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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風陵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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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碧水龍吟】 東萊太史慈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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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6-30 13:03:05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天下第六卷第三章暗斗(上)

于扶羅被許褚一刀劈得口吐鮮血,帶著南匈奴兵倉皇逃走。

    不過他的弟弟呼廚泉卻比他還要倒霉,因為在屯留長才一露面便碰見了青州戰神太史慈,還未明白怎么回事呢,便被太史慈連刺了十八槍,每一槍都匪夷所思地擦著衣服和皮膚之間穿過,這十八處槍眼的大小一般無二,顯示出了驚世駭俗的眼力和手法。而呼廚泉在此時連一招都未出。

    呼廚泉哪里見過如此精妙的槍法,登時嚇得心驚膽戰,連武器都拿不穩,結果被太史慈在第十九槍的時候挑飛了手中的武器,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太史慈的銀槍已經點在了他的咽喉處,令他動彈不得。呼廚泉的手下見到自己的主子被抓住了,哪里還敢在這里停留?連忙奪路而逃。

    太史慈的手下哪里肯放過他們,一陣砍殺,才施施然回來復命。

    呼廚泉的手下在半路遇見身受重傷于扶羅,連忙向于扶羅禀告了屯留城發生的事情,于扶羅心中大恨,萬般無奈下,繼續逃走。誰知才逃到發鸠山周圍,便遇見了早已經在這里恭候多時梁習大軍,梁習大軍的士兵雖然都是剛剛收編的張揚軍的殘兵敗將,但是梁習本身就是很好的軍事人才,再加上從于扶羅攻擊長子城外的于大營開始起,便先一步到這里的悍將徐晃,士氣低落的于扶羅大軍哪里是梁習大軍的對手?在發鸠山的北麓,被徐晃和梁習兩人截住后好一頓大殺,于扶羅勉強與徐晃交手,才只一招,便被只用了三分功力的徐晃震得傷上加傷,再次向西逃去。梁習大軍銜尾追擊,一直趕殺到安澤方才罷手,然后把安澤團團圍住,令重傷的于扶羅無處可逃。

    並州戰役至此,于扶羅、王匡、張揚三方被完全打殘,並州境內最強盛的勢力拋開太史慈的特種精英和于的青州軍,實力最強者就是梁習了。而梁習卻在等待著太史慈的到來,聽候太史慈發落于扶羅的命運。

    隨著並州局勢的發展,天下的局勢劇烈的變化中。

    在並州混戰發生之初,袁術見到于扶羅大軍連戰連勝,當然是心中大喜,更何況與此同時,張燕的兖州軍已經攪亂了整個兖州,袁紹這才兵發七路,明目張膽地進入了兖州。

    就在這時,久無聲息的冀州面對張燕的行為作出了反應,青州軍中最精銳的高順大軍開始向南移動,直奔陽平郡而來,顯然要收拾張燕大軍。而在此時,張燕的大軍正在東平國北部的東阿和范縣屯兵,可以預期,雙方竟會在兖州和冀州的邊境進行一場慘烈的大戰。

    而只于不同程度上了解這件事情內幕的人才會知道,事情沒有這么簡單。

    太史慈、管寧、是儀、袁術的目光全都集眾了冀州甄氏家族的身上,而在此時,袁紹的人馬也在青州展開了行動……

    華夏大地一片腥風血雨,邺城此時卻是風和日麗。

    出落得越發像天上仙子的甄宓還是像往常一樣在特殊的日子里到高陽酒樓卻見自己的老師大相士,劉良。像她這種人,無論到了哪里都會引人注目的,就比如現在,那些經常見到甄宓的甄付門口的門衛看見甄宓后,無不不由自主地挺起了自己的胸膛,尤其是那靠近甄宓身邊的一人,更是因為聞到了甄宓身上那若有若無的處子的清新體,而呼吸立頓,一張臉憋得通紅,更有一種眩暈感湧了上來。

    出了家門才要上車,卻被人家叫住,甄宓回頭一看,原來使自己的兄長,四哥甄付,心中不由得一陣厭煩。

    這個甄付和她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雖然甄付的母親乃是小,但是在甄氏家族中,甄宓對待每一個兄弟都是一視同仁,從闌會因為是正出又或者是庶出而瞧不起其他的兄弟。

    不過這個甄付卻是個例外,這人根本就是個敗家子,而且是不學無術,你上午給他錢,下午就會沒有,在甄氏家族中沒有人會喜歡他,有幾次甄宓為了維護他而在自己的母親張夫人面前說謊,誰知道這個甄付到最后卻把甄宓供了出去,令甄宓被張夫人嚴厲的斥責。

    現在又看見了這小子,不知道又發生了什么事情,不會又是要錢吧?

    看著甄付嬉皮笑臉地過來,甄宓蹙起那好看到了極點的蛾眉,輕聲道:“四哥,找我什么事情,又不是沒有錢了吧?”言罷就讓自己的貼身丫鬟蕊拿錢,那丫環皺了皺眉,顯然也是對甄付不滿,不過甄宓的命令不能違抗,只有噘起小嘴嘟嘟囔囔地掏錢,那種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落在了甄付的眼中,只見甄付那一雙母狗眼中一寒,露出極為冷酷的光芒,不過卻是一閃即逝,沒有人注意到。

    甄付一伸手,阻止了甄宓的貼身丫鬟蕊的行動,對著有些錯愕的主僕兩人,笑嘻嘻道:“誤會了,今天哥哥並不缺錢,只不過是因為要到街上辦點事情,希望搭上的便車,沒有意見吧?”

    甄宓還能說不行嗎?皺了皺眉道:“只是不知道哥哥要到哪里去,我先送哥哥去。”

    甄付笑道:“那倒不用,只要到了街上便好。”

    甄宓點頭,也不謙讓,便先上了車,甄付隨后上車,最后才是滿臉不耐煩的蕊。馬車開動,向邺城的熱鬧處走去。

    因為有了甄付的存在,車中的氣氛頗為尴尬,甄宓和蕊均把臉看向別處,甄付還是一副嘻皮笑臉的樣子,令人感到討厭。

    沒想到甄付卻主動開始搭讪,對甄宓嘻嘻笑道:“,你現在這是去高陽酒樓吧?”

    甄宓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甄付卻搖頭晃腦道:“要說這個劉良老頭子也真有趣,說有皇后之命,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甄宓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還是不說話,甄付卻自管自顧地說下去道:“要我說啊,要是能當上皇后,那可還真是好事情,省得現在還要受那個太史慈的氣。”

    甄宓聞言臉一變,對甄付肅容道:“四哥不要再說了,這話若是傳了出去,會給我們甄氏家族帶來無數的麻煩的。”

    甄付不以為然道:“過于小心謹慎了,這有什么?現在太史慈已經消失不見了,我們還怕什么?不過就是隨便說說罷了。這里都是自己人,有什么可以怕的?難道蕊會說出去嗎?”言罷,嬉皮笑臉地看向蕊。

    蕊白了他一眼,露出“懶澱你”的表情,便把俏臉別向一邊。

    坦白而言,蕊絕對是頂尖的,只不過因為在甄宓的邊上,所以才會顯不出來她,不過這個甄付顯然早已經注意到蕊的驚人貌,這時一見蕊因為轉過頭去,而在玻顯出露出來的一片驚心動魄的細滑肌膚,不由得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

    “四哥!”甄宓馬上發現了甄付的豬哥模樣,嬌嗔了一聲,甄付卻是一副厚臉皮,對于甄宓的責備眼神根本不放在心上。

    甄宓看著甄付的樣子,輕輕歎了口氣,款款道:“四哥,別人這么說太史大人的不是也就算了,可是身為甄氏家族的人卻絕對不應該這么說。你以為我們甄氏家族真的大不如前了嗎?你只看見我們的族兵剝奪了,我們的田地被征收了,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們甄氏家族的生意現在比原來擴大了多少?母親大人原本心中很不是滋味,但是現在卻是毫無怨言,母親大人常常回叨念起太史大人在寫給母親心中的一句話‘東方不亮西方亮’。說得淺顯易懂,而且道理深刻,發人深省。”

    甄付哪里懂得這,聞言先是愣了一愣,旋即搖頭道:“,你和四哥說這些,四哥不懂,四哥只知道以前那些我們甄氏家族的雇農一個個變得逍遙快活,比我還神氣呢……”

    甄宓笑道:“這有什沒好?四哥你有沒有看過青州五德學院的《商賈》課本中的一句話:‘小河不滿大河干’,實在是精辟之極,按照那本書的說法,那就是人們要滿足自己的需要首先要有滿足這種需要的能力,一旦有了這種能力,那么為人們提供這種需要的人會更加富裕起來,若以我們應該時時刻刻保證人們有滿足自己需要的能力,這就是建立在‘君子配五德’之上的‘君子養五德’的精義所在。簡單的說,百姓過得好,我們這些人才會過得更好。”

    甄付沉默下來,顯然是知道自己絕對不可能說得過自己的這個的,索不說話。甄宓也不再說話,知道自己不過是對牛彈琴罷了。

    就在這個時候,馬車停了下來,甄宓一愕,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才要出聲詢問,卻見甄付道:“不要動,待為兄下去看一看。”甄宓點頭,只見甄付下了車,關上門。蕊見甄付出去了,立刻不屑道:“……”還未說完,便被甄宓用嚴厲的眼神制止住了。

    “你要記住。”甄宓肅容道:“第一,在別人背后說壞話不是君子所為,第二,他始終是我的哥哥。”蕊一伸舌頭,不再說話。

    不大一會兒,甄付便上了車,對甄宓笑道:“沒有什么事情,有一個乞丐攔車要飯,我已經給打發了。”甄宓點了點頭,不虞有他。

    甄付目光閃爍,見到甄宓沒有什么懷疑,便放松下來,隨手拿出一個囊,遞給甄宓,笑道:“,這是哥哥好不容易弄來的西域異,有安神的作用,送給你。”

    甄宓哪里好說不要,接了過來,打開一聞,果然異撲鼻,而且其中有一種令人不願意離開的魔幻般的味道,“真的很”,甄宓輕聲歎道,又對蕊說道:“蕊,你也來聞一聞。”蕊湊過來勉強的聞了一聞,馬上挪開,不再去聞,顯然是因為因為這囊的主人。

    甄宓倒是無所謂,聞了又聞,本來孩家對這種東西就比較感興趣,甄宓這人間洛神也不例外。

    甄付此時眼中笑意大勝,嘴上卻道:“,其實為兄倒是覺得劉良說得對,你真有皇后之命。”

    甄宓此時卻突然覺得有一點困,大概是自己這一段時間太累了吧?聞聽甄付的這番話,甄宓散漫道:“兄長莫要胡說。”

    甄付笑道:“我可沒有胡說,因為的榮華富貴就在眼前……”

    甄宓聽得奇怪,她現在覺得自己的思維變慢,腦經有點轉不過來,才要問為什么的時候,卻突然間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一旁的蕊看得大驚,連聲叫“”,卻見甄宓沒有反應,不由得對甄付驚怒交加道:“你對做了什么?”

    甄付卻露出了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對著蕊陰笑道:“我怎可能對我做出什么事情來?我這是要送她去當皇后呢!不過我卻要對你做點什么,你這蹄子,平日里對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今天我就要讓你知道大爺我的厲害!”說罷,伸手就來模蕊。

    蕊大驚失,伸出雙手去推甄付,誰知道那雙手才推出去一半,便覺得全身無力垂了下去,一雙手被甄付抓住,整個人也倒向甄付的懷中,在她失去意識之前,朦胧間卻看到甄付的一雙大手已經摸上了自己的胸膛,隨即,衣服被撕開的聲音傳來,只聽甄付激動的聲音傳來:“小貨,你這對寶貝這么大……”從沒有聽見過這般可怕的話語,蕊帶著黑暗般的恐懼昏死了過去。

    看著蕊昏了過去,甄付嘿嘿笑道:“沒想到這這般厲害。”又看向甄宓道:“,別怪哥哥,這也是為了你好。”

    甄付又迷迷的看向蕊后,才要進行下一步的行動,馬車卻再一次停了,甄付一愕,隨即車門被打開,只見一名大漢冷冷看著甄付道:“甄四公子,這事情待會兒有的是時間做,我們要先出城才行。”

    甄付誠惶誠恐的看向此人道:“對對對,大事要緊,是我有失檢點了。”頓了一頓又道:“不過,袁術大人真的會把我許配給他的獨子嗎?”

    “閉嘴!你要叫皇帝陛下!”那大漢的眼中射出凌厲的光芒來,沉聲道:“這個當然,日后只要東宮太子殿下登上皇位,你的甄宓自然就是皇后。你也說了,這乃是天命所歸。還擔心什么?”“對對對,那好,我這就帶大家出城。把我送往汝南。”甄付連聲道。

    “嗯,天黑前,我們一定要出城,和城外接應我們的人會合。這樣我們才會安全。否則應付追兵是很麻煩的。”

    甄付點頭,那大漢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甄宓,又關上了車門,做在了御者的位置上,扮作御者向城門進發。

    原來的那名御者不問可知,自然是被干掉了。而甄宓的隨行護衛也不例外,只是不知道何時被解決掉的。

    甄宓的馬車就這樣在邺城的黃昏中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邺城。

    只是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甄付等人卻沒有發現,在他們向城門走后不久,兩條身影出現在了他們的身后,只是一會兒的工夫,兩條身影便分向不同的方向,一人直奔冀州刺史府,一人卻緊緊尾隨上了甄宓的馬車……

    深,青州,東萊,黃縣。

    數十個黑影出現在了街道的角落里。

    其中為首兩人的身材特別的魁梧,一般便是這群人的頭領。

    他們看著一隊東萊巡士兵邁著整齊的步伐離開這條街道,所有的黑衣人都松一口氣,左邊的那個大漢低聲道:“娘的,沒想到一個小小黃縣,守衛這般森嚴。”

    “不要說這等沒有用的廢話,黃縣乃是太史慈的老家,這么多人把守那是正常的。不過沒有關系,只要有劉岱為我們打掩護,我們一定可以成功的。到那時,不管太史慈是否可以活著逃回青州,本初公都不會懼怕太史慈了。”

    “但願劉岱那小子不會令我們失望。不過我看沒有什么問題,這劉岱以照看自己父親的病情為名,在這里潛伏了這么長的時間,應該糟弄明白了這里的一切。哼,雖然袁敏大哥不在這里,但只要有我袁霸和你袁徽在,黃縣這些人馬還擋不住我們,更何況還有劉岱打掩護呢?”

    “莫要多說,我們走!”

    言罷,一群黑衣人迅速地離開了這里,來到了一處比較巨大的院落,有人上前輕輕橋,一長五短,顯然是在對暗號。

    過了一會兒,門內有人輕聲道:“大漢中興。”門外人精神一振,橋人連忙輕聲道:“光武大帝。”

    于是,門打開了。

    黑衣人們閃電的進入,旋即,大門關閉。

    而在這座府邸的正門的上方赫然寫著三個大字“太史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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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6-30 13:29:55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天下第六卷第五章暗斗(下)

袁徽哪里想得到場上看似風燭殘年的老人家居然會使出如此精妙的一招槍法?

    不過袁徽不愧是袁氏家族有數的高手,縱使在這等惡劣的形勢,反應仍是一等一的恰當和迅速,硬是一扭腰身,往后仰跌。縱使如此,他仍是慢了一線,大腿血肉橫飛,當然是被無堅不摧的槍風所傷,但已避過長槍貫身而過的厄運。

    太史慈的“母親”卻冷哼一聲,向前踏出一步,手中長槍在此擊出,這一次的槍式更加的凶猛,在在朦胧的月中竟然黃出了點點細碎的銀光,好似浪。更令人驚異的事情是,這太史慈的“母親”的冷哼聲中帶著說不出的年輕和飒爽,單聽聲音,竟然是個年輕的子!

    在一旁旁觀的袁霸大驚失,倒提在手中的長刀奇妙的一擺,帶著一陣刀風,自后而前的向好似怒海狂濤的槍式中擊去。

    與此同時,在袁霸身后看似張皇失措的劉岱蓦地從懷中抽出匕首,從袁霸的身后向袁霸攻去!

    袁霸哪里想得到一直與自己合作的劉岱會有這種行為,他只感到身后勁風襲來,若是他往旁邊一閃,自然可以化解這一招凌厲的攻勢,但是他和袁徽兄弟情深,怎么忍心看著現在仍無還手之力的袁徽死在對方這名武藝高強的老太太的手里,于是把牙一咬,向前指出的身子向旁邊盡力一躲,長刀繼續直取那明老太太手中的長槍,希望救下袁徽的老命。

    終于趕上了,只聽“當”的一聲,袁霸的長刀擊中那朵朵槍中的真身,那槍立時變得散亂。

    袁徽也因此撿回了命。

    不過袁霸就沒有那么幸運了,身后的劉岱的匕首已經插在了他的左肩上,袁霸狂吼一聲,手中長刀向后揮去,直奔身后襲者的腰間,豈知身后的襲者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一擊之后,身子馬上后撤,退至一邊。

    袁霸和袁徽大口喘著粗氣,背靠著背站好。看向對面向他兩人痛下殺手的兩人。

    與此同時,窗外的慘叫聲迭起,聽聲音顯然是袁霸和袁徽帶來的人手慘遭毒手。

    袁霸帶著滿腔的恨意看向對面正赤手空拳站在那太史慈的“母親”的身邊劉岱,寒聲道:“劉岱,你很好,竟然敢出賣本初公!”

    “誰說我是劉岱?”那劉岱悠悠然開口說話,不過那聲音卻已經變了一個腔調。袁霸和袁徽聞聲一愕,沒有想到就連這個劉岱都是假的!

    卻見假扮太史慈的母親的那個人卻嬌哼一聲,一把抓住自己的發髻,向腦后用力一扯,一張精的人皮面具出現在了她的手里,再看這子時,哪里還是六旬老妪,分明是個絕對不超過二十五歲的心少!

    袁霸看著這名子,沉聲道:“這位娘子何人?你的槍法絕對不是這天下任何一位使用長槍的名家所傳授的,里面雖然有墨門子弟注重防守的痕跡,但是你的槍法有一種妙到天成的自然味道。”

    那子的俏目中精光一閃。點頭贊歎道:“果然是袁氏家族、陳國袁家的高手,居然一眼便可以看穿我的師承來歷,不錯,本份人正是墨門子弟,青州大將杜遠的夫人,李仙兒便是!”

