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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玄城 -【修卦】(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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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7 13:50:35
三言兩語,周天星就和孔泉達成了某種默契。在孔泉看來,這樣的事其實也不希奇,周天星是邱本初帶來的人,邱本初本來就是個眾所皆知的太子黨,所以年僅二十二歲就身居要職的周天星,其背景不問可知。

  即便如此,表面文章還是要做足的,孔泉當下就把下屬的三個科長叫進辦公室,熱情洋溢地相互介紹一通,周天星也懶得記那麼多名字,只知道其中一個五十來歲的小老頭叫周義,是他的本家,職務是勞資關係科科長。

  經一番介紹,周天星得知,法務部下共設三個科室,分別是勞資關係科、合同科和訴訟科。周天星之所以關注周義這個人,一是因為他也姓周,二是因為明顯從他身上感覺到強烈的怨氣,而且那股怨氣竟是直接衝著自己來的。

  不過略加分析,他就明白了其中的緣由。周義原本就是該部門前身(法律工作室)的主任,既是業務骨幹又是部門主管,按常理說,工作室升成了法務部,他就算做不上正經理,弄個副職當當也是情理中的事,然而到最後只當了個小小的科長,反而讓周天星這個空降部隊當上了副經理,是個人就會有怨氣的。

  周天星情知如此,卻也只得在心中苦笑,一個人不管如何謹慎,只要一隻腳踏進官場,結下因果就是避免不了的,不過對此他也不是很在乎,修道人雖然不喜招惹因果,但也不代表都是膽小怕事的,事實上有時結下因果也意味著賺功德的機遇,關鍵就要看如何把握了。

  隨著自身實力的迅速提升,至少目前的周天星不太在意和一些小人物結下因果了。

  一番官樣文章做足後,孔泉又帶周天星去了隔壁一間辦公室,那是專為他安排的一個單間,門板上貼著「周副經理」的銘牌,大約十幾平方,一張辦公桌,桌上擺著一臺顯然是剛拆封的電腦,兩個單人沙發,一方茶幾,兩個書櫃,很尋常的擺設,不過周天星已經相當滿意了,有了這個單間,以後上班只需要關起門來玩玩電腦就行。

  接著,兩位部門領導又聯袂巡視了一遍本部門的三間大辦公室,周天星第一次有了當領導的感覺,所經之處,人人起立,個個含笑相迎,不過周天星注意到,三間偌大的辦公室都感覺有點空曠,每個辦公室裡都只稀稀拉拉坐著三四個人,便好奇地問道:「老孔,我們部門就這幾個人嗎?」

  孔泉搖頭笑道:「我們部門才剛剛擴編,公司雖然給了我們三十八個人的編制,可目前加上你我在內只有十五個人,這不,最近人力資源部正在替我們張羅這事呢。放心吧,用不了一個月,這些辦公室就都坐滿人了。」

  周天星心中一動,又問道:「我們公司新員工的待遇怎麼樣?」

  孔泉道:「一般的大學生進來,稅後收入大概在2000左右吧。」

  周天星吃了一驚,想起自己在人力資源部簽勞動合同的時候,光其中一項崗位津貼就有3000,另外每個月還有車貼1800,服裝費1000,通信費500,光這些加起來就有六七千了,還沒算進其他諸如基礎工資、工齡工資、以及各種名目的績效獎在內,不禁訝道:「怎麼這麼低?」

  孔泉神色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便如他是個剛剛降臨地球的火星人,反而奇道:「現在外面不都這個價?我們公司算是高的了,很多大學生打破頭都要往裡擠呢。」

  周天星有點無語了,不過這也不能怪他,他從前壓根就沒考慮過這方面的問題,自然不會去關心的,只是一家公司的部門主管收入和員工差距如此大,令他感到有點不舒服,心想:「一樣是人,兩隻眼睛一雙手,差距拉得這麼大,有幾個員工肯真心為公司賣命的?估計個個都擠破頭想著當官吧。」

  孔泉見他如此神態,更確定了他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太子黨,嘆了口氣道:「老弟,這種事見多了你就習慣了,沒什麼希奇。對了,給你介紹一下,我們部門今年的招待費指標是五十萬,已經花掉了二十八萬,現在離年終還有一個多月,這筆錢得趕快把它花掉才是,不然就浪費了,這樣吧,咱們二一添作五,零頭不算,其中十萬由你全權支配,年底前拿十萬塊招待費的發票來報帳就是了。」

  周天星心知肚明,這是孔泉在投桃報李了,官場嘛,不就是花花轎子人人抬,你給我面子,我也不會虧待你。不過他哪會把區區十萬放在心上,而且還要十分麻煩地找發票銷帳,於是淡淡一笑,道:「孔經理,這就不必了吧,總共就剩二十來萬,我一個人就用掉一半,多不好意思。對了,有件事我想請你幫個忙,我有個朋友,也是學法律的,大專文憑,二十歲出頭的樣子吧,現在在考律師證,不過還沒考出來,我想讓她多接觸點實務,不如就招到我們部門吧。」

  這點小事孔泉自然沒有理由不答應,當下就毫不猶豫地點頭道:「沒問題,周經理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等下就去跟人力資源部打個招呼,對了,你朋友叫什麼名字?」

  「聶玉琳。」

  孔泉明顯一怔,接著露出一絲略帶曖昧的笑意,一副彼此心照的神氣,親熱地拍拍他肩,笑道:「老弟,你放心,你的朋友,我自然會格外關照的。」

  周天星自然知道這老傢伙腦子裡翻的是什麼齷齪念頭,不過他也懶得解釋,反而覺得這樣對聶玉琳是種無形的保護,便由別人去瞎想又如何。事實上他一直很欣賞聶玉琳這種女孩,聰明能幹,自強自立,比時下很多只知道傍大款、整天做夢嫁入豪門的女人強多了,同時也想借這個舞臺培養自己的親信,就像胡家姐弟那樣,不管日後有沒有機會大用,預先做點人材儲備總是好的。至於聶玉琳的收入,也不是問題,雖然江航的工資低,但他依然打算每個月付她兩萬塊錢,直到她考出律師執照為止。畢竟培養人才這種事,還是需要有所投入的。

  其實,周天星還存著一個不可告人的心思,那就是等聶玉琳習慣了這每個月兩萬的固定輕鬆收入,以後就算不想為他賣命都難,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糖衣炮彈吧。

  周天星對手下的理解是,要麼就要絕對忠誠的,要麼就選絕對能幹的,那是因為既忠誠又能幹的人在這世上幾乎沒有,所以他也不願浪費這功夫,胡家姐弟無疑屬於前者,而聶玉琳這女孩,周天星暫時還不想給她下評語,只能留待日後慢慢觀察。

  眼看就到了中午,邱本初果然來找周天星共進午餐,這兩個傢伙在一起,當然不會去吃公司食堂的盒飯。

  江航內部規定,正處級以上才能配車配司機,周天星顯然沒到這個級別,不過邱本初公車、司機兩樣都不缺,周天星也懶得開自己的車,於是就和邱本初同乘一部車,去了候機樓附近的江航大酒店。

  這家酒店是掛牌四星級,由江東航空集團投資興建,所以算是江航集團的一個全資子公司,一進酒店大堂,一個唇紅齒白的制服美女就迎了上來,看長相似乎二十五六,但看氣質和舉止卻似個三十出頭的熟女,尤其那對圓滾滾的肥臀包裹在緊繃的裙下,以及相比之下出奇纖細的小蠻腰,組合出一幅驚心動魄的美景,即便以周天星的定力,也看得嗓子有點冒煙,這才想起自己已有許久沒去逛過金玉滿堂了,原先不識其中妙處也就罷了,但經過多次唇舌服務後,周天星早已食髓知味,此刻一見這款款行來的人肉炸彈,就禁不住虛火直往上竄了。

  周天星雖說已交了林水瑤這個正式女朋友,但人家畢竟是良家少女,牽牽手、摟摟腰也就算了,再想深入感情似乎還沒到這一步,再說周天星也不想因為自己過於猴急而嚇壞了人家,所以直到現在連嘴都沒親過,這大概算是周天星做人的一大失敗吧。

  邱本初注意到周天星的異樣,心領神會,湊到他耳邊低笑道:「怎麼樣,是不是想嘗個鮮?呵呵,成熟少婦的滋味也是不錯的哦,要不我給你安排一下,這個女人雖然不太容易上手,不過像你這樣年輕的,機會還是蠻大的。」

  周天星嚇了一跳,忙道:「不用不用。」心想不就是單純滿足一下需要麼,犯不著到處結因果,晚上去一趟久違的金玉滿堂就是了,那裡多好,銀貨兩訖,絕無後患。

  說話時那性感女郎已來到近前,朱唇輕啟,未語先笑:「邱副總,真是稀客呀,最近可少見了,咦!這位先生看上去很面善嘛,不會是你弟弟吧。」

  邱本初哈哈一笑,隨口給兩人相互介紹一番,原來這女郎是這家酒店的公關部經理,名叫阮清,當阮清聽說周天星這個看起來只有二十來歲的小伙子竟是江航法務部的副經理,眼中驚詫一閃即過,換來的是加倍慇勤和膩死人不賠命的嬌聲軟語。三言兩語間,連周天星自己都還沒明白過來,居然就成了這女人的乾弟弟,這樣的交際手段,簡直令他不寒而慄。

  忽然間,周天星心中一動,不由自主地對她起了一個心卦。

一幕幕清晰連貫的影像放電影般掠過周天星腦海煽熊熔熄,奪奩奫嫨那些場景看得他幾乎當場流出鼻血,畫面中的阮清一絲不掛遯適遭遨,榬樆榪榼背景應該是一個酒店的豪華套房,寬大的席夢思上餌餉餅餂,銋銫銑鋮她如同練瑜珈般做著各種古怪動作,或肥臀高聳臺與舕舔,槎榴榞構款款擺動,或手撫私處賑賏賓賕,厬厭嘏嘎婉轉嬌吟,幾乎每一個動作都顯得無比淫褻,卻偏偏只有她一個人在床上表演,而房間的另一個角落,則蹲著一個赤身裸體的禿頂老頭,一對血紅的小眼珠死死盯著床上的女人,臉部肌肉因極度亢奮而扭曲得不成人形。

  這一幕直看得周天星啼笑皆非,心想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今天居然親眼見到一個傳說中的性怪癖老頭,想必是年紀大了,舉不起槍就只能欣賞活春宮了。周天星暗暗記下了這老頭的面容特徵,心想能讓這尤物如此盡心服伺的,多半是江航系統中的高官,要不就是政府要員,不管屬於哪種情況,掌握這條信息對自己總是有益無害的。

  正尋思間,影像中的怪老頭已有了動作,他手中不知何時已多了一條黑油油的皮鞭,獰笑著來到床邊,然後便無比熟稔地揮舞起鞭子,一下下向床上的女人抽去,原本細膩光潔的肌膚上立刻印上了道道醜陋的鞭痕,女人在床上痛苦翻滾,發出無聲的哀嚎,那老頭卻是越打越興奮,光看表情就不難想像他是如何熱愛這種變態遊戲。只是周天星明顯感覺到,床上的女人並沒有相同的愛好,因為他分明在她眼中讀出了深藏的怨毒。

  不管什麼人,多少都有點窺私癖的,否則這個世界就不會充斥著那麼多八卦、花邊、艷照門之類的東西了,修道人其實也好不到哪裡去,他接連發動了三個心卦,想好好窺探一下這尤物的私生活,不過結果卻令他有些失望,除了每幅場景中都有那老頭的身影,沒有得到任何有價值的信息,也沒再看到一場床戲。好在每次起卦都能提高心卦的熟練度,最明顯的反應是每次起卦都能比上一次感應到更多影像,不然周天星也不會無聊到專為看人隱私而浪費功德。

  想是邱本初的面子夠大,在酒店二樓餐廳開了個包廂後,阮清居然親自作陪,兩男一女共進午餐。

  對於這頓尋常的「工作午餐」,周天星本來並沒有在意,誰知剛一開席他就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得十分厲害。

  一般的老酒鬼都知道,即便你酒量再好,也不要輕易和女人拼酒,因為一旦遇上了能喝酒的女人,十個男人裡有九個是先趴下的,這並不是說能喝酒的女人酒量就一定比男人好,而是因為女性得天獨厚的優勢,可以耍賴撒嬌,而阮清無疑就屬於這類女人的典型。

  周天星也算是酒場老手了,卻從來沒碰到過這種女人,事實上他根本就不知道應該怎麼對付這種成熟女性,以至於剛開局半小時就被逼得上了一趟洗手間,坐在馬桶上潛運真元,足足費了十來分鐘才把大部分酒精用內力逼出體外。

  這是他的一個小秘密,吐納術原本就是修道人用來清除體內垃圾、改善體質的功夫,用來揮發酒精自然也是可以的,只是這樣行功所消耗的真元很大,以周天星目前的功力,狀態全滿大概只能清除掉七八兩高度白酒,所以非到萬不得已,周天星是不會用這個法子的。只因一旦功力消耗過巨,就會感到胸悶氣短,體虛乏力,這種滋味實在不怎麼好。不過經此一事,周天星終於痛下決心,以後要勤練吐納功夫,再不能像從前那樣得過且過了。

  從洗手間回來,周天星對阮清再不敢掉以輕心了,同時也暗暗佩服她的酒量,大半斤白酒下肚,居然面不紅氣不喘,跟沒事人一樣,

  倒是邱本初善解人意,親手擰開一個紙盒裝的酸奶,倒了一杯給周天星,笑道:「看天星的臉都白了,我看今天就喝到這裡吧,下午還要上班呢,怎麼樣,知道你清姐的海量了吧。」

  接著又倒了一杯給阮清,依然笑容滿面地道:「阮經理,我這小兄弟量窄,實在不是你的對手,反正又不是外人,來,喝點酸奶養養胃。」

  周天星有些感激地望了邱本初一眼,剛端起酸奶準備就口,卻忽地從心底打了個寒戰,直覺意識到手中這杯東西一定有問題,心念電閃,暗道:「難道邱本初這小子在陰我?在這杯酸奶裡做過什麼手腳?」

  修道人的直覺豈同尋常,一旦有人蓄意謀害,總能提前有所知覺,這種直覺便如動物本能,十料九準。當下周天星也不動聲色,把杯子湊到唇邊呷了一口,卻並沒有咽進肚裡,而是悄悄含在口裡,同時假作喝得急了,滲出幾滴在唇邊,借擦嘴的機會吐在了濕毛巾上。同時瞥了一眼阮清,見她也端起面前的酸奶喝了一口。

  又坐了幾分鐘,邱本初忽然一拍腦袋,驚呼道:「糟了!我怎麼把這事給忘到腦後了。」接著慌慌張張地站起身,夾起公文包,急匆匆地道:「兩位,真是不好意思,我差點忘了今天中午還要約見一個重要客人,少陪了,你們再坐會兒吧,不用管我。」說完便大步流星地去了。

  邱本初走後,包廂裡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兩人靜靜對視,都從對方眼中捕捉到了相同的信息。

  阮清一雙如水明眸中忽然蒙上了一層笑意,道:「看樣子你也沒喝。」

  周天星淡淡一笑,道:「看來你已經知道本初兄在杯子裡放了什麼了,可以請教一下嗎?」

  阮清輕哼一聲,不屑地道:「還能是什麼?無非是催情藥一類的下三濫東西。」她饒有興致地盯著周天星打量了一會兒,又道:「只是有一個問題我不太明白,你究竟有什麼來歷?值得邱本初花這麼多心思?」

  周天星呵呵一笑,反問道:「對這一點我也很好奇,你究竟有什麼背景?值得本初兄費這麼多力氣牽線搭橋。是不是只要我們兩人發生了什麼事,就可以造成某種令他樂於看到的局面?」

  下一刻,兩人同時笑出聲來。阮清笑得花枝亂顫,趴在桌上連連嬌喘,忽然媚眼如絲地望向周天星,暱聲道:「我忽然發現了一件事,其實邱本初根本不必費那麼多心機,不如我們上去開個房慢慢聊?」

  周天星含笑點頭道:「固所願也。」

  十分鐘後,兩人已面對面坐在該酒店頂樓的一間豪華套房中,周天星輕輕吹開水面上飄浮著的一片茶葉,呷了一小口碧綠的茶水,望向對面媚態天成的熟女,緩緩道:「讓我們來猜一猜,邱本初現在在幹什麼?「

  阮清格格一笑,她已脫去了藏青色的制服外套,內裡只剩下一件白色真絲露肩抹胸,細膩光潔的肌膚有一大片白生生露在外面,一道深深的乳溝剖開兩團高聳的玉峰,晃得人眼花。她神態嬌慵地半倚在椅背上,懶洋洋地道:「我想他不至於蠢到帶人來抓奸吧,這種狗血情節似乎不該是邱公子的風格。嗯,所以,你如果想做什麼,不妨直接一點。」

  這已是赤裸裸的挑逗了,不過周天星卻不為所動,只淡淡一笑,道:「我相信這世上沒有幾個男人不願意對你做點什麼,只是似乎後果有點嚴重哦。至少,我想那個愛看活春宮表演的老頭兒第一個就不會放過我。」

