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風陵渡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歷史軍事] 【碧水龍吟】 東萊太史慈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6Rank: 6

狀態︰ 離線
131
發表於 2011-11-21 06:42:41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十一卷第四章奪冀(四)         
  
  沮授的府邸並不大,從院落的規模和修飾就可看出沮授很不喜歡奢華的生活,所以天色已晚而翻牆而入的趙雲輕易地就找到了在沮授府中通向四面的交通要道,在一束花叢中隱身下來,根據剛才那人進入沮府的方位和那人的腳步速度,趙雲便知道自己在這一定可以撞見他。

  果然,不多時,自己跟蹤的那人便跟隨著一個家丁模樣的人從西面匆匆而過,看樣子非常的急。趙雲見這兩人直奔東面一座外觀古樸雅致、窗內已經燃起***的小屋而去,便躡手躡腳地在後面跟從。此時天已昏暗,脫去白色外衣、露出緊身夜行衣的趙雲自然不虞被人發現。

  那小屋並不高,而且這小屋有一面緊挨著一塊巨大的山石,小屋的屋頂有一部分便沿著這塊山石的底部依勢而建,故此,當趙雲翻山房頂將身子伏下去趴在屋頂的時候,沒有人可以注意到在屋頂上還有一個人在。趙雲隨手從懷中拿出特種精英必備的聽筒,找到自山石和屋頂相接處一處比較薄的地方作為竊聽的方位,待一切都弄好後,趙雲便把自己的耳朵靠了上去,聚精會神聆聽,登時,下面的聲音傳了上來。

  正在說話的正是趙雲跟蹤的那個人,只聽他說道:“我按照沮授先生的吩咐在郭嘉住的小園外觀察了好久,不過看樣子那個郭嘉真的死了。因為那個趙雲整個人完全變了,差點便要把劍砍人,他根本不讓別人靠近那個小屋,那雙血紅的眼睛一瞪把韓馥那老兒都給嚇退了。”

  下面一陣沉默,半晌,下面一把尖刻的男聲很不舒服的傳了上來道:“郭嘉有沒有死現在還很難說,畢竟郭嘉詭計多端,誰知道他是不是假死?派去行刺郭嘉的人只是遠遠看見郭嘉胸前冒血,便倉皇而逃,誰知道這個郭嘉是不是當場斃命呢?也許是他故布疑陣也說不定。”

  “公則說的有理,不過我卻以為郭嘉一定沒有死。”這聲音一傳出,趙雲嚇了一跳,馬上聽出說話的人乃是袁紹手下的軍師田豐,而那一聲“公則”則是在表明剛才那把尖刻的男聲乃是袁紹的另外一名軍師郭圖,在諸侯會盟時,這個田豐屢屢沖撞袁紹,令袁紹十分惱火,不過也正因為如此,郭嘉才會對這個田豐記憶深刻,田豐才一出聲便被趙雲聽了出來,相反郭圖在諸侯會盟的時候一直沉默寡言,所以趙雲就對郭圖的聲音十分陌生,要不是經常聽郭嘉在平日裡對袁紹這太史慈現在最主要的敵人及手下進行評論,他也不會知道公則乃是郭圖的字。

  郭圖聞聽田豐此言,冷哼一聲道:“元皓何以如此肯定?”聽得趙雲在屋頂暗嘆一聲,都到何時了,這個郭圖還在和田豐針尖對麥芒,雖然他早就從郭嘉那裡聽說了田豐和郭圖不合的事情,但是現在袁紹因為和太史慈爭斗而元氣大傷,正應該是同舟共濟的時候,誰知這個郭圖居然還是如此心胸狹窄,不能容物,嫉賢妒能。這種貌合神離的合作團體怎可能是自己主上的對手呢?趙雲的心中忍不住泛起輕視之意。

  這時,一個聲音傳了上來,一聽便是沮授:“公則稍安勿躁,這事情元皓說得有道理,因為到則注現在離開甄府為止,甄氏家族還沒有任何的反應,莫忘記甄氏家族和青州太史慈那小子是什麼關系,沒理由青州第一軍師死了,甄氏家族沒有半點反應,這絕對不正常,所以元皓說郭嘉很有可能沒死這是很有道理的。”趙雲在上面聽得心生佩服,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這田豐和沮授分析的跟郭嘉的猜想一模一樣。同時趙雲知道自己跟蹤的那個人的字乃是則注,只是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更不知道這個人到底屬於冀州的哪個世家大族。趙雲更判斷出一件事情來,即是張夫人母女來到郭嘉房中時,這個人並沒有看到,顯然雙方進出園子是前後腳,才會說甄氏家族沒有反應。

  郭圖不說話了,顯是沒有反駁的理由,更何況郭圖本來就對郭嘉的死疑竇叢生。要知郭嘉智計過人,實不像那麼輕易會死的人,不過那個被跟蹤的人卻忍不住問道:“這事情有無可能甄氏家族還未想好到底怎麼應對?畢竟郭嘉的死是一件大事,甄氏家族豈能等閑視之?郭嘉一死,甄氏和太史慈的合作能否維持都不一定,怎也要考慮一番日後的對策。而且這個郭嘉中箭倒地身亡有許多人目擊,應該假不了吧?”

  田豐搖頭道:“你太小看郭嘉了,不要忘記太史慈去年喬裝回青州,暗中潛入平原的事情。說不定這事情就是郭嘉故意設置的假象。”

  沮授道:“元皓言之有理,這個郭嘉的才智比之戰國時代的蘇秦吳起尤有過之,蘇秦吳起在臨死前尚能算計敵人、生仇死報,怎知郭嘉不可以在中箭受傷的剎那便想出麻痺我們的計策?”趙雲聞聽此言,心中驚出了一聲冷汗,心幸郭嘉已經早有准備,准備詢問裝死的方法。

  郭圖這次倒是贊同兩人的意見道:“實際上任何輕視郭嘉的人都會倒霉,我一直都懷疑去年則注你的族弟辛明押運糧草時遇到的強盜就是郭嘉身邊的那個趙雲,而那批糧食事後証明全部運進了甄府,郭嘉住進甄府和出現強盜搶劫糧食分明就是出現在同一段時間內,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本初公手下的悍將眭元進現在雖然已經傷勢痊愈,但卻終身不能上戰場,只要一見到武器和戰馬,眭元進馬上就會發瘋的叫出來,完全地被人打得心志全奪。現在在冀州,這個級別的高手只有趙雲、張郃、韓猛和高覽將軍,我實在想不出什麼理由可以解釋張郃會幫助甄氏家族搶糧食,單單是一句張郃和甄氏的張夫人乃是同族的人是解釋不通的,畢竟在冀州,張姓乃是大姓,開枝散葉在冀州各地,未必張郃就會幫助張夫人出手,而且張郃在諸侯會盟時已經很明顯的表現出要投靠本初公的意圖,張郃豈會作對本初公不利的事情?那強盜臨走時對辛明說的話更是有挑撥離間之意。”

  趙雲這才知道原來自己跟蹤的人竟然是辛氏家族的人,看樣子和辛評與辛明乃是同輩人,不過趙雲卻覺得奇怪,不明白為何在辛評現在已經表示出對袁紹的疏遠的情況下,眼前這個辛氏家族的人為何還要投向袁紹,莫非辛氏家族乃是雙頭蛇,做牆頭草,向最強的那一面倒?當然對於郭圖把搶劫糧食的事情聯想自己的身上,趙雲一點都不感到奇怪,若是連這點都想不到,那就不配當袁紹的軍師了。

  沮授嘆道:“那個張郃確是個人才,不過可惜卻不能為我所用,現在更是因為別人的打壓排擠而終日酗酒,實在是令人扼腕嘆息呢。”

  田豐默然半晌,笑道:“要收服張郃並非難事,畢竟這一年來張郃受盡冷落,若是現在我們向張郃示好,那張郃一定會感激涕零的。”

  伏在房頂上的趙雲聞言冷笑:你們現在才想起張郃,已經晚了。郭圖笑道:“這事情遲些再說,現在我們要弄清楚郭嘉到底死沒死。”

  沮授道:“其實不管郭嘉死沒死,我想明天甄氏家族一定何會擺設靈堂的,到那時一試就知。”頓了一頓,又道:“則注,你是辛氏家族的人,又在甄府中辦事半年多了,應該沒有人懷疑你,這件事情交給你辦最好,你應當有機會接近郭嘉的身體,”那人聞言後應了一聲。

  郭圖嘿然一笑道:“各位,現在我們知道,若是郭嘉裝死的話,他無非就是想要引我們現身,又或者通過我們給本初公造成一種假相,然後利用我們的錯誤判斷對付本初公,要知道我們行刺郭嘉本來就是希望破壞太史慈和韓馥之間的關系,若是郭嘉未死,眼前的這件事情到最後很有可能就是太史慈和韓馥聯手布置的局。不過大家有沒有想過,若是這個郭嘉真的死了呢?暴怒的太史慈會有什麼反應呢?”此語一出,眾人一愣。

  田豐道:“公則可否說明白點?”郭圖冷冷一笑道:“今天郭嘉若是真死了,那就一切都好說,不過若是郭嘉沒有死,我也要把郭嘉變成死人。”頓了一頓道:“若是郭嘉裝死,他在靈堂那種大庭廣眾的場合之下一定會采取一些手段以便瞞混過關,比如吃藥假死,這種藥郭某人就知道好多種,吃過藥後可在一定的時間內身體變得冰冷,心跳減緩而且血液流動變慢,即便使用手把脈也不會很明顯,旁人不注意的話完全就跟死人一樣。郭嘉要是假扮死人,這方法乃是終南捷徑。”眾人無語,顯然是被郭圖的廣博知識所懾服。連趙雲也不自覺的點頭。

  這時,郭圖冷笑道:“我這裡有一根針,上面塗滿毒液,可謂是見血封喉,則注明天不妨拿這根針去刺郭嘉身體的心臟部分,若是郭嘉真的死了,那自是最好,若是郭嘉沒有死只是在裝死的話,被這毒針刺一下,郭嘉立時就會死亡,而且從外表上看,完全看不出被針刺的人乃是毒發身亡,哼,我要太史慈啞子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把郭嘉的假死變成真亡,最後只得遷怒於韓馥的身上,青冀兩州交惡,一場大戰當然在所難免,本初公就有機可乘。要知韓馥如果得罪了太史慈,在中原大地上沒有人可以幫他,徐州刺史陶謙和幽州刺史劉虞都得看太史慈的臉色做人,所以到最後,求告無門的韓馥還得來求本初公入軍冀州,一旦本初公手握冀州,到時看沒有郭嘉的太史慈有何可怕之處?”

  被趙雲跟蹤的那人接口道:“問題的關鍵在於太史慈如何會把怒火完全地發洩到韓馥的身上。”沮授則笑道:“則注,依我看這問題不大,畢竟射殺郭嘉用的弩箭乃是冀州軍中特制的,而弩箭現在在冀州完全歸趙浮、程渙兩人管理,沒有了兩個人的同意,弩箭是完全無法外洩,這兩人乃是耿武閔純的死黨,現在郭嘉遇刺,兩人說都說不清楚,而這本身就是一個挑撥太史慈和韓馥關系的絕好借口。”眾人稱是。

  郭圖冷然道:“若是有可能的話,我們還可以順便整治一下甄氏家族,哼!居然不給本初公面子,當中嘲笑袁熙公子,而且還公然與本初公對抗,玩扮強盜搶劫糧食的把戲,真是不知死活!”

  沮授道:“只要太史慈開始對付韓馥,這盤棋我們便算是贏了。到時候甄氏家族還不得看本初公的臉色做人?”眾人大笑。

  在房上的趙雲聽得目瞪口呆,後背上全是冷汗,連夜行衣都已經濕透,被風一吹,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汗水淋漓。屋中的這些人果如郭嘉所說,沒有一個是易與之輩,尤其是田豐、郭圖和沮授所出的計策均是毒辣非常,饒是趙雲才智過人,一時半會也不知道怎樣才能化解。

  又聽了半晌,趙雲除了知道自己跟蹤的人乃是辛評的弟弟辛毗、他兄弟兩人失和外,便再也沒有什麼值得參考的消息,連忙悄悄地從沮授府中偷偷跳出,直奔甄氏府邸去也。

  月上三更,甄府郭嘉的小屋中,張夫人母女兩人當然早就走了,此時屋中坐著郭嘉、張戈和趙雲三人,郭嘉和張戈一起聽這趙雲的偵察所得。

  當郭嘉在聽完趙雲一點都沒有隱瞞的匯報後,眼中精光閃爍,笑道:“子龍你做得好,沒想到事情竟然可以進展得這麼快。”

  趙雲一愕,沒想到郭嘉不僅沒有因為眼前的形勢而感到頭痛,反而這麼樂在其中,已經對郭嘉性格非常了解的趙雲立時知道眼前這智計過人的青州第一軍師已經想到了對策。不由得和早已經從齊景林處回來、又出城到樊濤處詢問假死之法的張戈一起期待地望著郭嘉。

  郭嘉眼中神光閃過,沉聲道:“我們將計就計,就先從這個辛毗下手!”
男兒生世間  及壯當封侯

Rank: 6Rank: 6

狀態︰ 離線
132
發表於 2011-11-21 06:45:34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十一卷第五章奪冀(五)         
  
  郭嘉瞇起明亮的眼睛,蒼白的臉在燈光的掩映下勾勒出了濃墨重彩地久遠色彩。緩緩道:“這個辛毗還真是個狠辣的腳色,居然隱姓埋名這麼長時間潛伏在甄氏家族內部而不被發現,不過你們猜猜辛毗這麼為袁紹出力,辛氏家族到底知不知道?”

  趙雲皺著眉頭道:“我看辛毗這麼做根本就是背著整個辛氏家族,否則今天在場的人中一定會有辛評。若是從家族地位上考慮,辛毗根本沒有辦法和辛評相提並論。即便辛氏家族仍在支持袁紹,那也輪不到辛毗說話。”

  郭嘉笑道:“子龍你的思維越發縝密了,依我看來為,這個辛毗完全是被田豐等人利用了。一旦辛毗幫助袁紹的事情被發現,那麼辛氏家族沒有別的出路,只有全力支持袁紹。”

  張戈不明所以道:“辛毗幫助袁紹乃是他一個人的行為,與整個辛氏家族何干?辛氏家族完全可以捨棄辛毗的。”

  趙雲看了張戈一眼道:“禍不及他人乃是我青州的做法,可是別的地方與我青州不同,一人犯錯,很有可能整個宗族會被連根拔起,辛氏家族又不知道我青州的規矩,若是被他們知道辛毗依然幫助袁紹的事情,只怕立刻會逼迫辛氏家族再一次投向袁紹。”

  張戈恍然。

  郭嘉摸著自己的下巴,若是有所思道:“所以說辛毗這蠢人根本不明白田豐等人對他的利用。還以為自己真的受到重視呢!哼!若是我明天裝死躺在靈床上的時候被這個辛毗用郭圖給他的毒針刺我一下的話,田豐等人完全可以威脅辛評說日後一旦主公追查起殺死我的真正凶手的時候,只要一聽說是辛毗親自動的手,整個辛氏家族將會盡遭屠戮,你說辛評哪還有選擇的余地?”

  看著在思索自己的話的兩人,郭嘉旋即啞然失笑道:“索性我明天便讓辛毗刺上一針,如何?”

  張戈色變道:“這怎麼可以?子龍將軍說郭圖那針上的毒藥見血封喉,瞬間內便可以讓人死亡,都不會有半點掙扎的痛苦跡象,先生怎可以這麼做?”

  趙雲一拍張戈的肩膀笑道:“你這家伙真是在杞人憂天,先生難道不知道嗎?”

  郭嘉看著一臉焦急的張戈,心中湧起溫暖道:“你們不用擔心,明天我在整個前胸都墊上一塊肉,辛毗即便是用毒針刺我,也只會刺到那肉上,穿著衣服,誰又能看得出其中的玄妙呢?”

  張戈這才放下心來。

  郭嘉沉聲道:“我說子龍今次立了大功一件,就是因為經過子龍今晚的偵察,現在最有利的事情是我們已經完全知道了對方的計策,而對方卻對我們下一步的行動完全不知曉,卻還自以為盡在他們的掌握中,不知己不知彼,安能奢求其勝乎?”

  頓了一頓道:“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一旦辛毗執行了郭圖給他的任務,只怕田豐等人立時就會去找辛評威脅他投靠袁紹,我們不妨在田豐找過辛評後也找辛評談談,告訴他袁紹的一切圖謀盡在我們掌握之中,跟隨袁紹必死無疑,反之投靠主上的話,則辛氏家族可得保全。哈,若是把他爭取過來,對我們將會非常有利。而且日後主上在冀州推行改制的話也會容易得多,畢竟辛氏家族在冀州僅次於甄氏家族和荀氏家族,只要辛氏家族的把柄落在我們的手裡,哪還不任我們放手施為?”

  趙雲恍然道:“原來先生是想要拉攏過辛評之後再令辛評假意投靠袁紹,讓他與我們裡應外合,不過問題是辛評怎會信我們的一面之詞呢?”

  郭嘉哈哈一笑的道:“辛評若是投靠袁紹,那原因一定是因為我死在辛毗的手中,若是我這個在別人的眼裡必死的人突然出現在辛評的面前,你說辛評會有什麼反應?”

  趙雲哈哈笑道:“那一定是被嚇個半死,而且只怕會立刻打消投向袁紹的主意。”

  郭嘉點頭道:“正是如此,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會告訴他田豐方面有我們的人,若是他敢玩什麼花樣的話,定叫他不得好死!”

  趙雲和張戈一愕,不知道郭嘉指的在田豐方面的自己人是誰。

  趙雲奇怪道:“難道先生是想要虛張聲勢,穩住辛評?”

  郭嘉搖頭道:“我豈會冒如此風險?我指的是張郃。”

  趙雲和張戈馬上恍然大悟,登時對郭嘉佩服得五體投地起來,張戈贊嘆道:“原來如此!先生說得對,既然田豐他們那麼想要拉攏張郃將軍,那我們不妨就把張郃將軍也變成田豐那面的臥底,看田豐他們這回還不死!”

  趙雲看向郭嘉道:“這麼說先生是想要讓張郃監視辛評了?”

  郭嘉點頭,對趙雲笑道:“你傳話給張郃,告訴他田豐等人要拉攏他和我們要他做臥底的意圖,告訴他不要馬上答應,最好是半推半就,唔,最好是還要帶出一絲因為袁紹不信任他而對袁紹產生的不滿,這樣才算是逼真。”

  趙雲爽快道:“趙雲曉得了。”

  郭嘉又對趙雲笑道:“你去告訴張郃,我請他的客,讓他繼續在高陽酒樓喝酒,喝得越多越好,而且要接著撒酒瘋,只要不是真的醉了就好。”

  趙雲先是一愣,馬上明白了郭嘉的意圖,對郭嘉笑道:“我一定會讓張郃把戲演好的,哈,落魄英雄、終遇明主,田豐不被騙死才怪呢!”

  郭嘉點頭道:“小心駛得萬年船,田豐、郭圖等人沒有一個是好惹的。一個不好就會在他們面前露餡。對了,叫齊景林給張郃安排一個便於我們竊聽的房間。對那個田豐和辛評的待遇也是一樣。”

  張戈奇道:“先生怎麼就知道田豐和辛評密談一定會高陽酒樓呢?”

  郭嘉看了張戈一眼道:“問題是他們還有別的更合適的地方嗎?”

  張戈一想也是,不好意思地笑了。

  郭嘉的眼中閃過懾人的光輝,對趙雲和張戈道:“我們最後要對付的就是韓馥,韓馥到現在為止一直不知道我是在裝死,不過田豐等人說得對,若是我真的死了,主上一定會暴怒,而且會直接出兵對付韓馥,再加上田豐等人在背後蓄意地挑撥,在這種情況下,韓馥也只有向袁紹求援,若是如此,我們何樂而不為呢?”