    袁霸和袁徽的眼中閃過駭然之,這個李仙兒他們當然聽說過,外界盛傳,這李仙兒的武功在青州乃是前十名的戰將,太史慈、趙云、許褚、張郃的下面便是她了,當然還有一個徐晃是他們所不知道的,這人也在李仙兒之上,其他諸如力戰呂布而死的武安國、河北四將之一的高覽、黃巾軍第一高手管亥、青州第一攻擊名將高順都不是這個李仙的對手。

    一直以來,他們兩人都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畢竟一個人再厲害能利害到哪里去?而且他們現在已經想起來了,外面盛傳,這個李仙兒的槍法乃是太史慈一手傳授的,所以李仙兒的槍法可說就是太史慈的槍法。到此刻,他們才知道這個傳言是真的。

    錯估對手就會付出代價,現在他們的代價不可謂不大。兩人人只覺得嘴巴發苦,說不出一句話來。

    李仙兒冷哼道:“今天算是便宜你們了,若是換了我大哥哥太史慈,只剛才一招雨橫風狂就可以要你們兩個人的命!”

    那個假冒的劉岱也笑道:“兩位袁先生不好意思了,其實一開始迎接你們的人的確是劉岱,因為我們不知道你們的接頭暗號是什么,不過第二遍進那間小黑屋的人是我。”言罷,這人便把自己的人皮面具也拿了下來,露出一張很不引人注目的面孔。

    這個時候,窗外厮殺的聲音已經低沉下去,顯然戰斗已經結束了。

    袁徽和袁霸心知今天自己是絕對闖不出去了,單就是對面一個李仙兒就夠他們兩人受的,若是他們的兄弟袁敏在此的話,則肯定可以穩勝這個李仙兒,若是在平日,自己兄弟兩人就算單打獨斗不是李仙兒的對手,但是兩個人一起上也一定可以穩操勝券,但是現在他兄弟兩人都是有傷在身,血流不止,而且一個傷在腿,一個傷在肩膀,行動均是大打折扣,氣勢更是低落到了極點,又怎么可能是李仙兒的對手?最慘的就是一旦被抓,一定會受到非人的侮辱,這是心高氣傲的袁氏家族的成員最受不了的。

    更何況這兄弟兩人對袁紹一直是忠心耿耿,當然不會成為階下之囚了。

    想到這里,兄弟兩人對望了一眼,蓦地舉起手中的長刀,向自己的脖子抹去,鮮血過處,兄弟兩人雙雙倒在了血泊中。

    李仙兒見兩人舉起了長刀,一對俏目立時亮了起來,哪里想得到會是眼前這種結果,不由得呆立當場,一種失落感從心中升了出來。

    那假冒劉岱的人一拍手,大門被打開,立時湧進了幾人,“把這兩人的屍體搬下去,好好埋葬,畢竟是悍不畏死的勇士。”

    李仙兒原本對于好殘忍的袁徽沒有一點好感,所以才會對其痛下殺手,但是沒有想到對方倒是一條漢子,故此才有此語。

    進屋的人答應一聲,便把兩人的屍體抬了出去。

    李仙兒轉過頭來向那個冒牌劉岱笑道:“你做得很好,沒想到你們這些傳說中的特種精英真的是裝人像人,裝鬼像鬼,竟然可以這般輕松的瞞過這兩個人。”

    冒牌劉岱笑道:“李夫人過獎了,其實主要是這兩人對劉岱並不熟悉,所以才可蒙混過關。”

    李仙兒點了點頭,又道:“王允送來的那個人已經沒有救了嗎?”

    那冒牌劉岱點了點頭,歎了口氣道:“沒有辦法,這人實在不在我們的計劃之外,其實他的死亡完全是可以避免的。”

    頓了一頓,又笑道:“不過這人死了也為我青州做了一件好事,我們在她的身上找到了一封她寫給王允的書信,意思是在說太史慈不在青州的消息是真的。這件事情我們可以大加利用。”

    李仙兒的鳳目亮了起來,看向假冒的劉岱,那冒牌劉岱笑道:“我們有專門的人才可以模仿別人的筆跡,這就是說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我們可以好蝴用這一點欺騙王允。”

    李仙兒忍不住笑罵道:“你們這些人真不是好東西!”

    冒牌劉岱笑道:“不過這事情到底如何操作那就要看管寧先生怎么安排了。我們只管按計劃行事便是了。這件事情還要麻煩李夫人呢!”

    李仙兒的鳳目再次亮了起來,當然是聽出了這話的言外之意,那即是說這次行動還有未完成的部分,更加需要她的參與。

    這許多年來,當了母親的李仙兒一直遠離戰爭,這令這位墨門的當時第一高手一直很郁悶,但是人上戰場實在是驚世駭俗的事情,雖然在青州,的地位很高,用太史慈的說法就是:“沒有人,你怎么傳宗接代?”

    但是同時,太史慈卻一樣主張人遠離戰爭,而且態度非常的堅決。

    所以這些年來,李仙兒空有一身高強的武藝,卻是英“雌”無用武之地,現在一聽說可以讓她出手,那當然是心動非常。

    冒牌劉岱笑道:“我們的計劃其實很簡單,因為袁霸和袁徽說在劫持太史老夫人之后,便坐船到遼東去,我們就是想要封鎖這兩人死亡的消息,冒充這兩人到公孫瓒那里當臥底,至于李夫人你,當然還是勉為其難假扮老夫人。”

    李仙兒當然知道這其中的危險,心中更泛起了興奮刺激的感覺,連連點頭。

    那假冒劉岱的人點了點頭,向李仙兒告退,轉身出去了。

    李仙兒看著這人離開,大歎青州的人才鼎盛,這個假冒劉岱的人如此精明干練,卻在青州藉藉無名,實在是令人驚異,不過那真正的劉岱可竟霉了。

    劉岱的父親劉方現在應該在大發雷霆呢吧?

    不過這一次袁紹和公孫瓒還有王允一定會被騙慘的。誰能知道,遠在荊州的太史慈會是假的呢?

    荊州,江夏。

    趙云牽著戰馬,正在經過一條小溪。

    太史慈的戰馬顯然經過一番嚴格的訓練,在晚行走時,根本就是悄無聲息,這一點令趙云大為滿意,這對他的“逃亡”大有幫助。

    渡過小溪,借著月,趙云抬頭望去,仰望天空,心道:不知道在這同一輪明月下,主上在做些什么。

    這幾天來,趙云已經殺退大小十多回追殺,雖然這些人都已經被自己輕松殺退,但是趙云並不敢掉以輕心。

    太史慈說得很對,現在天下人都想殺死他這個亡命荊州的“太史慈”,但是沒有人敢明目張膽這么做,每個人都想殺掉太史慈,但每個人都想把殺死太史慈的責任推到別人身上。

    所以,劉表不會派出軍隊來追殺他,只會派出自己手下的高手暗中對自己圍追堵截。如此一來,自己的危險就小了很多。

    但是趙云卻一刻也不敢放松,因為還有一個被太史慈稱為是和呂布乃是同級別高手的黃忠沒有露面,趙云當然不能掉以輕心。

    聽說這黃忠的弓箭百步穿楊,那即是說和自己的弓箭技術是同一級別的,更有可能比自己還要厲害許多。

    這種敵人最可怕,因為不知道什么時候一支雕翎箭就會飛到自己的面前,在無聲無息中要了自己的命。尤其是在現在自己所處的這種復雜地形里,更是如此。

    所以趙云在這里連火把都不會打起,甚至聲音都不敢發出,作為一個厲害的弓箭手,即便沒有明亮的燈光,僅僅憑借聲音也是可以鎖定目標的。

    以己度人,趙云當然知道黃忠當然會有這個本事。

    渡過小溪后,趙云只感到一陣的疲乏,心知這幾天自己實在太累了,從南陽到江夏,幾乎就是一路狂奔,即便是鐵人也會累的。

    看著前面的密林,又聽著身后小溪那悅耳的聲響,趙云實在是抵制不住休息的惑,把心一橫,決定自己今晚就在這里過。

    想到這里,趙云低下頭去,半跪在地上,從懷里拿出了厚布,給自己的戰馬的馬蹄包裹上,防止戰馬行走會發出聲音。

    做好一切后,趙云牽著戰馬,悄無聲息地向那密林走去。

    進入密林后,趙云左右看看沒有人,放下心來,才要把火折子打開,誰知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傳來:“師父,我看太史慈今晚是不會來了。”

    趙云被這突然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顯然因為沒有想到敵人會出現得這么突然。聽聲音,說話的人的方向就在自己右前方,趙云感覺,那里也是這密林的一處邊緣。

    幸好自己把戰馬的馬蹄包裹上了,否則自己走進了敵人的包圍圈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既然已經知道敵人在哪里了,趙云當然不會動了,那不是說趙云膽小,也是因為趙云不知道敵人在這密林中有什眉置,若是有什么陷阱什么的,自己一旦踏入,即便有通天的本領也會掉下去。

    幸好自己走得很慢,所以才沒有著了對方的道。

    “太史慈的逃走路線很明顯,他從南陽到江夏,一直是狂殺猛沖,顯然是想要繞遠跑到揚州去,只要到了揚州刺史劉繇那里,他便安全了。對于太史慈來說,現在時間最重要,要知道他不在青州,青州有許多的事情根本就是無法絕對,而一直以來被太史慈強壓下去內部不和也會暴露出來,太史慈當然會很著急。”

    “師父所言極是,現在青州不是已經亂套了嗎?”

    “哼!郭圖先生早就說了,郭嘉和太史慈之間的矛盾很大,出現現在這種局面是很正常的,一個郭嘉,再加上魯肅,定會把青州攪翻天的。”

    趙云聞言心中一凜:原來是袁紹的人,而且聽說話的樣子,應該是太史慈嘴里說的袁氏家族的高手袁敏。

    嗯,看來主上和郭嘉先生的計策已經生效了,袁紹已經被騙的死死的。

    正想著,袁敏又道:“現在青州的軍政已經鬧得不可開交,于大軍遲遲沒有開往長安,就是因為不聽青州管寧的調動,忙著在並州報私仇,雖然在並州戰場上,我張揚大軍和王匡大軍損失慘重,但是卻在試探中得到了青州即將四分五裂的寶貴,也是值得的。”

    趙云聞言一喜:看來主上已經把並州拿到手中。如此一來,拿下幽州乃是指日可待。

    正在思考間,袁敏冷然道:“現在袁公路已經策反了兖州的張燕,郭嘉、魯肅、于都出兵在外,而且沒有一個人是管寧能調動得了的,只有調動冀州的高順大軍,到兖州去鎮壓,如此一來,冀州也是兵力空虛。而且袁公路似乎正在暗中和甄氏家族的人往來,想要暗中策反又或者要挾甄氏家族。冀州,也快亂了。”

    趙云心中冷笑,高順和張繡演戲還演得真不錯。

    甄氏家族嘛,相信張夫人和甄宓沒有那么蠢,甄氏家族並不蝴用。

    卻聽袁敏冷笑道:“我當然知道袁公路打的什么主意,只要把甄宓弄到手里,再嫁給自己的兒子,有或者自己娶了,自然可以證明他有皇帝之命。”

    趙云大吃一驚,這才想起甄宓特殊身份。

    袁敏嘿嘿笑道:“不過我看這事情成功的把握不大,倒是我那兩個兄弟在黃縣的行動成功的把握大一些。”

    趙云心中冷笑:哪里那么容易成功?

    袁敏冷笑道:“又有誰知道本初公的結發子劉氏乃是劉氏家族的人?而且和劉岱關系最好!”

    趙云驚得差點叫出聲音來。但然知道袁敏所指的任務到底是什么。

    不過現在這些對趙云來講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自己是鞭長莫及,但是自己一定活著回去,把這消息告訴給太史慈。

    想到這里,趙云迅速地平和心境。牽著戰馬,悄悄地退出密林,准備換一條道路走。

    誰知才出密林,一陣勁風傳來。

    冷箭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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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天下第六卷第六章轉戰(上)

趙云心中一凜,沒有想到自己的行蹤這么快就會被人發現,不過這時候趙云已經無暇想別的事情,是順手抽出腰間太史慈送給他的細長寶劍,悄無聲息的向后一磕。匪夷所思的橫亘在了已經襲向趙云后背的冷箭。

    “當”的一聲,趙云的身軀一晃,若是在白天,有人可以看見他的臉的話,一定會發現趙云的俊臉上掠過一陣火紅。顯然是吃了暗虧。

    與此同時,只聽密林脂敏的聲音響起:“什么人?”趙云的反應一等一的快,馬上牽著馬再一次進入密林中,因為那是唯一的出路。

    趙云本身就是心計過人之人,自可判斷出來如何行動動自己才是最有利的,剛才那支雕翎箭的速度奇快,而且箭上的力量十分沉雄,由此可知,在自己的背后施放冷箭的人的力量只在自己之上,不在自己之下。

    黃忠!?

    這時趙云的第一個反應。

    因為除了呂布和太史慈之外,趙云想不出來還有誰在弓箭的力量上和速度上能夠勝過自己,而且這兩個人也不可能出現在這里。

    所以最有可能的的人就是黃忠。

    而袁敏的叫聲使的趙云更加堅信了這一點,因為向自己襲的人不在袁敏的意料之內,故此,當自己擋開了那支冷箭后,袁敏才會愕然詢問。

    現在追殺自己的人中,應當包括劉表、袁紹、袁術,當然也有可能會有益州劉焉的人,要知道因為張任的事情,劉焉和太史慈之間的矛盾已經不可調和,所以在這種情況下,劉焉派出人來追殺自己這個假冒的太史慈,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現在的形勢應該是分別屬于不同陣營的兩伙追殺自己的人碰到一塊了。

    若是換了一般人,趙云早就不管不顧地沖出去了,可是只要一想到對方可能是黃忠,趙云就不想橫沖直撞的沖殺出去。

    那並不是趙云懼怕黃忠,遇見黃忠這樣的對手,趙云歡喜還闌及呢,但是趙云現在的任務乃是“逃命”,所以留下來戀戰,絕對不正常。那絕對不是一個急著回青州的人的應有的行為。

    更何況,若是自己戰死的話,那么一切就都露餡了。黃忠、再加上一個據太史慈說本領和史阿差不多的袁敏,還有那連太史慈都贊歎不已的袁氏家族的長刀陣,自己若是被包圍后想要離開,那真是比登天還要難。

    所以趙云才有了現在的舉動,因為在一瞬間,趙云已經有了化解的辦法。

    這時候,袁敏方面的人已經點起了火把,向趙云這邊奔來。

    趙云才進樹林便翻身上馬,從背后抽出弓和箭,肅容看向密林中那影影綽綽奔著自己而來的火把,只聽“飕!”的一聲,一枝勁箭,離開了趙云扳滿的強弓,射入了密林里。一聲慘嘶應聲而起。

    轉眼間,趙云以驚人的熟練手法,魔術般地連射十多箭,真的箭無虛發,每一箭射出必有人應箭慘叫起來。不多時對面再沒有半點火光,原來持火把者都給趙云射殺了,剩下那些持有火把的人早嚇得紛紛把火把熄滅,趙云卻沒有停止射箭,循著密林中的聲響,趙云的勁箭一枝接一枝往下射去,每箭必中一人。

    與此同時,趙云還不時地向密林外剛猜想自己釋放冷箭的地方射出一弓,那目標當然還是那些拿火把的人了,不過看來密林外面的敵人也不在少數,趙云的弓箭射出后,密林外面的敵人登時開始回射,不過在這種環境里,又沒有趙云那種聽聲辨位的本領,哪里能射的到?

    這時只見密林中四處一片黑暗,但是現在三方都是行軍打仗的大行家,這樣的環境自然難不住這些人。袁敏的人的腳步上已經越來越近,而且他們變聰明了,為了防止趙云的弓箭,居然把樹枝放在地面上弄出聲響來,而且四面八方都是,想要迷惑趙云的耳力。但趙云要的就是這個。

    趙云不斷地調配著兩者和自己的距離,就在這時,一支雕翎箭射了過來,從力道、准頭、速度來看,這只雕翎箭就是第一個想自己是放冷箭的人放的。趙云心中大喜,知道自己終于等來了逃跑的時刻,這時雕翎箭才沒入林中,就聽見趙云佯裝慘叫了一聲:“啊!”這聲慘叫聲音渾厚,明顯區別于其他的那些被趙云弓箭射死的人臨死的時候發出的聲音。

    趙云在叫過之后,馬上停止了弓箭射擊,只是迅速的折斷一節樹枝,綁縛在馬尾巴上,輕擊馬臀,戰馬轉身而行。

    剛才袁敏的人手點起火把的短暫時間內,趙云的銳目早已經觀察好了周圍的環境,所以才會在這黑暗中找准路途。轉眼間,便躲到了一顆巨大的樹木之后。

    這時密林外蹄音響起。同時,火把點起。

    趙云伸出頭來眼望去,果然,在密林之外,一名年過四十、手中拿著長弓的戰將帶著四十多人來到密林邊緣,想必是黃忠了。

    正在這時,袁敏的人手也已經來到近前,那被趙云懷疑是黃忠的戰將意見這些手持長刀殺氣騰騰的人,雖然他就聽到這密林里面另有玄機,但是沒有想到會從里面出來這么多的人,不由得一愕,出聲道:“你們是什么人?”

    袁敏的人卻只看見黃忠受中的長弓,不由得一陣憤怒,因為剛才自己的同伴有很多人就是死在弓箭下,現在看著對面的這大漢手中持有弓箭,哪還不以為就是這大漢干的?更何況自己的身份怎么能表露出來?登時,所有受持長刀的袁敏的手下把這漢子團團包圍,更是一言不發,結成連太史慈都震驚不已的刀陣,向著漢子和他的手下攻去。

    只是瞬間,那漢子的手下就被袁敏那高效率的刀陣砍倒了二十多人。

    那漢子哪里想得到眼前的這一伙黑衣人一言不發便拔刀相向?虎目中閃過怒,冷哼一聲,雙腿一夾戰馬,戰馬閃電般來到兩名正砍殺大漢手下的長刀手的身邊。

    那兩名長刀手當然懂得先發制人的道理,更加心恨在他們眼里這沙殺了他們很多同伴的大漢,登時欺身而上,連同身旁的三名同伴,刀光如同閃電般劈出。

    “米粒之光,也敢于皓月爭輝?哼,憑你們也配用刀?”那漢子冷然道,說話間,手中長刀刀光游走,竟然在淡淡的月下揮灑出一片令人難以置信的光華,奪人耳目。

    在這一片光華中,五名長刀手的慘叫聲此起彼伏,血光迸濺處,這五人無不用左手捂著自己的右手手腕踉跄后退,那在呼吸間便可要人命的手中長刀早就已經掉在了地上。

    躲在樹后看到眼前發生這一切的趙云虎目中神光一閃,在這一刻,趙云可以肯定,眼前的這人就是黃忠。

    他眼力高明,自然可以看清楚剛才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黃忠的一把長刀帶著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純熟感,那感覺就好像是大自然中自然生長的森林。

    單看黃忠的刀法,根本就是平淡無奇,用的都是最簡單的招數,可以說是用長刀的人人人都會。正如默默無聞的樹木草的生長般毫不引人注目,可是一旦你認識到它的生長,你就會發現根本無法抗拒它的存在,更會驚恐地發現自己迷失在那迷宮般的深林中。

    若是說呂布的方天畫戟是變幻莫測的“火”,太史慈的銀槍是無堅不摧的“水”,自已的銀搶是無懈可擊的“土”的話,那么這個黃忠絕對是表面平淡無奇,其實卻撲朔迷離的“木”。

    就在剛才那一刀中,那五名從不同方位和角度向黃芝擊來的五名長刀手的手腕受傷的地方居然在同一個位置,而且黃忠沒有轉身就做到了這一點。更令趙云驚駭莫名的事情是,黃忠的長刀在割破那五名長刀手的手腕之后,居然化百煉鋼為繞指柔,好似蠶吐絲般在五名長刀手因為丟棄長刀而在瞬間內松開的手掌的小指處繞了一圈。

    那五名長刀手的小手手指當場斷開,在血液的噴射下,飛了出去。沒有了小手指,手掌就完全使不出力氣來,這只手算是廢了,這種結果只怕比殺了他們還難過。

    在趙云眼中,這一刀把黃忠的特點完全暴露出來了。

    割破手腕的一下好像尖銳的仙人掌刺,可是斷去小手手指的那一下讓似繞樹的青藤。快慢、剛柔、變化完全不可捉摸。

    好一個黃忠!好一把長刀!

