你心中是為馮師兄擔憂的,我只有一句話要說,馮師兄也是幾百年修為,雖是蒔花弄草,但也是很厲害的。不要小看術修。」

  說來說去,竟是非要分開不可。韓一鳴口才不如沈若復,哪裡說得過他,但卻也擔心無限,自從丁五寂滅後,韓一鳴已將靈山挑在了肩上,只要靈山有事,都是自己的事。但他卻未曾想過,師兄們也是靈山弟子,對於靈山,也有著自己的想法與責任。這時聽了沈若復這樣說,禁不住細想起來,如若自己不是靈山掌門,會不會做這許多事?會的!這何消細說,靈山弟子都有靈山的責任,怎不承擔靈山弟子的責任?

  想到這裡,韓一鳴嘆了口氣,道:「師兄,你們說的對。那就去吧!」沈若復道:「師弟,那過了明日,我便去了。」韓一鳴禁不住想問他要去向何方,卻又忍住了。沈若復笑道:「這便是了,不必問我們去向何方,該見面該回來之時,我們一定會回來。」

  次日,沈若復與羅姑果然辭別眾人,向著一方去了。又過了二日,陸敬新與顧清泉也結伴離去,韓一鳴看著同門離去,說不出心中什麼味道,即有些高興,又有些難過。馮玉藻對他道:「師弟,去了也好。無為無能,於靈山也沒什麼意義。不如大家各自出去歷練一番,說不定還能有些好處。再者,這些同門走到哪裡都是靈山弟子。你大可不必擔心這許多。」韓一鳴對這位師兄很是尊敬,一來這位師兄極為和藹,二來看到這位師兄就避免不了想到丁五。又過了兩日,馮玉藻也辭別而去。韓一鳴對這位師兄是有些擔憂的,他只是個術修,平波又那樣狡猾,若是遇上了,如何是好?

  但馮玉藻卻是灑脫之極,大袖飄飄,不多時已去得無影無蹤。再然後涂師兄與傅師兄也分別前來辭別,各自去了。譚師姐與彭師姐也抱著凌風雲前來辭別,師兄們都去了,韓一鳴也不能不讓師姐們去。再三交待了凌風雲的來歷,請師姐們一路小心,若遇上凌風雲的親人,千萬來找自己,凌風雲只有再回到他父母身邊,自己才能放心!

  至於靈骨,韓一鳴知曉會是一直跟在自己身邊,大師伯當年給師父束縛靈力的時候,想必是特意將靈骨束縛在了靈山掌門身邊,因此從前靈骨是跟在丁五師兄身邊,如今會跟在自己身邊。束上了龍筋,靈骨不會散去,韓一鳴也不再擔心有朝一日師父消失得無影無蹤。

  同門皆散去,韓一鳴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師兄師姐們既已散去,他的擔心也就去了大半。平波就是將他的門人廣佈天下,也不見得能將靈山同門盡數找到。起先他擔心的是大家散開,單人獨行時為平波算計,丁師兄不就是為平波所算計才寂滅了麼?韓一鳴頗為後悔那時沒有跟在丁師兄身邊,因此讓丁師兄遭遇了平波的暗算。此時同門散去,他也就不再打算來黃松濤處呆下去,同門都去歷練了,自己更不會托庇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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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三七、強求

  又過了一日,專門去見黃松濤,先謝了他這些日子以來的關照,再向他辭行。黃松濤驚道:「這便要走?你要去向何方?」韓一鳴道:「前輩,既是出去歷練,就隨緣了。許多事哪是一時半會兒說得清楚的。」黃松濤嘆了口氣:「非是我不願放你離去,只是你若去了,松風,松風,唉!」韓一鳴道:「前輩不必擔心,松風師兄不一定會隨我去的。就算隨我去了,我也不會讓他犯險,過後一定送他回前輩處來。」

  黃松濤擔憂難言,也知韓一鳴去意已決,挽留不住。實則這些日子以來,平波門下沒有少來煩擾他,要的就他將韓一鳴交出去。黃松濤老於世故了,交出韓一鳴去於他絕無好處,並且松風說不定會跟了韓一鳴同去,那可就更麻煩了,如何肯應,全不理會平波的意思。平波與他同為掌門,不好過於逼迫,也不便輕舉妄動。

  這時韓一鳴要走,黃松濤是憂喜半參,憂的是此人一走,松風說不定便會跟了去,從此這誅魔弟子,只怕就說不得是自己的弟子了。但這誅魔弟子這麼些年來,除了人在自己門下,別的便真不能稱為自己的弟子,若真是要跟了韓一鳴去,自己也無可奈何。喜的是平波再不會來為難自己。靈山派也不惹事生非,但卻不知平波自何處得知靈山派在這裡,三天兩頭著弟子來傳話。此時靈山派散去,平波再不會來煩擾自己。門人弟子也不用再擔心平波的煩擾。松風是弟子,別的弟子也是弟子。

  韓一鳴堅決辭行,黃松濤苦留不得,只得道:「日後若有所需,只管前來找我。松風若是跟了韓掌門前去,一路上就煩勞韓掌門關照了。」叫弟子門人備辦了些金銀來,韓一鳴從前外出,皆是師兄師姐們打理。到了這時,也不推辭。黃松濤送出門來,韓一鳴帶了靈芯、青竹標自黃松濤處出來,黃松濤直送到山下,看著他們去了才回來。