  趙雲和張戈馬上想到田豐等人說的刺殺郭嘉用的弩箭乃是受到趙浮和程渙的管制,現在韓馥已為郭嘉死在了弩箭之下,哪還不心慌意亂?只要沮授等人對膽小怕事的韓馥稍加挑撥,韓馥馬上就會投向袁紹。

  郭嘉又道:“一旦韓馥投向袁紹,田豐等人一定會要韓馥向主上施加穩軍之計,而另一方面則開放邊界迎袁紹引軍入冀州。而且他們第一個要對付的人就是甄氏家族。”

  趙雲顯然和甄氏家族也有一定的感情,聞言眼中閃過厲芒道:“袁紹打得如意算盤,只怕敲不響!”

  郭嘉笑道:“子龍莫要沉不住氣,我們手中還有特種精英足扎在鄴城城外,另外甄氏家族還有至少五萬的家族兵可以使用,袁紹要動甄氏家族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趙雲哼了一聲道:“現在甄氏家族的家族兵正在鄴城協助韓馥防守,可以說整個的鄴城都在甄氏家族的掌握中。袁紹現在實力大減,有什麼資格談論收拾甄氏?”

  郭嘉搖頭道:“子龍莫要大意,若是袁紹想要對付甄氏還不簡單?只要令韓馥把甄氏家族的族兵調離鄴城不就得了?畢竟若是郭圖的計策成功的話,沒有了我在一旁出謀劃策和支持,張夫人極有可能屈服。到那時,袁紹只要繞道直奔鄴城,把住在鄴城又無人保護的甄氏家族的重要成員軟禁起來,那甄氏家族的五萬精兵還不是袁紹的囊中之物?其實即便不用袁紹出手,若是辛氏家族投向了袁紹,只要以辛氏家族在鄴城的實力就可以擺平無兵可用的甄氏家族了。再加上那個現在不知道在哪裡的高覽和辛毗這個潛伏在甄氏家族中的內鬼,甄氏家族哪還有還手之力?張夫人雖然厲害,但終是女流之輩,遇到這種事情未有坐以待斃。”

  趙雲神色一凜,顯然知道郭嘉說的乃是事實。

  郭嘉笑道:“不過現在就不一樣了,我們完全可以利用這件事情,在鄴城內和鄴城外同時打一場仗。子龍,這就要看你的了。”

  趙雲和張戈精神一振,看向郭嘉。

  郭嘉這三國鬼才胸有成竹道:“我們可令張夫人假意屈服於韓馥,把五萬精兵調到城外,假意按照韓馥的意圖行軍,當然這五萬精兵全由子龍你負責。至於鄴城內則全權交由張郃和辛評,到時令他們在田豐等人動手時反戈一擊,定可收到奇功。”

  趙雲皺眉道:“可是先生身邊怎可以沒有人保護呢?”

  郭嘉笑道:“你忘了嗎,還有樊濤的特種精英在城外待命呢!”

  趙雲恍然道:“先生是說要樊濤他們混進城來?”

  郭嘉笑道:“我都說過了,有齊景林這地頭蛇打掩護,還有什麼事情辦不到?”頓了一頓後,郭嘉又笑道:“對方有沮授幫忙,誰知道會有多少袁紹的人手潛到城裡來?‘來而不往非禮也’,我們這麼做也不算過分吧?”

  趙雲和張戈笑了起來。

  郭嘉又道:“一旦清理完鄴城的內敵,子龍你再瞧瞧潛回鄴城附近,我們就可以騙袁紹大軍趕至鄴城附近,然後趁袁紹不注意來個裡應外合,一舉擊敗袁紹。”

  趙雲和張戈拍案叫絕,心情更是激動起來,恨不得馬上和袁紹開戰。

  郭嘉看著興奮雀躍的兩人,笑道:“你們不要著急,你們想一想,若是袁紹被我軍擊敗,倉皇逃回兗州的時候突然遇見我青州的大軍,又會如何?”

  趙雲立時雙眼閃亮,張戈“啊”地叫出聲來,顯然是明白郭嘉的意圖了。趙雲沉聲道:“先生是在說,表面上令主上作出進攻冀州的態勢,其實是另派大軍直插冀州與兗州的接壤處,半道對袁紹一擊,對嗎?”

  郭嘉笑著點頭。趙雲想了想後,道:“可是劉岱公子那裡到底要怎麼辦呢?畢竟劉岱公子才是兗州刺史。主上貿然出兵只怕不好吧?”

  郭嘉的嘴角逸出一絲微笑道:“我們要討伐的是袁紹,又不是劉岱公子。劉岱公子又有什麼不願意的?而且袁紹不承認當今聖上的帝位,本來就是人人得而誅之的亂臣賊子,劉岱公子乃是劉氏宗族的繼承人,更是當今的皇族,有什麼理由保護袁紹呢?”

  趙雲皺眉道:“問題是我們不可能不和劉岱公子打招呼就動手吧?若是提前打招呼,只怕消息就會走漏,放走了袁紹,若是不打招呼直接出兵的話,只怕於理不和,對主上的名望有損。”

  郭嘉笑道:“我們當然想打招呼,但是我們沒有辦法打招呼嘛。”

  趙雲和張戈齊齊一怔,不明白郭嘉是什麼意思,現在兗州由於有袁紹的原因比去年安穩多了,有什麼消息會傳不到劉岱那裡呢?

  郭嘉莫測高深的一笑道:“袁紹既然要出兵冀州,那麼兗州必然空虛,單靠劉岱公子不足五萬的老弱殘兵怎可能守住兗州全境呢?若是這時候有一支黑山軍把劉岱公子困在兗州某地,你說我們怎麼去向劉岱公子打招呼呢?”

  趙雲的眼睛亮了起來,張戈卻還沒有明白郭嘉的意圖,皺眉道:“可是現在黑山軍經過主公、劉岱公子和袁紹的征討已經實力大損,哪裡還有本領去圍困劉岱公子呢?而且黑山軍怎可能會聽我們的話呢?畢竟主上曾經親手消滅掉過黑山軍的主力部隊。”

  趙雲一敲張戈的腦袋,氣得笑道:“這你還不明白嗎?先生的意思是從青州軍中抽出一支裝扮成黑山軍圍困住劉岱公子,一直到我軍消滅掉袁紹為止。”

  張戈聞言,奮然道:“原來如此,若是說到裝扮黑山軍,最好的人選就是臧霸將軍。”

  郭嘉笑道:“終於動了回腦子,我心中也認為臧霸將軍乃是不二人選,泰山軍的戰斗方式和黑山軍還真是非常相像呢。”

  趙雲點頭表示贊同。

  郭嘉笑道:“其實這麼做還有另外一個好處,我們不妨令臧霸大軍和劉岱公子交手幾回,也不過分逼迫劉岱公子,只要他突圍不得,而且每戰受挫,待消滅袁紹後,被圍困的劉岱公子將會身心俱疲,再加上袁紹已經被消滅掉,到那時,我軍就可以順理成章地進駐兗州,以協助劉岱公子剿滅黑山軍為名義把兗州變成囊中之物了。”

  趙雲和張戈此時對郭嘉已經敬畏如鬼神,沒有想到郭嘉計定連環,把兗州冀州的問題一起解決,袁紹軍、辛氏家族、韓馥集團、劉岱勢力、黑山軍一個個無不在郭嘉的算計內,當真是算無遺策。

  郭嘉對張戈道:“我現在就會修書一封,張戈你馬上出城,把我的意見帶給主上。”

  張戈點頭應是。

  郭嘉又對趙雲道:“你明天一早就出城聯系樊濤,讓他在齊景林的安排下,把特種精英分期分批地帶進城來。最重要的就是不能讓別人察覺,我們的時間並不是太多。”

  頓了一頓後,又對趙雲道:“子龍你待會再把張夫人叫來,我要告訴她辛毗的事情,看來辛毗混入甄氏家族的事情張夫人完全沒有察覺,這個辛毗看來在甄氏家族用的是化名,我要提醒張夫人防備他,更重要的事情是不能讓辛毗察覺到自己被張夫人懷疑。哼,我還會令張夫人傳輸給辛毗一些錯誤的信息給田豐等人,要他們盡數落入我的算計。”

  趙雲領命。

  三人又詳細地研究了一下,發現沒有什麼疏漏的地方,這才放心,隨即,郭嘉在燈光下開始給太史慈寫信。

  不多時已經寫好,郭嘉囑咐再三,令張戈路上小心,張戈當然知道這封信的重要性,自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待一切妥當後,張戈才要告辭,卻見郭嘉站起身來,把寬大的袖子中的雙手背了過去,饒有興趣地看著張戈自樊濤處拿來的裝死用的藥物,不禁奇怪道:“先生,這藥有什麼問題嗎?”

  郭嘉一臉的無辜道:“誰能告訴我這東西怎麼用?吃多了會不會真死?”

  趙雲兩人一愣,隨即大笑起來。

  這個郭嘉,到這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
男兒生世間  及壯當封侯

Rank: 6Rank: 6

狀態︰ 離線
133
發表於 2011-11-21 06:47:40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十一卷第六章奪冀(六)         
  
  第二天,甄氏家族正式對外通知郭嘉的“死訊”。登時,整個冀州震動起來,原本只是將信將疑的人們這次卻不得不信了,因為連甄氏家族都這麼說了,這事情肯定假不了。

  不過並非所有的人都相信這個消息。甄氏家族卻在此時對外宣布在甄府擺設暫時的靈堂,任何人均可來拜祭。

  登時,一波波人湧向了甄氏家族,其中有好奇者,有幸災樂禍者,也有心存疑慮者,不過卻沒有人敢來搗亂,因為甄氏家族的實力擺在那裡。

  郭嘉的“屍體”此刻正停放在一座此刻人來人往、川流不息的巨大的廳堂中,接受著心懷各異的人們的瞻仰。

  趙雲紅著眼睛站在郭嘉屍體的身旁,虎目中不時靜默無聲地流下一滴熱淚,滑過他的臉頰,使人大有“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地悲情英雄的壯烈感覺。看著趙雲這蓋世英雄的眼淚,的確令人心酸。

  殊不知趙雲心中正在暗恨甄宓這人小鬼大的精靈美女,自己只是怕顯得不夠悲痛,在沮授等人面前露了馬腳,所以才在郭嘉吃藥沉沉睡去後向張夫人討要了一些辛辣之物,想熱敷在眼睛上,催催眼淚好蒙混過關。誰知道甄宓這個小鬼頭居然給自己弄來了這麼辣的東西,自摸上後,趙雲就一直不斷地抹眼淚,大有黃河決口的架式,雖然已經用清水洗過,還是很難止住眼淚,眼睛更是紅了起來,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才會有現在如此逼真的效果。

  趙雲偷看了在一旁垂淚不語的張夫人和甄宓一眼,兩個人今天不施粉黛,蛾眉淡掃,身穿素服,自有一番驚心動魄的魅力,吸引的來祭拜的人紛紛偷偷看向張夫人和甄宓,弄得趙雲都在懷疑這群人到底是奔著誰來的,看來美女的魅力到何時都是不可替代的。不過張夫人和甄宓亦表現的恰如其分,張夫人自不必說,本身就是最懂得利用自身條件的厲害女人,當然可以輕易地掉下眼淚來,只是沒有想到,甄宓這小丫頭也在那裡嗚咽起來,想一想早上的時候這小妮子為郭嘉的前胸塞上豬皮的時候,惟恐不夠厚,一個勁地往郭嘉的前胸塞,弄得郭嘉的前胸變得令這時代的不少女人的自愧弗如的地步,把一向淡然自若的郭嘉弄了個大紅臉。自己更是忍不住笑出聲來,趙雲當然可看出甄宓作弄郭嘉的意味,不過卻更可看出甄宓對郭嘉的一片愛惜之情,生怕郭嘉遭受到一定點的凶險。

  在幾人之旁的當然是辛毗,到今天早上的時候,趙雲才知道這小子在甄府的化名叫做灤平,聽張夫人的意思,這個辛毗乃是半年前也就是趙雲扮成強盜搶糧食過後不久,以幕僚的身份進入到甄府的,因為頭腦靈活,很快就去幫助甄宓的二哥甄儼去打理生意,半年下來就成績斐然,為甄氏家族做成了好幾單大買賣,深受張夫人和甄儼的器重,就是甄宓也對其另眼相看,認為可堪大用,卻絲毫沒有認出眼前的此人就是一年前在高陽酒樓站在攔住自己的去路、不讓自己離開的袁譚的身邊的“故人”。

  所以當郭嘉告訴兩女這人的身份的時候,張夫人和甄宓顯然是震撼非常,沒有想到自己的身邊居然會有這麼危險的人。尤其令張夫人後怕的事情是這個辛毗由於和甄儼已經合作有半年的時間了,甄氏家族很多的機密辛毗都知道。按照郭嘉的說法,若是今天郭嘉不幸被這個辛毗用毒針刺一下毒發身亡的話,那麼甄氏家族早晚會因為辛毗的原因被袁紹吞並的。

  而且這個辛毗進入甄府絕對是有心算無心,他本身一直游學在外,而且為人性格陰險,很少拋頭露面,所以甄氏家族中居然沒有人認識他,所以他才得以混入甄府,而且只是協助甄儼在外辦理甄氏家族的事務,這樣就大大減小了和郭嘉見面的機會,那倒不是因為辛毗知道郭嘉認識自己,而是因為田豐的人的吩咐,畢竟郭嘉智深如海,辛毗雖然饒有才智,但是田豐等人卻認為時間長了,辛毗還是會在郭嘉面前露餡兒的。所以進入甄府這麼長時間,郭嘉和趙雲居然從未見過他,否則只怕郭嘉和趙雲早已經認出他加以調查了,不過現在發現卻更好,因為這個辛毗的出現已經帶動了整個中原局勢的變化。所謂“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現在事情真相大白的話,一切將會按照郭嘉的設計發展,太史慈將會獲得發動青州對外戰爭擴張勢力的借口和機會。

  不過今天張夫人對辛毗的態度相當自然,這個辛毗因為自己今天要完成的大任務所以自告奮勇要站在郭嘉的“屍體”旁邊看護。張夫人若無其事地答應了辛毗的要求,還煞有介事地對辛毗左叮嚀右囑咐,要他小心照看郭嘉的“屍體”,一付推心置腹的模樣,若是放到二十一世紀,絕對是演藝界的天皇巨星。

  這個辛毗也相當不錯,臉上居然沒有半點喜色,現在也是滿臉的肅容,和這莊嚴肅穆的環境絕對的搭配。

  辛毗此時心中正在暗喜,心知今天的事情一成,自己便是大功一件,當然不知道待會兒他要用針刺的郭嘉早已經把他算計在內。

  這時賓客一個一個地走過停放郭嘉“屍體”的床前,韓馥作為冀州刺史,自然是首當其沖,不過韓馥的表情與其說是悲傷倒不如說是六神無主又或者是無精打采,顯然郭嘉的突然“死亡”弄得韓馥張皇失措,不知如何自處,不過這時候說什麼都完了,趙雲昨天就要他調查凶手,相信韓馥此時已經知道昨天下午在高陽名酒樓前射殺郭嘉的乃是冀州軍中特制的弩箭,他絕對脫不開責任的。

  其實郭嘉卻認為這弩箭絕對不可能從趙浮和程渙那裡洩露出來,這絕對是田豐的計策,要把韓馥逼上與太史慈決裂的道路,其實那弩箭極有可能是死鬼麴義偷偷提供給袁紹的,因為麴義生前和趙浮程渙一樣,本身就是掌管強弩的將軍。韓馥當然也會想到此點,問題是太史慈相不相信地問題,又或者說太史慈硬說自己不相信,韓馥到底該怎麼辦?太史慈對冀州的野心雖然不想袁紹表現得那麼明顯,但韓馥還是看得出來的。韓馥現在就怕太史慈以此為借口,發動戰爭。

  第二個經過郭嘉屍體身旁的人乃是耿武,這家伙與韓馥比,表情就精彩得多了,嘴裡還嘟嘟囔囔地大概念這祭文,令人想不到的事情是這家伙居然會突然撲在郭嘉的身上,嚎啕大哭起來,當真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耿武乃是郭嘉的生死之交呢。

  見到耿武這樣子,趙雲和張夫人以及甄宓同時冷笑,知道耿武和沮授一樣,懷疑郭嘉不會這麼輕易地死去,所以才會撲到郭嘉的身上借痛哭的機會來測試一下郭嘉到底有沒有真的死。無奈郭嘉已經吃了裝死藥,耿武怎可能測試得出來呢?所以趙雲和張夫人一點都不擔心耿武的行為。

  反倒是辛毗這時候的行動被趙雲緊緊地盯住了,只見這辛毗見到耿武伏在郭嘉的身上失聲痛哭,雙眼立時亮了起來,連忙走過去假意扶起安慰耿武,當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來那個人的交談上的時候,趙雲看見那辛毗把自己左手上戴的那枚戒指在國家的胸前輕輕一按,旋即收了回來,很明顯這次行動已經完成。趙雲和張夫人登時松了一口氣,甄宓更是得意洋洋,看那枚戒指的樣子也知道不可能刺透郭嘉胸前的肥肉。

  那個辛毗顯然不放心,又連續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刺了郭嘉胸前好幾下,這才罷手。

  耿武擦了擦眼淚,這才讓開身子看向自己身後的老搭檔閔純,微一搖頭,若不是趙雲等人仔細觀察,根本發現不了,而閔純看見耿武搖頭後,馬上臉色一黯,眼中完全是失望之色。顯然明白了耿武的意思:郭嘉真死了。

  不過耿武的動作也証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郭嘉的死令他們心中恐慌,甚至懷疑這是太史慈謀奪冀州的一個計策,所以才會有試探郭嘉的行為。若是郭嘉假死,他們也不會聲張,只會以此來脅迫郭嘉,因為郭嘉這麼做顯然是要對付某些人,雖然這些人他們並不知道是誰。若是太史慈對冀州不放手的話,他們就把郭嘉裝死的消息傳得冀州皆是,破壞郭嘉的計策。

  但是現在郭嘉是真的“死了”,這一下子就打消了耿武等人的所有念頭,只能等待太史慈的暴怒了。

  再往後,便是各個世家大族的人來祭拜,不過大部分人的臉色都不好看,畢竟青州第一軍師在冀州遇刺身亡,誰會知道那個總是出人意表的太史慈會因此干出什麼事情來。最怕的是太史慈遷怒於人,在找不到凶手的情況下大開殺戒,那就大大不妙了。最糟糕的事情是就當冀州的世家大族認為太史慈可以坐領冀州給他們帶來利益的時候,太史慈最器重的郭嘉死了,太史慈豈會善罷甘休?只怕會因此收拾冀州的世家大族也說不定,畢竟太史慈在青州打壓世家大族是有先例的。所以對於郭嘉的死,這些世家大族沒有一個人會開心。

  驀地,趙雲和張夫人看見辛氏家族的代表,辛毗的哥哥辛評出現在面前,張夫人馬上色變,她生怕辛評一眼看出對面的人乃是自己的弟弟辛毗,因而喊出聲音來,那就糟了,辛毗的死活他不關心,卻特別在意郭嘉制定的全盤計劃是否實現,所以張夫人現在根本不希望辛評叫出聲來告訴大家辛毗是辛氏家族的人。因為那樣將會破壞郭嘉的全盤計劃。因為若是張夫人在這種場合被告知辛毗乃是辛氏家族的人還全無反應的話,那才是怪事,至少也要詢問一下辛毗為何化名吧?幸好看見趙雲對其猛打眼色,暗示她不要發出聲來,張夫人這才反應過來,制定這次計策的人乃是郭嘉,這人算無遺策,絕不會有這種疏忽的。

  這時,面色陰沉、一看就是滿腹心事的辛評在近距離一眼便看見了自己幾年都未見過的辛毗,見到辛毗的打扮和站的位置乃是甄府幕僚的樣子,覺得非常奇怪,才要叫出聲來,卻被身後的人一把抓住,回頭看時,卻是沮授,才要說話,卻看見沮授在辛評的耳邊說了一句話。立時,辛評閉上了嘴巴,只是狠狠瞪了看見自己依然毫無畏懼的弟弟一眼,對著郭嘉的身體略拜了拜,便匆匆而去。

  趙雲和張夫人對望一眼,心知肚明怎麼回事:郭嘉的計策成了。

  一直忙到下午,那些來拜祭的人才漸漸散去,甄氏家族借口說家中還有其他事情,所以還有要來拜祭的請明天來。

  當然,來拜祭的人中不可能有田豐等人,在他們不能確定郭嘉是否死亡前,他們是絕對不會現身的。張郃當然也不可能來,他已經被趙雲告知這些天要在高陽酒樓上繼續裝醉酒,吸引田豐等人對他的注意,而且這麼個酒鬼,又對青州沒有半點好感,若是張郃今天在這裡的話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趙雲看著躺在靈床上一動不動的郭嘉,心想這就是吃了裝死藥,否則在床上躺一個下午,又一動不能動的話,想一想就十分難受,趙雲想笑又不敢笑,憋在俊臉上後,那表情說不出的奇怪,不過在別人看來卻成為了傷心的標志。

  眾人忙忙碌碌在大廳收拾,那個辛毗的眼珠一轉,向張夫人請求要到外面去轉一轉,正中張夫人的下懷,張夫人不動聲色地對他說:要他早去早回,因為家中還有許多的事情需要他打理,顯示出視他如得力助手的信任感,辛毗不疑有他,爽快地答應一聲,便徑自去了。過了一會兒,趙雲派出的人手來回報,先走的辛評以及沮授全都到了高陽酒樓,這探子回來的時候還看到許多的陌生面孔進入到了辛評和沮授見面的屋子裡。果然不出郭嘉所料!