    眼力高明的不僅僅是趙云,一直跟在自己手下的長刀手后面袁敏見到黃忠如此驚人的刀法口中不由得“咦”了一聲,自后而前,手中的長矛化作一道長虹向黃忠的面門標去。

    黃忠面一整,冷然道:“這個還像點樣子!”

    長刀與長矛交擊在一起。黃忠僅僅在戰馬上晃了一晃,但是袁敏卻向后退了一步,強弱立見!

    “好身手,竟然可以擋得住本人的全力一擊,若是你可擋得住本人三十招,那邊放你一條生路!”

    袁敏哪有心情答他?只剛才那一下,自己就被震得氣血翻騰,到現在還說不出話來,雖然知道自己對面的人不是太史慈,但是然得不動手,因為對方肯定是會調查自己的身份的,袁紹的秘密又豈能暴露?

    原本以為不用自己出手就可以殺掉對方的領頭人,殺散敵人,然后毀屍滅跡,這事情自然可以一了百了。

    誰又能想得到眼前的這個大漢竟然厲害的出奇。現在自己根本就是騎虎難下,唯有死戰。

    而在此時,帶著滿腔的震撼的趙云則趁著大亂,悄悄地離開了這片森林,舍棄了穿過江夏的最近的路途,悄然向九江郡進發。

    不過趙云的心中卻沒有半點歡喜之情。因為黃忠已經出現了,再加上這個跟蹤高手袁敏,那意味著自己今后的日子將會是貓抓老鼠般的艱苦。

    但是,黃忠的名字卻深深地留在了趙云的腦海中。

    並州,安澤城外。

    風塵僕頗太史慈帶著許褚,領著四千特種精英來到梁習的軍營之外。

    梁習早久到了消息,在太史慈到來時,早已經和此時志滿意得的徐晃在大營外恭候。

    眾人見面,自是歡喜非常,在進行了短暫的寒暄之后,太史慈和梁習並肩而行。

    看看井然有序的軍營,太史慈大加贊賞,對著梁習笑道:“梁習你果然沒有令我失望,張揚的強盜軍隊到了你的手里不多時日居然就像是換了個樣子,實在是由領軍之才。”

    梁習卻謙虛道:“屬下哪里有這么大的本領,那是因為徐晃將軍的關系,徐晃將軍才是真正的大將之才。只幾天的工夫便把軍隊弄得士氣大振。”

    太史慈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歷史上的“五子良將”豈會是浪得虛名之輩?不過這個梁習毫不居功的實事求是的態度,更令太史慈欣賞。當下笑道:“梁習你的知人之明真是不錯,若是如此,我便把徐晃將軍指派給你,讓他協助你辦理並州事務如何?”

    梁習聞言大喜,對太史慈道:“若是可得到徐公明相助,則並州可定矣。”

    徐晃聞言也是一臉的感激之情。

    徐晃在軍中多年,他當然知道在軍垛種地方最重的就是資歷,否則何來帶兵打仗的資格?

    而在青州,優秀的將軍有很多,而且是各具特。

    趙云乃是新一代的戰神,士兵無不信服,更難的其出謀劃策不讓一般的謀士,見機行事更是其所長;高順乃是青州第一攻擊名將;王豹乃是青州第一防守名將;于攻守兼資,沉穩干練,領兵多年,從無錯誤;魯肅文武全才,威震幽州;郭嘉更是不用說,青州第一軍師,在軍隊中的威望僅僅次于太史慈;臧霸則是青州招攬黃巾軍的一面標志;至于說到張繡和賈诩,一旦拿下漢中西涼和益州,立時就是青州軍中受人尊崇的人物。

    反觀自己,徐晃真的有點信心不足,雖然這些天來幫助梁習橫掃于扶羅,但是到底是初來乍到,頗有點為自己的將來感到忐忑不安。

    誰知道現在卻被太史慈委以重任,怎不令徐晃感激涕零?因為這等于太史慈承認了自己在青州軍中的地位,使自己和上面的那些人並鄰了一起。

    徐晃有點嗚咽道:“主上……”

    太史慈一擺手,對徐晃笑道:“公明,這是你應得的,不過有一份權利就有一份責任,我青州向來就是如此,沒有什么地方養閒人,若是你的確是個人才,你坐在這個位置上就是當之無愧,希望你能明白。”

    徐晃用力地點頭,沉聲道:“徐晃曉得了,定不會令主上失望。”

    太史慈點了點頭,又轉過頭來對梁習笑道:“我還有一人派給你。”

    梁習一愕,卻見太史慈轉過頭廊道:“張先!”

    張先應聲而出,太史慈對梁習笑道:“這人乃是我青州特種精英中的杰出人才,我青州在一段時間內無力對外,所以著張先就放在這里,把他當成是對外使者。”

    梁習點頭道:“主上所言極是!”轉過頭來見到張先神間聰明伶俐,顯然是言詞鋒利之人,又見他細腰長腿,肩膀寬厚,行動敏捷,顯然是高手。心中更是歡喜。

    太史慈對張先肅容道:“張先,我給你一千特種精英,在梁習將軍手下辦事,你自然明白怎么做。”

    張先沉聲道:“張先明白了。”

    說話間,眾人已經來到了中軍大帳,紛紛下馬,太史慈領著眾人走進大營坐下后,看向梁習沉聲道:“于扶羅現在怎樣了?”

    眾人露出會心的微笑,太史慈不問安澤城怎樣,只問于扶羅,顯然是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至于扶羅于死地。

    徐處卻在一旁憤然道:“要不是主上攔著,我一刀便把他劈成兩半了。”

    梁習笑道:“現在這于扶羅也和死差不多了,被許褚將軍和徐晃將軍連劈了兩刀,震得兩次吐出了鮮血,又因為自己的弟弟被活捉,更被困在這安澤城中,早就懊惱得要死了,現在躺在上,若是主上不放過他,他就只能等死了。”

    太史慈點了點頭,冷哼道:“說實話,我真恨不得殺死這于扶羅,不過我一日不統一北方,一日不敢輕言對外開戰,唯有隱忍一時。”

    頓了一頓,太史慈露出笑容,微笑道:“看來,這回呼廚泉可以派上用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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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6-30 23:15:49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天下第六卷第七章轉戰(下)

冠整齊的呼廚泉被帶了上來,至少表面上看,呼廚泉的神還算安穩。

    此刻坐在大帳中的主事的人乃是梁習,太史慈當然是回避到一旁,扮作一名在梁習軍中的普通將領。

    現在天下形勢錯綜復雜,太史慈不想在這時就像這些不相干的人暴露自己的身份。

    呼廚泉進了中軍大帳后,一眼便看見了坐在那里對著自己友好微笑的太史慈,不免的有些吹胡子瞪眼,那當然是因為太史慈在屯留城親自抓住他的原因。

    梁習看了一眼太史慈,對呼廚泉溫聲道:“呼廚泉,你坐吧。”呼廚泉一愣,旋即默默坐在粱習指給他的位置上,沉思起來。

    呼廚泉雖然是匈奴人,但並非是魯莽無知之輩,所以對于梁習的態度當然開始揣摩起來,這些天以來,被軟起來的他一直在揣測對自己下手的人到底是誰。但是他卻知道,這件事情肯定和青州軍的于大軍有著直接的關系。

    梁習看向呼廚泉,微笑道:“呼廚泉,我先做一下自我介紹,本人乃是青州刺史太史慈將軍手下的一名小吏,現在總領並州事務,而這位……”說著便指向徐晃道:“所謂的袁晃將軍,其實乃是青州將領徐晃。現在在並州協助我辦事”

    呼廚泉的眼中閃過駭然之,沒有想到那個武功厲害到極點的人物居然在青州是個默默無聞之輩,而這個連名字都未聽說過的梁習更是凌駕在徐晃之上!青州到底有多少杰出的人才還沒有露面?

    再看看那個輕松的抓住自己年輕人,看樣子和坐的位置,也只不過是個偏將,呼廚泉的這種感覺更加的深刻了,第一次,呼廚泉感覺到實在不應該和青州為敵。

    呼廚泉的面變化哪里能夠瞞得過太史慈的眼睛,太史慈看向梁習,一打眼,后者會意,淡然道:“呼廚泉,本人沒有必要和你廢話,因為並州的情況你比我還熟悉,現在你和你的兄長于扶羅已經走投無路,本人希望你和你的兄長能選擇和本人合作,把並州的混亂局面穩定下來,希望你不要拒絕我。”

    呼廚泉心中大定,知道對方不會殺掉自己,心種立時活動起來,既然命保住了,那下一步自然是要為自己謀取更大的利益才是。

    梁習看著呼廚泉的一雙眼睛在那里亂轉,心中冷笑:果然不出主上所料。當下冷然道:“不過我勸你不要給我耍樣,更不要向我提出什么過分的條件,你以為我在並州找合作人就只有你嗎?哼!在南匈奴想要你兄弟二人命的人並不在少數。”

    呼廚泉哪里想得到對面這個人對于青州南匈奴各部的情況了解的那般詳細,當下臉大變,梁習的這番話徹底擊中了他的軟肋,一直以來,南匈奴內部的紛爭都是很嚴重,否則當年他和他的哥哥于扶羅就不會亡命出奔了。

    梁習看著面無人的呼廚泉,微笑道:“你的命本就在我的手里,你的哥哥現在被困在這安澤城內,若是我想攻城的話,只怕早就攻打下來了。你們兄弟兩人並沒有太多的選擇,更何況與我合作后,我自然會幫你們白平反對你們的勢力,何樂而不為呢?呼廚泉你還是三思為妙!”

    呼廚泉無力的反抗道:“哼,你在威脅我嗎?我呼廚泉可不是被嚇大的。”

    粱習仰天哈哈大笑,然后直視呼廚泉,一雙眼睛中迫出冷酷的光芒,木無表情地看著呼廚泉,淡然自若道:“這並非是威脅,而是事實。”

    太史慈此時在邊上接了一句:“‘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頭’,希望你能明白這個道理。”

    呼廚泉聞言全身一震,喃喃地念了幾遍太史慈口中的新奇警句兒,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太史慈和粱習的臉上同時露出了微笑,心知呼廚泉已經被己方說服。

    果然,呼廚泉看向粱習道:“好!我便答應粱習將軍!”

    粱習微笑道:“如此最好,向呼廚泉閣下這樣的人才若是這么平白無故的死了,還真是不應該呢!不過你兄長于扶羅那里……”

    呼廚泉昂然道:“這個好說,當然是由我來進入到安澤城中勸慰我的兄長。”

    粱習點了點頭,呼廚泉卻站了起來,對粱習說:“粱習大人,此事宜早不宜遲,我希望現在就進城去見我的兄長。”

    粱習點了點頭道:“本人對呼廚泉閣下的任事精神非常贊賞,不過你的兄長現在有傷在身,情緒未免有所波動,你要好言相勸。”

    呼廚泉點了點頭道:“這個我自然知道。”站起身來便要出中軍大帳,走到太史慈的身邊的時候忍不住停了下來,看向太史慈沉聲道:“這位青州的勇士,我呼廚泉敗在您的手里,本應該像失敗的雄狼一般,尋找機會向您報仇,但是我卻十分的服氣,今生更不敢與您為敵,只是希望知道勇士的高貴姓名,喲教導我的后代像勇士您一般的勇敢無敵。”

    太史慈心中大罵:若是匈奴人個個都像自己這般,那才是糟糕的事情,表面上則從容道:“我在青州僅僅是個小人物而已,何足掛齒。”

    呼廚泉十分的失望,但是仍然恭恭敬敬的對太史慈道:“呼廚泉希望以后還能與勇士你相見。”言罷轉身出帳去了。

    粱習卻對太史慈沉聲道:“主上不可以同情和信任這些匈奴人,這些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別看他今天對你畢恭畢敬,不知道哪一天就會翻臉無情,肆虐我華夏的大好河山。”

    了解歷史的太史慈當然知道這個道理,后世國與國之間的交往本就是無所謂朋友盒人,只有利益。這南匈奴雖然已經長時間與漢人生活在一起,但卻始終不是我華夏子民,不可不防。

    只是沒有想到,粱習這古代人也能說得出這一番道理來,實在難得。

    太史慈點了點頭,大為贊韶看了粱習一眼,后者這才放下心來,笑道:“如此,我們就在這里靜候呼廚泉的佳音了。”

    話才說完,就有一名士兵拿著書信,匆匆進帳,把信件交給了太史慈。

    太史慈看了一眼,笑道:“原來是奉孝來的信,看來徐州的形勢又有了新變化。”在眾人關心的注視下,太史慈隨手打開了信件,不半晌,眼中露出奇光,失聲道:“什么?陶謙病故!”

    一時間,大營中靜到了極點。

    郭嘉的信中寫道,就在三天前,老病纏身、驚嚇過度的陶謙終于咽下了自己的最后一口氣,只留下了兩個不成器的兒子在徐州為他披麻戴孝。陶謙只留下了一句話:吾二子資質平庸,不足以委任以州事,如青州刺史太史慈在,則可托付于太史慈,如太史慈未在,則由朝堂任命。

    眾人面面相觑,沒有想到陶謙在臨死的時候來了這么一手,太史慈卻覺得這件事情很有意思,沒想到在歷史上托付徐州這件事情沒有發生在劉備的身上,卻發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徐晃冷哼了一聲:“陶謙果然是老,知道臨死的時候為自己的子孫謀后路。”

    太史慈笑道:“那只是陶謙的一層意思而已,其實陶謙此舉好處很多的。”

    頓了一頓,太史慈沉聲道:“陶謙的這番遺言其實是那一面都不得罪,並非僅僅是討好我太史慈這么簡單。在他的想象中,若是我太史慈大難不死,可以回到青州的話,自然會無所不用其極的報復我的敵人,徐州當然是首當其沖,陶謙這么做實際上是在用徐州的歸屬權還換取自己兩個兒子的命。”

    眾人點頭,太史慈冷笑道:“可是陶謙自己也拿不准我到底能不能活著回來,所以索向朝廷賣個人情,若是我太史慈不能活著回來,那徐州刺史的任命權力自然就放在了王允的手里,王允自然可以任用自己的親信,投之以桃,報之以李,王允怎么的都要對陶謙的兩個兒子保護一二。”

    眾人點頭。

    “不過,”太史慈的話頭一轉,冷笑道:“陶謙這么做也有對我青州不懷好心的味道在其中。又或者說,這個陶謙死得太不是時候了。”

    眾人聞言大奇,太史慈冷哼道:“你們有沒有想過,若是我太史慈回不來,青州刺史任命了別人,青州方面會有何反應?”

    眾人一愕,太史慈耐心解世:“現在我青州給人的假象是,很多的軍方將領已經不再聽從青州的管束,根本就是各自為政,張燕僅僅是明目張膽地反了,但是郭嘉、魯肅、于大軍在外人看來,已經完全不聽從青州軍方和政府的管理,無論是管寧還是王豹,都無法再制約他們。尤其是郭嘉,在外人的眼里看來,現在任何人都拿他無可奈何。可是現在陶謙死了,人人都知道陶謙把徐州托付給了我太史慈,只要我回來,郭嘉只能立刻死心,可若是徐州刺史另有人選的話,一場斗爭就會隨即展開,管寧他們在這種情況下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召回郭嘉,趁機削他的兵權,而郭嘉最應該做的事情是用武力和計策奪取徐州。”

    眾人紛紛點頭,事情的發展的確應該如此。

    太史慈笑道:“不過這種事情完全是建立在我未回到青州的基礎上的,我卻等不及,如此好的機會我一定要利用一下。”

    許褚歎了口氣:“真是可惜,若是主上現在出來說明自己就在青州的話,那徐州馬上就是主上的囊中之物。”

    太史慈也歎了口氣道:“坦白地說,我也是心動非常呢,說以我才說陶謙死的真不是時候,要是僅僅為了獲得一個小小的徐州,就要我現在暴露事情的真相,那時機根本不對頭,實在是有點得不償失。尤其是袁紹和袁術,還有劉表,他們幾人受騙上當的還不夠。若是我現在就現身的話,他們就可以全身而退,保存自身的實力,嚴守門戶,對我軍的征討大業十分不利;而且我一旦現身,賈诩在長安也會有很多的事情不好做。”

    徐晃沉聲道:“如此說來,主上一定已經是智珠在握,未知可否告訴我等,以開茅塞。”

    太史慈笑道:“其實辦法很簡單,我們可以想辦法讓王允任命曹豹為徐州刺史。”

    眾人聞言一楞,不明白這么做有何作用。

    太史慈的眼神里帶著自信的笑意,對眾人神秘笑道:“這事情說出來就沒有意思了,你們救著棵戲吧。不過這事情還需要賈诩和郭嘉的配合,稍后我會寫信給他的。”

    眾人知道太史慈已經是胸有成竹,所以不再多問。

    太史慈對粱習道:“如此,並州的事情就托付給眾位,從明天起,我便和仲康帶領于大軍撤出並州。”

    粱習對太史慈道:“並州的事情已經大體如此,只是不知道主上下一步要如何行動?”

    許褚在一旁早就急了:“就是就是,現在天下大亂,這么多的戰場,偏偏沒有我的份,主上,再不讓我上戰場,我可真的要憋瘋了!”

    徐晃皺眉道:“主上,對外名義,于大軍的任務乃是到長安去支援,現在長安之圍已經被解除,那么于大軍是不是要撤回到幽州去呢?”

    太史慈笑了起來,端起桌幾上的茶,喝了一口,幽萦繞鼻間,可謂沁人心脾,然后太史慈淡然道:“我們的目標當然不是長安,乃是司州。”

    徐晃和粱習聞言,眼前一亮,同時叫了一聲:“高明!”

