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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大淫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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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匪兵兵)道魔傳[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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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9 23:43:03 |只看該作者
九五三、寧海派
  
  何三思道:「韓師弟,說起來,我來尋韓師弟還有一事,我想與韓師弟聯手,不知韓師弟意下如何?」韓一鳴道:「師兄之意,是與我聯手,聯手壞了平波的好事麼?」何三思笑道:「師弟說的是。只不過我卻不是要壞他的好事,師弟的靈山之物流落在他手中,想必是要奪回來的,而我的師妹被他囚禁,我也是要出來的。救人與奪物,本來不見得能聯成一體,我這時看來,卻是一定能聯成一體的。我雖不才,但必要的時候,也算得上個人手,可助得師弟成事的。」

  韓一鳴沉吟片刻,道:「師兄好意,我多謝了,只是平波處的這個密室,卻是不易進去的。師兄也看得很是分明,這個密室有幾個法陣守護。並且據我所知,平波的弟子常常耗費修為靈力來維持其中一個法陣。我們輕易挨近不得的。」何三思道;「師弟知曉的比我詳細多了,說實話,我並不知這法陣的厲害,但我卻知曉,這法陣並非尋常手段可破的。不過師弟,這樣龐大的法陣,必定有他的不足之處,也就是薄弱之處,咱們避其鋒銳,擊其脆弱,就可破了這個法陣。再不濟,也能讓平波不能成事,取得時刻,好徐圖後計。」

  他侃侃而談,韓一鳴聽著,也有幾分道理,據此看來何三思也是個聰明之輩,只是與此人聯手,卻還須三思,哪有聽了他幾句話,便與他聯手的道理?靈山到了這個地步,不由得他不小心謹慎行事了。

  何三思道:「我門派雖小,卻也不容平波這樣欺負。」他停了一停,對韓一鳴笑道:「韓師弟,你認為我這聯手的打算怎樣?可能與平波拚上一拚麼?」他眼中光芒閃動,韓一鳴默然不語。這何三思對平波派內的法陣瞭如指掌,只怕早就探看過無數回了,想必對於平波的手段及他門下弟子,也是心中有數了。此人的確精明,他必定在一邊窺伺已久了,只是不輕易出手罷了。果然何三思道:「韓師弟,我看平波道長也是極謹慎的,因此我也不會輕舉妄動,若無十足的把握,我不會下手,也不會請師弟出手。韓師弟,我說句實話,靈山派從前是怎樣的,我心裡也很是明白,如今貴派雖說落難,但坦誠告訴師弟,我派同門比起靈山如今來,依舊要算個人丁稀少。因此,我不會用同門的性命的去相拚。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己之所欲亦勿施於人。我並不是要靈山派皆與我們共同進退,在攔在我同門之前,成為我們的盾牌。我只是想,在我將來與平波道長成為敵對之時,靈山能站在我這邊,或是不偏不倚,站在其中,我已感激不盡!」

  韓一鳴沒料到何三思的打算是這樣的,這樣的聯手,的確於靈山派沒什麼損害。何三思笑道:「韓師弟,我遲早會與平波道長有碰面的時刻,那時,哼哼……」他這兩聲冷笑,自鼻孔之中直逼出來,韓一鳴看了他半晌,忍不住問道:「師兄,你與平波有甚仇怨?」何三思笑道:「這個麼,不瞞師弟說,我與平波並沒什麼私仇,但我派如此凋零,卻與他也有脫不開的干係,這個仇,我難道會坐視不理麼?」韓一鳴大是意外,原來是何三思與自己一般,都是同門為平波所害。

  但這何三思實在來的蹊蹺,韓一鳴只覺他與自己很是類似,也是與平波有仇,並且可以算得是血海深仇。這樣的人極之少見,能碰上也是萬分料想不到的,平波畢竟樹敵太多。雖說平波對別派弟子不如對靈山弟子那樣狠,但對於他無利之人,或是仇人,只怕還是會下狠手的,平波可不是善輩。

  何三思笑道:「我所談到的聯手,師弟意下如何?」韓一鳴道:「這個聯手,我靈山能夠做到。」何三思道:「我知靈山與平波道長之間,仇怨頗多,即便我不說,師弟也不會幫那平波道長。但我還要說與師弟。因我派遲早是要與平波道長有個了結的,哪怕是以卵擊石,也在所不惜。不過師弟,我還是那句話,我若是以卵擊石,師弟一定要明哲保身。」

  這又令韓一鳴微有些意外。但凡尋常人等,遇上這樣的事,只會讓聯手同盟一同拚個乾淨,這人卻不要靈山派隨他一起拚個乾淨,也著實讓人意外。何三思道:「這是己所欲,不施於人。」他說到這裡,笑了一笑道:「好了,我來意已達,這便告辭了。師弟,你若是來南疆,只管來找我。」

  韓一鳴道:「師兄是南疆什麼派別?」何三思笑道:「說了半日,倒把這緊要的給說漏了。我們在南疆也算是小有名氣,叫做寧海派。」韓一鳴道:「寧海派?」他細細想一回,果真是不曾聽到過這寧海派,正在想著,何三思已笑道:「師弟,我派只是一個南疆小派,所處之地極之偏僻,身邊又全是化外之人,因此,並沒什麼名氣。對於許多事,我們也不參與。本來麼,有我無我,無甚區別,因此,乾脆不來反倒好些。比如屠龍,我們也聽到了。不過我派中就那麼廖廖幾人,來了還不夠填空呢。乾脆不來了。」韓一鳴一下想起屠龍時那螻蟻眾生的形狀來,微微嘆了口氣。

  何三思道:「師弟,我派人少,湊不起這個熱鬧,不如自保。我師父本來就是閒事不管的,因此,什麼屠龍殺虎,與我們皆沒什麼干係。」韓一鳴嘆道:「當日若是我們也不參與屠龍,唉!」何三思道:「靈山與我們不一般,靈山那樣的大派,又有那許多厲害的前輩師兄師姐,不去屠龍,只怕是說不過去的。我們實在是人丁稀少,師弟,不瞞師弟說,我們寧海派,從師父到弟子,不過四人罷了。去與不去,原沒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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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9 23:43:37 |只看該作者
九五四、學

  韓一鳴萬料不到他派中真就只四個人,愣了一下,他已拱手道別,出門去了,他一走,他那美麗如荷花的茶杯也隨之不見。韓一鳴立了片刻,並未追出去,何三思必定會去探看平波門派,這個時節自己不好再跟著去,只能改日再去了。

  韓一鳴不能去窺探平波門派,但心中卻著實放不下看到的汪靖波。平波門下弟子,他記得的不多,同道之中,他記得的也有限,這汪靖波卻是一見便想得起來,就因此人乃是第一個對他發難的平波弟子!韓一鳴也清楚記得他被一口氣吹得灰飛煙滅,因此再看到此人實是比看見了鬼還要異樣。平波的法力不會高到這一步吧?他能把他已消失的弟子都用法術再起死回生?韓一鳴有些拿捏不定了,若然真是如此,那還有何人能抵敵得住平波?

  他一邊細想一邊踱步,抬起頭來,忽然看見青竹標站在門口。韓一鳴對於這個弟子就是說不出來的挑剔,道:「你也不出聲就要進來麼?」青竹標滿面的委屈:「師父,弟子哪裡敢?弟子是來找師父,師父沒有關門。因此弟子還未來得及敲門。」

  青竹標本來油嘴滑舌,一旦他錯了,絕不會認錯,只會強辯,而他若是對了,就會叫自己師父了。想是他不敢輕易說自己受了委屈,因此這樣來告知自己。韓一鳴看了他一眼,也不說話,青竹標卻是立時就看出了他眼中的不滿,端正了顏色道:「啟稟師父,弟子知錯了。」韓一鳴道:「你可知你錯在何處?」青竹標道:「師父不是怪我未敲門而入,而是怪我說話語氣不正。弟子知曉了,以後一定改。」

  他著實是沈師兄說的聰明,韓一鳴道:「你有何事?」青竹標道:「請師父再傳弟子一招法術。」韓一鳴一愣:「你學會御劍術了?」青竹標道:「是的,弟子學會了。」韓一鳴因心中有事,一直未曾細看這弟子,這時仔細打量了他兩眼,他滿面都是掩不住的開心與得意,那必定是學會了,只是要熟用此招,還需時日。便道:「好,你學會了這個,我教你一招如影追風劍。」青竹標大喜:「真的麼?這個可以用來打架麼?」