  待郭嘉被人推到無人處,只剩下趙雲和張夫人以及甄宓後,三人忍不住露出微笑,只是趙雲紅著眼睛笑的樣子有點奇怪,甄宓看了一陣嬌笑,弄得趙雲先是不明所以,旋即明白過來甄宓在笑什麼,不過趙雲拿這小妮子毫無辦法,除了郭嘉,趙雲還沒有見過誰可以“整治”這個美麗得令人魂動、古怪得令人頭痛的人間洛神。唯有撇下甄宓不管,先給郭嘉灌下一碗解藥,期望郭嘉醒後為自己討回公道。

  不半晌,郭嘉才悠悠醒來,一睜眼便看見了三人關切的目光,不過郭嘉卻被趙雲那雙紅眼睛嚇了一跳,差點叫出聲來,幸好記起自己乃是死人,若是發出聲音被別人聽見的話就變成“詐屍”了,這才把聲音收了回去。待坐起來後才發現原來那一雙紅眼睛的主人乃是趙雲,暗地裡忍不住笑破了肚皮,但表面上卻未露出一點好笑的表情,以郭嘉的智商難道還看不出趙雲是受到了甄宓的捉弄?若是郭嘉笑了出來,那豈非是中了甄宓的小小“奸計”?

  甄宓見郭嘉表面上全無反應,先是一愣,旋即明白郭嘉的用心,哼了一聲,低聲道:“小氣鬼。”

  趙雲聽見了忍不住捂著嘴笑,生怕別人聽見自己的笑聲,否則在郭嘉已死的情況下,自己還能笑得出聲來,那只能以郭嘉的死對趙雲刺激太大,導致趙雲精神失常來解釋了。

  郭嘉卻全然不理會,一本正經的問起了剛才為自己舉辦的臨時典禮,待確定一切都在自己的計劃中,沒有半點紕漏年後,郭嘉這才要出門去高陽酒樓,當然要化裝一番,否則郭嘉在路上走碰見熟人,對方還不馬上被嚇死?

  趙雲站起身來,也要跟著去,郭嘉卻要趙雲留在家中,趙雲好奇地問為什麼。郭嘉死活不說,最後在一旁正在因為剛才對上郭嘉又輸了一局的甄宓卻忍不住說出了郭嘉心中的想法:你眼睛都紅成這樣了,還怎麼上街去高陽酒樓。說的郭嘉和丈夫人為之莞爾。

  趙雲對著甄宓一陣瞪眼睛,卻又無可奈何。

  趙雲這個名震天下的絕世強者偏偏拿甄宓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毫無辦法,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不多時,高陽酒樓。

  郭嘉已經化裝成了個面目庸俗的公子哥形象,在齊景林的引領下來到了一間房間。

  齊景林笑著對郭嘉道:“先生神機妙算,世所罕見,那個沮授果然在拿辛毗的事情脅迫辛評呢?他們都說了好一會兒了。”

  郭嘉笑道:“前面的話沒有聽到無所謂,但我們一定要知道結果。”

  齊景林哈哈一笑,對郭嘉一伸手,指向牆壁上鑲嵌在其中的竊聽設備,對郭嘉恭聲道:“先生,請。”
已有 2 人評分威望 SOGO幣 收起 理由
火影鳴人 + 10 + 10 感謝大大在11月份對小說區的更新與支持~鳴.
風鈴 + 1 + 5 您發表的文章內容豐富,無私分享造福眾人,.

總評分: 威望 + 11  SOGO幣 + 15   查看全部評分

男兒生世間  及壯當封侯

Rank: 5Rank: 5

狀態︰ 離線
134
發表於 2012-6-26 23:44:30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十一卷第七章奪冀(七)         
  
  郭嘉舒舒服服地坐在角落裡通過這古代最原始的竊聽設備聽著隔壁屋子裡的交談。

  看來這個齊景林對這竊聽設備真是下了一番心血,不但聲音清楚,而且音質極佳,可以輕易地分辨出來到底是誰人在那裡說話。

  比如現在說話的就是因為自己的弟弟幫助原紹而怒氣沖沖地辛評,只聽他不悅道:“田先生、郭先生、沮授大人,你們到底是什麼意思?”

  “兄長,你聽我說……”一把男聲傳來,看樣子說話的人乃是辛評的弟弟辛毗:“兄長,我這是為了我們辛氏家族著想……”

  “閉嘴!”辛平暴喝道:“這裡哪輪得到你講話?”

  “辛評兄請稍安勿躁。”田豐不急不緩地聲音傳來:“則注雖然是你辛氏家族的人,但是你不要忘了,則注也是我家主公的謀臣,早在諸侯同盟的時候,則注便自游學未完的陳留而來投奔本初公,為主分憂乃是一個謀臣的本份和職責。現在則注是代表我家主公說話,你又有何資格讓他閉嘴?更何況則注本就是為了你辛氏家族著想。”

  田豐一番話說的辛評閉上了嘴巴,沮授在旁邊道:“辛評大人,你應該知道太史慈青州改制的事情吧,若是太史慈取代韓馥大人的話,你想一想急驟的世家大族將會變成什麼樣子?可是若是坐領冀州的乃是我家主公,那就絕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屋中沒有聲音,顯然田豐等人在給辛評思考的空間。

  “更何況,”郭圖在一旁陰冷道:“辛評大人應該明白現在辛氏家族已經沒有退路可走了,親手殺死郭嘉那小子的人就是你的弟弟,若是這消息傳出去,你想一想太史慈會怎麼對付你?”

  “郭先生……”辛毗的愕然聲起,顯然是沒有想到郭圖會這麼說。

  “則注請放心。”田豐截斷辛毗,對辛評和辛毗道:“公則也就是隨意一說,若是辛評兄願意和我們全力合作,為主公大業出謀劃策的話,這將會是一個永遠的祕密,但若是辛評兄不令我們的好意的話,那我田豐也毫無辦法,只有把這消息向外傳播,只是不知道太史慈是會對付你一個,還是會把整個辛氏家族連根拔起。田某絕非是虛言恫嚇,還請辛評兄三思,不要一時糊塗,乃至錯恨難返。”田豐的言詞雖然是用商量的語氣,但是其中卻滿是威脅的語氣,顯示出了言出必行的決絕意味。

  辛評很明顯被天風的語氣嚇著了,只是虛弱地反擊道:“太史慈在青州已經宣布一人犯罪,禍不及他人。田豐你若是以此為要挾,便是打錯了主意。”

  沮授在旁邊哈哈笑道:“辛評兄也莫要忘記,你弟弟殺死的乃是青州第一軍師郭嘉郭奉孝,你怎知太史慈不會破壞自己制定的青州軍法來對付你們辛氏家族?而且太史慈若是要對付你們,即便不是現在,以後隨便找個什麼借口都可以,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呢!”

  沮授的話令辛評完全無話可說。

  “何去何從,辛評兄自己作決定吧。”田豐的聲音傳來道:“更何況我們又不是第一次合作了,雖然辛評兄前一段時間是明珠投暗,但現在迷途知返的話,自然是亡羊補牢,時猶未晚也。這樣吧,我們還有事,先行一步,辛評兄在這裡好好想一想。最好明天便能給我們一個答復,畢竟辛評兄和我們的時間並不多,郭嘉的死訊,太史慈很快就會知道的。告辭了。”

  這時,郭嘉聽見那屋中傳來雜亂的聲音,看樣子田豐等人已經和辛評結束了這場談話,紛紛起身要走。郭嘉向齊景林一打眼色,齊景林馬上明白什麼意思,連忙先行開門出去,作為高陽酒樓的主人,象沮授和辛評這樣在冀州實力非凡的人要離開,他怎可能不去送一送呢?

  齊景林走後,郭嘉則繼續竊聽隔壁房間的聲音,發現屋中除了辛評不停地嘆息聲之外,屋中當真是沒有了聲音。果然不出郭嘉所料,那個辛毗也隨著田豐等人離開,顯然是極為懼怕辛評。

  不多時,齊景林笑著進屋,臉上喜氣洋洋。

  郭嘉見之奇怪道:“景林,有什麼好事情發生嗎?說來聽聽。”

  齊景林笑道:“這好事原本就在先生的意料之中,只是沒有想到發生得這麼快。當真是天助我也,看來老天都看好主公呢!”

  郭嘉聞言笑道:“原來是田豐他們去找張郃了。”

  齊景林失聲道:“先生真是神人,居然這都猜得到。”

  郭嘉淡然道:“這有何難?我早就命令張郃在你高陽酒樓撒酒瘋,你齊景林又是高陽酒樓的老板,這麼短的時間內別的地方也去不了,這好事當然只可能發生在酒樓內了。而田豐等人又剛剛出門,難道這還猜不出來嗎?肯定是田豐他們剛一出門就無巧不巧的碰上了張郃在撒酒瘋。”

  齊景林眼中露出佩服的神色,口中卻道:“先生為什麼不認為是主上有消息從青州傳來呢?”

  郭嘉笑道:“景林你莫要說笑了,若是主上有信帶來的話,你進屋就應該交給我了,哪還會和我故作神祕,吊我胃口?”

  齊景林不好意思地笑了,道:“還是先生高明。”

  郭嘉一笑了之,站起身來,對齊景林道:“我現在便到隔壁去一趟,景林你則去負責監聽張郃和田豐等人的談話。”

  齊景林答應了一聲,便出房去了。

  郭嘉想了一想,覺得沒有什麼有欠考慮的地方,便站起身來向隔壁去也。

  隔壁。

  辛評坐在那裡獨自發呆,心中紛亂如麻無毒,他很想罵人,卻又不知道罵誰,自打他掌管辛氏家族以來,從未遇見過如此進退不能的事情。誰能想得到郭嘉居然會死在自己弟弟的手裡。辛氏家族現在已經陷入到前所未有的困境當中。

  正在這時,辛評聽見自己的房門響了一下,腳步聲起,他以為是高陽酒樓的小二,沒好氣道:“本官還未召喚,你怎可隨意進入!出去!。”

  奇怪的是並沒有聽見小二道歉的聲音,房門聲更沒有再次響起,顯然是來者還留在房內,辛評原本一腔怒火就無處發洩,現在又有人看不出臉色來招惹他,不由得勃然大怒,一拍桌子,抬起頭來,就要高聲喝罵,誰知一眼便看見自己剛才在甄府看到的原本應該躺在靈床上,現在卻笑吟吟地看著自己的郭嘉,不由得驚駭欲絕,以為自己遇見了鬼神。

  才帶叫時,卻見地面上有郭嘉的影子,這才知道對面的並非是死人,而是一個活生生的郭嘉郭奉孝。一時間,辛評愣了。

  郭嘉從容自若地坐在了辛評的邊上,笑道:“辛評大人莫要驚慌。郭嘉出現在這裡,辛評大人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辛評愣了半晌,才長嘆一聲,苦笑道:“郭先生真是騙苦辛評了。”雖然是在嘆氣,但是語氣中卻有一種如釋重負的味道。雖然他還有許多的事情想不明白,但是郭嘉還沒有死卻給他帶來了極大的希望,因為這樣田豐等人就再也沒有借口威脅他了,即便是自己的弟弟還受他們的控制,但是辛平卻可以回去從容定計,想辦法不讓整個的辛氏家族受到辛毗的拖累。

  郭嘉微笑道:“是嗎?其實郭嘉想要騙過的人並非是辛評大人,而是剛才和辛評大人聊天的人。”

  辛評一顆才放下的心,又馬上懸了起來,言不由衷地勉強笑道:“郭先生什麼意思?剛才辛某只是一個人窮極無聊在獨自飲酒而已,並沒有別人。”

  郭嘉用眼睛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多套餐具,淡淡道:“哦,是嗎?”

  辛評見郭嘉看向了桌子,就知道自己的話多麼的缺乏說服力,抬頭看見郭嘉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仿佛一下子可看穿自己的內心,終敵不過郭嘉眼中的清澈目光,忍不住低下頭去,放棄狡辯頹然道:“什麼都瞞不過先生,不知道先生是怎麼知道我在高陽酒樓和田豐他們喝酒密談的?”

  郭嘉當然不可能把齊景林說出去,畢竟辛評現在還未向自己屈服,自己起可先把底牌交代給辛評?而且齊景林的身份還是隱祕點好。故此笑道:“辛評大人應該還記得去年強盜搶糧的事情吧?在鄴城,要調查處某個人在干什麼,我郭嘉還是有實力辦到的。”

  辛評當然早就猜到那件事情乃是郭嘉下的手,但是從郭嘉的嘴裡聽到這個消息,還是令辛評心頭一震,不過郭嘉的這個解釋倒是說得通,既然有實力可以搶劫糧食,那麼調查某個人當然是綽綽有余了。又哪裡想得到這高陽酒樓中另有機關呢?更不會想到齊景林的雙重身份了。

  郭嘉看著辛評笑道:“既然辛評大人已經知道我裝死是為了瞞住田豐和令弟辛毗等人,那辛評大人就應該知道我可以猜出你們談話內容的大概。只是不知道辛評大人到底有什麼打算呢?”

  辛評從郭嘉的嘴裡聽到田豐和自己的弟弟辛毗的的名字後,臉色終於大變,知道自己在郭嘉的面前談不上有半點祕密,終於崩潰下來,對郭嘉苦笑道:“既然郭先生已經知道所有的事情,那我辛評只好認命了,郭先生可否只針對我一個人,放過我辛氏家族。”

  言罷,辛評便欲拔劍自刎。郭嘉卻喝道:“辛評大人且慢!”

  辛評愕然,看向郭嘉,只見郭嘉起身,親自從辛評的手中輕輕的搶過寶劍,放在桌子上,對辛評道:“螻蟻尚且貪生,何況辛評大人乃是冀州棟梁,還有偌大的家族擺在那裡,豈可輕言就死?更何況我郭嘉要是想對付辛評大人,欲置辛評大人於死地的話,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偷偷跑來見你?我只需要稟告韓馥大人,只要韓馥大人派出精兵圍住高陽酒樓,就可將把你和剛才與你交談的一干人等一舉生擒,包管一個也跑不了。”

  辛評聞言神色一動,這才明白郭嘉並非是為他命而來,心中生出希望道:“事已至此,辛評還有是什麼話好說?怨只怨自己管理家族不利,出了捨弟這樣的不肖之徒,郭先生既然憐念我辛氏家族,那我就把辛氏家族的命運放在郭先生的手裡,悉聽尊便了。”

  郭嘉聞言,心知已經收服了辛評,哈哈笑道:“我只要辛評大人從明天開始起與田豐等人合作便是了。”

  辛評失聲道:“什麼!?”旋即明白郭嘉的意思,醒悟道:“郭先生是要我假意與田豐郭圖他們合作?”

  郭嘉點頭道:“辛評大人是聰明人,當然明白郭嘉是什麼意思。”

  辛評默然,顯然是在思索郭嘉說的話,不過看表情顯然是心動非常,郭嘉信心十足的看著辛評,他當然有十足的把握辛評屈服於自己,畢竟現在太史慈的實力遠勝於袁紹,即便是袁紹此次成功的謀奪了冀州,實力和太史慈相比也多有不及,日後和太史慈開戰,勝負仍在兩說,所以非到萬不得已,辛評才不會投向袁紹,現在自己活蹦亂跳的站在他的面前,他辛氏家族免遭滅族之險,辛評就更不會投向袁紹了。而且現在自己也沒有別的選擇,至少自己不和太史慈合作的話,辛氏家族馬上就會有滅族的危險。

  郭嘉見辛評的臉色越來越松動起來,加了一把火道:“辛評大人,令弟的行為乃是他個人的行為,與你辛氏家族無關,即便是令弟,也是受人利用,太史慈將軍宅心仁厚,只要郭某人一力擔當,令弟的小小過錯可以既往不咎的。”

  頓了一頓,郭嘉道:“倒是那些用心險惡,威脅我們的人,絕對不可放過。”

  一句“我們”,登時拉近了兩者的關系,而且大有和辛評同仇敵愾的意味。

  果然,郭嘉這一句話立時勾起了辛評對袁紹的敵視,辛評馬上斷然道:“辛評明白了,那一切就聽郭先生的調遣。”

  郭嘉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如此最好,我會告訴辛評大人怎麼做的,不過我要告訴辛評大人一句,在田豐那一方也有我們的人,否則我們不可能對田豐的行動如此的了如指掌。若是辛評大人有半點口不對心的地方,休怪郭嘉翻臉無情!”話說到最後,聲音轉厲,嚇得辛評汗流浹背,連聲稱是。

  郭嘉看著辛評,突的一笑道:“現在讓我們好好談談吧。”

  辛評忙不迭地點頭,心中卻對郭嘉敬畏如鬼神,實在是猜不透郭嘉心中的半點所想。

  華燈初上時分,郭嘉坐在和辛評密談的屋子中獨自飲酒,辛評卻早已經離開。

  從明天開始起,門外依然是歌舞升平,但是郭嘉知道冀州將會風起雲湧,不知道將會有多少人倒在太史慈征戰冀州和兗州的血泊中。

  但是郭嘉卻知道,太史慈早一日發動戰爭,華夏大地就會減少許多不必要的爭斗,此之謂:“以殺止殺。”

  正在郭嘉沉思時,房門打開,郭嘉連頭都未回,對身後人道:“景林、俊義,還不快進來。”

  齊景林此時對郭嘉猜中任何事情都不在有絲毫的奇怪,張郃倒是好奇,不過他也聽說過郭嘉乃是青州第一軍師的事情,所以也不多言。和齊景林一起坐了下來。

  郭嘉笑著看向喜氣洋洋地兩人,知道事情進展順利,對張郃笑著說道:“雋乂辛苦了。”

  齊景林對郭嘉笑道:“先生剛才沒有看到呢,雋乂對著田豐等人表現得極為精彩。”

  郭嘉失笑道:“這個我自然看得出。你看看雋乂這麼英俊的人,為了騙過田豐那幾只狐狸,居然把頭發弄得這麼亂,還真是下了工本呢!”

  張郃不好意思道:“先生看出來了。”

  郭嘉聞了聞張郃身上那沖天的酒氣,笑道:“雋乂,你喝了多少酒?”

  張郃連忙擺手道:“小子知道今天有大事,哪裡還敢喝酒?這些酒是我灑在身上的,幸好可以瞞得過田豐他們。”

  郭嘉看見張郃那雙可以比擬趙雲的通紅眼睛,啞然道:“雋乂的眼睛是怎麼回事?不會和子龍一樣,把什麼辛辣的東西抹在眼睛上了吧?”

  張郃瞪大了眼睛道:“子龍將軍也用了這辦法嗎?”

