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註冊時間
- 2011-10-25
- 最後登錄
- 2014-12-7
- 主題
- 查看
- 積分
- 300
- 閱讀權限
- 60
- 文章
- 1137
- 相冊
- 0
- 日誌
- 5
 
狀態︰
離線
|
正文 第五卷第十二章內訌
呂布的勝利引得並州軍歡呼連天士氣大振。
反觀同盟軍則是異常的沉悶。
劉關張三人默默地回到本隊,一聲不響,顯然是在呂布那裡大受打擊,提不起說話的興趣。
呂布一揮手,並州兵那山呼海嘯的歡呼生立時消失,不聞半點聲響,顯示出了嚴明的軍紀。
呂布策馬轉過身來,一揮手中的方天畫戟,幻出耀眼的火焰,哈哈笑道:“今天打得痛快!不過本將軍已經意興闌珊,太史慈,你我改日再戰如何?”
太史慈欣然道:“如此甚好,溫侯請回!”
呂布點頭,一揮方天畫戟,並州大軍在徐榮等人的指揮下徐徐而退。
袁紹這人最會給自己的失敗找借口,此刻見呂布撤軍,勉強笑道:“各位不必沮喪,今日之戰,我們雖然未勝,但亦未敗,呂布匹夫見我同盟大軍人才鼎盛,心有懼意,才會主動提出改日再戰,我等須得慶祝一番。”
眾人勉強應和,但很明顯沒了底氣。
太史慈心中不屑:呂布的強大是人所共見的,關羽、張飛雙戰失利,趙雲冷箭功敗垂成,自己下場也時輸多勝少的局面,在這種情況下袁紹卻好意思說不分勝負,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見到呂布遠去,眾諸侯也紛紛散去。
太史慈此刻一心惦記著收服趙雲,所以回營巡視一圈後便徑直朝公孫瓚的營盤走去,美其名曰當然是去探望公孫瓚的傷勢。
公孫瓚的親兵見是太史慈,連忙進去通報,不半晌,親兵出來請太史慈進去。
當太史慈進到溫暖的大帳中的時候,公孫瓚正光著精赤的上身,呲牙咧嘴的躺在床上。見太史慈進來,虛弱道:“子義隨便坐,就當是到自己家好了。”
太史慈不置可否的走到公孫瓚的身邊,仔細地察看公孫瓚的傷勢,半天才道:“還好,傷勢不重。”
公孫瓚大感意外道:“子義也精通醫朮嗎?”
太史慈笑道:“子義哪裡懂得什麼醫朮,只不過練武時難免意外,所以家師教了我一些簡單的治療傷筋動骨的方法。難登大雅之堂。這等戰場上受的傷還是能看得出來的。”
公孫瓚點了點頭,突的頹然一嘆,似是有難言之隱。
太史慈心知肚明公孫瓚受傷後有點心灰意冷的味道,表面上卻故作不解道:“你我二人也不是外人,兄長有何愁苦,不妨說了聽聽,或者小弟能幫上忙也說不定。”
公孫瓚看了太史慈一眼,半響才道:“不瞞子義,我公孫瓚此來一腔熱血,天地可鑑,可是現在想要離開這是非之地,有多遠走多遠。”
太史慈點頭道:“兄長的意思我明白,眼下眾人離心離德難成大事,各個尋找退路,哪還有心思考慮朝廷的安危?小弟早就看淡了。若可走,小弟早就走了。”
公孫瓚沉思道:“子義莫非是指本初公?”
太史慈心知公孫瓚和自己終非是真正的朋友,所以在言語上公孫瓚對袁紹的稱呼多了幾分顧忌。
不過太史慈卻敢打保票,袁紹和公孫瓚將來勢成水火,所以欲公孫瓚說起話來就無所顧忌了,冷笑道:“兄長莫要提此人,我等在前方浴血奮戰,他卻在後面坐享其成,人都說‘不患寡而患不均’,身為盟主不以身作則報答天恩,卻在那裡說風涼話,有此人主事,這仗還用打嗎?要不是怕他給小弟安上個不遵號令的罪名,小弟只怕早已經在返回青州的途中了。”
這句話正中公孫瓚的心病,要知今天白天若不是袁紹的一番話,自己怎會受傷?現在的倒好,自己臥床不起,袁紹連個屁都沒有,怎麼令他心寒?
