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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風陵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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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碧水龍吟】 東萊太史慈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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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21 05:57:26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十卷第六章改制(二)         

  時青州一干重要官員已經齊齊坐在臨時搭建的大台上弄得好像後世重要領導剪彩似地隆重,太史慈、管寧、伊籍、孫邵、孫乾、王豹、高順等重量級人物紛紛粉墨登場,其他如孔融、馬鈞、是儀等人自然不在話下,一時間,弄得台下的百姓們指指點點,自是熱鬧非凡。

  太史慈卻十分尷尬,畢竟這種場面以他這後世人的眼光看來,有一種虛頭把腦的的官僚氣息,即便以他久經戰場如同冰雪般的冷靜態度也有點受不了被這麼多人在台底下如同看動物園裡的動物一樣指手劃腳,那感覺就好像被人扒光了衣服一樣難堪,太史慈擦擦額角上的汗水,看看自己周圍的管寧的等人倒是個個安之若素,不禁大為佩服他們的涵養功夫。他豈知道管寧等人耿本就是把這種事情當成一種榮耀。

  其實斬殺今天斬下陳逸和管統本身並不是什麼大事,但是太史慈卻要借機向青州公布自己的新政,所以才會下工本弄得這麼興師動眾。

  在台底下人的叫嚷聲中,斬殺兩人的時刻終於到來,幾名孔武有力、袒露半臂、身穿紅衣的劊子手大踏著腳步把以及下得體如篩糠、如同一灘爛泥的陳逸和管統拉了上來,像扔死狗一樣一下子把兩人跌倒台上,說不出的可憐,不過卻不會這裡有一個人對他們有半點的憐憫。

  一臉嚴肅的龍星站了起來,手中拿著兩人的罪狀來至大台的前側,一揮手,大台底下登時一片安靜,百姓紛紛仰起頭來敬畏地看著龍星這在青州百姓心中因為說書先生的講述而變得聲望日隆的青州執法官,一個個屏住呼吸,生怕發出半點聲音,側耳仔細聆聽龍星宣讀罪狀。

  當百姓們聽到“漢室不幸,火德不佑,陳逸管統,有負名望,不思忠君,反欲亂命,寡廉鮮恥,通敵引賊,霍亂平原,魚肉百姓”等句的時候終於有人忍不住開始罵出聲來,不一會兒便人聲鼎沸,百姓們一個個咬牙切齒,恨不得將陳逸和管統千刀萬剮,方能解心頭之恨。

  太史慈在那裡卻聽得大為佩服,他是寫不出來這種東西,其實這篇罪狀書乃是出自管寧的手筆,這人說起話來條理清晰,頭頭是道,總是能輕而易舉地說服眾人,至於文章的潤色卻是交給了孔融這大文豪,在建安七子,以此人的文章風格最為慷慨激昂,就連歷史上幫助袁紹寫檄文的陳琳也多有不及,不過這小子有時候收不住筆,典故弄了一大堆,讓讀書人聽來固然是篇好文章,但老百姓那裡聽得懂,所以最後定稿的人乃是那個年幼的諸葛亮,這小子小小年紀寫起文章來已經卓然大家,而且詞語通俗、感人至深,難怪可以寫得出《出師表》來。

  罪狀書讀到這裡已經沒有辦法再繼續下去了,太史慈見時機一到,便長身而起,龍行虎步的來到台前,登時,不少見過太史慈的人閉上了嘴巴,那些沒有見過太史慈的人也明顯被太史慈的過人風采所震懾,再一看龍星的恭敬態度,馬上就判斷出眼前的人乃是青州最大的統治者青州刺史太史慈。看太史慈雙手一擺,知道這戰無不勝的青州戰神有話要說,紛紛收聲,將充滿了敬畏和崇拜的眼光投向了太史慈。

  太史慈絲毫不以為意,環視左右,半晌,才開口朗聲道:“想必大家已經猜出我就是青州刺史太史慈。”眾百姓不由自主地點頭回應。

  太史慈見眾人的精神無不在他的身上,不由得滿意的點了點頭,帶著一種思索地語氣道:“我知道大家今天是來干什麼的,的確,斬殺了陳逸和管統的確是大快人心,可是斬殺之後呢?難道大家僅僅是為了看這場熱鬧嗎?”頓了一頓,又道:“坦白而言,陳逸和管統兩人死不足惜,但卻令我難過的一晚一晚睡不著覺,更是吃不下飯去。”太史慈這話一出口,包括管寧等太史慈心腹的青州大員在內的所有人齊齊一怔,沒想到太史慈會有此言,莽漢杜遠更是嘴裡嘀嘀咕咕,不明白當日因為收拾了陳逸和管統而歡欣鼓舞的主上怎麼會難過得睡不著。

  太史慈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他以一種沉痛的語氣說道:“我難過並非是為陳逸和管統,而是想不明白我大漢選拔出來的官員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隨即轉身用手指向陳逸道:“這位陳逸大人乃是陳蕃大人的公子,陳蕃大人是什麼樣子,大家都清楚,可是誰能想得到陳蕃大人的兒子會是這個樣子?舉薦舉薦,都說舉薦的乃是道德品行沒有問題的人,可是什麼樣的道德品行才算是沒有問題?品德高尚到什麼程度道才可以算得上是稱職的官員?這其中到底有沒有一定的標准可以尋找?孔老夫子說自己並非是生而知之,許多的東西都要後天學習,我想道德這種東西也一樣需要培養,君子小人與天生有何關系?否則今日陳逸就不會被殺頭,而應該像他的父親那樣為國為民出力才對。”

  一番話說得百姓們無不暗暗點頭,太史慈揚聲道:“不說他們,就看看我大漢這許多年來的事情,哪一個禍國殃民的官吏不是別人舉薦出來的?那袁譚乃是汝南的名門望族,四世三公、門多故吏,何等的顯赫?可是怎樣呢?到頭來不還是干起了強盜的勾當,侵犯我平原?”

  太史慈的話引起了所有人的深思,按照常理,老百姓是不會理會這種事情的,殺幾個官與自己何干?只要自己吃飽了飯就好,何必管那麼多?頂多看看“人頭落地,血光一片”作為茶余飯後的談資便算完事。這次卻不一樣,太史慈先前已經利用了種種方法吸引了青州百姓的所有注意力,凡是和平原有關的事情,百姓們無不顯示出極大的關注,所以才會有現在這種場面,更被太史慈的話語帶入到深深的思索中。

  “於是我就在想,到底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杜絕這種事情在青州再次發生,終於,讓我找到了辦法。”太史慈的話令所有人精神一振。

  “我們青州現在可以說是富甲天下,軍隊更是天下之冠,可是我們和別的地方生產一樣的東西,種一樣的糧食,就是士兵也是一樣的百姓出身,怎麼就會比別的地方強這麼多呢?一言以蔽之,那就是在我青州所有的行業都實行一種適合這個行業發展的標准,正因為有了這個標准,才會有我青州在各個方面均不可戰勝的今天,那麼我們的官吏選拔難道就不能有一個合理的標准嗎?若如此,何愁青州的吏治?”

  這時,坐在台上北海孫氏家族的代表孫邵有些坐不住了,忍不住站起來道:“刺史大人,官吏選拔何等重大,豈可與其它賤業並列?”

  太史慈早就知道會有人反駁,不過這事情難不倒他,因為自有管寧這政治高手幫拳,只見管寧亦站起身來,呵呵笑道:“孫大人此言差矣,官吏也是一種行業,當官的人也需要吃飯,他們的俸祿都是朝廷發給的,當然有義務要做一名好官,自然需要符合一定的標准。”

  孫邵冷哼一聲道:“管大人才是糊塗,我被讀書人豈可和一般百姓混為一談?文章道德那立時一般百姓所懂的?管大人莫要笑人了。”

  管寧哈哈笑道:“百姓不懂文章道德,那孫大人就懂得種田打鐵了?文章道德高超當然應該受到人們的尊重,可是你的文章道德可以換來飯吃嗎?由此可知,文章道德事不過是你當官的一個前提,而非是說你只要文章道德高超就一定可當得上官,孫大人莫要弄混了。”

  孫邵一陣語塞,管寧繼續侃侃而談道:“更何況,君子配五德,莫忘記官吏本來就在五德之內,並不比其它的行業有何特出的地方。別的行業有標准,當官就可以沒有標准?文章道德和當官本來就是兩碼事嘛!官吏可以管理百姓,可是那是朝廷賦予他的責任,他在這個位置上才有權力管理百姓,和文章道德又有什麼關系?同理可証,就拿孔融先生來說吧,他現在賦閑在家,同樣受人尊敬,可人們尊敬的是孔融先生的文章道德,和他當不當官沒有任何的關系。”管寧一抬出五德終始說,又拿孔融說事,孫邵當然就更沒有話說了,唯有閉嘴坐下。

  太史慈饒有興趣地看著兩人這場小小的辯論,心中卻更希望這場辯論借由今日在場的百姓的嘴傳播到青州各地,當然最好的辦法就是由特種精英扮成的說書先生編成評書傳播,畢竟管寧剛才的那番反駁孫邵的話非常的精彩,而且通俗易懂,百姓是很容易理解其中含義的。

  見到兩人坐下,太史慈一揮手道:“多余的話我太史慈就不多說了,不過我青州馬上就會改革吏治,官吏的選拔不再是某人說了算,而是有一套官吏選拔的標准和方法,以後我青州官吏的素質只能比這個標准高,不能比這個標准低!看誰還敢拿著朝廷給的權力肆意妄為。”

  話說到這裡,太史慈已經達到了自己這次精心布置的斬頭大會的根本目的,下面就是對陳逸和管統行刑了,一刀了結兩人的性命完事。

  陳逸和管統的鮮血還未散去,太史慈的話語卻已經傳遍了青州的街頭巷尾,“龍星怒斬陳逸管統”“管統嘻笑北海孫邵”“子義痛思青州吏治”成了整個平原故事的最後三部分,而太史慈那要改變的青州吏治的嘹亮口號卻深深地鐫刻在青州百姓的心上,成為一種期待。

  隨即,太史慈開始動手,一場腥風血雨在青州的世家大族中展開,有了許攸的指征,青州的一個個與袁譚有著千絲萬縷關系的世家大族浮出了水面,在還未明白怎麼回事時,這些人就已經被太史慈用雷霆萬鈞的手段拿下,這些世家大族要想有所反抗都不可能,因為太史慈十分巧妙地把他們和陳逸與管統放在了一起,如此一來,在青州沒有人會為他們說話,按照人們的慣性思維,和陳逸管統並列的人物哪裡會是什麼好人?更何況太史慈並沒有大搞什麼“株連九族”這種令百姓驚駭欲絕的事情,而是輕描淡寫地抄沒了他們的家產,只把一個家族中的主犯抓了起來,對於他們的家人還是好言安慰,並沒有為難他們,這令青州的百姓大生好感,覺得太史慈並非是嗜血好殺不講道理之人。

  不過在這階段最讓太史慈高興的事情是,由於沒收的了大量的世家大族的土地,大量的無主耕地出現了,而青州人口此時還不足以耕種這麼多的田地,所以太史慈下令此時正在兗州任城郡收編黑山軍那十幾萬老幼病殘的孫觀帶領這些可憐的百姓趕回青州,如此一來,青州有了足夠的勞動力,至於他們的口糧問題也得到了不錯的解決,本身青州的存糧就很多,再加上與袁潭交手從袁譚那裡得來的糧草,足夠了。

  隨著一個個青州各地出身世家大族的地方官吏被太史慈揪了出來,又在太史慈通過說書先生的“故事講解”下,百姓對舉薦制度越發的沒有了好感,甚至發展到最後,則演變成了一種觀念:凡是贊成舉薦制度的,都是陳逸和管統的同黨,也是對青州居心叵測的人,人人得而誅之,在如此情況下,青州那些本來就膽戰心驚生怕平原事件連累到自己世家大族更是保持沉默起來,要是被太史慈誤會那可非常不妙。

  打鐵趁熱,太史慈借機宣布了青州官吏選拔實行科舉制度,不過太史慈並不說這是自己的發明,而是再一次把漢靈帝的“鴻都門學”抬了出來,有了漢靈帝這塊擋箭牌,再加上自清除青州亂黨的余威,科舉制度推行得出人意料的順利,那些世家大族惟有默默接受這一事實。

  至於說到這時代整個政體的改革,太史慈卻有了新的想法,此時的太史慈已經不再是那個幼稚的政治入門者,現在的太史慈早已經摒棄了在這時代實現民主的幼稚想法,而且對於前一段時間一直想要搞的“三省六部制”也不大推崇了,經過反復的思考比較,太史慈才驚訝地發現,其實自秦代一直到現在一直沿用的“三公九卿制”是一種非常先進的政體制度,可以說,一點都不比“三省六部制”差,東漢政治的腐敗就是世家大族的寡頭政治的原因,與“三公九卿制”毫無關系,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大費周章,弄出個什麼三省六部制呢?只要有了科舉制度,再和這個“三公九卿制”結合起來,自己日後奪得天下後的基礎已經被牢牢的打下了,萬不可向光武帝劉秀那樣,把自己的權力分散出去,在這時代,權力必須集中在君主的手裡,否則就是國家分裂的局面,至於何時實現民主,那就是太史慈之後的人的事情了。

  當然,說到科舉制度,太史慈的分類就要比歷史上的科舉制度全面得多了,太史慈按照“君子配五德”的說法,把科舉考試分成了五大類,代表著五大階層,在青州所有的政府部門中,必須講究後世人所謂的:“專業對口”,比如若是一個人對農業毫不了解,那麼他絕對不可能出任農業部門的官職,各個部門的官吏無不是對這個行業十分熟悉的行家裡手,他們掌控這些部門,各行業的發展當然是蒸蒸日上了。

  這期間,青州外部的好消息也不斷地傳來,其中最讓太史慈高興的就是於禁大軍已經攻克了渤海,冀州渤海郡已經成為了太史慈的囊中之物,本來太史慈有點擔心冀州刺史韓馥會對此提出異議,結果袁譚這小子是分配和太史慈,居然在這時候帶著自己的殘部向幽州逃去,投奔公孫瓚去也,這下子,太史慈可有了借口,當然是在渤海郡修整一段時間,在對袁譚進行追擊,在這段時間內,在渤海郡的青州軍不能退兵,要和公孫瓚交涉,至於說和公孫瓚交涉到何時,在渤海郡修整到何時,那就是勢頭正盛太史慈說了算了。韓馥哪裡還敢說個不字?

  袁紹現在動向不明,不過他在冀州恐怕已經討不到好了,因為現在冀州的世家大族開始紛紛拜訪在甄氏家族“作客”的郭嘉,顯然是想要通過郭嘉和青州拉好關系,甄氏家族更是和郭嘉親近得不得了,那媚骨天生的張夫人更是實現了自己對郭嘉的承諾,所有賣往青州軍方的東西全部按照收購價。

  許褚更是從長安傳來了消息,大家已經安全的到達了長安,並且王越的那個得意門生——史阿已經來到了長安,令太史慈長出了一口氣。更無端地想起了蔡文姬的仙姿玉容,徒增幾許思念。

  轉眼間,又是一年春暖花開,青州已經日漸穩定,太史慈心滿意足之下,眼睛已經放到了青州之外。

  天下,我來了!

  只是太史慈卻想不到,在他出征之前,與小貂蟬的一段兒女私情先湧到了自己的面前。
男兒生世間  及壯當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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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1-11-21 06:06:38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十卷第七章改制(三)   
      
  “一場戰爭到底取得怎樣的結果才算是勝利呢?”太史慈的聲音在臨淄五德院的“金德”大廳中回蕩,作為五德院“金德”也就是“軍旅”學科榮譽教授的太史慈實在是不大夠格,因為自臨淄五德院建立以來,太史慈還是第一次在這裡講課,不過沒有人怪他,畢竟這兩年來青州一直對外連連用兵,去年更是有青州改制的這等重大事件需要太史慈全盤操控和主持,所以太史慈不能來上課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反倒因為這樣,這位青州戰神太史慈被外人蒙上了一層神祕的光環,越發地吊起了五德院學生的胃口,尤其是在說書先生嘴裡無比精彩的平原大戰更是令這些學生無限渴望能夠聆聽太史慈這戰無不勝的青州刺史的一堂課,故此,今日一聽說太史慈來講課,五德院中所有有志於未來從軍的學生密密麻麻地坐滿了這可容納千人、以後世階梯教室為藍本而建成的大廳,在他們心中無不認為,太史慈可以百戰百勝,一定是有出奇制勝的法寶,若是能學得個一招半式,那可就是受用終生了,當然,來聽太史慈講課的人還有不少別的學科的學生,他們來主要是想要一睹太史慈的過人風采,就連一些學科的老師也是慕名而來,他們大多是太史慈出征在外時由馬鈞和孔融等人請來的著名學朮人物。

  不過這些學者對於太史慈的情感就復雜多了,一方面,他們對於太史慈提出的新五德終始說十分的佩服,更對青州這些年的“大治”贊賞有加,另一方面,卻又有點受不了太史慈把其他的“賤業”和文章這種千古大事並列起來,所以個個想看一看太史慈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太史慈哪裡知道這麼多?他只是在這裡把自己知道關於可以在這時代實用的先進軍事理念告訴這些現在雖然年幼,日後卻一定是青州,乃至整個華夏民族中流砥柱的學生,希望他們能夠早日成熟起來,畢竟自己即便是在強悍,可是卻不可能永遠活在這個世界上,大量的後備人才乃是一個國家強大的基礎,看看歷史上的蜀國,敗就敗在後繼無人上,再比如大唐盛世,為何唐朝會如此的強盛?說穿了就是因為恰當的科舉制度為國家選拔了大量的人才,雖然有許多的人才最後沒有被唐王朝采用,更有像李白、杜甫這等才能卓著,卻報國無門,只能飲酒長嘆、拔劍賦詩,蹉跎了一生的絕頂人物,但卻不得不承認全民族整體素質空前地優秀。故太史慈不想做諸葛亮,只會用人,不會培養人。

  當然,在太史慈的培養下,年幼的諸葛亮不會再成長成那種人物,畢竟他是被太史慈和管寧等人看中青州未來政壇和軍事領袖的人選。

  今天這種場合,諸葛亮理所當然在場,不過這好動小子現在卻安分守己得很,正忽閃著一雙大眼睛,認真地聽著太史慈說的每一個字。

  “判斷一場戰爭是否勝利其實是要看我們可以從其中獲得多大的利益,那並不在於我們殺傷多少敵人,使敵人完全的屈服在我們的意願下才是真正的勝利,因為他將會滿足我們所有的條件,這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恨情仇,也沒有一場戰爭會完全沒有目的,因此,我們研究一場戰爭的時候,不應該僅僅只看到一員猛將斬殺了多少多方的將軍或者一個軍師制定了多少妙計,更應該去觀察這場戰爭的目的何在,還有經過了這場戰爭後,這個最初的目的到底有沒有達到,故此,真正的勝利並不在戰場上,而應該是在朝廷的決策和國家的利益上。”

  太史慈這番話在後世人看來當然是一般的很,但是在這時代的人聽來,則新穎得很,即軍事和政治兩者之間到底誰為誰服務的問題。

  這時,孫邵的兒子孫芳忍不住高高舉起自己的右手,顯然是有問題提問,太史慈笑著命他提問,結果這小子站起來才發現這裡並非是他日常上課的地方,一張小臉不由的漲得通紅,站在那裡不說話,在太史慈溫和的示意下,這小子才期期艾艾地問聖人認為兵者不祥怎麼解。

  太史慈滿意的點了點頭,笑道:“聖人說話當然有聖人的道理,不過任何話都不可脫離當時的背景孤立而言,聖人為何會認為兵者不詳呢?究其原因,只因為戰爭的耗費太大,一個國家的經濟會被曠日持久的戰爭拖垮,你要想一想,到底要多少個人才會養得起一個士兵?”