  韓一鳴離開黃松濤處第一想去的,便是平波道人處。平波道人要將如莘做何處置?看他那樣,對如莘另有所圖。如莘是靈山山精,在平波手上,韓一鳴著實是擔心無限,既然同門都已分開,韓一鳴心中也沒了那重重的牽掛,立時便向平波道人處來。

  他帶了靈芯與青竹標一路同來,青竹標不如他們行走快捷,韓一鳴也不催促,這弟子與靈山的同門相差太大,但既已是靈山弟子,也不能厚此薄彼,這些日子竟比從前看開了很多。畢竟靈山今不比昔,這弟子再怎麼無賴,到底是靈山弟子,也沒有做什麼對不住靈山的事。這個時節,該大度些才是。

  只是韓一鳴不曾想到的是,徐子謂也跟來了。靈芯為靈花所成,行走十分快捷,可青竹標卻是個凡人,走得並不快捷。徐子謂輕易就跟上來了,他並不跟得很近,但韓一鳴停下來休憩時,便會看到他跟上來。

  徐子謂一如從前,但身上面上多了許多風霜之色,他並不挨近來,看到他們停下了,他也就停下了。韓一鳴對徐子謂說不出是恨還是厭惡,他要跟著就隨他吧,事到如今,跟著自己,自認還是靈山弟子是沒什麼好處了。他一定要認為是靈山同門,自己也不便說什麼。便讓他認為是吧。

  青竹標走了幾天,見師父與靈心都是輕快靈便,自己卻十分吃力,心裡多有想法,這日休憩時便對韓一鳴道:「師父,我走得那樣慢,師父怎麼不給我找一件靈器,讓我走得快些呢?」韓一鳴一聽便知這弟子想要一把靈劍。靈山弟子都該有把靈劍,靈山從前有多少靈劍,如今卻連一柄靈劍都給不了新入門的弟子,剛想要嘆氣,另一個想法卻冒上心頭,對青竹標道:「靈山弟子都有靈劍,靈劍與弟子須得靈氣相通。我們靈山百來柄靈劍,終會有柄與你靈氣相通,你尋到哪把靈劍,那把劍就是你的。」

  青竹標向著靈芯看了一眼,韓一鳴猛然明白過來,青竹標是看中了靈芯的紫霓寶劍!便對青竹標道:「靈劍與你,相互挑選。你看中了你師叔的寶劍,但那寶劍是認你師叔的,找到你的靈劍,還須時日。」青竹標道:「可我看師父你不也拿了幾柄寶劍了?可見那柄劍就不見得不聽我的使喚。」韓一鳴知此人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道:「那你請你師叔把寶劍給你試一試,如若你拿得了,這柄寶劍便歸你了。」

  韓一鳴料定他拿不了紫霓寶劍,青竹標如何聽不出來,賭著氣對靈芯道:「請師叔把寶劍給弟子看看。」靈芯把紫霓寶劍拿出來遞過去,青竹標伸手就接過來。拿在手中,也並不沉重,連忙道:「師父師父,這柄劍弟子拿得動,這就算是弟子的劍了吧!」韓一鳴十分意外,本以為他拿不動靈劍,誰知他卻拿動了。也或許是他跟靈山同門在一起的時日長久了,靈氣相通,因此他能拿得動靈山的靈劍了。

  看了靈芯一眼,她面上並沒什麼,但紫霓寶劍卻與普通的靈劍不同,韓一鳴要說不給,已說不出來。青竹標滿面得意,忽然手中的紫霓寶劍脫手飛到靈芯身邊,韓一鳴道:「你是拿動了,但這柄靈劍依舊不是你的。不必強求了,靈山的靈劍多得是。將來遇上了,必定有你的一把,強求是強求不來的。」

  青竹標十分沮喪,不再爭了,隨著他們向前走去。韓一鳴雖不再說,心中卻知,青竹標做了靈山弟子,也該有柄靈劍的。雖是需要機緣,自己好歹是他的師父,遇上機緣果真不能放過。想起當日靈山百劍,那各式各樣的寶劍,各有靈性。如今想來,宛如一夢。只是這個夢,卻是自己親自經歷的,令人神傷。

  走了十來日,已來到平波道人萬虛觀所在的城池。韓一鳴頗為小心,帶了他們自另一個城門入城,然後在城中一個不起眼的小客棧投宿,也交待都不要外出去惹眼,連飯食都拿進屋裡來吃。吃過晚飯,韓一鳴看看天色黑了下來,交待他們不要出門,再交待靈芯關照青竹標。而後,轉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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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三八、相遇

  韓一鳴不是初次到這裡來了,輕車熟路,徑直向平波的萬虛觀走去。將要出城門,一人自身邊走出,對他笑道:「韓掌門,別來無恙。」韓一鳴早有防備,回頭一看,卻不是平波門人,而是元慧的師兄劉晨星。他在此處出現,韓一鳴並不意外,但他在此時出現,韓一鳴卻知他必定也是來看著平波道人的。元慧何等狡猾,眼線之多,著實令人意外。但劉晨星卻不會只是眼線。

  劉晨星笑道:「韓掌門,哪陣風把你吹到這裡來了?」韓一鳴不欲與他在這裡說話,道:「劉師兄怎會在此?」劉晨星笑道:「我掌門師弟讓我前來找平波道兄,原是有事打聽。我這來得晚了,不便立時去拜見,因此想明日再去拜見的。」韓一鳴不知真假,笑道:「原來如此!」劉晨星笑道;「韓師弟不會是路過此地罷?」