    許褚不明所以,不過反正有仗打他就心滿意足了,

    徐晃笑道:“主上用兵如槍,當真得匪夷所思,這一招可是好處多多。只是未知主上南下司州的目標到底是誰?袁術乎?王匡乎?張揚乎?”

    太史慈哈哈笑道:“公明怎么也糊塗了,人人皆以為我進入司州是為袁術,可又有誰能知道我真正的目的乃是荊州的張允大軍?”

    徐晃恍然道:“原來主上是要配合賈诩先生進攻漢中和益州的行動!”

    太史慈看了一眼徐晃:這個五子良將果然不錯,沒想到會有這的大局觀。還真是一點就透。

    粱習畢竟是剛剛加入青州軍,有許多的事情不明所以,因此不好插言,不過聽到這里也略微明白了一些,沉聲道:“原來主上是要明攻袁術,暗圖張允!”

    太史慈點了點頭,沉聲道:“現在司州的局勢可謂十分復雜,長安張濟、荊州張允、敗軍張揚、王匡,在司州各據一方,袁術的勢力雖然五入到司州,但是卻可隨時挺進司州,所以我軍深入到司州,是沒有人可以看穿我們的目的何在。不過那張允卻絕對想不到我們的目的是他。”

    徐晃笑道:“是啊,張揚和王匡乃是我軍仇敵、豫州的袁術又正和我們開戰,所以任何人見到我們進入司州,一定會認為目的不外乎三點,要么是討伐王匡與張揚,要么是采取圍魏救趙之計,穿過司州,直奔豫州,已解袁術兵發七路,圖兖州的困境,要目就是自司州出發,入陳留,搶在袁術與張燕會合前,協同冀州的高順大軍夾攻張燕。然后共同抵抗袁術的入侵。”

    太史慈點了點頭,笑道:“公明的思路很清晰,我正是要給天下人這種錯覺。”

    徐晃忍不住贊歎道:“可是又有誰能知道,張燕乃是騙袁術的餌,張濟跟就是我們自己人,對于張濟軍的存在我們根本不必放在心上,王匡和張揚軍那只不過是孤客窮兵,滅掉兩人不過是指日可待的事情,而要收拾袁術根本不用我們動手。從表面上看,我們還真的沒有進攻張允的理由.”

    太史慈若無其事道:“若非如此,我們怎可能騙過張允,要他以為我們不可能針對他。”

    徐晃接口道:“只怕張允還會高興呢,劉表和袁術乃是死敵,我們進軍司州,張允只怕是抱著坐山觀虎斗的心態,指望著我們和袁術大打一場呢。”

    頓了一頓,徐晃又笑道:“只怕袁術自己都會表錯情,以為我們深入司州是為了他袁術,只怕主上還未騙他,他便已經中了穩軍之計,要分出兵力來防備我們進攻了。”

    許褚此時想起一事道:“對了主上,若是如此,我們應該先行聯系在荊州軍中臥底的李嚴才叮”

    太史慈點了點頭,站起身來笑道:“不過這事情的源頭還要從賈诩那里下手才可以,到時候可就是牽一發而動全身了。”

    頓了一頓,又笑道:‘反正左右都是要騙袁術和張允,我們這次出兵的理由還是以于大軍報私仇所以要攻打王匡和張揚軍為名,讓袁術和張云兩個蠢蛋自作聰明去吧.至于王匡和張允的被滅掉,就算是為我們的司州戰役做一點貢獻吧.‘

    眾人笑了起來。

    此刻,沒有人知道,太史慈的目光已經放在了挺進荊州的跳板——司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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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6-30 23:21:18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天下第六卷第八章長安

長安,王允府。

    賈诩和張繡站在眾多的文武大臣之中,話並不多,更是自成一個圈子,畢竟現在他們正在准備討伐漢中和益州,可以說基本上已經淡出了長安這個政治圈子。

    和王允關系緊密的太尉楊彪並沒有來,這幾天一直是稱病在。

    參尖次會議的當然都是王允一黨的人,那其中有太常卿種拂、太僕魯馗、大鴻胪周奂、城門校尉崔烈、越騎校尉王颀、侍中馬宇、谏議大夫種邵、侍郎王子服、將軍吳子蘭、長水校尉種輯、議郎趙彥、議郎吳碩等等。

    眾人議論紛紛,不知道今天王允突然把這些人叫來有什么事情。

    坦白說來,最近雖然長安的事情頗多,但是這朝堂之上的文武大員們倒是漸漸安之若素,其實想想也是,在經過了皇帝消失和西涼軍攻打長安這兩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后,已經沒有什么事情是他們承受不了得了。

    既然連這兩件對朝廷極為不利的大事都可以化險為夷,還有什么事情不能化解呢?

    所以王允今天這么急叫眾人來,大家倒也毫不吃驚,反倒在一起談笑風生。

    只有張繡和賈诩兩人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情,因為他們兩人早就接到了太史慈的書信。賈诩更是准備好了滿腹的說詞,以便實現太史慈的圖謀。

    今天王允這么著急把文武大臣齊齊叫來,為的就是徐州刺史的問題。

    這一層,別的大臣大概也都能猜出來,不過卻沒有人知道這其中的內幕。

    蓦地,腳步聲響起。一輕一重,來了兩人。眾人收聲,停止議論,抬頭望去,只見神采飛揚的王允和冷酷無比的呂布走了出來。

    眾人向王允見過禮后,按照職大小坐好,自然有婢奉上茶。

    王允看了看眾人,問道:“楊彪大人呢?”

    太常卿種拂和王允關系最好,出聲道:“司徒大人,楊彪大人抱恙在身。出不得府來。”

    王允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賈诩那還不明白王允的意思,微笑道:“司徒大人不必擔心,我看楊彪大人只是有一些上火而已,不管什么說反賊袁術乃是楊彪大人的聯姻之好。前些時候,楊彪大人還是為國為民的大功臣,現在卻變成了反賊的家屬,也難怪楊彪大人上火。”

    王允聞聲后,臉上掠過不悅,但卻沒有說什么。

    賈诩和張繡對望一眼,看出對方眼中的笑意。

    賈诩當然知道王允的不高興並非是針對自己,而是因為不在這里的楊彪。賈诩的這番話與其說是勸慰,還不如說是在火上澆油。

    這是王允抬起頭來,看想這屋中的眾人呃,沉聲道:“徐州刺史陶謙不久前已經撒手人寰,徐州刺史出缺,陶謙留下遺言,說:吾二子資質平庸,不足以委任以州事,如青州刺史太史慈在,則可托付于太史慈,如太史慈未在,則由朝堂任命。這件事情大家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眾人點頭。心中紛紛道:果然!

    侍郎王子服出聲道:“這事情我們現在還沒有辦法插手,畢竟青州刺史太史慈現在是生死畏,徐州的歸屬問題現在說起來還太早。”

    太僕魯馗歎了口氣道:“我和太史慈沒有什么仇怨,但是然希望徐州歸太史慈管理,畢竟太史慈現在實在是權勢太盛,找回皇上后,這個太史慈絕對是難以控制。若是可以的話,我們還是先下手為強的好。而且若是由朝廷方面任命徐州刺史的話,對太史慈絕對是牽制。這個說法得到了在場大多數人的認同,畢竟大漢實行的舉薦制,徐州刺史陶謙在臨死的時候提出這樣的要求是很合理的,至少朝廷方面沒有辦法拒絕,不過若是讓太史慈得到徐州,也正如太僕魯馗所言,太史慈的實力立時得到一個質的提升。更向北方名副其實的霸主邁進了一步。

    呂布出聲道:“這個不是問題,現在司徒大人發愁的是另外一回事情。”

    眾人聞言默然,他們當然知道太史慈現在是凶多吉少,其實即便是王允現在認命了徐州刺史也無所謂,即便是太史慈可逃出生天,回到青州見到這個結果說不出什么來,因為王允絕對可以推說徐州不可一日無刺史,所以暫時由朝廷方面任命一人代理。只等太史慈回來再說。當然若是太史慈始終都不回來的話,這個人只好永遠的“代理”下去。而后一種情況則是這屋中大部分人所願意看到的局面。

    可是現在經過呂布這么一說,眾人知道,這件事情發生了變化,讓王允很為難。

    果然。王允皺眉道:“事情是這樣的,徐州刺史陶謙死后不久,青州軍方的軍師郭嘉和青州領軍大將魯肅便聯名上表,舉薦現在青州軍中風頭正盛的軍中新星虞翻為徐州刺史,理由是自虞翻陳兵徐州以來,所到之地,上至紳,下到黎民,無不對其敬愛有加,應該是徐州刺史的大好人選,所以才請求朝廷任命虞翻為徐州刺史。你們認為如何?”

    在場眾人一陣發愣,沒有想到事情會出現這種變化。

    侍中馬宇在一旁長歎一聲道:“先下手為強,沒有想到青州方面行動的還真快,我們還沒有反應,他們倒是會見縫插針,如此一來,那豈非是說,不管青州刺史太史慈回不回來,徐州刺史的位置都是青州的囊中之物?”

    大鴻胪周奂看了馬宇一眼,無奈道:“只怕事情就是如此,自先帝駕崩后,我大漢的地方員的任命始終都是由州舉薦地方人才,由地方人才擔任地方要職,現在徐州無人管理,而真正控制徐州地面的人就是青州的虞翻大軍,郭嘉和魯肅的這么做我們很難拒絕的。”

    王允頭痛的的就是這個問題,皺著眉道:“正是如此,所以才這么著急把大家叫來,正是要議一議,看看有沒有什的解決方法。”

    眾人默然,但卻紛紛轉頭,看向賈诩。

    王允也知道剛才自己那是多此一問,大廳中的這些人雖然都是才能卓著之輩,但是很可惜擅長于出謀劃策的人寥寥無幾,唯有賈诩才可以依靠。剛才自己的話語與其說是問這大廳中的人,倒不如說是在問賈诩來得恰當。

    賈诩掃了一眼眾人,突地哈哈一笑,那聲調中有說不出的輕松。聽得眾人大奇。

    呂布先忍不住了,對賈诩道:“文和先生,難道你已經有了解決的辦法?”

    賈诩點了點頭,保持著慣有的幽深冰冷的腔調道:“大家把這事情看得太嚴重了,郭嘉、魯肅和青州根本就是兩個概念。”

    頓了一頓,沉聲道:“我一直都在懷疑郭嘉已經對太史慈產生了異心,現在這件事情就是最好的證明。你們想一想,現在徐州境內青州部隊一共有兩支,一支是虞翻大軍,一支是臧霸大軍,無論按照軍中資歷又或者是功勞,臧霸都比這個虞翻要有資格得多,為何郭嘉和魯肅沒有舉薦臧霸做徐州刺史,而要舉薦虞翻呢?”眾人聞言一楞,馬上仔細地思考起來。

    議郎吳碩首先明白過來,叫道:“我明白賈诩大人的意思了,舉薦虞翻的提議若是青州提出的,那么現在提議的人應該是管寧,而絕對不應該郭嘉和魯肅,兩人這么干分明就是想要把徐州變成是自己的地盤。”

    吳碩的話一出口,眾人馬上明白過來,深以為然。

    賈诩冷笑道:“你們不覺得奇怪嗎?自從青州刺史太史慈消失之后,青州軍方的種種行為根本就是雜亂無章:魯肅碌碌無為于幽州,于亂戰奔命于上黨,郭嘉棧戀不去于下邳,張燕謀反,高順南下,管寧與郭嘉的不和已經不再是什么秘密。尤其是在袁術這件事情上,臧霸本是兖州的駐守部隊,可是現在兖州已經亂成了一鍋粥,那臧霸卻偏偏不回防,反倒是駐守冀州的高順大軍南下,長途跋涉與張燕叛軍會戰于冀州和兖州的交界處。凡此種種正是對現在這件事情的最好說明。”

    越騎校尉王颀乃是在長安城中比較杰出的軍事人才,他迅速的捕捉到了賈诩的話中意思,一拍腦門,笑道:“原來如此!事情一定是這樣:郭嘉早就看出來張燕不是真心歸降太史慈,不過卻一直沒有反叛的機會,現在太史慈消失不見,郭嘉當然知道這對張燕來說乃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而張燕的唯一障礙就是臧霸,郭嘉為了削弱太史慈的心腹力量,所以才會調臧霸到徐州去,理由是協助虞翻攻打徐州,但其實卻是給張燕創造反叛的機會,然后在張燕反叛后令臧霸回軍剿滅張燕,以便達到削弱臧霸,攪亂青州的目的……”

    長水校尉種輯也明白過來,接口道:“臧霸乃是太史慈的心腹大將,在郭嘉調動他與虞翻圍攻徐州的時候,臧霸還沒有注意到郭嘉的狼子野心,當然是欣然前往,可是經過一些事情后,尤其是管寧與郭嘉的不和,讓臧霸看出郭嘉種種不對勁的地方,而在這個時候張燕果然不負郭嘉所望真的反叛了,徐州的戰事此時也已經結束了,郭嘉急于想要在徐州擴張自己的實力,臧霸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當然被郭嘉命令要張燕回兖州去,不過郭嘉的居心已經被管寧和臧霸猜透,若以才會出現臧霸大軍拒不回防的局面。”

    王允長長吐了一口氣道:“各位所言甚是,的確如此,這一段時間以來,自從下邳阙宣身死,管寧就命令郭嘉撤軍,可是郭嘉拒不撤軍,更不讓臧霸撤軍,那時候臧霸還是左右為難,不知道聽誰的,這種僵局一直拖到張燕謀反,臧霸才發現郭嘉的不對勁兒。要是現在還聽從郭嘉的話,臧霸不是傻子,那就是並非太史慈的心腹。所以臧霸才會靠向管寧一面,而管寧則寧願調動太史慈的另外一直心腹大軍高順大軍到兖州去剿滅張燕、抵抗袁術,把臧霸大軍留在了徐州,屯兵下邳,喲制約郭嘉。”

    眾人紛紛點頭,這事情經過這幾人這么一分析,青州的情況立時清晰起來了。

    賈诩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而實際上太史慈就是希望給別人造成這種假象。見到目的已經達到,卻冰冷地笑道:“各位大人所見不差,郭嘉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所以一計不成反生二計,在徐州利用阙宣的事件繼續向陶謙施壓,那當然是希望逼死陶謙,達到今天的這個目的。陶謙本就年老體弱,哪里受的住驚嚇,當然一命嗚呼了。而陶謙的遺言當然在郭嘉的意料之內,故此郭嘉才會馬上提出讓虞翻擔任徐州刺史的請求,這計策分明是是事先想好的,所以青州方面到現在還沒有反應過味來。”

    谏議大夫種邵贊歎道:“郭嘉這一手玩得漂亮啊!任命虞翻作徐州刺史真的是好處多多,在策略上根本就是進可攻,退可守,說得進可攻,只要虞翻一旦成為徐州刺史,臧霸大軍就再也沒有名義留在徐州,虞翻完全可以利用自己信任徐州刺史的身份要求臧霸撤軍,臧霸不可能不撤軍吧?至于說的退可守,那即是說即便將來太史慈可以活著回到青州,郭嘉也可以完全推說這么做是為太史慈著想,而他對權力沒有興趣,否則就自己去當徐州刺史了。那時候,郭嘉早就趁著太史慈不在青州的這一段時間內擴張了自己的實力,即便是太史慈想要打擊對付郭嘉,只怕在沒有借口下,太史慈也不敢輕舉妄動。”

    賈诩點了點頭道:“正是基于這個原因,郭嘉才會與魯肅聯名力保虞翻出任徐州刺史,而虞翻乃是魯肅手下的心腹大將,郭嘉現在的行為已經表明魯肅乃是他的同黨,這更是一種對反對他的人的威脅,事情也的確如此,郭嘉加上魯肅,當真沒有人可以忽殊股力量。看來,青州大亂是指日可待的,只怕即便是太史慈可以活著回青州,也沒有能力阻止這事情的發生。所以說外界盛傳太史慈和郭嘉在收服冀州時因為甄氏家族的事情而產生了矛盾並非是空穴來風。”眾人當然都或多或少地聽說過這種說法,不過沒有人知道這是太史慈故意為之的結果。

    在賈诩的導之下,屋中的眾人興奮起來,頗有一種撥開云霧見青天之感。

    王允整個人都輕松起來了,笑道:“即使並非是青州方面的意思,而且青州現在面臨四分五裂,這件事情就容易處理多了。文和,依你之見,我們應該怎么處理這件事情?”

    賈诩還未說話,侍郎王子服卻搶先發言道:“依我之見,不如直接滿足郭嘉的願望,任命虞翻為徐州刺史,任他們斗生斗死去。

    眾人紛紛點頭,可以說王子服的意見代表了這屋中大多數人的想法。

    在一旁一直不說話的張繡心中大罵,這個王子服還真是多事,若是按照這個王子服的意見,太史慈的計策就完全沒用了。不過他卻知道賈诩一定有辦法解決這問題。

    果然賈诩搖頭道:“這么做並非是最好的選擇。”

    眾人馬上把視線集眾了賈诩的身上。

    賈诩看向王允,笑道:“我若是司徒大人,那就任命徐州的曹氏家族的家主曹豹為徐州刺史。”

    眾人聞言一楞,一時間跟不上賈诩的思路。王允也不例外,在聽到賈诩的這個建議有了短暫的錯愕后,便轉過頭來看向一直站在自己身邊的呂布。而后者則始虎目中閃過神光,沉聲問道:“文和先生,你為何有此提議?”