  “縱觀我大漢軍制,現在地方上的軍隊無一例外不是世家大族從田地裡的農民中選出來的,這些農民一旦當兵,不僅不能出產糧食,反而要吃掉許多的糧食,這又是一筆多大的損失?一旦糧食出產減少,國家的稅收就會減少,為了維持國家機構的日常工作,國家就會加大稅收,一旦稅收加重,民間就會民不聊生,就會使得社會動蕩,甚至會發生大規模的農民起義,這一切都是戰爭引起的,所以才說兵者不詳。

  “可是這事情不是絕對的,我青州就是一個絕好的例子,我青州幾年來連年對外用兵,可是卻越打越強,原因無他,就是因為我青州的軍事行動對我青州的經濟影響不大,一方面我青州的稅收不是簡單的依靠農業,其他行業占據的比重很大,近年更是超過了農業,所以以我青州的實力,完全可以不在意些許錢財,另外一方面,我青州的軍隊和其他地方不同,我青州軍乃是職業軍人,何所謂職業軍人?就是他們以作戰為生,故此,他們根本就未被算在日常的勞動力中,所以說,只要平時可以養得起他們,戰爭的時候一樣可以養得起他們,因為他們此時和平日裡不作戰時的耗費沒有多大的區別,只不過是多了一筆運送糧食的車馬費而已。所以在我青州,兵者不詳的說法是不適用的。”

  太史慈的一番話把在“金德”大廳中的眾人的思維去安全帶入到了一個嶄新的境地中,不少人出聲贊嘆,表示同意,更有甚者,直接把太史慈的這番話與“君子配五德”的理論結合在一起看。認為太史慈說的就是五德興旺乃是一個相互支持、生生不息、共同發展的過程。

  王豹的兒子王基卻提出了另外一個問題,他不大明白青州軍到底為何如此的強大,難道僅僅因為在平日裡練習的殺敵技巧多的原因嗎?

  太史慈聞言暗中點頭,這個王基問道了點子上,現在青州已經穩定,太史慈的目標已經漸漸地轉移到了爭霸天下上,可是現在威懾天下的青州正規軍只有七萬左右,再把一些未訓練成型的新招募的軍隊算上,只有十萬多人,這些人守青州有余,奪天下不足,另外還有臧霸大軍的戰斗力還算是不錯,但是一直到現在都是一種流寇作風,做起戰來迅猛剽悍,可是一旦遇見旗鼓相當的對手的時候總是會先行敗下陣來落荒而逃,以這種狀態,也不是爭奪天下的軍力,至於說到地方上的軍隊,平原和北海算是好的了,其他地方根本就是散兵游勇不值一提。

  故此,太史慈正打算改變軍制,提高青州軍的戰斗水平,想要在短時間內就有一支不少於三十萬、可以征戰天下的強悍部隊,即便是自己現在這支戰無不勝的軍隊日後有所消耗減少,也會從這些後備的隊伍中迅速的補充上,使得青州正規軍那傲視群雄的強大戰力保持下去。

  現在王基提出這個問題正中太史慈的下懷,太史慈呵呵一笑道:“你是王豹的兒子吧?”見無論是相貌還是神清氣質都深得乃父遺風的王基沉著冷靜的點了點頭,太史慈心中歡喜道:“今日我青州軍的強大並非僅僅因為平日裡訓練有素的結果,而是因為我青州軍知道為誰而戰,他們深知自己家人今天的生活來之不易,自己唯有在外面拼死殺敵,才可以保証青州家人的安全和幸福生活,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不過,我青州軍隊中認識到這一點的人還是少之又少,看看我青州軍的其他軍隊到底是一個什麼狀態?我並不想責備他們,因為他們的生存環境和我青州正規軍的生存環境是不一樣的,所以對待戰爭的態度和想法也是不一樣的,這並不奇怪,為了保証我青州所有的軍隊都變成像我青州正規軍這樣的鋼鐵之師,我才要改變我青州的軍制。”太史慈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了,沒想到太史慈會提出軍制的改革。

  太史慈看看眾人,哈哈一笑道:“其實我的主意很簡單,那就是今後我青州軍的將士戰死沙場後,他得到的軍功可以世襲後人。”

  頓了一頓,又道:“大家想一想,為何在戰場上會有潰逃的事情發生呢?那不是士兵天生怕死一句話所能概括得了的,士兵貪生怕死的原因說來很簡單,那就是生怕家人沒有人照顧,若是家人可以在他們死後得到優厚的照顧,那麼士兵們還會顧忌什麼?豈會不勇猛效死?”

  太史慈的話在眾人心中好像一塊巨石激起千層浪,在這裡的人可以說大多數都是行家裡手,最低也是一個軍事發燒友,所以太史慈說出的辦法立時讓他們明白了其中的好處,登時對太史慈更加的崇拜起來,太史慈卻心中好笑,這方法當然也不是他的發明,而是春秋戰國時秦人的軍功制度,當年秦始皇就是憑借這套軍功制度把秦人訓練得如狼似虎的,每一個秦人在擊殺敵人時都知道自己立功越多,對自己的家人幫助越大,因為戰爭這東西變幻無常,誰也不敢說自己在戰場上就可以永遠不出意外,對於士兵來講,給他們一些犒勞當然重要,可是他們卻就絕對不會珍惜,你就是在立了再多的功,賞你了再多的錢,你一旦戰死沙場,這些東西就全無意義,你的家人卻會因此無人照顧,飢寒交迫,甚至流落街頭,但是太史慈的方法解決了這個問題,只要一想到即便自己戰死後,家人還會衣食無憂,這些士兵就會想立功想瘋了?

  原來如此!每個人心中都有了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一時間,一股夾雜著佩服和頓悟的不知名的情緒在所有聽眾心中潛滋暗長起來。

  太史慈笑吟吟地看著眼前醍醐灌頂的眾人,心中歡喜,因為他已經把軍功制度制定的標准和一些先進的軍事理念灌輸給了這些日後的青州將軍們,當然,太史慈根本不怕別人有樣學樣,剽竊了自己的這一套去,因為青州軍的軍功制度的改革是建立在青州無比強大的經濟基礎上的,試問別人哪有這樣的經濟實力去養一支正規軍和承認戰死的將士的家人的世襲權力?更何況,這軍功制度中還有許多的細節問題,諸如一家多子,誰繼承世襲軍功,就必須有優先被征兵入伍的權利和義務等等,太史慈當然不會開誠布公到把所有改革計劃都說出來的程度。

  在一片如雷的掌聲中,太史慈上完了自己在五德院的第一課,才一下來,就被眾多的古代“粉絲”所包圍,弄得他是一身大汗,好不容易才脫身,才要離開時,卻看見兩個文人在眾人的後面張望,顯然是因為剛才眾人擁擠,沒有得到和自己親近的機會,太史慈本欲過去,結果見到兩人,卻不由得放慢了腳步,站在前面面色紅潤,一身黑色衣服的在中年文士長得眉清目秀,雖然一看便知已有三十歲左右的年紀,但是那年少時的翩翩風度卻完整無遺的保留了下來,後面的少年文士只有十七八歲,不過卻是文武兼備的模樣,面色白皙,目若朗星,一臉的英姿勃勃,此二人的神情氣度大異常人,一看便知不是一般的人物。太史慈轉過頭來問問在自己身後的大發明家馬鈞認不認識這兩人,結果馬鈞大搖其頭,表示從未見過兩人。難道是三國歷史上不得了的人物?此時,太史慈不由得好奇心大起,略一思索,向兩人走去。

  客氣道:“兩位先生也是我青州學院的老師又或者學生嗎?”兩人沒有想到太史慈會注意到他們兩人,不由得一陣發愣,忘記答話。

  那年輕人先反應過來道:“回刺史大人的話,我兩人從徐州來,這位兄台乃是徐州彭城人,姓張名昭,字子布;小子乃是臨淮東城人。叫魯肅,字子敬。”

  什麼!一時間太史慈的眼睛瞪得大無可大,沒想到眼前的兩人竟然是歷史上江東的兩位重臣,這兩個人是什麼樣的人才,太史慈實在是太清楚了,說起內政的話,張昭的本領絕對不會比管寧差多少,說到行軍打仗魯肅也全不弱於周瑜周公瑾,說到大局觀更是在周瑜之上。若是自己可以把這兩人收服的話,那對自己的幫助實在是太大了,現在自己身邊可以出謀劃策的人很少,郭嘉一直在外漂泊,東奔西跑、獨當一面,已經很累了,更何況郭嘉的身體又不是很好,令太史慈更加的擔心,若是這魯肅歸順自己幫忙的話,郭嘉的負擔就不會那麼重了。

  同樣的問題也出現在管寧的身上,現在整個青州的政治運作完全靠管寧獨立支持,自己又會有很長的時間出兵在外,沒有幫手的管寧肯定會越來越累的,張昭的到來可以說是解了管寧的燃眉之急。

  想到這裡,太史慈充滿希望的問道:“我看兩位先生不是池中之物,何不到我青州這片汪洋大海中遨游一番?”

  張昭和魯肅兩人其實只是到青州來散散心而已,張昭很長時間就被徐州刺史陶謙所糾纏,那陶謙見張昭是個人物,總是想要請張昭出山幫助自己打理徐州的內政,張昭早就看出陶謙這個貌似忠厚的老者是個政治投機商,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自己屈身於陶謙?於是就和自己剛剛認識、到徐州來一碰運氣的好友魯肅到青州來散心,一路上見到了青州的富裕,自然是一番感慨,很想要見見太史慈,後來又在這裡聽見了說書先生講的平原故事,越發的想要知道太史慈到底是何方神聖,今天又聽到了太史慈對於軍事的精彩講解,令兩人對太史慈生出了歸屬之感,正愁無人引薦的時候,太史慈卻鬼使神差地出現在了他們兩人面前,還主動邀請他們加入到青州,令兩人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看著兩人發呆,太史慈笑道:“兩位意下如何?還請給我太史慈一個答復。”

  張昭和魯肅對望一眼,看出了對方的心意,深吸一口氣,然後雙雙下拜道:“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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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卷第八章婚配(上)         

  魯肅和張昭的歸順令太史慈非常的高興,不過卻並非是為了收了這兩個三國名人那麼簡單,那只是一部分小小的原因,以現在太史慈的聲望地位吸引任何猛將智者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否則張兆和魯肅何必大老遠地跑到青州來?曹操現在就在廣陵,也是個相當不錯的選擇,可是張昭和魯肅還是捨近求遠,這就是自己實力得到天下人認可最好的証明。太史慈的高興只不過是因為未郭嘉和管寧找了兩個助手而已。

  待太史慈帶著兩人回到了臨淄刺史府的議事大廳,把兩人介紹給了管寧等一個文武官員後,以管寧為首的太史慈的心腹無不熱烈歡迎新生力量的加入,不過兩人卻知道,自己要想在這裡真正的立足,還有好長的一段路要走,至少要贏得眼前這些人發自內心的尊重與承認。

  看著兩人堅定而有清澈的目光,在觀察兩人反映的太史慈放下心來,知道兩人沒有因為加入了青州軍而飄飄然,心幸自己沒有看錯人。

  眾人坐下後,管寧笑著對太史慈道:“主上今天對於青州軍制改革的解釋真是精彩極了,當真發人深省呢。”眾人紛紛附和稱是。

  太史慈呵呵一笑,岔開話題道:“對了,幼安兄,今年我青州的財政狀況如何?”

  管寧見太史慈說到這事情,臉上的表情馬上嚴肅起來,對太史慈肅容道:“這兩年我青州風調雨順,雖然偶有天災發生,但是糧食的生產卻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而且主上免征農業稅的政策已經減輕了農民的負擔,使我青州已經變成了一個大糧倉;商業和手工業倒是更加興旺了,各種產品的對外銷量大為提高,尤其是自去年我們和冀州甄氏家族合作開始起,我們青州各種新奇商品已經在冀州境內暢通無阻。”

  看著太史慈連連點頭的樣子,管寧問道:“主上,我有一言,不得不問,主上到底要將奉孝留在冀州到什麼時候?時至今日,青州豈可無為主公謀劃之人。”

  太史慈知道管寧對魯肅和張昭這兩個初來乍到的人不甚放心,所以才說的語焉不詳,笑道:“我知道幼安兄的意思,不過奉孝的確還有一段時日才會回到青州,不過不會太長了。冀州那裡現在局勢未明,奉孝還不能離開,更何況奉孝在冀州那裡本身就是為我出謀劃策。”

  只這這一句話所有在場的青州官員馬上明白太史慈已經開始了謀奪冀州的計劃,張昭乃是優秀的內政人才,對於這類明爭暗奪的陰謀詭計不甚了解,所以並沒有聽出端倪,魯肅則不一樣,這在歷史上大智若愚的第一流謀士馬上就聽出了太史慈話中的意思,立刻神情一動。

  太史慈看在眼裡,心中暗贊,到底是魯肅,微笑道:“子敬,似乎你有話說,這裡沒有外人,你不妨把心中所想到的事情告訴大家。”

  魯肅沒有想到這麼快就有表現的機會,看向太史慈,發現他的眼中滿是鼓勵的神色,這才明白是太史慈故意為之,要給自己一個表現的機會,不由得心中感激,想了一會兒,在眾人的注視中,才緩緩開言道:“郭嘉先生乃是青州第一謀士,現在留在冀州當然是好事,畢竟冀州刺史韓馥年老德薄,不足以服眾,冀州乃是我青州的毗鄰,冀州刺史的人選關乎我青州的安全,我們不可讓平原郡的事情再一次發生。”

  眾人齊齊一怔,沒有想到魯肅這年紀輕輕的人居然會說出這麼含而不露的話,聽魯肅的意思,顯然已經知道了太史慈把郭嘉放在冀州的意圖,可是謀奪青州這等不可公諸於眾的事情從魯肅的嘴裡說出來就顯得冠冕堂皇得多了,謀奪冀州變成了一種對青州邊境安全的擔憂。

  太史慈就知道是這種結果,現在魯肅在青州已經有了一個良好的開端,以後的路就要看魯肅自己了,至少現在太史慈對他還算滿意。

  轉過頭來看向王豹道:“不知道於禁那裡和咱們的公孫瓚大人交涉的怎麼樣了。難道到現在公孫瓚也不打算交出袁譚那蠢蛋嗎?”

  王豹道:“於禁今早剛剛帶來消息,現在似乎公孫瓚與我們的矛盾已經不是袁譚的問題,公孫瓚對我們插手冀州的事情相當不滿意。”

  太史慈冷哼一聲道:“這公孫瓚還真是蠢得可以,一直到現在還在相信袁紹的鬼話,他也不想一想,若是袁紹取得了冀州,怎可能把冀州分給他一半?被人利用了還不知道,哼!我看這一定是袁譚在背後搗鬼,向公孫瓚挑撥離間,認為我們破壞了他向外發展的好事。”

  眾人點頭,太史慈旋即失笑道:“既然公孫瓚一定要玩下去,我們便奉陪到底,我青州怕過誰來?”

  王豹皺眉道:“主上現在就要對公孫瓚用兵?主上有沒有考慮到事情的後果?”

  太史慈搖搖頭道:“我豈會是妄動刀兵之人?現在與公孫瓚開戰的話,幽州刺史劉虞的反應實在是不可琢磨,雖然劉虞和公孫瓚交惡,但是一旦戰爭進行下去,作為公孫瓚上司的劉虞不可能袖手旁觀看熱鬧,到時候,等我兩人打得差不多了,公孫瓚被打得再也無力與劉虞抗衡了,劉虞再出來出面調停,那樣會弄得我們沒有得到任何的利益,反倒幫助劉虞掃清了自己在幽州的異己勢力,那可就得不償失了,我不想打一場明明可以勝利,結果卻沒有勝利成果的戰爭。”王豹被太史慈說得有些迷糊,不明白太史慈為何一會兒說打,一會兒又說不打。

  看著王豹疑惑的樣子,太史慈才要出言解釋,一旁的魯肅卻恍然道:“我明白主公的意思了,主公是想要令劉虞對這事情袖手旁觀。”

  太史慈點頭道:“還是子敬頭腦靈活,現在劉虞最關心的事情就是要天下承認被軟禁在長安的皇帝的身份地位,而最大的阻礙就是袁氏兄弟,袁紹和袁朮根本就不承認現在皇帝的地位,劉虞雖然可以拒絕袁紹請他當皇帝的要求,但是卻拿袁紹沒有辦法,畢竟袁紹在名望上和劉虞旗鼓相當,即便現在袁紹勢弱,可還有一個袁朮同樣的麻煩。若是我們現在和劉虞在這件事情上達成一致的話,你們說結果會怎樣?”

  臧霸在一旁恍然道:“原來主上想要通過這件事情來封住劉虞的嘴巴,讓他站在我們這一方,不去干涉我們對付公孫瓚和袁譚。”

  太史慈搖頭道:“宣高只說出了一個好處,其實我主要的目的不是拉攏劉虞,而是脅迫劉虞,只要劉虞一旦答應與我們合作,那麼一切反對承認皇上大位的人都是我們的敵人,這其中當然也包括袁譚在內,而袁譚在公孫瓚處,你說我們在這種情況下還不去攻打公孫瓚嗎?”

  眾人這才明白太史慈的用心,用討伐所有對皇帝大不敬的人這等堂而皇之地理由來征討公孫瓚,封住劉虞的嘴。太史慈看向管寧道:“幼安兄馬上派人去幽州,立刻和劉虞交涉這件事情,晤,還有,再派人去長安。我要把史阿送進皇宮,把這小子培養成新一代的帝師。”

  接著,太史慈把眼睛看向遠處的平原方向,心中道:高順的三萬精銳此刻在平原已經修整的差不多了吧?看來奉孝真的要加快行動了。

  就在這時,一名士兵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跪拜在地,對太史慈道:“刺史大人,東萊黃縣傳來消息,老夫人身染重病,病倒了。”

  “什麼!”一向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太史慈一下子從座位上跳了起來,不敢相信道:“你再說一遍!我母親怎麼了!”