  韓一鳴一笑,並不作答。劉晨星笑道:「咱們也難得碰上,不如我們去坐一坐,說說話。」韓一鳴知他有話要對自己說,道:「師兄太客氣了,咱們找個地方坐坐。」劉晨星四下里看了看,指著一方笑道:「那邊有個酒樓,咱們去那邊坐下來,隨便吃杯水酒。」

  二人來到酒樓,劉晨星引著韓一鳴來到靠面前的桌邊坐下,叫小二上兩個素菜,上一壺酒來。韓一鳴雖不是全然茹素,但離開靈山能茹素還是茹素。劉晨星笑道:「師弟,我們派中是不茹素的,你們靈山派據我所知,也是不茹素的。大可不必太拘泥於形式。」韓一鳴笑道:「師兄說的是。我只是習慣了,並非故意茹素。也並不嚴格恪守這個戒。」

  劉晨星笑道:「師弟,平波道長處現下全是他的門人弟子,據他所說,乃是有人夜探萬虛觀,因此讓門人弟子都輪流守夜。你不會去探看的罷?」韓一鳴一笑,並不回答,劉晨星笑道:「好在師弟不是去探看的。這要是撞將上去,雙方都沒什麼好處。」韓一鳴笑了一笑,劉晨星明明便知自己是前來探看的,連同他自己,也是前來探看的。但他這樣說出來,自然是不想自己撞在平波網上。平波讓弟子們輪流守夜,必定有他的緣故!

  當下微微一笑道:「師兄說的是。師兄遠道而來,是路過呢,還是來萬虛觀的?」劉晨星笑道:「我自先師寂滅後,就一直四方行走,我聽說平波道長現四處蒐集奇異之物,特來打聽一下他要些什麼奇物。不是我要與他攀近,他是同道中的前輩,我們這些小輩如有可出之力,順手做一做,也沒什麼。」

  韓一鳴有些奇異,元慧何等聰明,怎會讓自己的大師兄來為平波盡力。不過卻也片刻之間,便想道:「他想要知曉平波的目的,自然是挨近平波最好。這個時節要挨近平波,便是給他他想要的物事。平波收一件他的奇異之物倒也罷了,多收幾件,以元慧的聰明,自然知曉平波的用意了。」也不說破,只道:「師兄知曉,我是前來探看的,平波奪了我派的要緊之物,我作為一派掌門,豈能視而不見?」

  劉晨星笑道:「師弟可否告知,道長奪了靈山的什麼寶物?」韓一鳴想了一想,道:「他奪了我靈山的山精。」劉晨星大吃一驚:「啊!」韓一鳴此時已決意將平波奪了如莘一事說出來,一來自然是讓平波理虧,二來是想攪動這池水,讓平波不得安寧。當日風平浪靜之時,平波四處攪動,如今他認為風平浪靜了,自己也該去四處攪動。劉晨星愣了一愣道:「師弟,我們只知道長自靈山奪了物事,卻不知是靈山的山精。師弟請實言以告,是否想我們助你?」

  韓一鳴一笑搖頭:「我絕沒這個意思。我告訴師兄這個,乃是因師兄勸我不要輕動,不要去探看。但靈山山精是何等重要,我豈能不來探看?至於靈山的山精,他是自我派從前掌門丁師兄手中奪去的。我丁師兄因此寂滅。這樣的大仇,豈可假他人之手?一定要自己親自報的。我不是他,平波對我靈山有仇,他就假手別人報仇。我雖沒什麼能力,但絕不學這不入流的做法。靈山的仇,遲早要報。我是不會假手他人的,我一定會自己動手。」

  劉晨星頗有些意外,韓一鳴淡淡的道:「靈山弟子再不濟,也是靈山弟子。靈山的仇怨,豈可讓別人來來報,那我靈山弟子要來做什麼?如果我靈山的仇都被別派報了,我靈山弟子心裡過得去麼?永遠耿耿於懷,抱憾終生。」

  他淡淡說出這話來,劉晨星卻是刮目相看,將他上下一打量,道:「師弟,你果然是我掌門師弟說的那樣,心地剛直又堅忍。」韓一鳴頗有些意外。劉晨星道:「韓師弟呀!你著實與從前不相似了,丁師兄眼光著實是好。你定能將靈山傳承下去!」

  劉晨星是誇獎的言辭,韓一鳴心裡卻著實難過,靈山現在有等於無,同門都自行修行去了,靈山將來怎樣,實是不敢過於奢望!劉晨星道:「師弟,你要看開些,靈山只會好起來,不會更差下去了!」韓一鳴一愣,劉晨星道:「師弟,不是我這個做師兄的說好話安慰你,你細細想一想,將來還會有比這個更難的時刻麼?靈山已經差到底了,不是麼?」

  韓一鳴苦笑一聲:「師兄說的是,靈山到了這一步,確認是最難的時刻了。」劉晨星笑道:「那便沒有比這個更差的時候了。師弟,到了這一步,你已經沒什麼後顧之憂,可以放手一搏了,有什麼不好的?若是靈山還在,你倒要縛手縛腳。到了這一步,完全沒什麼可顧慮的了。你想怎樣做,便去做!」韓一鳴聽了這樣的說法,十分意外。細細一想,確是這個道理,便道:「是,師兄說的很是。我確實沒什麼後顧之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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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三九、夜話(一)