  阮清的臉色刷地變了,變得極其難看,她猛地挺直身子,一眨不眨地盯著周天星,寒聲道:「你究竟是什麼人?怎麼連這個都知道。」

  周天星絲毫不懼地迎向她的目光,同時靈臺空明如鏡,阮清的每一絲情緒變化都清晰無誤地倒映入他識海深處,其中有震驚、有恐懼、有慌亂,不過並沒有發現任何兇戾之氣,這才放了心。

  他淡淡道:「我還知道,你的內心深處充滿了屈辱和不甘,我還知道,你每次都想在那個老傢伙舉不起的那根東西上踹一腳,我還知道,如果我們聯起手來,就能把他們玩弄於股掌之間,這不正是你夢寐以求的嗎?」

  說完這番話後,周天星慢慢站起身,頭也不回地向門外走去,邊走邊道:「我的身份,你沒有必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我是唯一可以幫助你完成心願的人,想通了就給我打電話吧。」

  直到走出酒店,周天星都不知道阮清背後的那個老頭究竟是何方神聖,不過他對自己的判斷十分自信,直覺告訴他,阮清是個不甘寂寞的女人,同時也是個不甘被人控制、狡猾如狐的小妖精,像這樣的女人,如果不能在第一時間鎮住她,以後再想收伏她可就難了,所以他寧可冒一點風險,直接扔出一顆重磅炸彈先炸得她頭暈眼花,同時為自己樹立一個高深莫測的形象,至少可以讓她無論如何都不敢輕舉妄動。

  而最關鍵的是,即便阮清把此事原原本本報告給她後面的人,對方也不敢對周天星輕舉妄動,試想連活春宮的內情周天星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誰就敢保證他手上沒有相關的影音資料?或者還掌握了更多。

  周天星回頭望了一眼高聳的酒店大廈,嘆了口氣,心道:「我是否已陷得太深,而且已經漸漸喜歡上了這種遊戲?哼!邱本初,想拿我當槍使,總有一天你會為今天的愚蠢行為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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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7 13:51:08
同一時刻,市郊某幢住宅中,邱本初低眉順眼地立在一個老人面前,這老者面目清

回到辦公室周天星左右無事,便一頭鉆進屋起門來玩電腦,本想先上網下載帝國時代不想一打開瀏覽器就自動進入了江航的內部網站,眼球立時被首頁上一張大幅彩照吸引住了。畫面中最醒目的是一個穿西服的禿頂老頭滿正一手叉腰,一手作指點江山狀身旁聚攏著一大堆滿面堆笑的各色男女。

  良久,周天星長長吁出一口氣,陰笑起來:「原來是他,孫福榮,怪不得這個名字感覺這麼眼熟呢。」

  是的,這老頭就是此前周天星在心卦中看到的那個變態禿頭,江東航空集團總裁孫福榮。這裡需要介紹一下,江東航空集團是由江東省政府投資的地方性航空企業,其主業自然就是江東航空公司了,旗下還有多家分子公司,如江東航空食品公司、江東航空大酒店、江東航空旅行社、江東航空財務公司等等,業務面涉及相當廣泛,而身為集團總裁的孫福榮,自然是該集團的頭號人物無疑。

  最關鍵的是,在周天星偷來的那4G資料中,就有一個文件夾是以孫福榮的名字命名的,也就是說,這個變態老頭的生殺大權完全操縱在周天星手中。只是,對自己沒什麼實際利益的事,周天星向來是不屑做的。

  所謂懲惡揚善,在他看來根本就是白費力氣,國家每年不知道要抓多少貪官,可那又能怎麼樣,誰能保證新上來的就不會比前任更貪?既然如此,抓不抓又有什麼區別?當然,懲治貪腐、整頓吏治,總的來說還是有利於國家的,至少可以對一些官員產生警示作用,只是周天星既不是國家主席,又沒有周國輝那樣的遠大抱負,這種閑事他才懶得管。如果只是為了賺功德,他早就把4G資料全發到網上去了,哪用像現在這樣麻煩。

  周天星坐在電腦前盤算良久,還是決定先擱置此事,看情況再說。這一點主要取決於阮清的最終決定,如果能和這女人達成某種協議,甚至把這個狐貍精收為己用,對他日後在江航的發展還是大有好處的。

  想到這裡,周天星忽然驚覺,由於手中掌握了相當雄厚的資源,自己的野心也開始膨脹了。原本只是想在這兒混混日子,可一旦接觸到核心內容,發現有利可圖時,貪婪的本性就暴露無遺了。

  「呵呵,那就既來之則安之吧,至少在這兒混到正處級再說,哈!這地方還是挺不錯的嘛。」

  不知不覺,周天星已經在想入非非了,同時目光連閃,心想真要在江航發展的話,必要的親信那是一個都不能少的,幸好上午報到時擺出一副紈褲子弟的作派,讓孔泉那老頭去了些戒心,否則一上來就磕磕碰碰,事情就不好辦了。

  於是馬上抄起電話,撥通了聶玉琳的手機,跟她說了進江航的事,同時明白無誤地告訴她,招她進來就是為了讓她當自己的心腹,同時每個月兩萬的額外薪水一分也不少,如此美事送上門,對方自無不允的道理。

  剛辦妥這事,手機鈴又響了,原來是大學裡的老同學,和他上下鋪的張哲中,對方在電話裡說,畢業快一年了,想發起個同學會,同時詢問他的意見。

  張哲中在校時本就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而且是他們班的班長,由他出面發起同學會自然是情理中事,再說,當初和周天星同寢室的同學張哲中、徐楠、鄭春樹三人都相交甚厚,那可是三年如一日地一起玩遊戲、一起逃課、一起看A片培養出的革命友誼,只是大家畢業後各奔東西,都在為生計忙碌(周天星除外),所以聯繫得也少了,四個人只是隔一段時間碰個頭、吃頓飯、聊聊近況而已,周天星自然不可能把自己近期干的那些事告訴他們,只隨口胡謅,說自己進了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這倒不是因為他不重視同學之間的交情,只是因為這些事純屬個人隱私,既無必要也無可能讓他們知道。事實上,自從修道以後,周天星的心理年齡早已遠遠超過了同齡人,但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也格外珍惜在校時那種樸素純潔的友情,這是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替代的。

  周天星自然沒有道理不參加同學會,於是當場就答應了下來,兩人簡單聊了幾句就掛掉電話,然後周天星開始在網上下載帝國時代,公司的網速很快,一會兒就下完了,剛安裝好遊戲,準備像往常一樣進去虐電腦時,張哲中的電話又來了,告訴他所有在東海的同學都約到了,時間就定在這個週末,地點則設在市區的皇家大飯店。

  周天星吃了一驚,那家飯店他可是去過的,一桌中檔酒席最少也得八九千,要是在那裡辦酒席,平攤下來每個同學都要付上千塊,這點錢他當然不在乎,但對於這些剛踏出校門的年輕人來說,無疑是一筆十分奢侈的開銷。其實就算整個同學會的開銷周天星一個人包了他都無所謂,只是這樣有在同學們面前顯擺的嫌疑,實在沒這必要,於是道:「用得著去那麼貴的地方嗎?大家出來做事都挺不容易的,何必呢?」

  張哲中在電話那頭笑道:「怎麼你還不知道啊?阿楠這小子最近發財了,上個月他一個人跑到黑龍江倒了一批舊設備,一票就賺了二三十萬吶,所以這小子說了,這次的同學會一切開銷都由他來。」

  周天星呵呵一笑,也不覺奇怪,徐楠是他們四個室友中最有商業頭腦的,在學校時這小子就整天忙進忙出的折騰,開網店、賣衣服、承包學校電影院、賣盜版光碟,什麼沒幹過?只是以前都是小打小鬧,掙點煙錢酒錢的,有時候虧了本還得跟別人蹭飯吃,這回倒好,一下子幹了一票大的。

  周天星自然樂得看到同學發財,於是也沒多說什麼,又和張哲中閑聊了幾句就掛了電話,繼續玩他的遊戲了。

  這天快下班的時候,邱本初又來找他,一見面就笑呵呵地拱手道:「老弟,中午的事實在太抱歉了,你看我這記性。」

  周天星嘿嘿一笑,忽然把嘴湊到邱本初耳邊,語氣曖昧地道:「本初兄,我還沒多謝你呢,嘿!要不是今天中午你有事先走了,哪有這樣的好事。」

  邱本初眼中閃過一抹亮色,卻故作訝異地道:「什麼?難道……」

  周天星低笑道:「本初兄,你說的還真不錯,成熟少婦的滋味可真是不同一般呢。」

  邱本初強壓住心中的喜悅,怔了片刻,忽然爆出一陣大笑,手指他鼻尖道:「臭小子,真有你的,這麼快就把那小騷貨搞定了,媽的,我可是盯了她很久了,一直都沒機會下手啊,這回便宜你小子了,不行,你得請客,今天晚上去金玉滿堂。」

  周天星可是好久沒去金玉滿堂了,三月不知肉味,還著實有點想念,於是便順水推舟,答應了下來。於是,這對狐朋狗友就直接驅車去了金玉滿堂。

  金龍濤雖然倒了,但金玉滿堂的生意依然火爆如昔,彷彿跟從前沒有任何改變,看到這樣的情景,周天星不禁油然生出感慨,這個世界果然是缺了誰都沒問題,地球照樣轉,像金龍濤這樣顯赫一時的大人物,一旦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所謂的基業也就跟紙糊的差不多了。

  事實上,周天星一直對金玉滿堂的總代理,那個所謂的洪門很感興趣,上回林玉樓只略略跟他提過一次,只是當時他覺得沒必要關心這方面的問題,就沒有深究,不過時移事易,如今的周天星,自覺實力暴增,是時候全面瞭解一下這些隱藏在紙醉金迷背後的潛規則了,不然以後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於是,就在賭場的咖啡廳中,周天星向邱本初提出了這個問題,他漫不經心地道:「本初,其實我一直有點好奇,洪門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邱本初一怔,訝道:「不會吧,你連這個都不知道?」

  周天星聳聳肩,無所謂地道:「這種事我才懶得管,只不過到了這兒,想起來就隨便問問了。」

  邱本初這才露出理解之色,笑道:「知道老弟你清高,不像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整天在官場裡廝混。好吧,左右無事,我就跟你詳細講講洪門的來歷吧。」

  周天星點頭道:「那再好不過了,不過用不著說得太遠,洪門的歷史我以前也知道一點,大概就是清朝的反清復明組織,像什麼紅花會、天地會的,都是洪門的前身,後來孫中山還借用過洪門的力量刺殺滿清高官,不過民國以後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邱本初有些誇張地向他伸出大拇指,讚道:「老弟淵博,不錯,洪門的前身就是清朝的天地會,後來解放了,剛建國那會兒,政府對一切黑社會組織都絕不留情,洪門也一樣,當時有的叫青幫,有的叫洪幫,還有叫袍哥的,其實都是洪門的分支,統統被新中國政府打擊掉了,所以可以這樣說,49年以後,中國就沒有洪門了,除了一些社團裡的骨幹分子逃到海外去以外,國內勢力被連根拔起、砍光燒盡了。」

  「那為什麼現在又有了洪門呢?」周天星追問道。

  邱本初呷了口咖啡,沉吟片刻,皺眉道:「這個問題有點複雜,幾句話很難說清,我只能大略跟你介紹一下,這事主要是出於兩方面的考量,一是我們國家的外部環境從建國起就很惡劣,一直到改革開放後都沒有發生根本性的好轉,反而隨著前蘇聯的解體,中國成了美國最大的潛在敵人,因此西方對華的遏制、滲透以及和平演變也越來越猖獗了,在這種情況下,遍佈世界各地華人中的洪門無疑是一支不可忽視的力量,而且經過十年浩劫的洗禮,政府高層也比從前更開明了,因此,和海外洪門保持一定的聯繫和合作,就成了必然的選擇,至少你可以把洪門的存在看成一張龐大的國際情報網。」

  周天星心領神會,點頭道:「我明白了,大家都是華人,為自己的祖國出一份力,讓中國變得更強大,對那些海外華人也是有好處的。那麼,另一個方面呢?」

  邱本初道:「至於另一個方面,可就是國內了,隨著這些年的改革開放,國內的貪腐問題也日趨嚴重,呵呵!其實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嗯,這麼說吧,就拿這家金玉滿堂來打個比方,天星,我問你,如果不開這個場子,東海市是不是就沒有****?是不是就沒有地下賭場了?」

  周天星眨眨眼,明白了七八分,笑著搖頭道:「那當然是不可能的。嗯,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既然政府意識到這些東西都是不可避免的,那還不如睜隻眼閉只眼,讓洪門出面搞個這樣的銷金窟,與其讓那些有錢人和貪官跑到拉斯維加斯一擲千金,讓外國人白白賺我們的錢,還不如自己搞,把這些資金盡量留在國內,同時還可以向洪門抽頭,這個算盤打得倒是蠻精的。」

  邱本初呵呵一笑,點頭道:「就是這個意思了,只是這種事不方便拿到臺面上說,大家心照就是了,這就是地下世界的潛規則了。」

兩人正說著話,一個面目硬朗的精悍男子來到他們身邊,隔著老遠就向邱本初拱手道:「邱公子,別來無恙。」

  邱本初一見這人,立刻站了起來,滿面堆笑地道:「龍淵兄,早就聽說你回國了,呵呵!可惜一直沒得空過來拜會,可巧今天約了周兄弟來逛逛,幸會幸會。」

  周天星瞧向那人,見他年紀約莫在三十五六上下,個子不高,但體格十分勻稱,太陽穴明顯隆起,雙目銳利似刀,一看就是個練家子,只是他的那雙手很是特別,並沒有象胡小斌那樣在指關節處生滿了老繭,反而是皮膚光潔細嫩,毫無瑕疵,如果不是手掌寬厚,指節粗大,周天星幾乎懷疑自己看到的是一雙女人的手。

  他身穿一套黑色唐裝,腳蹬千層底緞面布鞋,板刷頭,一身裝扮像極了上世紀二三十年代上海灘的黑道大佬。

  然而最令周天星感到吃驚的是這人身上散發的戾氣,那股濃厚如實質的戾氣隔著老遠他就感應到了,就憑這點周天星就能判斷出,這人手上至少有二三十條人命。

  「來,兩位,我介紹一下,天星,這位就是金玉滿堂的新老總金龍淵先生,剛剛從美國回來。這位嘛,是我的小兄弟周天星,目前是我們江航的法務部副經理,呵呵!兩位以後多親近啊。」

  邱本初熱情地相互介紹兩人的身份,當聽到「金龍淵」三字時,周天星心中驀地一跳,暗想:「金龍淵?難道這人竟是金龍濤的弟弟?而且剛從美國回來,他回國幹什麼?」

  想到這裡,不禁有點心虛,盡量控制著自己的面部表情不至過於僵硬,掩飾性地笑道:「原來是金總啊,失敬失敬。」

  金龍淵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淡淡瞥了他一眼,忽道:「你為什麼這麼緊張?」

  周天星心中更驚,暗罵自己沒出息,還沒被人拆穿就已嚇成了這個樣子,同時暗自驚嘆金龍淵敏銳的洞察力,忙潛運師門秘法收攝住心神,故意冷冷道:「金總,你身上的殺氣太濃了,在下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突然見到一個武林高手,有點緊張似乎也是正常的吧。」

  金龍淵似乎直到此刻才肯用正眼瞧他,凝目望了他半晌,輕輕一笑,道:「本初的朋友果然不是凡品,相見就是有緣,下去玩兩把如何?」

  邱本初哈哈大笑,拍著周天星的肩膀道:「兄弟,看來今天我們是來對了,龍淵兄可不是常常都有興致親自下場的,來來來,開局了。」

  說到賭錢,周天星自然不懼,而且他對金龍淵其人也頗有興趣,正好和他結交,雖說他本人就是陷害金龍濤的罪魁禍首,但這件事做得極為機密,只要他自己不說,旁人從哪裡知道?

  當下,三人在賭場上開了個單間,邱本初又拉來一個顯然也是太子黨級別的人物,四人開了一桌麻將,邊打邊聊。

  事實上金玉滿堂不但是個賭場,更是一個絕佳的交際場所和交易場所,到這裡來的客人未必就是為了賭錢,有時只為來這裡結識一些朋友或者談一些不能在陽光下進行的交易,總的來說,這裡就是一個小社會,是東海上流社會的俱樂部。

  這場賭局周天星沒怎麼發揮,先輸後嬴,先是一下子輸掉了四五百萬,後來慢慢扳平,最後反嬴了兩百多萬收工,其間四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基本上都是談些無關痛癢的話題,不過周天星還是注意到了一個細節,金龍淵其實是在故意輸錢,很多時候周天星都感應到他手上捏了一把大牌,卻被他不動聲色地拆成了一副爛牌,因此一場賭局下來,邱本初嬴了五百多萬,另一個太子黨嬴了三百多萬,相比之下,周天星倒是嬴得最少的了,金龍淵一家獨輸,損失過千萬。

  在回去的車上,周天星忍不住問邱本初:「今天那個金龍淵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讓我們嬴這麼多?」

  邱本初呵呵一笑,輕描淡寫地道:「還不是為了他哥哥打點鋪路,哦,你還不知道吧,上一任老總金龍濤就是他的親兄弟,唉!其實這事我也納著悶呢,金龍濤那小子不知怎麼搞的得罪了劉書記,就是市政法委書記劉寒松,被人家一巴掌就拍暈了,現在正關在大牢裡等著判呢,金龍淵這次就是專門為救他哥哥才回國的。」

  周天星心中的猜測終於得到了驗證,不禁心中感嘆,黑社會再厲害也還是黑社會,不管你在道上混得如何風生水起,真到了官面上,不過就是政府手中的一顆棋子而已,說用就用,說棄就棄,江湖人物跟官府鬥,哪能討到好去?