  他的確聰明,也的確浮燥,喜歡惹事生非!韓一鳴道:「可以呀,你想怎麼樣打架都可以。不過這一招,你若是學會了,先來對我用上一用,打得過我了,你再去打別人。」青竹標滿面的喜色滯住,看著他,半晌道:「師父,弟子怎麼打得過師父?弟子怎麼能打師父呢?」韓一鳴道:「我的法術並不厲害,但你打不過我,跟別人打,你是要吃虧的。你出去惹事生非,我可不會幫你。你要是跟人家打架,可別叫我幫我。」

  青竹標看了看他,小聲說:「我請靈芯幫我!」韓一鳴正想說話,靈芯的聲音插進來:「幫什麼?」韓一鳴道:「他以後打架打不過別人,請你幫他。」靈芯眼睛都不向青竹瞟,逕自走入屋來,淡淡地道:「我才不管這些事,你打架,那你就自己打好了。」青竹標完全忘記了曾向靈芯求過婚姻,道:「我也是你的後輩弟子,我輸了就丟了你的臉了,你還是幫我的好。」靈芯這才看了他一眼:「丟我的臉?我有什麼臉?你不丟自己的臉就好了。」韓一鳴全然想不到靈芯這麼來了一句,忍不住在青竹標的滿面不可思議中笑了。

  靈芯道:「師兄,我有話要跟你說。」韓一鳴道:「好,我先教他句口訣,讓他下去練著,你再說。」青竹標剛練成了御劍術,對於修煉法術正是興趣濃厚,對於攙合師門的事倒是沒那麼著緊,追著韓一鳴道:「師父教我。我一口氣把這個法術也練成!」韓一鳴便教了他如影追風劍,教了四回,青竹標記住了,唸著口訣出門苦練去了。

  靈芯倚在一把椅子上,道:「師兄,我遇上一個人,一個同道。他說他跟你說過話,說他是寧海派的。」何三思!韓一鳴沒料到何三思與靈芯撞了個正著,於是道:「他才走沒多久,我們也說了不少話,他怎麼又托你帶話呢?嗯,他要你與我說什麼?」靈芯道:「他說,他的師妹會些奇門異術。」韓一鳴道:「是,他的同門必定會些奇異之術。嗯,然後呢?」靈芯道:「沒了,他就這樣說的。」韓一鳴不禁有些意外:「沒了?」靈芯道:「嗯,沒了。」

  何三思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他不必說,韓一鳴也知道楊四妹有些異樣,他為何要讓靈芯來說呢?忽然明白過來,楊四妹的奇異之術,說不定與汪靖波的再現有著關聯!一時之間,恍然大悟,這下明白了平波為何要幽禁楊四妹。想是平波在南去的路上,看到了楊四妹,他當然是見多識廣,不知從何處看出了楊四妹那與眾不同的厲害,於是後來前來尋找楊四妹,並將她幽禁在了萬虛觀的法陣之內!

  韓一鳴不禁要說自己有些笨拙了,這樣簡單明白的關聯都不曾看出來。能讓平波幽禁在萬虛觀那個法陣之下的,豈會是等閒之輩!這樣一來,也難怪何三思會前來與自己攀交情了。靈山與平波之間的恩怨,豈是等閒能了的,何三思的門派之中人丁稀少,他難以與平波抗衡,於是想與靈山一同對抗平波麼?

  靈芯看他半晌不出聲,也不打擾他,只是在椅上坐下,她身上泛出淡淡紫光來,她一出紫光,便有靈力在身上旋轉,韓一鳴猛然看到她的左手,已有一片墨藍,細看之下,她手心有細細一道扭曲的墨藍細線。她的如意索已練到了這一步,她真是靈力天成。靈芯忽然睜開眼來:「師兄,你在看我的手。」韓一鳴便手入懷裡,拿出一片藍龍鱗來道:「師妹,這個,我還沒練成,雖說我也不急,但總是差那麼一點點。」

  韓一鳴的確對這枚龍鱗下了不少功夫,無事之時,手裡都在把玩這枚龍鱗,但不論如何,龍鱗只是在他手心一動,韓一鳴不能馭使如意,知曉終是差那麼一點。這一點不能強求,韓一鳴也深知這一點,他學法術雖說是十分靈性,但差的這一點卻不知是何時才能達到,也許只是一個時辰,也許是一天,也許會是一年,也完全可能是百年,一切全要看機緣是否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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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9 23:44:15 |只看該作者
九五五、法陣

  因此韓一鳴也沒一頭紮死在這枚龍鱗上,機緣的事,說不清也道不明,死死盯在一件事上,只會荒毀時光。靈芯對著他手裡的龍鱗看了看,又看了看他,道:「師兄,你跟我們是不一樣的,你與這枚龍鱗的靈氣並不相似,所以不能如我那樣相通。」韓一鳴道:「是,你說的是,那就等這一點機緣罷。對了,那個跟你說話的人,他還同你說了別的什麼嗎?」靈芯詫異:「師兄,我不是都與你說了麼?他沒再對我說了。」韓一鳴點了點頭,道:「好,我一會兒出動找他,你與青竹標自己小心。」

  靈芯滿不在乎地道:「好。」韓一鳴著實是擔心平波來與靈芯為難,畢竟這裡是萬虛觀眼皮底下,平波也不是吃素的。靈芯的靈力雖強,但絕不是平波的對手,何況平波的心眼太多,靈芯的靈力與他的心眼全然不能對等,相遇只有被他算計的。

  靈芯卻似看透了他的心思:「師兄,你去吧,他沒時間跟我過不去。今天晚上他一定會很忙。」韓一鳴大是意外,靈芯道:「我看到他的弟子昨日晚間就在搭法壇了。」韓一鳴驚道:「怎麼?你昨日晚間……」靈芯道:「我沒有出去,但我心裡看到了,我也不知為何,我心裡就是看到了。」韓一鳴頗為意外,再沒意料到靈芯有這樣的本事。靈芯道:「師兄,來這裡之前,我也沒這個本事,但到了這裡,我就有了。每日晚間,我都會看到萬虛觀的事,只不過是一閃,之後就沒了。昨日晚間,我看到了萬虛觀裡的大殿之下,平波的弟子在搭法壇了。」

  平波在搭法壇了,那他必有所為!韓一鳴絕不懷疑靈芯的靈力,也不懷疑她在心中看到的。他自身也有法力看到別人看不到的,或是在心裡,或是在夢中。靈芯的靈力與眾不同,與靈山弟子也大相逕庭,韓一鳴相信自己能看到的,她也能看到,她能看到的,自己卻不一定能看到。平波把楊四妹囚禁,搭建法壇,著實想讓韓一鳴得知他意欲何為。他還將如莘也搶去了。如莘是靈山之秘,韓一鳴經歷世事多了,不知何時想明白靈芯不止是靈山山岐,她絕對是靈山之秘。平波做這許多,是想解開靈山之秘麼?

  汪靖波的死而復生令韓一鳴也十分警惕,連去世的弟子都能再起死回生,平波真的厲害,如此下去,萬虛觀還有誰能敵?平波修行高強並不可怕,但他滅靈山、搶如莘及之後的作為卻讓韓一鳴有些不寒而慄。靈山派已到了這步,平波若是再強大,靈山便沒了翻身之日!