如此一想公孫瓚和太史慈的關系馬上大為拉近,變得親切起來。
太史慈察言觀色,心知公孫瓚和自己的交情大大增進了一步,心中暗喜,面上作出不好意思的樣子道:“其實小弟來此,實在是有事相求。只是不知道兄長能不能幫我這個忙。”
公孫瓚爽快道:“子義盡管說來,我盡力而為。”
太史慈的心臟霍霍跳動起來,面上為難道:“兄長應該知道小弟與徐州從事糜竺之間有生意往來吧?”
公孫瓚不明白太史慈為何突然提出此事,但這事情他是知道的,因為糜竺許多的戰馬就是從遼東購買然後再轉手賣出的。中間的利潤十分驚人。
太史慈對公孫瓚道:“小弟現在是青州刺史,保衛這一方水土的安全,青州的地形一馬平川,最利於馬戰,所謂得馬戰者得青州,可是小弟手中的戰馬實在是少得可憐,可惜從糜竺那裡購得的戰馬數量始終有限,實在是令小弟好生為難,聽說兄長處有駿馬無數,不知道能否從兄長那裡購得一些戰馬?當然,價錢絕不是問題。”
公孫瓚一聽此語,馬上雙眼放光,青州的富裕人所共知,早就令公孫瓚垂涎三尺,不過青州的強大令天底下所有對其有野心者望而卻步,尤其是今次以三萬人擊潰並州兵八萬人的戰績更令人驚異。如今太史慈居然主動送上門來,要把大筆的財富送入到公孫瓚的口袋中,怎不令公孫瓚欣喜若狂?
不過公孫瓚卻絕不會令太史慈如此輕易地達到目的,畢竟青州過於強大對於他來講實在不是什麼好事,只看看糜竺像太史慈提供的戰馬不能滿足青州的需要就可知道徐州刺史陶謙對太史慈也是極為忌憚,自己怎可能令青州過於強大呢?所以公孫瓚已經准備狠狠的敲太史慈一筆,而且絕不會給太史慈提供太多的戰馬。
太史慈見公孫瓚目光轉動,當然知道公孫瓚打的主意,心中好笑,他這番話虛虛實實,青州的戰馬的確不多,但並非如此急切,自己的目的是得到趙雲。前面說的話不過是為了轉移公孫瓚的注意力罷了。
此刻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心中大喜,又扯東扯西的和公孫瓚談上了價錢,騙得後者更加的深信不疑,最後才故意漫不經心道:“對了,兄長,日後你我的當多多親近,不過不日你我就要各奔東西,有起事來聯系實在是不方便,不若兄長派一個能干的手下到我處隨時待命,作為聯系人如何?”
公孫瓚哪裡知道太史慈真正的意圖,他現在惟恐太史慈日後變卦反悔,所以太史慈這提議他真是求之不得,故欣然道:“還是賢弟想得周到,如此最好。唔……”顯然是在沉思到底派誰去好。
太史慈看了他一會,馬上作出恍然大悟狀,一拍大腿道:“對了,兄長,我看今天你軍中射箭的那白馬小將有點武藝,騎射的底子不錯,就派他來如何?”
公孫瓚正在發愁,聞聽此言欣然點頭道:“子義說的是趙雲吧!嗯,這小子還不錯,武功和才智在我白馬義從中也是佼佼者, 辦事也妥當,就是他了!”
太史慈聞言心中狂喜,好不容易才控制住那欣喜若狂的情緒不湧現到臉上。為了以免夜長夢多,太史慈又做出為購買戰馬事情十分著急的樣子,促使公孫瓚馬上便叫人召喚趙雲來此。
太史慈心中大定,知道趙雲這絕世猛將加智將終於落到了自己的手中。
一頭霧水的趙雲來到營帳中後,公孫瓚也不廢話,就告訴趙雲以後跟著太史慈辦事,一切聽太史慈的調動。
趙雲微一錯愕,旋即低下頭去稱是。
太史慈生怕公孫瓚生疑,又在公孫瓚這裡東拉西扯了許多時,這才告辭。
正客氣間,卻見一名親兵走進帳來,稟告說幽州別駕劉備來探望公孫瓚,公孫瓚連說“有請”。
太史慈心知這對師兄弟有許多話說,便帶著趙雲離開,才一出帳門,就見劉備帶著關羽和張飛站在門口。
雙方打了個照面,互相友善的道了聲別,便擦身而過。
只是劉備看見太史慈身後趙雲的時候,眼中精光一閃,顯然也對趙雲留意非常,看得太史慈心中大暢,嘿嘿,劉備,趙雲歸我了!