  郭嘉笑道:“方法是一樣的,不過子龍卻被你慘得多。”於是把甄宓作弄郭嘉的事情告訴兩人,逗得兩人大發一笑。這才知道趙雲為何沒有陪著郭嘉過來。

  待笑過之後,郭嘉對張郃道:“雋乂,你明天就去找沮授。”

  張郃爽快道:“張郃曉得了。”

  郭嘉點頭道:“我對你自是放心。”又把辛評的事情高告訴了張郃,聽得後者眼放奇光,佩服道:“先生真是算無遺策,真慶幸不是先生的敵人,否則自己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郭嘉對張郃的贊美一笑了之,對張郃道:“雋乂,我只要你做一件事情。”

  張郃沉聲道:“是要我監視辛評嗎?”

  郭嘉哈哈一笑道:“雋乂真懂我心。”

  繼而沉聲道:“那就讓我們為主上打下冀州這塊百戰之地吧!”

Rank: 5Rank: 5

狀態︰ 離線
135
發表於 2012-6-26 23:45:19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十一卷第八章奪冀(八)         
  
  青州,臨淄。

  議事大廳中悄無聲息,以管寧為首的一干青州官員滿眼期待的看著正在看信的太史慈,希望能夠從太史慈的口中得到一些消息。

  太史慈看的當然是張戈自冀州鄴城帶回來的信,眼中不時放出奇光,好半晌,太史慈放下信,閉上眼睛思索片刻,然後猛的睜開眼睛哈哈笑道:“好一個郭嘉郭奉孝!”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太史慈把冀州發展的最新形勢告訴了眾人,立時議事大廳為之沸騰。

  太史慈見到眾人興奮的樣子,沉聲道:“謀事在人,成事亦在人。現在奉孝已經把冀州和兗州變成了我們青州這塊兒砧板上任我們宰割的魚肉,若是我們不能拿下冀州和兗州,實在是對不起奉孝的一番辛苦。”

  見到眾人冷靜下來,太史慈傲然道:“我明天便向韓馥提出照會,一定要徹查凶手。務必令韓馥驚慌失措。”旋即對魯肅道:“子敬,你帶領你的攻城部隊馬上作出出兵冀州的態勢,最好能夠透露出你的軍隊乃是青州最擅攻城的一支。”

  魯肅經過一段時間的鍛煉,此時已經得到了青州軍中眾人的認可,認為此子計謀僅次於郭嘉,乃是青州不可多得的人物。魯肅聞言點頭道:“主上放心,魯肅知道此次出兵只是為了恐嚇韓馥。絕不是去找韓馥決一死戰,那事情交給郭嘉先生好了。”

  太史慈點頭道:“子敬明白就好,你就當是游山玩水好了。”眾人笑了起來。

  豈知魯肅卻肅容道:“主上,若有可能的話,我希望借此屯兵冀州中山國的安熹。”此語一出,眾人錯愕,不明白魯肅到底意有何指。

  太史慈眼中卻掠過懾人的精光,對魯肅道:“子敬這主意不錯,如此一來,就與屯兵渤海的於禁大軍互成犄角之勢。”

  眾人這才明白,原來魯肅的這個主意是奔著公孫瓚去的。由於公孫瓚和袁紹之間分割冀州的密約的原因,公孫瓚的軍隊始終駐扎在幽州的范陽郡,此地離公孫瓚的大本營右北平和遼西郡都不遠,而且公孫瓚可以隨時在漁陽郡征兵,此地民風剽悍,更有不少戴罪耕種的百姓本就是當年追隨張舉張純的百戰余生之人,故此作戰素質極高,公孫瓚有不少士兵就是這個來源。

  雖然於禁大軍乃是天下精銳之首,但是畢竟孤軍深入,現在魯肅大軍屯兵安熹登時令太史慈放下心來。有魯肅這攻城掠地的高手,要消滅公孫瓚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看著相續恍然大悟的眾人,太史慈笑道:“看來自己個這次進兵冀州不明目張膽也不行了,因為我們一定要公孫瓚覺得我們出兵是為韓馥而來,而不是他公孫瓚。這樣就會令公孫瓚放松警惕。子敬和文則就可伺機與之一戰。”

  魯肅點頭道:“主上言之有理,不過我卻以為要做兩手准備。”

  “哦?”太史慈來了興趣,看向魯肅,不知道這年輕人還有什麼驚人之語,眾人也紛紛露出了詢問的目光。魯肅沉聲道:“莫忘記袁譚那小子現在還在公孫瓚處,若是說公孫瓚名現在和屯兵兗州的袁紹沒有聯系,打死我都不相信。一旦郭嘉先生的計策成功,袁紹等人必定以為自己的詭計得逞,所以及有可能自兗州出兵占領冀州,可是袁紹也應該清楚若是郭嘉先生死了,主上必定出兵,為了不讓主上阻礙他進駐冀州,他極有可能聯絡公孫瓚,令其半道阻截我們派往冀州的大軍,若是我們只為迷惑韓馥而悠哉悠哉的心態行軍的話,很又肯能被公孫瓚突然其來的大軍所吞掉。”

  魯肅的一番話登時令眾人再一次對這年輕人刮目相看。太史慈更是心中慨嘆,人的名,樹的影,這個魯肅果然不愧是三國歷史上東吳四英將之一,和周瑜相比,這個魯肅的奇謀妙計稍顯不足,但是大局觀絕對是東吳第一人,就拿眼前這件事情來說吧,郭嘉的種種隨機應變固然是魯肅所不能比擬的,但是魯肅在整個局勢的把握上比郭嘉高了一籌,郭嘉僅僅是把冀州和兗州計算在內,可是魯肅卻更是厲害到把握到了袁紹和公孫瓚的關系上,這一點若是令郭嘉知道了的話,一定會對魯肅大加贊賞的。

  “所以說,”魯肅道:“我以為我軍應該相時而動,在我帶領本部人馬向冀州方向移動,還未到達安熹之前,在渤海郡的於禁將軍要密切的注視公孫瓚的動向,一旦發現公孫瓚有兵馬的調動要馬上通知屬下,這樣屬下就可在半道上設置種種障礙纏住公孫瓚,然後在渤海郡的於禁將軍就可大舉進攻公孫瓚的地盤,那名義當然是捉拿袁譚。當然若是公孫瓚沒有異動,那屬下便屯兵安熹,待冀州事了,我們再另作圖謀。”

  魯肅的一番話說得眾人紛紛點頭,太史慈現在對魯肅可是越看越愛,後者卻又道:“當然幽州刺史劉虞的態度是個問題,但只要主上乃出承認當今皇帝帝位的條件來,以劉虞優柔寡斷的性格定會同意。”

  太史慈點頭,欣然道:“一切就按照子敬的主意辦。”魯肅點頭應命,退入眾人中,絲毫不在乎眾人眼中的佩服神態,好像自己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樣。

  太史慈又看向了臧霸道:“宣高,你帶領本部人馬馬上進入兗州,一旦收到袁紹的軍隊開進冀州的消息後,馬上給我裝扮成黑山軍的一部分,一定要纏住劉岱公子。一直到袁紹被擊潰為之。當然不可以難為劉岱公子。”臧霸慨然領命。

  太史慈看了看臧霸,笑道:“不過宣高最好不要親之露面,畢竟劉岱公子見過你,萬不可露了馬腳。你最好還是在背後指揮。”

  臧霸點頭,轉過頭來對魯肅道:“子敬,若是你不介意的話,還是把我那老大哥管亥借我用用吧,劉岱公子沒有見過他。”

  魯肅傲然一笑道:“臧霸將軍盡管借調管亥將軍便是,我魯肅要收拾公孫瓚根本就是不在話下,哪裡用得著管亥將軍?”旋即沉聲道:“主上,數日前,我有好友自會稽余姚來,此人謀略非同一般,魯肅甘拜下風,觀生平所見,此人才略不在郭嘉先生之下,魯肅斗膽,請主上命此人隨我出征。”

  太史慈一聽魯肅這話,來了精神,聽魯肅的意思,這個人的本領似乎祕魯肅還厲害,而且不在郭嘉之下,不會是周瑜周公瑾吧?不過不可能啊,周瑜此時應該隨著自己的叔父周尚在袁朮手下當官呢,而且也不是余姚人。若是說到江東可令魯肅首肯的人物,剩下的只有呂蒙和陸遜了。說到陸遜,太史慈自己知道,現在的陸遜才八歲,正在樂安太守陸康那裡玩耍呢,前些時候才進了臨淄的五德院,和諸葛亮這個歷史上的冤家對頭成了莫逆之交。據說已經認了諸葛亮為老大,成了人家的跟屁蟲。叫剛一聽說此事的太史慈弄得目瞪口呆。

  至於那個不學有朮的呂蒙現在應該還在汝南玩泥巴呢!那麼被魯肅這麼看重的人到底是誰呢。太史慈思索間隨口問道:“子敬,此人姓甚名誰?”

  魯肅連忙道:“此人姓虞名翻字仲翔,原本要到會稽太守王郎那裡任官,後來接到屬下的信件,便到我青州來,希望能為主上出力。”

  此話才一出口,太史慈便失聲叫道:“你說誰?虞翻?”不由得心中大喜,這個虞翻在三國歷史上可是個大大了不起的人物。在孫策的心中,虞翻的位置一點都不比周瑜差。

  比如虞翻就非常不喜歡孫策在作戰時憑借自己的武勇單騎逐敵,自與孫策相遇時,便如此勸諫。後人韋昭《吳書》記載:“策討山越,斬其渠帥,悉令左右分行逐賊,獨騎與翻相得山中。翻問:左右安在?策曰:悉行逐賊。翻曰:危事也。令策下馬。此草深,卒有驚急,馬不及縈。策但牽之,執弓矢以步。翻善用矛,請在前,行得平地,勸策乘馬。策曰:卿無馬,奈何?答曰:翻能步行,日可二百裡,自征討以來,吏卒無及翻者。明府試躍馬,翻能疏步隨之。”其言簡要深切。對可招致之後果,有若燭照數計,正如魯肅所言,實在不弱於郭嘉郭奉孝,為張子綱、張子布等諸人所不及。

  對於孫策喜歡外出打獵的事情,虞翻曾經勸孫策道:“明府用烏集之眾,驅散附之士,皆得其死力,雖漢高帝不及也。至於輕出微行,從官不暇嚴,吏卒長苦之。夫君人者,不重則不威。故白龍魚服,困於豫且;白蛇自放,劉季害之。願少留意!”認為孫策會遭致危險。這番話和郭嘉對孫策的“輕而無備,性急少謀,乃匹夫之勇耳,他日必死於小人之手”的評價可謂是相映生輝。

  再比如孫策平定江東時,在征服豫章時就是虞翻親自出馬,兵不血刃的把豫章獻在了孫策的桌子上,而那時的豫章太守卻是與管寧齊名的三國傑出人才,“龍頭”華歆,他對華歆說的那一番言詞中對江東形勢的分析可謂妙到毫巔,當真是舌底翻瀾,字字跳動,精悍之至。由此可以想見虞翻的厲害。

  而且這個虞翻武功卓絕,乃是三國時期罕見的高手,擅長用長矛,特別是體力驚人,竟可與戰馬奔跑一較長短,似乎連小霸王孫策也頗有不及,若是如此說來,此人至少是顏良文丑級別的人物,實在是文武全才。

  只可惜孫伯符英年早逝,孫權器小易盈,不能容物,更因孫權非蕩平六合之才,虞翻才在孫權戰合肥、襲關羽後因為孫權沾沾自喜於一戰之勝負,一州之得失,全不顧天下大局而嘆息道:“自恨疏節,骨體不媚,犯上獲罪,當長沒海隅。生無可與語,死以青蠅為吊客,使天下一人知己者,足以不恨。”

  另外似乎他還是位建築大師,特別擅長於巨大建築群的整體規劃,實在是個多面手。

  現在這個在文武方面精才絕艷的人物就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更成為自己的手下,豈不令太史慈欣喜若狂?有此人在魯肅軍中,實在勝管亥數倍,連忙點頭答應。魯肅見太史慈答應便不再言語。

  太史慈向王豹道:“王豹兄,看來青州還得托付於你,望你盡力。”王豹稱是。

  太史慈又轉向管寧道:“幼安兄也辛苦了。”管寧微微一笑,並不說話,其實有張昭、伊籍、陸康、孫乾、是儀等人的協助,再加上青州改制後青州官府機制的井井有條,現在管寧已經輕松多了。

  至於五德院方面,自有馬鈞、孔融、王烈、邴原、國淵等人,當然更是沒有問題。

  太史慈見一切就緒,便站起身來意氣風發道:“如此,我便親自到平原去,和高順大哥統領三萬精兵自平原潛入兗州,待奉孝與子龍裡應外合擊敗袁紹、令其推到兗州後,便親自出手收拾袁紹!”

  一直默然不語的管寧對太史慈道:“主上身邊豈能無一二謀略之人?”

  太史慈哈哈笑道:“誰說我沒有人選?今次我要帶諸葛亮那小子到外面見識見識世面,當然,陸遜也是少不了的,就怕陸康不答應呢!”

  在一旁的陸康連忙說求之不得。

  管寧等人當然是微笑著看著眼前的一切發生,對於諸葛亮他們自然是信心十足,那陸遜也相當不錯,別看年紀小,可是這兩個小鬼頭計謀百出,自然可幫得上太史慈的忙。更何況太史慈帶他們出去本就有歷練之意。

  太史慈掃了眾人一眼,嘴角逸出一絲強大信心的微笑,朗聲道:“諸位,讓我們到鄴城去喝慶功酒吧!”

  眾人轟然應諾。

  在眾人的歡呼聲中,太史慈大踏步地走出了議事大廳。

  自太史慈走出大廳的一刻,整個中原就已經在太史慈的掌控之中了。

  冀州,鄴城。

  事情一切如郭嘉的算計發展。

  先是辛評和張郃假意暗中投靠了田豐等人,接著太史慈對韓馥要求撤查凶手的正式照會自青州而來。

  同時,趙雲帶著郭嘉的屍體出城,直奔青州而去。當然,那屍體只是冒牌貨,真正的郭嘉此時已經藏身於高陽酒樓,暗中掌控一切。而趙雲則在離開鄴城的幾天後偷偷回到了鄴城的外郊,靜靜等待甄氏大軍被韓馥“強制”調離鄴城。

  至於樊濤的特種精英已經悉數進城,聽候郭嘉的吩咐。

  而此時,田豐等人開始在鄴城肆意散播謠言,說殺死郭嘉的強弩乃是出自冀州趙浮和程渙的軍中,故此最大的嫌疑乃是趙浮和程渙,可是人人都知道趙浮和程渙乃是閔純和耿武的手下,而耿武和閔純又是韓馥最信任的人,所以行刺郭嘉凶手的矛頭直接指向了韓馥。

  這個說法一經傳出,整個冀州為之嘩然,特別是這說法非常有道理,令人不得不信。

  接到這個傳言的太史慈知道時機一到,命令魯肅大軍開進冀州,作出自北而行,攻擊鄴城的態勢。而自己則祕密趕往平原,與高順大軍會合,准備進軍兗州。

  而臧霸大軍則化整為零進入到兗州,待袁紹出兵冀州時,便以黑山軍的身份困住劉岱,太史慈以便順利進軍。

  生怕三人成虎的韓馥見謠言已經使得太史慈出兵冀州後,馬上知道和太史慈之間已經正式決裂,沒有半點回旋的余地,在六神無主下唯有接受了沮授和辛氏家族的建議,向袁紹投誠。得到消息的田豐等人大喜,連忙通知袁紹,早已經整裝待發的袁紹欣喜若狂,便親自率領七萬大軍進入冀州,日夜兼程奔往冀州。

  而韓馥生怕甄氏家族阻撓,便以配合幽州刺史劉虞即將要進行的進京迎帝行動為名,調甄氏家族的五萬大軍向西前行,張夫人自然假意反對了一下,說是“現在鄴城局勢緊張,太史慈要對冀州不利,甄氏家族怎能輕言離開”為理由拒絕離開鄴城。最後還是裝作無奈,由甄儼帶領五萬大軍出城向西,其實卻在不久後趙雲的帶領下准備隨時奔襲正在向鄴城趕來的袁紹大軍。

  張夫人等甄氏家族的主要成員當然被韓馥“好言挽留”在鄴城,而鄴城的防衛則交到了趙浮與程渙的手中。當然,韓馥為了使得自以為被自己騙了的甄氏家族安心,也為了穩住太史慈,對外宣稱正在努力徹查殺害郭嘉的凶手。

  甄氏家族按照郭嘉的吩咐對這一切均默許,樂得看韓馥折騰。

  “牽一發而動全身”,韓馥和袁紹的舉動立刻牽動了所有的反應,魯肅大軍立刻向北緩行,目標安熹。而分散的臧霸大軍則立刻聚集,開始向劉岱方向移動。

  太史慈則當然靜候各方面的消息,准備給袁紹雷霆一擊。

Rank: 5Rank: 5

狀態︰ 離線
136
發表於 2012-6-26 23:45:47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十一卷第九章奪冀(九)         
  
  冀州的這場風雨終於迎來了高潮。

  太史慈、韓馥、袁紹、公孫瓚、劉岱,各自有著自己的打算,按照自己的理想在這場中原大戰中上演了精彩絕倫的一幕。為後世的史學家所津津樂道。

  而郭嘉,則是這場好戲的導演。

  五月廿日,高陽酒樓。依然車水馬龍,冠蓋雲集;還是輕裘暖帶,衣香鬢影。叫人幾已忘記正身處亂世。

  張郃坐在郭嘉的對面,他帶來了一個消息:三日後,袁紹軍將到鄴城。

  郭嘉隨即叫來齊景林,吩咐他派人出城給趙雲送信。齊景林恭聲應是,轉身而去。

  郭嘉轉過頭來看向張郃笑道:“雋乂,甄氏家族那邊怎麼樣了?”

  張郃笑道:“一切按照先生的計劃進行,有五百特種精英被安插在了甄府中,嘿!真不知道這幫人是怎麼訓練的,一個個龍精虎猛,身手均相當不錯,若是放在其他諸侯那裡,都是將領級的人物。誰能想得到隨便挑出青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兵就這般厲害。”

  郭嘉淡淡道:“這只軍隊乃是主公起兵時親自訓練出來的一支隊伍,這麼多年,人數也才在七千人左右,這一次跟我和子龍到此的就有五千人。據主上說,這些特種精英最擅長的就是城市戰,無不是以一當十之輩。”

  張郃這才明白為何郭嘉要把這種軍隊調入到城中。隨口道:“不過先生知道他們身上帶的那些東西嗎,當真是殺人利器,有許多器具的設計簡直是匪夷所思,要想好久才明白那有什麼用。”

  郭嘉點頭道:“這個我也不懂,坦白地講,特種精英有著高度的自治性。”

  “自治性?”張郃不明所以,奇怪地問道。

  郭嘉解釋道:“比如說他們的武器都是在我青州專門的祕密作坊打制而成,這地方在青州沒有幾個人知道,至少我就不知道。”

  張郃的眼中閃過駭然之色,居然連郭嘉都不知道,要知道郭嘉乃是青州第一軍師,更是被青州軍方奉若神明的人,太史慈對其信任有加,視為心腹,可是這件事情郭嘉居然會說自己不知道,這給張郃的震撼太大了。

  誰知郭嘉語不驚人死不休,又對張郃道:“再比如執行任務時,他們自有其行動方式和配合方法,你可以告訴他們行動的目標和所要達到的效果,但你卻沒有權利指揮他們,他們按照自己理解的最好的方式去執行這個命令,別人卻不能干涉。他們的領導者只有一個,那就是主上。”

  張郃呆呆地看著郭嘉,有點弄不明白郭嘉說的這支軍隊到底是如何執行命令的,總不能事事請教太史慈吧?那豈非要延誤戰機?

  這事情郭嘉也說不清楚,畢竟對於外人來講,特種精英完全是個謎。

  張郃搖搖頭,不去想他。只聽郭嘉對他道:“這兩天辛評在干什麼?”