  韓一鳴抬頭看了看外面,天色已是下午,韓一鳴口渴難忍,去倒了一杯茶,忽然想起何三思的荷花茶盅,那茶杯看來也不是尋常之物。韓一鳴喝了一口,這茶正是泡得最好的時刻。

  韓一鳴喝了一盅茶,心中有了計較,對靈芯道:「師妹,你晚間看著青竹標些,我去看一看。」靈芯道:「你那寶貝徒弟?用不著我看,他現在入迷著呢!有事沒事嘴裡唸唸有辭,縮在屋裡苦練法術,難得看到他這樣乖。」是了,青竹標學會了御劍術,自然信心大增,此時定在對著如影追風劍痛下苦功了。韓一鳴道:「好。那晚間我去看一看。」

  靈芯搖了搖頭:「師兄,你去不了。」韓一鳴意外:「我去不了?」靈芯道:「那個法壇四周都有靈陣,你真不能去。我也不敢走近去看,那個法壇有很重的煞氣,平波會在那個法壇上下個誅殺法咒,挨近的人若是沒有他的靈咒保護,都會死在那個法壇旁邊。」韓一鳴愣了一愣,看靈芯神色,她神色寧靜,兩道黛眉揚起,卻是極認真的模樣。韓一鳴本不欲問,過了半晌,忍不住道:「他那法陣如此厲害麼?」靈芯不再言語,只是將手一伸,她素手自袖中伸出,指尖一隻黑蝴蝶,合起翅來,依舊有巴掌大小。靈芯輕輕搖動手指,黑蝴蝶雙翅搧動,下翅有兩個白點,是碎玉。碎玉的一邊翅膀依舊厚厚的,如同花瓣一般美麗。但另一邊翅膀,卻已經殘破了,有了摺痕,並且破了開來,被刀劃過一般。

  靈芯道:「我昨日晚間看到平波在搭法壇,我就去看了。飛得近些,還未到萬虛觀上方,幾道金光飛出來,殺氣極重,我趕緊就往回跑,但綠光緊追不放,我放出碎玉來,幾道金光都打在碎玉的翅膀上,我才算逃掉了。我趕緊帶了碎玉回來,不敢再前那邊去。」她輕輕撫摸碎玉的翅膀:「不知什麼時候,它的翅膀能變回從前的樣子。」她怎能一聲不吭就跑去偷窺平波?平波豈是等閒之輩?靈芯這裡才回過頭來,韓一鳴已沉下臉來,喝道:「你怎能私自跑到平波處去?」

  靈芯道:「我想去看一看他到底在做什麼?」韓一鳴道:「看?看什麼?你要是被他打傷,或是為他所擒,我該怎樣去救你?」靈芯道:「我不會為他所擒的!我有自己的護身法寶。」韓一鳴道:「現下你當然如此說,要是被他擒了,你還能這樣說麼?!平波要是看到你,一定放不過。你的靈氣是靈山的,他一看便明白的!」靈芯道:「我也未必怕他!他,他害死我師父,我永遠記得。有藍龍舍利幫我,他抓不住我!」韓一鳴一窒,靈悟!但也立時對靈芯道:「你不准再去偷窺平波!你以為帶著藍龍舍利是好事?平波要是看到了藍龍舍利,他一定不會放過你!」靈芯道:「他不放過我,我就怕他麼?哼,有藍龍舍利,我絕不怕他。」

  韓一鳴自然知曉藍龍舍利是神力無限,但靈芯舍是被平波抓住,平波便會拿她來要挾自己。韓一鳴忍不住道:「不論你怕他與否,你都不能再去!平波絕不是善類,他要是抓住了你,拿來要挾於我,我…… 紫裳師叔可絕不希望你被平波抓去。」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順從平波,那是絕不可能,但從此不免處處處縛。紫裳師叔就留下了這麼一個弟子,還是靈花所化,她真被平波拿住了,下場絕不會比紫裳師叔好到哪裡去!

  他忽然提起紫裳,靈芯本來靈光四溢的神情瞬間凝住,定定看著他,過了一陣,才道:「我永遠都記得這個惡道人,他真的會對我下手。」說這話時,她神情凝重。她平日無憂無慮,神情明亮,這時卻是黯然。她面上本是白晰得透明,在紫發的印襯之下,這時越發白得沒有血色。而再過片刻之後,一陣淡淡黑色籠上面來,韓一鳴吃了一驚,從來未曾見靈芯面上有這樣的黑色。想要出聲提醒,卻不知為何,說不出話來。

  靈芯「啊」了一聲,忽然一躍而起,雙手摀住臉,她衣袂飄動之間,已消失了。韓一鳴也不知為何她會消失,站了片刻,猛然明白過來,直奔出來,奔到靈芯門前,輕輕敲門,靈芯的聲音道:「師兄,我忽然覺得有人在拉我。在把我往萬虛觀拉!」韓一鳴驚出一身汗來:「你開門。」靈芯道:「我動不了,師兄,有人在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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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六、走

  韓一鳴哪裡還管得了那許多,一腳踢開屋門,屋內靈芯身上已泛起紫光,她白若霜雪的臉上多了一抹紫色,她周身都有紫霧彌繞,紫衣如同藤蔓一般在她身上纏繞。靈芯抬起頭來,面上一行咒語顯現出來,如同印在她的肌膚上一般,越來越明亮。靈芯一雙紫眸裡全是驚恐,定定望著撲進來的韓一鳴。韓一鳴衝到她身邊,不知如何幫她,卻在她的紫眸之中看到了一個人:一身玄色道袍,兩眼全是獰狠之色,平波!他忽然在靈芯的眸之中抬起頭來,對著韓一鳴刁毒地一笑!韓一鳴緊咬牙關,瞪著紫眸之中的平波,忽然心裡一個聲音說:「重重禁錮。」韓一鳴何等機靈,心裡將這四個字連念了幾遍,忽然覺得心中一熱,一道靈力自心中湧出,連忙抬起手來,對著靈芯一指。

  一道淡金色的靈光直撲到靈芯身上,眨眼間已將靈芯重重圍繞,靈芯眼中的平波黯淡下去,她身上的紫光柔和起來,靈芯透過氣來,她面上的字符光芒也淡下去。韓一鳴心中那聲音又道:「定心鎮魄。」韓一鳴對著靈芯在心裡唸了一聲,一道金光從靈芯頭頂冒出,靈芯神情委頓,一雙明眸大眼之中靈光如同燭光一般熄滅了,過得片刻,她身形一歪,向下倒去。

  這裡才倒,她已現出原形來,一朵紫色睡蓮落在地上。

  韓一鳴伸手拾起睡蓮,睡蓮緊緊閉合著花瓣,一團紫霧在花上輕繞。韓一鳴將睡蓮收在懷內,暗罵自己太大意了!萬虛觀在這此間有求必應,以平波的靈力,儼然就是此處的土皇帝,自己帶了靈芯與青竹標前來,他怎會不知?萬虛觀不知有多少弟子,靈芯又是那種靈力天成,與世人大不相似的靈體,怎會瞞得過那許多如狼似虎的眼睛?平波之所以隱忍不發,任由自己在此間流連,難道是要伺機抓走靈芯?可他要抓靈芯,隨時可以撲上來,他人多勢眾,自己帶了青竹標,怎會是他的對手?他卻不曾撲上來。

  難道他有比抓靈芯,比與靈山弟子作對更為重要的事麼?忽然聽有人笑道:「師弟,你猜對了。」韓一鳴回頭一看,何三思出現在門口。他對著韓一鳴道:「師弟,你大約意外我來。我來此自有緣故,我本是在看萬虛觀的動靜的,忽然平波作起法來,我知有了意外,並且他一作法,他的法陣也就轉動起來,我趕緊趕過來,師弟不要笑我,我擔心他的法陣傷了我,我師妹可就沒有逃出來的指望了。」

  原來如此,韓一鳴道:「平波忽然作起法來,就是對付我師妹。他早知我們在此間,卻一直不發難,這時忽然對我師妹下手,想將我師妹擄了去。」何三思道;「非也,非也。他忽然作法,不是想擄貴派的師妹,他到了該作法的時刻便作法,至於所謂的擄貴派師妹,不過是順手而為罷了。」韓一鳴道:「那他到底想做什麼?」何三思道:「嗯,他所做的法……」忽然止住了,四周看了一看,道:「他這會兒無力顧及到咱們,但此處終不是善地,不是久留之處,咱們還是換個地方說話的好!」

  韓一鳴道:「好,我去叫我徒弟,咱們這就走。」出來找尋青竹標,此時青竹標卻在屋內,正在床上睡得極香,韓一鳴敲門他都不曾聽到。何三思道;「快,拉他起來走,平波在這城裡是下過咒的,尋常人等到了這個時候都會睡得醒不過來,你這弟子靈力太低,也會覺得很累,因此他睡了,你再叫不醒的。咱們這就進門去,拉起來速速離開。咱們都不能用法術快速離開,不能用靈力,切記切記。」