太史慈和趙雲兩人往太史慈的營帳走去,一路上太史慈的心情說不出的舒暢。
沉默已久的趙雲忍不住道:“子義,不,刺史大人,屬下實在不明白刺史大人為何如此看重小人,我趙雲出身寒門,又非名門之後,實在是當不起刺史大人如此的器中。”
太史慈聞言愕然,停下腳步,仔細地打量眼前的趙雲,他實在想不到歷史上的長板英雄常勝將軍竟然會說出如此卑微的話來,此刻仔細一觀察趙雲,心中微痛起來,分明從那趙雲的傲然中發現了一種遲疑和猶豫,那明顯是遭受到重重打擊後的不自信導致的。
若是趙雲長時間這樣下去,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心中不由得想起了後世唐宋八大家之一的韓愈在《馬說》中伯樂與千裡馬的議論,哎,馮唐易老,李廣難封啊,別說生不逢時,即便是風雲際會之時又如何?一樣會讓英雄扼腕無用武之地。
不行,自己絕不會讓趙雲像歷史上那樣郁郁不得志。
想到這裡,眼中射出真摯的感情,誠懇道:“子龍,太史慈喜歡的是當日與我在洛陽城外淡然自若是生死如無物的常山好漢,而非是今日的落魄英雄,所謂英雄不問出處,何必計較出身太單薄?王侯將相,寧有種乎?若子龍還看不透這一點,何以能成其大事?只怕你的武功修為也難有寸進!”
一席話說的趙雲身軀一震,顯然是被太史慈說到了心裡,旋即面上露出了振奮的神色,霎時間氣質為之一變。
太史慈欣然,知道自己解開了趙雲的心結。點頭笑道:“還記得在洛陽城外我與你說的那番話嗎?你我在這紅塵中本無根蒂,不過一葉浮萍,緣由洛陽城外酣戰之因,才會有今日聚首之果,既然如此,你我就當聯手開創一番事業,方不負上天對我們的厚愛。”
一直以來,趙雲始終心中郁悶,一方面對自己的才能無比的自信,另一方面卻不得不面對自己出身寒門現實,自從更對公孫瓚起,身經百戰,立下了無數的汗馬功勞,可無論如何勇猛效力,換回來的都是不公平的待遇。不由的使他意志消沉。
今天聞聽太史慈這簡直說到他心裡的一席話,不由得重新找回了自我。心中升起了士為知己者死的感覺。
太史慈看著趙雲的眼神,心知自己完全收服了趙雲,心中的暢美簡直無法形容,要知趙雲是一個眼光極毒而且死心眼的人,若是他看准的人就會一輩子跟從,無論何時不離不棄。
盡管自己把趙雲從公孫瓚那裡要來,但心中始終不大踏實,生怕這趙雲會跑去投靠劉備,此刻一見趙雲的表情,才放下心來。
兩人談笑風生回到太史慈的帳中,卻見郭嘉這鬼才正在帳中一個人下棋,悠然自得,說不出的輕松。
太史慈正要介紹,郭嘉已經站起身來,哈哈笑道:“子龍的大名,我郭嘉聞之久矣,可惜在洛陽竟然無緣相見,真是遺憾,今日一見,足慰平生。說實話,今日子龍那一箭當真是驚世駭俗呢!”