  只一日時間,太史慈便風塵僕僕地回到了黃縣,才一進家門,迎頭撞上了杜遠的那位老虎夫人——李仙兒,這已經是孩子母親、因為愛情的滋潤越發的美艷動人的霸道美女見到太史慈便把眼睛一瞪,喝道:“虧你還知道回來!你還知道有母親?”一語未畢,便淚如雨下。

  太史慈見到李仙兒的這種表情,心知不妙,不由得撕心裂肺起來,高叫一聲:“母親!”便跌跌撞撞往裡沖去,李仙兒被嚇了一跳,才要隨後進去的時候,被太史慈身後的管寧一把抓中,後者緊張的問道:“老夫人什麼時候去的?”其他隨太史慈回來的人無不看向李仙兒。

  李仙兒一愣道:“什麼老夫人什麼時候去的?”旋即明白管寧再說什麼,不由得瞪起了鳳目,叉起腰來大罵管寧詛咒太史慈的母親死,媽的一干人等摸門不著,不過卻知道太史慈的母親沒有去世,不由得放下心來,不過李仙兒這頓堵在門口上的大罵弄得眾人都進不去門。

  杜遠在一旁大感尷尬,畢竟這是他老婆,遲疑了半天,才一瞪眼睛道:“你在這裡吵吵什麼?是你說錯了話,幼安先生才會誤會的。”

  誰知李仙兒一把抓住了杜遠的前胸衣襟,咬著玉牙寒聲道:“你說誰錯了?”其手法之快,連戰在一旁的管亥這等高手都來不起反應。

  杜遠見自己的嬌妻一瞪眼睛,馬上嬉皮笑臉起來道:“是我錯了,是我錯了。”那一幅無賴可愛的樣子弄得周圍眾人個個忍俊不禁。逗得原本怒氣沖天的李仙兒玉容解凍,狠狠的瞪了杜遠一眼,那其中卻有無限的濃濃愛意,這對活寶的表演,眾人早已經見怪不過了,倒是魯肅和張昭這新來的兩人看得目瞪口呆,心中大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人世間還有如此對自己的丈夫拳打腳踢的女子和受之甘之如飴的丈夫。

  不過氣氛卻緩和下來了,王豹忍著笑對李仙兒道:“師妹這兩年武功沒有放下,反倒比原來精純了。”李仙兒見到自己的師兄,這才不好意思的紅起了臉,先是盈盈下拜,見過王豹,然後才向管寧賠罪,管寧乃是大儒,涵養極高,又知道李仙兒是什麼樣的人,哪會在意?當下只是淡淡一笑了事,倒是徐盛在那裡不依不饒道:“妹子下回叫喊時先告訴哥哥一聲,哥哥先去吃兩副驚風散,免得被嚇得睡不著覺。”

  豈知李仙兒道:“文響你睡不著覺?那一定是因為老大的年紀還是孤家寡人一個,夜不成寐吧?不如把這事情交給妹子,給你做媒。”

  徐盛馬上嚇得連連擺手道:“妹子做媒?算了算了,那豈非是盲婚啞嫁嗎?”言罷一閃身逃進了院子。李仙兒卻看向了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管亥,嘻笑道:“你就是管亥吧?聽說你功夫不錯,什麼時候咱們玩兩下?”弄得管亥這出了名的老實人一陣臉紅,唯唯諾諾進了院子。

  眾人也一個個嘆息著進了院子,管寧這時才要向李仙兒詢問太史慈母親的病情的時候,這時,卻見剛才太史慈沖進的那間屋子的門簾一動,一個高挑的女子盈盈而出,動作姿態無不優雅到無以復加的地步,眾人自然而言望去,無不渾身一震,呆了起來,出來的人正是那日漸成熟越發美麗的小貂蟬。她更美麗了!凡是以前曾經見過貂蟬的人無不在心底深深地贊嘆。剛才貂蟬那低頭掀門簾的動作已經永刻在心。

  貂蟬出門時,不知因為什麼事情,本來是滿臉的紅霞,才抬起頭來時,卻見院子中站滿了人,旋即一掩檀口,差點叫出聲來,那種小吃一驚的樣子當真是要多麼動人多麼動人。才待說話時,身後的門簾一動,傳出了先進去的徐盛那快忍都忍不住地笑聲,顯然是發生了什麼好笑的事情。貂蟬臉更紅了,連招呼都未來得及打一聲,便匆匆忙忙從屋子前面的抄手游廊處逃走了,只剩下眾人遙望她無限美好的背影。

  李仙兒見這些人的樣子,低低罵了一聲道:“臭男人。”順勢在杜遠的胳膊上狠狠的掐了一把,弄得聽見此話的眾人無不面紅耳赤。

  這時,徐盛才出來,眾人連忙圍上前去,問太史慈的母親到底如何。徐盛連忙說不相干,因為這次給老夫人看病的乃是當世的名醫,華佗,太史老夫人只不過是偶感風寒,只是因為年老體衰,才會一病不起,只要按照華佗開的藥方吃上幾付就會沒事的。眾人這才放心。

  杜遠好奇心極濃,向徐盛道:“文響文響,無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把你樂成這樣?說說說說。”眾人也是一臉的期待看向徐盛。

  徐盛終忍不住笑了出來,又把聲音過大驚擾到太史慈的母親,唯有壓低聲音,笑得不知道有多辛苦。好半響才道:“我進屋的時候,華佗先生正在向老夫人說:‘老夫人的病乃是心情郁結所致,所以還要開解心情才是,老夫雖然可以治得了風寒,卻治不了夫人的心病,只怕早晚會復發的。’豈知老夫人卻說:‘還是讓我兒子義娶秀兒過門吧,算是為我沖沖喜。’秀兒妹子立時就臉紅了,那個華佗更絕,居然對老夫人說:‘原來老夫人的心病乃是秀兒姑娘的終身大事啊,這倒是醫治老夫人心病的良方。’秀兒當然就受不了了,就連主上的臉子都有點掛不住了。我哪裡還呆得住?當然就出來了,不過我看這事情成功的幾率很大,大家就等著喝喜酒吧!”

  眾人這才恍然,同時心中好笑:這個華佗倒也直爽,有什麼說什麼,算是辦了一件好事,只有管寧在笑的同時心中有些沉重,太史慈和貂蟬的婚事只怕沒有那麼簡單,畢竟兩人身份地位都相差太遠了。就怕兩人的婚事引起外界的各種非議,嘆了口氣,為太史慈想起了辦法。

  就在這時,太史慈和一把蒼老的男聲響起,嚇得徐盛連忙把自己的嘴巴閉上了。

  “老夫人只不過是外感內滯,再加上青州這時節時氣不好,才得了風寒傷寒.倒是平日裡原本血氣弱,過於虛微浮縮,所以這幾日不可吃油膩的東西,只喝些粥就好,畢竟食補好於藥補,即便是茯苓,地黃,當歸等物也是要適可而止的。”看樣子,那華佗在向太史慈進行囑托。

  片刻後,太史慈和一名精神矍鑠的老者出得門來,太史慈又和這怎麼看都看不出年齡的華佗說上了幾句話,後者便告辭了,太史慈理所當然的送出門去,管寧等眾人則一個一個進屋去探望太史慈的母親。

  太史慈回來時,見木器以及管寧沉沉睡,頭上的燒已經退了,這才放下心來,轉身出門。

  這許多日來,母親一直由劉璇孔悅何小貂蟬照顧,令太史慈心中生出無限的歉意,深知自己沒有盡到一個做兒子的責任。

  滿懷心事下,走進了自己的房間,卻見孔悅兒正在收拾床鋪,心中湧起柔情,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伸出猿臂,從後面一把抱住了孔悅的細腰,同時大嘴吻上了那如同嬰兒般柔嫩細滑的脖。

  豈料嬌呼聲起,太史慈這才覺得不對,低頭看時,卻見小貂蟬正滿臉紅霞地看著他。

  一雙可點燃所有男人生命潛能的鳳目此刻似可滴出汁液來,無限嬌羞的看向了太史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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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卷第九章婚配(中)   
      
  若是初到三國時的太史慈,面對這情景肯定會十分的尷尬,並且紅著臉向小貂蟬解釋說他心神恍惚下,在背後認錯了人,才有此誤會。

  不過現在的太史慈卻不會了,當一個叱咤風雲的男人站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前時,只會有一種理所當然的征服欲望,而非是彬彬有禮地對這個女人解釋自己有多麼的愛她,更何況小貂蟬本來就對太史慈情意無限,只不過因為小兒小女的嬌羞才會在平日裡對太史慈欲迎還拒。

  太史慈心知此時這問題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打破兩人的間隔,故此臉上的尷尬只是一閃而過,旋即臉上就露出了那種漫不經心、似可擔當人世間任何難題重擔的招牌式的微笑,一雙明亮的眼睛也閃射出難以名狀的魅力神光,深深地看進了小貂蟬一對此刻意亂情迷的美目中。

  窗外陽光爛漫,那透過極具藝朮氣質的小格紗窗的柔和光亮被太史慈雄偉如山的完美體態遮掩住,只有幾縷陽光解人心意地從太史慈的背後射了過來,在太史慈猶如刀削斧劈、極具雕塑感之美的俊臉上投下了層次感極強的濃淡適宜的陰影,形成了一種無比魅惑的男性魅力。

  小貂蟬那懾人心魄的美目中早已經泛起了一片如同水霧般朦朧感,看著此時正在向她慢慢走來的太史慈,那雙可令天下男人為之顛倒迷醉的修長雙腿一陣發軟,更有一種向前移動,一頭扎進太史慈懷中的羞人沖動,可是少女那特有的矜持使得小貂蟬苦苦克制住了這種沖動。

  向小貂蟬緩緩移去的太史慈故意放慢腳步,意圖給小貂蟬一些思考的空間,現在已經有了兩位嬌妻、對於男女知識經驗非常豐富的太史慈知道,即便是面對喜歡自己的女人,自己也要給這女子留有余地,否則人家會怪你不尊重她的,要知豪情和莽撞本就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隨著太史慈一步步的接近,小貂蟬再也抗拒不住眼前這美男子的男性魅力,不由得深深低下頭去,那雙小手更是不知道放在哪裡才好,最後開始了連小貂蟬自己都未察覺到地擺弄自己的衣角兒的小動作,不去看太史慈,一顆芳心卻不由控制的怦怦地跳了起來。太史慈來到小貂蟬的身邊,聽著小貂蟬那檀口中無法掩飾的細微的緊張喘息,忍不住把自己的頭湊到小貂蟬那秀美無倫的耳朵旁邊,邊低頭看著小貂蟬那因為自己的近距離的接近而從臉上泛起、蔓延至她那宛若天鵝脖項般完美的脖子處的紅暈,邊輕聲細語地柔聲道:“秀兒,喜歡我嗎?”

  小貂蟬正在忍受著太史慈那在自己耳邊竊竊私語的動人刺激,太史慈口中那潮濕的熱氣更是令她的脖項處泛起了一層細小的疙瘩,聽到太史慈這句在自己內心深處盼望已久、令她在夢中經歷過無數次的深情問候,登時,一股巨大的幸福感如同潮水秋汛泛濫般霎時淹沒的了她的頭頂,一種無力的嬌羞感更使小貂蟬好似一個泅水者般泛起癱軟的沖動,胸空更是開始劇烈地起伏,使得玲瓏有致的酥胸顫顫微微起來。

  太史慈嗅著小貂蟬身上那處子特有的那似有若無的淡淡體香,在看著小貂蟬因為劇烈的起伏而使得誘惑力成百倍增強的胸部,不由得心猿意馬起來,低下頭去,用自己的牙齒輕輕要了小貂蟬那嬌小的耳輪一下。登時,小貂蟬再也忍受不了太史慈給與她的心靈刺激,一陣幸福的眩暈後,小貂蟬才發現自己剛才踉蹌的身子已經被太史慈的一雙大手把住,更加嬌羞起來,把自己的頭不由自主地靠向了太史慈的懷中。

  太史慈此時正隔著小貂蟬那單薄的衣服下面粉嫩的雙臂那種吹彈得破、有如嬰兒般細滑的雙臂給自己帶來的異樣沖擊時,卻聽見了把頭埋在自己懷裡的小貂蟬的口中發出了類似於夢中呻吟的嬌喘聲和極具女性魅力的、性感的呢喃鼻音聲,哪裡還能忍受得住,一把攔腰抱起小貂蟬,正幸福的找不到北的小貂蟬此時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被堅強有力的太史慈抱在懷裡,感受著太史慈身體的堅韌,小貂蟬情不自禁的保住了太史慈那強壯的脖項,無限嬌羞地等待著自己已經可以預料並且願意坦然接受的男歡女愛,為了這一刻,她已經苦苦地等待了幾年。

  太史慈,把小貂蟬輕輕地放在床上,才要抬起頭才要吻上小貂蟬的芳唇時,脖項處一緊,原來自己的脖子被小貂蟬緊緊地抱住,自己的耳邊傳來了小貂蟬那夢幻得不似人間所有的聲音道:“子義哥哥,自從那年你在臨淄救秀兒出苦海的那一刻起,秀兒便已經深深地喜歡上了你。在這人世間,再也沒有比子義哥哥更懂的照顧別人,更加英雄了得的男子了,……子義哥哥,抱秀兒好嗎?”言罷,勇敢直視太史慈。

  此時此刻,沒有比這句話更能挑動太史慈情欲的話語了,太史慈在小貂蟬那令他心醉神迷地情話中吻上了小貂蟬的芳唇,自己的舌尖更是輕而易舉地攻破了小貂蟬的牙關,把小貂蟬那因為緊張而冰冷一片的嬌小舌頭吸吮了過來,小貂蟬哪裡嘗試過這麼精心動魄的長時間的濕吻,一時間完全迷失在前所未有的刺激中,口中的丁香舌更是不時地吐出,笨拙的與太史慈的舌頭癡癡地交纏在一起,好似永遠不再分開。

  太史慈的雙手此時開始在小貂蟬的身上游走,感受著老天爺費盡全部心血創造的無與倫比的動人尤物,自己的心臟也前所未有的劇烈跳動起來。忍不住把自己的手滑入了小貂蟬的衣服裡,肆意撫弄著從未有人曾入侵的禁地。小貂蟬被太史慈這陣無所不至的霸道與溫柔並存的愛撫弄得不時發出動人心魄的呻吟,身體不堪刺激的扭動起來,那雙眼中的迷離已經完全是情欲的神色,那對可傲於人世間所有女子之前的修長雙腿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和太史慈的大腿糾葛在一起,身體更是不斷地向太史慈忘情死命地擠壓,那一雙小手則緊緊地抓住了太史慈後背的衣服不斷的揉捏,就好像恨不得要把太史慈衣服的後脖領子完全地揉爛似地。那種春心搖蕩,溫馴柔順的萬種風情,誰能不心醉魂銷。

  終於,太史慈再也不能容忍原本在心靈上親密無間的兩人在身體上還有那些不必要的間隔,於是一件又一件的退去了自己和小貂蟬的衣服,小貂蟬任由太史慈為所欲為,偶然無意識地推擋一下,但只有象征式的意義,毫無實際作用。直至兩人身上不再有任何的衣物,同時,自己的大嘴和雙手開始在小貂蟬那猶如羊脂白玉般毫無瑕疵的美麗肉體上游走。因為沒有了衣物,此時已經完全忘記了身邊的一切的小貂蟬只感覺到身上的刺激成百倍地增強,劇烈地喘息和呻吟已經不受控制的發洩出來,小貂蟬的全身上下已經完全是一種驚心動魄的玫瑰紅色。

  太史慈眼中射出款款深情,緩緩伸手拔下她的發簪,讓這秀艷無倫的美女的秀發披垂,披散在床上,看著小貂蟬那早充滿了銷魂蝕骨的熾烈情火的美目,放肆地把小貂蟬的玉腿分了開來,擺布她跨坐自己腿上,那姿勢說不出的刺激,令此刻因為太史慈停止了挑逗、已經有點清醒但心中更加心旌搖蕩,漪念滿腔的小貂蟬嬌吟一聲,反應更趨激烈,還主動愛撫太史慈強壯的虎背,同時,小貂蟬的嬌軀開始劇烈地顫抖著,更時不時地伏入太史慈懷裡,旋又被迫坐起來接受太史慈的大嘴和雙手放肆的舔吮和撫摸,越發急促地喘氣呼吸,發出陣陣銷魂蝕骨的呻吟聲,那嬌柔嬌媚的動人神態,實是無以復加。嘴中小貂蟬完全失控,不顧一切的投入到太史慈的懷中,不住顫震,沒有了一絲力氣。

  太史慈把她的玉臉移到眼前,只見她星眸緊閉,雙頰紅艷如艷春三月艷麗得不可方物的桃花,可愛嬌柔至極點,忍不住又是一陣長吻,終於,那無可節制的欲火,燒得小貂蟬完全迷失了理智,開始死命地把自己玲瓏剔透的身體靠向太史慈,更無所不用其極的摩擦著太史慈。

  當太史慈因為她的下身已經完全的春潮泛濫而把自己的堅挺緩緩的進入到小貂蟬的身體時,小貂蟬的檀口中發出了一聲長長地、包含了痛苦中的快樂和放下了全部心事的歸屬感的嘆息聲,旋即,和太史慈顛鸞倒鳳起來,在芙蓉帳暖,在被浪翻騰下,小貂蟬被誘發了處子的熱情,不理天高地低地逢迎和癡纏著太史慈,他們喘息纏綿,陣陣歡愉好似波濤般洶湧而來,那男歡女愛就像天地運行般永無止境……

  太史慈醒過來時,已經是傍晚,轉過頭來時,才發現小貂蟬仍在熟睡,臉上帶著狂風暴雨後的幸福,輕輕用舌尖溫柔地舔去小貂蟬泛著驚心動魄光輝的俏臉上那斑斑的淚漬。這才坐了起來,無端的開始傻笑,一種從未有過的清澈透明的感覺從心底泛起。好半天,太史慈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站起身來,先是穿好衣服,為初嘗禁果的小貂蟬掖好被子,悄悄推開門,向自己母親的房間走去,那裡有小貂蟬的幸福。

  第二日,從黃縣傳出了一個消息:太史慈要結婚,這消息不徑而走,迅速地傳遍了整個青州。原本,堂堂的青州刺史要結婚原也不過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這時代的哪個富人不是三妻四妾?以太史慈這樣的身份只有兩個正妻才是真正的奇怪,不過這次太史慈的婚禮之所以被傳得沸沸揚揚,主要是這次的女主角身分太特殊,若是哪家的豪門千金又或者富商的掌上明珠都不會令人感到奇怪,可是這名神祕的女子竟然只是一名沒有任何出身來歷的孤女,而且太史慈要給這女子以正妻的身份地位,這就太令人匪夷所思了,叫所有人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麼原因使得太史慈作出這不符合人世間常理的決定,要知以這孤女的身份和地位根本就不可能和劉璇和孔悅這種聲勢煊赫的名門閨秀相提並論。

  一時間,太史慈的這場婚禮傳得沸沸揚揚,更有許多空穴來風的謠言開始泛濫看來,不問可知,定是那些對太史慈的改制心存不滿、卻又無力反抗的世家大族在背後攪風攪雨,雖然他們並非是陳逸和管統等人的同黨,但畢竟太史慈的改制令他們失去了以往把持政治的特權。

  別人對這些傳言倒是無可無不可,但是有一個人卻坐不住了,那即是劉璇的父親劉方,他豈能容忍別人嘴中被傳得可以傾國傾城、魅惑得太史慈放下自己身份的這個神祕孤女和自己的女兒並列為太史慈的正妻?這還不是最關鍵的,在劉方的眼中,一定是太史慈完全的被貂蟬所迷惑,這對自己女兒未來的位置實在是大大的不妙,更是對他劉氏宗族的地位不利,雖然現在在青州世家大族的勢力已經完全的被太史慈削弱,但是劉氏宗族因為和太史慈的關系,本身的實力並沒有多大的減弱,所以劉方對太史慈此次要娶小貂蟬為正妻的事情非常得不滿意。

  不過劉方也知道現在的太史慈並非是他所能勸得動的,因為現在太史慈就是青州的土皇帝,任何人都得看太史慈的臉色辦事,即便是太史慈的岳丈,太史慈一樣可以不給面子,而劉方此刻已經視小貂蟬為狐狸精,認為太史慈可以為她做出任何事來,又怎會去觸這個霉頭呢?

  劉方終是老奸巨猾,很快就想到了太史慈的軟肋所在,居然直接驅車直奔黃縣而來,他要拜訪的對象當然是太史慈的母親,劉方深深地知道太史慈乃是當世有名的孝子,別人的話太史慈可以不予理會,但是含辛茹苦地把他養大的母親的命令是太史慈無論如何也無法反抗的。

  而正在為自己的新婚忙碌的太史慈根本就未想到自己的這位岳父會有這麼一手,所以當聽到自己的母親和岳父要他過去有要事相商時,不由得一愣,旋即明白過來這是怎麼一回事情,心中冷笑,同時在思索對策,轉過頭時,看見了管寧,便詢問道:“幼安兄,你怎麼看?”