  劉晨星笑道:「師弟,你今日來此何事,我心裡也明白得很。你放心,我不會說與他人的。平波道長對靈山,著實是下了狠手的。心字頭上一把刀,師弟你能這樣忍著,我們已相當佩服!」韓一鳴嘆了口氣,其實早就忍不住了,是技不如人,不得不忍!劉晨星笑道:「師弟,忍別人之不能忍,才能成其大事!靈山到了如今,你再忍不住,只會壞事了。只要你忍得住,總有再起來的一天。」韓一鳴何嘗不是這樣想,但聽他說出來,心裡卻總是難過。

  二人喝了幾杯,劉晨星笑道:「師弟,我有一事不解,要請教師弟。」韓一鳴道:「師兄有什麼要問的,只管問來,我若知曉的,必定詳細說與師兄聽。」劉晨星笑道:「師弟,你去過南方罷,我想知曉,平波道長的弟子在哪兒找尋什麼?我在那邊看到了平波道長門下,也看到了師弟,師弟是去找尋什麼?」

  劉晨星看上去十分的和藹,韓一鳴看了他片刻,道:「師兄,我知曉平波派人去往南方,所以我也跟去了,我也是想知曉他去向那邊所為何事!」他怎會說出自己前去南方是因看到了平波法陣裡的那個女子來。劉晨星道:「我知曉平波道長如今總是收集稀奇古怪之物,但我不知所為何事,因此我也跟去看。不瞞師弟說,我來此,也是為了這個,我就是想知曉平波道長在忙些什麼!」

  韓一鳴道:「師兄直言以告,我也直言以告,我也是來看這個的。我同門師兄弟散去,我沒了牽掛,也是來看這個。」劉晨星大為驚訝:「靈山師兄弟們散去了?為何散去了?」韓一鳴一笑:「我的師兄師姐們散去,自有他們的緣故。靈山已然不復存在,同門的修行卻還要繼續,不是麼?我也沒了後顧之憂,因此我來看看平波有什麼打算,要如何對我們下手。」劉晨星笑道:「這倒不至於,不過靈山的同門,在不在靈山,修行都是一樣。師弟果然很想得開,很多人到了這一步是想不開的,絕不會放同門離去的。」

  他停了一停道;「師弟,許多人到了這一步,是不能放任同門離去的。因怕同門反出門去。」韓一鳴微微一笑:「師兄們自有他們的事要去做,我也有我的事要做,大家各有所忙,實在不必都擠在一處。靈山走到這一步,同門師兄弟要反出門去的,早已離開靈山,不會等到現下了。到了這一步了,大家都是性命相見了,還有什麼信不過的?我是絕對信任我的師兄們的。」劉晨星嘆道:「貴派到了這一步,的確令我們敬佩。師弟,你很看得開,越來越有掌門的樣子,你一定會是靈山最為執著的掌門!」

  韓一鳴道:「師兄,你切不可這樣說!靈山的每一任掌門,都遠遠強過我。我這樣的弟子,是靈山最普通的弟子了。不過,只要我有一口氣在,我一定不讓靈山在我上消亡。」劉晨星對他細細打量了一眼,點了點頭:「果然有志氣!」韓一鳴本是要去平波去探看的,到了這時,心裡另有了打量,又叫小二上了兩個菜,再燙了一壺酒來,笑道:「師兄,多承你提醒,今天晚間,我就不去探看了,不湊上門去,不給他說我的時機與藉口。咱們在此就著這點酒菜,隨意聊聊,打發時光罷。」

  劉晨星笑道:「好!我就陪師弟聊聊,我沒甚酒量,咱們就說話罷。」韓一鳴笑道:「師兄說的哪裡話來,我也不喝酒的。如若師兄覺得酒不好,咱們換茶也行。」劉晨星笑道:「茶也罷酒也罷,都行。師弟,你有什麼話要與我說罷?」韓一鳴也不瞞他,道:「師兄,並非是有事要與師兄說,師兄好歹也是幾百修行,比我修行的時刻長久得多了。許多事情,因我來得太晚,並不知曉,因此要請教師兄。」劉晨星笑道:「談不上請教,不過師兄既然問起,我知曉的,一定會說與師弟聽。」

  韓一鳴道:「我想請問師兄,平波與我們靈山到底有著什麼淵源與過往?」劉晨星停了一停,對他笑道:「師弟,不瞞你說,我們皆是做小輩的。很多事情也不是很明白。不過師弟既然問起,我便將我所知曉之事說與你聽。這個要自靈空前輩說起了。」韓一鳴道:「請師兄說與我聽,我靈山師祖的過往,我在同門之中,也不好問起。從前師長們在,我不曾問過。等到我想問了,師長們都寂滅了。與我同輩的師兄師姐們都說不出什麼來,我如何問得出要緊之處來。」劉晨星笑道:「師弟所說的緊要之處,我也知曉不多。不過就我所知的說與師弟聽上一聽。只是我一家之言,其中又經過幾次傳說,只怕也當不得真,師弟將來若是聽到與我的言語不同之說法,不要見怪才是。」韓一鳴道:「師兄只管說來,我記下便是。」

  劉晨星道:「靈空前輩,我見的次數不多。前輩的靈力修為咱們就不必細說了。我聽先師說起過,靈空前輩早些時候,乃是在梵山派修行。這個師弟聽過了罷?」韓一鳴若不是聽明晰說過,這時定會跳起來,但已聽到過,便寧定如恆,點了點頭道:「師兄說的是。這個我確實聽到過。」劉晨星道:「靈空前輩在梵山派修行時,梵山派的掌門是木葉大師。木葉大師就是廣收門徒的,派內弟子極多,出色的也不少。只不過到了如今,咱們知曉的,就只有靈空前輩與江魚子道長了。這個,想必師弟也是知曉的。」韓一鳴道:「這個我卻不知,我入門太遲,就中聽也只聽到過隻言片語。所知甚少。」