趙雲尚是第一次見到郭嘉這等風采過人的文士,不由為其心折,連忙遜謝。
在一旁笑得都合不上嘴的太史慈心中暗道: 郭嘉與趙雲,呵呵,跟諸葛亮與趙雲的組合相差無幾吧?不知道這兩個在武功和才智達到頂點的人聯起手來為自己據雄霸一方是何等光景。
太令人向往了。
就在這時,高順卻帶著胖胖的樊濤走了進來,顯然是有要事像太史慈稟報,此時見趙雲在帳中,不由微微一愣。
太史慈走上前去,拉過趙雲,又向高順呵呵笑道:“高大哥,子龍自今日起就是我青州的將領,你們要多多的親近。”
高順早聞其名,知道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武藝不在自己的主公之下,又親眼看到趙雲今天在戰場上的雄姿,當然對其欽佩不已,連忙和趙雲說話。
趙雲也被高順那種攻城拔寨的剽悍氣息所震動,不敢有絲毫的輕視。
太史慈轉頭看向樊濤,笑著說道:“有什麼事情就說,這裡有沒有外人。”
只一句話,帳中的人們就知道趙雲在太史慈的心中有多麼的重要。趙雲的臉上再一次顯現出激動的神色。
樊濤恭聲道:“稟告主上,屬下奉主上之命監視眾諸侯之動向,發現自昨晚之今日,袁盟主的手下郭圖、田豐、董昭、許攸等人頻繁的與冀州刺史韓馥的從事沮授,荀諶,荀彧,審配等人密議,只是無可利用之物,無法得知其中的內容。”
太史慈聽得一愣一愣的,自己只是想著要監視袁紹,希望可得到情報,攪黃他謀奪冀州的圖謀,沒想到竟然會引出如此多得以一流的謀士來,還真是想不到呢!原來在此時已經有這許多人投靠了袁紹。
看來會隱藏實力的並不僅僅是自己啊,袁紹這人還是有點小聰明的,不過正因為如此,這個袁紹還真是不好對付了呢!
郭圖、田豐、董昭、許攸,這幾個人想象就令人頭疼。
郭圖最擅言辭;田豐多智,雖然剛而犯上,但此時的袁紹正在事業的發展時期,對田豐還是言聽計從的;董昭看人眼光很准,多次改變自己效忠的對象,但絕不是貪慕富貴之人,比如跟隨曹操之時,袁紹的形勢明明更好,但這人竟然能夠放棄自己在袁紹那裡開創出來的事業,這種善於放棄的眼光非大智慧者不能為;還有那個許攸,雖然缺點多多,但絕對是智計過人之輩,雖然比不上後來投靠袁紹的沮授,但亦相差無異,不可小覷。
太史慈當然知道袁紹此舉的企圖,絲毫不覺得驚奇,高順就有些莫名其妙了,趙雲一直在軍隊底層服務,當然也插不上話,但郭嘉就不同了,馬上色變道:“不好,袁紹想要謀奪冀州!”
高順馬上明白過來。
太史慈點頭道:“奉孝說得很對,現在看來,這個韓馥對袁紹簡直是言聽計從,無所不應,袁紹派手下去游說韓馥的各個得力助手,顯然是要顛覆韓馥在冀州的地位,可笑韓馥被別人買了還替人數錢呢!”
郭嘉斷然道:“此事萬萬不可,我青州與冀州毗鄰,若是讓袁紹者貪心不足蛇吞象之人得了冀州,我青州就等於門戶大開,主上下榻之處豈容他人酣睡?”
太史慈嘆道:“這事情確實嚴重,但我等有何辦法可阻止此事的發生?”
郭嘉搖頭道:“主上怎得說出如此喪氣之話?此事還未到最後關頭,不可輕言放棄,郭嘉請命:願在此戰之後出使冀州斡旋,定要阻止此事的發生!”
太史慈聽得心頭一震,是啊,袁紹立足冀州並非已成定局,自己灰心喪氣個什麼勁啊。
想到這裡,點頭道:“就依奉孝之言。”
郭嘉哈哈一笑道:“既如此,主上倒是就撥我一些精兵,在把子龍借我用用,定可不辱使命!”
太史慈聽得呆了起來。
還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郭嘉配趙雲?這組合夠誇張了吧?
太史慈正思索間。
郭嘉對太史慈道:“主上,我游歷天下之時,曾在冀州呆過許多時,更在荀氏宗族做過客,深知冀州臥虎藏龍,能人極多。荀氏宗族人才濟濟自不必說,就說那個沮授實在是難得的人才,他的朋友田豐和他也在伯仲之間,我是極佩服的。”
太史慈當然知道兩人的才華,否則在後世這兩人的姓名就不會令人耳熟能詳了,更感嘆於兩人的所遇非人,心中極想收服兩人,此時聞言贊嘆道:“此二人我亦聞名久矣,恨無緣相見。”
郭嘉搖頭道:“我勸主上莫要打這主意,此兩人死心眼之極,只要是認准的人和事就不會改變自己對他的態度,這世間若有人可說動他們,那就一定是他們彼此。現在田豐去勸沮授投靠袁紹,成功率極高,主上就是見到兩人也很難收服的。”
太史慈當然知道兩人的脾氣,只是不甘心兩個絕世之才日後竟然無法施展才華,死於非命而已,雖然歷史已經改變,但以袁紹的個性,無法包容兩人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唯有頹然一嘆。
這時候,聞訊而來的廖化等人紛紛進入帳中,杜遠已經聽了半天,此時聞聽郭嘉的這番言論,牙根恨得癢癢的,這生性好斗的人狠狠道:“不若現在就把袁紹干掉,豈非一了百了?”