  管寧當然深明劉方的這種伎倆,神色凝重道:“主上此去還請三思,畢竟有老夫人在其中,若是沖撞了老夫人,肯定對主上的聲望極為不利,到那時得不償失。”管寧的意思太史慈當然明白,心中不由得暗罵劉方一聲老狐狸,這事情其實是明擺著的,待會見到兩位老人後,劉方肯定會事事把自己的母親扯在其中,令自己發洩不得,到最後屈服於劉方,否則自己就會落得了不孝的罪名,這要是傳出去可熱鬧了。

  想躲是躲不過去了,看來自己唯有見招拆招,走一步是一步了,再向管寧簡單的交待了幾句後,太史慈便匆匆向自己母親的住處走去。

  才一進屋,就見自己的母親正和劉方嘮嗑,劉方見太史慈進屋來,便站起身對太史慈道:“賢婿來得正好,老夫和你母正在談論你的婚事,多時不見,甚是想念啊!”太史慈表面上當然對劉方完全沒有敵意,先是恭恭敬敬地想母親問安好,再向劉方行晚輩對長輩的見面禮。

  母親和孩子說話當然是全無顧忌,故此對太史慈笑著說道:“我兒,今天為娘和你說一件事情,你要娶秀兒,那當然沒有關系,不過為娘的意見卻是秀兒只可為妾,不可為妻,畢竟這於理不合,前些時候我兒向我提出婚事的時候,為娘光顧這高興,這件事情疏忽了,幸好親家公今天在一旁提醒,為娘才知自己疏忽了,想是我兒也是疏忽了,不過不晚,為娘的話,我兒可聽明白了?這件事情我兒要務必照辦。”

  太史慈聽得心中大恨,早就知道這個劉方在耍花樣,才要說話,劉方卻在一旁出聲道:“賢婿莫要怪老夫多嘴,老夫只是隨意的一說,賢婿千萬不要放在心上。”言罷轉向太史慈的母親道:“親家母,老夫說的話畢竟是老朽之言,子義畢竟高瞻遠矚,做起事情來總是思慮細致全面,子義的決定更是從不出錯,這一點青州百姓有目共睹,所以親家母不必把老夫的話放在心上,就當從未聽說過老夫今天的話。”

  太史慈的母親一笑道:“親家公不必在意,我的孩子我知道,在外面,他是主,其他人都是他的手下,但是關起門來,我們兩人都是子義的長輩,有什麼話不可以對子義明說的?我說的話他是必聽的。”旋即轉過頭來笑著看向太史慈道:“子義,為娘說的話沒有錯吧?”

  劉方連忙接口,故作恍然道:“是老夫疏忽了,子義本來就是出了名的孝子,豈會不聽從自己母親的話?”

  太史慈心中冷笑:果然如同自己和管寧想的一樣.

  不過,自己會怕嗎?
男兒生世間  及壯當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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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卷第十章婚配(下)      
  
  太史慈若無其事地看了眼前的兩位老人一眼,氣定神閑道:“母親的話孩兒記下了,不過卻覺得岳父大人真的是十分懂孩兒,居然可以看出孩兒這麼做實在是另有原因。其實秀兒對名分沒有要求,實在是孩兒心中另有隱情,若非為了我青州的明天,孩兒也不會出此下策。”

  太史慈這話宛若奇兵突出,兩眼前的兩位老人齊齊一怔,不明白太史慈為何會冒出這句話來,不過太史慈這麼做有兩個目的,第一個就是要消除劉方對貂蟬的敵意,要劉方弄明白,要給貂蟬名分並非是貂蟬的要求,而是太史慈故意為之,這其中另有政治目的,至於何種政治目的,你劉方乃是我青州的地方鄉紳,恐怕不便過問吧?第二個原因就是要借劉方剛才誇獎自己的話來為自己下面的話打下一個伏筆,這樣才可出口反駁自己的母親,否則直接除言陳述自己的理由的話,無論多麼的合理,母親都會因為自己在劉方這算是半個外人的親家公的面前直言不諱而感到顏面大損的,肯定會和自己鬧僵,不過現在就沒有問題了,母親總不能反對自己順著劉方的意思來的這番話吧?哼!你利用我母親來封我的嘴,我便用你的嘴來反駁我母親的話,“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把戲自己這裡大把有得賣。表面謙恭的太史慈心中冷笑。

  劉方聞言一愕,馬上明白了太史慈的意思,暗呼厲害,當然,因為太史慈的一番話,劉方確實是對貂蟬的敵意大減,但是劉方亦在心中嘀咕太史慈所謂的“政治目的”,而且他覺得這個政治目的對他劉氏家族絕無邊點好處,畢竟無論從哪一個角度來看,女兒和一個不知從哪裡來的孤女旗鼓相當的並列在正妻的位置上不是什麼好事。不過姜還是老的辣,劉方畢竟是縱橫政壇多年見多識廣的老狐狸,馬上就想出了對策,對太史慈的母親笑道:“我說的嘛!子義這麼做一定會有恰當的理由,我們這些老胳膊老腿的人就不要再給他們添亂了,否則子義在青州的很多事情都不好做。”這番話明裡說自己多事,並表示不再管閑事,其實卻是在暗中慫恿太史慈的母親過問太史慈所謂的政治原因。

  果然,太史慈的母親馬上中計,對劉方笑道:“親家公莫要妄自菲薄了,親家公在外為官多年,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什麼樣的事情沒有經歷過?子義雖然有點本事,不過老身看他不過是運氣不錯而已。”言罷轉向太史慈,柔聲道:“子義,把你的原因老實地說出來吧。”

  太史慈早就料到這一點,對母親肅容道:“現在我和母親有一件事情已經達成了共識,那就是自己一定要把秀兒娶過門來,現在唯一的分歧就是給秀兒何種名分罷了。”頓了一頓道:“母親應知道我青州改制的事情,實不相瞞,我和秀兒的婚姻也算是青州改制的一部分。”

  眼前的慈母愕了一愕,心中不由得燃起一絲怒火,對太史慈以政治的方式去看待婚姻的態度十分不滿,但是這種卻沒有辦法說出口來,要知太史慈和劉璇以及孔悅的婚姻本就是政治婚姻,劉方現在在自己面前,自己自然不好說什麼,而且她也看得出太史慈在婚後是真心的對待兩人,可是對於貂蟬,這位老夫人的態度復雜得很,一方面認為劉方說的話很對,認為她只配給自己的兒子當妾,另外一方面卻又把貂蟬當成是自己的女兒般疼愛,按照她的想法,即便太史慈以妾的身份把貂蟬娶過門來,自己仍然可以像以前一樣疼貂蟬,不會令貂蟬受到半點欺負,而且事實上貂蟬也不可能受到欺負,劉璇天真活潑,孔悅善解人意,一直以來根本就把貂蟬視若是親生姐妹,又怎會對貂蟬不好呢?

  她現在受不了的是太史慈對待婚姻的態度,不由得把臉一沉道:“子義,做人不可無情無義,你要想好了如何對待秀兒才可以娶她。”

  “知母莫若子”,太史慈一見母親的態度,馬上就明白了母親在擔心什麼,不過這正是太史慈想要的,那就是母親對貂蟬的憐憫和喜愛之情,一旦母親固有的對貂蟬的喜愛泛濫起來,那自己說服母親的機會就會大很多,於是連忙發誓說自己對貂蟬是真心的,這才令自己母親的眉頭稍微展開,畢竟在這時代的人把發誓看得比什麼都鄭重,太史慈這才趁機說道:“母親,我所謂的政治目的其實正是為秀兒好。”

  組織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後,太史慈才道:“我青州學朮的根本乃是新‘五德終始說’,提倡的是五德平等,現在在我青州,任何產業都有其固定的標准,官吏的選拔也有先帝的‘鴻都門學’作為范例,可是唯有我青州的婚姻沒有這種精神,孩兒不希望在我青州出現袁紹和袁朮兩兄弟那種類似的的事情。究其原因,就是五德不平等。孩兒只求出身‘火德’的女子和出身其他‘德’的女子能站在同一個地位上。”

  太史慈的意思劉方算是聽明白了,那即是說太史慈要在青州實行一種打破門第觀念的婚姻,簡單的說來,就是達官貴人和平民之間可以實現婚配。這事情怎麼能行!堂堂的世家大族怎麼可以在婚姻這種事情上地位變得和那些一般的平民百姓相提並論,這簡直是匪夷所思嘛。

  不過太史慈這番話的確是發自肺腑,說出來後,心情更是沉重起來,在這時代,婚姻對於大人物來講就是一種交易,更是造成許多家庭悲劇的根源,自己僅僅是拿袁紹和袁朮作為例子,其實在三國時代,這種事情多得很,更是造成許多英雄人物敗亡的重要原因,就拿袁紹和袁朮兩兄弟來說,兩個人一大一小,一庶一正,彼此看不起,更把自己的兄弟當成是自己的敵人,為自己在袁氏家族中的地位,彼此明爭暗奪,最後鬧得兄弟反目,更大大分散了袁氏家族的實力,最後落得個兄弟二人雙雙慘淡收場,為三國時代的曹操劉備等人做了配成和點綴。

  歷史上袁紹的三個兒子也是爭權奪利得厲害,而袁紹在這事情上也是曖昧難明,從這個角度上考慮,我們馬上就可以明白為何袁紹手底下的謀士派系林立,內訌得厲害,就是因為這些手下都已經投向了三個兒子中的一方。畢竟袁紹既然可以為自己的小兒子的病難過得取消一系列重大的政治軍事行動,那他就可能把自己的位置傳給小兒子,那些在袁譚面前說不上話的人投向另外兩個兒子誰知不是更好的選擇?

  這種爭權奪利的現象之所以會出現,就是因為世家大族暗中操縱的結果,為了謀奪更大的利益,這些世家大族完全可以犧牲自己的暫時利益全力支持自己看重的對象,然後在成功之後攫取更大的物質和政治財富,若是在眾多的兒子中,只有一個有實力,其他都很弱的話,那就不用爭了,比如說劉表的兩個兒子的斗爭就是很明顯的例子,劉琦和劉琮兩個人原本沒有辦法相比,畢竟劉琦的背後乃是荊州土生土長的豪門地主——蔡氏家族,其他如蒯氏家族等更是站在劉琮的一方,可以想見,劉琦從一開始就注定爭不過劉琮,甚至可以說有性命之虞。

  可是劉備的到來給荊州的斗爭帶來了不可揣測的變數,《三國演義》中劉琦向劉備和諸葛亮尋求計策的那一段明顯是羅貫中一廂情願的想法,莫忘記諸葛亮在劉備三顧茅廬時就已經制定下了吞並荊州的策略,而劉備卻沒有半點反對的意思,說穿了,梟雄劉備早就已經盯上了荊州,只不過他缺少一個理由,而劉琦恰恰給了劉備這個機會,劉備就是想通過支持毫無根基的劉琦來實現自己掌控荊州的目的,於是,在荊州大地上,劉備支持的劉琦和冀州地方豪強勢力支持的劉琮進行了連番的政治斗爭。從蕩平江夏馬賊到馬躍檀溪再到劉琦江夏安身屯兵數萬,劉備和冀州的地方豪強之間的沖突從未斷過,正是因為和劉備勢不兩立的原因,使得冀州的豪強地主寧願把荊州拱手送給曹操,也不願意屈服於劉備,因為投向了曹操,畢竟自己的家族勢力還可以保存,如果劉琦上台的話,野心勃勃的劉備就會對自己的家族高高揚起屠刀。

  然而可笑的事情是,劉備卻被後世人看成是仁德的化身,荊州的世家大族卻成了苟且偷生之輩,就連一直竭力平衡冀州本土勢力和劉備之間明爭暗斗的劉表都成了無能之輩,叫人大嘆不公。

  縱觀世家大族橫行的整個時代,這種事情比比皆是,就是曹操也差點步袁紹的後塵,幸好多虧了賈詡的提醒才避免了一場大災難,可是即便是這個樣子,曹丕上台後仍然是腥風血雨,一言以蔽之,這時代的爭權奪位說穿了就是各個世家大族相互內斗的結果。

  就拿後世消滅掉世家大族的唐太宗李世民來說,他之所以可以宣武門事變成功,本身就是有世家大族把持的結果,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才要全力消滅世家大族,免得自己的後代被世家大族像牽線木偶一般被人控制在手裡。

  太史慈現在要杜絕的就是這個事情,他不想讓自己的後代為了爭權奪利攪亂了天下。故此,太史慈對於婚姻有兩個變革,第一個就是現在要實行豪門與寒門之間的通婚,第二個就是要避免自己的後代明爭暗斗的發生。徹底不給世家大族死灰復燃的機會,免得自己辛辛苦苦的一番功夫,在自己死後,幾個後代為了爭權奪利,開始和世家大族勾結,再一次給了世家大族把持政治的機會,那就真是”冤哉枉也”了。

  哼!絕對不能讓自己的後代被世家大族控制起來,那對整個華夏民族的封建時代將是一種災難,戰亂和分裂以及被侵略無不與此有關。

  沒有了妻妾之分,就不會出現袁紹與袁朮的那種兄弟失和的情況發生,然後明確繼承人,再加上對繼承人良好的後天教育,把自己的後代培養成可以“配五德”的君子,應該就可徹底的完成自己對於世家大族的消滅,太史慈要讓自己後代明白,一個國家的各個階層,包括世家大族在內,都是一個上位者穩固自己統治的工具,而不是單純的依賴於某一個階層,那樣的話,就會令某一個階層的實力急劇膨脹,最後變成了一種從經濟到政治上的失衡,使得皇帝的權力被分散,這在封建時代來看就是一個王朝覆滅的先兆,世家大族本身就是這麼出現的。

  太史慈現在已經不再是政治上的門外漢了,他心裡心知肚明,其實自己和自己後代的潛在敵人很多,任何威脅到自己權力的人都是不可被原諒的,世家大族僅僅是因為權力過大才被自己打壓的,若是日後,自己一手扶持起來的商人階層異樣發展威脅到自己的統治的話,太史慈一樣會打壓商人階層,而自己的後代在登上皇位後會做同樣的事情,這是一個封建皇帝不可逃避的宿命。盡管太史慈的心中有千般不願。

  為了打擊世家大族,太史慈已經完全地站在了一個皇帝的位置上來看待整個三國時代,而可笑的事情是,自己一手建立的王朝和制度終將會有一天變成中國發展的絆腳石,當新興的階層崛起時,自己今天所做的一切都將會被塵封到歷史的記憶中,不過太史慈卻一點都不感到悲傷,因為沒有一個歷史的發展階段是可以跳躍的,每個人都會認為自己可以成為左右時代的英雄,但是在事實的面前,個人的力量總是渺小到可以忽略不計的地步,充其量就是像自己這樣,使一個民族少走一些彎路罷了。至少,在這一點上,自己已經完全的超越了曹操等人。

  太史慈把新“五德終始說”抬出來說事。劉方當然就閉上了嘴巴,太史慈的母親也是無話可說,在這時代,學朮的力量的確超乎想象。

  太史慈心中冷笑,現在他似乎已經看到了世家大族的完全覆滅,一方面,在學朮地位上,他們已經沒有了發言權,不可能再把持政治,另一方面,太史慈刺激多種經濟發展,尤其是鼓勵新興地主的崛起,這對世家大族的經濟來源將會是一個毀滅性的打擊,現在自己實行的這種打破身份地位的婚姻制度別看現在世家大族不能接受,但是要不了多長時間,他們就會對太史慈感激涕零,在政治和經濟上全無地位的他們在日益沒落的時候只可能打破“身份內婚制”(講究門第出身匹配的婚姻制度),去和現在他們看不起的沒有地位卻日益崛起的暴發戶聯姻,一旦這種情況出現,世家大族所謂的高貴將會蕩然無存。太史慈知道自己還要做一件事:在青州實現長子繼承制和庶子財富制的結合。

  想到這裡,太史慈對有些無計可施的劉方肅容道:“岳丈大人,孩兒知道您老人家在想些什麼,我太史慈可以保証,若是璇兒為我太史家生下第一個兒子,那這個孩子就是我太史慈的繼承人,其他的子女只可獲得可保証他們衣食無憂的財富,不知道岳丈大人意下如何呢?”

  劉方知道這是太史慈對自己作出的最大的讓步,若是自己一意孤行,還不知道太史慈有什麼鬼主意在等著自己呢,想到這裡,劉方一咬牙,對太史慈呵呵笑道:“子義真懂得體貼老夫,璇兒得夫如此,夫復何求,也罷,老夫就不再多事,只是子義一定要記住今天說的話。”

  太史慈大喜道:“多謝岳父成全。”旋即肅容道:“我太史慈說到做到,今日對岳丈說的話,我太史慈將會把他變成青州法令在青州實行,讓青州百姓監督我,令全青州的人遵從實行這法令。不過有一件事情我要向岳父大人說明白,我太史慈只會立長子為我的繼承人,若是長子並非是璇兒所生,而是悅兒又或者秀兒所生的話,我亦無可奈何,到時候還望岳丈大人見諒。”言罷,一雙虎目一瞬不瞬地盯向劉方。

  劉方就知道太史慈會討價還價,不過他現在沒有心情和力氣去反駁太史慈,因為他知道,現在不管說什麼事情太史慈都有本領把話題扯到新“五德終始說”上去,在這種已經被青州所有百姓所接受的學說面前,劉方根本無力還擊,索性保持沉默,也算是賣太史慈一個人情。

  太史慈見劉方全無異議,又轉向自己的母親,見自己的母親也沒有別的吩咐,心中湧出狂喜,當下向二老告別,便推門籌備婚禮去也。

  第二天,太史慈便頒布了新法令,在青州全面實行古已有之的“長子繼承制”,不過,相應的卻出台了“庶子財富制”,即是說在一家中,長子繼承家業後,應該在財富上盡量的滿足其他兄弟姐妹的花銷,至於分割多少財產,則有明文規定,誰也不能更改,要麼一次付清,則長子與其他子女再無經濟上的瓜葛,今後庶子的富貴貧窮都是自己的事情,長子再也無權干預,要麼按照庶子多的財產數量的多少定期撥給其他子女一定數量的財產,以便維持庶子的生計,當然,為了避免長子私自侵吞又或者挪用這筆財產,太史慈將會在青州專門設立了一個部門,統一管理屬於這種情況的庶子的錢財,然後這個部門像後世領薪水般在特定的時間內給這些庶子一定數量的銀錢,直至發完為止。

  此令一出,青州自是議論紛紛,不過百姓一般都是看熱鬧的態度,因為這法令對自己的影響並不大,雖然青州十分的富裕,但是只是相對於這時代而言,要知在青州一般家庭的孩子因為家庭條件的原因,在長大後總是要自謀生路的,原本父母被也不會留下太多的東西,若是自己只會依靠一點微薄的家業過活,肯定日子十分的辛苦,現在青州遍地是謀生的手段,只要肯干,就沒有會餓死的人,所以這法令對於他們來講,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是對於世家大族的子弟而言,這無疑是一場災難,原本家族內部後代間彼此的內斗就十分尖銳,現在太史慈的命令簡直就是雪上加霜,那意味著除了長子,其他人根本就已經失去了在這個家族中活下去的根本,必須自己想辦法才可活下去。

  其實,太史慈這也是為了青州的下一代著想,一個衣食無憂、總在父母身邊的孩子永遠都不可能有大的成就,而太史慈實行了這種法令後,那就等若激發了每個人的生存欲望,要知道每個人都是有尊嚴的,無論是從長子那裡一次性接受多少財富,又或者定期去領一定數量的銀錢,都是一種寄生蟲式的行為,這在青州絕對是被人恥笑的行為,沒有人會看得起他們。

  太史慈當然不會給世家大族反對的機會,那些“說書先生”再一次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他們借助人們對平原戰役還未退去的余熱,開始對袁譚的愚蠢嘻笑怒罵開來,用說故事的方式在潛移默化中來分析袁紹和袁朮兩兄弟的關系,青州的百姓們自然而然的就明白了妻妾制度和沒有被好好實行的長子繼承制度造成的袁氏家族的內訌,在嘆息之余,青州百姓這才發現太史慈這道法令背後的意義所在。而對於說書先生說談到的種種對袁氏家族的分析,更令那些世家大族在反對太史慈的命令之余,產生了繼續反思,亦不得不承認太史慈的法令大有道理。

  已經和太史慈達成默契的劉氏家族更是保持沉默,聽之任之,對其他世家大族的慫恿置若罔聞,故此,新法令的頒布居然十分的順利。

  更絕的是,太史慈還把英國大文豪笛福的《魯濱孫漂流記》順手牽羊般的剽竊過來,把其中人物時間和地點統統改了一遍,情節當然不會有多大的改動,然後變成了評書,令說書先生們在各處播出,結果效果出奇的好,每個人都被那荒島余生的故事所吸引,更被那句“開發人生中屬於自己的荒島”弄得熱血沸騰,不少的年輕人開始正視自己的人生,努力的尋找自己的人生方向。

  成了文壇大盜的太史慈卻心安理得,反正西方人劫掠成性,自己現在搶過他們的東西來宣稱是自己的有何不可?若是有可能,自己將來還要搶奪他們的土地呢!