  心中好奇,不禁又追問道:「那個金龍淵在美國是幹什麼的?應該也是洪門中人吧?「

  邱本初點頭道:「不錯,我幾年前就認識他了,當時他還在國內,幫著他哥打理金玉滿堂,兩年前被調到了美國紐約,靠一雙拳頭和一把槍就在唐人街上打出了個雙花紅棍,這人手底下的功夫厲害著呢,無論拳法還是槍法,在紐約洪門中無人能及。」

  周天星不禁倒抽一口涼氣,心道好大的來頭,又問道:「金龍淵輸錢給你們我倒能理解,可我跟他又沒什麼交情,而且我也幫不了他什麼忙,他幹嘛輸給我?」

  邱本初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肩道:「這只能說明他太會做人了,天星,你當我邱本初是那種濫交的人嗎?對他來說,輸錢給你其實就是輸錢給我,呵呵!不過我估計這小子做夢都想不到,老弟你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啊。」

  周天星似笑非笑地望著他,道:「本初兄,您就別拿這種話來擠兌我了,要不那兩百萬我還給你?」

  邱本初一聽,立刻緊張起來,忙搖手賠笑道:「玩笑,玩笑,兄弟千萬別當真了,我只不過就是隨口這麼一說。」

  周天星嘆了口氣,搖頭苦笑道:「本初兄,我知道你一直很想查出我的底細和來歷,嘿!跟你說白了吧,我們家在上頭是有點關係,不過不像你想的那樣玄,而且,有些事實在不足為外人道,希望你能體諒兄弟的苦衷啊。」

  話說到這份上,等於已挑破了那層窗戶紙,邱本初沉吟片刻,輕輕嘆了口氣,道:「天星,這點規矩我還是懂的,你能跟我這麼說,已經很夠意思了。嗯,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家老爺子還有兩年就要退了,像他這種年紀進省委,基本上是沒有可能的,所以,哥哥我不得不為今後的前程未雨綢繆啊,天星,我今天只想要你個準話,到了關鍵的時刻,能不能伸出援手,拉兄弟一把?」

  這種不費本錢的空頭支票周天星哪有不答應的,不過依然低頭沉吟了一會兒,接著鄭重點頭道:「本初兄,這一點你可以絕對放心,我跟我家老爺子不同,俗話說多個朋友多條路,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邱本初大喜,情不自禁握住他的手,連聲道:「好兄弟,有你這句話,我就安心了。」

  周天星心中卻在苦笑,別看現在順風順水,自己這個冒牌太子黨遲早有一天會被拆穿的,到時候不說邱本初了,說不定連張家生都能用一個小指頭捏死他。雖然他現在在國安局和證監會都有掛職,但說穿了不過是這兩個機構的咨詢工具而已,既沒有實職又沒有實權,其實不過是那些大人物手中的一顆小小棋子而已,而想要成為棋盤的主人,就必須擁有自己的勢力,讓自己變得更強大,更有實力,才能在將來有可能發生的事變中立於不敗之地。

  驀然回首,原本立志不入公門的他,早已泥足深陷。

  周天星呆呆出了一會神,又拾起剛才的話題,試探性問道:「你有辦法把金龍濤撈出來?」

  邱本初搖搖頭,又點點頭,微笑道:「劉寒松要整的人,撈是撈不出來的,不過弄個保外就醫應該費不了多大勁。畢竟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嘛。」

  周天星心中暗嘆,自己好不容易把金龍濤送進去,誰想到了這個太子黨手上,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把人弄出來,還真是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啊。暗暗尋思,金龍濤這人留在世上總是一件心腹之患,遲早得再想個法子把他徹底整垮才是。

  同一時刻,金玉滿堂地下的一間密室中,金龍淵面沉似水,雙腿互盤,端坐在房間中央一塊蒲團上。雙目似閉似合,便如老僧入定一般。

  忽然,他口一張,吐出一道筆直如劍的氣流,長達兩尺有餘,一道白氣竟然在空中凝而不散。

  「好一個吐氣成劍,師兄,看來你的武功已經達到暗勁的顛峰,很快就能突破到化勁了。」

  背後忽然響起一個清脆的女聲,金龍淵並沒有回頭,只淡淡道:「師妹,你不該來。」

  「龍淵,這麼多年了,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你,你這次回國想幹什麼,也沒有人比我更清楚,聽我一句,不要這樣好嗎?你鬥不過他們的。」

  那女聲緩緩轉到他身前,房間中出現了一個婷婷玉立的長腿女郎,一條緊身運動褲把她那雙修長到接近過分的美腿展露無遺,而除了這雙奪人眼球的長腿外,那張如玉石雕琢般的俏顏也美得令人眩目。如果周天星就在此處,一定會發出由衷的感嘆,既生瑜,何生亮?這世上有一個禍國殃民的林水瑤就已經夠了,再添一個,豈不是要爆發世界大戰了。

  然而此時房間裡這位酷酷的帥哥連正眼都沒瞧向面前的美人,冷冷道:「我們學武的人,只有一個原則,那就是絕不受辱。即便玉石俱焚,我也要叫他血濺五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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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7 13:51:48
第031章 同學會

    週六,周天星去了皇家大飯店參加同學會。他在校時由於勤於修道,後來又潛心做股票,所以和他

交往密切的沒有幾個,只和寢室裡的三個兄弟混得最熟。

    由於路上塞車,周天星到得比較晚,來到預訂的包廂時,只見絕大多數人都到了,幾乎坐滿了兩桌

人。徐楠眼尖,一眼瞧見他就嚷了起來:「天星,快過來,我幫你留著座呢。」

    周天星打眼望去,見同寢室的三個兄弟早已來了,便笑呵呵地坐了過去,一一寒暄敘話,自不用提



    過了十來分鐘,張哲中眼見該到的都到齊了,便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清了清嗓子,拍著手掌道:「

同學們,今天的這個聚會,是為了慶祝我們班畢業一週年,首先我想我們應該感謝本次聚會的贊助商,

徐楠同學。下面,請徐老闆致祝酒詞。」

    飯桌上發出一陣哄笑,有男生便開始起哄,叫嚷起來:「是啊,請徐老總致個詞吧,來,禮儀小姐

,上鮮花。」

    忽然從隔壁桌上傳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徐老闆真是闊氣啊,嘿嘿!一出手就是兩三萬,寒磣誰

呢?我方梓明可不吃這一套,今天這頓酒,我吃多少喝多少都自己買單。」

    說話間一個一頭卷毛的年青人站了起來,晃蕩著大腿走到徐楠面前,把厚厚兩疊百元大鈔扔在桌上

,不屑地道:「怎麼樣,兩萬夠不夠?不夠我再加。」

    張哲中寒了臉,冷冷道:「方梓明,我知道你家是開房地產公司的,不在乎這兩個小錢,不過我不

明白的是,為什麼我打電話約你的時候沒見你這麼豪爽?不過這樣也好,既然你願意做東請同學們,很

好,這錢我就代你保管了,一會兒吃完飯大家一起去錢櫃唱歌吧,到時候同學們可以玩得盡興點,想吃

什麼就吃什麼,想玩什麼就玩什麼,方老闆說了,不夠還可以再加。」

    張哲中在校時很有威信,一番話說出來不卑不亢,卻綿裡藏針,直噎得方梓明臉紅脖子粗,同時又

引起一陣哄笑,有幾個看不慣方梓明作派的便紛紛嚷道:「方大老闆請客啊,那是一定要賞光的,我要

求不高,只要來兩瓶路易十四就行了。」「靠!有人買單啊,不吃白不吃,不知道錢櫃裡有沒有皇家禮

炮。」……

    方梓明面子上掛不住了,指著張哲中道:「媽的!你小子算老幾,在學校的時候我就看不慣了,一

天到晚人模狗樣的,班長?屁!你還真以為你是個官啊,嘿嘿!畢業到現在一年了,你小子連工作都沒

找到吧。」

    這話便如一把鋼刀,直接捅進了張哲中的心臟,他的確正如方梓明所說,還沒有找到正式工作。他

本是個涵養極好的人,此刻也氣得臉色鐵青,嘴唇發抖。

    鄭春樹一見室友被辱,立刻火冒三丈,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指著方梓明的鼻子罵道:「姓方的,你

小子說話別太損了,你神氣什麼?還不是仗著家裡有個好爸爸,媽的!你今天要不給張哲中道歉,咱們

就下去單練。」

    徐楠也怒了,跟著就抓起桌上那兩萬塊錢扔了出去,一下子散成了漫天雪花,同時怒吼道:「姓方

的,你他娘的不就是個二世祖嘛,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口袋裡有哪一分錢是你自己掙的,滾一邊去,

哪涼快呆哪兒。」

    周天星冷眼看著眼前這一幕,並不是因為他沒有動怒,而是修道經年積累下的深厚涵養,忽然冷笑

道:「方梓明,我奉勸你一句,做人最好不要太囂張。再說現在房地產不景氣,你爸賺兩個錢也不容易

,還是悠著點吧。」

    他實在沒有心情和這個小人糾纏,站起身淡淡道:「看來今天這飯沒法吃了,我建議大家還是改天

再聚吧。」說著拉了拉身旁的張哲中,又向徐楠、鄭春樹兩人使了個眼色,四人便一同起身,向廳外走

去。

    「站住!」

    方梓明被幾個人輪番搶白,早已氣得臉色發青,怎肯善罷干休,他指著徐楠喝道:「小子,你別走

,給我把錢撿起來,怎麼扔的就給我怎麼撿回來。」

    徐楠回頭冷笑道:「我就是不撿,你能拿我怎麼樣?」

    方梓明嘴角泛起一絲猙獰的笑意,陰側側道:「不撿也行,不過你小子以後出門最好當心點。」

    徐楠還沒答話,一個冷冰冰的女聲已經在他背後響起:「方梓明,你要人家以後當心什麼?我看我

得提醒你一句了,現在可是法制社會,不要一不小心把自己兜進去了。」

    發話人正是女刑警秦怡,她今天穿了一件高領羊毛衫,一頭烏髮都盤在了腦後,唇上還破例塗了一

層亮彩,看上去既清爽又不失柔媚,完全不像穿警服時那樣英姿颯爽,但卻多了幾分嫻雅的女人味。方

梓明一見她就換了一副笑模樣,低聲下氣地擺手道:「哪能呢,我的秦大警官,你看我像是那種人嘛,

開個玩笑而已。」

    秦怡面罩寒霜,冷笑道:「恐怕不見得吧,方梓明,我告訴你,今天這話我記下了,萬一哪天徐楠

出了什麼事,我們刑警隊肯定第一時間找上你。」

    方梓明神色尷尬之極,但在秦怡面前卻不敢發作,只得乾笑道:「好好好,秦大小姐,你說什麼就

是什麼。」接著故作瀟灑地一揮手,道:「同學們,大家該吃吃,該喝喝,這頓飯我請了,嘿!我還有

點事,先走一步了。」

    然而他這番話卻沒得到任何回應,甚至很多人都沒拿眼瞧他,只是相互間自顧說話,方梓明怔了片

刻,表情數變,終於悶哼一聲,灰溜溜地走了。誰知他前腳剛邁出廳門,就聽身後傳來一陣飽含揶揄的

哄笑,更是氣得咬牙切齒,回頭狠狠瞪了一眼徐楠、鄭春樹等人,目光中儘是怨毒。

    秦怡來到張哲中面前,露出一個淺笑,輕聲道:「大班長,同學們難得聚一次,你這個組織人先走

,好像不太好吧。」

    張哲中其實也是個豁達的人,哈哈一笑,揚聲道:「哪能呢,秦大警官,好了,各位同學,咱們別

為了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開席了。」

    送走方梓明這個瘟神,這場同學聚會才算真正開始,學法律的人一般都比較務實,對方梓明留下的

兩萬塊請客費也毫不客氣地照單全收了,充作這次的活動經費。

    事實上在座的近二十個同學中,絕大多數都是所謂的草根階層,社會既然分了階層,最容易產生的

就是階級矛盾,再加上方梓明是個性格張狂的紈褲子,向來目中無人,所以在校三年,真正對他有好感

的同學幾乎沒有一個,於是都樂得看他受窘,沒一個人肯站出來為他說話,畢竟,囂張總是要付出些代

價的。

    席間周天星詢問各人的近況,徐楠最好,一畢業就開始到處找生意做,最近開了個皮包公司,租了

一間十幾個平方的小辦公室和一個倉庫,專門做倒進倒出的沒本生意,小日子過得還是挺滋潤的。而其

他兩個室友的境遇就很不理想了,張哲中前些時候也去報考了律師執照,幾乎足不出戶地在家複習了幾

個月,但最終的結果很讓人無語,僅差一分名落孫山,現在只得到處投簡歷,想先找份工作再說。至於

鄭春樹,他在校時成績本來就不好,整天沉迷於網游,所以壓根沒指望能考上律師,剛畢業時找了份工

作,可沒過試用期就被人開除了,原因是他上班常常遲到,而且總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原因其實很

簡單,這傢伙幾乎每晚都在網游裡泡到兩三點鐘,不過鄭春樹上網也不是單純為了玩遊戲,他實際上是

個半職業玩家,所以他玩網游一半是因為熱愛遊戲事業,另一半是為了打裝備賣錢,只可惜賺的錢少得

可憐,拚死拚活干一個月只能掙幾百塊。

    對於兩個室友的艱難處境,周天星其實很想伸出援手,不過仔細想想,讓他們在社會上先經歷一些

磨礪也好,所謂玉不琢不成器,如果周天星一開始就給他們安排一個美好的前途,一路順風順水,不管

對朋友還是對自己,都不見得是好事。至少這樣一來,周天星最珍視的那份同學情誼就很可能因這種單

方面的恩賜而產生變質,這是他很不希望看到的。

    所謂君子之交淡如水,真正的朋友,永遠不會成為另一方的保姆,只要在最關鍵的時刻伸出援助之

手就行了。

    酒酣耳熱之際,徐楠的手機忽然響了,當他把聽筒湊到耳邊後,不一刻就變得臉色刷白。周天星坐

得離他最近,自然看出了他神色不對,等他放下電話後,便關心地問道:「阿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徐楠目光空洞地呆了片刻,才費力地嚥了一口唾沫,澀聲道:「兄弟,我這回可把血本都賠進去了

,我弟弟說,幾個工商稅務的人剛才突然找到我的公司,把我倉庫裡的貨全給扣了,那可是幾十萬的貨

啊,還都是跟人家供貨商賒的,這回完了,全完了!」

    周天星沉吟片刻,問道:「那他們為什麼扣你的貨?」

    徐楠哭喪著臉道:「還不是因為偷稅漏稅,這年頭,我們這些做小本買賣的,不偷稅能賺什麼錢?