  二人說動便動,直接進屋去,將青竹標自床上拖起來,何三思對著青竹標腿上拍了拍,對著韓一鳴道:「伸身出來。」韓一鳴伸出手來,何三思已在他手上一拍,轉身就走,韓一鳴不明所以,想要拖青竹標,何三思已道:「你走,他自會跟來,如同跟在你們後面的那具靈骨一般。」何三思看到了靈骨!韓一鳴愣了一愣,他不知靈骨藏身何處,但靈骨一定是跟隨著他的。一語不發,拔腿便走。走了幾步回過頭來,果然青竹標搖頭晃腦的跟了過來,他還未醒,走得搖搖晃晃,卻緊跟著一步不拉。他們本沒太多隨身物事,說走便走,隨著何三思,出了客棧,向南而去。

  韓一鳴懷揣靈芯,走得飛快,他腳力強盛,何三思也奔走如飛,轉眼已走出城來,直走出去十多里,何三思才回過頭來道:「嗯,好了,自平波道人處安然出來了。」韓一鳴停住腳步,回頭一看,青竹標一步不離的跟著,青竹標之後,靈骨也跟了過來。韓一鳴道:「咱們自平波的地盤上出來了,歇一歇罷。」何三思道:「好。看了看四周,此處乃是荒野,四周並無人煙,韓一鳴收住腳步片刻,青竹標倒在地上,微微發出鼾聲,依舊睡得極香。

  何三思道;「平波道人晚間顧不上咱們,但等到他收了法陣,他的弟子便會向咱們直撲上來。」韓一鳴道:「那是自然,他的弟子,都是十分兇殘的,人人都想抓了我去平波面前獻好。」停了一停道:「能讓平波舍我而忙碌的,到底是什麼事,莫非這事跟師兄的師妹楊四姐有關麼?」他聽何三思稱呼楊四妹為四妹,自然稱楊四妹為楊四姐。何三思道:「師弟,你可曾聽說平波無所不能?」韓一鳴冷笑一聲,並不回答。何三思道:「據我所知,他能讓已離世的弟子起死回生。」韓一鳴盯著他看了片刻,道:「起死回生這個事,我並不相信。因他的修為我是知曉的,雖說他修為很高,但說到單憑修行就能起死回生,我是不信的。靈山比他靈力高強,修為厲害的前輩師長多了,也沒有起死回生。莫非這起死回生,與貴派的師姐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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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七、強盛

  何三思若有所思,看著韓一鳴,韓一鳴見他不出聲,但神情卻有了一絲緊張,心知自己沒有說錯,看了看左右,只有青竹標搖搖晃晃跟在一邊,並無人來。何三思微微嘆了口氣:「韓師弟,你猜的不錯,她的確有些異術,你說到這個起死回生,我楊師姐的確是有與之相似的法術。不過不叫起死回生,而叫回魂術。」韓一鳴道:「不論叫什麼,這法術就是與起死回生相似的。」何三思道:「這個麼,是有絕對不同的。起死回生,我這輩子也沒聽到過哪位修道之人學會了。起死回生雖是很讓人嚮往,但這與回魂術絕不相似,師弟,此處也不是說話之處,咱們再往前趕一趕,至少別讓人追上了,咱們再細說這個。」

  他說的沒錯,平波絕不會輕易放過自己,韓一鳴道:「好,咱們就再往前趕一趕。」話音才落,有人道:「趕?你還想跑到哪兒去?」話音未落,數名青袍道人閃現出來,韓一鳴與何三思對望一眼,這自然是平波門下弟子。只是平波門下弟子眾多,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名字。但面目卻是見過的,在平波門下弟子追剿靈山弟子時,韓一鳴見過他們。

  他們手中都持著木劍,幾乎是片刻之間,木劍之上靈光閃爍起來。韓一鳴冷冷一笑:「平波又讓你們鬼鬼祟祟跟在後面,想對我們下手了。」幾個弟子都盯著他,其中一人道:「我師父說的沒錯,你果然會來。你也想自我師父手下逃脫麼?」另一人道:「師兄,你這不是廢話麼?他要是不逃,怎會跑得這樣快?好在師父高瞻遠睹,早就安排了咱們守在一邊。據說靈山掌門是極之厲害的,師兄,你就不要想著說幾句話,便讓靈山掌門跟著咱們回去了。還是動手罷!」

  此人口中「動手罷」三個字還未講完,手中的木劍已經帶著閃嘯對著韓一鳴直撲過來。韓一鳴手指一動,青霜寶劍飛出鞘來,帶著冷光,將那道劍光擊得粉碎,將韓一鳴護住。韓一鳴眼角四處一掃,除了這七名弟子,還真沒有別人跟來了。何三思兩眼光芒閃動,神情肅穆,右手捏了個法訣,顯然也是十分戒備。只聽另一人道:「別放了這二人走了,靈山掌門是師父要的,此人也是師父要的!」他口中的此人,指的就是何三思。

  韓一鳴捏住青霜寶劍,劍身上生出簇簇霜花,寒氣逼人,韓一鳴與平波向來不講什麼客氣,上來便動手,當真是要先下手為強的。韓一鳴一動手,青霜寶劍帶著森森涼意,將平波門都圍了起來,平波門人本就有備而來,一上來便動起手來,手裡的寶劍上靈氣森然,道道靈光都向著韓一鳴撲來,而何三思反倒沒人前去攻擊。

  韓一鳴多日沒有動手,這時一動,青霜寶劍生出的簇簇冰花四方飛濺,著實有所向披縻之勢。然而平波門人卻全不畏懼,出手也極快,各自避開韓一鳴的劍光,對著他逼過來。韓一鳴如影追風劍連砍出十幾劍,早化成幾百道劍光,向著平波門人撲過去。但這幾個平波門人卻著實了得,不但能閃過他的攻擊,還對他不停攻擊。

  他們的木劍上靈光亮得耀眼,靈光之中帶著綠色,韓一鳴自不懼怕,但這幾名弟子的劍光逼近來卻是越來越沉重,有的甚而能將韓一鳴的青霜寶劍劍光上透過,直逼過來,帶著逼人之勢,直撲到韓一鳴面前。韓一鳴萬萬料不到平波弟子中竟有這般厲害的,遠比之前遇上的平波弟子都厲害多了,看那劍光來得氣勢洶洶,閃了開去。但透過來的劍光卻不止一道,這一道閃來了,另一道直逼到面前來。韓一鳴一連避過幾道靈光,不由得對平波弟子另眼相看,收起了平時的小覷之心,深吸一口氣,認真對付。

  這時,其中一名弟子道:「韓掌門,你還是跟我們走罷。不瞞你說,你打不過咱們的。你若不信,你就等著看。」另一人對何三思道:「你這道魔弟子,也鬼鬼祟祟偷窺我們好些日子了,一起跟我們去罷。你不是想看麼?跟我們一同去,你可以看得清楚明白,想看什麼就看什麼,不必偷窺了。」何三思笑道:「我與你們沒甚往來,隨你們去,那是再也不能。你們就別想了,不就是打一架麼,反正要打,我也就不講究。韓掌門也不會嫌我揀便宜,你們人多,我也沒有與你們單打獨鬥的想法,咱們這就打罷。韓掌門,我與你一邊的,咱們一同與他們對對招兒,對過了,有什麼要說的再說。」

  韓一鳴道:「師兄,沒什麼揀便宜的,師兄要是願意與我一起,那再好也不過了。」何三思笑道:「好,我先將掌門的弟子收了,免得師兄打起來束手束腳。」韓一鳴這才想起還有青竹標跟在身邊,只不過他尚未清醒,於是道:「那就有勞師兄了。」他這時被平波的弟子全力攻擊,自己也全力反擊,說話時不停手,對著平波門人連連下手。

  說來也怪了,平波門人他也未少見,交過手的更是不少,但怎地這回來的這幾個名都叫不上來的,卻是厲害如斯!韓一鳴一人對他們幾人,幾乎有些透不過氣來。他們下手不僅快,手中的寶劍上靈光四躥,直對著韓一鳴奔來,並且,這些劍光,都十分厲害,要麼來得快如疾風,轉眼已撲到面前,要麼就是將韓一鳴的劍光撞得四處飛濺,要麼就是對著韓一鳴的頭首胸口直撲過來,已不是要將他帶回去,而是要將他擊殺在當地。而令韓一鳴更加意外的,這幾個人的靈力,越來越沉重,越來越厲害。似乎每出一招,他們的靈力就會增加,就會暴漲。