眾人像看白癡一般看著杜遠,懶得理他,唯有好和杜遠斗嘴的徐盛白了譚一眼道:“你有未想過這麼做的結果?這只會令主公成為天下的公敵,袁紹身為盟主,有大義在手,豈可等閑視之。再者聽郭嘉先生的意思,田豐等人又非弱者,豈會全無防備?到時萬一事情敗露,你令主上如何自處?”
杜遠被徐盛說得啞口無言,低頭嘟囔道:“我只不過一說,何必認真?”
徐盛呵呵道:“不過你是若是一個勁地去送死我也沒意見,哎,只是苦了李仙兒我那弟妹。”
眾人聞言哈哈大笑,一直有些拘謹的趙雲此刻深切地感受到眾人間和諧融洽的氣氛,精神完全地松弛下來,全身心地融入到這新集體中。看得太史慈心中大慰。
太史慈笑著看向杜遠道:“文響言之有理,這事情需要從長計議。如此,這事情日後就完全交給奉孝和子龍來負責。”
郭嘉淡淡應了,趙雲則轟然應命,趙雲這條龍有了一個可以施展抱負的空間,整個人都變了。
這時郭嘉卻轉過頭來對一直在場的樊濤道:“對了,曹孟德那裡有什麼動靜?”
凡是深知曹操厲害的人紛紛注意起來,太史慈卻知道國家故意把話題扯到曹操的身上其實是在暗示自己盡早解決曹操這個隱患。但又不好明說,故才說出此話。
樊濤被問得一愣,畢竟在他們這些下級軍官、尤其是象他這種經歷過臨淄之戰的人看來,太史慈和曹操的關系說不出的良好,雖然早就接到命令要監視曹操的,但實際並未真正的放在心上。
這刻被郭嘉一問,不由得思索一會,才遲疑道:“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曹將軍這兩天一直深居簡出,很少見人的。”
郭嘉聞言皺眉,又道:“那曹孟德的族弟曹仁有什麼動靜?”
太史慈心中暗嘆郭嘉的眼力,竟然只憑借一面之緣就已經看出曹仁的厲害處,判斷出此人是曹操辦事可以依重的人,故才有此問。
樊濤又是一陣搖頭。
郭嘉點頭不再說話,顯然是猜不透曹操的居心。太史慈的心中卻有種自己都說不清的如釋重負的感覺。
眾人沉默間,外面卻喧嘩一片,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聲音越來越大,中間還夾雜著吵罵聲。
太史慈便率領眾人出帳看發生了什麼事。
才一出帳,就看見袁紹主營那面擠滿了人,聲音就是從那裡傳來的。
眾人來到近前,就聽見人群裡面傳來了劉岱憤怒的聲音:“喬瑁,有種你再說一遍!”
一把不急不緩的男聲傳來:“公山,你急什麼?所謂‘人孰無過?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那句‘風融吹岸柳,花媚采荷人’原本不妥,我說你還需再學有何不可?‘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太史慈一聽便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定是眾人席間喝酒對詩,劉岱的詩歌被喬瑁所嘲笑,兩人新仇舊恨一並爆發,鬧將起來。
氣得臉通紅的劉岱冷笑道:“你休得賣弄,你的說法也未見得有多高明,把‘吹岸柳’改成‘垂岸柳’,這豈非投機取巧?不怕天下人笑話?”