喝西北風吧。我也是懂規矩的啊,工商稅務全都打點到了啊,這不,昨天我還請東環稅務所的人吃飯呢

,這幫人怎麼說翻臉就翻臉啊。」

    張哲中忽然插了進來,冷靜地道:「阿楠,你別急,仔細想想,到底是哪方面出了問題?是不是得

罪了什麼人?你不是昨天才請人家吃飯的嘛,先打個電話過去問問。」

    徐楠彷彿從夢中驚醒,忙重新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兩分鐘後,他放下電話,歎了口氣,苦笑道:「這事我總算弄明白了,有人在給我使絆子。那個人

說,是上頭壓下來的,說是他們稅務所長剛剛接到有人舉報,居然就立刻成立了工商稅務聯合執法小組

來封我的庫。」

    第032章 禽獸

    出了這樣的大事,大家都沒心情吃飯了,好在這時酒席已接近尾聲,張哲中就不客氣地用方梓明留

下的錢買了單,把剩下的一千多塊交給一個女生,約定用於下次聚餐,然後四個室友便一同出了飯店。

    來到飯店樓下的馬路邊,周天星給張家生掛了個手機,張家生一聽到他的聲音,先是愣了一下,然

後便是喜出望外,立刻變得熱情無比。周天星也不跟他廢話,直截了當地道:「老張啊,麻煩你個事,

我有個同學叫徐楠,開了個小貿易公司,不知道怎麼搞的,剛才忽然有工商稅務的聯合執法小組上門,

把他的庫給封了。老張啊,你能不能幫我查一查?」

    張家生又是一怔,忽然在電話那頭大笑起來:「真是大水沖倒了龍王廟,不瞞你說,這事是東美地

產的方嘉良托我辦的,早知道那小子是你的同學,我才懶得理那個傢伙呢,泛泛之交而已。這樣吧,我

等下就跟下面說一聲,把你朋友的貨還了就是。」

    周天星倒也沒料到這事辦得這麼輕鬆,雖然知道張家生這是在刻意討好自己,還是挺高興的,忽然

心中一動,道:「老張啊,你這麼給面子,兄弟謝了,這樣吧,你現在有沒有空?要不一起出來喝點酒

,我那同學現在就在我身邊,也讓人家略表一下心意嘛。」

    此言一出,把張家生樂得哈哈大笑,馬上滿口答應,聲稱要把正在進行中的一場飯局推掉,立刻就

趕過來會合。

    周天星放下電話,瞧見三個室友望向他的古怪眼神,微微一笑,道:「不要用這種色咪咪的眼神看

我好不,這事倒還真巧了,稅務局的張局長跟我爸也是老同學,我從小就認識他了,兩家一直處得不錯

。」

    三人同時露出恍然之色,徐楠大力捶了一下周天星的肩,笑罵道:「臭小子,怎麼不早說你有這層

關係,害得我擔了半天心。」

    張哲中卻忽然露出狐疑之色,緊盯著周天星道:「既然那個張局長是你爸的老同學,好像你該叫他

叔叔才對吧,怎麼我看你剛才打電話的口氣,就像個領導在安排工作似的。」

    周天星暗地裡汗了一把,心道張哲中這傢伙真不是個省油的燈,其他人都好糊弄,想忽悠他可不是

那麼容易的,只得攤攤手,表情無辜地道:「你們一會就知道了,那老頭就吃我這一套,我們平時就是

這樣,要是突然叫他一聲叔,連我自己都覺得肉麻。哦,這大概就叫那個什麼忘年之交吧。」

    張哲中側頭想了想,這才釋去心中疑惑,周天星不願在這問題上多糾纏,連忙轉換話題,把張家生

剛才透露的情報說了一遍,鄭春樹一聽就怒不可遏,罵道:「東美地產的方嘉良,不就是方梓明那小王

八蛋的老子?***!這小子太損了,要我說,非得找個機會修理他一頓不可。」

    徐楠卻不像他這麼激動,思忖片刻,搖頭道:「沒這個必要,社會上這種人太多了,就算打他一頓

又能怎麼樣?他照樣是東美地產的太子爺,我出來做生意,是求財而不是求氣,只要心裡有數就行了。



    張哲中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平靜地道:「不錯,雙方實力懸殊太大就不要輕舉妄動,想要整人就

要有一擊致命的把握,整得他永世不得翻身,這筆帳我們兄弟記下了,來日方長嘛。」

    周天星頓時機伶伶打了個寒戰,張哲中平淡的語調反讓他產生了一種陌生感,他不由自主望向這個

昔日的室友,卻見他淡淡一笑,道:「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既然是兄弟,我就直言不諱地把自己的想

法說出來,我承認,我這個人有點陰險,但我認為這只是一種在社會上立足的手段。」

    三個好友面面相覷,一時無語。

    四人在路邊站了大約二十分鐘,張家生就屁顛顛的親自開車來了,倒也省了一趟打的費。周天星之

所以把張家生叫來,其實只是為了介紹他和徐楠認識一下。在生意場上混,官面上沒人可不行,而如果

自己不親自出面牽線,像徐楠這種草根階層再有能耐也結識不到這種級數的大人物,至於以後的事,那

就讓徐楠自行發展了。

    當晚,一行五人找了一家夜總會消遣了一番,最後徐楠刷掉一萬多塊,算是和張家生初步建立了良

好的關係,各自盡歡而散。

    回家途中,坐在出租車上的周天星接到徐楠的電話,對方在那頭沉默了一會兒,才沙啞著嗓子道:

「天星,我們永遠是兄弟。」

    掛斷電話後,周天星怔怔出了一刻神,良久才輕聲歎息道:「永遠,究竟有多遠?」

    也許只有修道人才真正明白,這個世上的永遠是多麼可笑。

    同學會後的幾天,周天星一直過得很悠閒,主要是因為家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老爸周國輝當

了稅務所長,自然心情格外好,整天撲在單位裡為黨和人民作貢獻,就很少有時間教訓他了,不僅如此

,就連姚春芳也莫名其妙地從居委會調到了街道,直接當上了享受副科級待遇的婦女主任,只是姚春芳

可就沒有周國輝的自知之明了,回家後居然大發感慨,一個勁埋怨組織上對她這個人才發現得太晚,要

不是新上任的街道主任慧眼識英才,她這顆明珠還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發出萬丈光芒呢,因此姚春

芳就更沒時間在他耳邊嘮叨了。

    至於周天星本人,經過一番權衡,最終決定在公司裡還是暫時不露鋒芒為妙,就讓孔泉、周義他們

先當他是個二世祖也無所謂,於是他除了把聶玉琳招進公司以外,幾乎沒幹過什麼正事,連辦公室也懶

得去,天天跑到省藝校和林水瑤廝混,兩人天天粘在一起,倒也樂在其中。

    和林水瑤接觸得越久,周天星就越覺得她可愛,這女孩不但長得漂亮,而且性格開朗活潑,偏又善

解人意,跟時下那些所胃的性格女孩不可同日而語。只是這天周天星一見她就吃了大虧。

    兩人本來約好在校區裡一個偏僻的小樹林見面,周天星到得晚了一點,遠遠就瞧見她背對著自己坐

在一張石凳上,忽然起了童心,躡手躡腳來到她身後,忽然伸出手去按在她肩上,原想嚇她一跳順便揩

一下油,誰知手還沒碰到人家身體,腕關節就被人家拿住了,接著就是一個過肩摔,身子便像騰雲駕霧

般飄了起來。

    「啊喲!痛死我了,謀殺親夫啊。」

    周天星躺在地上哇哇大叫,其實這裡的草地很是柔軟,雖然被仰天摔了一跤,其實並不是很疼。

    一張粉雕玉琢的俏臉湊到他眼前,充滿歉意地道:「對不起哦,我還以為是壞人呢,哪裡摔痛了?

我幫你揉揉。」

    「全身都痛啊,沒一個地方不痛啊,快揉啊。」周天星開始耍無賴了,同時開始YY林水瑤如何如何

給他做全身按摩。

    「不理你了,壞傢伙,快自己爬起來。」林水瑤雖然單純,可也不是傻子,看穿了這傢伙的不良用

心,嬌嗔道。

    望著她那似嗔似喜的嬌俏模樣,周天星不由得看得癡了,脫口道:「你讓我抱一抱,親一下,我就

起來。」

    林水瑤羞紅了臉,啐道:「想得美,你再不起來,我真的不理你了。」

    周天星動她的壞念頭豈止一日,做夢都想把她摟在床上翻雲覆雨,早日破掉這令他十分慚愧的童子

身,奈何這丫頭雖然開朗活潑,卻是個十分傳統的女孩,尤其兩性方面特別保守,所以到現在為止,周

天星最多只能摟摟她的小蠻腰,連嘴都沒親過,而且每次和她發生一些親密接觸後,都會惹得周天星慾

火中燒,卻偏又無計可施,不可謂不是一種悲哀。

    「唉!不親就不親吧,你扶我起來總行了吧。」

    「唉!真拿你沒辦法。」林水瑤被他磨得沒法,只得俯身去拉他,誰知周天星上身忽然像彈簧般彈

起,冷不防摟住她的小蠻腰,就勢一滾,已把她壓在了身下。

    俗話說色膽包天,男人被憋急了,其實和禽獸無異,因此明知對方武功高強,周天星還是拼著再被

人家揍一頓的危險放手一博,連自己都沒想到竟然一下子就成功了。

    感受著身下那團銷魂蝕骨的綿軟,周天星早已魂飛天外,鬼迷了心竅,想也沒想就一頭紮了下去,

也不知碰到了對方哪裡,只覺唇上一片溫熱滑膩,而且有一股直接刺激人獸慾的幽香直鑽入鼻腔,便無

比貪婪地吸吮起來。

    這一刻的突然爆發,此前連周天星自己都沒想到,林水瑤就更加沒意識了,一直以來,在她心目中

,周天星雖然有點壞,時不時就找個機會揩她的油,但絕不可能是個危險分子,至少周天星打架肯定打

不過她,所以對這個傢伙從來沒有真正起過警惕心,只是她有一點不知道,一個男人如果精蟲上腦,可

沒什麼不敢幹的,因此向來藝高人膽大的林水瑤,也難免要著了周天星的道。

    被一個火熱的男人軀體壓在身上,這個從來沒真正接觸過異性身體的女孩腦子也迷糊了,理智上她

很想一下子推開這個壞蛋,而且她至少有二十種辦法可以在一瞬間把他扁得終生殘廢,然而偏偏全身酥

軟,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同時還有一陣陣令人心悸的快感從週身皮膚直接反射進神經中樞,尤其是脖

頸上那團不安分的濕熱綿軟,每一絲蠕動都如電擊一般令她全身一僵,隨即整個意識就會被潮水般湧來

的快感淹沒。

    「你……你欺負人,我再也不理你了……」

    幾分鐘後,望著珠淚成串,哭著跑開的林水瑤,周天星發了一陣呆,突然咂巴著嘴傻笑起來:「我

真是英明神武啊,重大突破啊,嘿嘿!武功高又怎麼樣,還不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總有一天要把

你變成什麼都懂的小婦人,嗯,不過人家好像生氣了,沒關係了,最多天天厚著臉皮去賠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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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7 13:52:24
第033章 容易受傷的女人

    強吻事件後,林水瑤整整一星期都沒理周天星,逼得他只好天天悶在辦公室裡看韓劇,潛心學習如

何討女孩子歡心,最後終於學到一個高招(其實很俗),就是天天往她學校裡派送鮮花和一些亂七八糟

的小禮物,反正有錢好辦事,為此他專門聯繫了本市最好的花店,讓那些專業人員為他精心設計了一套

方案,總之就是用鮮花和禮物的海洋把她弄暈就行。

    是的,周天星就是在用金錢堆砌浪漫,試想一下,一個女孩,無論她多麼美麗高傲,如果每天都能

收到嬌艷欲滴的花束和各種各樣的禮物,而且總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就算從來沒有虛榮心的人也會偷偷

虛榮一把的。

    這個法子雖然不錯,執行時還是出了一點小小的偏差,連續用糖衣炮彈轟擊了一個禮拜,便如石沉

大海,林水瑤那裡還沒有傳來任何回應,周天星實在憋不住了,只得發了個短信過去,問:「瑤瑤,我

送給你的花收到沒有?」

    對方很快回復:「收到了。」

    「那你肯原諒我嗎?」

    「不原諒。」

    「為什麼呢?我這麼有誠意。」

    「因為要是原諒了你,我以後就不能天天收到漂亮的花花了。」

    周天星無語了,只得回道:「那我要是以後還是天天送你漂亮的花花,你肯不肯原諒我?」

    「那當然了,你要是早點有這個覺悟,我早就原諒你了、」

    這一刻的周天星,恨不得立刻把電話那頭的小妖精捏死。當然,要是在床上就更理想了。

    經此一事後,兩人的關係終於有了突破性的進展,從這天起,周天星就不需要挖空心思佔便宜了,

只要到了僻靜處,就可以摟摟抱抱親親嘴,大快朵頤了,林水瑤也是食髓知味,有時竟也肯主動配合一

下,只是周天星每次把賊手往她衣服裡伸時,都會被第一時間打開,不讓他得寸進尺,對此周天星很是

無奈,強吻也就算了,最多被人家打一頓,總不能強姦吧,那可是犯法的,人家的老爸就是刑警隊長,

可不是鬧著玩的。

    這天晚上,周天星剛剛送林水瑤回家,一腔慾火無處發洩,本想去金玉滿堂逛一下,卻忽然接到阮

清的電話,聲稱想和他好好談談,地點就在一家五星級酒店的客房裡。

    「我暈,為什麼這些女人總喜歡在酒店房間談事情,難道不知道我是個色狼,為什麼總是要勾引我

。」

    周天星一邊抱怨,一邊驅車去了那家酒店,對於阮清想談什麼,他不知道,但直覺告訴他,這個女

人沒有惡意,反而有求於他,所以單獨去見她不會發生什麼危險。

    「這幾天我一直在調查你。」

    在酒店房間見到阮清後,她第一句話就直言不諱。今天她穿的是一條很貼身的紅色真絲睡裙,裙叉

幾乎開到了大腿根部,兩截雪白的美腿若隱若現,像個貓兒般蜷在沙發上,看得周天星差點當場噴鼻血

,只是考慮到在這妖精面前不能露怯,只得勉強收攝心神,默運玄功,讓真元在體內緩緩沿經脈流動,

這才緩解了這要命的誘惑,笑問道:「查出什麼了?」

    阮清歎了口氣,搖搖頭,微蹙著秀眉道:「沒有,我除了知道你是邱本初弄進公司的,沒有查出任

何有價值的線索。對了,似乎你和林玉樓的女兒關係很不錯,哦,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刺探你的私生活

,這只是個意外。」

    周天星在她面前坐下,見茶幾上擺著一瓶紅酒,兩隻高腳杯,就毫不猶豫地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

一仰脖子喝乾了,然後自顧自點了一根煙,淡淡道:「早就跟你說過,我的身份你沒必要知道,也不可

能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我是能幫助你完成心願的人。」

    自始至終,阮清一直一眨不眨地注視著他每個動作,她忽然瞇起眼,格格笑出聲來:「真是個有趣

的男人,我很好奇,為什麼你好像對我一點戒心都沒有?是不是我不論約你到什麼地方,你都敢一個人

來?還有,你確信桌上這瓶紅酒沒有問題?」

    周天星聳聳肩,無所謂地道:「管他呢,你總不至於迷姦我吧,呵呵!如果你真有這個打算,我也

不會太介意的。」

    阮清似嗔似喜地白了他一眼,剎那風情,幾乎可以令任何男人魂飛天外,忽然笑道:「那好吧,現

在開始談條件了,我首先必須知道,你手中可以用來交換的資源是什麼?」

    周天星吐出一口煙圈,淡淡道:「我有能力隨時讓孫福榮那個變態老頭身敗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這個資源夠不夠?」

    阮清的眼睛頓時亮了,深深凝視著他,似乎想用眼神把他整個人看穿。周天星則是屏去了心中一切

雜念,凝神靜氣,默默體察著對方的情緒波動。

    良久,她垂下眼瞼,也倒了一杯紅酒喝了,輕輕道:「可以證明一下你的能力嗎?」

    周天星道:「暫時還不可以,我這個人很現實,從來不做損人不利己的事,所以我想知道,你能付

出什麼代價?」

    又是一段漫長的沉默。

    阮清忽道:「替我辦一件事,你就能得到我的一切。」

    不待周天星回答,她已坐直了嬌軀,目光空洞地望著黑沉沉的窗外,自顧自道:「我十九歲那年中

專畢業,就進了江航當乘務員,有一次在飛機上,有個客人摸我的屁股,後來我就和那個客人發生了爭

吵,再後來我就被投訴了,當時孫福榮還是客艙部的書記,有一天他找我去談話,說這件事可大可小,

往大裡說我可能會被直接停飛,往小裡說寫個檢查就沒事了,條件是要我陪他睡一夜,我考慮了幾天,

心想就陪這糟老頭子睡一覺吧,就當被鬼壓了身,於是我就去了,可是沒想到的是,他是個變態,還是

個虐待狂,那天晚上他把我綁在床上,用鞭子抽,用蠟油燙,還把一根小木棍插到了我下面,後來,我

就痛暈過去了。第二天早上他才告訴我,他拍了我很多**。」

    她說到這裡,面無表情地拿起紅酒瓶,直接對嘴灌了幾大口,任殷紅的汁液溢出唇角,滴在鮮紅的

綢衫上,接著放下酒瓶,又道:「十年了,在這十年裡,我幾乎每個星期都要和他這樣玩一次,有時候

在床上,有時候在浴室裡,有時候在餐桌上,他一直誇我的皮膚好,因為每次我被鞭子抽過,或者被刀

割過,用不了兩三天就會完全恢復正常,連一點疤痕都不會留下,所以他常說,我就是上天賜給他的禮

物。所以,每次他對我做過那些事後,都會拍照留念。」

    這番話聽得周天星毛骨悚然,因為他知道她沒有說假話。忽然心中一跳,脫口問道:「你剛才說什

麼?你的皮膚,每次受傷後都能很快痊癒?而且不留一點疤痕。」

    「是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如果你不相信,可以親眼證實一下。」

    阮清平靜地說著,同時從頭上取下一根金屬髮簪,用一邊的銳角在自己指尖上割開一條細小的傷口

,有兩粒血珠沁了出來,她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只淡淡道:「一會兒你就知道了,這個傷口最多半小