  不過短時間內這似乎不大可能,這事情只能留給自己的後代去做了,自己嘛,當個文賊就行了,算是小小的報復一下。若是有可能,自己在多盜兩本也未嘗不可。

  更何況,青州的老百姓不是挺喜歡的嗎?

  旋即,太史慈的盛大婚禮轟動了整個青州,因為太史慈的這次婚禮完全對外開放,參加婚禮的人不僅僅有世家大族和讀書人,青州各個行業新崛起的代表人物也在被邀請的行列中,不過這次卻沒有人反對,因為管寧一句“君子配五德,所以主上的婚禮必須有五德中人的代表參加才對”就堵住了所有人的嘴巴,當然,能夠被太史慈邀請來參加這婚宴,這些世家大族本來就是求之不得,哪裡還會有那麼多的意見?

  遠在長安的徐庶和冀州的郭嘉也傳來恭賀的書信,當然其他如冀州刺史韓馥、徐州刺史陶謙、幽州刺史劉虞、廣陵太守曹操、陳留太守張邈、名不符實的泰山太守鮑信、揚州刺史劉繇等人也是派人送來賀禮,當然恨不得殺了自己的袁紹和敵視自己的袁朮是不可能祝賀了。

  婚宴的模式當然是太史慈效仿後世那種別出心裁的家庭宴會的方式,不過在地廣人稀的古中國,尤其是在臨淄那氣勢恢宏的刺史府,可以容納的人當然是要多很多,不過這種規模還是無法和冀州甄氏家族為甄宓操辦生日慶典的氣派和規模相提並論,畢竟太史慈不喜歡鋪張。

  在管寧那得體的主持下,太史慈和貂蟬的婚禮高潮迭起,尤其是貂蟬那世所罕見的容貌,舉世無雙的姿態,還有那無可匹敵的風度氣質立刻征服了全場所有的人,不過最令他們折服的卻是小貂蟬那種絕對不遜於王侯公卿家的貴族小姐的雍容典雅的風范,這令所有到場來看笑話的世家大族的代表無不閉上了嘴巴。

  在婚禮的高潮時,太史慈旋即宣布了自己為何要立貂蟬為正妻的原因,這時候,人們才知道太史慈要在青州廢除妻妾制度,在聯系太史慈前一段頒布的新法令,人們恍然大悟,才知道太史慈要娶貂蟬還有非常強的政治目的,並非僅僅是貪戀美色那麼簡單,原本對太史慈很不滿意的世家大族此時更是無話可說,因為根據太史慈的長子繼承法來看,無論太史慈如何寵愛貂蟬,只要貂蟬生不下第一個孩子來,那麼貂蟬的孩子也一樣要娶自謀生路。

  隨著太史慈與貂蟬婚禮的完美結束,青州改制已經完全結束。

  下一步,就是征戰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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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卷第十一章大勢      
   
  公元一百九十一年,華夏大地上發生了兩件大事,其中一件是江東猛虎孫堅終於沒有躲過歷史給與他的宿命,在和荊州刺史劉表的交戰中,輕率進軍,被人用亂箭射死,只留下自己幾個年幼的兒子在人世間,其中,自然有“小霸王”孫策和“碧眼兒”孫權,他們在走投無路下,唯有投向了父親生前的名義上司——豫州刺史,袁朮。除了太史慈之外,現在沒有人會想到這兩個年幼的孩子到底有多麼難纏和厲害。

  人們只是關注袁朮的動向,因為孫堅的戰死,標志著袁朮向江南發展的陰謀暫時受挫,不得不另外想辦法,太史慈當然知道這另外的辦法就是從揚州下手,而孫策正是這一命令的執行者,不過,袁朮手下將官極多,要不是孫策犧牲了傳國玉璽,只怕是不會得到這個機會的。

  似乎這一年是袁氏家族兩兄弟很倒霉的一年,這兩個關系緊張的兄弟大概是在秉承袁氏家族的意願,很有默契、互不打擾地一南一北的發展,但是現在他們不約而同受阻了,而他們的受阻成就了兩個原本就很有聲望的人再一次成為了天下注目的中心,一個當然是單槍匹馬初到荊州便射殺了孫堅的荊州刺史劉表,而另一個當然是玩轉了整個中原大地的青州刺史太史慈,而後者也正是華夏大地第二件大事的主角。

  青州刺史太史慈完成了後世聞名的青州改制,雖然僅僅是青州一地,但標志著未來的太史王朝對華夏民族世家大族剿滅的開始,從這年起,青州的世家大族開始走向沒落,隨著大量世家大族子弟為了日後的生存,紛紛離家出走,自謀生路,再加上婚姻制度的變革,世家大族的森嚴結構開始松散起來,許多家族的子弟隨著青州的軍隊和商人開始在古中國開枝散葉,分散各地,而他們在青州的老家則漸漸變成了一種口中的標志,只是到了特殊的日子才會從各地奔赴回去拜祭一番,太史慈心中清楚,這種情況按照歷史的正常發展,是要到宋朝才會出可現:家族已經變成了一種名義,一個家族中的族長對本族的人的約束力越來越低,最後只可以束縛自己的直系親屬不超過五代的家人而已。

  但是,當時的人並沒有察覺到這一點,僅僅認為太史慈這麼做不過是為了彰顯自己“新五德終始說”那麼簡單,直到很久後,為已經當上皇帝的太史慈立傳的史學家們,才清楚地認識到這一點,後世的史學家更驚呼太史慈為天才,不明白太史慈為何可不經過任何的實踐就可以迅速地找到解決社會矛盾最有效最正確最迅捷的方法,這種未卜先知的本領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畢竟沒有人可猜想到太史慈的離奇身世。

  不過太史慈並不想天下人為了自己的青州改制而弄得議論紛紛,為了轉移天下人的注意力,更是為了對外擴張的需要,太史慈大張旗鼓地派使者到幽州聯絡幽州刺史劉虞,准備聯手向天下宣告承認漢獻帝合法的皇帝位置,更下令平原郡的高順,枕戈待旦,准備對外擴張。

  這時的太史慈已經借由青州軍功制度的改革,擁有了三十幾萬的正規軍,雖然能夠按照高順大軍和於禁大軍規模裝備的軍隊很少,但是在別的諸侯那裡,已經是精銳部隊了,尤其是青州軍隊開始變得好戰成性,那優厚的待遇和自己戰死後對家人的撫恤令所有青州軍的將士無比渴望對外戰爭,太史慈更新成立了兩支由專人負責的軍隊,即擅長游擊戰朮輕步兵軍團,臧霸軍,擅長於攻城掠地的突襲軍團,魯肅軍,不過因為魯肅在青州是新人,所以配之以管亥這個攻城高手,其他軍隊則由王豹自帶領一部分把守青州,其他的大軍則由太史慈親自掌控。

  “我現在要求戰爭,但我需要一個合理的借口。”太史慈對自己說。這個借口相信劉虞會很快就給自己,公孫瓚和袁譚一個也跑不了。

  很快,幽州刺史劉虞便給太史慈了一個滿意的答復,如此一來,以幽州刺史劉虞和青州刺史太史慈為首的確立漢獻帝地位的行動開始實行,其中更有不少人響應,比如說現在對太史慈敬畏有加的冀州刺史韓馥,再比如試圖努力緩和與太史慈關系緊張的徐州刺史陶謙,還有到現在為止一直忠心於漢室的廣陵太守曹操以及皇室宗親、揚州刺史劉繇。最賣力的當然是還是陶謙,為了向太史慈示好,居然請了不少名人來充門面,還搞了個什麼支持漢獻帝地位正統的簽名大會,用以支持太史慈的行為,比如說自鮑信走後、新到任的泰山太守應劭,還有前九江太守服虔,更是面子大到請來了當世敵經學泰斗鄭玄,都跑來湊熱鬧。一時間,太史慈的聲望達到了可與冀州刺史劉虞相提並論的程度。

  劉虞自然如同史實記載般派人前往長安,太史慈卻只是捎信給徐庶和許褚,更派特種精英護送著大量的奇珍異玩趕赴長安,當然是想把史阿培養成自王越之後的新一代大漢帝師,在皇帝身邊有人,自己在青州的所作所為都可以找到名正言順的借口,雖然“挾天子以令諸侯”的事情太史慈現在還沒有能力辦到,但是“借天子之名打擊諸侯”的事情太史慈還是可以做得到的,這絕對是太史慈擴張地盤的絕好借口。

  太史慈之所以這麼做,當然是因為劉虞救不了漢獻帝,因為袁紹和袁朮一定會阻止這件事情的,在歷史上為袁紹和袁朮通風報信的人正是現在身為遼東屬國長史的公孫瓚,劉虞的這次行動將會最終以失敗告終,這正是太史慈想要的向公孫瓚看站的理由,即是討伐欺君之臣。

  不過在太史慈靜觀其變之時,兗州卻發生了一件大事:劉岱和張邈繼續討伐黑山軍的余黨,但卻並未找太史慈當幫手,相反卻去請此刻境況窘迫、仍然滯留在陳留延津一帶的袁紹來幫忙討伐黑山軍,也許在劉岱看來,這位當初誘使他出兵攻殺橋瑁的本初公蔡氏他的真正朋友吧?正在走投無路的袁紹哪還不知機馬上答應,登時,袁紹在外的七萬大軍有了安身之地,沒有過多時,膽小怕事的張邈就完全被袁紹所擺布,袁紹更是在陳留站穩了腳跟,一直頭痛的糧草問題也得到了解決,而且因為袁紹四世三公的聲望的原因,冀州和兗州的名士賢才紛紛向袁紹湧去,袁紹在短短幾個月內大有漸漸恢復往日氣相的架勢,勢力更從陳留擴張到了濟陰郡、潁川郡、陳郡,大有占據整個兗州的架勢。

  太史慈聽說這件事情後,恨不得大罵自己一頓,他實在是沒有想到兗州居然會起到如此的變化,沒有了曹操,居然還會有袁紹和自己爭奪兗州,原本以為兗州已經是自己囊中之物的太史慈現在卻對袁紹無可奈何,畢竟袁紹乃是劉岱正大光明請去的,自己說什麼都沒有理由和袁紹開戰吧?歷史還真是會作弄人,沒有韓馥請袁紹入主冀州,卻會有劉岱請袁紹入主兗州,始料不及的太史慈心中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當然太史慈並非沒有對付袁紹的借口,但那要公孫瓚向袁朮和袁紹通風報信之後,自己才可以動手,但那時袁紹肯定已經勢力大張了。

  這件事情一發生,劉氏家族的劉方老爺子被氣得馬上就病倒了,本來這老頭對太史慈的種種新政策就有一肚子發不出來的火,好不容易和太史慈找到了最佳的合作點,可是現在劉岱叫這麼一鬧,弄得劉方簡直無法面對太史慈,其中最令劉方心煩的是根據太史慈新頒布的法令來看,劉氏宗族的繼承人應該就是身為長子的劉岱,可以說劉岱的所作所為直接決定劉氏宗族未來的興衰榮辱,現在劉岱的決定直接就把整個的劉氏宗族放在了太史慈的對立面上。太史慈何許人也?這高深莫測的年輕人到底有多少厲害手段,這些年冷眼旁觀的劉方心中最有數。

  太史慈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連忙把劉方接到黃縣來同自己的母親一道養病,更令劉璇和孔悅以及初為人婦的貂蟬一起去服侍兩位老人養病,劉方這才心中好受一些,知道太史慈並沒有怪罪自己,看見貂蟬也來照顧自己後,更是感激涕零,因為這等於減少了太史慈與貂蟬同房的機會,當然懷孕的機會也是大大的減少,太史慈實則是在暗示劉方放心,他太史慈絕不會因為劉岱的事情冷淡劉璇和針對劉氏宗族的。

  只是這樣一來,中原的戰事戛然而止,各個諸侯陷入到了互相僵持的階段,一時間,在這戰亂的時代居然出現了極其短暫的和平時期。

  但是太史慈卻知道自己征服天下的絆腳石很多,即便是在自己可縱橫馳騁的中原,自己也是麻煩多多。比如說現在正和自己處於合作關系的冀州刺史韓馥,在休戰期間,如何謀奪冀州就被放在太史慈的桌面上來了。高順已經陳兵在平原,不過對冀州用兵那是非到萬不得已時用的下策,若可兵不血刃謀奪下冀州,才是最大的勝利,而這一切,就要看現在還留在冀州甄氏家族“作客”作了一年多的郭嘉的本領了。

  到底如何對冀州下手呢?太史慈想了好久,終於想到了一個平原戰役時被自己抓住後卻還未來得及收拾的重要人物——冀州內鬼麴義。

  冀州,鄴城,甄氏家族的宏偉巨大的府第中。

  被太史慈寄以厚望的郭嘉此刻悠閑的坐在當日和甄氏家族張夫人密談的那座富麗堂皇的大廳中,恬淡地看著由特種精英的頭目張戈自青州帶來的太史慈寄給他的書信,此刻在這廣闊得好似曠野的大廳中,除了郭嘉和張戈之外,趙雲這名動天下的絕世強者理所當然坐在一旁。

  張戈此時正在敬畏有加地偷看素有青州第一軍師之稱的郭嘉,才只一年多不見,這智者已經日漸擺脫了年少時的那種飛揚跳脫,在那張依然秀美的可令任何女子嫉妒的白皙俊臉上流露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強大自信和一種令人信服的穩重,經過這麼多的事情,郭嘉的大局觀日漸成熟,看問題更是算無遺策,令人完全無法揣度他的內心。也許是因為這一年來在甄氏家族中的安逸生活的原因吧,郭嘉的臉色和身體好了很多,他的身上更多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貴族氣質,不問可知,這是在甄氏家族生活一年多的結果,畢竟,環境的影響力是十分巨大的。

  趙雲的變化似乎並不大,不過張戈卻注意到趙雲眼中的神光更勝以前,而且在渾然一體的清澈眼光中更多了一種靈動的智能光輝,由此可知,趙雲在這一年中,在武功修為上又有新的進展,而那智慧之光則應該是因為陪在郭嘉身邊培養出來的。趙雲已成為名副其實的智將。

  良久,郭嘉把書信遞給了趙雲,後者連忙接過來觀看,郭嘉卻和張戈說起了閑話,絲毫不提信中之事,張戈乃是經過嚴格訓練的特種精英,當然知道不該自己問得就不要問,所以只是陪著郭嘉聊天,結果發現郭嘉對特種精英假扮的說書先生特別感興趣,於是就多說了一些。

  待趙雲看完書信後,郭嘉才對笑道張戈說:“你不必在冀州耽擱了,唔,最好是稍作休息後,便返回青州吧,我也不給主上寫什麼回信,你回去只說郭嘉接到了信便是,主上自會明白我是什麼意思。”張戈聞言點頭稱是,不過在他的眉宇之間卻又一種欲言又止的神情。

  郭嘉最善察言觀色,笑道:“張戈你有什麼話便說出來,這裡有沒有什麼外人。是不是你娶過嬌妻後因為聽老婆話而變得婆媽起來?”

  趙雲在旁笑道:“聽說張戈你不久前娶的妻子乃是平原郡世家大族劉平的女兒,怎麼,高順將軍沒有因為這件事情好好收拾你一頓?”

  這個劉平乃是平原郡有名的世家大族,在平原戰爭中,理所當然的投向了陳逸一面,不過並沒有什麼大罪,只是向袁譚提供了一些錢糧罷了,太史慈在剿滅陳逸和管統一黨時也沒有難為他,只罰沒了他的家產,讓他一下子從豪強地主變成了一般的平民百姓,只能苟且度日。

  不過對三國歷史只是一知半解得太史慈和高順等人都不知道,就是這個劉平,在歷史上曾派出過刺客暗殺當時正在做平原太守的劉備。

  張戈那一張遇見敵人最擅長於偽裝做戲的臉此刻卻微微紅了起來,極力解釋道:“高順將軍豈是不問青紅皂白之人?更何況主上一向是禍不及家人的,劉平犯了錯,可是他的女兒卻是個好姑娘,若非如此,我張戈豈會把人家娶過門來。你們知道我最痛恨那些世家大族了。”

  郭嘉見張戈有點害羞,不由得呵呵笑了起來,放過張戈不再作弄他道:“那你到底有什麼事情,有事趕緊說出來吧。莫要吊人胃口。”

  張戈不好意思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就是這許多時候沒有見過齊景林那小子,自己想去見見他,又怕先生不同意,不敢擅作主張。”

  郭嘉點頭笑道:“這有何難?”心中卻在暗嘆太史慈治軍之嚴,所謂“見一般而可窺全豹”,沒想到自青州軍制改革之後,青州軍居然會變得如此的可怕,張戈去見齊景林只不過是小事一樁,而且以張戈的機警,即便是去見齊景林,也不會有人發現,時候若是雙方不說,保管沒有一個人可以知道,可是現在,張戈卻因為這件小事向郭嘉提出鄭重的請求,由此可見,青州軍已經擁有了好戰而畏罪的剽悍作風。

  這種軍隊才是最可怕的,他們對敵人無比的凶殘,但是對自己的上司卻是完全的服從,現在青州軍根本就是一台不可阻擋的戰爭機器。

  想到這裡,郭嘉對大喜的張戈笑道:“正好,我也有事情要去找齊景林,你我正好同道,也可以掩人耳目。”張戈當然是大點其頭。

  不多時,郭嘉和趙雲以及張戈已經坐著青州特制的馬車除了甄氏府邸的角門,向著高陽酒樓緩緩而去。

  三人一到高陽酒樓,馬上就有人去通知齊景林,齊景林連忙出來相迎,見到張戈後,齊景林的臉上的狂喜一閃即逝,只是像第一次見到張戈的樣子通過郭嘉的假意介紹去招呼張戈,畢竟,齊景林現在還不到暴露身份的時候。畢竟以商人身份出現的齊景林可以得到好多有用的情報。

  幾人正在各站演技給此時對幾人紛紛行注目禮的樓上客人看時,二樓卻一陣喧鬧,齊景林一皺眉頭,這時,一名伙計匆匆忙忙而來,哭喪著臉對齊景林道:“老板,張郃將軍又在那裡是撒酒瘋了,梅掌櫃還被他打傷了。”

  齊景林面色一沉,郭嘉和趙雲卻對望一眼。

  張郃?撒酒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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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卷第十二章張郃         