  張郃眨著眼睛、神情古怪道:“咱們的辛評大人很老實的,他服從田豐的命令把辛氏家族的兩千精兵調到沮授府的左右保護田豐等人的安全。而且是日夜不停,輪流休息。”

  郭嘉聞言忍不住笑道:“那田豐豈非是作繭自縛?哈,他做夢都想不到這些美其名曰派去保護他的人居然失去抓他的。”

  張郃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這時,齊景林打開了房門,坐在了兩人身邊,不明白兩人為何如此開心,郭嘉笑著把這事情告訴了齊景林。齊景林聽了也有點目瞪口呆,也不住笑了起來,只覺得世事之奇,莫過於此去。

  郭嘉看向齊景林,笑道:“樊濤那邊怎麼樣了?鄴城的各個戰略重地已經盡在他們的掌握中了吧。”

  齊景林笑道:“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先生。樊濤早就按照各個重地敵人的實力分配了兵力。”

  郭嘉點了點頭,按照計劃,刺史府、耿武閔純的府邸、趙浮和程渙的府邸、各個城門的兵所,以及鄴城的守軍,都是樊濤軍隊的攻擊范圍。

  當然,郭嘉手中的實力還不止這些,齊景林在鄴城經營了這麼多年,在暗中當然有許多的人手,這股實力加起來不少於三千人,而且個個都是身手不凡之輩。

  一旦有起事來,樊濤將會發動連鎖攻擊,按照輕重緩急各個擊破,而齊景林的這三千人則完全歸郭嘉支配,以備不時之需。

  郭嘉看向張郃道:“雋乂,你是冀州軍中少有的俊傑,所以一定會被委以重任,鄴城軍中沒有誰在我的眼裡,所以我才把子龍派到城外,但是有一個人必須要由你來對付。”

  張郃才要問,看著郭嘉期待的目光,頭腦中靈光一閃道:“先生說的一定是韓馥的侄子韓猛!”

  郭嘉沉聲道:“對,就是這個人,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此人的本領應該不在你之下才對,你應該小心應付才是。”

  張郃聞聽韓猛之名,臉色沉了下來,心知郭嘉說得沒錯,這個韓猛果然是個棘手的家伙,要收拾此子還真需要很大的力氣,點頭道:“張郃曉得了。”

  郭嘉瞇起眼睛道:“我知道還有一個高覽正隱身在鄴城的某處,在他的身邊就是袁紹的二兒子袁熙,也許就在沮授府內,也許在別的地方。景林的三千人馬就是我為他兩人獻上的大禮。”

  兩人這才明白郭嘉為何要留有一手。

  齊景林笑道:“若是別人聽見我們說用八千人控制鄴城,一定會笑我們腦殼壞掉,癡心妄想。”

  張郃點頭道:“說真的,在沒有看見樊濤那五千人以前,我也覺得有點不可思議,不過現在我信了。”

  郭嘉想起一件事情來,對齊景林道:“對了景林,自去年起從青州運來的新型強弩有沒有裝配到特種精英中去。”

  齊景林聞言,眼中閃過熾熱的光芒,對郭嘉道:“先生,真不知道是何人設計了此等神兵利器,有了這東西,一個普通士兵也可以在近戰中以一當十。”

  郭嘉和張郃來了興趣,沒想到齊景林對這新式強弩交口稱贊,要知道齊景林也是特種精英中的一員,什麼樣的武器沒有見過,可是現在卻為一把小小的弩箭動容了,實在是出人意料。

  齊景林看著兩人道:“這種弩箭聽說叫做‘損益連弩’,從外形上看與我青州軍中現在使用的強弩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可是這種強弩可以連環不斷地連射十支箭,雖然射程不太理想。但據說還有提升改進的空間。”

  只一句話,郭嘉和張郃得眼中馬上閃過駭然之色,顯然是看出這東西的驚世駭俗之處。張郃對郭嘉道:“先生,若是這東西特種精英人手一把的話,那簡直就是勢不可擋。”

  齊景林搖頭道:“這東西設計十分復雜,到現在為止也不過才生產出了五百把,這次一下子都拿到我們鄴城來了。”

  郭嘉點頭道:”這東西在特種精英的手中相信將會有驚人的威力,尤其是在巷戰中。”

  齊景林和張郃完全同意的點頭。

  郭嘉站起身來對張郃說道:“如此,雋乂這便回去,相時而動。”

  張郃才要答話,卻聽見外面有人有人的敲門聲。齊景林側耳聽了一會兒,知道是自己人,而且是有緊急的情報,連忙把房門打開,先是一愣,旋即把來人讓進屋來。唯有的是一個身材瘦小的人,身上卻穿這一件寬大的衣服,他的身後則是一名精壯的,家丁打扮的人。

  郭嘉和張郃有點不知所以的看著眼前這個全身被寬大袍服遮蓋的來者,直到來者抬起頭來,郭嘉才發現來的人居然是張夫人。連忙站起身來迎接,張夫人顯然是有非常著急的事情,才坐下來,來不及喝水,便劈頭蓋臉道:“先生,今天韓馥派人通知奴家,要奴家三天後到刺史府一敘,說是有要事相商,奴家當然要答應了,可是思前想後卻不明白韓馥是什麼意思。既然有要事相商為何不今天說,反而要到三日之後,這事情太過蹊蹺,所以才冒險到此來請先生一解心疑。”

  郭嘉和張郃對望一眼,知道韓馥也已經知道袁紹三天後要來鄴城的消息,否則不可能要張夫人不早不晚在三天後去刺史府。郭嘉連忙把這消息告訴了張夫人,張夫人馬上明白了韓馥是什麼意思,對郭嘉苦惱道:“可是這事情我已經答應了。”

  郭嘉笑道:“夫人莫急,樊濤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他自然會有安排的,不過也可以看出韓馥是在是對夫人忌憚非常呢!”

  張夫人苦笑道:“我現在已經把五萬族兵調到鄴城城外,他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郭嘉搖頭道:“這主意韓馥想不出來,一定是沮授出給他。甄氏家族勢力盤根錯節,他們也拿不准在鄴城夫人除了這五萬族兵之外還有多少家底。”張夫人聞言默然點頭,顯然認為郭嘉分析的有道理。

  張郃不解道:“為何會是沮授先生,而不是田豐又或者是郭圖等人。”

  郭嘉看了張郃一眼,聽他叫沮授為先生,而稱呼田豐和郭圖的時候則直呼其名,知道在張郃的心中,沮授是個相當不錯的人,看來這個沮授果然有過人之處,不但甄氏家族,而且連張郃都對他的為人欽佩不已,更加增添了郭嘉想要為太史慈收服沮授的決心,想到這裡,郭嘉對張郃道:“因為現在袁紹還未趕到鄴城,田豐現在不宜露面,一方面不可以被甄氏家族發現,另一方面只要他一出現,韓馥即便是再笨也會知道行刺我郭嘉的事情和他有關了。說不准會生出什麼意料不到的變化,所以為韓馥出這主意的人一定是沮授。”

  眾人點頭,郭嘉看著眾人緩緩道:“而且夫人若是進到刺史府中,這將對他們非常有利,不但夫人有可能被軟禁,而且大家不要忘記一個人,”眾人看向郭嘉,只見這三國鬼才道:“那就是袁熙,這人一直對甄宓小姐居心叵測,但是一直苦無機會,若是夫人進了刺史府,甄府根本沒有主事之人,再加上袁熙身邊的那個猛將高覽,又有辛毗這等深明甄府底細的內鬼在,那袁熙還不是為所欲為?”

  郭嘉此言一出,張夫人登時色變,若是被袁熙闖入府中,對自己的女兒做出什麼事情來,那就一切都完了,不過幸好有樊濤在那裡。

  郭嘉見沒有什麼事情,便說散了。誰知此時又有人敲門,齊景林打開房門,一問才知,原來是高陽酒樓出了事情,齊景林知道冀州攻略已經到了最緊要的關頭,實在不希望出現什麼問題,故此聞聽此言後,便心中打了個突兀,匆匆而去。張郃與張夫人則告辭而去。

  不多時,齊景林走進屋來,郭嘉見齊景林陰沉著臉,便奇怪問道:“景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齊景林默然半晌,才對郭嘉道:“墨姬不見了。”

  郭嘉一呆,眼前立時出現了那張絕美的臉,自第一次自己與墨姬在這高陽酒樓見面的時候起,這墨姬便對自己情意綿綿,一年來,自己每次來高陽酒樓,,只要是陪酒,每次都是這個墨姬,但是兩人只是喝酒談天,郭嘉從沒有在這裡過夜,更沒有想要從墨姬的身上得到半點的男女歡愉,在他的印象裡,這女孩溫婉動人,是個很談得來的聊天好友,但是卻想不到今天會失蹤,不由的焦急起來,向齊景林道:“你可知道她上哪裡去了?”

  齊景林搖頭道:“墨姬自從聽說了先生的死訊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整天一言不發,獨自在房中垂淚。我看她傷心,卻有沒有辦法告訴她真相,唯有聽之任之。”郭嘉聽得心頭一顫,更覺得溫暖。都說“姐兒愛俏,鴇兒愛鈔”,沒有想要這墨姬對自己如然如此的情深義重,不由得對著墨姬第一次生出了一絲異樣的情感。當然齊景林也是迫於無奈,畢竟郭嘉未死的事關系到整個中原局勢的發展,一個小小女子的眼淚就變得微不足道了。

  齊景林又道:“誰知道昨天晚上墨姬對她的好友紅雲說,她要為先生報仇,紅雲只當她是在開玩笑,誰知今天早上這墨姬就不見了。”

  郭嘉聽得心頭一沉,自己和墨姬交往這麼長時間,知道這女孩外柔內剛,而且一向是說到做到,只怕她這一次真的是為自己報仇去了。

  想到這裡,郭嘉對齊景林道:‘景林,你馬上通知樊濤,要他留意在趙浮和程渙的府邸,一定要把墨姬給我找回來。”

  齊景林馬上明白了郭嘉的意思,現在在冀州的說法是,郭嘉死於冀州管制的強弩之下,趙浮和程渙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和最大嫌疑。所以若是墨姬去報仇的話,第一個要找上的就是趙浮和程渙兩人,所以郭嘉才會有此語。齊景林連忙點頭應是,匆匆而去。

  郭嘉的眼前卻再一次出現了墨姬的美麗容顏,想這到底要如何待她。

  三日後,冀州刺史府門前。

  張夫人的車駕此時正停在刺史府的門口,在後面還跟隨著而是個精壯的家丁,不問可知,這些人當然是特種精英裝扮的。看這甄氏家族的旗幟,登時,守在刺史府大門外的士兵們,馬上把目光集中在了那同來的三輛馬車上。畢竟張夫人的美貌是鄴城聞名的,只是無緣一見而已。今天有機會一睹人間洛神的母親是何等的仙姿玉容,自然每個人無不大大瞪起了自己的眼睛。

  只見一名頭挽雙髻,面帶甜笑,美艷照人的明眸錦衣丫環從第一輛馬車上走了下來,單看這丫環就是人有一種驚艷的感覺。此女來至第二輛車前,脆生生道:“請夫人下車。”

  這時,自車門內緩緩伸出了一只春蔥般的纖纖玉手,輕輕搭在那錦衣少女的削肩上。接著,車門內又緩緩伸出了一雙纖秀澤圓的玉足,足上穿的是一雙自綾的輕鞋,鞋尖一粒珍珠,竟有龍眼般大小,隨著微風輕輕顫動著。雖然未見其人,就只這一只手、一雙足、一對顫動的珍珠,已使那些長時間從軍,見到母豬也是美女的刺史府士兵心旌搖蕩,不能自制,有不少的士兵更是微微拱起了腰,不想讓人看見自己的下體因為看見了那一雙絕美的玉足而產生的生理反應。

  這時,盛裝而來的張夫人才出現在人們的眼前,只見張夫人秀發如雲,眼波如水,全身穿著一件似絹非絹,似紗非紗的宮裝輕衣,有如月宮仙子縹緲動人。還未說話,她的眼皮輕輕一瞥,便已勝過千百句言語,登時,那些士兵更是不知道身在何方,更因為自己的身體有了生理反應,心中有種極強的罪惡感,但偏偏又想要把張夫人撕碎揉爛,恨不得吞進肚裡的虐待感。

  沒有人答腔,張夫人只好站著,好半天在有人反應過來,才跑過來對張夫人說刺史大人已經等待多時了。張夫人對其嫣然一笑,登時那士兵馬上不知身在下何方,站在那裡獨自傻笑,連張夫人從身邊經過也不知道。

  張夫人帶著二十名假扮成家丁的特種精英,氣定神閑地走進了刺史府。

  這些特種精英身上帶著各種武器,而且那三輛隨之進入到刺史府中的馬車地步,還藏著十把“損益連弩”。當然,張夫人也知道,在刺史府門外這條看似安靜的街道上,樊濤已經布下了重重殺機,只要一聲令下,刺史府馬上就會被攻破。

  不過張夫人卻知道這還需要等,等到韓馥待會先動手為止。

  郭嘉的劇本,終於要上演了!

Rank: 5Rank: 5

狀態︰ 離線
137
發表於 2012-6-27 22:06:54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十一卷第十章奪冀(十)         
  張夫人在前面款款慢行自然不知道她身後那些特種精英在干什麼。

  這些人看似目不斜視,實則每一個人都在密切地注視著周圍的環境,雖然韓馥不可能對張夫人下毒手,畢竟還有那麼大的利用價值,因為控制了張夫人就等於控制了甄氏家族,而且向張夫人這麼美麗的女子,即便是沒有了價值,單單是收入到私房中也是一間沒有任何男人可以拒絕的事情。

  但是他們卻不得不防備韓馥對他們這些家丁下手,因為有起事來,這些家丁在韓馥看來乃是張夫人最後的希望,所以一定會先收拾他們的。

  他們用眼睛的余光洞悉無遺地觀察著周圍。房檐、樹後均是敵人施放冷箭的絕好地點,而兩側的房間則可以埋伏大量的甲兵,事起時手持長武器攻出。

  不過若是出現這種情況也難不倒這些訓練有素的特種精英,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藏有手弩,更有必要的防護措施,但從外面看則一點都看不出來。

  當然在院子內就動手的可能性並不大,因為按照人性的慣有思維,現在的韓馥一定是得意洋洋,以為一切盡在掌握之中,所以一定會對張夫人在語言方面進行刺激,極盡羞辱之能事的。而且若是誤傷到張夫人的話,那就得不償失了。

  這時,大廳的大門打開,在裡面,韓馥以及耿武和閔純正不苟言笑、正襟危坐,張夫人毫不遲疑,便走進了大廳,向三人施禮。身後隨即跟上了四名特種精英。這個人數正好,若是過多,只會引起韓馥的疑慮,而且在屋中這相對於外面狹小的空間來講,進去的人多了反而是一種累贅。

  郭嘉早就料定韓馥會在袁紹來之前的一段時間內對甄氏家族動手,這樣,在袁紹到的時候就可以向袁紹賣個好,並且先行拿下張夫人的話,他們還可以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張夫人進行為所欲為的淫辱,然後再把張夫人獻給袁紹。

  果然,韓馥這老色鬼貪婪地看著張夫人那精致到極點的容貌,閔純和耿武對著張夫人那朦朧輕紗中峰巒起伏、勾勒出了人間所有完美的玉體更是差一點流下了口水。

  這狼狽為奸的三個人早就已經有了默契,一旦拿下張夫人,就要對其實行奸淫,然後再把這個張夫人獻給袁紹,算作是見面禮,他們當然不怕日後這張夫人一旦得寵便蠱惑袁紹對三人進行報復,因為袁紹的正室劉夫人乃是有名的潑婦,嫉妒心極強,張夫人這樣的尤物若是落在劉夫人的手裡,只怕活不了太長時間。

  韓馥緊緊盯著張夫人,嘴中使勁地向下咽了一口口水,喉嚨在那因為衰老而長滿褶皺、好似雞皮的脖子處的皮膚後面蠕動了兩下,看得一向喜歡觀人入微的張夫人心中一陣惡心。

  韓馥坐在那裡沒有動,只是微微一擺手,對張夫人道:“夫人請坐。”

  若是換了往日,韓馥見到張夫人的話,盡管以他一州刺史的身份也會對張夫人十分客氣的。可是今日這韓馥見到張夫人居然連身子都未欠一下,可見這韓馥已經自認為勝券在握了。

  再看看耿武和閔純兩人,和韓馥是一樣的丑陋嘴臉,那眼睛中有著太多的獸欲,恨不得現在就把自己的衣服扒光了按倒在地上發洩他們的欲望,想想平日裡他們對自己恭敬有加的態度。張夫人就更加的鄙視起他們來了。

  人就是這樣,很有可能因為某種原因而壓制自己的欲望,但是一旦沒有人可以妨礙他的事情,他的某種本質就會被施放出來,甚至那僅僅是一種潛質,現在韓馥三人對待她的態度就是明顯的例子。

  張夫人心中暗罵一聲,不過臉上絲毫不以為意,不動聲色地對韓馥道:“坐倒不用了,刺史大人,請問要奴家過來有何貴干?我甄氏家族事務繁忙,請刺史大人直說,奴家還有要事要辦。”

  這張夫人說話時的樣子無比的動人,看得韓馥有點失魂落魄,居然沒有聽見張夫人在那裡說什麼。

  在屋中的三人只有耿武的定力好一些。見韓馥聽了張夫人的話全無反應,雖然此刻欲望已經占據了三人的頭腦,令他們不會有半點羞恥之心,但是耿武卻不想讓眼前的這個女人占半點上風,只要一想到今天自己有機會可以將這個平日裡高高在上,不把任何男人放在心上的美艷貴婦壓在自己的身體下肆意淫辱鞭撻,他的身體馬上更加燥熱起來,對張夫人不懷好意地笑道:“夫人稍安勿躁,還是坐下的好。畢竟來日方長。”張夫人稍稍挑起一下蛾眉,語帶雙關諷刺道:“哦?來日方長嗎?‘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奴家還以為時日無多呢!”

  若是在往日,這三人也許會因為張夫人的這番話而覺得事情不對頭,只可惜現在三人已經精蟲上腦,根本就不去揣摩張夫人的話,在他們的眼中,這張夫人已經是他們這三只饞貓嘴裡的金絲雀了。

  閔純緊緊盯著張夫人玲瓏有致的酥胸、咽著口水道:“夫人何必著急呢?可我們歡愉的時間還很多呢!刺史大人今天要夫人到這裡來就是希望夫人可以在刺史府多住幾日。”他見張夫人只隨身帶了二十名赤手空拳的家丁,就認定張夫人毫無准備,所以言語上就全無遮攔起來。

  張夫人假意勃然大怒道:“閔純你是何等樣人?怎可對本夫人如此的不敬!到底是誰給你的這膽子!”

  閔純哈哈大笑道:“我的張夫人,時至今日你還不明白嗎?你的甄氏家族已經完蛋了,你不是討厭男人嗎?以後你的日子就是陪我們這些男人在床上度過了!”耿武也跟著淫笑起來。韓馥的那張老臉則越來越紅,呼吸急促起來。

  張夫人雖然早就知道這三個男人對他居心叵測,但是沒有想到,閔純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敢對自己說這麼無恥下流的話語,一時間玉容通紅,鳳目圓睜的嬌喝道:“閉嘴!”

  韓馥見張夫人已經和自己撕破了臉皮,把一只拿在手中的茶杯高高舉起,一下子狠狠的摔到了地上,喝道:“還不動手,等待何時?”