  韓一鳴起先並未將這怪異放在心上,但過得一陣,漸知不妙。平波門人眾多,與韓一鳴交過手的也不少,但靈力如此強盛的,卻不曾遇見。並且韓一鳴只覺自己的力量漸漸減弱,不如先前,而他們卻是越來越強,靈力直逼過來,甚而讓韓一鳴有些支撐不住的。韓一鳴大是吃驚,與平波遭遇動手也不是一回二回,平波的修為尚不能讓自己有不能支撐之感,這幾名弟子卻比他的靈力還要強盛,令自己有些吃不消,這幾名弟子的修為竟比平波還要高麼?韓一鳴心驚的還不止此,這樣打下去,自己必輸無疑!平波的弟子不見疲累,越來越強,自己卻只會越來越不能支撐,斷沒有勝過他們的道理。並且這幾人下手越來越狠,大有不將自己擊斃劍下便不收手之態,韓一鳴心知今日這一戰必是苦戰,自己一絲一毫也不能失手,一失手必定被他們所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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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八、藍光

  何三思在那邊是否動手,韓一鳴也全然顧不上。心神收斂,緊盯著平波門人,手中的青霜寶劍上道道劍光如光幢一般直撞出去,雖知未必能夠一擊中敵,卻是不敢鬆手。他雖不懼怕平波這幾個弟子,但他只擔心自己一鬆手,青竹標與靈芯都要落入他們手中。

  忽然只聽何三思一聲笑:「師弟,你靈山派的援兵到了。」韓一鳴頭都不回,靈山的同門早就散開了,如何還有援兵來?正想說:「師兄,你與我開的什麼玩笑?」還未言聲,平波的七名弟子已有二名向另一邊而去,韓一鳴大是意外,百忙之中向那邊一看,濃黑之中,慢慢走來了趙浩洋的靈骨!

  靈骨微微泛著淡淡藍光,碧水寶劍因了這淡淡藍光,越發有了波光粼粼的劍光。靈骨不緊不慢,看似十分緩慢,實則不慢,轉眼已走到那兩名弟子面前。那兩名弟子對走來的靈骨愣了一愣,但他們也是多年修行,如何會懼怕靈骨,手一抬,道道靈光對著靈骨直撲過去。韓一鳴禁不住叫:「師父,小心!」全然忘記了靈骨早已無聽無聞,只是永遠跟隨著自己。

  靈骨手中的碧水寶劍如閃電般,在空中一揮,已將平波弟子的劍光擊得粉碎,靈骨手骨一揮,碧水寶劍嘯響尖銳,直對著一名平波門人便劈了過去。平波那名弟子也不閃避,手一揮,一個圓盾出現在碧水寶劍前方!護身靈力,韓一鳴這裡去了兩個敵人,手上略鬆了些,回頭一看,看見這護身靈力,有著淡淡珍珠般的光暈,攔在碧水寶劍前方。

  而靈骨手中的碧水寶劍卻對著那圓盾似的護身靈力直劈下去。「噹」的一聲,劍盾相交,發出巨響。趙浩洋何等樣的修為,居然被這弟子的護身靈力攔住了!韓一鳴這才有些明白為何平波會派這幾名弟子前來追擊!這幾名弟子遠非從前見過的可比,應是他派中最為厲害的弟子了!這邊不止韓一鳴回頭去看,連同平波的那幾名弟子與何三思,也回頭去看那攔住碧水寶劍的護身靈力。

  便是這瞬間,靈骨左手之上一道藍光閃過,一道深湛如深海一般的靈光,自靈骨的左臂之上直躥過來,躥過靈骨的肋骨,胸骨,瞬間已閃到了靈骨的右手。碧水寶劍的碧色劍光立刻就黯淡下來,一道深海般深藍的色澤沒入碧水寶劍。只聽得「啪」地一聲輕響,那攔在碧水寶劍前的護身靈力已消失無蹤,碧水寶劍無聲無息,帶著幽黯的藍光,對著那名弟子就直劈下去!

  大約那名弟子也不曾料到靈骨竟然將他的護身靈力破了去,轉眼碧水寶劍已劈到了那名弟子面門之上,這邊平波弟子都大叫起來,又有二人自韓一鳴身邊直掠過去,飛身撲過去救那名同門,韓一鳴這邊頓時輕了許多,他一口氣逼開飛到面前的劍光,手中的寶劍也直追那兩面兩名要搶著救同門的弟子而去。

  碧水寶劍直壓下來,那名攔在碧水寶劍前方的弟子還未碰到寶劍邊緣,便已開始粉碎,自頭臉起,如同碎石一般的崩裂開來,轉眼,全身都崩碎在地上。地上不見血肉,沒有殘肢,只有那碎成石頭一樣的碎片。一時之間,眾人都傻了,定定看著靈骨、碧水寶劍及落地的碎片!韓一鳴不曾想到靈骨上的藍龍筋竟有這樣的靈力,對著靈骨左手看去,那慘白的骨骼上,一道深藍已深深烙了印。平波門人看看滿地的碎片,再看看靈骨,都一聲發喊,對著靈骨直撲上去。

  韓一鳴正要撲上去,身後何三思道:「你看,他們背上!」韓一鳴這才看到平波這幾名弟子的背上,都有著靈光閃動,他們的身上都有著艱深得難以看懂的字符。韓一鳴頓時明白過來,這幾名弟子之所以如此厲害,與他們背上的符咒有關!平波是在他們身上下了符咒的,他們本身,並沒這樣厲害。這些弟子起始就是面對著韓一鳴的,並且一來就動上了手,韓一鳴無暇看到他們的背後,這時他們都對著靈骨直撲過去,韓一鳴才看了個明白。

  平波的這些符咒上一定有著極強的靈力,將他手下這些平平無奇的弟子變得如此厲害。韓一鳴一時明白過來,道:「原來如此!平波真是越發不要老臉了,借了這個符咒來對我下手,不嫌丟人麼?」那幾名弟子本已撲到靈骨面前,他們手中的桃木劍靈光閃閃,便要對靈骨下手。聽到這話,都回過頭來,其中一人道:「這小子出言不遜,有辱師門,咱們做了他!」那幾名弟子都對韓一鳴看來,眼中紅光閃爍,另有一人道:「對,這小子現下與魔道妖人混在一起,人人得而誅之。再者,他始終是師父的心頭大患,咱們不可放過了他,就這樣把他結果了,雖說太便宜了他,倒也去了師父的眼中釘。」話音未落,一陣如雨碎片飛散開來,靈骨的碧水寶劍已將這名弟子逼成了碎片,

  這裡說話,靈骨充耳不聞,只是跨上一步來,將離自己最近的一名平波門人一劍劈碎,緊接著,緩緩轉頭看向另一名弟子。靈骨早已沒了眼睛,兩個深黑的眼眶之中這時有了一點藍色的焰火,十分詭異,看了另一名平波弟子,手中的碧水寶劍對著那名弟子又直劈過來,那名弟子十分警惕,對著靈骨看了一眼,手中的桃木劍對著靈骨直劈過去,道道靈光直撲到靈骨面前,靈骨一動不動,對撲到面前的靈光視如無物,碧水寶劍直劈下去,那名弟子也隨著劍鋒的到來,崩碎成碎片,落在地上。

  而那已經打到靈骨面前的靈光,也重重打在靈骨之上,韓一鳴眼看著一塊碎骨自靈骨之上飛了起來,正是被平波弟子桃木劍靈光砍下的碎骨。只是那一點碎骨並不落在地上,只是飛賤起來,圍著靈骨繞了一圈,沒入靈骨之中去了。韓一鳴對著靈骨被砍中之處看,也能看到傷痕,好在只是淺淺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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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9-29 23:46:27 |只看該作者
九五九、音詢

  平波門人都被靈骨那無聲無息,卻勢如雷霆的出手震住了,呆呆看著靈骨。靈骨又是緩緩一步,轉動頭顱對著另一名平波門人看去,手中的碧水寶劍也向著那弟子劈去。平波門人一聲喊:「上呀,一起上,把這妖孽拿下,師父一定會高興。」另一人道:「咱們一起上,一人敵不過他,難道我們一起還敵不過麼?上!」同時,四名平波弟子都奔到一起,手中的桃木劍上靈光大亮,對著靈骨直劈過去。