    賈诩哈哈笑道:“其實這事情很簡單,因為不管我們任不任命虞翻為徐州刺史,徐州的斗爭都不會停止。我們對這件事情的作用並不大,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應該考慮怎么做才會對我們最有利。而任命曹豹而是最好的選擇。”

    王允點了點頭道:“這個我知道,曹氏家族的千金曹玲乃是溫侯的嬌。曹豹不管怎么說也可算得上是我們長安方面的人。”

    眾人點頭。

    賈诩笑道:“好處還不僅僅如此,第一,我們這么做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來,因為曹豹本就是徐州的豪族,即便是青州也挑不出毛病來。第二,我們這么做當然是不偏不倚,但是對郭嘉無疑是一種打擊,要知道,郭嘉不管到何時都是一個反叛者,所以我料其即便可以霍亂青州但也絕對不是太史慈的對手。我們這么做后,為了應付眼前的內亂,曹豹馬上就會得到青州方面管寧的支持,喲打擊郭嘉,一旦青州支持了曹豹,那就證明曹豹的徐州刺史的位置坐穩了。日后再想動搖陶謙的位置,只怕沒那么容易。第三,正如王允大人所言,曹豹乃是我長安方面的人,不像糜氏家族,乃是青州方面的人,支持他也沒有用,更不像陳氏家族和趙氏家族般搖擺不定。”

    三條好處一出口,眾人紛紛點頭。

    王允卻猶豫地看了呂布一眼,最后點頭了。

    這個細節卻沒有瞞過賈诩,賈诩馬上向呂布祝賀道:“如此就恭喜溫侯了,令岳丈成為徐州刺史后,前一點因為阙宣給司徒和溫侯大人帶來的種種不開心自當煙消云散了。”

    這句話一出,兩人的臉立時一變,旋即恢復常態。

    賈诩卻在暗笑:在他出征前,長安的內部已經被分化了,楊彪、王允、呂布已不再和睦。

    不過,還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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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天下第六卷第九章詐敵

會議過后,眾人紛紛散去,至于賈诩提出的建議自然會有人去執行,當然是以王允這攝政大臣的名義發布了對曹豹的任命,當然言詞中充滿了小心,只是說徐州不可一日無主,曹豹乃是徐州的賢達,可暫時為徐州刺史,打理徐州事務,等到太史慈回來之后在把徐州的地方事務交給太史慈去管理。

    而賈诩和張繡被王允留了下來,目的當然是為了商談進攻漢中和益州的事情,那其中還包括呂布。

    來到當日太史慈窺王允與自己的寶貝兒親熱的那個書房,四人坐好,王允沉吟了一會,對賈诩道:“文和,你出兵在即,漢中和益州到底有多大的把握可以拿下來。”

    賈诩淡然道:“司徒大人可以靜候佳音,漢中和益州的事情我自有安排。”

    王允歎了口氣道:“我不是在擔心別的,文耗本領我是知道的,問題是劉焉的勢力關系過于復雜,真怕文和你出兵在外橫生枝節……”

    賈诩截斷道:“我知道司徒大人在想什么,其實關于楊彪大人的事情我們只能靜觀其變。”

    王允沒有想到賈诩居然一下子就說到自己的心事上,不由得一怔,呂布頭腦簡單,當然想不了這么多,不由得出聲疑問道:“楊彪大人?楊彪大人和文和先生攻打劉焉有什么關系?”

    賈诩看了呂布一眼,淡然道:“溫侯豪勇蓋世,但是對政壇上這種事情還是了解不多,在長安,楊彪大人乃是和司徒大人齊名的重臣,人脈極廣,袁術雖是反賊,但是汝南袁氏家族乃是他的家親,在長安之亂的時候,馬騰就是聽了他的命令才到長安來的。而馬騰和韓遂又是劉焉的好朋友……”

    呂布聞言恍然道:“原來如此。”這才明白賈诩指的是什么。

    可是賈诩卻知道王允真正擔心的是什么,笑道:“若是在平時,司徒大人不會這么擔心,但是現在自然有些不同。”

    呂布張開嘴想要問,王允卻咳了一聲岔開話題,又開始詢問張繡其他的事情。又說了一會兒話,便都散了。但是賈诩卻知道達到了自己的目的,進一步加大了王允和楊彪之間的矛盾。

    賈诩和張繡還有呂布騎馬並騎出了王允的司徒府的街道,轉入長安大道,過了宮牆護河,兩旁盡是王侯公卿將的巍峨大宅,在賈诩看來這座古城的氣勢確非其他州郡的城市所能及。而此時,經歷著這許多風雨的長安正在漸漸地恢復生機,街道上人口正在漸漸地增多,至少百姓的臉上有了笑容。不在稍有風吹草動,街上的百姓便紛紛逃跑回家,由此可見,王允還是有一定的本領的,否則現在長安就不會是這種局面。

    不過王允並非是掃平亂世的人才,不要說和太史慈相比,就是和曹操相比都相差甚遠,袁紹也比他強很多吧?現在的長安其實不過是一個虛假的和平而已,因為王允根本就沒有可以依靠的武裝力量保護長安,自己和張繡造就已經投靠給了太史慈,而且即將要出征在外,長安城中的軍事只有一個呂布,可是這個呂布實在不值得別人信任,朝秦暮楚,怎能讓人放心?現在王允對呂布就已經有了這種感覺,從剛才任命曹豹為徐州刺史的猶豫態度上看,就知道王允也在防著呂布,王允並不希望為人飛揚跋扈的呂布的勢力過大。呂布雖然剛愎自用,但是並非是傻子,時間一長,他當然會察覺到,所以呂布和王允之間的關系破裂是可以預期的。

    退一萬步說,即便是呂布不會和王允破裂,呂布也絕對不是一個可以依靠保護長安的人,這個人過于看重自己的武功,而對于謀略並不在意,所以很容易就會上當。所以,只從安全上來看,長安就是隱患重重,更何況還有一個王允現在防范甚重的楊彪呢?

    想到這里,賈诩歎了口氣。

    一直和張繡談笑甚歡的呂布這是轉過頭來,對賈诩道:“文和先生,本人有一件事情到現在還是不明所以,希望文和先生見告。”

    賈诩淡然道:“我知道溫侯想問什么,其實王允大人和楊彪大人之間產生矛盾乃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這事情還要從攝政大臣的設立說起。長安大亂的時候,其實策劃整個長安計劃的人除了王允大人,就是楊彪大人,可以說兩位大人都是國家棟梁,兩人的功勞也是難分彼此的,可是青州提出的攝政大臣的提議中翩翩只提到了王允大人,至于楊彪大人,根本就是只字未提,這事情當然和王允大人沒有關系,但是換作任何人,站在楊彪大人的位置上,又怎可能不上火呢?”

    呂布默然半晌,才道:“文和先生說得有理,這事情若是換到我的身上,我也沒有辦法那么灑脫,對這件事情坦然處之。”

    賈诩歎了口氣道:“正是這個道理,而在此時,又偏偏發生了劉焉和袁術的事情,王允大人懷疑楊彪大人對自己不滿也是有道理的。”

    張繡卻在一旁接了一句道:“溫侯,你我三人都是王允大人的心腹,自然可以無話不說,咱們的王允大人雖然是個英雄,但是為人有時未免太過固執了,其實他和楊彪大人之間的種種矛盾都是很容易解決的,但是我們卻偏偏插不上嘴。”

    呂布當然也發現了王允的這個特點,油然道:“張繡你說的沒有錯誤。司徒大人有時候胸襟不甚寬廣,對于別人防范太深。”轉過頭來看向賈诩道:“所以我現在才不知道到底是要感謝文和先生好,還是埋怨文和先生好呢。”

    賈诩當然知道呂布這番話指的是什么事情,馬上裝出大感興趣的樣子,放緩馬速,故作訝道:“哦?不知道溫侯指的是什么事情?”

    呂布笑道:“當然是曹豹出任徐州刺史的事情。你也知道王允大人的格,你卻建議曹豹去出任徐州刺史,這不是害我嗎?”

    賈诩故作恍然道:“原來溫侯指的是這件事情啊,我看溫侯想的多了,我提議任命曹豹為徐州刺史乃是出于我們長安的整個戰略大局考慮的,那並非是為了討好溫侯。王允大人雖然對人防范甚重,但是這件事情對他大為有利,王允大人沒有理由反對才是。即便王允大人現在有一點心中不痛快也沒有關系,畢竟時間會證明一切,千萬不要弄得王允大人和楊彪大人現在這種局面才好,本來都是與國有功之人。”

    呂布長歎了一聲,不再說話,賈诩卻心中好笑,知道呂布和王允的矛盾並非是從今天才開始的,徐州阙宣的事情才是兩人的和睦關系出現裂痕的導火索。剛才自己的這番話正是要挑動呂布的不滿,的確,同樣是為國出力,為何王允現在大權在握,可以無視眾人的存在?

    這種想法一旦在呂布的頭腦中產生,就絕對不會再消失,反而會像種子一樣在呂布的頭腦中生根發芽,早晚有一天會令呂布爆發出來。自己在離開長安之前埋下這伏筆也算是不錯。至于楊彪那里就不用自己去了,現在楊彪和王允之間的矛盾已經很明顯了。

    正在思索間,呂布歎了口氣道:“這事情以后再說,總之多想無益,對了,文和,你們何時出發?”

    張繡才要張開嘴回答,卻沒有想到被身邊的賈诩拉了一下,馬上閉上了嘴巴,就只聽賈诩在一旁笑道:“大概就是在下個月吧,不過有一些事情頗為麻煩,到現在還令我兩人頭突已,還需要在准備一二。”

    “哦?”呂布關心則亂,轉過頭來看向張繡,關切地問道:“有什么困難盡管說,只要我呂布可以幫得上忙的一定權力而為。”

    張繡年被呂布盯的渾身不舒服,心中更是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那個高深莫測的軍師到底在說些什么,大感吃不消道:“還是文和說吧,我實在是張不開嘴。”

    賈诩心中叫妙,表面則皺著眉道:“其實這事情很簡單,我們現在手下缺少能征慣戰的將。這件事情已經困要我們很長時間了。”

    呂布哈哈笑道:“文和先生開什么玩笑?張繡這小子武功不錯,我知道了你是在擔心跟隨張任回益州的關羽和張飛兩人是嗎?哼!這兩人武功的確不錯,不過張繡的長槍也不是吃素的,除了力量稍有不及外,我看張繡和他們的武功差不了多少。”

    賈诩暗罵一聲匹夫,這個呂布真是只知道打打殺殺,光武功好有什么用?難道說太史慈有今天的位置和成就僅僅因為太史慈的武功強橫嗎?不過他正好呂布這般認為,于是搖搖頭道:“溫侯此言差矣,少將軍乃是軍中大帥,要指揮三軍,怎可以時時沖鋒陷陣?可惜少將軍手下的將中只有胡車兒勉強算是個人才,其他人都費可堪造就之人。”呂布點了點頭,知道賈诩說的話乃是張繡軍隊的實際情況。

    “不過,”賈诩微笑道;“若是溫侯能夠忍痛割愛的話,這問題就解決了。”呂布笑道:“不妨說來看看。”

    賈诩沉聲道:“我看溫侯手下的張遼張文遠是個人才,若是溫侯可把此人借給我的話,那就解決了我的大問題。不知溫侯意下如何?”賈诩此話一出,在一旁的張繡心中一跳,原來賈诩是為了張遼!真是想不到,不過那個張遼的確厲害,武功和自己相差無幾。

    呂布哪里想得到賈诩的居心,聞言爽快道:“原來你是說張遼啊,沒有問題,我雖然不喜歡這個人,但是這個張遼的武功的確不錯,沖鋒陷陣是個行家里手,而且帶兵也有一套。好,我回去后便把張遼派到文和先生你那里去,隨軍聽磁繡和文和先生的調遣,如何。”

    張繡大喜道:“如此最好。”賈诩卻恰到好處地表現出來了些微的歡喜,不讓呂布有任何的懷疑。頭腦簡單的呂布果然不虞有他。

    看著遙遙在望的軍營,賈诩心中出奇的輕松:長安的形勢正按照自己的意願開始發展。下一步就是為太史慈打下漢中和益州了。

    得關中者得天下!

    第二天,以王允這攝政大臣的名義向天下公布了對徐州刺史的任命:由徐州豪門望族,曹氏家族的曹豹暫時代理徐州刺史一職,直到太史慈安全的回來為止。這個結果大大出乎天下間關注此事的人意料之外,就連曹豹本人都有一些不敢相信。不過又馬上趾高氣昂起來。

    郭嘉此時造就已經得到了太史慈的信件,這時候繼續停留在徐州不離開,那理由是阙宣背后的主事人還未落入法網。而管寧則恰到好處地配合著郭嘉的行動以青州政府的名義正式要求郭嘉回兵,那結果當然是遭到了郭嘉的“斷然拒絕”,于是,徐州在外人看來,形勢變得加拔弩張起來。這時候,就算是再笨的人也可以看得出來青州的內部出了問題,郭嘉和管寧之間的爭斗開始激烈起來。這樣的假象令天底下有野心者無不對著青州虎視眈眈,希望可在青州的內亂中獲蝶益。

    尤其是一直在汝南默默恢復視力的袁紹對這件事情更是興奮異常,這證明郭圖向他分析的事情完全正確,太史慈果然不再青州。更加積極行動起來,只要青州一亂,袁術的部隊在被自己接收,自己就完全可以東山再起。

    而正在這時,遠在荊州江夏郡的袁敏的信件也已經到了,說在江夏已經遭遇到了太史慈,但是因為意外情況,所以太史慈逃脫了,而袁敏也身上帶傷,正在休養。

    袁紹大為震驚,不知道到底誰能傷了袁敏,難道是單槍匹馬的太史慈干的?追問下才從那送信的手下人處知道原來是被荊州方面派出的高手所傷,當然他們並不知道黃忠的名字。

    袁敏受傷當然令袁紹很擔心,但是袁紹卻更加高興終于確定太史慈果然在荊州。

    隨后,從青州東萊來了一封信,這封信當然是劉岱寫的,達意是在說袁徽袁霸兩人已經成功地把太史慈的母親劫了出來,正按著計劃坐船去遼東會合公孫瓒。因為現在青州的內部不穩,管寧等人知道這事情后只是震怒,派人尋找,然敢聲張,生怕引起更大的震蕩。

    袁紹大喜,連忙寫信給公孫瓒,說青州的事情非常順利,要公孫瓒放心。

    袁紹然知道,這封信乃是青州方面偽造的,而袁霸和袁徽兩人早已經死于非命,現在坐著船去遼東的人,乃是一群假冒者。

    與此同時,高順大軍終于趕到了冀州與兖州的邊界,准備和張燕“大打一場”給袁術看。

    就在眾人的目光紛紛集眾兖州的時候,並州的于大軍卻突然向南推進,打著要圍剿張揚的名義,開始攻擊在上黨郡南部一帶修整的張揚大軍。只一戰,本就元氣大損的張揚大軍馬上潰敗,張揚帶著自己的手下,向南奪命狂奔,深入到司州,並且希望向河東郡轉移,和自己的老搭檔王匡大軍會合。于大軍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可開始揮軍南下,屯兵司州,名義還是圍剿王匡和張揚。

    不過于大軍的行為馬上引起了各方面的疑慮,張濟當然是虛張聲勢地作出防守的態勢,荊州的張允大軍卻沒有什么動靜,果然如同太史慈所料,張允想不出乎來對方到底有什么理由攻打自己。而袁術然敢大意,一直以來,袁術都認為並州的于扶羅的種種行動都是在配合自己,但是現在于扶羅完全失去了聯絡,因為戰爭的原因,袁術根本就不知道並州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按照袁術給于扶羅的書信,他是要于扶羅趁機攻擊于大軍,誰知道現在張燕大軍和王匡大軍已經兵敗如山倒地退出了並州,而于大軍卻活蹦亂跳地在后面追擊,想都不用想于扶羅凶多吉少,袁術更在猜想于大軍已經知道了自己和于扶羅之間的約定,說不定于大軍的南下是為了和高順大軍在兖州夾擊自己呢,所以連忙命令准備深入到兖州境內的兩支大軍掉轉方向,奔赴豫州和司州的交界處,嚴陣以待,以防萬一。

    于大軍面對這種情形根本不為所動,繼續向南挺進,進入到河東郡,那目標當然是王匡。所有人都以為這是一場報復戰,然知道背后領軍的人並非是于而是太史慈。

    王匡自被于扶羅所伏擊后,一路奪命而逃,來到河東郡后,憑借著自己在此地的聲望還有眾多世家大族的支持,所以實力得到了迅速的恢復,很快便召集到了不少的兵馬,屯兵在聞喜和安邑,同時派出人手守衛在聞喜正北方的新绛和西北方向的皮氏,以及安邑東南方向的夏縣,妄圖憑借著山川與河流的地利條件准備死守。而張揚的殘兵敗將此時正奔著聞喜而來。

    于禁大軍隨后開進了司州的河東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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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天下第六卷第十章破敵(一)

太史慈、許褚、于三人正站在軍用沙盤前,談笑風生。若是被外人看見的話一定會大為錯愕。

    要知道于大軍只有三萬人左右,但是王匡自身的兵力就有四萬多人,再加上地方的豪強勢力的族兵,總兵力不下八萬人,于青州軍雖然強悍,但是面對著一群志在死守的敵人,形勢還是不容樂觀。

    青州自改制后軍中分工極為明確,更實行了類似于后世軍隊各兵種協同作戰的制度。

    高順大軍乃是青州最早的精銳部隊,實際上屬于混合兵種,在青州軍中裝備最為精良,最善于閃電戰術,尤其是手下的青州騎兵,兼有重騎兵和輕騎兵的特點。因為其強橫無比的攻擊,所以手下的其它兵種,諸如斬馬刀兵、重步兵、鉤鐮槍兵都相當于騎兵的附屬而已。並且高順接受太史慈的建議,在青州騎兵中采取了后代蒙古騎兵的戰法,使得輕重騎兵的搭配日趨合理。

    臧霸大軍則擅長于游擊戰和山地戰,手下士兵都有著極強的格斗能力,使之在某些有利的地形上發揮出不遜于騎兵的強大攻擊力。

    魯肅大軍則是一只高科技部隊,這支軍隊最擅長的就是攻城,各種遠程武器威力十足,但是因為一直在幽州按兵不動,所以魯肅的軍隊的威力到現在還不為世人所知。但是若是以為這支軍隊的近戰能力低下的話,那就大錯特錯,公孫瓒的大敗而歸就是最好的例子。

    而于大軍在兵種編制上和高順大軍相差無幾,只不過因為于領軍以穩重見長,所以更加擅長因地制宜的利用軍隊,但是有一點和高順大軍相同,那就是攻城非其所長,當然若是非要強攻城池的話也並無不可,因為兩支大軍中的強弩手還是很厲害的,而且騎兵的神臂弓也是攻城的利器。只是非到萬不得已,于大軍是絕對不會攻城的。前一段時間和張揚的楊丑大軍作戰,把對方困在城中,那也是極少數的情況,畢竟對方當時已經元氣大傷,更被打寒了膽,無力突圍。

    但是現在這種情況則完全不同,聞喜、安邑和夏縣這三個地方根本就是首尾相連,因為三地相距並不遠,所以可以遙相呼應,于大軍何來圍城的資格?所以現在在軍營中的輕松氣氛就分外讓人感到詫異了。

    此時,于正在向太史慈介紹聞喜、安邑和夏縣三地的情況,只聽于侃侃而談道:“主上,我們現在雖然在聞喜城外,但其實卻是在面對三面之敵,聞喜、安邑、夏縣三線的兵力加在一起總有五萬之眾,尤其是安邑,乃是河東郡的治所,城牆高大,守城器械完備,城中糧草極多,還有夏縣之敵互為犄角,實在是固若金湯。以我們的兵力要去直接攻打安邑,肯定會傷亡巨大,未免得不償失,所幸聞喜的兵力並不多,守城的人只在一萬五千人左右。而這已經是聞喜的極限了。我們或可先對聞喜的敵人下手。”

    一旁的豪漢許褚此時卻少有的動上了腦筋,接口道:“不過聞喜城的防御工事乃是依傍大河建立的,現在已經是夏季,河水開始上漲,水勢頗為湍急,所以急切攻城並非上策。不若到聞喜城的北邊渡河,然后攻擊聞喜,方是上策。”

    太史慈和于相視一笑,后者對許褚道:“許褚將軍所言正是對方對我軍行動的猜想,若是我軍果真如此的話,那才真是合了對方的心意呢!”