  登時在大廳的內外湧出了無數人,手持各種兵器向張夫人湧來。

  可惜韓馥的動作還是晚了。

  就在閔純對張夫人出言不遜的時候,張夫人帶來的那二十名分站在大廳內外的特種精英就已經暗中做好了動手的准備。韓馥那面才一下令,那二十名特種精英就迅速地拔出了藏在身上的手弩,占據各個位置,先行射擊。

  這些特種精英作戰經驗豐富,他們知道己方這二十一人現在被分成了兩部分。張夫人等五人由於站在大廳之內,所以對方不可能用弓弩手進行攻擊,怕的是誤傷到張夫人和韓馥這方面的三人。

  可是大廳門外的十六人就不同了,誰會在意這些無關緊要的家丁的生死呢,要解決人的最好辦法就是永遠距離武器了。所以在院落中,敵人最先出現的就應該是弓弩手,所以當韓馥的摔杯聲起的時候,這些特種精英的最先反應就是尋找最有可能出現弓弩手的角落,先發制人,解決掉對方的弓弩手。

  果然,大廳外面的十六人瞄准的各個角度紛紛出現了弓弩手,這些弓弩手自以為對方的敵人乃是可以隨意射殺的活靶子,所以現身之後,正准備從容瞄准的時候,特種精英的弩箭已經飛到了他們的面前,登時,血光迸濺,慘叫聲起,弓弩手紛紛到底身亡。

  韓馥方面配合弓弩手攻擊的長戈手哪裡知道會發生如此突變?在變生肘腋、措手不及下,紛紛停滯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等他們反應過來准備沖上去以眾多的人數收拾掉這十六個人的時候,特種精英早就已經撇掉了手中暫時無用的手弩,奔馳到了一直在自己身後的馬車邊。

  面對韓馥那氣勢洶洶、對自己湧來的長戈兵,這些特種精英顯示出了驚人的冷靜和反應力,為首的兩名特種精英面無表情地把張夫人帶來的那名俏麗丫環一把抱起,這小丫環正在驚聲尖叫,卻被兩人一掌敲昏,把她扔到了馬車上。

  另有四名特種精英迅捷無比的把馬車的底部暗箱打開,從裡面掏出了“損益連弩”,遞到那些站在自己身旁,正雙手左右開弓用特制的鋼針對敵人進行攻擊的同伴的手中。

  “損益臉怒”被迅速地分到每個人的手中,登時,形勢完全不同,只見這十六名特種精英手扣扳機,開始向四周的士兵掃射。那弩箭猶如水銀洩地般無孔不入的攻向了那些長戈手。

  這些士兵做夢也沒有想到人時間會有如此的神兵利器,這種“損益連弩”完全打破了他們對弓弩的基本常識,這種猶如後世的機關槍一樣的連弩雖然射程較短,但是在院落這種狹小的空間距離內根本就是無可抵御。

  機括聲響,弓弦連動,那一只只特制的弩箭傾瀉而出,帶著烏光的寒芒猶如倦鳥歸巢般鑽入到那些長戈手的身體裡。登時,刺史府的院落中人仰馬翻。

  當第一輪的八個人激射完一個箭匣裡面的弩箭時,在他們身後的八個人馬上迅速補位,進行下一輪的激射。而前面的八人則馬上從馬車的底部拿出新的箭匣安裝上,以便進行下一輪的激射。如此周而復始,不多時,從進院子裡的一百多個精壯的士兵紛紛倒在了血泊中,呻吟遍地。

  而這時,大廳中的戰斗也正進入到了僵持的階段,韓馥的杯子剛一落地,自大廳的屏風後面就沖出了二十幾個士兵。

  誰知,張夫人身邊的那四名士兵早就擋在了張夫人的前面,用手中的手弩向韓馥三人射去。

  韓馥、耿武、閔純均是文臣,哪裡可能躲得過速度奇快的弩箭?所幸三人反應極快,一見四人從身上抽出手弩,雖然從未見過這種東西,但是也猜出大概是什麼東西,那邊精光一閃時便狼狽地向旁邊躲避,可惜弩箭速度過快登時,被奇准無比的弩箭射中了大腿,韓馥還算是幸運,那弩箭僅僅是擦破了大腿的皮肉,不過這個韓馥大概一輩子就沒有受過什麼創傷,所以這一點皮外傷登時弄得他冷汗直流,更差點掉下眼淚來,跌跌撞撞倒在地上,坐在那裡呲牙咧嘴。

  韓馥的士兵一陣發呆,沒想到在這種優勢下,自己的主將會先受到傷害,待韓馥等人的呼號聲起時,這才如夢初醒,齊齊湧了上來,那四名特種精英只留下一名在張夫人身邊貼身保護,剩下的三名撇下手弩,從懷中掏出仿造後世軍用野戰斧的雙刃斧頭和兩根鋼制的斧柄,經過簡單的旋轉安裝後,一把超過斬馬刀長度的鋒銳斧子出現在那三名特種精英的手中,三人一言不發,一擺手中的斧子,登時如下山猛虎殺入羊群般沖入了那二十多名士兵中間。

  這種斧子是按照太史慈的要求打造設計的,重量適中,但極為鋒銳,而且易於劈砍和格擋,再加上這三名特種精英不遜於將領級別的身手,那二十幾個士兵那不是手到擒來?要不是為了防止有士兵從他們身邊沖過去威脅到張夫人,他們根本不用花太多的精力考慮如何全方位地擋住這些士兵,而只是一味猛殺就足夠了。

  韓馥三人此時被幾名士兵扶了起來,驚慌失措的看著眼前自己想象不到的局面,那表情有說不出的狼狽。

  待看到自己精選出來的士兵被對方那三個家丁模樣的人如同切瓜砍菜地被放倒後,更是面如土色。

  這時,庭院中的十六名特種精英已經處理完了所有的敵人,紛紛湧到大廳中,韓馥和自己的兩位手下面面相覷,沒有想到自己精心布置的將近二百名冀州軍中的精銳好手居然連人家二十名家丁都打不過,看著張夫人身後毫發無損的十七人和正在狂猛殺敵的三人,韓馥的嗓子眼一陣發苦,一咬牙,對著兩名手下道:“我們走!哼!我看他們如何出府!給我調弓弩手來射死他們”

  兩人點頭。在幾名士兵的攙扶下從大廳屏風旁邊的側門倉皇逃走。

  又是幾聲慘叫,那三名特種精英停止了自己的動作,此時,這院落中除了張夫人等二十一人外,在也無一人是站立著的。

  張夫人雖然知道這些認識自己的敵人,而且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但是畢竟心中不忍,眼中閃過側隱之色,被這二十個特種精英的頭領發現了,這下巴上留下了一點胡子茬的精壯漢子對張夫人恭聲道:“夫人不必放在心上,主上有言曰:‘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張夫人聞言一震,看向這漢子道:“那我們現在到底應該干什麼?”

  那漢子絲毫沒有因為張夫人這絕世美人的輕聲軟語而顯出慌張的樣子,沉聲道:“我們不可以在這刺史府中亂闖,畢竟周圍處處都是敵人,否則很容易出意外。現在應該馬上躲到馬車上去,韓馥肯定是去調弓弩手了,我們必須躲到馬車上去。這三輛馬車是經過特殊制作的,不要說弓弩,就是滾木擂石也休想傷害到它分毫。”

  張夫人點頭應是。

  “不過……”那漢子遲疑一下對張夫人說道:“夫人只怕要受些委屈,和我們擠在一起,我們要到樊濤將軍發動對刺史府的攻擊成功了之後,才可以出來。若是讓韓馥抓到了夫人,我們死是小事,打亂了全盤棋才是大事。”

  張夫人見他們不僅對敵人的生死漠不關心,而且談論到自己生死的時候也如同家常便飯般簡單,不由得大受震撼,看著這漢子說不出話來,心想這太師慈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居然可訓練的手下如此悍不畏死,而且心甘情願地為其賣命效力,這天下到底誰還能擋住太師慈的腳步?

  在這漢子的再三催促下,張夫人才清醒過來,連忙同這些特種精英上車。

  他們才上車不多時,無數的弓弩手湧了進來,韓馥和耿武、閔純三人已經包扎好了傷口,氣急敗壞地站在那裡。

  “張夫人,老夫給你最後的機會,你馬上給我出來,否則休怪老夫對你不客氣!”

  馬車裡毫無反應,特種精英懶得和這種廢物說話,自然不會張嘴,張夫人只要一想到韓馥的丑陋嘴臉就會一陣惡心,更不會去理他。

  韓馥惱羞成怒,連連點頭道:“好好好!”便命令放箭。

  登時,無數的弩箭射向了馬車,結果卻像是碰上了石頭的雞蛋般紛紛頹然墜地。

  韓馥等人一陣發呆,,沒有想到對方的馬車這麼堅硬。

  閔純眼珠一轉,命令士兵道:“用火點,把他們烤出來!”

  士兵才待動手,卻聽見一陣震天的喊殺聲傳來。

  韓馥等人愕然。

  張夫人正在擔心自己會受不了火烤,此時一聽這喊殺聲,登時喜道:“樊濤將軍動手了!”

Rank: 5Rank: 5

狀態︰ 離線
138
發表於 2012-6-27 22:07:18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十一卷第十一章奪冀(十一)
        
  “怎麼回事?”韓馥和他的兩個手下有點不知所措。不過閔純反應極快,先命令一名士兵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然後對身邊的士兵咬牙切齒地吼道:“不管那麼多,先給我對上柴火,用火給我把那賤人烤出來!”

  聞聽此話,張夫人登時色變,轉過頭來去看身邊的那些特種精英,卻見他們剛毅的臉上冷酷得好像暴雨驕陽中靜默無語的巨石,這才心下稍安。

  韓馥和耿武反應過來,知道只要抓住了張夫人,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都可迎刃而解,連忙督促士兵去找柴火,堆在三兩馬車下面。

  幾十個士兵奔向廚房,不多時就抱來了好多的柴火。源源不斷地把柴火抱向三輛馬車。

  誰知道這時馬車的車門突然打開,每輛馬車上都探出兩只“損益連弩”,向抱著柴火行走的士兵進行了突然襲擊。冀州士兵在措手不及下被射了個人仰馬翻,慘叫聲起,那鋒利的弩箭在極短的距離裡十分輕松地貫穿了那些士兵的身體。

  韓馥方面的士兵一陣大亂,還未反應過來時,那三輛馬車的車門又十分迅速的關上了。只留下了一地死傷者在汩汩流淌的血液中呻吟。

  韓馥見此情景氣得七竅生煙,暴跳如雷地命令弓弩手對著三輛馬車進行了一陣徒勞無功的射擊,才清醒過來,對著馬車大罵,什麼“淫娃”“蕩婦”之類的惡毒言語喋喋不休而出,簡直比特種精英手中的“損益連弩”還銳利密集,聽得那些冀州士兵是大開耳界,感慨我華夏民族國罵之豐富,竟可在文人嘴中生出如此多的奇變。

  張夫人本來因為特種精英那陣見縫插針近似於無賴的攻擊方式兒忍不住想要大笑一場,誰知被韓馥這陣大罵弄得勃然大怒,咬著銀牙發誓說若是韓馥落在他的手裡的話,定要找全冀州所有的罵人高手集聚一堂把這韓馥罵得生不如死,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在一旁的特種精英當然沒有意見,反正己方剛才的行為是為了要激怒對方。這樣才可拖延時間,延遲韓馥的點火。

  他們雖然受過專業的訓練,對於短時間的高溫自然毫不在乎,問題是他們雖然有這個本事卻沒有受虐傾向,能夠避免的當然會盡量避免。太師慈早就教過他們,人的生命最為寶貴,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可以獻出自己的生命,因為那絕非勇敢,而是愚蠢。

  更何況張夫人畢竟是嬌生慣養的女流之輩,哪裡受得了這種痛苦?

  而此時,外面的喊殺聲更加高漲起來,韓馥派去的士兵到現在還未回來。

  閔純見韓馥罵累了,才命令士兵手持盾牌向前戒備而行,先把那些受傷的士兵和死屍拖了出來,然後再拿起他們掉在地面上的柴火向三輛馬車那裡再一次靠近。韓馥方面的弓弩手更是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盯著三輛馬車,准備隨時放箭攻擊。

  豈知這次是虛驚一場,那三輛馬車全無反應。那些柴火順利地被放置在了三輛馬車的旁邊。

  韓馥得意地笑道:“賤人,你還不出來?”

  張夫人咬著嘴唇不說話,鳳目中卻閃爍著懾人的寒光,看的身邊的特種精英們心頭一陣發冷,第一次發現這個外表柔弱的女子竟有如此陰冷決絕的一面。

  那名特種精英的頭領對張夫人道:“夫人稍安勿躁,樊濤將軍馬上就會沖進刺史府的。”

  張夫人輕點玉首,神情中有說不出的堅強。看得身邊的鋼鐵男兒心頭一顫。

  柴火被點燃,熊熊大火在這天干物燥的天氣裡轉瞬間便吞沒了三輛馬車。

  不多時,三輛馬車中的人們的汗水如同小溪般流淌,那些特種精英千錘百煉,這點考驗當然不算什麼,此刻雖是滿頭大汗,卻仍神采奕奕。張夫人何曾受過這等罪?只感覺自己被放置在了蒸籠裡,那樣子倒像是太上老君煉丹爐中的孫悟空。張夫人自己帶來的小丫環本來已經悠悠轉醒,才發現自己滿身濕淋淋的,像是自水中撈起,後來被這熱氣一熏,就再也喘不過氣來,索性再次暈了過去,倒也少受了些活罪。不過幸好這三輛馬車中均帶有隔熱層,所以短時間內倒也沒有大礙。

  外面傳來了韓馥等人的哈哈大笑。張夫人恨得牙根癢癢的,卻拿韓馥無可奈何。自己只覺得越來越熱,汗水已經漫濕了自己薄如蟬翼的衣服,那玲玲有致、曼妙無比的身材此刻已經盡露無遺,張夫人大感尷尬,不過見周圍的特種精英一個個目不斜視,心裡才好受些,但是在這熱浪中也不知道自己還可挺過幾時。轉過頭來看看自己那正在昏迷中的小丫環,反倒覺她比自己幸福得多。

  正在緊要關頭時,閔純派去的那名士兵渾身是血、連滾帶爬地跑了回來。顯然是出了大事,看得韓馥心頭一沉,他當然猜不到太史慈這方面來,還以為甄氏家族在鄴城另有隱藏的力量呢,一把抓住他,緊張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那名士兵哭喪著臉道:“稟告大人,就在剛才,突然不知道從哪裡出現了人數一千左右的敵人,開始攻打刺史府。”

  韓馥怒道:“守門的士兵是白癡嗎?我刺史府的士兵人數要遠遠多於一千人,怎可能還會讓人家攻進來?”

  那士兵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才道:“對方的裝備十分的精良,一些武器我們根本是聞所未聞,所以沒有辦法抵擋,我到的時候,兄弟們已經頂不住了……”

  才說到這裡,殺聲震天傳來,無數渾身是血的殘兵敗將從刺史府的前方向這院落逃竄而來。

  韓馥這才知道事情不妙,耿武神色凝重,對韓馥道:“大人,這事情不大對頭,我們還是撤吧,只要趕到城頭,有趙浮將軍和程渙將軍在那裡,一切就萬事大吉了!”

  “可是……”韓馥的眼中帶著戀戀不捨看著三輛馬車恨恨道:“可惜功敗垂成,難道就這麼放過這個賤人?”

  耿武沉聲道:“主公不要心急,只要鄴城還在我們的控制之中,這個賤人就跑不了,到時候還不是讓大人放手施為?甄氏家族沒有高手,可是我們卻有韓猛公子和張郃將軍主持大局,只要我們到了城頭,何懼之有?反倒是在這裡怕有不測之虞。畢竟敵人來勢凶猛,現在我軍在這裡連續受挫,軍心不穩,實在不易力敵,所謂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望主公明鑑。”

  閔純這時才想起張郃來。皺眉道:“韓猛公子和張郃將軍呢?他們現在不是應該在刺史府嗎?”

  耿武也想不明白此事,不過現在無暇多想,只是連聲催促韓馥趕緊離開這凶險是非之地。

  韓馥無奈中點了點頭,唯有和兩個手下帶領士兵開始向刺史府的後門撤退。

  這時,刺史府門外的特種精英已經成功的攻入到了這個院落裡,占據各個有利地形,並對韓馥留下的殘兵敗將開始圍剿,三輛馬車周圍的大火也被迅速地撲滅,隨即,張夫人和車中的特種精英紛紛走下車來,一個個早已經渾身濕透。

  樊濤此時已經來至張夫人的身邊,對張夫人恭聲道:“夫人受驚了。夫人放心,韓馥絕對跑不了,我們另有埋伏。”

  張夫人報之以一絲友好但虛弱的微笑道:“有勞樊濤將軍掛念,此間的事情都交給將軍了。”

  樊濤點頭,旋即臉上恢復了慣有的冷酷,對身邊的一名手下道:“馬上在刺史府的院落中點火,以狼煙傳令,令散布在鄴城各個角落的兄弟散播謠言,就說韓馥利令智昏、又對張夫人垂涎欲滴,剛剛向甄氏家族下手。甄氏家族萬般無奈才進行反擊。”

  那士兵領命而去。樊濤看看天色,自言自由道:“其他地方也應該動手了吧?”

  就在刺史府戰役打響的一剎那,鄴城各處聽見刺史府震天的喊殺聲的特種精英一齊動手,向鄴城的各個戰略要地進行潮水般的進攻。

  同時聽見刺史府喊殺聲的辛毗以為對付張夫人的行動已經成功,連忙通知這半年來被自己不動聲色安插在甄府大門處把守的手下,迅速地打開了甄氏府邸的大門,一直苦苦守候在甄氏家族外面的袁熙帶著一干手下,殺入到甄氏府中。豈知在暢通無阻地闖過三個院落後,這偌大的甄氏府邸居然沒有人一個人出現,更不用說出來阻擋一下了。

  提槍卓然而立的高覽覺得事情不對頭,皺著眉頭對此時已經欲火攻心、急於抓住甄宓、想要把甄宓“就地正法”、生米做成熟飯的袁熙道:“二公子,事情有些不對,莫要中了敵人的奸計。”

  在一旁的辛毗眼中閃過不悅之色,對高覽冷哼道:“高將軍什麼意思?難倒是不相信本人了。”

  高覽哪會把他放在心上,眼睛也不看辛毗一下道:“辛毗先生多慮了,本人只是就事論事,沒有絲毫的惡意,現在我們已經闖過了三重院落,居然沒有一個人出來阻擋一下。這豈非怪事?”

  辛毗冷笑道:“高將軍乃是馳騁疆場的猛將,但說道審時度勢還是不如我們的,甄氏家族一下子抽出了五萬精兵,哪裡還會有人?現在自然顯得空蕩蕩的。”

  高覽眼中厲芒閃動,顯然是對辛毗剛才的話氣憤非常,若是換了別人,他早已經一槍把對方扎一個透心涼,但是這個辛毗現在在田豐等人那裡十分受寵,所以高覽也不敢把這個辛毗怎麼樣。

  長相和高覽十分相似的高平和高槐見到自己兄長受辱,心中不忿,不過見一向心高氣傲的高覽保持沉默,自然也沒有話說,只是心中暗暗盤算日後如何收拾這個辛毗。

  袁熙卻不耐煩起來,對幾人道:“都吵什麼?現在整個的鄴城就在我們的掌控之中,他們就算是真有什麼花招還能臨時長上翅膀逃跑不成?”辛毗立刻恭維道:“還是二公子深謀遠慮。”

  說話間,卻見在前面的抄手游廊處出現了一名俏麗的丫環,正端著一盆水向一處月亮角門走去。辛毗一見大喜,對袁熙道:“二公子,前面的那個小丫環乃是甄宓的貼身婢女。甄宓手熱易出汗,所以有時常淨手的習慣。看樣子這小丫環是為甄宓倒水去了。”

  袁熙大喜,連忙命手下人向那小丫環追去,那小丫環聽見身後有聲音,回頭一看,卻見一群凶神惡煞的男人手持刀槍殺氣騰騰的向自己沖來,登時嚇得把水盆扔到了地上,也不顧那裡面的水打濕了她的裙擺,驚聲尖叫著向月亮角門逃去。

  袁熙知道抓到此女就等於抓到了甄宓,故此領著一群人窮追不捨,高覽雖然覺得這事情有點進行地太過順利,感到其中有問題,但是明明一切盡在己方的掌握中,而且剛才辛毗的話雖然難聽,但是自有其道理,也許自己真的想錯了呢?更何況高覽早就是知道自己是管不住袁熙的,所幸閉上嘴一言不發,帶著自己的兩名兄弟尾隨眾人之後去追那個小丫環。

  穿過月亮角門,袁熙一干人等卻發現那小丫環已經沒有了蹤影,而在自己面前的卻是一處空曠廣大的院落,這院落看來是甄氏府邸的一處小中心,不但道路四通八達,而且各個方位都有月亮角門,看來是通向甄府各處。

  袁熙一馬當先,領著眾人跑到了這個院落的中間,手提寶劍,心急如焚地自語道:“剛才那個小丫頭跑哪兒去了?”