  劉晨星點了點頭道:「那也是的,派中的師長過往,做弟子的都不說。因此師弟在派中聽不到什麼,也是人之常情。不過靈空前輩,我們聽到的卻是不少。不為別的,靈空前輩著實是少見靈力高強。當日在木葉大師門下,有二位出色之極的前輩,一位是靈空前輩,另一位,就是江魚子前輩子,那時名叫靈虛。」

  韓一鳴道:「我知曉靈虛前輩就是江魚子前輩。」劉晨星道:「師弟,我們聽到的傳說呢,有失偏頗。有不中聽之處呢,師弟不要介意。」韓一鳴道:「師兄只管說罷,我不介意。」劉晨星道:「師弟,江魚子前輩算得上木葉大師門下最為得力的弟子,成著穩重,因此江魚子前輩成為了梵山派的傳人。但木葉大師最為看好的,卻是靈空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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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四零、夜話(二)

  他看了看韓一鳴,才道:「靈空前輩在木葉大師門下時,聽說修行方面,並不是那麼的令人看好。」韓一鳴道:「這個我也聽師兄們說起過。」劉晨星笑道:「靈山派果然與眾不同,弟子們都可以這樣說起師長來。不過,靈空前輩卻是聰明絕頂,靈力天成。起始之時,靈空前輩旁鶩太多,樣樣都學,十分龐雜,修為也就不那麼出色。但過了百來年後,靈空前輩的修為忽然突飛猛進,方方面面都出類拔萃,令人刮目相看。我們自然是不曾親見,但聽前輩們說起來,也是十分仰慕的。同道修行,彼此進境都差不了多少,但靈空前輩卻能做到一日千里,也因此我們這些非靈山同門,才能聽到太多關於靈空前輩的傳言。」

  韓一鳴心知這傳說有好有壞,也不在意,只笑道:「師兄說的是。請師兄接著說下去。」劉晨星道:「聽說後來木葉大師看靈空前輩靈力非凡,靈性天成,又覺靈空前輩對於修行的許多看法都遠遠高出同門太多,便讓靈空前輩自成一派,倒不是將靈空前輩逐出門派。不過木葉大師果然很有眼光,後來靈空前輩不止成了靈山派的開山鼻祖,並且建成了靈山。這可是同道中人津津樂道之事,建成靈山,要多麼強大的靈力才能成事呀!那可是方方面面都要出類拔萃,都要與眾不同才成。哪一方面不行,這靈山都不能成事。」韓一鳴道:「師兄說的是,非是我不知謙虛,我看到靈山時,也是十分佩服的,所有我想不到,或者說我不會想到之事,都出現在眼前。靈山,的確是超出了我的所見所聞,也超出了我的所想。」

  劉晨星笑道:「那是!我們也去過靈山,的確為靈空前輩的奇思妙想所折服。靈山,唉,真可惜了!」韓一鳴這時心腸已頗硬,聽到了靈山,心中雖是刺痛,卻不似從前那般,錐心刺骨。只是他每聽一次,心中要重建靈山的打算就強一分。他知曉自己沒這個靈力,也沒這個能力,但自己不成還有同門,建到自己不能再建那天,自然會有同門接上。因此對劉晨星道:「師兄,我們接著說。」劉晨星道:「好!靈空前輩離開木葉大師門下後,又四處云游,之後就遇上了平波道長。」

  韓一鳴聽他說這許多,便是要問到平波身上的,靈山的過往與平波必定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劉晨星左右看了一看,笑道:「師弟,這裡是平波道長的地頭,咱們說話還是謹慎些,待我施個法術,我們再慢慢說來。」韓一鳴道:「好,師兄請作法。」劉晨星願意與他細說從頭,想必也是有緣故的,韓一鳴這時卻不以這緣故為礙,他就是想聽到這個緣故的。這幾年與平波斗下來,他深知一個道理,要勝過平波,就得知己知彼。

  靈山的過往,韓一鳴得知的並不多,靈山與平波的恩怨,韓一鳴也無從知曉,只知平波就是痛恨靈山的,只要有機會,一定會將靈山弟子置之死地。這是多深的怨仇,才會讓平波如此狠毒。韓一鳴早想打聽靈山的過往,但師兄們未必肯說,這回遇上劉晨星,自然是要聽個清楚了。也知劉晨星說與自己,必定有他的目的,但這時全然不必去想這個目的,先聽了再說。

  劉晨星一手持咒,片刻之後,屋內一暗,韓一鳴已見屋內多了個結界,將二人套在其中。心知劉晨星要講到緊要之處了,靜心聽著。劉晨星收了手,笑道:「師弟,我做了個結界,這樣同道中人看不到咱們,也聽不到咱們。咱們接著說。平波道長當日是萬法玄門的弟子,這個,想必師弟不知曉?」

  韓一鳴如何不知,但不願打斷劉晨星,點了點頭。劉晨星道:「這也難怪,萬法玄門消亡已幾百年了。同道中人也極少提起,因此知曉這個門派的同道也不多了。」韓一鳴道:「師兄,莫非,莫非萬法玄門的消亡,與我靈山師祖有關?」劉晨星道:「師弟,這個怎麼說呢?依我看來是沒甚關聯的。那時萬法玄門的掌門,乃是陳青山前輩。陳青山前輩門下也是弟子眾多,少說也有幾百個,只不過,出色的卻極少。平波道長便是這極少之一。」