    許褚一呆,才要說話,卻被太史慈截住,太史慈笑道:“仲康不要不服氣,文則說得有道理。若是單從攻打聞喜來看,我們根本沒有資格從聞喜城的東面渡河攻擊聞喜,只怕我們渡河才到一半,就已經變成了城中弓箭手的移動箭靶,所以,是個傻子都猜得出來,我們唯一的選擇就是從聞喜的北面渡過河去,再攻擊聞喜的北城,你說在這種情況下對面聞喜城的守軍怎能不派重兵把守北面的河流,防止我們過河?”

    許褚仔細地看著沙盤,不甘心道:“我們或可回撤,到中條山北麓處繞過這條大河的下游的干涸處,自然可以從北面攻擊聞喜的敵人。”

    太史慈搖頭道:“這並非良策,聞喜城雖然不大,但是其城市規模難以擴張卻是由于其天然的地理環境決定的,除了聞喜城東面的大河之外,在聞喜城的西面還有另一條大河,可以說聞喜城就是被稼了兩條河的中間,若是按照仲康的建議,我們在到達聞喜之前必須穿過兩條大河形成的狹長陸地地帶,那就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在那種地形中我們騎兵將會喪失掉機動力,而兩岸的密林設計埋伏的好地方。”

    許褚默然,現在已經是夏季了,雨水頗多,全副武裝的青州騎兵在那種狹長的陸地行走本就是自討苦吃,先不說復雜的地形令戰馬難以馳騁,只要一場大雨下來,那原本就因為兩條大河的浸潤而潮濕肥沃的土地就會變得更加的泥濘起來,由于戰馬馬蹄的問題,一旦踏入泥中,根本就難以拔足出來,每向前一步都會付出相當大的艱辛,若是在這時候出現伏兵,那青州軍的損失將是難以想象的。

    于歎著氣道:“若是可以解決馬蹄無法應付泥濘地面問題,我們青州的百姓在耕種土地的時候就不會用牛而用馬匹了,畢竟馬的力量和牛差不多,但是速度卻在牛之上。”

    許褚聞言連連點頭,歎道:“難怪主上會把青州的精銳大軍交給你了,原來你這小子還頗有兩手。”

    太史慈聞言也不由得對于刮目相看,沒有想到這行軍打仗之人居然會關心農業的發展。

    于看見太史慈在注視自己,不由得不好意思道:“我對主上的新‘五德終始說’非常的推崇,認為非常符合《孫子兵法》中的精義。一場戰爭的勝利絕對不能僅僅看到殺死敵人多少人,占領了敵人多少城市,而是應該計較一下自己的得失,戰爭時期,軍隊的后勤保障實在重要,那並不僅僅是說我們的糧草能否及時運到的問題,農民每一年的收成都應該是為將者關心的問題,我們戰爭的目的是為了越打越強,若是一意孤行的話,那便是窮兵黩武了,所以對于農民的生活頗有點心得,主上不是說五德環環相扣嗎?我這么做也算是金德之人關心土德之事吧?”

    太史慈聞言霍然動容,這不就是后世所謂的“戰爭打得是后勤保障”的消耗戰的思想嗎?

    太史慈再一次感受到了三國這時代的古人對于新學說和新思想那種強大的接受能力和自我更新能力。

    新“五德終始說”其實僅僅是一個概念而已,但是一旦提出,便被在哲學思想上原本就善于總結歸納的三國時代的知識分子應用于各個領域,並且越發的證明著這種理論的先進。

    還記得自己在冒充虞翻前往長安的時候與劉備和陳登等人大談特談風水的時候,劉蓖曾經說自己的說法很有新“五德終始說”的味道。

    沒有想到,今天又被于在軍事領域里找到了驗證,心中的怪異和突兀感久久難以消失。

    于被太史慈看得不好意思了,低下頭去道:“主上,臣下有說錯什么嗎?“

    太史慈搖了搖頭道:“文則你說得很好,我看這場戰爭結束后,你應該回青州臨淄一趟,在五德院的金德院中好好給那群學生上上一課,最好是講演的那種,要他們知道軍事和戰爭並非是游戲。”

    于聞言一呆,心中卻充滿了感激之情,要知道在青州軍人的心中,被請到青州的五德院的金德院的大廳中去講演的人都是青州軍中頂級的戰將。到現在為止,在金德大廳中演講過的人只有太史慈、郭嘉和高順三人。

    太史慈講的是衡量一場戰爭的勝利標准,而郭嘉講的則是計策的制定,高順講的則是在一場具體的戰役中如何利用各個兵種的機動能力以及“黃金分割”在戰爭中的應用問題。

    這三個人在金德大廳中講學乃是無可爭議的事情,太史慈乃是青州軍的軍神,青州軍制的改革完全出自他的手筆,高順事情州第一攻擊名將,天下間只怕沒有人可以擋得住他的沖擊,即便是天下第一武將呂布也不行,郭嘉乃是青州第一軍師,冀州就是郭嘉憑借一己之力拿下的,在青州軍人心中的地位僅僅次于太史慈。

    而現在自己居然可以站在金德大廳上講學,這當然令于有了一種夢幻的感覺,要知道臧阿王豹和魯肅幾人還沒有獲得這項殊榮。

    看著于感激涕零的樣子,太史慈淡然道:“文則不必放在心上,這是你應得的。”

    于點頭,心仲一次泛起了要為太史慈誓死效命的感覺。

    許褚卻對這些事情並不放在心上,不理兩人的交談,卻看了半天的沙盤,最后出聲道:“既然聞喜難以攻破,那么我們不如去攻打夏縣的守敵如何?”

    太史慈搖頭道:“仲康不要僅僅計較于眼前的這三縣,更不可把這三縣分割開來看,要知道現在的形勢是擺明了對我們攻城不利,你去打聞喜,安邑和夏縣的援兵立至,你去打夏縣,安邑和聞喜的援兵立至,你去打安邑,聞喜和夏縣的援兵又立至,我們豈可輕舉妄動?”

    許褚皺眉道:“這種情況我們以前遇見過的,不都是用圍點打援來解決嗎?現在我們如法炮制不久了?”

    于聞言忍不住為之莞爾,顯然是認為許褚的計劃不切實際。

    太史慈則沒好氣道:“你為何不動腦筋想一想?何所謂‘圍點打援’?你現在連‘點’都圍不上,哪里有資格打援?聞喜、安邑、夏縣三縣城外均有天然河流作為屏障,那並非是一般城池那種引水造的人工河流,又因為兵力的懸殊,我們根本沒有資格玩什么圍點打援。”

    于在一旁點頭道:“主上所言極是,若是一般的護城河,我們或可有辦法堵死,但是像這種情況,我們就沒有辦法應付了。”

    許褚不由得煩躁起來,高聲道:“我看主上和文則這般輕松,還以為這座城市可以輕松拿下,沒想到竟然這般麻煩,虧你們還笑得出來。”

    太史慈冷哼一聲道:“貸個的防御上來看,我們的確是無機可乘,不說這三縣,若是從王匡大軍的整個防御上來看,新绛和皮氏對我軍的威脅也是極大的。我們過河很難,他們卻可以在河的對岸輕松往來,彼此之間相互支援。”

    許褚聽得頭都大了,搖著頭,歎著氣。

    太史慈看著許褚的樣子,心中好笑,決定不再逗他,便笑道:“不過再好的防御也會有漏洞的。我們剛才看到的僅僅是王匡大軍靜止的防御,其實我們完全可以換一個思路。”

    許褚精神一振,急切問道:“不知主上有什主意。”

    太史慈淡然一笑,用手在沙盤上向北一指,淡然道:“我們去攻打新绛。”

    “什么?”許褚不由自主地叫出聲來,不明白太史慈為何會這么做。要知道新绛比聞喜還難以攻打,新绛的東面和南面均有大河阻擋,而且新绛的城市規模也比聞喜要大得多。真不明白太史慈為何會有這種想法。

    才待要問,太史慈卻神秘笑道:“仲康不必多問,我自有分寸。”

    許褚愕然,于卻在一旁拍著比自己高了一頭多的許褚的肩膀,微笑道:“仲康,主上一向謀定而后動,你何必擔心呢?”

    頓了一頓又道:“你為何不問一問,為何特種精英不在此處?”

    許褚又是一愕,疑問道:“難道不是在半路上截殺張揚大軍去了嗎?”

    太史慈哈哈笑道:“張揚,克期必亡。自從在上黨郡戰敗后,張揚大軍一路西行,投奔王匡,這是一定的,畢竟南面有太行山脈,以張揚軍隊的素質根本就是難以翻越著太行山脈。更沒有勇氣去面對在太行山上有可能出現的盜匪,這種軍隊只要一個沖擊下來,便會潰散,我的特種精英乃是青州軍中的精銳,則可以去干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

    許褚迷迷糊糊地看著太史慈。

    太史慈卻淡然道:“我已經派特種精英自上黨郡而至河東郡北面的平陽郡,在平陽郡渡河,去攻擊新绛了。”

    許褚越發地不明白:即便是特種精英想要攻打下來新绛也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啊,因為特種精英擅長的並非是正面戰場的作戰,雖然和一般軍隊比起來特種精英有著強大的攻擊力。

    “那我們現在干什么?”許褚索不去想這個問題。

    太史慈看著許褚笑道:“仲康,其實我覺得你的那個渡過聞喜城外大河下游的干涸處的建議非常不錯,我准備嘗試一下。”

    許褚呆呆看著太史慈,心道你剛才還說這主意糟糕透頂,怎么現在反倒變成了好主意?

    于笑道:“不過那並非是為了攻擊聞喜。”

    太史慈又道:“不過在這之前,我們還真是要渡河攻打一下聞喜才行,否則哪里對得起王匡大軍的精心布置啊。”

    許褚愕然道:“渡河攻打聞喜?那我們真的去充當箭靶子嗎?”

    太史慈點了點頭,故作鄭重其事道:“有的時候在身上挨上兩箭也是人生一大快事。”旋即看了看大帳外的天空,喃喃自語道:“每天早晨一定會起霧的,不知道霧里看地瞄准射箭是否會更准一些?”

    于笑出聲來,許褚卻搔著大頭,不明所以的看著兩人。

    第二天,于大軍就在太史慈的指示之下趁著河上大霧,坐上早已經准備好的船,開始渡河攻打聞喜城。

    由于大霧的原因,于大軍的行動開始並沒有被聞喜城中的守軍發現,但是在聞喜城中的守將顯然並非是等閒之輩,早已經讓城頭士兵加倍留意河面,更准備好了守城用的巨大連弩。

    所以當于大軍的船只才一出現在聞喜城士兵的視野范圍中后,聞喜城的守軍就開始了遠程攻擊,無數的弩箭厚翎箭射向了迷霧中殺聲震天的船只。大概半個多時辰,青州的船隊才全無聲息地緩緩退卻,只留下了河面上一層紅紅的液體。

    這種在大霧中的攻擊一連進行了三天,青州軍才放棄。

    聞喜城內的守軍當然是歡聲雷動,然知道青州軍也是歡喜非常。

    因為太史慈玩的是諸葛亮的“草船借箭”,至于河面上的紅液體不過是紅顏料而已。

    至于說到那些“借”來的弩箭,當然是被送往並州給梁習作禮物,沒有弓箭還叫什芒州騎兵啊!

    而司州的精彩戰爭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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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天下第六卷第十一章破敵(二)

清晨,聞喜城外。

    太史慈帶著許褚和于站在大河的對面看著守備森嚴的聞喜城,一團喜氣洋洋。尤其許褚,兩天來這莽漢因為“草船借箭”非常開心。

    “真是氣人!”許褚突然罵道:“今天早晨居然沒有大霧,那豈非是說借不成箭了?”許褚憤憤然,頗有點耿耿于懷的架勢。

    太史慈聞言失笑道:“仲康,難道你沒有聽說過‘貪心不足蛇吞象’嗎?這種投機取巧的計策只可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即便是大霧不散,我們今天也不能再玩下去了,否則城中的敵人一定會懷疑的。”

    許褚曬笑道:“以王匡軍的素質來看,怎么可能出現這么高智商的人呢?否則又怎會被于扶羅那種軍隊在上黨郡打的連續三次退敗?”

    于搖頭道:“許褚將軍的確有點小瞧敵人了,我和徐公明曾經交流過這件事情,徐公明認為在王匡軍中有一個領軍十分高明之人,否則軍隊不會在那種劣勢下突圍而出,要知道當時于扶羅在王匡南下的路線布置上了重重兵力,從表面上看,向北退卻那才是王匡軍的最好選擇,若是如此的話,就會掉進于扶羅在北面設置的包圍圈,但王匡大軍卻偏偏出人意料選擇南下,這眼力只怕不在我青州王豹將軍之下。”

    太史慈點頭道:“的確如此,我們雖然不能確定在聞喜城中守衛的將領是不是這個人,但是只看看這兩天聞喜城對我船隊的攻擊,就知道對方在聞喜城中領軍之人並非是尋常之輩。所以不管是不是徐晃懷疑的那人,我們的‘草船借箭’不能再用了,其實用了三回剛剛好。”

    許褚不明所以的看著太史慈,于卻解世:“第一天我們施用此計,對方會認為我們是在攻其不備想要襲聞喜城,第二天我們故技重施是讓敵人認為我們這是存在僥幸心理,想要在試一次,看看他們是否麻痺大意、因為前一天的勝利不再防備此計,第三天再用此計,則是令對方認為我們正在賭氣,想要再試一剩經過三天施用此計之后,我們當然不可以再用,因為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這么笨的人。”

    太史慈點了點頭,接口道:“還是文則知我,仲康,你不要忘記,敵人現在並不知道我軍的實際情況,在他們的心中,于大軍現在已經發瘋了,對于任何向他們挑釁的人,于大軍都會無所不用其極的攻擊,所以我們連續三天用此計在他們的眼里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許褚這才恍然,太史慈笑道:“今天天一晴,當然更好了,我們不必再用此計,沒有了大霧鎖河,大河之上一覽無余,只怕我們在這面的一舉一動人家都看得清楚,那我們就更不會用這計策了,而對方則會認為我軍無計可施,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更容易進行下一步計劃。”

    許褚點了點頭,看著正在把鐵箭一捆捆地被裝上馬車,笑道:“也好,反正這些天我們用這種渠道已經弄了不下十萬枝箭,這些弓箭雖然不能和我青州軍的武器相匹配,但是送給梁習他們正好,反正並州騎兵精于騎射,倒也不在乎這么多。更省了我們不少的力氣和金錢。”

    太史慈想起一事,微笑道:“你們知不知道對面的守將遠遠地看見我們的馬車成群結隊的出入大營,會有什么想法?”許褚聞言一愣。

    于也是一愣,旋即微笑道:“只怕還以為我們在派出馬車回並州又或者是冀州求告糧草吧?哈,若是他們出城借糧可就精彩了。”

    太史慈卻笑道:“問題是他們敢嗎?即便是確定我們正在運送糧食,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也不會出城的。但是過兩天可就不一定了。”

    于和許褚大感奇怪,不明白太史慈為何如此肯定,看向太史慈,太史慈卻笑著對兩人道:“我們先不管那么多,一切按照原計劃行事便可。我自有辦法賺他們出城。”

    兩人點頭,隨太史慈回營去了。

    聞喜城內,東城城牆上,兩員戰將正站在城頭上向大河對岸眺望,看著于派出的將那些借來的箭運往並州的馬車隊伍,均皺起眉頭,沉默不語。左面的一人年紀在三十歲左右,面白微須,眉宇間有一種世人罕見的浩然正氣,一雙眼睛明澈如湖水,不過此時卻充滿了憂慮。

    右面的年輕人年紀並不大,但是卻沒有一般青年人的飛揚跳脫,反倒是一臉的沉穩干練,臉黝黑,渾身有著強健的肌肉,行動之間敏捷無比,沉穩與活力在他的身上完的統一在一起,給人一種冷靜然是熱血的豪放感。不過這年輕人現在和他身邊的同伴一樣,也是愁眉不展。

    好半晌,年輕人才浩然長歎道:“青州軍果然是天下精兵之首,本以為這三天連番挫敗,敵人會士氣低落,可是現在看看,人家還是不急不緩的該做什么做什么,更派人去催糧食,看來是要和我們打一場持久戰了。”

    頓了一頓道:“不過人家青州能耗得起,我們饒不起,青州乃是天下最富裕的州,我們河東一郡的力量再大只怕也沒有辦法和人家相抗衡。看看,現在人家就去運糧食去了,准備和我們打長期戰爭,怎不令人心寒?你說呢,杜畿兄?”

    被叫做杜畿的中年人點了點頭,歎道:“韓浩兄弟,你說的不錯,青州軍果然非我所能敵,難怪于大軍嘎軍深入,直接攻打聞喜,以圖安邑這么目中無人的硬碰硬了。”

    頓了一頓,杜畿又道:“不過韓浩兄弟你也不要過于擔心,我看眼前的所謂運嚨只不過是青州軍故布疑陣罷了,哼!若是想騙得我軍出城去攻擊他們的這只運嚨,那就大錯特錯了。”

    韓浩聞言一楞,奇怪道:“可是我卻覺得對方的這支隊伍就是去運糧草的,畢竟于大軍遠道而來,他們的糧草的運送肯定會出問題,戰線拉得太長了。現在去運糧草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杜畿卻搖頭道:“我雖然這幾天才到王匡將軍這里,但是卻知道青州軍和一般的軍隊不同,青州的運糧部隊只怕也是精銳異常,並非一般的諸侯軍中的運糧隊伍所能比擬。于完全可以雙管齊下,一方面真的是去運糧食,另一方面是在賺我們出城,若是我們不上當,再去運糧不遲。”

    韓浩呆了一呆,點著頭道:“杜畿兄說得有道理,事情應該是這樣沒有錯誤。如此我們便堅守不出,以防萬一。”

    話出口后才發現杜畿仍然皺眉不語,旋即奇怪道:“杜畿兄既然已經想清楚這一點為何還愁眉不展?”

    杜畿歎了口氣道:“我是在觀察對方的運糧車。”

    韓浩看了看遠處的青州軍的運糧車,不明所以道:“運糧車?有什沒對嗎?”