  郭嘉和趙雲在聽聞伙計說話後,又看看齊景林的表情,就可知道這個張郃在高陽酒樓耍酒瘋已經不是第一回了,其實張郃這一年的變化郭嘉早有耳聞,這個在冀州本來意氣風發頗有名氣的少年將軍現在可以說十分的落魄,早已經無復當年諸侯會盟時、決斗張遼的沖天豪氣。

  郭嘉心知肚明張郃變成這個樣子和自己不無關系,當初令趙雲假扮成強盜劫持袁紹的糧食時,郭嘉就命趙雲假扮張郃的武功,而且還故意留下了活口,死裡逃生的辛明當然會把自己遭遇強盜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自己的家族,再加上趙雲搶奪軍糧更不止辛明這一份,所以很快冀州的世家大族便不約而同地懷疑上了張郃,再加上張郃與甄氏張夫人原本就有的親戚關系,更加令世家大族疏遠開了張郃,即便現在冀州的世家大族已經對袁紹不再支持,但是在他們的眼裡畢竟是張郃讓他們蒙受了巨大的損失,故此,在冀州的官場上,張郃越發的不如意。

  原本靠向袁紹一方的世家大族因為懷疑他而排擠他,耿武和閔純又知道張郃不是自己這方面的人,而張郃又因為別人懷疑自己和甄氏家族有暗中來往的閑言碎語而主動疏遠跟自己本來就關系一般的甄氏家族,張郃現在在冀州根本就沒有立足之地,最關鍵的事情是張郃想要投奔的袁紹此刻也不會收留他,因為袁紹同樣在懷疑當日扮成強盜搶劫自己軍隊軍糧的人就是張郃。失意的張郃借酒澆愁是再正常不過了。

  其實這正是郭嘉想要的結果,人的本性就是這樣,要知道“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每個人都知道趨利避害,落井下石只不過是為了要保護自己,所以現在在冀州的官場上,所有人的矛盾都指向張郃那是非常正常的事情。若是在別人落難的時候能夠伸出援助之手,那麼這個人會對你感激一輩子的,當然,這種援助並非是嗟來之食的那種強者對弱者的同情,因為這種憐憫只會引來被幫助者的屈辱感,在如此情況下,被幫助的人不但不會領情,反而會對幫助他的人產生反感,人類歷史上恩將仇報之人每多屬於此類。所以雖然郭嘉准備在張郃落魄的時候收服而非收降張郃,郭嘉想要給張郃一種感覺:即是張郃你才能卓越,只是在冀州無人欣賞,你只是英雄落難罷了,所謂“士為知己者死”,為何你不去找一個欣賞你的上位者為其效命呢?天下之大,並非只有袁紹才適合你張郃,青州刺史太史慈就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

  想到這裡,郭嘉和趙雲先向齊景林打了個眼色,齊景林會過意來,連忙先安排郭嘉和趙雲以及張戈到和張郃隔壁的一間屋子裡,看看無人注意,郭嘉和趙雲便閃出這屋子,只留下了張戈和齊景林這對多時不見的老朋友敘舊,自己和趙雲兩人卻推開了張郃所在的屋子的屋門。

  才一推開門,一股酒味撲面而來,一向微有潔癖的郭嘉微微的皺起眉頭,顯然是受不了酒臭的味道,不由伸出手來掩住了自己的鼻子。

  這間屋子裡面此時一片狼藉,只見兩個伙計正在滿頭大汗、手忙腳亂地想要把那個此刻因為鼻青臉腫而顯得更加肥胖、有氣無力的梅掌櫃從地面上扶起來,大概也就是梅掌櫃吧,否則換了別人的話,一定會因為張郃的這頓老拳喪命的,並非是個人就可以長這麼一身肥肉的。

  陪酒的歌舞伎此時正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顯然被張郃剛才的某種行為給嚇得不能動彈了,否則此刻她們應該悄悄地跑出去躲避才對。

  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張郃此時正把自己的頭埋在一堆碎盤子碎碗中間,還在那邊打酒嗝邊喃喃自語道“我沒有醉,你們給我上酒來!”

  雖然郭嘉希望張郃此時落魄,但是眼中仍然閃過不忍,在一旁的趙雲卻看得心頭火起,他當然知道郭嘉想要收復張郃的決心,但是就張郃現在這個樣子,顯然是什麼話也聽不明白了,也不請示郭嘉,趙雲便大踏步地走過去,一把抓住了還未從地面上爬起來的梅掌櫃的腰帶,輕輕一提,這好似有千斤重的梅掌櫃卻像三兩棉花一樣被趙雲拽了起來。連大氣都未喘一下,看得那兩名還算是孔武有力的伙計滿臉得目瞪口呆,不能置信地看著這個雖然身材很高,但是卻不見得有自己強壯的年輕人。趙雲哪有閑心看他們的表情,只是右手提著梅掌櫃,轉過頭去看向那幾名歌舞姬,伸出左手向門口的方向一擺,示意她們全都出去,那些歌舞伎呆看半晌,顯然是被趙雲那驚世駭俗的力量所驚嚇,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才勉力支撐起依然酸軟的雙腿,彼此相互扶持著繞開張郃,與從趙雲手中接過扶著梅掌櫃的兩名伙計一道走出了房門。

  趙雲反手關上房門,環視左右,卻看見窗台旁邊有個插滿了鮮花、青州產的價格不菲的玻璃制的花瓶,那裡面裝滿了水,趙雲走過去,雙手捧住花瓶,走到張郃身邊,招呼也不打一聲,一股腦地把那滿花瓶水全部倒在了原本就神志不清、此刻正要沉沉睡去的張郃的頭上。

  冰冷而激越的清水一下子弄醒了張郃,張郃畢竟身懷絕技,自然而然地束指成刀,越過自己的頭頂向上劈去,趙雲想都未想,左手一搓花瓶的邊緣,那花瓶就像是被注入了生命一般,居然一蹦一跳地躍到了趙雲的左肩肩頭上,在趙雲那渾圓結實的肩頭上穩如泰山般的站著。

  同時右手向下一推,借力用力地把張郃攻來的右手輕易的推開,這時,左肩上的花瓶毫無征兆地掉了下來,卻見趙雲並沒有手忙腳亂地去接,而是雙手連環扣住了張郃的手腕,叫張郃動彈不得,而自己的左腳卻在那花瓶即將要落地時神乎其技地一托,更借由腳面的顛起和腳尖的勾劃,一下子把那花瓶立在了自己的腳邊,那花瓶就好像被一個小心謹慎的人牢牢的放在地面上般紋絲不動。若是後世的所謂球星看見了趙雲居然可以把一個形狀完全不規則的花瓶如臂使指的顛來倒去,比他們在綠茵場上控制足球還輕松自如,那一定會驚訝得自愧弗如的。

  經過這一番折騰,張郃終於清醒過來,這時趙雲已經放開了他,郭嘉也一臉淡然地坐在了張郃的對面,對於郭嘉而言,趙雲種種驚世駭俗的本領已經見怪不怪了,現在他最關心的是如何收服對面這個有大將之才、現在卻頗有敵意地看著自己的張郃,想著自己到底如何開口。

  良久,郭嘉才對張郃嘆息道:“張將軍,你這麼做值得嗎?”此言一出說得張郃一呆,郭嘉又說道:“冀州會有人理解你的苦心嗎?”

  若是郭嘉說出的是不鹹不淡的話來,張郃心中可能好好過一點,但是郭嘉的這一番話包含的內容太多,一下子就挑動了張郃心中已經積壓了一年之久的所有淒苦,不由得趴在桌子上像個孩子般放聲大哭起來,那其中滿是一種郁郁不得志的悲傷,郭嘉和趙雲看著張郃,一言不發,知道張郃此刻只是心情激動,只要哭過這一陣便好,不過趙雲卻敬佩的看了郭嘉一眼,經過一年相處,趙雲知道郭嘉最擅長揣摩人的心理,每一次制定計策前,郭嘉總是先對對手的性格作出判斷,針對對手的思維方式尋找對手可供利用的弱點,現在郭嘉正用此法對付張郃。

  人真是很奇怪的動物,只要在某個人面前敞開心扉的話,他就很難會對這個人說謊話,更會對這個人有一種推心置腹的盲從感,現在張郃在兩人面前失聲痛哭,那就証明已經對兩人沒有了敵意,更可以和郭嘉好好談上一次話,這對郭嘉收服張郃實在是再有利不過的事情了。

  看著漸漸收住哭聲後的張郃,郭嘉才微笑道:“張將軍真是性情中人,郭嘉十分的欣賞,可惜此時無酒,否則定要和將軍痛飲三杯!”

  張郃聞言愕然,抬起頭來看向郭嘉和趙雲,發現兩人的臉上鄭重其事,並沒有嘲笑自己的意思,又因為郭嘉說的這番話,連忙在酒桌上尋找美酒,顯然是想和郭嘉喝上一杯,結果發現自己的酒桌上已經沒有一杯酒是盛在酒杯中的,全部都被自己打翻在地時,不由得不好意思起來,連忙叫人上酒,然後紅著臉對郭嘉說道:“張郃失態,叫郭先生見笑了。”不多時候,美酒再一次擺了上來,張郃親自為兩人斟滿。

  三人連干三杯,趙雲面不改色,郭嘉的俊臉上卻抹過一絲紅暈,張郃這才知道郭嘉不能喝酒,現在和自己這麼干杯那簡直就是捨命陪君子,不由的對郭嘉好感大生,連說郭嘉慷慨,郭嘉卻笑著說和張郃喝酒有一種說不出的痛快,而趙雲則在旁邊見縫插針說這叫做英雄相惜。

  張郃聞言後卻神色一黯,緩緩放下了本來要一飲而盡的美酒,郭嘉和趙雲對望一眼,心知終於說到了張郃的心事上,不由得一陣激動。

  良久,張郃才吐出一口氣道:“一年前,我以為和自己喝酒痛快的人天下皆是,沒想到直到今天,我這才知道原來只有兩位我張郃視之為敵人的人,才是真正的知己,真是諷刺啊!可笑我張郃往日在冀州自命不凡,不可一世,自認為乃是一代英豪,結果卻是個睜眼瞎子。”

  郭嘉聞言搖頭道:“張將軍此言差矣,並非張將軍認錯他們,而是他們認錯了張將軍,怨不得將軍,其實張將軍的事情我早有耳聞。”

  張郃苦笑道:“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郭先生知道原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哼!若是被我抓到那搶劫軍糧的人,定將他碎屍萬段。”

  郭嘉搖頭道:“張將軍此言差矣,其實張將軍現在念念不忘的不應該是去找搶劫軍糧的人,因為那是大海裡撈針,人生中還有許多重要的事情在等待著張將軍去做,張將軍絕不可以萎靡不振。也許,在張將軍不經意間,那搶劫軍糧的人就會出現在張將軍的身邊也說不定?”

  張郃嘆息道:“這道理我未嘗不懂,可是那又能如何呢?現在在冀州我張郃已經是一個不受歡迎的人了,哪裡會有人重用信任我呢?”

  郭嘉哈哈一笑道:“張將軍此言差矣,井底之蛙蹲在井中,只能看見巴掌大的一塊天,卻說天很小,這不是很可笑的事情嗎?天有沒有錯誤,看看張將軍身邊的人,有哪一個不是井底之蛙?又有哪一個可以真正欣賞張將軍的才華?這又不是將軍的錯誤,將軍郁悶什麼呢?”

  張郃被郭嘉說得一愣,郭嘉繼續侃侃而談道:“張將軍應該感到幸運才對。”看著有些不明所以的張郃,郭嘉又道:“張將軍現在認清楚身邊這些人的真實面目應該是好事情,那總比在危急時刻被人懷疑又或者出賣的強。”張郃被郭嘉說的神色一動,凝神細聽郭嘉的說詞。

  郭嘉直視張郃道:“我知道張將軍非常想要投靠袁本初,可是將軍有沒有想過,現在只不過是一點撲風捉影的事情,袁本初沒有任何的真憑實據,只是根據生還者的描述就想當然地判斷扮做強盜劫持軍糧的人是張郃將軍你,袁本初這樣的人,難道張將軍值得為他效忠嗎?”

  張郃想要張嘴,但還是忍住了,畢竟事實勝於雄辯,郭嘉說的話沒有一句的錯誤,郭嘉偷看張郃的臉色,知道張郃此刻對袁紹還是有一些好感,不過郭嘉卻知道這事情急不得,於是緩緩開口道:“若換了我是袁紹,我決定不會蠢到懷疑這事情和張將軍有關,因為張將軍完全沒有動手的動機。原因只有一點,那就是每次搶劫軍糧的人都會留下活口,好像要向袁紹証明什麼似的,如果真的是和張將軍有關系的話,張將軍一定是會趕盡殺絕的,因為張將軍的武功乃是出自名門,其中有著很明顯的標志,若是有活口的話,那豈非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張郃聽得連連點頭,郭嘉又道:“所以說,事情的本身分析,定是有人想要對張將軍有所圖謀才會這麼做的。不知張將軍以為然否?”

  郭嘉不給張郃喘息的機會,臉上帶著微笑道:“從現在的效果上來看,假扮強盜的人一定是想要所有人對張將軍有誤會,而且就目前的效果看,這個計策無疑是成功的,不過不知道張將軍有沒有想過,為何扮作強盜搶劫軍糧的人會費那麼大的勁兒想要讓袁紹誤會你呢?”

  張郃此時已經完全被郭嘉的思路所左右,沒有了自己的思考空間,只是像呆頭鵝般定定地看著郭嘉,希望郭嘉馬上告訴他答案,郭嘉見吊足了胃口,才緩緩道:“因為我們不忍心見到將軍這可以大放光彩的無暇美玉就暴殄天物般的毀在袁紹那蠢貨的手裡。所以我郭嘉才會派趙雲將軍假扮強盜去搶劫軍糧。”

  一支凝神靜聽的張郃聞言恍然道:“原來如此。”說完後才反應過來,喝道:“什麼!原來冒充我張郃,搶奪軍糧的人竟然是你們!”

  一支在全神戒備防止張郃有過激反應的趙雲見張郃臉上變色,不由得想要站起身來,郭嘉卻示意趙雲坐下,轉過頭來對著此刻眼中噴火的張郃,一付淡然的模樣道:“張將軍可以好好想一想,一個是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就對張將軍懷疑不已的袁紹,一個是為了得到張將軍無所不用其極,甘願命令自己的部下去假扮強盜的太史慈,張將軍覺得哪一個才是真正知你懂你、可以投靠的人?何去何從,郭嘉在不多言。”

  言罷,郭嘉站起身來,便帶著趙雲離開,其實假扮強盜的事情太史慈當然不知道,只不過把太史慈放在前面顯得比較有誠意罷了。

  張郃呆坐了半晌,突地從地面上敏捷如豹的跳了起來,對郭嘉道:“郭先生就不怕張郃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嗎?”

  郭嘉哈哈一笑,轉過頭來對張郃說道:“現在張將軍會說出這句話來,就是知道張將軍絕對不會把這件事情告訴給別人,其實即便是張將軍現在把這事情公之於眾對我青州上下何損呢?”

  張郃被說得一愣,是啊,現在的青州還顧忌什麼呢?而且假扮強盜本來就是打擊袁紹的手段,原本無可厚非。

  郭嘉淡然道:“我青州上下真的是愛惜將軍之才,我郭嘉又並非是心狠手辣之人,否則只怕不願意投奔我家主公的將軍才一出門就會被我們派出的人手無所不用其極的殺掉的。而且,現在將軍的死活只怕在冀州無人會放在心上,只怕將軍被殺死,也沒有人會去調查是誰干的吧?不過我郭嘉不會這麼做的,因為張郃將軍實在是我家主公夢寐以求的人才。”

  張郃呆立半晌,猛地下拜,沉聲道:“張郃不才,願為郭嘉先生效犬馬之勞。”

  郭嘉一把拽起張郃,笑道:“張將軍不必多禮,你要記住:我們的主公乃是青州刺史太史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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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卷第一章奪冀(一)         
  
  鄴城,刺史府議事廳中。此時冀州的大小官員齊聚大廳,不過大廳裡卻鴉雀無聲,靜得出奇,而且人人臉上均是一付心事重重的樣子。

  原因當然在剛剛從青州被押回冀州的內鬼麴義身上,此時麴義臉色蒼白有若死人,雙手反綁身後,腳系鐵鏈,被兩名如狼似虎的冀州押到大廳眾人之前,硬迫他跪在地上,還扯著他的頭發,令他仰起了臉孔。想一想麴義以前的風光日子,由座上客變為階下囚的確叫人感慨。

  不過大廳中的眾人卻沒有時間為麴義的命運擔心,因為在冀州的官場上,許多人和袁紹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聯系,在以前也許是值得誇耀的資本,但是現在卻會為自己招來殺身之禍,麴義和袁紹關系密切,更是冀州的內鬼,誰知道這麴義到底知道多少事情,又會說出什麼來?

  只有郭嘉趙雲和張郃三人此時神情悠閑,好像眼前此事與自己沒有半點關系,郭嘉和趙雲當然心知肚明帶回到底要怎麼利用麴義來挑起冀州的內亂,而張郃則是因為加入到青州軍的原因,所以對眼前一切與冀州有關系的事情全然不放在心上,自然可以泰然處之,態度輕松。

  端坐在高位上的韓馥還未來得及說話時,站在一旁、因為與郭嘉聯手破壞袁紹在冀州的圖謀而勢力聲望大增的耿武和閔純卻雙目亮了起來,燃燒著仇恨的火焰,自然是因為麴義這賊子當日騙取了自己的信任,差一點幫助袁紹謀奪了冀州,最令兩人接受不了的是當時兩人居然對麴義奸計毫無察覺,還委以重任,給糧給人,現在想一想,當然要惱羞成怒,因為這世界上沒有人可以接受別人的愚弄後還可泰然處之。

  耿武咬牙切齒道:“麴義將軍,好久不見了,你可還認得我耿武嗎?”麴義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在青州的監牢中苟且偷生自己下半輩子,誰知道太史慈偏偏把自己押回了冀州,如此一來,那就是必死的局面,因為無論是韓馥、耿武、閔純這三個恨自己的人,還是那些害怕自己說出什麼事情來的袁紹昔日的盟友,都不會讓自己活下去的,反正左右是死,索性在聞聽耿武此言後破口大罵起來,那惡毒言語令人掩耳。

  韓馥的侄子韓猛不耐煩起來,大踏步上前,一抬手卸掉了麴義的下巴,後者口中發出痛苦的悲鳴,眼中更是痛出了眼淚,不過卻因為下巴的原因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語句。韓猛厭惡地看了麴義一眼,其中滿是不屑,顯然是對麴義這所謂的冀州第一名將死前的歇斯底裡很不屑。

  辛評和荀諶對望了一眼,前者上前對韓馥恭聲道:“主上,麴義賊子被主投敵,十惡不赦,萬死難辭其咎,當斬首示眾,以儆效尤。”其目的當然是想要令此時已經說不出話來的麴義永遠閉嘴,這樣對辛氏家族才有利,麴義一呆下掙扎轉頭看向辛評,眼中充滿了怨毒之色。

  韓馥心中當然對麴義心中恨到了極點,所以想都未想,便要張口答應,大廳中那些曾與袁紹合作,對韓馥無比熟悉的眾人一見韓馥的表情無不暗暗長出了口氣,不過耿武和閔純卻並非是韓馥這樣的糊塗蛋,他們先是對辛評要求斬殺麴義的提議一愣,旋即明白了辛評的想法。

  本來他們就是忠於韓馥的臣子,更何況一直以來和辛氏家族便是政治上的敵人,此時有機會打壓甚至摧垮對手,兩人豈能放過此良機?