  此時,袁熙帶領的八百多人已經陸陸續續地集中在了院落的中心,左顧右盼。

  高覽卻越發覺得事情不對勁,湧起不安的感覺,這是一個久經沙場、百戰余生的戰將的警覺,並不需要什麼實在的理由。若是要高覽真的說出有什麼不對的話,那他只是覺得一個小丫頭在心慌意亂下驚聲尖叫是很正常的,可是那個小丫環自從穿過那個月亮角門、到現在消失這段時間裡,那尖叫聲已經消失了。這絕對不正常,難道……

  再看看這院落的地形,高覽身軀一顫,臉色立時變白,終於察覺到事情不對勁的地方,一擺手中的長槍,狂叫道:“快撤!”此時袁熙和四周的手下們都皺起眉頭,覺得他疑神疑鬼得太過份了。

  辛毗的眼中卻閃過嘲弄的神色,才要對高覽奚落一凡時,慘叫聲在袁熙的身邊響起。眾人色變時,各個月亮門中均湧出敵人,人人手持弩箭,弓弦響處,袁熙身邊十多人猝不乃防,倒地身亡。同一時間殺聲四起,一時間,袁熙的四周盡是如狼似虎的特種精英。這些人全是甄氏家族家丁的服飾,驟眼看去至少有三百人之眾。

  袁熙的手下嘩然大亂,顯然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弄得措手不及,當然心理上的打擊更是巨大,誰能想得到手到擒來的甄氏家族居然還有如此勢力。

  袁熙這人雖然是個吊兒郎當的富貴公子哥,但是肚子中還是有一些真材實料的,見到對面的敵人手中拿的是強弩,對身邊的已經有些慌亂的手下喝道:“對方是弓弩手,上箭要一段時間,我們合力沖過去,否則便是死路一條!”

  這次隨袁熙來的眾人各個是軍中的好手,當然知道袁熙說的乃是事實,便返身合力向自己背後的、剛才進來這院落的月亮角門沖去。

  豈知堵住月亮角門的特種精英手中拿的乃是“損益連弩”不知誰一聲令下,幾十把“損益連弩”同時射擊,登時袁熙的手下紛紛頹然倒地,尤其是在外圍的士兵更是渾體插滿了勁箭,變成了刺猬。

  在慘叫連天的聲音中,袁熙和辛毗早就被嚇得尿了褲子,蹲在地上瑟瑟發抖,手中的長劍也撇在了地上。而特種精英奉有嚴令,絕對不傷害袁熙和辛毗,要把他完好無損的交給郭嘉。

  高覽的頭上現在也是有層層的汗水,他沒有想到人世間還有這麼麻煩的強弩,手中的長槍已經不知道磕飛了多少向自己進攻弩箭了,雖然暫時性命無虞,但是高覽卻暗暗叫苦不迭,因為他的耳中完全是己方士兵的慘叫聲,要不了多久,只怕那些詭異的強弩就會對准自己,到時候,即便自己是大羅金仙。也難逃一死了。

  驀地,耳邊悶哼聲起,高覽心中一顫,知道自己的兄弟高平受傷中箭了,緊接著高槐的痛苦聲音也傳了過來。高覽大吼一聲,擋開弩箭,向後跳去,要看兩位兄弟的傷勢。

  旋即,特種精英停止了射擊,此時,這安靜的院落已經飽受荼毒,滿地痛苦地呻吟聲,看來特種精英算是手下留情,對先行突圍的敵人自然格殺勿論,但是當對方已經驚慌失措的好像沒有頭的蒼蠅時,特種精英就只傷人不殺人了。要不是有高覽這種威脅到包圍圈完整的高手存在,他們早就喊:“蹲地投降、繳槍不死”了。

  高覽見兩位弟弟一人傷在胳膊,一人傷在大腿,都不是致命傷,心下稍微放松,雖然知道這僅僅是暫時的安全,若是對方繼續射擊的話無人可幸免於難。

  這時,特種精英中的一個小頭目道:“對面的高覽可願意投降!?”

  高覽心頭一沉:他們怎麼知道我的名字?隨口答道:“寧死不降!”

  那特種精英的頭目連連點頭道:“果然不出郭嘉先生所料。高覽將軍是硬漢子,豈是搖尾祈求活命的人?那只有格殺勿論了!”

  郭嘉?!高順的心中全然不解:郭嘉不是已經死了嗎?

  仿佛看出了高覽的疑問般,那特種精英的小頭目解說道:“事已至此,告訴你也無妨,郭嘉先生早就看穿了你們的陰謀,郭嘉先生只是假死而已!”

  此語一出,高覽臉上立時血色退盡,轉過頭去惡狠狠地瞪了在身後和袁熙一起蹲在地上瑟瑟發抖的辛毗,咬牙切齒道:“下了地獄,高某人也不會放過你!”高覽並非是怕死之人,更非是為現在己方在鄴城的一敗塗地擔心,而是在位遠道而來袁紹擔心,可惜今天看樣子是無法通風報信了。郭嘉既然敢動手,那麼就是說有十足的把握,只怕鄴城已經不在己方的控制之內了。只是不知道韓馥是不是與郭嘉是一伙的,不過看樣子並不像,但這一切已經與身陷重圍、一心求死的自己全無關系了。

  現在只希望現在沮授府的田豐等人能夠在辛評的保護下安全出城,不僅可以為袁紹留下一些力量,更可以給袁紹通風報信,另想對策。

  只可惜,高覽並不知道辛評根本就是郭嘉方面的人。

  高覽想到這裡,冷哼一聲,准備死戰,才一提槍,身後卻勁風傳來,在兩位兄弟的驚叫提醒聲中,連忙向邊上一躲,結果自己的右肩膀一痛,一把長劍刺穿了自己的右胳膊,回頭看時,卻見自己對之忠心耿耿袁二公子袁熙正手持長劍,咬著牙說:“你不投降,我們都要死,還是你死吧!”言罷,便欲抽出長劍再刺高覽。

  高覽眼中有著無限的悔恨,大吼一聲,夾緊受傷胳膊上的肌肉,身子一轉,折斷了袁熙手中的長劍。

  高覽看也不看自己那正在鮮血橫流的右胳膊,怒目圓睜的看著袁熙,寒聲道:“二公子,你很好。”渾身殺氣凜然。

  袁熙沒有想到高覽在身負重傷的情況下還能有反擊之力,不由的手持斷劍向後退了一步。

  高覽雙手緊握長槍,向前大踏一步,心中滿是殺機,看著瑟瑟發抖的袁熙。

  半晌,高覽把手中長槍往地下一頓,抬頭仰天長嘯,聲音中有說不出的悲苦和憤懣,聲震四面八方。

Rank: 5Rank: 5

狀態︰ 離線
139
發表於 2012-6-27 22:08:17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十一卷第十二章奪冀(十二)         
  高覽的長嘯聲久久不散顯示出了高深的武功修為,聽得周圍的特種精英心中佩服。

  驀地裻褊褘褕,碪碴硾碨在還未散去的長笑聲中,高覽的長槍好似大漠酷日下的仙人掌上的針刺一般,只閃爍了一下細小的光芒,便標在袁熙的脖項處。

  袁熙那套花拳繡腿、兩手三腳貓的功夫哪裡奪得過高覽的全力出手?還未來得及叫出聲來,只覺那涼涼的槍尖便已經輕放在了自己的喉嚨處,高覽的森寒殺意借由那槍尖好像塞北嚴冬時節突然來襲的冰天雪地般鋪天蓋地狂湧而來褕裬褖裮,跾踍踃踂一瞬間便凍結了袁熙的全身,令他無法動彈分毫。

  高覽的聲音中沒有半點感情道:“袁熙!這就是我高覽為你袁氏家族賣命的結果嗎?”袁熙此時已經被高覽的驚人殺氣完全壓制住了心神,哪裡還懂得回答,只是無意識的點頭。

  袁熙方面發生此奇變完全出乎那些特種精英的意料之外,他們接到的任務乃是活捉袁熙,盡量招降對方的大將,若是反抗的話才格殺勿論。現在高覽要是殺袁熙的話,那豈非是功敗垂成?

  剛才發話的那名特種精英的小頭領頭腦極為靈活,馬上對高覽喝道:“高覽將軍不可如此!高將軍乃是郭嘉先生和趙雲將軍也交口稱贊英雄好漢,豈可因為袁熙這等貪生怕死的膽小鬼背上背主負義的千古罵名,畢竟高覽將軍乃是袁本初的臣子。”

  這番話說得極為高明,不但把高覽誇獎了一番,而且還可阻止高覽擊殺袁熙,可謂是一舉兩得。

  果然,高覽聞言,手中的長槍一松,變得遲疑起來,殺氣立減,袁熙這才松了一口氣。

  那特種精英見高覽意思有松動的地方,連忙對高覽道:“高將軍大好男兒,尚有許多心願未了,這天下何其之大,並非只有袁本初才是明主,更有許多的高手等著和將軍相會,將軍若是在此身死,只怕真正欣賞將軍的朋友和敵人都會傷心不已呢!何去何從,將軍請三思。”

  高覽緩緩閉上雙眼,仰頭向天,嘆息幾聲道:“罷罷罷,想我高覽為袁氏家族出生入死,也算是對得起袁氏了,時至今日,高某對袁氏心灰意冷之至。”轉過頭看向那些特種精英道:“高覽願降,請諸位帶我到郭嘉大人那裡去。”

  此話一出,特種精英們大喜,連忙走過來攙扶受傷的高覽,為他進行包扎。高覽的兩位兄弟一向唯高覽馬首是瞻,見高覽已經歸降太史慈,哪裡還會抵抗?便一同歸降。

  袁熙和辛毗見高覽得到了良好的待遇,均長長出了一口氣,畢竟自己的身份地位要比高覽高出許多,一個匹夫高覽尚且待遇不錯,更何況自己呢?袁熙才要嘻皮笑臉對著特種精英說話,卻被兩名特種精英扣住了雙臂,用牛筋綁縛起來,那辛毗也是同樣的待遇。

  袁熙驚怒交加道:“你們這是為何?我袁熙已經降了,為何要綁縛我?”言罷還奮力掙扎,結果卻被那兩名特種精英制住了手臂上的穴道,一時間渾身酸麻,動彈不得,嘴裡更是痛得只知道哼哼。

  那名特種精英的首領憐憫而又戲謔地看著袁熙,用嘲諷的語氣說道:“袁熙公子只怕是弄錯了。我家郭嘉先生只是說接受高覽將軍的投降,至於說到袁二公子,只是讓生擒活捉,說不准日後還要斬首示眾呢!”袁熙聞言,這才知道自己上了對方的當,不過現在什麼都晚了,一想到自己日後有可能遭受到的死亡的命運,不由得慘嚎一聲,如同一灘爛泥般堆在了地上。

  這時候,聞之大功告成的甄宓帶著自己的貼身侍衛匆匆而來,繞過正在搬運屍體和救治敵人傷者、打掃戰場的特種精英士兵的身旁。來到了那名頭目的身邊,一眼便看見了如同死狗一樣的袁熙,一雙鳳目亮了起來,對袁熙嬌笑道:“袁二公子,一年未見,想不到袁二公子風采猶勝往昔呢!甄宓真是位公子高興。”

  袁熙哪裡聽不出甄宓的諷刺之意?但是活命要緊,這個甄宓乃是他最後的希望,癱軟在地上用頭磕地、如同雞啄米般對甄宓哀求道:“甄宓小姐,袁熙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褻瀆了小姐,但請小姐憐念我對您一片癡心,放過我吧?”

  甄宓臉上露出無比動人的微笑,看著袁熙,對自己的身邊人一招手,剛才逃走的那個小丫環連忙把抱在懷裡的盒子打開,另外一名小丫環小心翼翼地把盒子中的東西捧了出來,赫然便是去年在甄宓的生日宴會上,袁熙送給甄宓的玻璃美人。此刻在陽光下晶瑩閃爍流光溢彩。

  甄宓接過這個玻璃美人,看著這在三國時代的稀世奇珍,那令天下所有男人望之心動的美目中生中了夢幻的神采,玻璃的光芒在她的眼中閃爍,只聽甄宓道:“多好的藝朮品啊?這真是甄宓生平僅見。”袁熙見甄宓手中捧著玻璃美人說出這番話來,以為自己苟延殘喘有望,連忙點頭附和道:“還是小姐有眼光,小姐若是喜歡,袁熙再為小姐尋來便是。”

  “哦?”甄宓大感興趣道:“不知道你能為我尋來的多少?”袁熙語塞,畢竟玻璃在這時代乃是稀有之物,人人得之視之為珍寶,饒不是當時為了討好甄宓,袁熙根本就捨不得拿出來,當然若是娶得美人歸,這玻璃美人當然又是他的了,至於現在,他哪裡能打什麼包票?甄宓又不是傻子,豈會聽他信口開河?

  甄宓原本就沒想要從他的嘴裡聽到答案,看著玻璃美人自言自語道:“即便是你能尋找來千千萬萬又如何?東西再好,可惜送東西的主人卻不對,真是暴殄天物!既然寶器蒙垢,留之無用,正如佳人失身,不如香消玉殞來得好。”言罷,舉起玻璃美人一下子狠狠的摔倒了地面上,登時,玻璃美人四分五裂,那玻璃碴子在袁熙的驚呼聲中四散飛揚。

  袁熙一下子失掉了身上所有的力氣,失神地看著地面上的碎片。甄宓卻看也不看他,而是走到辛毗的身邊,對辛毗嬌笑道:“辛毗先生辛苦了,這半年來辛毗先生為我甄氏家族出力甚多,我甄氏家族卻無以為報,時間匆忙,甄宓一時間也准備不出什麼禮物來為辛毗先生以壯行色,唯有在此祝辛毗先生一路順風了。”

  辛毗一聽甄宓叫破了自己的名字,渾身一顫,才知道自己的身份原來對方早已經知道。

  甄宓欣賞著辛毗臉上面若死灰的表情道:“對了,郭嘉先生要我謝謝你,你的那一針扎得深淺適度,令他舒服無比呢!”

  辛毗這才想起自己的這個引以為榮的“光榮事跡”,神情大變,完全崩潰下來,他知道自己九死一生,可是甄密的話令他一下子想起自己連累了整個兒辛氏家族:行刺郭嘉!這個罪名實在是太重了,雖然他到現在還不明白郭嘉被針扎了一下為何會沒有死。可是自己行刺郭嘉這麼隱祕的事情都已經被對方知道,那麼辛氏家族向袁紹投誠的事情一定瞞不住了。

  想到這裡,辛毗嘴唇哆嗦道:“我辛毗一人做事一人當,與辛氏家族無關,若是辛氏家族做出什麼事情來……”

  “若是辛氏家族做出什麼事情來,那也是受人要挾。”甄宓接口道。

  辛毗愕然的看向甄宓,甄宓笑道:“郭嘉先生沒有死,辛氏家族為什麼要向袁紹屈服呢?”

  袁熙和辛毗這才明白原來這事情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圈套,盡管自己還有許多未明白的地方。

  甄宓對辛毗道:“辛毗先生放心吧。令兄辛評現在應該已經把田豐等人請出沮授的府邸了吧?”辛毗呆呆看著甄宓的動人笑容,哪裡還說得出話來?

  沮授府邸。

  此刻,田豐等人正坐在沮授府邸的大廳中焦急地等待,沮授見老朋友田豐焦急興奮地在哪裡搓著自己的雙手,便微笑道:“元皓莫要著急,一切盡在我們的掌握中。我們就靜等勝利的消息吧。”

  田豐卻道:“別的事情我不擔心,只是二公子那裡不要出什麼問題就好。”袁熙是什麼貨色田豐最清楚不過了。

  郭圖當然也很清楚袁熙這小子美色當前便忘了老爹姓的德行,口中卻冷冷道:“元皓慎言,二公子的是非也是你能議論的嗎?”

  田豐冷哼一聲,才要說話,沮授卻搶先截道:“有高覽將軍和辛毗在,應該沒有什麼問題的。”顯然不想聽見兩人爭吵。

  郭圖看了沮授一眼,才要說話,卻聽見一聲巨響,大廳的門被人硬生生的從外面推到,那大門狠狠的砸在地上,激起了許多的塵土在空氣中四散飛揚。沮授三人愕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三人的錯愕中,辛評帶著自己的族兵闖了進來,冷冷地看著三人,就是眼前的這三人利用了自己的弟弟,更差一點把辛氏家族推到萬劫不復的火坑裡,由此可知辛評心中的仇恨有多麼的強烈。

  田豐三人見辛評這副模樣,就知道事情不對頭,卻又不知道哪裡不對,三人互望一眼,田豐緩緩開口道:“辛評大人,你不在外面把守好門戶,闖進來干什麼呢?”辛評冷笑道:“當然是來帶三位先生走了。”

  田豐三人心中一沉,郭圖故作不解道:“辛評大人這是何意?你應該知道現在我們除了本初公外誰也不見,只是不知道辛評大人要我們去見誰呢?”辛評淡淡道:“當然是你們欲除之而後快的郭嘉郭奉孝。”

  辛評此語一出,三人臉色大變,沮授唯恐自己沒有聽清楚,詢問道:“辛評大人說得是誰?郭嘉郭奉孝?”

  辛評覽的和他們廢話,一擺手,身後湧出十多個如狼似虎的族兵,直接就把三人綁縛起來,辛評看著毫不掙扎的三人冷笑道:“什麼事情都瞞不過郭嘉先生,哼,郭圖郭公則的毒針,還有田豐田元皓對我辛氏家族的要挾,當然亦少不了沮授先生在韓馥面前的蠱惑之言。”

  田豐三人道此時哪還聽不出辛評的意思,這才知道自己上了郭嘉的當,心中無不泛出寒意,不明白自己的計劃到底哪裡出了問題,三個人的腦袋居然比不上一個郭嘉!田豐看著辛評恨聲道:“原來你是騙我,居然是詐降!我好恨!”

  辛評搖頭道:“來而不往非禮也,田豐先生對我辛氏家族的照顧辛評當然要加倍償還才對。把他們押走,聽候郭嘉先生發落。”

  田豐等人心中生出無限悔意,更在為遠道而來的袁紹擔心。

  而此時,鄴城內部的戰斗也到了尾聲。

  高陽酒樓。

  郭嘉正在和張夫人喝酒,對面站立的乃是臉上帶著幾絲懊惱神情的樊濤,而在這房間中,還有兩個人被綁縛著,赫然是耿武和閔純。

  此刻兩人已經沒有了一早上的得意洋洋,看向張夫人時,更沒有了那種色欲的眼神,再想一想今天兩人的所作所為,那一付蓬頭垢面、渾身是血的狼狽模樣叫人看了不但不會同情,反而叫人更加生厭。他們見到郭嘉馬上慘哼一聲,明白自己是中了郭嘉的計策,到此時還有何話說?唯有閉目等死。

  郭嘉見到這兩位曾經和自己稱兄道弟的好友變成了自己的階下囚,心中感慨良多,不過在聽說兩人對張夫人種種的惡劣舉動後,對兩人印象大減,雖然早知道兩人好漁色,且對張夫人垂涎欲滴,但想不到會如此的喪心病狂,所幸不理兩人。

  郭嘉見樊濤一付氣呼呼的模樣,連坐都不肯坐,安慰道:“樊濤,你已經做得非常好了,何必在意呢?”

  樊濤懊惱道:“本來一切都在計劃中,我們在刺史府的後門也安插了大量的伏兵,只等韓馥撞進我們布下的天羅地網,誰知道最後居然殺出個韓猛來,不過這人的確身手了得,居然可在那種情況下帶著韓馥脫身。端的厲害。”

  郭嘉知道樊濤是真心佩服,因為特種精英沒有為自己的失敗找借口的習慣,樊濤說韓猛厲害,那就是真的厲害,想到這裡笑道:“沒關系的,耿武和閔純不是在我們的手裡嗎?”

  樊濤皺眉道:“可是郭嘉先生,若是韓馥跑到城頭的話,那豈非很糟?”