太史慈聽得哭笑不得,若是這事情發生在盛唐,太史慈一定會津津有味地聽下去,那一定是一場文人間的風雅趣事。可是眼前的這幫人放著對面的大敵呂布不去算計,卻偏偏在此為了一點小事情而斤斤計較,真是讓太史慈不知道說什麼了。
伸頭看去,卻見原本應給當和事佬的袁紹等人卻在那裡看熱鬧,絲毫不阻止眼前的事情的發生。
在他袁紹看來,劉岱和喬瑁對自己都是不大順從之輩,雖然表面上兩人都比較尊重袁紹,但在袁紹看來,這兩人並非像韓馥和王匡那樣對自己言聽計從,現在兩人吵吵起來,袁紹可是歡喜得很。
“子義也來了?”曹操的聲音傳了過來。
太史慈回頭一看,這兩天氣色好多了的曹操不知何時站在自己的身後,身邊是鮑信,出乎意外的是張邈據人那也出現在曹操的旁邊,大概三人是一起過來的。
想想也沒有什麼,曹操在歷史上發家就是從張邈的陳留開始的,雖然現在這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曹操在張邈那裡暫時落腳還是有可能的。
兩人才待說話,劉岱那裡的聲調卻又高了一個八度,引得兩人齊齊看去,卻看見劉岱氣沖沖道:“喬瑁,你莫以為我不知你什麼打算,你數次針對我,難道當真把我劉岱當成耳聾眼花的廢人?我且問你,袁公路前些時候押運來的糧草為何獨沒有我兗州軍隊的份?我軍的糧草到底是被誰假借我軍之名接受了過去?今日你定要說了清楚!”
此語一出,眾皆嘩然,顯然是不知道劉岱和喬瑁之間有如此多的恩怨。
喬瑁聞言,卻把眼睛瞪得大無可大,顯得十分受冤枉的樣子道:“公山,這話從何說起?我何時搶過兗州軍隊的糧草?你莫要含血噴人!”
太史慈知道兩人在歷史上發生沖突就是因為糧草的事情,不過沒想到其中竟會有如此的內幕,但此刻見喬瑁的表情似乎又不像是撒謊,想必其中定是另有蹊蹺。再想想袁朮的為人,太史慈反倒覺得這事情和袁朮有些關系。
郭嘉此刻卻在太史慈耳邊說道:“這事情定是袁紹做的。”
太史慈大感驚訝,沒想到這鬼才竟然另有答案,看向後者,只聽這鬼才迅速在太史慈耳邊低語道:“現在諸侯各懷異心,而且有越演越烈的趨勢,眼見討伐董卓的事情沒有希望,對袁紹這名不副實的盟主更是口服心不服,袁紹為今後計,若不采取行動挑動諸侯間的爭斗坐收漁翁之利才怪呢!”
太史慈被說得心中一凜,自己還是太過於輕視袁紹了,不要忘記袁紹手底下的幾個謀士一個個其奸似鬼,戰場上的無能並不等於袁紹在謀奪利益上也是碌碌無為。
冀州現在已經被袁紹視為囊中之物,自不必說,至於自己的青州,袁紹似乎還沒有什麼動作,也許是察覺到自己的力量不夠,所以先想辦法擴張勢力,到了適當的時候再與自己一戰。
曹操、鮑信、張邈、劉岱、喬瑁、張超、張揚等幾人雖然都是袁紹的好友,但隨著這場討伐董卓大戰的進行,這些昔日的好友已經漸漸地相互疏遠,既然袁紹已經不能利用這些人,那麼索性就讓眾人互相拆台,豈非更好。
如此看來,今天這場爭端就是袁紹挑起的,否則他豈會如此悠然自得?不過既然已經說到了糧食,若真是如郭嘉所料,這事情是袁紹的手腳,那袁紹此刻就絕不會再沉默下去了。
果不其然,袁紹聽見劉岱的責問後,連忙出聲道:“算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斤斤計較呢?公山,若是你軍中無糧,可先行到我營中取些救急,如何?”