  韓一鳴大吃一驚,平波門人一人對付不了靈骨,這四人一起靈骨說不定便要吃這個啞虧了。韓一鳴也飛奔過去,人還未至,劍光已劈到平波門人眼前。但碧水寶劍直劈下來,連同韓一鳴的劍光都化為烏有,平波門的靈光也都無影無蹤,便是眨眼之間,又一名平波弟子「啪」的一聲,崩碎在當場。

  平波一次派出七名弟子,卻在這瞬息之間,被靈骨擊殺了四名,剩下三名眼見勢頭不妙,都不約而同,轉身就逃。他們來得快,逃得更快,幾乎片刻之間,已沒入夜色之中。韓一鳴一向對師父趙浩洋的修為十分欽佩,這時看到靈骨眨眼間便將平波派出的四名弟子擊斃,也是大吃一驚。

  靈骨對平波弟子並不追趕,只是站在當地,眼眶之中的藍焰漸漸熄滅,轉眼,又是平日的靈骨。韓一鳴道:「多謝師父相救。」靈骨聽而不聞,往後退了一步,沒在黑暗之中。但韓一鳴早習慣了靈骨跟在身後,他目力極好,一眼看去,便能自濃黑之中將靈骨尋找出來。

  何三思走上前來,對著靈骨施了一禮,才轉過來對韓一鳴道:「這位,是靈山的哪位師長?」韓一鳴道:「這是我武修的師父。」何三思道:「失敬失敬。前輩真是嘔心瀝血,保護靈山。」韓一鳴道:「何師兄,他們都稱你魔道,你當真是魔道之人麼?」何三思微微一笑:「韓掌門呀,我起始就說過了,很多人視我為魔道中人。其原因再簡單不過,一來我門派修行的方式與眾不同,二來,我寧海派雖說人丁稀少,但所修行的法術,皆是稀世少有的。因了這稀世少有的修行,我派被他們稱之為魔道。」

  他神情十分坦蕩,並無異樣之處,韓一鳴有些吃不準了,何三思來得著實稀奇,聽他說起來,他派中同門也真是人丁稀少,韓一鳴想了一想,道:「何師兄,請恕我直言,貴派師長,是否有過與同道的衝突?」何三思何等聰明,立時便知曉了韓一鳴的言下之意,道:「韓師弟,承你叫我一聲師兄,我對於你,並無半句欺哄。我師長是個再老實不過的修道之人,身上沒有同道的血債,甚而也沒有魔道的血債。說起來師弟也不要笑,我們派內有些修行,師長輩是不如弟子的。」韓一鳴十分意外,「啊」了一聲。

  何三思道:「韓師弟,你若遇上識得我們寧海派的同道,便知我所言不虛了。我也不瞞師弟,我師父是個極有天份之人,修行也是幾百年了,其中有幾樣修為,那是十分稀奇罕見。比如我的師妹楊四妹,便有魂魄分離術。並且我的師妹另闢蹊徑,她是養蠱的高手,卻從未用蠱術害過人。她只是將這法術一直按自己的心思修行下去。楊師妹一樣身上無血債,她只用蠱術救人。以她的異樣修行,若是下手害人,早就不會在這個世間存活了。不是麼,這樣古怪的修行,人人皆怕,誰還會讓她活下去?」

  韓一鳴道:「是,師兄說的是。」何三思道:「我寧海派中,師父的修行到了最後就是長生,除此之外,別的修行都是平平。至於別的修行,我們這三名弟子,比師父是強得多的,就是師父也是這樣講的。我們並不避諱。師弟他日若是有緣見到我的師父,就知我說的沒錯。至於我自己,我只想多歷世事,做個雜家,看盡天下人情,知曉天下事,如是自己力所能及之事,盡力而為。這就是我的修為。我師門師長弟子不過四人,若我們之中有一人為惹事生非之輩,寧海派早就不存在於世間了。」

  何三思停了一停,又道:「楊師妹在五年前離開師父,是要精進她一蠱術。這一去,她便音詢緲無。本來麼,我們也不太在意,天下茫茫,楊師妹自然在一個我們不知曉的地方修行。她的修行也不錯,因此我根本不曾想到她被捉了關在萬虛觀中。說起來,我發現她被關在萬虛觀內,全是因師弟你的緣故。」

  韓一鳴略有些吃驚:「因我?」何三思道:「對,是因師弟之故。我看到了師弟高徒的寶劍。我看見之時,它還不是貴高足的寶劍。」韓一鳴道:「你也看到了夜光寶劍?」何三思道:「那柄劍叫夜光麼?很好聽的名字。」韓一鳴道:「在師門記載中,那柄劍就叫夜光,」何三思道:「嗯,十來日前,我路過這柄靈劍所在之處,我自然也看到了這柄寶劍。看到這柄劍的時候,我很是喜歡。我不知它是靈山之物,只知它為靈氣四溢的無主之物,其上的凌厲靈氣讓我很是嚮往,因此我想踞為己有。但這柄劍,我一直不曾拿到。不論我想了什麼法子,挨得多近,我總是拿不到。因此,我才逗留下來,每日裡都去看上一看,就盼有朝一日這柄靈劍能為我所有。我因此在萬虛觀附近逗留,才發現了楊四妹的靈力。平波道長將我師妹擒了,只是將我師妹關在了他萬虛觀的大法陣之下,並未害她性命。我師妹的靈力與眾不同,雖說被平波道長鎮在了她的法陣之中,她依舊將她微弱的靈氣,滲了出來。我看了看那個法陣,那不是一個法陣,而是好多個法陣,我無能闖那個法陣,也不能破去那個法陣,我只能守在附近。說起來不怕師弟笑話,我著救不出楊師妹,只能守著,時不時去看看那柄寶劍。我並不死心,我還是想有一柄寶劍,似乎有了這柄寶劍,我就能去救我的師妹。」

點評

大淫蟲  貼了這麼久終於貼到現在進度了!真的肯  發表於 2011-9-29 23:4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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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鳴人 + 5 + 10 感謝您九月份對小說區的支持興更新~火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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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4 18:47:52 |只看該作者
九六零、偏安一隅

  他略停了一停,又道:「昨日,我去看這柄寶劍之時,寶劍已沒了,我立時知曉靈劍遇上了主人。我的確有些難過,但我也想看看拿到靈劍是何等樣人,就跟著靈劍殘餘的靈氣找回城內,我看到了師弟的高足,也因此得以與師弟相見。我一見師弟,我就斷定師弟一定識得我的師妹,因為師弟的身上,有著我師妹的靈氣。但我不是個冒失鬼,因此我沒說別的,只是與師弟閒聊了幾句。」

  韓一鳴這才知曉何三思怎麼會遇上自己。何三思道:「我是誠心請師弟到我派去做客,一來,我師妹為平波所擒,師弟身上有我師妹的靈力,必定是識得我師妹的。二來,平波搶了靈山之物,我雖不知是什麼,但必定是個極之要緊之物。也因此,我以為,平波是想用我師妹的靈力,自靈山的寶物之上得到好處。師弟以為呢?」韓一鳴微微嘆了口氣:「師兄說的很有道理,只是我聽師兄這樣講,我擔心的是,平波下手太快……」

  何三思微微搖頭:「我並不怕他快,師弟,我師妹雖說被他所擒,必不會讓他稱心如意,就是有所作為,也會有所保留,她知曉該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因此平波想要自我師妹處得手的,必定會很慢。我師妹不是笨人,她不會讓平波如願,卻會吊足平波的胃口,因此她的安危我倒是大可不必擔心。我需放在心上的是,怎樣才能將她自平波的手中救出來。」

  韓一鳴聞絃歌知雅意,道:「因此師兄想自我處得到些幫助?」何三思笑道:「師弟真夠聰明。我想的也簡單,師弟能幫就幫,不能幫,我也不怪。本來麼,救師妹,只是我派中之事,靈山的相助,有固然好,沒有,我也不氣。凡事不能靠人,只能靠自己。不是麼?」韓一鳴默默不語,何三思道;「師弟,你幫或不幫,我並不強求。我不懂師妹的修行,我是想請師弟到我派中去,與我師父相見,或許我師父會知曉平波的手段也說不成。」韓一鳴道:「尊師也是養蠱的高手麼?」何三思道:「那倒不是。這門奇術我師父是不會的,但我們那邊,會養蠱的人不少,師父也認識好幾位高人。我師妹的養蠱術,就是跟當地的高人所學。師弟不去,這其中的秘密可就需要時機才能參透了。師弟若去,或許可以參透的快些。」