  若是從前,韓一鳴一定會冷笑:平波也算出色?但如今經歷如許,平波在有些方面,必定是出色的。劉晨星對他看了一看,似是對他的不言語十分意外。韓一鳴道:「師兄,平波必定有出色之處,不然也不能讓靈山一敗塗地。」劉晨星道:「是的。必定有與你們不同的地方,師弟,你能這樣看待,相當的令我意外。」韓一鳴嘆了口氣,如今是不得不這樣看待了,從前若是如此看待,早就對他有所防備了。

  劉晨星又道:「師弟,我之前說的可全是人人都知曉的,並且也是人人認可的。下面我要說的,便是一家之言了,或許有失偏頗,師弟若覺有什麼不妥,不要太放在心上。」韓一鳴道:「師兄請說,我聽著便是。」劉晨星道:「陳青山前輩早先應是很看好平波道長的,因平波道長那時也的確出色。只不過這個出色,我是聽先師說的,並未親見。那時萬法玄門的掌門就是要傳給平波道長的。但陳青山前輩與靈空前輩偶遇,談了談各自對於修道的看法,陳青山前輩對靈空便十分欣賞,想讓靈空前輩入他派中去。靈空前輩那時已要離開木葉大師門下,自行修行,不會再入門派,因此婉拒了。」

  韓一鳴靈機一動:「難道平波便是因此,對我師祖不滿,因而為難我們靈山弟子?若是如此,這心眼,也太小了罷。」劉晨星何等老辣,觀其神色,知其意只笑道:「師弟,你聽我說完。雖是一家之言,聽聽也好。」韓一鳴道:「是,師兄請說。」劉晨星道:「陳青山前輩有一個女兒,我們後輩弟子自然是不曾見過了,但聽得見過的前輩說,那真是一個少見的靈體。修為高且不說了,本身也是十分出色,陳青山前輩想要將自己的門派傳與這個女兒,他女兒卻也不願當這個掌門。陳青山前輩與靈空前輩相遇後,對靈空前輩十分推崇,後來機緣巧合,靈空前輩與陳青山前輩的女兒相遇,彼此都十分欣賞,互有了情意,陳青山前輩十分開心,將女兒嫁與了靈空前輩!」

  韓一鳴聽到這裡,心中一動,卻不言語。劉晨星道:「雖說修道之人並不在意身外之物,但聽說當日靈空前輩成親,萬法玄門中的許多法寶,都流入了靈山。」韓一鳴一聽這話,心中不快,微微哼了一聲。劉晨星道:「師弟,我說過了,此乃一家之言。我說出來,你只管聽。」韓一鳴道:「好。師兄接著說。」劉晨星道:「陳青山前輩於寂滅之前,將掌門傳給了平波道長。我聽說早先這掌門就想傳給靈空前輩的,只是靈空前輩說什麼也不願意接這個掌門,因此才傳給了平波道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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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四一、夜話(三)

  劉晨星笑道:「師弟,說到這裡,我很是欽服靈空前輩。」韓一鳴奇道:「師兄,這有什麼可欽服的?我靈山師祖自有成就靈山的靈力,又何必看著別派的掌門之位眼饞?」劉晨星笑道:「師弟,你這話自然是對的。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是這個想法。不是麼?一派之長,對你們不是誘惑,對別人可不見得不是。已有的成就,省卻自己多少力氣。即便要成就靈山,靈空前輩如若成為萬法玄門掌門,成就靈山豈不省卻許多力氣。至少會有門人弟子相助,自己也少費些心力靈力!」

  韓一鳴道:「師兄說的固然對,只是我卻不這樣認為。成就靈山,在有靈山派之前,就只是師祖個人之事,不必牽扯上許多人。何況借別人的力來成就這事,將來人家說起來欠那麼多情誼,也不是什麼好事。」劉晨星笑道:「韓師弟說的有理。因此我們也就格外佩服靈空前輩,萬法玄門的掌門,自然會得到許多萬法玄門妙法相佑。於我們這些修道之人而言,是絕對的一日千里。再者,當日萬法玄門也有許多玄妙的寶貝……」

  他說到這裡,韓一鳴已經變了面色,劉晨星笑道:「師弟,你為何不聽我說完呢?」韓一鳴沉住氣道:「師兄請說。」劉晨星道:「師弟,萬法玄門曾經有也許多玄妙的寶貝。現今萬法玄門已經消亡多年,這許多寶貝自然沒了下落。師弟,我說句話,你且聽在心中,這許多寶貝,靈山派自然不放在眼中。但是別人卻是想要的,並且想要的人還不少。不過師弟,先師在世時,可是明白說過的,靈空前輩娶妻之時,陪嫁只是一對木鐲。別的再沒有了。」

  韓一鳴猛然想起從前白櫻師叔手上的木鐲,並且記得這木鐲一隻落在了蟲蜃當中,另一隻為羅姑所藏,輕輕點了點頭。劉晨星道:「只是,到了後來,不知是怎麼傳說的,我們聽到的卻是萬法玄門的大量法寶,隨著這次娶嫁,到了靈山派。」韓一鳴一聽這話,心裡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劉晨星看了看他的臉色道:「韓師弟,你也不要太在意了,這些都是傳說,不必去細究。也不必太放在心上,傳說而已,你要計較還真的計較不過來。何況這只是傳說,傳說麼,什麼都會加在其中。」