  閔純上前一步沉聲道:“主上,麴義這賊子的確是死不足惜,不過屬下卻以為不可以如此簡單地處置麴義,那樣只會便宜了麴義背後的許多人,主上何不把這麴義交給屬下審理,讓屬下問明白在我冀州內部到底還有多少袁紹的同黨潛藏其中後,到那時再斬殺麴義也不遲。”

  閔純此言一出,大廳上的眾人無不馬上色變,若是韓馥同意了閔純的意見,只怕在冀州又將要惹起一場腥風血雨,就說這大廳之上,不知有多少人會再看不見明天的太陽,不少人對閔純大罵起來,更有許多人心中在暗暗後悔自己會與袁紹有瓜葛,誰知道袁紹會敗的那麼快?

  韓馥聞聽此言,這才反應過來,一直以來,冀州內部就對自己諸多不滿,尤其是諸侯會盟之後,自己心知肚明冀州大部分人已經或明或暗的靠向袁紹,無奈自己沒有辦法撼動這些世家大族,不過現在自然不同了,自從和太史慈合作擊敗了袁紹後,冀州的世家大族開始老實起來,顯然是在懼怕和太史慈聯起手來的自己,不過韓馥當然知道這主要是太史慈的原因,而非是真正懼怕自己,若是以後和太史慈關系產生變化,這些世家大族還不一定怎麼對待自己呢!所以現在一聽說閔純的主意,韓馥顯然是心動非常,因為那等若是把在冀州的異己勢力連根拔起,若是借此可以消滅掉自己的敵人,在冀州真正樹立起自己的權力威信,那就非常理想了。韓馥想到這裡,緩緩點頭,就要改變主意。

  荀諶豈會容許這種事情發生?連忙上前道:“主上,此事萬萬不可!”頓了一頓道:“閔純大人的提議是極好的,不過卻忘記了一件重要事情,現在麴義分明知道自己必死無疑,若是在臨死前蓄意搗亂地胡亂報上些人名,而這些人與袁紹毫無關系,那豈非是錯殺好人嗎?”

  這一番話說得入情入理,登時,大廳中人人自危的官員們馬上七嘴八舌地表達著自己贊同荀諶的意見,一時間,嚶嚶嗡嗡,亂成一團。

  耿武高喝一聲,眾人登時閉嘴,耿武冷冷掃了眾人一眼,沉聲道:“大堂之上,我冀州官員失儀,成何體統?莫忘記還有客人在此!”

  這時眾人才想起郭嘉和趙雲還在一旁,紛紛看向兩人,荀諶反應極快,馬上就明白耿武為何要把眾人的注意力轉移到郭嘉和趙雲身上,因為耿武下面完全可以說“郭嘉先生乃是青州第一智者,麴義賊子又是從青州被押回來的,不若還是問問郭嘉先生的高見吧”等語,而只要郭嘉一開口表示對耿武的意見贊同的話,那麼大勢將無可挽回,因為現在郭嘉在冀州實在有著無比巨大的影響力,一方面,郭嘉是青州刺史太史慈的使者,另外一方面,郭嘉更是甄氏家族奉若神明的上賓,郭嘉的意見完全可以左右韓馥的決定。才一想到這裡,不由得心中大急。

  頭腦飛轉下,連忙搶話道:“此乃議事大廳,自然是我等表達自己意見的地方,何來有失體統之說?”一下子把發言權搶到自己手裡。

  耿武還未來得及說話,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語的沮授緩緩開言道:“荀諶大人此言大有道理,這種事情要從長計議,不可以矯枉過正。”

  閔純冷冷道:“沮授先生此言差矣,什麼叫矯枉過正?審問麴義關乎我冀州的安全,現在又不是治經讀博士大談什麼’中庸之道’的時候,豈可等閑視之?若是等沮授先生三思過後,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要我說矯枉必須過正。”言罷,便雙眼直視一臉淡然之色的沮授。

  誰知沮授說出此話後,便不再發言,把嘴巴閉得緊緊的,看得在一旁仔細留意沮授的郭嘉暗中佩服:不愧是被甄宓交口稱贊的冀州最有智慧的人,也許在別人的眼裡,面對咄咄逼人的閔純,沮授是理屈詞窮無言以對,但在郭嘉看來卻知道沮授的目的並非是要和閔純辯論,而是進一步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從自己和趙雲的身上移開,這樣一來,自己就完全沒有發表意見的機會,端的是好計策!郭嘉心中暗贊一聲:如此人才若是便宜了韓馥又或者袁紹,郭嘉覺得實在是非常的可惜,若是可以為主上收服沮授,那真是謀奪冀州成功外,自己最大的成功了。

  果然,荀諶馬上領會到了沮授的意思,先是佩服地看了沮授一眼,然後哈哈一笑道:“什麼叫‘矯枉必須過正’?難道閔純大人沒有聽說過‘過猶不及’嗎?現在麴義擺明不會和我們合作,為何還要相信他口中說出的話來呢?難道閔純大人那麼有把握可令麴義實話實說?”

  眾人這一陣激烈的辯論,弄得韓馥頭痛的老毛病又犯了,實在是不想聽下去了,不過這個韓馥到關鍵時刻還是有一些頭腦的,便連忙說道:“你們不要再爭吵了,既然青州刺史會把麴義送回我冀州,那就一定有他的意圖,麴義乃是太史將軍抓住的,太史將軍沒有把他就地正法,而是送回我冀州來,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目的,我們不可以熟視無睹,最好還是聽聽郭嘉先生的意見,畢竟郭嘉先生對太史將軍非常地了解,一定可以告訴我們最好的解決辦法。”韓馥乃是冀州刺史,他既然說出這話來,眾人還能說什麼?耿武和閔純則得意洋洋對望了一眼。

  郭嘉見眾人把視線集中到自己的身上後,這才開言道:“其實我家將軍既然會把麴義這賊子送回到冀州來,就已經說明了我家主公的心意。”看著有些愕然的眾人,郭嘉侃侃而談道:“就像各位大人說的那樣,麴義乃是袁紹方面的人,袁紹可是我家主公的敵人,既然如此,我家主公為何不審問在冀州到底有哪些人投靠了袁紹呢?原因很簡單,因為這並非是我青州的事務,而是刺史大人的事務,要知不管怎麼說麴義乃是刺史大人座下的將軍,他出賣的又是冀州的利益,青州刺史怎可以越俎代庖來插手冀州的事情呢?當日被我家主公抓住的袁紹謀士許攸當然不會被我家主公放過,因為許攸才是想要霍亂我青州的人物,而非是眼前這個麴義,所以,這件事情還請大人自己做決定得好。”

  郭嘉的此番言語大大出乎大廳中眾人預料,在他們印象中,郭嘉此時應該落井下石才對,畢竟在這大廳中的許多人都曾經投向過袁紹,乃是青州的敵人,所以郭嘉絕對不應該表現出現在對這件事情不聞不問的態度。眾人皆是在官場上摸爬滾打了好多年的人物,此刻一聽郭嘉此番話語,馬上察覺到這一次郭嘉完全沒有站到耿武和閔純一邊。倒有一種你是你,我是我的味道,兩者毫不相干,這郭嘉到底什麼意思?

  其實郭嘉這麼做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擾亂冀州。隨著袁紹在冀州攻略上的退卻,冀州的外敵已經不再存在,即便袁紹現在在兗州正在漸漸地恢復實力,但是袁紹因為太史慈的原因絕對不會輕舉妄動,可以說冀州現在穩定下來了,局面並非像原來那般凶險,可是冀州穩定並非是太史慈想要的結果,要想謀奪冀州,冀州就必須亂下去,太史慈才有機會混水摸魚,自去年耿武和閔純與自己合作以來,尤其是太史慈打敗袁紹後,韓馥的勢力現在在冀州急劇擴張,這並非是太史慈所願意看到的,所以,郭嘉和耿武與閔純的關系從郭嘉說出方才那番話的時候起就產生了非常微妙的變化:盟友的關系已經破裂,為了冀州的利益爭奪,雙方的關系終於走向了破裂。不過郭嘉的話說得很含糊,耿武和閔純此時還無法得知郭嘉心中的真實想法,畢竟郭嘉說如何處置麴義乃是冀州的事務,太史慈和自己不便插手,這種說法甚至會大大激起韓馥對太史慈的信任感,在韓馥的心中誤認為太史慈和那個處處欺凌自己的袁紹完全不同,而且郭嘉也通過太史慈如何對待許攸的事情給韓馥等人造成了一絲錯覺:那即是說郭嘉有些話不便明說,而是讓韓馥參考太史慈威逼利誘許攸與之合作的事情對付麴義。撬開麴義的嘴巴。

  不過這同樣的一番話在辛評等人聽來就完全是另外一個味道,郭嘉似乎在暗示他們太史慈完全不想難為他們,要知道太史慈想要從麴義的嘴中得到消息還是很容易的,畢竟那時候的在青州被太史慈軟禁起來的麴義並不知道會有今天必死的一天,太史慈完全可以以放過麴義作為條件從怕死的麴義的嘴中得到在冀州誰曾經是袁紹方面的人。現在郭嘉這番話明明想眾人透露出了太史慈既往不咎,要收服眾人的感覺。

  這種感覺一產生,馬上有許多人心動起來,事實証明,太史慈是比袁紹更有實力的實權人物,而且有越變越強的趨勢,如此看來,太史慈向外擴張已成定局,在這種情況下,首當其沖肯定是冀州,這些人豈會不為自己留條後路?在他們心中,最好的投奔對象就是太史慈,但是因為大多數人曾經投向袁紹,所以頗為躊躇,不知道太史慈什麼態度,只是沒有想到,機會來得這麼快,而且是太史慈主動向他們示好。

  耿武和閔純雖然對郭嘉略有不滿,不過還以為郭嘉是在避嫌,所以也不放在心上。不過兩人一旦失去郭嘉的支持,審問麴義的主意在眾人議論紛紛的口水中不了了之。倒霉蛋麴義當然是被推出去斬首示眾,那顆人頭也被懸掛在鄴城城門之上,一時間引來了不少人駐足觀看。

  而在麴義鮮血的背後,冀州新一輪的爭奪全面展開。

  此刻,坐在趕往高陽酒樓的馬車上的趙雲在聽完郭嘉的解釋後,長長出了一口氣,隨即笑道:“看來冀州的事情不會再耗費多長的時間,相信我們不久以後就可以回到青州了。”

  郭嘉失笑道:“子龍的意思我明白,雖然子龍也是智計過人之輩,但是沖鋒陷陣更符合子龍的胃口吧?”

  趙雲理所當然道:“還是郭嘉先生懂我,現在青州已經陳兵四境,連番大戰迫在眉睫,若是不讓我上陣殺敵,那還不要了我的命?”

  斜靠在由真皮制作的沙發的郭嘉大大地伸了個懶腰,對趙雲道:“子龍放心吧,這才僅僅是開始,日後子龍還要為主公獨擋一面呢。”

  趙雲點了點頭,對郭嘉道:“不過郭先生這回可有得忙了,那些世家大族現在一定急著巴結先生,希望日後在主上面前有一席之地,誰讓先生乃是青州第一軍師呢?”

  郭嘉冷笑道:“巴結我有何用?哼!主上最不喜歡的就是這些眼中只有自己家族利益的世家大族,現在主上是為謀奪冀州所以才隱忍不發,和他們合作,一旦冀州到手,主上第一件事就是把青州改制的那一套用在冀州身上,到時候有得他們難過!”

  趙雲聞言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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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卷第二章奪冀(二)         

  在郭嘉和趙雲的輕松談笑聲中,馬車緩緩地停在了高陽酒樓的門口。郭嘉和趙雲走下馬車,就要往裡走,畢竟張戈已經在這裡呆了一個下午,現在青州事務繁忙,不可以讓張戈在這裡停留太長時間,若不是郭嘉還沒有把面見韓馥的事情告訴給張戈,令他帶回青州去,郭嘉早就要張戈啟程了。當然,韓馥今天的表現早在太史慈的意料之中,倒是張郃的歸順對太史慈來說倒是意外之喜,這消息定要讓張戈帶回去。

  兩人下車後,與往常一樣,郭嘉在前,趙雲在後,向高陽酒樓走去,驀地,一絲不舒服的感覺湧上了趙雲的心頭,那是一種只有經歷過無數次出生入死仍能安然回來的高手的本能反應,趙雲的寬大手掌本能的握在了長劍劍柄上,停下腳步,一雙虎目精光四射,向周圍逡巡。

  郭嘉走出幾步,發現趙雲沒有動彈,這才發覺趙雲的不對勁處,忙停下腳步,回到趙雲身邊,不明所以地看向趙雲,一臉的詢問之色。

  就在這時,從旁側激射出了五支弩箭,泛著五道烏光向郭嘉襲來,速度快的叫人不能置信。別說是郭嘉了,就是一般武將都難以躲避。

  趙雲冷哼一聲,右手匪夷所思地一動,龍吟聲起,那把流光溢彩的長劍好似龍女脖項上變幻不定的水質項鏈般幻化出一朵朵令人難以置信的劍花,轉瞬間便不分先後的削在了五支弩箭上,清脆的聲音猶如雨打風鈴,聞之令人忘憂,這聲音在凶險中反倒增添了一種殘酷美感。

  豈料異變突起,在趙雲削中的第二支弩箭上另有機關,趙雲才一劈中那支弩箭的箭桿,那弩箭的箭頭便如同毒針般射出,盡管以趙雲的本領在始料不及仍然無可奈何,眼睜睜地看著那箭頭惡狠狠的射入了近在咫尺的郭嘉的左胸處,在趙雲嚇得魂飛魄散聲中,郭嘉慘叫到底。

  趙雲怒號一聲,不顧一切地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正在下掉掉落的郭嘉的身體,聲音都變了道:“先生!”卻見郭嘉左胸處出現了一片血跡,在郭嘉雪白的衣服上迅速地擴大,好像生命之花在做著最後的綻放,臉色蒼白的郭嘉嘴角抽動,似乎在說著什麼,趙雲忍著心中無比的悲痛,那一雙從不把任何敵人放在眼裡的虎目此時眼淚卻簌簌而下,俯下身去,把耳朵放在了郭嘉的嘴邊,希望可聽見郭嘉的最後願望。

  趙雲連連點頭,不半晌,趙雲仰天悲嘯一聲,懷中的郭嘉已經不動了,在路旁的人到這時才反應過來怎麼回事,早有人飛報官府去了。

  張戈此時已經聞聲從高陽酒樓中出來,一眼便看見了趙雲懷中的郭嘉,看著郭嘉面色蒼白的躺在趙雲的懷裡,渾身是血,不能置信眼前的一切,頭腦中一片昏沉的響聲,就要撲上前去,就在這時,無意中卻發現抱著郭嘉的趙雲用右手罪自己發出了一個暗號:不要輕舉妄動。

  雖然張戈不知道趙雲什麼意思,但多年的特種精英生涯使張戈早就懂得了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所以才動一下便馬上停住了腳步,那動作在旁人的眼中就好像是一個湊熱鬧的人因為看不清所以向前走兩步一樣自然,只有他那兩只因為用力緊握而指節發白的拳頭才可顯示。

  在看到趙雲打出令他馬上潛身於郭嘉乘坐的馬車上時,張戈便悄悄而去,當然就看不見在趙雲的臉上綻放出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冷笑。

  青州刺史郭嘉被行刺身亡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一下子便傳遍鄴城,登時,接到這消息的冀州大小官員如遭雷擊被被驚得動彈不得,隨即,以韓馥為首的冀州官員,還有個世家大族的代表一輪輪地趕往現場,卻被即將散去的圍觀者告知趙雲已抱著郭嘉的屍體回甄氏府邸了。

  於是乎,韓馥一幫人又慌慌張張地向甄氏府邸趕去。張夫人此時早已經把府門大開,可令拜訪者可以隨意進出,算是極為體貼人意了。

  韓馥等人來不及向張夫人表示感激,因為郭嘉的生死才是他們真正關心的,畢竟郭嘉遇刺身亡的消息只是謠傳,還沒有經過証實,所以這些人心中還有一線希望,不過若是郭嘉真的死了,那可真的糟了。郭嘉是青州刺史太史慈眼前的紅人,郭嘉死在冀州一定會引起太史慈的震怒,雖然太史慈是個講理的人,但是在這種情況下,誰也不知道太史慈將會有什麼過激的反應,而太史慈的反應將會直接決定各個世家大族的的決定和未來的命運,所以這些人無不想要証明這消息的真假,當然這些人全都希望郭嘉可以活下來,畢竟太史慈發起怒來太過可怕。

  才一到張夫人指點的郭嘉的房間前面,就見趙雲坐在在黃昏中落紅成陣的院中小亭中飲酒,那把趙雲初到冀州時便令冀州武將聞風喪膽的長劍正橫在小亭青石板搭成的古樸方桌上的酒壇旁,亭外一片片的落花鮮艷得宛如鮮血,和無聲的趙雲渾然一體,那情景說不出的肅殺。

  韓馥等人一見眼前的場景,不由得心中一沉,知道不妙,韓馥見無人敢去搭訕,便自己上前,畢竟自己乃是冀州刺史,趙雲就是再怒火中燒也得給自己面子。勉強提一提精神,韓馥勉強對趙雲笑道:“子龍將軍,老夫現在十分擔心,不知郭嘉先生到底怎樣了,還請見告。”

  趙雲轉過頭來看向韓馥,只見虎目中一片冰冷,好像無底的湖水般清澈得沒有半點感情,看得本就怕事的韓馥心生寒意,從頭冷到腳。

  “刺史大人。”趙雲出人意料的冷靜,韓馥卻被趙雲這冷若霜雪的態度嚇了一跳,不由得向後退了一步,只聽趙雲對自己道:“刺史大人,請大人馬上派人趕往青州,把郭嘉先生遇刺身亡的事情稟告我家主公,請我家主公定奪!當然,行刺我家軍師的凶手絕對不能放過。”

  雖然韓馥早有心理准備,但還是被這個消息嚇著了,好半晌才放映過來,連忙點頭道:“這事情老朽一定照辦,還請將軍節哀順變。”

  事情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還有什麼好說的?韓馥唯有帶著一干冀州大小官員怏怏不快地離開了甄府,至於如何措詞那就是韓馥的事情了,畢竟韓馥不能讓太史慈遷怒到整個冀州身上,畢竟現在看來,太史慈比袁紹要厲害得多,韓馥心中的淒惶和愁苦不用想就可以想象到。

  韓馥前腳走,趙雲後腳就進了屋子,來到床邊,看著此刻因為失血很多而臉色蒼白、正在接受張戈包扎的郭嘉道:“先生,剛才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打發了他們,哈,那個韓馥果然被嚇得面無人色,馬上回去向辦法去了。我看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落入到先生的算計中。”

  此時為郭嘉包扎完畢的張戈擦了擦頭上的汗,對郭嘉笑道:“先生剛才嚇死我了,還以為先生真的被那弩箭射中了心臟,原來卻射入了胸膛和胳膊之間緊夾的縫隙中,那些血全是被箭頭的偏鋒劃破的皮外傷,不過真是好險,否則稍偏一點就是心臟。更萬幸箭頭上沒有毒。”

  臉色蒼白的郭嘉笑道:“叫你二人擔心了,當時我被射中時就已經冒出了一個主意,又要掩人耳目,令行刺我的人以為我已經身亡,所以來不及和你們兩人商量,更何況誰知道他們有沒有第二輪進攻?我倒下後不是還可以少一些危險和麻煩嗎?不過現在告訴你們也不晚。”

  趙雲贊嘆道:“先生真是鬼才,居然可在那種情況下想清所有的問題,然後定計,簡直匪夷所思,別人哪會想到。當時我都快瘋了。”

  郭嘉點頭,向張戈道:“待會兒我修書一封,張戈你帶著信馬上回青州,主上一看便會明白我的意思。”張戈點頭稱是,一臉的興奮。

  趙雲卻非常心急道:“先生,左右這裡沒有外人,不若告訴我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一付焦急請教之情溢於言表,張戈也一樣。

  郭嘉哈哈一笑道:“我知道你們想問什麼,那我告訴你們,今次來行刺我們的人一定是袁紹的手下,在冀州也只有他們理由最充分。”

  趙雲搖頭道:“我也想過他們,不過卻覺得不大可能,畢竟袁紹已在冀州吃了大虧,他們就不怕事情敗露後,主公震怒出兵兗州嗎?”