劉岱這人一向思維簡單,哪裡知道眼前這位親切威嚴、泱泱大度的元盟主才是導致自己無糧可吃的罪魁禍首,連忙感激的表示謝意,最後還惡狠狠地瞪了喬瑁一眼,流露出這事情沒完的眼神。
張邈雖然是老好人,但他和劉岱的關系最好,實在受不了自己的朋友受此待遇,此刻忍不住站出來道:“盟主,這事情事關重大,豈可如此等閑視之,軍中最忌軍法不行,我看還是詳細的調查一下才好。”
才說完,就感覺到有人拽他的衣服袖子,回頭一看,原來是曹操,這老朋友正焦急地看著他,要他不要出聲,弄得頭腦不大靈光的張邈有點摸不著頭腦,顯然是到現在還沒有看出這事情背後的主使是袁紹。
袁紹沒有想到一向對自己恭順有加的張邈竟然會對自己的決定提出異議,一時間眼中閃過森寒的殺機,曹操心知不妙,連忙走上前去,對袁紹誠懇道:“本初公,孟卓自有與我們便是知交好友,他的性格你是知道的,說話有時不防備,說話有沖撞的地方本初公應當包含。現今天下未定,實在不宜互相為難。”
張邈就是再蠢也已經聽出來了曹操背後的含義,更知道了這件事情另有內幕,馬上嚇得噤若寒蟬不敢再說話。
袁紹雖然對曹操已經反感已極,但畢竟曹操在眾諸侯中的人望不錯,所以不能不給曹操這個面子,馬上呵呵笑道:“孟德說的那裡話來,都是一起長大的自家兄弟,哪來那麼多的規矩。”
曹操心知肚明袁紹是什麼樣子的人,當然不會相信此君說的任何話,不過見目的達到,便微微點頭,不再說話。
就在這時,一名探子模樣的士兵匆匆來到袁紹的近前,口稱有緊急軍報,袁紹見不是自己親兵,便故作大方的讓那士兵當眾把情報說出來。
那士兵喘了一口氣道:“稟報盟主,魯陽傳來消息:董卓已經派去了求婚使,要與孫堅將軍聯姻,董卓要把自己的女兒嫁給孫堅的兒子孫策。”
此語一出,眾諸侯嘩然,要知孫堅有江東猛虎之稱,在諸侯軍中享有能征慣戰的盛名,像太史慈這種剛剛取得大勝的小字輩是無法與之相比的,而且孫堅在南線與徐榮的幾場戰爭打得有聲有色,雖然互有勝負,但絕對牽制了董卓軍的攻勢。如今一聽說這消息,眾諸侯馬上嘩然。
若是江東猛虎孫堅投降了董卓,再加上對面幾裡處的呂布大軍,那這仗真是打都不用打了。
曹操最為冷靜,一把扯起這士兵,淡淡道:“你是何人的部下,我怎麼從沒有見過你?”
那士兵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毫不猶豫地說道:“小人是袁氏將軍的手下,是袁朮將軍得到這情報後讓小人來的。”
曹操又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消息?”
那士兵被問的懵了,不過還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四天前。”
“四天前?那你為何到現在才來通報?”曹操逼視著那士兵。
眾人這才明白曹操的意圖,原來曹操生怕眼前的探子是董卓方面的奸細,到這裡來行離間之計。
要知現在同盟軍最大的弊病就是沒有一個真正統一嚴謹的組織和分工,所以敵人很有可能針對此點對同盟軍下手,要是僅僅因為眼前這個不知道從哪裡來、沒有人認識的小小探子的一番毫無根據的話就認定孫堅已經背叛了同盟軍,那可真是要讓人笑掉大牙了。
這士兵哪裡知道這些,實話實說道:“我們將軍是在半路得到此消息的,然後令小人快馬加鞭趕往酸棗,誰知道小人到那裡時,那裡已經空無一人,多方打聽,才知道眾位大人在此駐軍。”
曹操點了點頭,心知這士兵說的都是事實,否則時間上不可能如此嚴絲合縫。
思考了片刻,曹操又問道:“你家將軍當真得到董卓和孫堅聯姻的確切的消息了嗎?”
那士兵遲疑了片刻,才道:“我家將軍也不敢確定……”
還未說完,曹操便一揮手,令那士兵下去。
眾人一時間議論紛紛,太史慈當然知道孫堅是絕不會投降給董卓的,這事情說不准時袁朮在那裡誇大其詞,畢竟嫉賢妒能是他的本質。
哎,看了諸侯軍真的是分崩離析了。
正在議論中,郭嘉再一次靠向太史慈,迅速耳語道:“這定是呂布軍中的計謀之士的詭計,唔,不好!主上,孫堅將軍危險了!”
太史慈大惑不解的看向了郭嘉。
郭嘉眼中流漏出堅定之色,好像在告訴太史慈:一場大戰,就在眼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