時就能復原,我沒事的時候,經常這樣玩。」

    一股涼意從周天星心頭升起,同時還伴隨著一陣狂喜,在修道界中,這樣的體質被稱為先天之體,

十分罕見,估計這世上一兩百年才能出一個。而凡是擁有先天之體的人,都是天生的修道者,只要略加

點撥,不需要積功德或者修練什麼道術,光憑吐納一途就可長生不老。據江玉郎的說法,這種人先天就

具有基因修復能力,如果修習正宗的吐納功夫,自然事半功倍,只要勤加修練,肉身成聖也不是問題,

只是這種人一兩百年也難得出一個,而且還要機緣巧合,得遇明師才能踏入修道之門。

    而最關鍵的是,如果能找到一個擁有先天之體的女子,時常以玄門正宗的房中術與其交媾的話,對

補充自身元氣大有好處,也就是說,如果能有這樣一個性伴侶,周天星以後就不用一個人傻乎乎地練吐

納功夫了,完全可以把練功融合到房事之中。

    「呵呵,這回可真是賺翻了,我決定了,無論如何都要把這個小妖精搞到手。」

    周天星腦中轉著不良念頭,面容卻莊嚴肅穆,義憤填膺地道:「這個畜牲,就算活剮了那個老變態

都不過分,你放心,我一定想法子把那些照片弄出來毀掉,好了,今天就談到這裡吧,你等我的消息。



    他現在已打定了主意,不但要在肉體上,還要在精神上完全控制這個女人,所以該裝模作樣時還是

挺上鏡的,其實這世上的變態佬、色情狂多了去了,以權勢逼姦女職員也不算什麼新鮮事,只不過孫福

榮那老頭特別變態而已,所以周天星對阮清的遭遇雖有同情,但也沒到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地步。由

此也可看出,周天星的確是個沒心沒肺的修道天才。

    阮清略感詫異地望著他,似乎沒想到他怎麼會突然變了一個人,剛才還在一板一眼地談條件、裝深

沉,一下子就變成了一個古道熱腸的俠客,完全不計條件地幫助她,這種變化多少令人有點啼笑皆非。

    「你真的可以?」

    「那當然,我這輩子最見不得男人欺負女人,尤其是像這種變態狂。」

    「你有什麼條件?」

    「身為一個男人,幫助一個受盡苦難的女人,需要條件嗎?」

    「我怎麼感覺有點陰謀的味道。」

    「哦,那是你太敏感了,因為你是個容易受傷的女人。」

    第034章 過關

    和阮清在酒店裡談過以後,這幾天周天星上班特別積極,每天早上都準時到公司刷卡(其實不刷也

沒關係),然後總是找借口往集團大樓裡跑,為的就是能見集團總裁孫福榮一面,以便發動心卦摸這老

頭的底,只是他每次去得都不是時候,孫福榮要麼呆在辦公室不出來,要麼就是外出視察工作了,而且

這老頭也從來沒有正點上班的習慣,所以想在樓下或走廊上守株待兔也不現實,如果這樣做,不免太引

人注目了。

    最頭痛的是,關於這位總裁先生的日常行程,周天星無從得知,除非他能和孫福榮的秘書建立關係

,但這種事顯然需要投入大量時間和精力,他才懶得費這功夫。想來想去,周天星最終還是去找了一趟

邱本初,隨便編了個理由,讓邱本初想法子把胡小斌調進集團的總裁辦公室,對於這種小小的要求,邱

本初自無不允,當場就給集團總裁辦的主任掛了個電話,三言兩語就把這事敲定了。

    接著周天星和胡小斌談了一次,給了他幾萬塊錢,讓他用這筆活動經費在最短時間內和孫福榮的秘

書套上關係,雖然胡小斌這傻小子性情比較耿直,辦這種拿錢砸人的事周天星還是蠻放心的,而且他所

知有限,就算出了什麼紕漏也無關痛癢。

    這天上午,周天星照例把自己鎖在辦公室裡玩遊戲,他玩帝國的方式有點另類,通常都是選中國或

匈奴,把難度調到最高,只設一個電腦玩家,地圖全開,一開始就在黑暗時代造十七八個農民,然後至

少調十個農民去敵人老家造籬笆,一邊和對方的農民肉博一邊升封建,等升到封建時,通常也已把己方

前置的農民用籬笆圍起來了,然後就是瘋狂造箭塔,同時把自己的農民都躲到箭塔裡狂射對方正在辛勤

工作的農民兄弟,這時就算對方已經升上了城堡也沒事,電腦玩家只會一個個派兵來打箭塔,往往還沒

走近就被射死了。

    長久以來,周天星就是用這個辦法一遍遍虐電腦,而且樂此不疲,由此可見這傢伙品味之低下。

    正玩得起勁時,房門被敲響了,周天星只得暫停了遊戲去開門,誰知門剛打開就愣住了,敲門的是

孔泉,這一點很正常,但他身後站著的兩個人就讓周天星啼笑皆非了,竟然一個是張哲中,另一個是鄭

春樹。

    孔泉卻似沒發現氣氛的異樣,笑呵呵地道:「周經理,這兩位都是我們部門新招進來的大學生,來

,大家認識一下,這位就是我們法務部的副經理周天星同志,這位是……」

    周天星完全沒聽清孔泉在嘮叨什麼,下意識地放他們三人進屋,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孔經理

,要不我先單獨跟他們倆談談?你先去忙你的。」

    孔泉神色古怪地望了他一眼,隨即笑道:「也好,小鄭,小張,看來周經理要跟你們談心了,別看

周經理年紀輕,好像也比你們大不了多少,我們部門可一刻也離不了他啊,你們倆要多向周經理學習啊

。」

    當房門重新關上時,屋子裡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三人大眼瞪小眼,一時無語。

    「靠!天星,你小子太不厚道了吧,都當上經理了還一直瞞著我們,還當不當我們是兄弟了。」

    鄭春樹一屁股坐到周天星的辦公椅上,氣哼哼地嚷了起來,一瞥眼間看到電腦屏幕上正在進行的遊

戲,又指著液晶屏叫道:「你上班就幹這個?我真是被你打敗了,這樣就能做到經理級?」

    張哲中忽然冷冷道:「你能不能小聲點,想讓全世界都知道我們的關係嗎?」接著他一眨不眨盯著

周天星,平靜地道:「是不是應該給我們一個解釋?」

    周天星只是苦笑,掏出包軟中華發了,這才坐到沙發上,歎了口氣道:「兄弟,不是我存心要瞞你

們,這事情說來話長,其實我也感到很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一樣。咳!是這樣的,我爸不是跟那

個張局長是老同學嘛,上次你們也是見過他的,這個張局長跟江航的副總邱本初是鐵哥們兒。」

    張哲中是一點就透的人,頓時露出恍然之色,點頭道:「所以你就找了張家生,張家生就找了邱本

初,邱本初就把你介紹進江航了,只是我有一點不太明白,憑你的學歷和資歷,就算你是邱本初的親弟

弟,他恐怕也不好意思把你一下子提到這麼高的位置上來吧?」

    周天星一跟張哲中對上就感覺心裡有點發怵,不知怎的,他總感覺這傢伙的目光很有穿透力,在他

面前說謊總覺得有點心虛,但事已至此,總得把這一關混過去吧,於是強笑道:「你算是問到點子上了

,我一個剛畢業的大專生,一沒工作經驗,二沒學歷,人家憑什麼一下子把我拔這麼高?唉!你們可是

不知道啊,這些天我天天吃不好飯,睡不了覺,總覺得這事透著蹊蹺,不太真實,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又

一下被人打回原形了。」

    聽著周天星聲情並茂的訴苦,鄭春樹的火氣漸漸消了,點頭道:「就是啊,我怎麼也覺得這事特別

邪乎,那個邱本初不會是想利用你幹什麼事吧?反正你什麼都不懂,還不是任他擺佈。」

    張哲中有一口沒一口地抽著煙,沉吟良久,緩緩道:「邱本初這個人我知道,他老子就是邱清遠,

東海頭一號太子爺啊,這層關係我進公司前就打聽清楚了,如果說他要利用你這個小人物幹什麼,我看

似乎沒有一點必要,除非他把你安插在財務部門或者總經理辦公室這種要害單位,才有這種可能。」

    「啊!」

    鄭春樹忽然失聲驚叫,一雙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嚷道:「我想到了,姓邱的不會是個同志吧,天

星,你老實說,他是不是想爆你的菊花?要不,你的菊花早就被他爆過了?」

    周天星差點被這小子氣得吐血,惡狠狠瞪著他,順手就把煙盒丟了過去,氣急敗壞地道:「鄭春樹

,你小子的菊花才被人爆了,你……你真是氣死我了。」

    鄭春樹自知失言,一把接住飛來的煙盒,賠笑道:「別發火嘛,我只是打個比方,不,只是隨便想

想,哦,我知道了,你的菊花從來沒被人爆過,還是個處男,行了吧。」隨後又興奮起來,嚷道:「管

他呢,反正你小子現在坐了這個位子,以後就得罩著我們啊,哈!不管怎麼說,你可是我們班第一個當

官的,今天晚上說什麼也得狠宰你一頓。」

    張哲中卻皺著眉掐滅了煙卷,道:「好了,已經發生的事沒什麼好追究的,關鍵是今後我們怎麼辦

,天星,你也別疑神疑鬼的了,就算邱本初有什麼陰謀,實在不行你也可以辭職不幹的,只要萬事小心

謹慎,我想出不了什麼大差錯,關於我們之間的關係,只能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至少我們三個的

檔案上在校經歷都寫得明明白白,有心人很容易就能查出來,所以我認為,我們的同學關係沒有必要隱

瞞任何人,反而應該更緊密地團結在一起,在這公司裡打拼出一塊屬於我們的天地。」

    周天星歎了口氣,苦笑道:「老張,張老,為什麼我每次聽你說話都像是在聽領導作報告,你又不

是不知道我這個人,向來游手好閒的,打拼這種事我可是幹不來的。嗯,不過,既然我現在坐在這個位

子上,為兄弟們鋪鋪路,打點打點人事關係還是沒問題的。」

    張哲中沉吟良久,點頭道:「人各有志,不必強求。坦白說,我既然進了這家公司,就打定主意要

在這裡幹一番事業,天星,這麼多年的兄弟,我也不說客氣話了,我很需要你的幫助。」

    周天星終於長長鬆了一口氣,心想這一關總算勉強通過了,雖然這是個不斷變化著的世界,雖然人

心的變化永遠比這世界變化得快,但那種學生時代的純潔感情他還是十分珍視,希望永不變質的,所以

,如果得不到兄弟的諒解,他一定會很難過。

    修道人本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寂寞的人種,所以對周天星而言,任何一份感情都是彌足珍貴的。畢竟

,不管一個人可以活多少年,都只有一次人生,失去的,就永遠回不來了。

    張哲中和鄭春樹離開後,周天星再次把自己一個人關在辦公室裡,第一次認真思考起自己在公司裡

的處境和發展,不管怎麼樣,即使只是為了兩個好友,他現在也必須在這公司裡獲得更高的地位,所謂

副經理,說穿了,正經理分給你權,你就是副經理,正經理不分權給你,你就什麼都不是。所以別看周

天星在部門裡職位很高,表面上是僅次於孔泉的第二號人物,其實實權還不如一個科長。因此,是時候

有所動作了。

    思忖停當後,周天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孔泉辦公室裡,把他的頭從一大堆文案中拽了出來,笑

嘻嘻地坐到他對面,伸了個懶腰,道:「老孔啊,看你天天都這麼忙,跟孔繁森似的,兄弟我卻是整天

無所事事,白領一份空餉,於心何安吶。」

    孔泉聽出了話外有音,扔下手中的鋼筆,皮笑肉不笑地道:「怎麼,周經理不會是想給我老孔分點

擔子吧,呵呵!」

    周天星分明感到對方心中壓抑著的怒意,這其實也難怪人家,明明是他一上來就聲稱自己是個只吃

飯不管事的二世祖,而且此前雙方已達成了默契,現在卻一下子反悔,怎叫人不怒?

    可惜,周天星才懶得去管某人的心情好不好,依舊嘻皮笑臉地道:「老孔啊,兄弟可是一片好意,

您可千萬別想歪了,哦,我早就說過,我來江航就是混吃等死,可是不瞞你說,我剛剛才知道,我家老

頭子在公司裡也有眼線啊,所以,這個嘛,不做點樣子出來也是說不過去的哦。」

    孔泉搖搖頭,一副被他打敗了的神氣,苦笑道:「老弟啊,你也看到了,我天天忙得跟狗似的,巴

不得有人來給我減輕點負擔呢,怎麼會想到別處去,我孔泉是那種抓著權不放的人嘛。這樣吧,你打算

負責哪一攤?今天我們就一起研究研究。」

    周天星故作認真地側頭想了一會,掰著手指道:「我們部門現在有三個科,合同科?不行,太麻煩

了,要是整天讓我去審一堆合同,眼睛都要看綠了,訴訟科?那也是個煩死人的差事,整天跟人打官司

,還是少碰這個的好,勞資關係科?嗯,對了,老孔,我還不知道這個科室是幹什麼的呢,可以請教一

下嗎?」

    孔泉無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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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7 13:53:02
第035章 一個籮卜一個坑

    顧名思義,勞資關係科就是負責處理公司和員工之間勞資糾紛的部門,對江航來說,主要糾紛其實

都來自於飛行員,由於國內飛行員緊缺,各大航空公司都在挖人,而江航的薪酬待遇在業界算是比較低

的,因此造成了三十幾個飛行員集體辭職的情況,然而在賠償金的問題上,勞資雙方各有各的算法,始

終談不攏,所以這事一直處於僵持狀態。

    這種事情其實很難說誰是誰非,勞資雙方各有各的立場,公司方面肯定不希望看到大批飛行員流失

的狀況發生,刻意抬高賠償金的意圖也是有的,而飛行員方面,自然是條件對自己越有利越好,這世上

的事本就是這樣,一切糾紛都來源於對利益的爭奪,沒什麼好說的。

    話說回來,之所以專門成立一個勞資關係科,就是為了處理這方面的麻煩,不過這卻是個吃力不討

好的買賣,處理好了,那是份內的事,一旦稍有差池,那就是工作失職了。對於這一點,孔泉自然心知

肚明,但周天星問起他時,他只輕描淡寫地道:「這個科嘛,平時基本沒什麼大事,只有遇到勞資糾紛

的事情才需要處理一下,無非就是照合同辦理,該怎麼辦就怎麼辦,畢竟現在是法制社會嘛。」

    周天星如何不知孔泉的心思,從他進公司第一天起就看到了一群飛行員集體靜坐示威,如果還不明

白勞資關係科是個燙手山芋,他就是傻子了,只是他一向認為,麻煩通常也意味著機遇,真想幹一番事

業的男人是永遠不怕麻煩的(其中不包括他本人),所以他寧願主動接下這個燙手山芋。他之所以這麼

做,真正的原因其實只有一個,那就是為張哲中創造一個施展才華的舞台。

    同學三年,對張哲中其人,周天星是有很深刻瞭解的,他出身貧寒,從小他母親就癱瘓在床,父親

又是個不折不扣的酒鬼加賭鬼,在這種家庭中成長起來的孩子,一般都會走兩個極端,一種是成為社會

上的混混,一種是自強自立、性格堅忍、銳意進取,張哲中無疑就屬於後者,所以周天星有理由相信,

這世上能難得倒張哲中的事情不多。

    和孔泉接下來的談話進行得相當愉快,周天星一提出想接手勞資關係科的工作,孔泉馬上就答應了

,同時周天星感到對方的情緒很亢奮,隱隱有幸災樂禍之意,不禁心中冷笑,但面子上的功夫還是做足

了十成十。

    對於張、鄭二人和自己的關係,周天星在孔泉面前也是直言不諱,直接要求將二人分配到自己主管

的單位,對此孔泉也沒說什麼,點頭認可了。

    最後,孔泉臨時召集所有部門內的成員開了個短會,當眾宣佈從即日起,由周副經理負責勞資關係

科的所有工作,同時非常高調地在所有下屬面前表現了兩位領導間親密無間的合作關係,聲稱今後凡是

勞資關係科的事項,他都不插手過問,隨後又宣佈將剛來的兩個新人張哲中和鄭春樹分配到勞資關係科



    會議結束後,周天星做的第二件事就是把勞資關係科科長周義叫進了自己辦公室,關上房門後,親

手給他泡了杯茶,發了根煙,然後坐回主位,一眨不眨地盯著他那張皺巴巴的、看似恭順無比的老臉,

冷不丁冒出一句:「老周啊,你心裡恨我,我知道。」

    周義的臉刷一下白了,剛要開口說點什麼,卻被周天星一個手勢止住了,又道:「不用解釋,這很

正常,我不怪你,人嘛,就算泥人也是有三分火氣的,你老周這麼多年兢兢業業為公司賣命,而且本來

就是法律工作室的主任,論業務、論資歷、論人品,我周天星拍馬都趕不上你,那麼,我憑什麼能壓在

你頭上呢?」

    周義一張老臉漲得通紅,剛要回話,卻又被周天星搶在了前頭:「老周啊,我告訴你,我今天能坐

上這個位子,不靠別的,靠的就是和邱副總的關係,我承認,這種行為很無恥,但這就是現實,我,周

天星,就是爬得比你高,你服,也在我下面,不服,還是在我下面,除非你辭職不幹。」

    這番話輕描淡寫地從周天星口中說出,周義的臉色卻是白了又紅、紅了又青、青了又紫,最後漲成

了豬肝色,而且他幾次想要說話都被周天星搶在前頭,一口氣憋在胸口發不出,突然啪一聲,把茶杯摔

在地上,濺了一地茶水,低吼道:「你小子神氣什麼,不就是個太子黨嘛,辭就辭,老子不幹了!」

    周天星淡淡一笑,道:「不要衝動嘛,老周,至少先聽我把話說完嘛。不錯,我就是個太子黨,所

以我一生下來就比你們這些人優越,這是其一,我想說的第二點是,我不會永遠霸著這個位子,也不會

在這個位子上坐太久,呵呵!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周義臉色稍緩,凝目望了他半晌,眼神中的意味相當複雜,隨後重重歎了一口氣,道:「你是領導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無話可說。」