    杜畿皺著眉頭道:“你難道沒有發現嗎?青州軍的運糧車非常的輕盈,速度非常的快,這就是說運糧的時間被大大的減少了,這將會大大減少不必要的人力和物力的消耗。”

    韓浩一呆,這才知道杜畿擔心的是什么事情,還沒有說話,杜畿又道:“我早就聽說青州制度不同其他地方,對于百工非常的重視,認為他們是‘木德’之人,更給了他們平民的資格,承認他們的獨立地位,有的人因為發明了東西被應用到戰爭中所以還被授予軍銜,地位尊崇,對這事情雖然外界非議甚多,但是然得不承認這的確符合太史慈創立的新‘五德終始說’,而且眼前這一個小小的運糧車就是一個證明,所謂‘窺一斑而知全豹’,只這一個小小的細節,我們就知道青州的強盛並非沒迎因。”

    韓浩也歎了口氣道:“的確如此,我還聽說青州鼓勵商業,即便是在和諸侯交戰期間,青州的商人也在和其他州縣進行著貿易,而且青州對這些商人非常的護短,太史慈居然在青州居然弄出了個新行業叫什么‘镖局’?任務就是被商人雇用作為途中押送貨物的護衛。”

    杜畿點了點頭道:“這件事情我也聽說過,聽說太史慈從東來西北六縣起兵的時候就開始大量地訓練民兵,當時太史慈力量薄弱,這主意雖妙,但卻是不得已而為之。現在青州無比強大,哪里還用得著這些也經過嚴格訓練的民兵?按照常理,漸漸地,青州之民就會變得安逸,可是現在呢?太史慈卻通過‘镖局’這個行業把青州的‘民兵制度’更加發揚光大起來。青州的民兵在從事這項職業的過程中,得到了實戰的經驗,畢竟現在盜匪橫行,而青州之民的好戰習被完整的保留下來了。這實在是可怕,那就是說,青州有著源曰斷的兵員可以補充。否則青州為何會越打越強?”

    韓浩被杜畿說的心情沉重起來,想起一事后,才勉強笑道:“幸好太史慈已經消失了,更有風聲說太史慈現在就在荊州,陷入到被人追殺的陷阱中,若是太史慈一死,大家就都可以喘口氣了。”

    杜畿哼了一聲,譏笑道:“我擔心那是癡人說夢,太史慈是何許人也?青州的說書先生現在已經遍布到我大漢的每一寸土地,雖然他們嘴中的故事有很多不可信,但是這些事情的大概還是不會變的,臨淄之亂、洛陽之亂、諸侯會戰、平原爭鋒、謀奪冀州,這許多事情那一次太史慈不是在風口浪尖上安然度過?焉知太史慈這一次不能活著回來?”

    韓浩點了點頭道:“也對,這太史慈號稱青州戰神,不算呂布,他便是天底下最厲害的人物,據說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猶如呼吸般簡單,雖然可以想象追殺他的人不在少數,但是未必能攔得住他。”

    杜畿用手一拍城牆,激起重重的塵土,對韓浩道:“即便是太史慈被殺死又如何?哼!太史慈已經給青州留下了太多的東西,只要太史慈的后繼者把太史慈的政策延續下去,青州還是強大無比,人們只看見在戰場上,青州的郭嘉高順等人的風姿,卻沒有看見青州背后強大的經濟支持,就拿我們眼前的這支于大軍的裝備和士兵的訓練,若是換成同前來計算的話,絕對是個天文數字。哼!現在青州內部的確是出了問題,表面上看是郭嘉等人對太史慈有異心了,我卻以為郭嘉僅僅是在為自己撈取政治資本而已,給他膽子他都不敢真的對抗青州政府,別說手底下的士兵對青州的忠心程度,就是郭家真的敢這么干,青州只要一切斷郭嘉軍的補給,郭嘉還能翻出什么樣來?”

    旋即長歎一聲道:“孔夫子早已經不在人間,可是他的學說卻長存于世,太史慈只怕也是如此吧?”

    若是太史慈在這里的話,聽了杜畿的這番話,一定會大生知己之感。

    韓浩心情沉重,經過杜畿這么一說,韓浩知道才發現和青州對敵是一件多么錯誤的事情,忍不住道:“那豈非是說我們是有敗無勝?”

    杜畿說得自己都有些頭痛,用手按住自己的腦袋,無奈笑道:“所以說我們的勝利只不過是暫時的,除非我們可以把于大軍完全擊潰,否則即便是我們三天來一直給對方以重創,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指著城外的正在向並州進發的青州馬車隊伍,沉聲道:“我比你更想去劫對方的糧草,但是現在實在不是時候,我在等候時機。若是可斷得了對方的糧草,至少可令對方暫時退卻。沒有幾個月的工夫,對方是不會來攻打我們,這段時間我們可以做很多的事情。”

    韓浩聞言眼前一亮,對杜畿急切道:“說來聽聽。”

    杜畿沉聲道:“雖然青州軍隊在我聞喜城受挫,但青州軍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他們一定會另想辦法突破我們這幾座城市的防線。到那時就是我們對于大軍糧草下手的時候。”

    韓浩聞言大奇,反而放下了糧草的問題,思索道:“問題是我聞喜城在防御上根本無機可乘,即便是繞河而行,青州軍也沒有這種資格攻擊我們,我們早在狹長的河岸邊的密林處設防,在那種不利于青州騎兵的地形里,如果于大軍到來的話,只可能自取其辱。”

    杜畿輕哼了一聲道:“韓浩你的眼光應該放到整個的河東郡的全局才行。若我是于,見到聞喜城這種局面,那就絕對不會再在這里停留,聞喜和安邑還有夏縣首尾相連,即便強攻下來某座城市,但是在沒贏兵的情況下,哪里有資格守住城池?不要忘記,于現在是孤軍深入,而我軍剩下的幾座城市有著充足的兵員,自可源曰斷地圍攻于大軍占領的城市。所以于現在唯一的選擇就是放棄對我東面三城,轉過來攻擊北面的新绛和皮氏,只要攻打下來這兩座城市,自可深入我軍后方。”

    韓浩冷笑道:“若是于這么想的話,那絕對愚蠢,我們已經看透了這一點,豈會給他機會,他要去攻打新绛,那就要全軍向平陽郡移動,長途跋涉,怎可能有奇襲的效果?”

    杜畿搖頭道:“那並非是愚蠢,而是人激作做得好,現在防守新绛的乃是衛固和范先,防守皮氏的乃是干晟,這三人的白癡程度還用我說嗎?這一點于早晚會知道,盛氣凌人的青州軍既然不能直接攻打下安邑和聞喜,捉到王匡大人,那么當然退而求其次了。”

    韓浩的臉馬上變得十分難看,冷哼道:“衛固和范先還有干晟乃是三個卑鄙小人,早恨不得殺了三人,可惜王匡大人對三人信任非常,我向王匡大人提出建議,希望他疏遠三人,誰知道,卻被王匡大人說了一頓,弄不好,這兩座縣城真的有可能在這兩人手里丟掉。”

    頓了一頓道:“可惜,我們然能參與這兩座縣城的事情,否則定會落了這兩個小人的口實。”

    杜畿笑道:“韓浩你不必擔心,我們正好可以借這個機會除掉這幾個家伙,我們先向王匡大人提醒,要他命令三人密切注意北面的動態,這三人一定懷恨在心,向王匡大人進讒言,說我們多事,而我們則暗中出兵盯上青州軍隊的糧食,只要于大軍出現在新绛城又或者是皮氏的北面,我們便劫掠青州軍的糧道。迫使青州軍隊退兵。”

    韓浩聞言大喜,忍不住贊歎道:“此計大妙,即可內除奸賊,又可外退強敵,杜畿兄真是曠世奇才。”

    杜畿卻搖了搖頭道:“我只能退眼前之兵,現在汁震蕩,風云變幻之時,即便是退了眼前之兵,我看王匡大人也是難以持久。若是可能的話,還是希望王匡將軍早日投奔到本初公那里。”

    韓浩默然半晌道:“這事情沒有辦法的,看樣子王匡大人奉有本初公的密令,才會和張揚大人在這地方停留了這許多時候。對了,本初公的外甥高干現在就在安邑城中,也許那就是原因吧?但這就非我這受排斥的人所能知道了。”

    杜畿冷哼一聲道:“韓浩你莫怪我多嘴,我雖然是暫時寄食在王匡將軍這里,但是對于本初公實在是沒有什感,本初公和袁公路白白辜負了四世三公的袁氏家族的門第,這些年來哪里干過什么出的事情?本初公還好一些,袁公路現在居然敢妄稱皇帝,實在是荒唐之極。”

    頓了一頓,懇切道:“我叫你一聲,你聽我一言,待此間事了,兄弟你還是離了這里,另謀高就吧,這里實在不是你的安身之地。”

    韓浩卻苦笑道:“我沒有兄長這么灑脫,王允大人命令你去做漢中府丞你都不去,你都棄潛逃,我實在是離不開這里,畢竟王匡大人對我不薄。”

    杜畿搖頭道:“我哪有兄弟你說的這般超凡脫俗,這么做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在長安僅僅是個低級員,當然不可能知道高層的內幕,但是我卻可以看出來,用不了多長的時間,長安方面就會對漢中用兵,若是我們有猜錯的話,領軍的人就是長安第一軍師賈诩和長安第二高手張繡。”

    韓浩點頭道:“這也正常,漢中張魯的五斗米教其實就是黃巾賊寇的分支,兄長又豈會屈身事賊?王允大人派兵攻打也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

    杜畿搖頭道:“只怕攻打張魯是假,對付劉焉才是真的。所以漢中,並非是安身之地。否則,我豈會暫時寄食在王匡大人這里?一旦擊潰于大軍,路途通順后我便到徐州廣陵去,前一段長安之亂的時候,我見過廣陵太守曹操,這人雄才大略,我炕在太史慈之下,想要投奔。”

    韓浩念了兩遍曹操的名字,才待問時,杜畿然再談論這個話題,對韓浩說道:“我們現在的任務派出人手摸清楚于大軍的糧道,准備動手。”

    韓浩點了點頭,卻忍不住問道:“問題是現在對岸于大軍守備森嚴,我們到底如何做才可不被對方發現?”

    杜畿冷笑道:“青州軍最願意玩的就是穩軍之計,他們只會悄悄地撤離,在對岸留下一些空營和士兵掩人耳目,不足為懼,我們要穿過青州軍的防守,摸清對方的糧道並非是難事。”

    韓浩興奮的點了點頭道:“那我們便等待對方撤軍,向北襲擊新绛。”

    “哼!既然于大軍已經認定了我們不會主動出擊,那我們便出其不意,打他個措手不及。”杜畿冷然道。

    韓浩點了點頭,看向城外的那些青州馬車,一時間心懷大暢。

    然而兩人然知道,自己這番計較已經落到太史慈的算計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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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天下第六卷第十二章破敵(三)

仿佛為了證明杜畿的猜想,于大營這幾天一片安靜,但是在表面上卻仍然是守備森嚴。

    杜畿和韓浩則是心中冷笑,自以為料中了于大軍的動向,表面上嚴守城池,暗地中卻派人自聞喜城南門出城,繞道安邑和夏縣,沿著中條山的西北麓潛到于大營的身后,,對于的大營進行觀察。得到的結果當然和杜畿料想得一模一樣。

    韓浩得到消息大喜,就要派出大隊人馬去伏擊于大軍的糧道。杜畿卻多了個心眼,為防萬一,杜畿派出人手,自聞喜城的北面穿過狹長的陸地偵察于大軍的活動,結果在那里看到了數量驚人、繼續向北的騎兵馬蹄的馬蹄印,根據那馬蹄印的大小,立刻就可判斷那是青州的戰馬。

    杜畿此時完全放下心來,知道事情不出自己所料,便和韓浩聯名向正在安邑的王匡報告說于大軍很有可能已經北上的事實。

    王匡現在已經是驚弓之鳥,聞聽這個消息后,連忙派人送信到新绛和皮氏,要衛固、范先、張晟等人小心提防,三人聽說這是韓浩的意見,哪里肯服氣,聯名給王匡寫信,要王匡主持公道,說是大敵當前,韓浩明明面對于大軍,卻在莫明其妙說青州大軍在新绛的北面,簡直是莫名其妙。

    王匡一相對三人信任有加,便重責韓浩,要他安守本分就可,韓浩表面唯唯喏喏,但是卻根本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反而越發的認定杜畿的話的正確。

    就在這時,新绛城的北面突然出現了大股的青州軍,不但有騎兵,而且更有強弓手,在攻城的第一天,青州的強弓便把聞喜城的守軍射了個人仰馬翻,新绛城里的守軍驚恐地發現青州軍中的長弓射程超遠,站在城頭無疑是自尋死路。

    衛固乃是天生的膽小鬼,見到青州軍如此強悍的攻擊嚴令心高氣傲的范先不得出戰。范先然服氣地出城邀戰,結果卻被對方派出來的一名連名字都未聽說、叫做周禮的漢子領了三千騎兵出戰,在交手到十多招的時候砍中了肩膀,負痛跑了回去,這才知道青州軍的厲害並不僅僅在于那些知名的戰將,而是在于青州軍的藏龍臥虎。

    范先當然不知道,周禮乃是青州特種精英中少有的高手,一身武藝和徐盛在伯仲間,范先哪里可能是他的對手?

    不過如此一來,范先和衛固更加堅守不出。

    經過幾天的試探,衛固和范先發現對方軍種不但有騎兵,而且其他兵種也是非常的齊全,無論是哪個兵種看齊身手行動,無不是訓練有素,深得各兵種的精要。這才肯定下來,對面的這支軍隊就是于大軍的主力,這才慌神,連忙派人到安邑去通風報信,言北面遭遇襲擊,面對的乃是于大軍的主力部隊。

    王匡聞言大驚失,連忙召集安邑、聞喜、夏縣三縣的主事之人商量這件事情,韓浩則趁機向王匡進言,備說杜畿劫糧道之計。王匡深以為然,命令韓浩負責此事,同時王匡命令自己的手下王邑從聞喜和夏縣各抽調五千人馬趕赴新绛,支援衛固和范先。

    韓浩回到聞喜城后一面調出五千人馬交給王邑帶領去支援新绛,另外一方面則開始暗中開始調配人手,秘密潛軍隊出聞喜城的北城,由杜畿領著五千精銳士兵,准備在摸清青州糧道之后予以痛擊。而聞喜城中只剩下了五千士兵,夏縣也只剩下了三千士兵。

    于是,在不知不覺中,三縣的兵力已經被分散了……

    中條山北麓,護澤城西面五十里處的一片密林。

    杜畿已經在這里守候多時了,一張沉穩的臉上充滿了自信。

    身邊的一名手下乃是韓浩的助手張琰,此人瘦小枯干,說話簡便快捷,是個辦事穩妥之人,聽韓浩說這人還是一個很好的弓箭手,一手弓箭在王匡軍中大概排在第一位。不過不知道為什么,杜畿很不喜歡他,那並非是因為什么說得上來的原因,相反這張琰對杜畿相當的尊重,杜畿不喜歡他僅僅是一種直覺,覺得他的心中還有一些不為人所知的隱秘,但是此時大家是同舟共濟,又是韓浩向自己強烈推薦,唯有強壓下心中的怪異感覺,和對方全力合作。

    張琰把自己的臉望向了密林外,在密林的另一邊也是杜畿埋伏下的人手。

    張琰又張望了半晌,忍不住對杜畿恭聲道:“杜畿先生,為何您能確定于大軍的運糧隊伍會粹里經過?現在于大軍明明在圍攻新绛城,若是換了我是于,一定會選取最短的路途來運糧。”

    頓了一頓道:“于大軍可以從已經被他們控制的並州西河郡的界休順著河流而下,由界休穿靈石而到平陽郡經過永安,這樣便可以順流而下,到達臨汾,臨汾在新绛的北面,實在是于大軍囤積糧食的好地點。”

    杜畿聞言卻搖了搖頭道:“表面上看起來這的確是個最短的路途,但問題是界休那地方有可供青州軍使用的糧食嗎?莫要忘記,西河郡乃是南匈奴人于扶羅曾經盤踞過的地方,匈奴人乃是馬背上的民族,雖然經過歷代的漢化,但是農業生產水平低下,在西河郡哪里有多余的糧食?于大軍的運糧隊伍若是從西河郡順著河水出發的話,那糧食就需要從別的地方調到西河郡才行,若是如此,豈非更費事?”

    張琰聞言恍然,這才知道為何杜畿這么肯定地排除了那條運糧道路。

    杜畿旋即沉聲道:“戰爭瞬息萬變,必須分秒必爭,所以于大軍根本不可能從青州、冀州運糧食,兖州戰亂,那就更不可能了,所以于的糧草提供已經是在並州,而縱觀整個並州,西河郡、太原郡、新興郡、雁門郡四郡都是戰亂之地,根本就不可能有糧食,上黨郡的張揚大人雖然軍紀不好,但是這許多年來上黨郡的地方事務乃是王匡大人處理,所以上黨郡的糧食應該最充足的。若是于大軍運糧食的話,也應該從上黨郡出發才對,而且于大軍派出大量的馬車,那就是最好的證明,若是用河水運送糧草的豈會使用這么多的馬車?”

    張琰聞言連連點頭。

    杜畿玩味道:“晉城乃是上黨郡的重鎮,更是張揚大人最后死守的地方,這地方應該有很多的糧草才叮”

    張琰笑道:“那就是說由晉城而到陽城,然后到護澤,在直奔臨汾?”

    杜畿點頭道:“正是如此,若是在陽城而到陽阿走水路的話,則是十分不安全的,沿途沒有護衛的話,那是很危險的。”

    張琰連連點頭,興奮道:“正是如此,難怪韓浩大人這般推崇杜畿先生了,竟可料敵于先機。”頓了一頓,旋即道:“我看杜畿大人在王匡大人手下定可飛黃騰達,前途不可限量,到時可不要忘記我見韓浩大人。”

    杜畿不置可否地笑了,心道:燕雀安知鴻鹄之志,一個小小的王匡,有何可值得留戀處?

    蓦地杜畿面一整,俯下身去,對張琰輕聲道:“小心,目標來了。”然后極力望向密林外的前方,不再理會張琰,張琰也不再出聲。

    不過杜畿卻沒有看見在自己身后的張琰的一張親切的笑臉變得無比的陰沉,那眼睛里的光芒更是變典酷無比,惡毒的盯著渾然不覺的杜畿的后背。

    密林外,一隊打著青州字樣旗幟的馬車隊伍正在輕盈的駛來。亞運糧草的乃是一個黑臉漢子,一雙眼睛不大,卻精光閃閃,一身肌肉孔武有力,在他的身邊乃是一個瘦削而不失精壯的高個漢子,這人的面目頗為英俊,兩人均其在高大的遼東大馬上。

    隨行的軍隊大概在兩千人左右,沒有騎兵,乃是清一的長槍兵,這支馬車的隊伍很長,分為左右兩列前行,在並排的馬車之間留有很大的空隙,足可以通過五人,看看青州軍采取兩排的運糧方式,就可知道這車內的糧草極多。

    想到這里,密林中的杜畿極為興奮。

    不多時,青州軍的運糧馬車就進入到了包圍圈當中。

    密林中的杜畿的心髒不爭氣地跳動了兩下,秘一揮手,只見在杜畿身邊早就已經准蓖緒的張琰一臉的冷狠,搭弓射箭。

    一支雕翎箭化作一道烏光惡狠狠地向那顯然是領軍的黑臉大漢射去。

    同時,杜畿大喝一聲:“動手!”