  郭嘉明白他的意思,樊濤是怕韓馥若是可以順利地跑到城頭,就可以指揮趙浮和程渙對己方進行反攻,雖然己方並不怕趙浮等人,但是若是戰斗將遲到袁紹趕來那就不妙了。想到這裡,郭嘉笑道:“樊濤你不必驚慌,我料韓馥必不能控制鄴城的守軍。”

  樊濤不解問道:“先生何出此言。”

  郭嘉沉聲道:“我軍在鄴城動手,趙浮和程渙的府邸乃是第一輪的攻擊對象,目的就是為了通過綁架他們的家人要挾他們投降,估計現在已經差不多了。所以在通往北門城牆的要道上,一定會有我們的人手,韓馥和韓猛當然無法通過,此其一也;現在也成謠言滿天飛,而且到處都在戰斗,韓馥又是個膽小鬼,在這種情況下他豈會亂跑?最有可能的就是躲在一個地方,要麼就是出城,畢竟鄴城已經亂成了一團,此其二也;更何況齊景林得三千人手已經投入到這場戰斗中,他們把守著通往北面城牆的各個要道,韓馥和韓猛怎可能趕到北城門?此其三也。有了這三點,韓馥和韓猛會知難而退不再趕往北城門的。只要韓馥無法和趙浮程渙會合,我們這場仗就算是打贏了。”

  樊濤皺起眉來道:“先生是怎麼肯定韓馥會趕往北門呢?要知道袁紹馬上就會到,趙浮和程渙應該在南門又或者是西門迎接才對啊。”

  郭嘉看了一眼此時在一旁注意聆聽兩人談話的耿武和閔純,哈哈笑道:“袁紹又不是來攻打鄴城的,他來的時候只要有一名小卒通報一聲就足夠了。可是樊濤你不要忘了,在鄴城的北面有我魯肅大軍,隨時都有可能駕到,韓馥豈會放松警惕?越是到這等時候,他越會令趙浮和程渙加倍小心的。”

  樊濤恍然道:“原來如此!這麼說來,趙浮和程渙一定在北門了!”

  郭嘉含笑點頭,看了耿武和閔純一眼道:“兩位大人,郭嘉說的可對?”兩人低下頭去,顯然是默認了郭嘉說的話。

  張夫人心中佩服,她一直奇怪郭嘉為何不詢問兩人韓馥的去向,現在才知,原來郭嘉早已經成竹在胸。

  這時候房門打開,齊景林帶著一群人走了進來,那其中有甄宓、辛評、高覽三兄弟等人,當然也少不了田豐、沮授、郭圖、辛毗這幾位。郭嘉一見他們就知道大勢已成,呵呵笑著令眾人坐下。田豐等人當然是和耿武等人坐在了一起。樊濤生性不喜人多,此時見屋中人滿為患,便出門去,以便接受最新的消息,畢竟現在鄴城的守軍還未解決掉。

  甄宓先是撲進了張夫人的懷裡失聲痛哭,顯然是在為和自己相依為命的母親擔心,張夫人好言安慰,不多時甄宓哭聲低去,漸漸消失,低頭看時,已經沉沉睡去,甄宓畢竟年幼,遭遇到這許多事情早已經疲勞,只是一直不放心母親,此刻見張夫人無事,自然心安理得地睡去。

  這時郭嘉笑著看向高覽道:“高將軍能加入我軍,是在是我青州之幸呢!”

  高覽謙虛了幾句,但神情落寞,顯然是因為袁熙的事情,郭嘉當然明白他的心情,一拍他的肩膀道:“你先好好養傷,日後有你殺敵之時!”旋即站起身來,走到田豐的面前,對田豐道:“你又如何呢?”

Rank: 5Rank: 5

狀態︰ 離線
140
發表於 2012-6-27 22:08:46 |只看該作者
正文 第十二卷第一章擊袁(上)         

  田豐緩緩睜開雙目,看著眼前的郭嘉,眼中神光閃閃,絲毫沒有頹唐之意,那安詳的神情和耿武閔純的閉目等死的決然以及袁熙癱倒在地得瑟瑟發抖簡直有天淵之別,顯示出了高深的個人修養和視死如歸的態度。

  過了半晌,田豐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開口道:“郭嘉你不必多言,我田豐忠臣不事二主,休 要用言語動我,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在一旁的高覽此時卻忍不住了,站起身來,走到田豐的身邊,單腿跪下,誠懇地對田豐道:“田豐先生,你這樣為袁紹賣命到底有何好下場?我高覽今天的遭遇就是最好的証明。”

  “閉嘴!”田豐對著高覽暴喝道:“枉費主公平日裡待你不薄,你今日不思以死抱主,反而賣主求榮,還在這裡坦然自若,對我田豐恬不知恥地談論什麼好下場!哼!田豐敗在郭嘉的手裡那是人家技高一籌,我輸得心服口服,雖死無憾,但卻不希望在死前見到你這等小人!還不快離了我田豐的眼前!”

  高覽一下子就被田豐罵哭了,可憐這七尺昂藏的男兒本就因為對袁熙的行為而心灰意冷,其實在心中對袁紹還有許多留戀,只是自己已經無法回頭,他的心中正在煎熬,又因為平日裡對田豐就佩服非常,實在不忍心看著田豐就這麼死了,這才來對田豐說了這番話,誰知田豐的一頓罵卻觸動了高覽的心事,登時引得高覽熱淚盈眶。

  田豐的高聲厲喝驚醒了才剛剛睡去甄宓,這小妮子揉著眼睛,心思靈巧的她一見眼前的場景馬上猜出發生了什麼事情,再看看高覽的神情中有說不出的委屈,不由得為高覽叫不平,忍不住站起身來走到田豐的身邊,瞪著美目對田豐道:“你這人一把胡子怎麼是非不分呢?高覽將軍有什麼對不起袁紹的地方?袁熙身陷險境,高覽將軍力戰到最後,結果卻傷在了他要保護的袁熙的手裡。高覽將軍可沒有半點對不起袁氏的地方!”言罷便蹲下身去,輕聲細語地安慰高覽,令後者心中舒服了很多。齊景林則有點目瞪口呆,實在沒想到甄宓還有這麼一面。

  待高覽好了一點後,甄宓瞪著美目對沮授道:“沮授先生,枉我平日裡對您欽佩有加,沒想要你竟會助紂為虐,還去幫袁熙那個大混蛋來欺負人家,哼!人家恨死你了!”言罷氣呼呼的看著沮授。沮授看著甄宓那張清純到無敵的面孔,心中一陣羞慚,想起平日裡自己和甄宓之間的一些交往,覺得自己真的對不起甄宓。

  田豐哪裡知道這些事情?他只是知道高覽投降給了郭嘉,作為袁紹的家臣當然不應該,此刻一聽甄宓的話才知道其中有許多的內情。

  郭嘉對田豐道:“甄宓小姐言之有理,既然袁氏已經不把高覽將軍當成家臣,為何高覽將軍還要為袁紹賣命?”

  田豐默然無語,郭嘉對田豐道:“先生不妨想一想,今日你落入到我手中,一旦身死,袁紹會否有半點留戀之處?若是日後我郭嘉被袁紹抓住,若是我郭嘉表示要降,你可知袁紹會有何等言語?”

  田豐和郭圖聞言心中一顫,他們在袁紹身邊這麼長時間,顯然知道袁紹的脾氣,故此馬上就可猜出郭嘉要說的話。而他們也心知肚明郭嘉說的甄氏袁紹極有可能說的話,因為怕面對這個現實,所以他們選擇保持沉默。

  在一旁的沮授卻長嘆一聲,顯然也猜得出郭嘉的話,坦白來說,沮授現在雖然投靠了袁紹,但是和袁紹相處的時間並不長,故此對袁紹的感情最少,所以反而可以超然的看待袁紹的優點和缺點。要不是田豐的原因,沮授根本就不會投向袁紹,因為和太史慈相比,袁紹差得太多了。一旁的眾人包括高覽這袁紹舊將在內不明所以的看著四人在那裡打啞謎,猜不透若是郭嘉說的那種情況出現的話,袁紹會說什麼。

  郭嘉看了三人一眼,緩緩道:“袁本初一定會說:‘我得郭奉孝勝田豐、郭圖多矣!’我沒有說錯吧!”

  郭嘉這番話印証了三人心中的答案,田豐三人的臉慘白起來,知道郭嘉說的不差分毫,袁紹的確會如此說。

  郭嘉冷哼一聲道:“袁紹就是這樣的人,當年在洛陽我與主上初次相遇時,就一眼看出袁紹的薄情寡義。任何的人和事都是他所利用的對象,而且一旦失去價值就會毫不客氣地丟掉,據我所知,田豐先生為袁本初出謀劃策不少,幾乎每計必成、言出必中。可是怎麼樣呢?每次只要稍有不趁他心意的地方,他馬上就會對先生棄之如草芥,等到先生為他立下大功時又是一番嘴臉。我有說錯嗎?”

  田豐不說話,但在一旁的高覽卻渾身一顫,知道郭嘉說得半點不錯,一年前平原大戰中,袁紹的愛將顏良文丑死於太史慈之手後,袁紹只是暴跳如雷,認為平原沒有拿下來實在可惜,卻對顏良文丑的死無動於衷,當時自己正好被田豐派回到延津向袁紹匯報冀州出現的搶糧事件,正好碰尖子平原傳來的軍報,故此才會看到袁紹薄情寡義的一面。

  沮授看了看田豐,心中也替自己這胸懷大志的朋友感到不值,而且自己對袁紹沒有一點好感,他只是看著田豐的面子才勉強答應投向袁紹,事情到了現在這一步,沮授豈能看著自己的朋友在執迷不悟下去?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元皓,高覽將軍說得沒錯,袁本初的卻不是你我兄弟的可以久站的高枝,還是算了吧。”

  田豐沒有想到自己的朋友居然會說出這等話來,才要發怒,卻看見了沮授的眼睛,在那裡只看到了對自己的關心,絕沒有其他的神色,不由得心中動搖,好半晌,終於頹然一嘆道:“也罷!我田豐就聽老兄一言。”郭嘉大喜道:“有天風了先生加入我軍,真是我主之幸!”

  田豐哼了一聲道:“我只是答應不為本初公效力,卻沒有答應要投降給太史慈,郭先生要弄清楚了,也許袁本初那裡不是我等安身立命之處,但這並不能証明太史慈就是我們要投靠的明主。我要觀察一段再說。”

  郭嘉嘻嘻笑道:“我明白田豐先生的意思,好!就按照先生說的做,兩位先生不妨就留在這裡,看看我主是否兩位可以投靠之人!”

  言罷親自為兩人松開了繩索。郭嘉轉過頭來看向了郭圖,還未說話,郭圖便冷笑道:“郭奉孝,你不要多費唇舌。我是不會投降給太史慈的。你我二人之間的事情還不算完!哼!要我服你,休想!”郭嘉深深的看了郭圖一眼,不再言語。畢竟人各有志,不能強求。不過他卻想不透郭圖有何反擊之法,也許他只是在虛張聲勢吧?

  最高興的卻是甄宓,她對沮授了解非常,知道沮授和田豐這麼做其實已經投降給了太史慈,即便是抹不開面子,也是早晚的事情,這並非是說她對太史慈就有好感,而是他不希望沮授死於郭嘉之手,畢竟兩者都和她關系不錯。

  郭嘉挽起田豐和沮授的手,來到桌旁坐下,笑著對眾人道:“現在鄴城除了守軍之外已經在我軍的掌握之中,不過我想照浮和程渙的投降也是轉眼的事情,大家可以安心等待。”

  齊景林看著郭嘉道:“先生,有一件事情我不明白,為什麼我們在城裡弄出了這麼大的動靜,趙浮等人連反應沒有。未免太奇怪了。”

  郭嘉笑道:“今次乃是韓馥率先向甄氏家族發難,而甄氏家族雖然族兵在外,但畢竟在鄴城經營多年,其實可以輕易撼動的?故此城中亂上一陣在他們看來反而是正常的。”

  辛評卻在擔心另外一件事情,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對郭嘉道:“先生,捨弟的事情……”

  郭嘉一擺手道:“辛評大人此次立有大功,我想主上不會難為令弟的。”

  辛評聞言心中一寬,放下心事,轉頭看著齊景林道:“齊老板,你騙得我好慘呢!誰能像的得到大名鼎鼎的高陽酒樓的老板居然會是青州軍的高層人員。”辛評此話一出,眾人登時起哄,紛紛說齊景林騙過了所有人,真是不地道雲雲。弄得齊景林打下了請眾人吃飯的包票。

  郭嘉含笑看著眼前的一切,知道眼下勝利在望,故此眾人歡欣鼓舞,氣氛分外的輕松。

  就在這時,房門被打開,樊濤走了進來,身後走進兩人,赫然是趙浮和令郭嘉與齊景林擔心不已墨姬。

  郭嘉一下子站起身來,才發現自己的失態,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裡。而那墨姬卻像是見了親人一樣連哭帶笑地投入到了郭嘉的懷中。

  坦白而言,郭嘉對著墨姬確是生出了一股淡淡的情愫,那是一種男女好感和被對方感動的混合成分,不過卻並非愛上了對方。

  樊濤則在旁邊解說著一切,原來今天一早,這個墨姬就混進了趙浮的府中准備行刺趙浮,為郭嘉報仇,由於墨姬出身巫祀神女,所以化妝朮十分高明,不禁瞞過了趙浮府中看家護院的士兵,還瞞過了一直在趙浮府外面監視的特種精英。

  可惜墨姬的身手一般,才拔出匕首准備刺殺趙浮,卻被後者發現,結果被趙浮擒獲,本來趙浮要把墨姬處死,結果發現去掉偽裝的墨姬美艷非常,而且精於觀女之朮的趙浮發現墨姬還是處子之身,馬上淫心大動,便要對墨姬施暴。墨姬當然奮起反抗,不過趙浮卻覺得非常有意思,就像貓抓老鼠一般開始玩弄墨姬,想要摧垮她的意志。

  結果這麼一耽誤,趙浮今天就沒有到北城城門去,等到特種精英一動手,正好抓了個正著,當時墨姬已經身無寸縷,把雪白的身體蜷縮在角落裡任人宰割。若是晚來一步,肯定讓趙浮得逞了。

  墨姬聽這樊濤的敘說,更加失聲痛哭起來,郭嘉唯有緊緊抱著這個對自己情深義重的可憐女子。那個罪魁禍首趙浮當然垂頭喪氣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墨姬的這一動作和郭嘉的反抱引起了屋中人的不同反應,多數人均是眼中帶著笑意看著倆人。甄宓也是眼中帶笑,口中卻“幽怨”道:“真是的,我今天也險遭不測呢,為何郭嘉哥哥不來抱我?”齊景林差點把自己口中的吐出去,他就知道甄宓改不了作弄人的性格。

  張夫人的眼中則是神色復雜,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只是人們卻沒有注意到,在一旁的郭圖看著眼前的一切,嘴角逸出一絲冰冷惡毒的微笑,旋即消失。

  驀地,外面傳來了歡呼聲,眾人正不明所以時,張郃已經推門而入,對郭嘉道:“先生!程渙降了!”

  屋中人先是一愣,旋即發出吶喊,和屋外的聲音融為一體……

  至此,鄴城之戰的城內戰已經完全結束,一切都和郭嘉料想的一樣順利,在把程渙的家人押到程渙面前時,程渙完全崩潰,馬上就要投降,還有幾個要負隅頑抗的人被張郃用槍一一挑死,這時,別人才知道張郃乃是郭嘉方面的人。

  看著滔滔不絕的張郃,辛評有點目瞪口呆,沒有想到就連張郃都是郭嘉的人,至此對郭嘉佩服地五體投地。

  唯一一個遺憾之處是跑了韓馥和韓猛,聽了張郃的解釋,郭嘉才明白為何韓猛會突然出現在刺史府。

  這事情還是和趙浮有關,因為發生了墨姬的事情,趙浮沒有到北城城門去,而且連招呼也不打一聲,這就令程渙非常擔心,於是命令韓猛去趙浮府看看,張郃很想跟著韓猛去,結果卻被程渙留下,說是城頭人手不夠,他必須留下。張郃也是萬般無奈,唯有眼巴巴地看著韓猛離開。

  經張郃這麼一說,郭嘉馬上明白這個韓猛一定是在趕往趙浮府的途中,經過刺史府的時候,發現刺史府的變故,所以才臨時出手的。等到准備帶著韓馥返回北城門的時候,發現已經回不去了,所以就趁著因為程渙投降、各個城門一陣大亂的時候,偷偷打開南城城門,帶著些追隨者倉皇地逃走了。

  如此一來,樊濤的心中這才舒服了一些,畢竟韓猛的出現乃是計劃之外的,並非是他們特種精英的責任。

  鄴城落在了郭嘉的手中,但是郭嘉等人卻絲毫不敢大意,畢竟袁紹馬上就要到來,故此所有人開始打掃殘局,為將到來的大戰作准備。

  現在鄴城的兵力並不多,去掉追隨韓馥逃走的那些人,趙浮和程渙給郭嘉剩下的只有一萬五千人,再加上特種精英五千人和齊景林得三千人,以及辛氏族兵兩千人,總共只有兩萬五千人,和袁紹的幾萬大軍相差很多。

  正在准備間,袁紹大軍趕至!

  郭嘉等人聞聽此消息紛紛登上城頭觀望。只見袁紹大軍浩浩蕩蕩向鄴城開來,不愧是袁紹的最精銳部隊,軍容整齊,裝備精良,遠遠望去,顯得殺氣騰騰。

  齊景林、樊濤等人見慣了青州軍、特種精英這等天下無敵的軍隊,所以袁紹的軍隊在他們的眼裡不過是勉強算得上是及格而已,但是辛評等人在冀州見慣的士兵少有這種素質的,故此見到袁紹軍容鼎盛,不由得各個噤若寒蟬起來。

  郭嘉一見,笑道:“各位以為袁紹很強是嗎?其實大家不要被他騙了,袁紹軍日夜兼程而來,哪裡還有什麼體力?眼前這樣子不過是給韓馥看的,好威脅韓馥交出冀州的統治權罷了。”

  郭嘉如此一說,眾人紛紛點頭,郭嘉見眾人臉色好看了些,笑道:“更何況我有五千特種精英在手,至少可以抵得上十數萬精兵,再加上齊景林的三千士兵,雖然沒有特種精英一樣的素質,但卻是我青州的正規軍,無不是以一當十之輩。再加上有張郃將軍這等名將,袁紹何懼之有?”

  郭嘉故意沒有說高覽的名字,一則是因為高覽身受重傷,是在不易上戰場,但更無重要的卻是高覽對袁紹還有情意,讓高覽參加討伐袁紹的戰爭實在是不明智。現在自己這麼做可令高覽心存感激,日後必當誓死效命。

  果然,高覽的臉上露出感激的神色。

  郭嘉的這一番話也鼓舞了眾人的士氣,信心大增起來。

  “更何況,”郭嘉笑道:“我還有辦法可令袁紹未交戰前先吃上一個大虧。”眾人不解,紛紛看向郭嘉。只有田豐和沮授連上露出不忍的神色,顯然是猜出郭嘉要干什麼了。

  正在這時,對面得軍中奔出一騎,耀武揚威,赫然正是袁紹!

  在馬蹄踢踏起的塵土中,袁紹得意洋洋道:“韓馥大人在嗎?”

  郭嘉在辛評的耳邊吩咐了幾句,對袁紹喝道:“刺史大人正在府中勸慰張夫人,吩咐我等,一見本初公即為您打開城門,迎您入城。”

  袁紹目光閃爍,失聲道:“張夫人?”

  郭嘉指導袁紹乃是好漁色之人,否則就不會有那麼多的小妾,他教給辛評的話正是為了引袁紹上鉤,畢竟張夫人的美貌實在有名。

  果然袁紹心動非常,馬上就要催促軍隊進城,卻被身邊的謀士逢紀拉住,叫袁紹小心提防。

  郭嘉早料到了這一手,命令早就被帶上城頭的袁熙向袁紹招手示意,若是袁熙不干便殺掉他。袁熙萬般無奈,唯有照做。

  如此一來,袁紹徹底打消了顧慮,命令軍隊緩緩前行,准備進城。

  郭嘉卻偷偷調上來了五百名手持“損益連弩”的特種精英,蹲在了城垛後准備射擊。雖然損益連弩射程有限,但居高臨下,自然威力和射程會增加不少。

  大戰一觸即發。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3-5 07:00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