  兩人走了一路,又說了這麼些話,天邊已有了曙光,韓一鳴靜靜想了片刻,道:「好,我跟師兄去貴派一趟。只不過我有言在先,我要離開之時,師兄不可強留我。」何三思道:「師弟也太高看我了,我再與師弟吃一顆定心丸。我除卻楊四妹這個師妹,只還有二位同門了,卻也不在派中。我們派中,連上師父,皆不是師弟的對手。真要動手,師弟必定完勝。師弟想要離開時,我們絕不會強留的。我派雖小,但這樣不要臉的事,還是不做的。」

  停了一停,何三思又道:「師弟與我同去了,我們可以知曉平波道長到底要做些什麼。我們知其要下手的目標,可以先行下手,搶他的先機,將他的如意算盤打破。果真如此的話,說不定真能將我楊師妹救將出來。師弟不要笑我們為自己打算,事到如今,當真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們一門派之中,師徒也就五人,不論是誰都極其重要。因此楊師妹,我們是一定要救出來的。師弟,若是我師妹救出來了,以後靈山需要我們寧海派相助之時,我們絕不含糊。」

  韓一鳴微微一笑:「我不知我去貴派能於貴派有什麼有益之處,但我與師兄的想法是一樣的,但若我知曉如何能搶到平波的先機,我一定會去。」何三思道:「那,師弟就隨我同去罷。」韓一鳴道:「請問,貴派在何方?」何三思笑道:「我派在南方,一個偏僻之地。也是偏安一隅的意思。寧海派小而且弱,經不起世事,因此躲在偏僻之地,也是自保之意。」韓一鳴道:「師兄,能自保也是好的。」

  何三思微微一笑:「但我們卻被稱之為魔道。」韓一鳴一怔,他與何三思初次見面,便聽他這樣說過,聽他這時提起來,便不出聲,要聽他下面如何說。何三思又道:「師弟,其實我派也是潛心修行的,我派修行也沒有什麼歹毒之處,也沒有傷天害理,只是修行的方式方法略有些古怪,因此,被同道歸為魔道。實則,寧海派並不是魔道。只是我們所處之地,離魔道比較近罷了。師弟,不瞞師弟,我派再過去數十里,便是魔道的一個修行之處。寧海派太小,魔道真不願為我派動手,魔道也是講究身份的,不屑於對我們一個小小門派下手。至於同道,或許以為我們寧海派就是魔道,離魔道太近,不敢貿然下手,因此讓我們一直存活至今。我們就是在夾縫之中存活的。」

  他這樣侃侃說來,倒令韓一鳴十分意外,看著他也是一派淡然的樣子,似乎對於寧海派被誤認為魔道也不以為意。何三思似是看透了他的確良心思,笑道;「魔也罷,道也罷,我們真不在意,若是要看重這許多閒言碎語,我們還修行個什麼勁兒呢?」他這話直說進韓一鳴心裡去,韓一鳴將這話細細想了一回,道:「師兄說的是,若是總在意這許多,還有何可修行的!」停了一停,道:「師兄,我們前去貴派,不會太過打擾麼?」

  何三思笑了:「師弟,我派中目前,不過就我與師父二人罷了,有甚打擾的。師弟不要嫌我們太過簡慢了就好。」韓一鳴微微一笑:「那,師兄,我們這便走罷。」何三思道:「師弟,你跟我一走,平波從此就會把我們歸成一類了。」韓一鳴道:「你怕?」何三思哈哈大笑:「我怕他?我怕他什麼?我寧海派雖小,但還沒有怕過誰!」二人相視大笑,一同向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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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4 18:48:03 |只看該作者
九六一、自來自去

  此次向南與從前韓一鳴走過和向南全然就不同。他們不過走了一段路,青竹標已醒來,對於忽然發現行走於原野之中,全然沒有意外之色,只是四下里看了看,問道:「師父,咱們這是要去哪裡?」他的語氣之中並沒有驚異,反而大是好奇,韓一鳴道;「我們要去南方寧海派。」青竹標也不多問,只道:「好,師父走到哪裡,我就跟到哪裡。」何三思對青竹標上下一打量,倒也有些意外:「這位小朋友倒也爽快,好,請到我們寧海派去作客。」

  何三思轉而對韓一鳴道:「師弟,我們只能馭劍到南坎附近,等過了南坎,我們就可以再用御劍術,那離我派就近了。」韓一鳴還未出聲,青竹標已道:「師父,師父,我已學會御劍術了。」是想要韓一鳴誇獎,韓一鳴卻微微一笑道:「嗯,好在你學會了,不然你就去不成了。」

  青竹標有些氣餒,但片刻之後又道:「我是不會讓師父將我甩掉的,我一定會跟著師父!」何三思笑道:「小朋友,我專門請你到我派中去作客,可好?」青竹標滿臉開心,連連點頭。何三思道:「好,那,今日是否須小憩?」韓一鳴並不疲累,想要接著走,青竹標是一覺醒來,大覺精神飽滿,立時便接道:「不必不必,我們這樣走就行了,我走得動。」何三思卻向著另一方一看,韓一鳴回頭一看,一個魅梧的身影在路的盡頭出現,這人手上提著一條似劍非劍的直長鐵棍,一頭長發與頦下的鬚髯糾在一起,一雙眼睛極是清亮,正是無名。

  他走到對這邊三人全然不在意,徑直就越過三人走過去了,何三思道:「這位,不知是不是靈山的高足?」韓一鳴搖頭,青竹標道:「這是個癲子,他自來自去,我們也不知為何?」何三思看了韓一鳴一眼,韓一鳴知他極為聰明,索性直言:「這位是黃松濤前輩的高足松風師兄。也是一名誅魔弟子,只是他時常不知自己在做些什麼。」何三思「哦」了一聲,對著無名看了幾眼,對韓一鳴道:「我似乎在萬虛觀門外看到過他。」

  韓一鳴道:「不知為何,他一直跟在我身後,可我我並未對他施過什麼法術。」何三思又對著無名的去向看了看,道:「這個,我也看不太明白。我只想問一問,師弟,你跟我過那南坎,須的是機遇,他這樣跟著我們,未必過得去。」韓一鳴道:「南坎?嗯,這個南坎與東方之門前的海口相似麼?」何三思十分意外:「海口?師弟,你見過東方之門?」韓一鳴短短的「嗯」了一聲。何三思十分震驚:「那可是東方之主的所在呀!」韓一鳴平淡的道:「那時我的丁五師兄是靈山掌門,因我們靈山從前有神物存在,丁師兄要去領尊者的責罰,我是師弟,定要陪師兄同去的。」

  何三思沒再問下去,只道:「師弟問我南坎是否與東方之門的海口相似,我並不知曉,我並不曾去過海口,也沒看到過海口是什麼樣子。不過這個南坎呢,的確是去見南尊的必過之處。若此處不到,那就是走到天邊,也不能走到南尊面前。」韓一鳴道:「你們門派在南尊處?」何三思笑道:「哪裡,我們如何能在那門戶之處。不過我門派因人丁稀微,我師父將本派所在之處標記在了南坎之前。就是找到了南坎,在開門瞬間,就可以到達我派。不過我們並未在南坎之內,都在門外,只是藏得比較巧妙罷了,不細心找,不是機緣時機都對,著實進不到我派,也看不到我們。這也算我們依託了南尊罷。」

  韓一鳴道:「這倒是個極好的法子,每個門派都有自己的結界,貴派這樣,是否也是結界?」何三思笑道:「著實是這個意思,只不過這個結界,不是我們做的。因此,我才問師弟,那位誅魔弟子師弟,是否能跟著我們過那結界。」韓一鳴搖了搖頭:「我也不知,不過無名師兄跟了我那麼久了,也沒出過什麼意外,他不理會世事,我們擔心也無用。」何三思想了一想,又道:「那黃松濤前輩就讓他的弟子跟隨在師弟身邊?不找回去麼?」