  韓一鳴點了點頭,道:「師兄,請接著說。」劉晨星又道:「師弟,凡事不要動氣。你只管聽,如果我知曉什麼而不說與你聽,那咱們談什麼?」韓一鳴道:「師兄說的是,謹記師兄的教導。」劉晨星道:「此事到了後來,外面所傳,就為我後面的這種說法了。許多同道都認為靈空前輩得到了萬法玄門的眾多法寶,因而成就了靈山,可我們卻知,靈山的成就,與萬法玄門沒什麼必然的關聯,靈山的成就,僅僅是靈空前輩一人之力罷了。」

  劉晨星說到這裡,微微一笑:「師弟,憑一己之力成就靈山,靈空前輩的靈力令我們著實讚歎。這樣強大的靈力,也會令人嫉妒,難以自持,因此才會有靈山是依靠萬法玄門的法寶而成的說法。這就是因嫉妒而起,因嫉妒靈空前輩的靈力天成,才說出這樣的話來。又有幾個人能憑一己之力建成靈山呢?今日說與你聽,就是想讓師弟將來再聽到這些無聊的言語並不氣惱,能平靜看待。」

  韓一鳴自然也知曉他今日就是一定要將這些過往都說給自己的,道:「師兄的好意,我都心領了,一定謹記。」劉晨星道:「好,那師弟,我接著再往下講。靈空前輩憑空成就了靈山,而平波前輩,卻失去了萬法玄門。」

  韓一鳴心中一動,講到這一步,靈山與平波的恩怨就要出現了,劉晨星說這些給自己聽,說不定就是出於元慧的示意。因此,只靜靜聽著。劉晨星道:「靈空前輩成親後,並沒有接任萬法玄門的掌門。所以萬法玄門傳到了平波前輩手中,平波前輩成了萬法玄門的掌門。但萬法玄門的弟子,如何來評斷呢,這樣說罷,太過眾多,其中真正有才氣,能夠擔當一派之長的,除卻平波前輩,還真沒別人了。萬法玄門是一個太過古老的門派,弟子眾多自然不必說了,並且存在的時日也夠久。但這樣的門派漸漸就有了沒落的傾向。」韓一鳴聽到這樣的事件,自然是輕輕喟嘆,靈山不也這麼消亡了麼?總有這樣那樣的的緣故。

  劉晨星接著道:「那時,各門各派都悄然出現,萬法玄門本來的弟子開始離散。這一離散,萬法玄門便有些零落了。」韓一鳴道:「師兄,為何出現了這個離散?」劉晨星道:「萬法玄門那時的弟子並不似靈山的師兄弟一般,得道悟道的多。萬法玄門弟子入門並沒什麼要求,只要想到萬法玄門,就可以進入。至少我聽到的就是這樣。因此平波前輩在眾多弟子裡,是極其出色的。不過,說實話,平波前輩的靈力,也著實出色。」

  「但沒過多久,陳青山前輩寂滅了,萬法玄門的弟子就紛紛離散了。原因也簡單,平波道長看到了同門中十之八九都不是修道之人,因此動了清理門派的念頭。同門之中,師兄弟對他不服的很多。但多為那些不能參悟的同門,平波前輩也極看得開,他們要走,便讓他們走。因此萬法玄門的弟子散去了大半。至於離散了多少,我是不知曉的。我也聽說近乎於全走,只有十來人留在派中了。這十來個弟子都是與平波道長一樣有了參悟的,於道法已經有了開悟,真正進入了修道之門,開慧了智慧的。」

  他停了一停,又道:「之後沒多久,遇上了一次道魔相爭。這次相爭的結果,就是雙方大肆交手。我們這邊呢是正道,對方是魔道,雙方交手都很不留情,都有無數修道之人寂滅。其中出了一件事故,那就是萬法玄門的有一名弟子,也寂滅了。」劉晨星說到這裡,拿起酒杯來喝了一杯,兩人叫了酒菜上來,至此,他方喝了一杯。韓一鳴剛碰都沒碰,只顧專心聽他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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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9 23:36:24 |只看該作者
九四二、怨恨
  
  劉晨星放下酒杯,又道:「本來所謂的正邪雙方惡戰,便會有死傷,這也在所難免,只不過寂滅的這個人,與靈山師太乃是同父同母的弟弟,他始終留在萬法玄門,卻在那次正邪大戰之中寂滅了。並且我聽說極之不巧,他寂滅之時,正在靈空前輩前方。平波前輩便因此尋上了靈空前輩的不是。說這名同門乃是因靈空前輩寂滅的,或許還說,這名同門,是因替靈空前輩擋了什麼法術而寂滅的,當然我也聽說過,有人說他是因靈空前輩下手而寂滅的。」

  韓一鳴怒道:「這可就是胡說八道了!這位寂滅了的前輩,與我靈山師祖怎麼也算是親戚了罷,算是我們師祖的內弟,我靈山師祖是絕不會動手的。」劉晨星道:「誰說不是呢?只是我們也想不通平波道長怎會如此認死理,認定了這個理,多次上靈山與靈空前輩為難。好在靈空前輩心地寬大,並沒真將這事看得很重,還總是容讓。不過,也因了這容讓,生出了無限風波來。」