    周天星又是一笑,慢條斯理地抽了一口煙,當領導的感覺真好,他現在已經有點享受這種高居人上

的滋味了,忽然道:「老周啊,你知道你為什麼升不上去嗎?」

    「這有什麼好說的,上面沒人唄。」周義沒好氣地道。

    「那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我是說,如果拿我跟孔泉比。」周天星意味深長地問道。

    周義臉色又是一變,卻沒有和周天星目光相觸,而是垂下眼瞼,硬梆梆道:「周經理,這個問題由

我這個下屬來回答,似乎並不合適吧。」

    周天星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輕笑道:「管他呢,我們關起門來說話,出你口,入我耳,沒什麼不合

適的。嗯,如果你一定不想說,我也不勉強,要我說吧,對你老周來說,我和孔泉兩個人,我肯定比他

強,而且強了不止一倍。」

    他掰著手指,好整以暇地道:「第一,孔泉的位子算是做到頭了,我來公司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民

航系統裡的一些潛規則也聽邱副總說過不少,幾乎所有航空公司的高管都是飛行員出身的幹部,當然,

也有一些部門例外,比如工會主席,一兩個負責市場營銷的副總,還有財務總監什麼的,可以說,民航

就是飛行員的天下,所以如果沒有特殊情況發生,他孔泉做到退休也就是這個位子了。這一點你承認嗎

?」

    周義由衷點頭,油然長歎道:「是啊,民航系統嘛,就是這個樣子,從上到下,哪一級都少不了飛

行幹部和飛行家屬,像我們這種人,最多做到個部門主管也就到頭了。」

    「好。」

    周天星點頭微笑,悠然道:「再說我的個人情況,我今年二十二歲,背景啊什麼的就不去說了,光

憑我的年齡優勢,他孔泉拍馬都追不上,實話跟你說,江航我呆不長,我將來的發展方向是進入政界,

來這兒只是過渡一下,這一點跟邱副總的情況差不多,你剛才也說了,你升不上去是因為上面沒人,那

要是你上面有人呢,情況又會怎樣?」

    周義的眼睛霍地亮了,他緊緊抿著雙唇,身體微微發抖,隔了半晌才憋出一句:「周經理,給我交

個底吧。」

    周天星笑得更燦爛了,手指有節奏地輕叩著桌面,聲音似乎也跟著那節奏抑揚頓挫:「第一、一個

籮卜一個坑,想要往上爬,就得佔別人的坑,所以,孔泉的那個坑我要定了,而我現在的這個坑,我周

天星以人格擔保,是給你準備的,第二、孔泉那個坑,我也不是太希罕,也是留給你老周的。這話說得

夠明白了吧。」

    周義面無表情地思索了很長時間,終於咬咬牙,道:「好,周經理,今天你這番話我銘記於心。」

    「呵呵!這就對了嘛,老周啊,你當年能做上法律工作室的主任,我相信你的業務一定是行的,我

也相信,對孔泉來說,你才是他最大的威脅,否則,勞資關係科這個燙手的山芋也不會落到你手上了,

是不是?所以,我們兩個本家有什麼理由不合作呢。」

    周義老臉上終於綻出一絲笑容,然而望著對面比自己兒子年紀還輕的頂頭上司,卻不知心頭是苦是

甜。

    周天星掐滅手中的煙卷,擺擺手,笑容滿面地道:「好了,今天我們就談到這裡吧,你去科裡通知

一下,今天晚上我們科聚餐,大家聯絡一下感情嘛,地點就定在皇家大飯店。」

    周義春風滿面地離開了,臨出門前還主動把散在地上的碎瓷片和茶葉收拾了一下,周天星則是拿起

電話,撥通了隔壁辦公室的孔泉:「老孔啊,我今天晚上想在科裡搞個聚餐,想邀請你參加啊,怎麼樣

?給個面子吧。」

    「真是不好意思,今晚我已經有約了,請人力資源部的林經理吃飯,這樣吧,你們科的活動我就不

參加了,回來把發票拿給我簽字就行了。」孔泉不鹹不淡地答道。

    周天星也不介意,他本來就沒想過真請這老小子,放下電話後,又撥了個電話給邱本初,說了晚上

吃飯的事,邱本初一口就答應了,同時還在電話那頭吩咐秘書,取消今晚原定的另一個飯局,算是給足

周天星面子了。

    周天星之所以要拉上邱本初,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請他過來鎮場面,在下屬們面前展示一下他的

背景,這對於他在部門裡建立個人威信多少能起到一定的作用。當然,這只是一個很小的方面,真正的

威信並不是那麼容易建立的。不過周天星並不需要擁有如何高的威信,他對一般下屬的要求只有一個,

那就是服從,絕對的服從,至於他們心裡在想什麼,是不是在背後咬牙切齒地詛咒他,這一點暫時不需

要關心。

    事實上,周天星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早在他以空降部隊的身份踏進江航的第一天起,他的身上就已

打上了太子黨的烙印,這一點是無法改變的,也沒必要改變。

    第036章 宴席上的意外

    當晚,周天星在皇家飯店二樓的一個大包廂裡設宴,開了三桌鮑翅席,請勞資關係科周義以下的十

來個員工以及邱本初帶來的陪客吃飯,另外把早先就分在合同科的聶玉琳也叫了過來。

    邱本初的慇勤超出了周天星的預料,他不僅本人親自到場壓陣,而且還拉來了江航市場部的林正平

、肖永兩位正副經理、財務部副經理黃建國、飛行部黨委副書記連雲山、以及由客艙服務部辦公室主任

龔有才帶隊的幾個漂亮空姐,光這幫人坐一桌都不夠。

    「本初,真沒想到你這麼給面子,做兄弟的沒話說了。」

    雖然周天星並不是太贊成邱本初把場面搞得這麼張揚,但面子上的功夫總是要做足的,於是抽了個

空當在他耳邊虛情假意地道。

    聽他這樣說,邱本初很是高興,低笑道:「舉手之勞而已,何必客氣,今天我把他們帶來,無非是

兩個意思,一是給老弟你撐檯面,二是借這機會讓你和我這些小兄弟都認識一下,以後互相幫襯著點,

免得發生不必要的誤會。」

    周天星心中瞭然,今天能參加這次宴會的,必定都是邱本初的心腹死黨,同時這也令他對邱本初在

公司裡的勢力有了更深入的認識,從表面上看,市場部無疑是邱本初的根據地,一正一副兩個經理都是

他的人,雖然各大要害部門通常都會配兩到三個副職,但光憑這一點,就很能說明邱本初在市場部的地

位了,不過這也容易理解,因為他本來就是負責市場營銷方面的副總經理,如果連直屬的下級單位都不

在他掌控之下,只能說明他做人太失敗了。

    至於其他幾個部門的主管級人物,自然也是邱本初安插的手下,正如周天星這個法務部副經理一樣

,在外人看來,都屬邱系無疑。

    周天星用心記下了這些人的名字和相貌,對他來說,這些人都是可以利用的資源,而且由於邱本初

的關係,這些人顯然也都把他當成了自己人,頻頻敬酒祝辭,神態甚是親暱,其中以客艙部的辦公室主

任龔有才最是熱情,別看他長得小模小樣,五短身材,身高不足一米七,卻是個天生的酒漏子,而且十

分健談,席間插科打諢,常惹起一片哄笑。

    酒至半酣,龔有才拎著一瓶水井坊一搖三晃地來到周天星身邊,先是自斟一杯喝了,向他亮了亮杯

底,接著又倒了兩個滿杯,笑道:「周經理,一杯生二杯熟,三杯就是好朋友,您是邱副總的朋友,邱

副總又是我的領導,那個無論於公於私,您都是我的領導,所以我先乾為敬,不過咱們哥兒幾個在酒桌

上有個規矩,只講感情,不分大小……」

    對於勸酒這種傳統風俗,周天星向來不太感冒,不過既然在場面上走動,也只得入鄉隨俗,再說他

也是有心和這幫人結交,於是不待龔有才把話說完,就笑呵呵地接道:「行,既然龔大哥抬愛,小弟哪

能不識抬舉,要不,咱們就連乾三杯,交個好朋友。」

    眾人見他如此豪爽,不禁都有些動容,龔有才也覺甚有面子,開懷大笑,兩人連喝了三杯,龔有才

便俯到周天星耳邊,語氣曖昧地賊笑道:「兄弟,今天我帶來的幾個丫頭,還看得過去吧?嘿嘿!我過

來其實沒別的事,就是幫她們遞個話,嘖嘖,兄弟你真是艷福不淺啊,今天晚上想要哪個陪,給我個准

話就行,要不一塊兒上,這幾個丫頭,褲帶一個比一個松。」

    周天星吃了一驚,其實他早已看出龔有才帶來的幾個空姐不太對勁了,不但酒量一個比一個好,而

且秋波頻傳,總是向他投來意味難明的目光,心中早已明瞭七八分,只是他沒想到的是,這幾個空姐居

然都是龔有才單獨為自己準備的。

    不禁向邱本初望去,只見他也正注意著這邊的對話,碰上他的目光時,只微微聳了聳肩,含笑點點

頭,顯然此舉是得到他授意的。

    周天星不禁暗自苦笑,感覺自己就像是《智取威虎山》裡的楊子榮,剛上山坐山雕就給他發了個國

民黨女特務,現在正一絲不掛地躺在他床上,準備用美色來腐蝕他這個打入敵人內部的革命戰士。

    溫柔鄉里英雄塚,周天星對這句至理名言現在是深有體會,他雖然好色,但也不是什麼女人都敢碰

的,修道人最忌亂結因果,逛逛金玉滿堂也就算了,畢竟只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事,無傷大雅,可這

些空姐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真要是跟她們沾上了,可不是那麼容易打發的。

    然而他面前的這幾個空姐雖稱不上絕色,卻是個個貌美如花,體態曼妙,再加上那種經過專業訓練

的動人氣質,對男人還是很具有殺傷力的,至少坐在鄰桌上的周天星一群下屬中,就會時不時飄來幾雙

火辣辣的目光。

    「邱本初你個混蛋,又來害我,我詛咒你趴在女人肚皮上精盡而亡。」

    周天星一邊在心底暗暗咒罵,一邊裝出一副心領神會的急色相(實際上至少有一半出自真心),同

時腦筋急速開動,尋思一會兒散席後如何脫身。

    正在這時,一個領班模樣的男人小跑著進了他們的包廂,逕來到周天星身旁,小心翼翼地賠笑道:

「老闆,真的很抱歉,跟您商量個事,你們能不能早點買單?是這樣的,我看你們也吃得差不多了,外

面剛好來了三桌客人,我們店呢又只有這麼一個大包間,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所有酒水飲料給你們打

個六折,這樣您也可以省點開銷,我們也可以多做點生意。」

    周天星怎會在意這點小錢,想都沒想就搖頭道:「對不起,這沒什麼好商量的,你沒看見我們正喝

得熱鬧嘛,對了,再搬十瓶紅酒過來,你看,我們的杯子都快空了。」

    那領班一愣,隨後苦著臉道:「老闆,行個方便吧,要不我再向上面請示一下,酒水全部給你們打

四折,另外再送張白金卡給您,這可是要累計消費五十萬以上才能辦的。」

    邱本初在旁一字不漏地聽了兩人的對話,眼中微顯慍色,當場就寒了臉,斥道:「囉嗦什麼,寒磣

我們是不是,去去!你去找別人商量去,出來玩圖的就是個開心,我們不在乎這兩個小錢。」

    那領班見邱本初發怒,再不敢多說什麼,告了個罪就灰溜溜去了,邱本初搖頭笑罵道:「真是狗眼

看人低,這家飯店我以前倒沒來過,沒想到名氣挺響,服務員的素質這麼差,我看天星老弟,以後這地

方你也別來了,東海上檔次的酒店多了去了,回頭我給你一打各個飯店的名片,你照著地址去準沒錯,

只要一報我的名字,什麼都不用你操心,保證服務到位。」

    周天星含笑應了,正想說點什麼,包廂的門居然又被人從外面打開了,這回進來的顯然是飯店經理

級的人物,穿著一套得體的名牌西裝,氣質也不錯,一進門就向周天星拱手,不卑不亢地道:「真是不

好意思,下面的人不會說話,得罪了,我是這家飯店的副經理,小姓林,敢問這位老闆尊姓?」

    周天星眼見來了個人物,說話得體,便也不想托大,離座而起,含笑道:「鄙姓周,不知道林經理

有什麼指教?」

    林經理上前兩步,雙手奉上一張名片,苦笑道:「周先生,我也知道這事不合規矩,我們打開門做

生意,圖的就是和氣生財,您和在座的諸位都是我們店的貴賓,按理說我絕不應該提出這麼過分的要求

,只是,不瞞各位,外面的那些客人……嗯,我只能這麼說,對小店實在太重要了,周先生如果肯通融

一二、行個方便的話,今晚的消費全部免單,大家交個朋友如何?來,為了表示歉意,我自罰三杯。」

    他說話時,早有一個服務生端了個托盤過來,上面盛了滿滿三大杯白酒,都是喝紅酒用的高腳杯,

一杯就有二三兩的容量,林經理伸手就拿,一口一杯,片刻間已把三杯白酒喝得涓滴不剩。

    周天星和邱本初對望一眼,都有點動容,倒不是因為佩服這林經理的酒量,而是震憾於外面那幫客

人的來頭,需要什麼樣的背景才能把這家市內知名的高級飯店逼到這個份上?

    眼見林經理如此作派,周天星不禁有些猶豫,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予人方便,自己方便,於是

向邱本初笑道:「本初兄,今天這事就麻煩你作一回主了,請你一言而決吧。」

    邱本初呵呵一笑,剛要答話,卻聽外間靴聲橐橐,轉眼就湧進了一群軍官,同時傳來一個宏亮的嗓

門:「小林,怎麼這點事都搞不定,我來跟他們談,那個誰,這裡頭主事的是誰?出來吱個聲。」

    周天星打眼望去,見發話人是一個肩上佩了兩槓四星的陸軍大校,身高至少一米八五以上,生得濃

眉大眼、虎背熊腰,不過看年紀似乎和邱本初相仿,估計在三十五歲以下,說話時又急又快又響,完全

是不容置疑的命令式口氣。再看他身邊圍著的那一群軍官,軍銜最低的都是少校,個個英氣迫人,不怒

自威。

    一見這陣仗,周天星立刻心中瞭然,用腳指頭都能想到,一個不到四十歲就能當上大校的軍官,來

頭有多大?不用去想人家的背景,解放軍中的校官可不像蔣委員長那會兒,一個土匪頭子都能封個少將

旅長,按國內目前的軍制,大校相當於正師級,也就是說在野戰部隊中,只有師長一級的軍官才能配大

校銜。

    按周天星的脾氣,他一個出身於草根階層的小人物,如無必要實在犯不著得罪一個來歷不明的高級

軍官,不過邱本初要是犯了少爺脾氣,他也是無可奈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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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7 13:53:25
  第037章 不打不相識

    邱本初豈是易與之輩,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在東海地面上,邱本初還真沒怕過誰,當下就寒了

臉,盯著那大校胸前的銘牌,一字字念道:「陳……偉……勝……」

    他故意拖長了聲調,忽然冷笑起來:「陳大校,好大的官威。」

    那名叫陳偉勝的大校聽出他語氣不善,虎目一瞪,以一種咄咄逼人的威勢,居高臨下地直視著他,

冷哼道:「你就是這裡主事的?我看你的官威也不小嘛,看樣子最少也是個處級吧。」

    周天星心中暗歎,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古人誠不欺我,背景相似的人之間總能在第一時間嗅出對

方熟悉的氣息。

    在官場上混久了,周天星現在已漸漸養成了一個好習慣,一旦碰上重量級人物,總會下意識地發動

心卦,不管有用沒用,窺探這些人的隱私總強過把功德無謂浪費在小人物身上,而且想要在道術上有所

突破,只有勤加練習心卦一途,所以是不用白不用,只要注意讓功德保持在一定水平線上就行。

    腦海中閃電般掠過一幕幕場景,周天星忽然笑了,不過依然不動聲色,靜觀事態發展。

    邱本初摸出根煙,剛銜在嘴上,龔有才早已搶上一步給他點了火,他緩緩吐出一口煙圈,淡淡道:

「我們地方上可比不了你們軍界,連拉屎放屁都要找個主事的,我們不過是朋友聚餐而已,飯桌上沒有

上下級,要麼是兄弟,要麼是惡客,對了,那首歌是怎麼唱的,朋友來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來了,迎

接他的好像只有獵槍了。」

    「你說什麼?小樣兒,敢對我們首長無禮,媽的!要是在戰場上,我第一個崩了你。」

    離陳偉勝最近的一個少校首先發飆了,刷一下拔出手槍指著邱本初的腦袋,吼道:「你敢再說一遍

。」

    「啪!」

    陳偉勝飛起一腳踹在那少校腳跟上,直把他踹得一個趔趄,怒吼道:「混蛋,動不動就對手無寸鐵

的人拔槍,你他娘的算什麼軍人,滾!給我滾回去好好反省一下,今天沒你的事了,明天早上七點之前

,把檢查書交給江政委。」

    那少校被踹之後居然面不改色,閃電般把槍收起,啪地一個立正敬禮,朗聲道:「是,首長,我錯

了,一定認真反省,深刻檢討。」說完便大步流星地去了。

    見此情景,周天星不禁對這軍人的作風生出一絲敬意,冷不丁開口道:「大校同志,我有個很公平

的法子解決這個問題,不知道你敢不敢聽?」

    陳偉勝眼中寒芒一閃,霍然轉向發聲處,見只是個貌不驚人的年輕人,渾沒在意,只淡淡道:「說

。」

    周天星微微一笑,道:「很簡單,你不妨猜猜我今天穿的內衣或者內褲是什麼顏色的,猜對了,我

們走,猜錯了,你們走。」

    陳偉勝先是一愣,隨即縱聲大笑,笑聲中卻透著戲謔,冷然道:「小鬼,在老子面前耍花樣,你還

嫩了點。這法子的確挺公平的,不過我想換個個兒,請你猜一猜我的內……不,猜猜我的襪子是什麼顏

色。」

    他本想還以其人之道,讓周天星猜他的內衣顏色,但話將出口時忽然意識到自己一向都是穿部隊配

發的軍背心,根本不算個秘密,於是臨時改口,讓他猜自己的襪子顏色,只因他全身上下幾乎無一不是

部隊的制式裝備,只有內褲和襪子才是自己買的,而且他今天穿的軍褲略長了點,把半個鞋面都裹在裡

面,從外面自然看不到襪子的顏色。況且他一個堂堂解放軍大校,總不能當眾跟人賭內褲的顏色吧,所

以襪子就成了他唯一的選擇,也是最佳的選擇。

    事實上他根本就沒想過周天星會答應這個要求,只不過是話趕話說到這裡,索性反將對方一軍,看

這小子如何能自圓其說。

    可惜,他錯了。

    周天星並沒有如他想像中那樣砌詞狡辯,反而認真地點頭,道:「好吧,那麼,如果我猜對了,怎

麼說?」

    陳偉勝冷笑道:「那有什麼好說的,只要你猜對了,我們馬上走。」

    周天星一本正經地搖頭道:「那可不行,這樣我太吃虧了,我們原本就是好好地在這裡聚餐,又沒

招誰惹誰,也沒有幹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憑什麼非要我們讓你不可?話說回來,之所以我肯和你賭一局

,無非是看在人民子弟兵的面子上,我們敬重的是你身上這件軍裝,而不見得是什麼大校肩章,大校同

志,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陳偉勝面色一凜,似乎這時才用正眼去瞧他,深深望了他一眼,點頭道:「不錯,好,且說說你有

什麼條件。」

    周天星聳聳肩,無所謂地道:「我的條件很簡單,如果我嬴了,就請你這位大校同志留下,讓我們

一人敬你一杯酒,也讓我們有機會慰勞一下解放軍嘛,再說這裡的包間有的是,這一間不過是大了點兒

,沒什麼希罕的,我相信林經理一定有辦法安排好你帶來的這些同志,是不是?」

    陳偉勝反應極快,周天星話音方落,他就十分乾脆地道:「一言為定,你猜吧。」

    周天星的反應更快,立刻毫不猶豫地道:「你腳上的襪子一個是藍色,一個是白色。」

    陳偉勝怔了片刻,忽然間臉色微變,隨即一言不發地彎下腰,刷刷兩下提起褲管,只見腳上穿的襪

子竟然真的一個是藍色,一個是白色。

    寂靜,絕對的死寂,剎那間,包廂裡落針可聞。

    所有人的目光,都整齊一致地投射在一個神態懶散的年輕人身上。

    周天星聳聳肩,慢條斯理地道:「各位,不需要用這麼色瞇瞇的眼神盯著我吧,我又不是小姑娘。

唉!真是的,還看,算了,告訴你們吧,我這人沒什麼別的本事,就是眼神特別毒,難道你們真的都沒

看到,這位大校同志剛才用腳踹人的時候,褲管上露了一點小縫。」

    他這話自然是信口開河,但也由不得眾人不信,因為除此之外,誰還能找到更合理的解釋?雖然根

本沒人注意過陳偉勝踹人時褲管上是否真露出過縫隙(因為沒人這麼無聊),但人人對此深信不疑,同

時也震憾於周天星恐怖的觀察力,如果不是傳說中過目不忘的天才,有誰能做到這一步?

    而真實的情況是,周天星是從心卦的影像中看到了陳偉勝今早起床時的狼狽模樣,由於趕時間,以

至於穿錯了襪子自己都不知道,而確定時間的方法也很簡單,是因為他剛好在影像中看到了一隻有日曆

的掛鐘,如此而已。

    陳偉勝現在的心情,只能用啼笑皆非來形容,他用手指點了周天星半天,才崩出兩個字:「小鬼。



    接著苦笑搖頭,轉頭吩咐道:「你們都去吧,聽林經理的安排,只是有一條,不許喝醉,誰要是耽

誤了明天的早操,就自己去政委那兒報到。」

    一眾軍官有的吐吐舌頭,有的撇撇嘴,有的小聲嘀咕,不過很是聽話,都乖乖跟著林經理走了,沒

有一個敢廢話的。

    陳偉勝這才重新轉向周天星,瞪了他片刻,歎了口氣,道:「小子,我這輩子從來沒在人前服過軟

,今天算是栽在你小子手裡了,媽的!臭小子,你姓什麼,叫什麼,家庭背景,政治面貌,統統都給我

一五一十交待出來,不然,老子今天把你灌趴下。」

    邱本初是個機靈鬼,一聽這口風,就知道陳偉勝和周天星對上眼了,其實他心中對周天星剛才的臨

場反應也很是欽佩,,既佩服他非人的觀察力,又佩服他給人下套時的陰險和機智,不禁對他刮目相看

,於是走上前笑呵呵地道:「陳兄,區區小事,不過是個玩笑,何必掛懷,不如就請入席吧,這就叫不

打不相識嘛。」

    陳偉勝其實是個性情中人,哈哈一笑,便如冰河解凍,頓時雨過天晴,欣然入席,和眾人攀談起來

,同時來者不拒,酒到杯乾,還真應了他之前的承諾。

    周天星其實早已打定了主意結交這個軍界要員,雖然今晚已喝了不少,但為了接下來對付陳偉勝,

還是跑了一趟洗手間,用真元把之前積存在體內的酒精逼了出來,可說是捨命陪君子了。

    中國人往往就是這樣,許多交情都是從酒桌上開始的,三杯酒下肚,陌生人也可變得親密無間,當

然,大多數情況下這只是逢場作戲,但不可否認的,酒桌上的確可以快速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而經

歷了之前的風波後,周天星竟似真合了陳偉勝的脾胃,雙方你一言我一語,相談甚歡。

    言談中得知,陳偉勝原來是駐紮在東海市郊某集團軍下屬的一個特種作戰旅的旅長,並不是他之前

想像中的師長,只因特種部隊的級別一般都比常規部隊高,所以一個旅長配大校銜也不希奇。

    邱本初手下那幫人可都是久經考驗的酒場老鳥了,哪裡不懂搞活氣氛的道理,尤其是龔有才,上竄

下跳幾乎沒停過嘴,不是喝酒就是唾沫星飛濺,再加上席間不時有陳偉勝的手下來向他們的旅長敬酒,

更是搞得氣氛高漲。可以說,周天星這頓飯真是沒白請。

    第038章 琥珀裡的蟲子

    儘管作了種種預防,周天星還是喝醉了,主要是因為他沒有充分估計到陳偉勝手下那群軍官的戰鬥

力,由於之前曾聽陳偉勝命令他們不許喝醉,周天星就沒太把這股力量放在心上,心想就算他們人多,

自己這方面的酒囊飯袋可也不少,真的對拼起來,倒也不懼,只是他還是算漏了一點,那就是他本人才

是讓陳偉勝栽跟頭的罪魁禍首,那些軍官不找上他這個元兇,還會去找誰?

    第二天早上醒來時,周天星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自己家的床上,左右看看,身邊並無旁人,不禁從

心底湧出一陣失落,只因他從前無論看電影還是看小說,裡面的主人公如果喝醉了,第二天早上醒來時

身邊多半會躺著一個一絲不掛的美女,他早就幻想著自己也能有這一天了,然而難得喝醉一次,身邊卻

空空如也,怎教人不傷心難過?

    摸了摸還有點暈乎乎的腦袋,爬起來穿好衣服,剛推開臥室門,就聽到客廳裡激烈的爭吵聲。

    「這日子沒法過了,周國輝,我要跟你分居、離婚,我一個人帶著天星過。」

    姚春芳氣勢洶洶地叉著腰,如一隻要吃人的母老虎般立在客廳中央,對著坐在沙發上悶頭抽煙的周

國輝大發雌威。

    周天星一看這情形,又好氣又好笑,站在門邊笑嘻嘻地道:「媽,要離就痛快點,我陪你們去民政

局,唉!三天兩頭就說要離婚,這麼多年了也沒見你們真的跑一趟民政局,媽,你不覺得無聊嘛。」

    周家有一個很奇特的現象,就是周天星怕周國輝、周國輝怕姚春芳,而姚春芳只要一見周天星,腦

子就暈了。所以儘管周天星一見到周國輝腳就發軟,但只要碰上父母吵架,他就格外興奮,因為只有在

這個時候,他在家裡的地位才是最重要的,周國輝每回都只有靠他插科打渾才能過姚春芳這一關。

    「死孩子,又拿你老娘開涮,小心我撕爛你的這張貧嘴。」

    姚春芳沒好氣地白了周天星一眼,不過語氣倒沒先前那樣激烈了,一屁股坐到周國輝對面,氣哼哼

道:「天星,你也不小了,你來給評評理,現在這社會,哪個不是整天在外面跑官要官,削尖了腦袋往

上鑽,你爸可倒好,人家要調他到市委辦公廳,而且還安排了個副處級的實職,你爸他硬是不去,要不

是人家市委組織部的人把電話都打到家裡來了,我倒現在都還蒙在鼓裡呢。」

    周天星一聽,自然明白發生了什麼,想必是邱本初已經實踐了他的諾言,正在按原計劃逐級提拔周

國輝的職務,只是其中內情打死他也不能說出口,只得心中苦笑,轉向周國輝問道:「爸,這事是真的

嗎?」

    周國輝悶哼一聲,冷冷道:「那個崗位不適合我,要說當官,我比誰都想當,可是靠裙帶關係升上

去的官,送給我也不希罕。」

    周天星心中一驚,暗想難道是哪裡出了什麼紕漏,自己和邱、張二人的密約已經被周國輝看穿了,

不由嚇得心驚膽戰,牙關打結地道:「爸,什麼裙帶關係,我怎麼聽不懂?」

    周國輝歎了口氣,搖頭道:「還不是張家生,唉!其實他也是一片好意,先是把我提到現在這個位

子,然後又把我列為局裡的重點後備幹部,報到市委組織部去了,沒想到接著市委辦公廳就出了缺,組

織部的同志考察了一圈,認為我是個合適人選,這才找我談了一次。」

    周天星略鬆了口氣,不管怎樣,張家生辦事還是挺縝密的,沒有留下什麼明顯的漏洞,這樣就好辦

了,於是振作起精神,追問道:「爸,我怎麼聽下來,這事一點問題都沒有啊,而且是個大好事啊,組

織部門通過正常程序發現了你,想要提拔你,這難道有什麼問題?」

    周國輝又歎了口氣,苦笑道:「你們以為我真的不想陞官啊,不說什麼為人民服務的大道理了,就

說咱們這個小家庭,我要是升了副處級,那工資啊、住房啊這些待遇都得往上升,咱們家的房子也可以

換個大點的了,唉!可你們想想,我剛剛從一個小股長升到了稅務所長,板凳還沒坐熱呢,就又要陞官

了,靠的是什麼,還不就是張家生的裙帶關係?張家生這個人,沒有人比我更瞭解,不管他對我怎麼樣

,這個人已經變質了,說得難聽點,他已經不配共產黨員這個稱號了,如果我真的只能靠這樣的人才能

升上去,那我寧可不升,再說了,就我們局裡,比我優秀的同志太多了,都是勤勤懇懇工作在第一線的

好幹部,像我這樣坐直升飛機升上去,人家會怎麼看我?怎麼看我們的黨?」

    周天星徹底無語了,面對周國輝這樣的人,他實在無話可說,有時候他覺得,周國輝就像一個被封

在琥珀裡的蟲子,他永遠只活在真空世界中,不食人間煙火,為了一個虛無飄緲的理想,寧願把自己封

在一個冰冷的枷鎖裡,他認為這樣就可以千年不朽,其實,不管這個琥珀裡的蟲子多麼美麗,在別人眼

中,他只是一件玩物。

    周天星一言不發地回到臥室,他很想大哭一場,為自己可憐而又可悲的父親,他就像那個騎著一匹

瘦馬、拎著一把銹跡斑斑的鐵劍去和風車單挑的人,他永遠不能理解,他拚命工作十年所取得的成果,

也抵不上張家生的一場牌局。

    「這個世界,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到底是我爸可悲,還是我更可悲?或者說,人生本就是一場悲劇

?」

    他喃喃自語,不知何時,已潸然淚下。漸漸的,一個原本在心頭十分模糊、時隱時現的信念,慢慢

顯出了一點輪廓。

    「是的,我必須掌握更大的權力,更大的力量,我必須擁有更強的實力,才能真的做點什麼。雖然

,我還不知道自己真正想做的是什麼。」

    他這樣想著,撥通了邱本初的電話,線路接通時,那頭先是傳來一個低微的暱喃女聲,接著就是邱

本初爽朗的笑聲:「昨晚喝多了吧,唉!早知道你女朋友在場,我就不費那功夫了,呵呵!」

    這句沒頭沒腦的話讓周天星一愕,沒好氣道:「什麼跟什麼嘛,昨天我女朋友沒來。」

    邱本初不屑地道:「天星,你這就太不厚道了吧,都是自家兄弟,這點破事還遮遮掩掩的,你說像

話嘛。」

    周天星心情不佳,所以雖聽得一頭霧水,也懶得跟他糾纏這種沒營養的話題,轉而切入正題,道:

「本初,我爸的事你知道了吧?」

    邱本初哦了一聲,笑道:「是啊,我也是剛剛收到的消息,正想給你打電話呢,嗨!你家那老爺子

,我算是真被他打敗了,連市委辦公廳他都不肯去,要不這樣吧,你探探他的口風,瞭解一下他到底想

去哪兒,回頭我們再商量。」

    周天星沉吟半晌,道:「我爸是個愛干實事的人,而且對於莫名其妙的提拔,我估計他肯定是不會

接受的,要不,呵呵,他也不會到現在都是這樣子了。」

    邱本初深以為然,歎道:「可不是,話說回來,你爸這種人,還真讓人敬重,這不是場面話,是我

的真心話,我邱本初在官場上混了這麼多年,還真沒見過這樣的人,要不就憑你家的關係,嘿嘿!恐怕

我家老爺子現在的位置早就是他的了。」

    他頓了頓,又道:「要不這樣,乾脆把他調到一個郊縣去當稅務局長,要麼財政局、人事局都可以

,他不是愛干實事嘛,那就給他更大的權力,讓他去自由發揮,而且說起來也是平調,郊縣的局長還是

正科級,這下他總沒話說了吧,至於後面的事,我們再慢慢商量著辦吧。」

    周天星仔細一想,甚覺有理,同時也暗暗佩服邱本初官場經驗豐富,雖然級別不變,但一個縣的稅

務局長和市局的稅務所長實權是不可同日而語的,同時也在心頭升起一種極為荒謬的感覺,中國人的傳

統是,從來都是老子為兒子安排前程,打點鋪路,可從沒聽說過兒子為老子安排官途的,而且還吃力不

討好。

    正獨自發著感慨,只聽姚春芳在外面叩響了房門,叫道:「天星,出來一趟,你爸有話要問你。」

    周天星又是一驚,聽姚春芳的口氣,父母顯然已經停火休兵了,卻不知周國輝又要找他什麼麻煩?