    兩邊密林中的埋伏的士兵開始向密林外青州軍用弓箭射擊。

    豈料,青州軍的那名黑臉大漢機警之極,這面張琰的弓弦才動,那黑臉大漢就有了察覺,翻身落馬,敏捷如豹。躲過了張琰的必殺一擊,看得以為志在必得的張琰大驚失。

    那大漢身旁的精瘦漢子也是十分機警,見狀馬上喝道:“敵襲!”

    青州軍顯然是訓練有素,聞聲后並不慌張,而是按照一定的順序井井有條的穿過每一排前后兩輛馬車的空隙處,來到兩列馬車之間。看得杜畿匪夷所思,不明所遙

    這時候,密林中杜畿埋伏下的弓箭手才開始射箭。

    青州軍還有很多的士兵沒有來到馬車與馬車之間,尚有不少人在馬車的邊緣。杜畿安排的弓箭手射出的弓箭如同暴雨般襲至青州軍的后背,更有很多的弓箭射向來馬車的馬匹。

    按照常理,這時候的遇襲軍隊應該人仰馬翻才對,誰知道卻恰恰相反,這時候青州的馬車不知為何,居然每一輛馬車的車轱辘一起從馬車上脫落,那馬車的車廂重重地落在了地面上,如此一來,即便是戰馬被射死了,這些車廂也不會被帶倒。

    那些青州軍更是令杜畿無可奈何,沒有想到每一洱在穿過馬車的青州軍的最后一名士兵都是青州軍的重步兵。

    青州的重步兵的背后每個人都有一塊有三分之二人高的鋼制盾牌,一般的弓箭根本不可能射穿。

    杜畿精心安排的弓箭手射出的弓箭到了這些重步兵的背后,根本就是徒勞無功,就好像是蚊子釘在了鐵板一般。

    不多時,青州軍完全撤到了兩列馬車之間,躲在了馬車的車廂之后,這時的馬車車廂竟然成為了一道堡壘,杜畿的弓箭手在這種情況下更是沒有了表現的機會,完全的失去了作用。

    杜畿目瞪口呆地看了半天,好半天才翻過勁兒來,旋即冷笑道:“原來如此。”

    張琰卻完全失去了常態,連聲道:“不可能的!馬車的車轱辘怎么可能突然一起掉落?”

    杜畿冷然道:“這還不簡單?這馬車一定另有機關,最早進入到馬車之間的青州士兵行動最為輕盈,他們就先進去后,馬上打開馬車的機關,如此一來車廂馬上就落了下來,成為了青州軍的屏障。”

    張琰駭然道:“青州軍的裝憊然如此先進?連一輛小小的馬車都有如此的門道?”

    杜畿目光流動,寒芒連連道:“裝備那是其次,反倒是青州軍的訓練和戰術實在是可怕,眼前的這種戰術看似簡單,但是然知道經過了多少次的訓練才有了今日這般臨危不亂的熟練程度。”

    張琰連連點頭,深以為然。

    杜畿冷哼了一聲道:“我原來以為運糧的馬車隊由一排而變成了兩排,可以減少在遇到襲擊時的危險程度,避免首尾不能相顧的弊端,沒有想到在青州軍的手中還有如此的妙用!杜畿領教了!”

    頓了一頓,旋即冷笑道:“不過我早有准備。”蓦地大喝道:“火把手!”

    立時,密林的兩邊的杜畿的士兵紛紛點燃早已經准備好的火把,大吼著向青州的馬車湧來,妄圖來到密林邊緣后向青州的馬車投擲火把。

    一時間,青州軍的情況危險到了極點。

    此時,青州運糧的軍隊看似被圍困中,但是在兩排馬車之間又是另一番風景。

    先前那個領軍的黑臉大漢和那精瘦的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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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7-1 21:32:32 |只看該作者
第二部天下第七卷第一章破敵(四)

    杜畿派出的士兵從剛一開始進攻就是占盡了上風,至少從表面上看那是在壓著周倉的軍隊打。又哪里能想得到會出現如此奇變?

    其實被周倉藏在車中的士兵的數量並不多,但是在這些士兵手中的“損益連弩”實在是厲害,扳機一勾,那弩箭就如同蝗蟲般飛至,在這個距離之內,這種殺人利器根本就是無可抵御的。

    手持損益連弩的青州士兵分成前后兩排,進行不間歇的射擊,前一排的損益連弩手才一射完,閃電般后撤,冷靜地從自己的背后抽出新的箭匣開始安裝,與此同時,第二排的損益連弩手則快速前蹲,開始下一輪的漫射。

    杜畿的士兵正在前沖,又哪里會料到這一手,登時被射的鮮血迸濺,哀鴻遍野。

    張琰和杜畿瞠目結舌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有點不知道如何反應。

    杜畿軍隊的進攻勢頭被迅速地遏制。

    這時,周倉一洗遮在頭頂的鋼質盾牌,抽出長刀,暴喝道:“給我殺!”話音才落,周倉身邊的裴元紹已經沖了上去。

    青州軍大吼一聲“風——!”結成戰陣,向兩邊有點呆若木雞的敵人殺去。

    斬馬刀兵的速度最快,左手手弩,右手斬馬刀旋風般來到了敵人的面前,揚起左手就是一弩,這么近的距離,有沒有戰將級的水准,哪里有人能夠奪得開?

    首當其沖的杜畿的士兵紛紛倒在血泊中,那鮮血好像噴泉般從細小的傷口噴射出來,好似清晨密林中散不開的濃霧。

    這時候,輕裝上陣的鉤鐮槍兵沖了上來,用鉤鐮槍無孔不入的鉤向敵人的身體,有許多人的胳膊和大腿被直接鉤斷,但是更多的人卻倒在了地上,被此時收起手弩斬馬刀兵是手起刀落,斬掉頭顱。

    這時杜畿的士兵才反映過勁來,更被眼前的血型激起了凶,大吼著向青州軍攻來。

    不過迎接他們的依然是死亡,青州軍中的長槍手此時從容的炊馬刀兵和鉤鐮槍兵的縫隙中穿過,平直的挺起了手中的長槍,登時,收勢不住杜畿的士兵一個個主動的撞上了這些長槍的槍風,鮮血好像瓢潑一般灑在了身前身后的敵人或者是同伴的身上,就好像是一個個留著肥幽烤肉串。

    這些長槍兵的馬步很穩,而且每一把長槍的尾短都是重步兵用自己手中的盾牌死命抵住,所以絕對不會出現長槍光滑而脫手,又或者用力過猛而虎口爆裂的情況,所以在經過杜畿士兵的強力沖擊后,長槍兵的體力幾乎沒有消耗。

    這時候,斬馬刀兵和鉤鐮槍兵已經緩過手來,在行動間甩掉兵器上的血液,一言不發從沖了上來,又是一陣欺身猛攻。

    青州軍如此悍不畏死而又冷酷無比的打法,杜畿的士兵哪里是對手?一時間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幸好己方的人手乃是青州軍的二倍有余,所以一時還沒有露出敗象,但是這種局面只怕不會支撐太長的時間,杜畿軍隊的敗亡乃是早晚的事情。

    杜畿看墊鐵青,他沒有想到己方在占盡優勢的情況下還會遭到對方如此凌厲的反攻,實在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最令他感到沮喪的事情是,對方的馬車中居然不是糧食,反而潛藏著士兵,這豈非說自己的計謀已經落在了對方的算計中?

    在一旁的張琰更是不濟,早就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冷靜,見到這種局面,不由得對杜畿焦急道:“杜畿先生,我們還是撤吧,現在的局面實在太危險了。而且對方擺明是在騙我們上當。”

    杜畿雖然是勇者,但是杜畿確並非是好勇斗狠之輩,見到這種局面當然不會再支撐下去,點了點頭道:“如此最好,我們現在便撤!”

    張琰登時松了一口氣,才要說話,卻聽杜畿高喝道:“給我射殺對方的戰馬!”此時,杜畿的軍隊已經出現了敗退的跡象,但是都記得這句話還是贏得了不少人的響應,畢竟人的兩條腿是跑不過馬的四條腿的,先一步殺死對方的戰馬,自己脫身也會容易得多。

    青州的戰馬此時處于無人管理的狀態,又因為在密林中作戰,所以沒有人騎在戰馬上,故此戰馬在杜畿的弓箭手的射擊下紛紛倒地。

    杜畿和張琰卻牽過戰馬,翻身上馬,頭也不回向聞喜城方向狂奔。只要回到聞喜城,向韓浩報告這件事情,再商量大計,便算是贏了。

    這兩人一跑,他們帶來的士兵當然是有樣學樣,一個個轉身便跑。

    周長和裴元紹正殺得起勁兒,哪里想得到對方這些敵人這沒成氣候,不由得為之氣結。再看看自己的戰馬,周長的已經被射死,裴元紹得好一點,但是已經失去了奔跑能力。

    “天殺的王匡,竟然培養出來這沒要臉的士兵,竟然向我們的戰馬下手!”裴元紹又是一陣大罵。

    周倉懶澱他,本來太史慈就已經說過,射人要先射馬,擒賊要先擒王。人家這么做還是大大正確的事情,要是打仗還要有諸多的規定,那還不如讓人家洗淨了脖子讓你砍得了。

    周倉瞥了一眼杜畿,沉聲道:“你就在這罵吧。我要先去追了。”

    裴元紹才要說“沒有戰馬你怎么追?”秘想起一事,失笑道:“我倒忘了,大哥你乃是天生的飛毛腿,跑起來勢若奔馬,就是一般的戰馬速度也沒有你快的。”

    周倉。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氣,雙腿開動,向杜畿和張琰逃跑的方向追去。

    除了裴元紹,其他士兵尚是第一次看見周倉展露這種本領,他們只看見一陣淡煙從自己的眼前掠過,人已經遠去,卻還有殘影在眼前。

    “這還是人嗎?”一個青州士兵喃喃道。

    同樣的聲音也在其他的士兵的心中升起。

    “發什么呆!趕緊給老子我殺啊!”裴元紹大吼一聲,不滿的撇了撇嘴,一副“受不了你們這些人少見多怪”的樣子,卻渾然忘記了自己當時見到周倉這本領的時候驚駭絕的樣子。

    周倉絕塵而去,只剩下裴元紹領著青州軍追殺完全喪失戰斗力的敵人。

    杜畿和張琰亡命狂奔,只是為著不同的目的,杜畿當然是為了回到聞喜城向自己的好友韓浩說明一切。

    而張琰就難說了,那感覺更像是為了單純的逃命。

    誰知才跑出去不久,無意中回頭的張琰一眼便看見了在后面漸漸接近周倉。

    看著周倉那比自己胯下戰馬還要迅速恐怖的移動速度,張琰嚇得肝膽俱裂,一張臉更是面無人。

    張琰眼見著周倉的接近,心中飛快的轉動主意,他知道只要周倉一旦上來,那么自己只有死路一條,轉過頭來看看到此時還戊覺到身后有人接近的杜畿,把心一橫,臉上浮現出獰笑,對杜畿道:“杜畿先生,你說若是后有追兵,我兩人應當如何?”

    杜畿哪里知道眼前這人此時對自己居心叵測,迅速說出心中的答案:“那當然是你我兵分兩路,一人抵御敵人斷后,一人回去報信了。”

    “說得好!”張琰看著周倉已經來到了距離自己不到二十丈的地方,蓦地大吼一聲,把杜畿的腰帶抓住,一下子把杜畿唇馬上扯了過來,按在馬背上。

    “張琰,你要干什么?”杜畿驚怒交加道。

    “當然是按照先生您說的做了!”張琰獰笑道:“先生來斷后,我去報信,但是我知道先生不會武功,所以只把先生丟在地上,那將領自己會去抓先生,背上杜畿先生之后,他就跑不倆這么快了吧?”

    杜畿這時候已經看見在兩人身后正在不斷地接近中周倉,哪還不明白張琰的意思?不由得憤怒道:“好你個張琰,果然是個卑鄙之徒,你怎么對得起你家韓浩將軍……”

    “閉嘴!”張琰的臉上青筋暴跳,冷笑道:“你知道什么?哼,韓浩那蠢蛋……”旋即閉上了嘴,好像有什么秘密被咽了下去。

    這副表情令正在憤怒中的杜畿一怔,還未向明白怎么回事的時候,杜畿就發覺自己的身體迅速下落,隨即一陣劇痛襲來,同時眼前煙塵彌漫,不問可知,那自然是被張琰丟到了馬下。

    張琰在丟下了杜畿之后是,迅速回身,拉弓射箭,向身后正在接近的周倉射出一箭,他當然不會奢望會因為這突然一擊把周倉射落馬下,因為這黑臉大漢的武功張琰早已經見識過了,在出其不意地情況下這大漢尚且可以躲開,更何況現在正面射殺呢?

    張琰的想法不過是正面阻擋一下周倉而已。

    才射完一箭,張琰坐正身子飛奔而去。

    周倉終非智謀之士,眼見張琰的種種行為,不由得感到莫明其妙,又見一支雕翎箭向自己襲來,連忙停住腳步,沉腰橫刀,一刀磕飛了好似閃電襲來的雕翎箭。

    張琰絕塵而去。

    周倉慢慢來到此時還未從地面上站起杜畿的身邊,一把拽起杜畿為,這時候才想明白張琰在干什么,不由得對杜畿輕蔑道:“你們王匡軍真是差勁!”

    杜畿還能說什么?不由得苦笑道:“看樣子是沒錯了。”

    周倉聞言一愣,仔細地看向眼前的這個蓬頭垢面文人,雖然這文士滿臉的灰塵,卻掩不住那傲人之意和勃勃英姿,心中大訝,眼前的這個人必非是等閒之輩。再看看跑掉的那人,應該是眼前這人的手下才對,也就是說今天的這場伏擊戰的主事之人乃是眼前這個手無縛雞之力之人。

    這個人必須交給主上才行。

    杜畿然理周倉,開始拍打自己身上的灰塵,然后鎮定地看向周倉,一臉平靜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周倉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道:“這我可沒有權力,不過我可以帶你去見一個人,對了,我叫周倉。”

    “我叫杜畿。”

    周倉牽過杜畿的戰馬,要杜畿翻身上馬,一拍馬股,卻繼續向西前行,自己則不急不緩地跟著。

    杜畿卻覺得非常奇怪,忍不住問道:“我們不回護澤城嗎?”

    周倉卻神秘笑道:“當然不回,護送先生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杜畿一陣錯愕,說不出話來。不過他現在卻沒有心情擔心自己的安危,因為張琰說到韓浩的表情現在還留在他的腦海中。

    自己死了不要緊,最怕韓浩這剛剛認識的好朋友糟了奸人的毒手。為了韓浩,他願意做任何事情。

    與此同時,在從聞喜城前往新绛的途中。

    王邑正帶著大軍風塵僕僕前行,隨軍還帶了糧草,那當然是為了新疆的持久戰而作的物資准備。

    王邑向后看了看,歎了口氣,心中卻絕不輕松。

    若是從心中本意出發,王邑實在不想去新绛城,衛固和范先這兩個小人他根本炕入眼。

    在整個的王匡大軍中,只有那個韓浩算得上是個人才,在並州帶領王匡大軍突圍的就是這個韓浩,可惜因為是個寒門子弟,所以很不受王匡的重視。

    自己、衛固、范先、張晟都是河東郡的名門望族,自然也不可能和這等寒門子弟走得那么近,但是王邑卻更加不屑于衛固等人的為人,要不是看在同舟共濟分子上,王邑是絕對不會和這些人來往的。

    沒有人可以是青州軍的對手,這一點王邑早看透了,所以這一次王匡大軍死守河東郡無疑是自尋死路。

    哼,王匡是袁紹的心腹,自己可不是袁紹的手下,若是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王匡也是可以舍棄的,這一點衛固等人心里也應該很清楚吧?

    不過王匡也不是傻子,大家這種心態王匡還是知道的,否則就不會一聽說新绛城遭到襲擊就這般慌張了。與其說是懼怕青州軍的厲害,倒還不如說是擔心北面的衛固、范先等人靠不住。

    現在派自己去卻留下了韓浩就是最好的證明。到了最后,能夠死心塌地地跟著王匡的人就是韓浩了。

    韓浩那蠢小子總以為王匡更加喜歡那幾個小人,然知道王匡乃是不得已而為之,若是沒有這幾個人的支持,王匡大軍在遭到連番打敗后怎可能還有著許多的兵馬?

    打擊韓浩,那是為了哄著這幾個人而已。

    哎,要不是因為青州的地方政策是消滅世家大族,否則自己早就已經投降青州一面了,更何況現在青州刺史太史慈生死畏,青州又有內亂的傾向,看來自己幫助袁紹還是對的。

    不過在王匡身邊的那個袁紹的外甥高干卻令王邑很不舒服,一付飛揚跋扈的樣子,好像天下人都在他的眼中一樣。

    再看看吧,若是事情不妙,自己再見風使舵也不遲,雖然說一旦河東郡被青州軍占領后就會進行改革,這對自己的家族極為不利,但總是比自己的家族在戰爭中被滅掉好得多吧?

    哼,管他什么袁紹不袁紹,說穿了還不都是我們這些世家大族利用的玩具?誰給我們帶來利益,我們就支持誰。

    也許,只有那個太史慈沒有辦法利用吧?希望他回不了青州,死在異地他鄉。

    又看了看前方,知道再有半日的路程,新绛城就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了,自己又要面對那些小人,真是有千般不願,不過看看眼前的這些士兵,一個個饑渴的模樣,知道連日來的行軍讓他們疲勞不已。若是到了新绛城,他們就可以好好的休息了,倒也不錯。

    王邑正想著,卻突然聽見就前面的士兵傳來了淒厲的喊叫聲:“敵襲——!”

    敵襲?!怎么可能!在這個區域之內怎么可能出現敵人?有大河的阻擋,青州軍又在新绛城的北面,怎么可能在這里會有敵軍?難道是小股的擾部隊?

    王邑還未明白過來怎么回事呢,自他的左側就湧出了無數的騎兵。

    這支騎兵人人騎著高大的遼東大馬,身上穿著厚厚的重铠甲,每個人的手中都是閃亮的鋼制長槍。

    最觸目驚心處就是這群騎兵的身上由內而外彌漫著無邊的殺氣,好像是突然襲擊人間的寒冬,一股可以凍結人的血脈的冷酷氣勢撲面而來!

    青州騎兵!

    王邑的頭腦中馬上浮現出了這四個字。

    這人世間只有青州騎兵才會有這么整齊的裝備和這么濃重的殺氣。

    王邑驚恐地看著眼前不斷接近的敵人,心里直冒出一個想法:逃跑。

    不過卻晚了。

    青州騎兵如同驚濤裂岸的滔天巨浪向王邑的一萬援兵撞擊而去。

    瞬間之內,王邑大軍被沖得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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