  張戈在一旁附和趙雲的意見道:“我也覺得不大可能是袁紹動的手,反倒是耿武和閔純兩人動手的可能性更大,畢竟先生今天好不客氣地駁了兩個人的面子,更何況我們現在已經不再是合作伙伴的關系,耿武和閔純為了保住冀州這麼做也是理由充分的很。”趙雲點頭贊同。

  郭嘉贊賞地看了兩人一眼道:“子龍你二人想得很有道理,不過有一個問題你二人要弄清楚,耿武和閔純現在還未察覺到情勢變化,因此絕對談不上要對我行刺,其他人更不可能。只有袁紹才最有可能,不要忘記現在袁紹屯兵兗州,兗州的東西南都不是他所能圖謀的,四面只有冀州才是他的發展空間,既然明爭暗奪都不行,那麼用點兒陰謀詭計那就在所難免了,若是我一旦身死,主上一定會和冀州關系緊張起來,到那時,說不定會刀兵相見,袁紹當然有機可乘了,至少在幽州的袁譚就不會那麼凶險,而且對幽州刺史劉虞也是一種打壓,更何況在確立皇上地位這一點,袁紹本來就和主上以及韓馥持有不同意見,青州如果和冀州決裂的話,那麼這擁立皇帝的同盟豈非是不攻自破了嗎?刺殺青州第一軍師、擾亂青州和冀州的關系、破壞立帝同盟,此乃一石三鳥之計。只有袁本初手下的幾個軍師才可想到這麼毒辣的計策。”

  經過郭嘉一說,兩人豁然開朗。

  郭嘉冷哼道:“袁紹是退走了,可是一年前在鄴城的袁熙呢?只怕到此刻袁熙仍然在冀州的某給角落吧?你們還記得我曾經說過袁熙背後另有人物吧?”

  趙雲和張戈的思路馬上被郭嘉的話拓展開來。趙雲恍然道:“先生是說袁紹的人在冀州搞暗中破壞!”

  郭嘉點頭,瞇起了明亮的雙眼道:“所以我才要裝死,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引出這些潛在的敵人來。到時候說不准可捉到像許攸那樣在袁紹軍中舉足輕重的人物呢!”言罷,郭嘉的眼前浮現出了田豐那深沉而有倔強的面孔。

  張戈點頭道:“此計大妙,先生真是智計百出,將敵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郭嘉看了張戈一眼道:“是不是結了婚的男人都會變得油嘴滑舌?你以為敵人就會輕易上當嗎?若是我沒有猜錯,袁紹派來的人在鄴城的落腳點肯定在沮授那裡。我裝死的事情騙得過別人卻騙不過他。”

  張戈還未想明白,趙雲卻恍然道:“先生說得有理。”

  張戈皺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道:“沮授的厲害我知道,可是現在和袁氏家族合作的為什麼不可能是其他的世家大族呢?他們不是也和袁少的關系不錯嗎?”

  郭嘉冷笑道:“世家大族看中的是利益,誰能讓他們權力更大他們就聽誰的,袁紹現在已經實力大減,他們即便是不想歸順主上,也不會支持袁紹的,充其量就是個觀望態度。但沮授不同,這人死心眼之極,而且極重友情,他的老朋友田豐在袁紹那裡出力,沮授豈有不管之理?”

  張戈恍然。

  郭嘉對趙雲道:“你還是出城去問問我們的人手,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令我處於一種假死狀態,可以騙過那些懷疑的人,說不准他們會無所不用其極的試探。這事情越快越好。”

  趙雲才要說話,敲門聲起,只聽見門外張夫人的動人聲音響起:“趙將軍,請開門。”

  郭嘉對著一臉愕然的趙雲苦笑道:“誰說我算無遺策?我這就說漏了一個人,我裝死的事情瞞不過張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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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卷第三章奪冀(三)    
     
    趙雲聞言一愕,點頭苦笑道:“先生說得對,這事情終是瞞不過她,若是先生真的死了,只怕第一個沖過來的就是這個張夫人了吧?”

  張戈不明所以,還以為郭嘉和這個張夫人有一腿呢,才待說話,郭嘉淡淡道:“子龍去開門吧,我自有辦法應付她。”趙雲點頭起身。

  房門打開,張夫人那懾人心魄沉靜甜美的聲音傳了進來:“趙將軍,奴家是來看望郭嘉先生的。方便嗎?”郭嘉聞言和張戈相視苦笑。

  趙雲也絕,對張夫人道:“先生已經恭候夫人多時了,只是沒有想到居然會勞動甄宓小姐的芳駕。”原來站在門外的竟然是母女兩人。

  腳步聲起,顯然是趙雲讓出身來令母女兩人進屋來,同時還傳出了甄宓的嬌哼聲:“真是難得,這人世間居然還有咱們青州第一軍師想不到的事情呢!而且還是我這個小女子令郭先生出人意料,那我是不是應該敲鑼打鼓大排筵宴痛哭流涕表示慶祝一番呢?”語中充滿諷刺。

  郭嘉這一年來早就和甄宓嘻笑怒罵慣了,知道甄宓嘴上雖然厲害,但是其實非常擔心自己的傷勢,此刻聞言笑道:“呵呵,宓兒小姐到此來郭嘉還真是想不到呢,記得宓兒小姐前天在宴會上還說郭嘉早死早利索呢!怎麼今天反倒關心其國家的生死來了,哈,我明白了,宓兒小姐此來不是關心郭某人的傷勢,而是看看郭某人的箭傷是否嚴重到可以傷中不愈的程度,若是隨了小姐的心意,那天下就從此太平了。”

  “太平你個大頭鬼!”此時,甄宓和自己那年輕的好像是姐妹的母親走了進來,前者瞪著美目看著此刻正斜倚在床邊,沒有絲毫要起來一絲的郭嘉,嬌嗔道。張夫人慈愛的瞪了自己的女兒一眼,輕責道:“宓兒休的胡說,郭嘉先生畢竟有傷在身,勿令先生過於費神說話。”

  郭嘉看了此刻站在母女兩人身後的趙雲一眼,後者領悟到郭嘉交給自己的任務,連忙一拉剛才因為張夫人和甄宓的到來而站起身來、此刻已經因為兩女的蓋世容貌而目瞪口呆地張戈,後者這才反應過來,不由得大感尷尬。忙和趙雲一起向三人告辭,紅著臉和趙雲走出房門。

  才一出門,一張紅臉的張戈這才魂魄歸竅,對趙雲搖頭嘆息道:“早就聽說冀州第一美女洛神甄宓的大名,更聞聽其母也是人間罕有的殊色,沒看見前,怎麼也想不到這人世間除了貂蟬夫人外,還有一對如此美麗動人的母女花,簡直叫人不知身在何處呢!”再三為之贊嘆。

  此時兩人已經走出了郭嘉所居住的幽靜的小院,趙雲本待要嘲笑張戈兩句,誰知一眼便看到了在不遠的抄手游廊處有一人快速行走,那身影一閃而過,便出了前方的月亮角門,神色一動,對張戈道:“你先去高陽酒樓告訴齊景林,先生安然無恙,叫他放心,然後出城到東南十裡外的小村去找你的老搭檔樊濤,問他有沒有可令先生裝死的方法,你辦妥後回來告訴先生: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不知何時能回來。先生若是問起,你就說我發現了去年初到冀州時,那個在高陽酒樓尾隨袁熙糾纏甄宓小姐,後來見到耿武和閔純大人後就向後躲避的那個中年文士了,我現在就要跟上看看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來路!”張戈聽得莫名其妙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趙雲居然不去先辦郭嘉交給他的事情,不過看趙雲一臉鄭重的樣子,顯然不是開玩笑,待聽到趙雲的解釋後,馬上就明白剛才那個袁熙方面的人出現在甄氏府邸,的確可疑。

  張戈點頭應是,趙雲放下心來,又對張戈交待了幾句,便向著那中年文士剛才消失的方向追去。張戈在院裡站了一會兒,偷偷出府了。

  不過這些事情,郭嘉現在都不知道,他現在只是滿臉的笑意看著眼前的母女倆,口中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付著兩人的慰問,心中卻在盤算自己到底應不應該把太史慈謀奪冀州的事情說出來,畢竟現在整個中原的形勢已經和去年完全不同了,無可否認,太史慈現在無論在聲望和實力上都已經一躍而成為關東諸侯之首,在中原大地上領袖群倫。太史慈現在急於對外擴張,而且根本不可阻擋,即便是自己要瞞住甄氏家族只怕也瞞不了多久,而且這麼做會給兩者的合作帶來很多的不利之處,畢竟在太史慈日後坐領在冀州的時候,出於穩定冀州的角度來看的話,甄氏家族作用不可低估,更何況這一年來,自己已經和甄氏家族生出感情,郭嘉實在不願意發生任何不愉快的事情而令甄氏家族站在青州的對立面上,雖然自己已經很長時間不在太史慈的身邊了,但是郭嘉卻從自青州傳來的太史慈的信件中明顯地感覺到了太史慈的變化,這些信件中越來越展現出來一種王者氣質,太史慈的思考方式和眼光已經越來越實際了,雖然仍是重情重義,但打擊起敵人來毫不心慈手軟。

  正因為如此,郭嘉才不希望甄氏家族站在太史慈的對立面,否則那將會激起太史慈對甄氏家族的全面打壓,他夾在其中會非常難做的。

  正在思索間,張夫人對郭嘉笑道:“郭先生,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奴家此來還有別的目的才對。”言罷,美目流轉,笑著看向郭嘉。

  郭嘉心中苦笑,不知為何,面對這張夫人時,自己總是低估眼前的她的智力,也許這是男人的通病吧?不過這樣也好,自己索性不用瞞她,免得他疑神疑鬼下在作出什麼太史慈不高興的事情來,那就弄巧成拙了,於是微笑道:“夫人請講,郭嘉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張夫人精神一振,對郭嘉道:“先生今天的行為,奴家倒也可以猜個大概,只是不知道去年先生和奴家定下的君子協定是否還算數?”

  郭嘉聞言一怔,這才明白張夫人在擔心什麼,原來她是在怕太史慈吞並冀州後,會像袁紹那樣脅迫甄氏家族,最頭痛的是弄出個聯姻出來,要知道張夫人最怕的就是別人用這招數圖謀甄氏家族。不過張夫人卻不知她的擔心多此一舉,因為自青州改制後,太史慈的爭霸之路已經和其他諸侯完全不同,太史慈絕對不需要每到一地便借助自己的人望來招引當地實力強勁的世家大族的支持,相反還會借助新“五德終始說”的輿論力量消滅掉世家大族,所以對於太史慈來講,他急於撇清和世家大族的關系,更不會再弄和世家大族糾纏不清尾大不掉的聯姻。

  不過郭嘉卻更佩服這個張夫人,居然可以從自己裝死這件事情上看出青州要對冀州下手的意圖,所以才會有現在和自己的這一番交談。

  想到這裡,郭嘉呵呵笑道:“夫人多慮了,去年郭某和夫人說的話到何時都可算數的。”他的語氣中十分堅決,沒有半點回旋的意思。

  張夫人和甄宓齊齊一怔,沒想到郭嘉連想都未想便給出了他們想要卻不敢奢望得到的答案,張夫人遲疑地看了郭嘉一眼,才道:“請恕奴家斗膽問一句,先生為何可肯定太史將軍會像將軍說的那樣做?奴家不是懷疑先生的信用,實際上先生是個言出必行的人,答應過人的事情一定會辦到,但是先生終究不是太史將軍,何以知道當日太史慈將軍答應我甄氏家族的條件只是權宜之計呢?所謂‘此一時,彼一時’,當日青州面臨內憂外患,在那種情況下答應的條件實在很難可以信得過,奴家斗膽直言,但此事關乎我甄氏家族的利益,還請先生見諒。”

  郭嘉哈哈一笑道:“夫人真的是多想了,但這事情並不怪夫人,因為夫人並不明白我家主公的理想,不過這事情一時半會也說不明白,日後夫人若是有機會到我青州去,又或者看見我家主公將來如何治理冀州,到那時夫人就明白了,不過現在郭嘉卻可以打下保票:若是日後我家主公脅迫夫人的話,那我郭嘉一死以謝甄氏如何?”郭嘉這句話一出口,張夫人登時大大出了一口氣,有郭嘉這句話就足夠了,畢竟郭嘉乃是太史慈手下第一軍師,若是說話不算話,哪還有面目見天下人?即便是太史慈有與甄氏家族聯姻的心,在郭嘉以死要挾下,太史慈也會作罷吧?畢竟郭嘉的作用在青州軍中無與倫比。在太史慈的眼中,郭嘉比一個冀州的重量都大,因為郭嘉可以為太史慈謀奪無數各州郡。

  “可是……”在一旁一直一言不發、像個乖乖寶的甄宓此時皺眉道:“我不明白,為什麼你的主公為何不想娶我?莫忘記我可是有皇後之命的人呢。難道我甄宓就這麼令大名鼎鼎的青州戰神如此的不屑一顧嗎?不行,你定要跟人家說清楚才行。”言罷對郭嘉一陣大發嬌嗔。

  郭嘉被甄宓這一陣撒嬌弄得十分頭痛,同時心中懍然,早就知道這個貌似天真的甄宓心機深沉,連大人都自愧弗如,剛才甄宓的這番話表面上看似乎是為太史慈不會娶她心存不忿,但其實是在換一個角度向郭嘉試探太史慈不娶自己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畢竟太史慈在占領冀州後不和甄氏家族聯姻實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這事情說出去只怕誰都不會相信的,所以甄宓根本就不相信人世間會有這樣子的好事。

  想到這裡,郭嘉微笑著對張夫人和甄宓道:“甄宓小姐多心了,我家主公豈是貪圖美色之人?主上看中的乃是夫人和小姐的本領,所以才會和夫人合作的,對主上來講,若是不和甄氏家族聯姻的話,對我家主公的大業反而更加有力。夫人難道不知道我青州改制的內容嗎?”

  張夫人點頭表示知道,笑著對郭嘉道:“奴家略有耳聞,所以才會相信先生今日說的話可以說到做到。尤其是太史將軍新近大婚後,奴家就更相信了。”郭嘉暗贊一聲,看樣子這個張夫人對青州改制下過一番功夫去研究,並且已經隱約地看出太史慈對青州世家大族的排斥,更看出了太史慈和貂蟬結婚背後的政治目的就是在打壓世家大族,這事情對於其他的世家大族是壞事,但是對於甄氏家族而言則恰恰相反。因為聯姻對於甄氏家族這等在學朮上毫無聲望的豪富之家來說就意味著被吞並,而甄氏家族本身和其他豪門相比也有很大的不同,甄氏家族的產業大多數以商業活動為主,雖然甄氏家族乃是冀州糧食的掌控者,但是甄氏家族並不是十分的依賴田地,所以這就和急於在世家大族的手中多的田地的太史慈有合作空間,正如太史慈給郭嘉的信中寫道的那樣,到必要時,青州完全可以許給甄氏家族商業上的好處作為剝奪了甄氏家族土地的補償。郭嘉看後心中不住地叫妙,同時心中知道,這主意雖妙,但只怕只有以青州的強勁的經濟實力才可辦得到,郭嘉當然不知道,這主意脫胎自後世應對緊急局勢而采取的經濟政策。只是隱約地察覺到,要爭奪天下,不一定要靠武力和謀略,用經濟同樣可以。

  想到這裡,郭嘉笑著對張夫人說道:“夫人明鑑。”然後轉過頭來對甄宓笑道:“甄宓小姐的心意我明白,不過小姐還是放心好了。”

  郭嘉話說到這個份上,甄宓自然不好說什麼。郭嘉卻面容一整道:“既然如此,我郭嘉也不用對付任何小姐有任何的隱瞞,冀州這塊四爭之地我家主公是志在必得,而且為期不遠,但我家主公卻不希望通過武力的手段,所以郭嘉今天才會出此下策,目的就是要令冀州人心渙散,這樣才可從中獲取漁翁之利。”張夫人點頭道:“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今天從青州押回冀州的內鬼麴義也是這個計劃的一部分吧?”

  郭嘉苦笑道:“什麼都瞞不過夫人,不過郭嘉今天裝死卻有另外一個原因。”旋即把自己和趙雲分析的可能性說了一遍,最後總結道:“在郭某看來,這事情只有袁紹的人才會做得出,一旦青州與冀州關系緊張,袁紹就會有機可乘。郭嘉現在就是要制造一種假象,即是我郭嘉已死,主上與韓馥大人關系破裂,然後伺機引出在冀州袁紹的人,這樣我家主公就會有討伐袁紹的借口,郭嘉這麼說,夫人滿意了嗎?”

  張夫人笑著說:“奴家當然滿意,不過只怕太史將軍會更滿意的,一旦袁紹在冀州的人被抓住,那麼太史慈將軍就會出兵冀州和兗州,豈不美哉?”郭嘉聞言尷尬的一笑,知道自己的心意對方已經完全的知曉,不過郭嘉卻沒有半點的害怕,因為現在甄氏家族已經沒有退路。

  經過這一番交談,兩者間的關系更是大大的親密起來,郭嘉向張夫人笑道:“對了,夫人,從明天開始起,夫人最好在甄氏府邸為郭某擺起靈堂,請來些法師,為郭某的‘大日子’禱告一番,哎,免得日後郭某入土為安之時想看都看不見這番熱鬧了。”言罷不斷搖頭唏噓。

  兩女看著郭嘉這模樣,不由得嬌笑起來,她們當然知道郭嘉要他們這麼做是為了掩人耳目,若是郭嘉身死,甄氏家族沒有一點的反應和表示,那才是奇哉怪也,畢竟甄氏家族和青州的合作已經是有目共睹的事情,若是甄氏家族毫無反應,那就只能証明一件事情:郭嘉裝死。

  鄴城的街道上,此時已經是傍晚時分,街上卻依舊人來人往不斷,顯然是大都市的規模,不過此時街上的人都在議論紛紛,那內容當然都和郭嘉遇刺身亡有關,看樣子每個人都在為自己和鄴城的命運擔心著,畢竟青州刺史太史慈實在是不好惹。

  趙雲此時已經化過妝了,由於外形的原因,此時的趙雲一身文士的長衣,倒也十分儒雅,看起來似模似樣的。

  前面的那個人顯然經過高人指點,在走路的過程中一直不斷地變換自己的方位,顯然是在防備別人的跟蹤,弄得趙雲心頭火起,萬般無奈唯有見招拆招的應付著,不過這人顯然不是反偵查的專業人士,許多的方法在他那裡施展開來都是似是而非,倒也剩了趙雲不少的力氣。

  終於,那人七拐八拐地來到了一條胡同中,左右看看無人,才一把推開看樣子早已經為他准備好的虛掩的門,一閃身便進去了。

  趙雲冷笑,先到這府邸的前面,一抬頭,只見上面寫著兩個大字:沮府。

  果然不出郭嘉所料,竟然真是沮授在搗亂!
男兒生世間  及壯當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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