  平波那斤斤計較的性情,韓一鳴十分清楚,聽到這裡,微微搖頭。劉晨星道:「平波道長起始是向靈空前輩興師問罪,靈空前輩不與他一般見識,解說了幾回,他依舊如故,便也懶得理會了。這其中就出一件難解的事故,他多次與靈空前輩不歡而散,之後靈山師太知曉了,也在其中勸解。畢竟萬法玄門是陳青山前輩的心血,靈山師太如何會坐視不理?但也只是勸平波道長不要聽信他人的言語。平波道長執念太深,聽而不聞。最後一次靈山師太知曉平波道長要與靈空前輩為難,便趕去相勸。這途中就出了意外。不知何處出了個異獸,據說有通天徹地之能,同道都在想法子要誅這異獸,這異獸也著實厲害,已經是集合了十數名同道高人圍剿的,都讓它逃脫了。便是在這逃逸的過程中與靈山師太撞上,靈山師太雖是靈力高強,但哪裡抵得上那異獸的厲害。那異獸被同道追得太慘,見人就下手,因此靈山師太寂滅在了途中。」

  韓一鳴頗有些吃驚,卻只是點頭。劉晨星道:「這一下,萬法玄門前任掌門的後代都沒了。平波正式糾集同門向靈空前輩下手,靈空前輩實則是未去參與那次圍剿的,這個怨氣就來得有些莫名其妙了。再加上靈空前輩夫婦向來琴瑟和諧,這忽然間去了一個,另一個自然不再能如從前那般鎮定如恆。因此靈空前輩也就不再留情,打一次,萬法玄門的弟子就寂滅幾個,這一直打下來,萬法玄門就吃了大虧。一個個同門都寂滅在了靈空前輩手下,這一來,仇怨就真的結上了。」

  韓一鳴忍不住道:「這有何可說的,明明就是平波跟我們靈山過不去。他臉皮倒也太厚了。」劉晨星道:「唉,這可有些說不成,他覺得是仇怨了,自然是仇怨。他若不認為是仇怨了,也就不是仇怨。我只記得後幾回,連我們這些新入門的弟子都聽說過的,那時我也只是新入門的弟子,但你也知曉,這些事,便是我們這些新入門的弟子傳說得最快。」韓一鳴忽然想起很久之前,夢到平波滿身是血向師祖討公道,原來這是真的!只是自己知曉的不多,當時一心認定這是幻像,而不是真事!

  劉晨星道:「平波道長的同門折損了個乾淨,他心中對靈空前輩是恨之入骨。萬法玄門只剩下他一人了,他心中怨恨愈深,卻是拿靈空前輩沒法子。說句實話,平波前輩門下可能會護師,但我們都知曉,平波前輩的修為是沒有靈空前輩那樣高強的。靈空前輩後來也頗為手下留情,到底是想著這是萬法玄門的掌門,又有著靈山師太的面子,沒有真的對平波前輩痛下殺手。」

  韓一鳴道:「那後來呢?」劉晨星道:「平波前輩對於靈空前輩十分怨恨,卻是單打獨鬥不是對手,無法勝過。靈空前輩對於平波前輩十分手下留情,總是沒有重下殺手。但平波前輩對於這事卻是十分不能釋懷,總是記在心裡。再招收弟子門人,卻一直沒有收到很好的弟子,與靈山的日益壯大截然相反。後來一個再偶然不過的時機,平波前輩邂逅了萬虛觀的無垢道長,兩位前輩相當談得來。」韓一鳴道:「平波就因此進了萬虛觀嗎?」

  劉晨星道:「是。不知無垢道長對平波道長說了些什麼,打動了平波道長,平波道長宣稱他不再是萬法玄門的掌門,改而投在了無垢道長門下,成為了萬虛觀的弟子!」韓一鳴道:「他離開萬法玄門後還能活著不錯了。背離師門是沒什麼好下場的。」劉晨星道:「師弟,他也不算是背離師門,萬法玄門到後面只剩一人,這個門派與沒了沒什麼差別。平波道長把後來招收的門人弟子遣散,直接就進了萬虛觀,出家之後,成了平波道長。」

  韓一鳴這才明白為何平波對靈山總是十分的怨恨,但明白了這許多過往之後,也有許多滋味在心頭,不知該如何說起。劉晨星又道:「師弟,還有一事,那就是平波道長從此矮了一輩。那無垢道長與平波道長本是一輩的,平波道長進了萬虛觀後,成為了無垢道長的弟子,直接矮了一輩。因此平波道長嚴格說起來,是矮靈空前輩一輩的。不過無垢道長必定是以萬虛觀的觀主之位,一派之長的尊位許給了平波道長的。」

  又是一派之尊,韓一鳴微微嘆氣,大師兄司馬凌逸也是因了一派之長的尊位,背棄了靈山!此時再來看平波,竟覺得沒什麼想不明白的,他之所以對靈山耿耿於懷,對於靈山下那樣的狠手,也沒什麼想不通的了。只是明白這些事情,也明白得太晚了。停了一停,道:「可惜這些事情,我竟是今天才知曉!我若早些知曉,必定會早些防範,不讓靈山那樣一敗塗地!」

  劉晨星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停了一停才道:「師弟,許多事,都不能這樣講的。」韓一鳴也知是這個道理,微微嘆息。劉晨星道:「師弟,我不是第一回遇上你了,你是靈山掌門,必定有許多事要去做,我也不問,也不會去傳說。」韓一鳴聽他如此這般,嘆了口氣道:「多謝師兄今天的指點,不然我一直不能真正明白平波為何如此的怨恨靈山。有了師兄的指點,這個事實,我有些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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