  無名的身影已消失,韓一鳴不知他往前走向何方,但他遲早會跟在自己身後,那怕將自己甩在身後了,他還是會在自己留意之時出現在身後。見何三思這樣問,坦白答道:「找過,但卻沒什麼用。我相信黃前輩也對松風師兄下過符咒,但卻全然無用。松風師兄就跟在我們身後,不論我走到何方。黃前輩還請我們到他派中去住過些時日,松風師兄也跟著去,但我自黃前輩處告辭時,他便跟了過來。」何三思看著韓一鳴不語。韓一鳴道:「我是不會施符咒的,我也不會對別派的師兄弟覬覦的。」

  何三思微微一笑:「師弟,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我並不是認為師弟對松風師兄下了什麼符咒,我是在看師弟身上是否有什麼奇異之處,因而使松風師兄一直跟在師弟身後。松風師兄靈性天成,有些不受法術,想給他下個什麼符咒,沒有千年道行,恐怕都不會有結果。」韓一鳴曾聽說過不受法術之身的,細想了一想,想起來了,對何三思道:「師兄高見,我是曾聽說這不受之身的。也就是因了松風師兄,聽說過什麼叫不受法術。」何三思道:「師弟是聽貴派的師長說的麼?靈山的師長,的確見識多廣。」韓一鳴道:「我卻不是聽靈山的師長說起的,乃是聽松風師兄的師父,黃松濤前輩說起的。」何三思笑道:「是了,松風師兄是法術不受之身,因此黃前輩在這些上,知曉的多些。」

  二人停了一停,何三思道:「師弟,你還有一位靈體的同門,怎的沒見?」韓一鳴愣了一愣,何三思道:「師弟,並非我要管你的事。我之所以如此問你,乃是因我害怕平波道長再將貴派的靈體禁錮。我已有一位同門被平波道長所囚禁,不知何時才能將這同門救出來,不願師弟再有一位同門陷在平波道長手中,師弟勿以為我是有……」韓一鳴微微一笑:「師兄多心了,有勞師兄關切我的同門。我那位師妹乃是靈花修成女體,靈力天成,不會被平波所禁的。」說著,自懷中取出靈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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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4 18:48:13 |只看該作者
九六二、禁錮

  此時的靈芯依舊是一朵紫睡蓮,花苞緊緊裹著,她藏身之時皆是如此。何三思嘖嘖讚歎:「這是貴派的師妹麼,靈花,真少見。」韓一鳴正想說話,忽然見紫睡蓮上有一道金光閃過,韓一鳴只當自己看花了眼,定睛再看時,一個金色字符在睡蓮之上顯現出來。緊接著,一個紅色字符也顯現出來,韓一鳴還未看明白那個字符,又出現一個黑色字符。韓一鳴大吃一驚,靈芯身上從未有過字符,這樣的字符,同時出現的字符,他只在平波的萬虎觀的正殿前方的那個密室看見。那個由幾個法陣組成的巨大法陣,就是這樣層層疊疊的。

  連忙將手中的紫睡蓮從上到下細看,那幾個字符閃過後,便再看不到了。韓一鳴心存僥倖,對著紫睡蓮道:「師妹,靈芯師妹。」往日靈芯不必他叫喚就會出現,今日卻是叫喚了也不出現,韓一鳴心知不妙,對著紫睡蓮細看。何三思也湊上來細看,看了一眼,驚道:「這是萬虛觀的法陣!我在萬虛觀外面看到過!」韓一鳴道:「昨天晚間,我師妹探看萬虛觀的法陣,被平波知曉,想必是著了他的招。」何三思道:「師弟如今意下如何?」

  韓一鳴立時道:「我要去找平波,他禁錮了我師妹!」他說得雖是輕巧,心中卻是又氣又恨,平波之前對靈山下這樣的狠手,自然是不會放過靈山弟子的,自己怎會任由靈芯撞在他的手段上去?也怪自己掉以輕心,小看了平波。一直以來都不見平波出手,就以為平波沒有察覺。到底萬虛觀是平波的地頭,即便他不出頭,也有他的門人弟子四處遊走,這些人中,識得自己的可不少,平波必定得到了風聲,只不過是按兵不動罷了。自己不見平波的動靜,便以為平波沒有察覺,真真是小看了平波!

  一時之間悔恨不已,咬牙切齒,忽然聽何三思道:「師弟不要擔心,貴師妹是靈體修成,平波道長沒有拿到貴師妹的靈體,只是禁錮了貴師妹,使得貴師妹不能再隨心如意的幻化成人形。」韓一鳴道:「他沒拿來到靈體,但我聽師妹當時說平波在拉她!」何三思道:「師弟,我雖不才,沒什麼本事,但我聽的多。看的也較多些,平波的法陣,在催動或是運動時,若有人真的偷看,是要受傷的。貴師妹是靈體,不必近觀,但靈氣挨近去之後,是會被法陣的靈力所傷的。平波當時也在法陣之中,自然能夠知曉,因此他借法陣之力禁錮了貴派師妹。但因貴派師妹是靈體,因此經得住他的法陣,若是我們這樣的尋常人等,是經不住這法陣的靈力的。但靈體還在,貴師妹就無大礙,她只是被平波禁錮了。」

  韓一鳴不禁將信將疑:「果然無礙麼?」何三思道:「若是靈體被平波所奪,那自然是有大礙的。師弟,靈體到了平波手上,他大可用這個來要挾你。我相信以師弟的為人,對於同門落入平波的手中,絕對十分擔憂,說不定也就會被平波所制了。但現下靈體還在師弟手中,平波就不能威脅師弟。」韓一鳴道:「我想去找平波。」何三思十分意外,看了他片刻:「師弟,你的意思,是要去找平波解掉這個法術?你認為平波會解開這個法術麼?」韓一鳴搖了搖頭,何三思道:「是呀,以我之見,平波就是被師弟脅迫,也不會解這個法術。倒是相反,師弟落到了要請他解法術的地步,就等於要求他出手了。我聽說過靈山和萬虛觀之間的恩怨,師弟要是淪落到了求他的境地,只怕反會被他拿住,對靈山別的同道百般威脅。師弟,那可就不是靈體落在平波手中了,那是連帶靈體與靈山掌門一同落在了平波手中,他是絕不會心慈手軟的!師弟,這樣一來,靈山可真就不剩下什麼了!」韓一鳴默默無語,何三思一句話,將平波的性情揭了開來。韓一鳴不聽這話倒也罷了,一聽這話,氣不打一處來,卻一語不發,只覺一股怒氣渾身亂走,不知該如何平息。正在氣怒交加之際,又聽何三思道:「師弟,你該當自己想法子解這個法術。」一句話點醒了韓一鳴,韓一鳴不禁點了點頭,果真如此,平波不會給靈芯師妹解除法術,那只有自己給靈芯師妹解除法術了。一時之間,韓一鳴橫下心來,一定要找到解除平波法術的方式,一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就百年,反正修行就是漫漫長路,怎麼也要在這漫漫長路之中找到解除平波法術的法子,終要讓靈芯師妹如從前一般自由自在。

  想到這裡,心裡寧定些了,對何三思道:「多謝師兄的當頭棒喝,是,我一定要找法子解了他這法術!」何三思道:「師弟,不瞞你說,你若真有這心,我略長你些年歲,聽到的法術也多,能出手相助的,絕不吝嗇。師弟也不必為此介意,不瞞師弟說,我師妹被平波囚在他的法陣之中,自然也受這法陣的禁錮約束,我若想要救我的師妹重出生天,破這個法陣也是我必須學會的。我雖修行淺薄,但我一定會不餘餘力相助師弟。」韓一鳴這時已不似從前那般不經世事,聽何三思這樣一說,便知他說的是實話,並且將他自己綁在了與靈山一邊,從此與平波是誓不兩立了。

  但韓一鳴也不會因此就感動得如同遇上了靈山的同仁,何三思將他的想法說得那樣的清楚明白,令自己也放心。想了一想便道:「師兄只管放心,若是我想到瞭解開了靈芯師妹身上法術的法子,我必定不會有一絲一毫的隱瞞。」何三思道:「師弟,我絕對相信師弟,師弟不以為我是攀附靈山派就好了,師弟的為人我是很佩服的。我寧海派雖說偏安一隅,但並不閉視塞聽,貴派與平波道長之間的恩怨,我們還是知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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