略想了想,感覺最近沒什麼出格的事,估計就是因為昨晚喝醉了酒,周國輝不高興了,多半又是照例挨

一頓訓吧。

    來到客廳,周天星低眉順眼地站在周國輝面前,一邊在心中哼著小調,一邊準備恭聆父訓,誰知周

國輝一開口就嚇了他一跳。

    「昨天晚上你去哪兒喝酒了,那個送你回來的女孩子是誰?」

    周天星愕然望著父親,訝道:「哪個女孩子?我……昨晚,是個女孩子送我回來的?」

    姚春芳在旁笑罵道:「死孩子,跟爸媽也不肯說老實話嗎?嘿!不過話說回來,那個姑娘長得可真

不錯,有鼻子有眼的,小嘴還特別甜,那小模樣可真是水淋淋的,屁股也大,將來肯定能生兒子,一定

不會難產的。」

    周天星只聽得兩眼冒金星,苦笑道:「媽,你到底說的是誰啊?」

    姚春芳眼一瞪,叉腰道:「死孩子,還能有誰?你不要告訴我你在外面交了很多女朋友噢,這段時

間我早就看你不對了,天天一早就出門,深更半夜才回來,而且沒事總一個人偷偷傻笑,哼!你爸當初

追我那會兒,就是這副德性,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最後還是周國輝給他解了圍,打斷了姚春芳的嘮叨,笑問道:「天星,我們不會干涉你的戀愛自由

,但是你也得跟我們說個實話吧,那個叫什麼的,對了,聶玉琳,小聶,是不是你的女朋友?」

    周天星徹底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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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7 13:53:48
第039章 要命的心魔

    不管周天星如何解釋,周國輝和姚春芳總是不信聶玉琳不是他女朋友,無可奈何之下,他只得道出

實情,把自己正在和林水瑤談戀愛的事說了出來,二老聽後又驚又喜,姚春芳立刻道:「那好,今天就

是禮拜六,你打個電話給小林,要不今天晚上,要不明天,帶人家到家裡來吃個飯,也讓我們認識一下

啊。」

    周天星心中苦笑,但嘴上只得應承下來,同時感覺心頭甜絲絲的,他無比自信,父母只要看到林水

瑤本人,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喜歡上這個漂亮溫柔的女孩,他以往看電視劇時,裡面的男女感情沒有不經

過大起大落、百轉千回的,而自己是何其幸運,不但交了一個無可挑剔的女朋友,而且兩人之間從一開

始就發展得極其自然,非常順暢,而且直覺告訴他,這個女孩是真心和他在一起的,絕不是貪圖他的金

錢,因為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他幾乎每時每刻都能感到她發自內心的快樂,很純潔、沒有一絲污染的快

樂。也許,這就是所謂的天作之合吧。

    周國輝冷不丁問道:「天星,你是怎麼當上經理的?」

    這句話立刻把沉浸在美妙遐想中的周天星嚇得遍體生寒,結結巴巴地道:「爸,你是怎麼知道的?



    周國輝淡淡一笑,道:「是小聶說的,昨晚她送你回來的時候,一口一個周經理,我和你媽真的很

好奇,你去江航上班好像還不到兩個月吧,就當上經理了?」

    周天星腦筋飛速旋轉,暗罵自己真不該喝醉,喝酒誤事,這話可不是一天說的了,不過他現在也算

是見過大場面的了,一點也不慌張,平靜地回道:「是這樣啊,這事我還沒來得及跟你們說呢。說來話

長,其實我們公司的法務部是個新成立的部門,一切都是白手起家,我剛好就是這時候被招進去的,我

進去的時候呢,法務部有一個正經理,名字叫孔泉,他原來是公司的法律顧問,我一進去就在他手下干

,他挺喜歡我的,什麼事都讓我去做,後來嘛,公司想給他配個副手,問他的意見,他就推薦了我,因

為現在我們部門裡絕大多數都是新人,而且只有我一個考出了律師執照,所以,昨天下午任命就下來了

,文件上說讓我當法務部的代理副經理,享受副科級待遇,這不,部裡的同志們這才吵著要我請客的,

晚上就喝醉了啊。」

    周國輝和姚春芳聽他侃侃而談,說得有鼻子有眼,而且能自圓其說,順帶連昨晚醉酒的事也解釋通

了,倒也不疑有他,周國輝歎了口氣,終於忍不住綻出一絲笑容,溫言道:「看來這段時間你在公司的

表現還是不錯的,不然人家孔經理也不會下大力氣栽培你了,我沒什麼好說的了,好好幹吧,身上有了

職務,肩上就有了擔子,以後可不能再像小孩子一樣了,凡事要多動動腦子,扎扎實實地幹工作,不過

有一句話我還是要提醒你,不要以為年少得志,你就一定比別人強,當這個官是你的機遇,也是對你的

考驗和挑戰,不然人家為什麼要在你的職務前面加上代理兩個字?所謂代理,那就是指這個任命只是暫

時性的,你表現好了,就可以把這兩個字去掉,表現不好,人家隨時都可以把你撤掉。」

    對於周國輝的教誨,周天星從來只有呆在一旁傻笑的份,雖然左耳進右耳出,但還是諾諾應是,姚

春芳卻不管那麼多,在旁埋怨道:「老頭子,你就少說兩句吧,沒人當你是啞巴,我看咱們家天星就是

比你強,看看你,都奔五十的人了還是個連副科都算不上的小股長,要不是人家張家生,你現在也就是

個內退工人,我家天星今年才二十二,就已經享受副科級了,哼!你還有臉說教。」

    「好好好,我不說了,不管怎麼樣,這是件大喜事,這混小子總算有點出息了,像個人樣了,走,

今天中午就不做飯了,我請客,吃海鮮去。」

    周天星宿醉剛醒,其實沒什麼胃口,不過眼見父母的興致都很高,顯然都在為他的升職高興,自然

不好推辭,於是就開著車帶他們去了一家海鮮酒樓,一家人其樂融融地享用了一頓豐盛的午餐。

    吃過午飯,周天星就去找林水瑤玩了,兩人先找了個地方親熱了一番,然後周天星跟她說了父母想

請她去家裡的事,林水瑤很開心地答應了,於是當晚周天星就帶著她回家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周國輝和姚春芳一見到未來的媳婦就驚為天人,徹底陷入呆滯狀態,老兩口好半

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個效果令周天星私下裡狠狠虛榮了一把,就連周國輝這個一向以心靈美為審美唯一標準的老古板

,也抽了個空偷偷跟兒子咬起了耳朵:「臭小子,算你能耐。」姚春芳更是歡喜得合不攏嘴,也找了個

借口把周天星拎到臥室裡,關起門,扯著他的耳朵,惡狠狠道:「死孩子,你給我說老實話,你是怎麼

拐到這麼漂亮的女孩的?有沒有做犯法的事?」

    最要命的是,林水瑤那張小嘴便如抹了蜜般,脆生生的一口一個「叔叔」、一口一個「阿姨」,而

且還無比肉麻地當著二老面叫周天星「小星星」,一點都不認生,不僅如此,周國輝拿起煙她就在邊上

點火,姚春芳剛下廚她就跑過去幫忙洗菜淘米,趕都趕不走,直哄得二老心花怒放,笑到肌肉抽筋。

    對於這一幕,周天星實在很無語,他原以為林水瑤第一次來他家,難免會有些拘謹的,為了避免出

現冷場,他原本還精心準備了一下午台詞,以備不時之需,誰知這丫頭居然也是個小狐狸精,不禁有點

懷疑她平時的單純是不是裝出來的。

    不管怎麼說,周家的這次家宴舉辦得很成功,對與會的每個人來說都是一個非常良好的開始,只是

不知怎的,就在晚宴的氣氛進行到最熱烈的時刻,望著面前那三張熟悉的笑臉,一層淡淡的陰霾悄然籠

罩上了周天星心頭。

    周天星從來都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但這一刻的感覺令他很不舒服,甚至有想流淚的衝動。

    「是否幸福來得越容易,就越容易失去?」

    一句莫名其妙的、似曾相識的台詞突然映現在他識海深處,他使勁搖了搖頭,試圖把這莫名其妙的

念頭揮出腦海,但沒有成功。

    心中猛地一驚,暗想:「我為什麼會突然變得這樣患得患失?難道,這就是師父所說的心魔?難道

,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犯了執念?」

    這個認識立刻令他遍體生寒,要知修道人最忌諱的就是執念,人生於世,愛、恨、情、仇,每一種

情緒都有可能演變成執念,所以古往今來,無數修道人寧願避居深山過最清苦的日子,也不願踏足紅塵

沾惹因果,更有甚者,為了卻塵世因果,絕情滅義,親手屠殺自己的父母妻兒,當然,這樣的情況其實

已入了魔道,是一種飲鴆止渴的自虐,非但不能因此得證大道,反而會因不斷遭受良心譴責而越陷越深

,只能加快自我毀滅的進程,除非他根本不是人。

    送走林水瑤後,周天星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裡,哆嗦著手撥通了江玉郎的手機。

    「師父,我……可能產生心魔了。」

    對方沉默片刻,輕輕歎了一口氣,道:「恭喜你,徒兒,看來你已經快要突破凝神期了。」

    「這話怎麼說?」

    「很簡單,這是每個修道人必須經歷的劫數,每一次境界的提升,必定會有心魔出現,如果能跨過

這道門檻,你的修行層次就會發生質的飛躍,比如從凝神期跨越到煉神期,從煉神期跨越化神期,再從

化神期進入返虛期,每一次提升,都必須經歷相應的磨難,你準備好了嗎?」

    「那麼,我必須準備什麼?」

    「功德,只有足夠的功德才能幫助你渡過難關,你的功德越強,心魔的威力就越弱,只要道心不被

攻破,你就能安然無恙地提升境界,反之,萬事皆休。古往今來,修道者不知凡幾,但能夠安然進入煉

神期的,百中無一,能進入化神期的,千中無一,能進入返虛期的,萬中無一。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周天星沉默良久,輕輕道:「師父,為什麼你從來沒有告訴過我,修道這樣艱難?」

    「你如果起先就知道這樣艱難,還肯隨我修道嗎?」對方反問道。

    又是漫長的沉默,周天星輕歎道:「我想我還是會的,而且我相信這世上沒有幾個人能抵擋這種誘

惑。」

    江玉郎微微一笑,道:「那麼,我又何必那麼早告訴你。這世上的許多因果都是注定的,從你遇見

我的那一天起,就已經注定了你一生的命運。」

    「師父,我愛上了一個女孩。」

    「那就去愛吧。」

    「難道你不認為,這樣會影響修行?」

    「如果你勉強自己不去愛她,那才是影響修行。」

    「可是她不是修道人,總有一天,她會離我而去。嗯,我想問的是,我能不能接引她入道?」

    「如果你想讓她死得更快,那就這樣做吧。」

    「你是怎麼知道的?你怎麼就那麼肯定她不能修道?」

    「別忘了,我是你師父。傻孩子,你真的以為,這個世界上,人人都有資格修道嗎?」

    「那究竟需要什麼資格?」

    「等你有資格收徒時,自然就知道了,我現在告訴你,你也不知道。」

    第040章 事急從權

    和江玉郎通過話後,周天星心中的鬱悶非但沒有緩解,反而更深了,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始終不

能入眠。一時想到,就算日後能和林水瑤結婚,但歲月無情,絕世美人也有一天會芳華不再,而自己由

於修道的緣故,能永葆青春,到時就算自己依然像現在這樣愛她,但又如何自處?

    一時又想到,父母都是快五十的人了,就算他們都能活到八十歲,也不過區區三十年光陰。

    總有一天,他會失去所有親人和朋友,總有一天,身邊所有的人都會離他而去。

    其實,關於這個問題,他一直都不敢往深裡想,因為越想他就越覺得恐怖,而且會感到十分難過。

他一直很想問問江玉郎,在他兩百多年的修道人生中,有多少時間是真正快樂的,但他一直沒有勇氣問

,甚至沒有勇氣去思考。

    「唉!算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當,畢竟我現在還很年輕嘛,那些很遙遠的將來,就

留到將來去操心吧。」

    周天星天性通達,剛意識到自己想得太遠,就硬生生把思路拉了回來,不給那心魔繼續衍生的機會

,但依然睡不著,索性穿著睡衣爬了起來,想打開電腦玩一會遊戲,忽然想起日間的事,心中一動,看

了看表,還不到十一點,於是撥通了聶玉琳的手機。

    「老闆,才想到我啊。」電話那頭傳來聶玉琳的聲音,私下裡,她總喜歡稱周天星老闆。

    「呵呵!昨天是你把我送回家的,我還沒謝你呢。唉!真是交友不慎啊,張哲中和鄭春樹那兩小子

居然見死不救,要一個女孩子把我送回家,真是不好意思。」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聶玉琳道:「這不能怪他們,是我主動要送你的,他們還幫我把你抬到車上了

。」

    周天星心頭泛起一絲異樣的情緒,笑道:「是這樣啊,那真是多謝你了,你對我真好。」

    「你為什麼不問我,我為什麼一定要送你?」

    「哦,為什麼?」

    「因為如果我不送你,你現在就已經躺在那幾個空姐床上了,我是不是破壞了你的好事?」

    周天星大腦陷入三秒鐘短路,結結巴巴地道:「你是說,本來是那幾個空姐送我回家的?」

    「是啊,如果不是我當眾說,我是你女朋友,不需要她們這麼起勁,你現在就可以左摟右抱了,你

真的不怪我嗎?」

    直到這時,周天星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今早打電話給邱本初時,他會說那麼古怪的話,現在一切都

解釋通了,那時他醉得人事不知,於是龔有才帶來的那幾個空姐就爭著要送他,這事本就是在邱本初授

意下安排的,自然不會有人反對,誰知半路殺出個聶玉琳,當眾自稱是他女朋友,而且人人都知聶玉琳

是通過他的關係進公司的,自然無人懷疑,而那幾個空姐再怎麼想釣他這個年輕有為的領導,也不能當

著人家女朋友的面把他搶走吧,想必當時的場面一定是很精彩的。

    想到這裡,周天星不禁哈哈大笑,讚道:「你做得對,要是我真跟那些女人沾上了,可就惹上天大

的麻煩了,跳進黃河都洗不清。真是多謝你了,玉琳。」

    聶玉琳淡淡道:「那也沒什麼好謝的,只是有一個問題,現在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我是你的女朋友了

,你打算怎麼辦?」

    周天星立刻啞口無言,愣了半晌才訥訥道:「那……那能怎麼辦呢?」

    聶玉琳格格一笑,語氣輕鬆地道:「用不著這麼緊張吧,大經理,你不會真的以為我看上你了吧,

開個玩笑啦,好了,我困了,要睡覺了,拜拜!」

    放下電話後,周天星搖頭苦笑,真是女人心、海底針,看來不管看上去多清純的女孩,都是妖精變

的,是專門用來禍害男人的。

    同一時刻,市內一家四星級賓館的客房裡,一對赤身裸體的男女正在床上緊密糾纏著,如果周天星

在場,一定會一眼認出這兩人的身份,一個是孔泉,另一個就是他現在管轄的勞資關係科的職員董淑貞



    孔泉就不必去說了,只說董淑貞其人,今年二十六歲,是個出色的美人。江航招收的女職員一般形

象都不會太差,董淑貞無疑屬於其中的翹楚級人物,尤其是她的身材,豐乳翹臀,體態惹火,可說是法

務部第一美女,因此部門裡的單身小伙子幾乎個個都在打她的主意,只是如果他們看到現在的場景,肯

定要個個氣得去跳樓了。

    一陣急速的抽插後,孔泉「嗷」地拖出一個長音,終於趴在女人白花花的胸脯上不動了,而身下的

女體依然在不停扭動,發出陣陣蕩人心魄的嬌吟。

    「孔孔,人家還要嘛……再來一次嘛。」

    「咳咳……唉!年紀大了,不中用了,下回吧,寶貝,今天忘記帶藥了,下回一定讓你滿意。」

    「哼!騙人,我看你是要留著回家交公糧吧,我不管,今天一定要再來一次。」

    「咳咳……姑奶奶,今天就饒了我吧,真不行了啊。」

    「那你怎麼補償我?」

    「咳咳……要不,我再給你五千?」

    「哼!小氣鬼,以後人家不陪你玩了,你都把我的腰弄粗了,人家要去修身嘛。」

    「好了好了,給你一萬,總夠了吧。」

    「這還差不多。」……

    半小時後,兩人並肩坐在床頭,孔泉嘴裡叼著煙卷,瞇著眼道:「寶貝,你是說,昨天晚上的飯局

,邱本初的人都到了?」

    「那還有假,真不知道那個姓周的跟邱太子是什麼關係,邱太子這麼著意巴結他,我都看出來了,

表面上周天星是邱本初的人,實際上根本不是那回事,邱本初幹什麼都得看姓周的眼色,就像他的小弟

一樣。」

    「不會吧,你真的確定沒看錯?像邱本初這種人,怎麼可能心甘情願當那個毛頭小子的小弟,你別

是忽悠我吧。」

    「哼!不理你了,人家盡心盡力地給你辦事,你卻這樣說人家,你不信啊,好,我再告訴你,昨天

晚上龔有才特地從客艙部帶了幾個空姐過來,你猜是為誰準備的?」

    孔泉嘿嘿一笑,撫著光溜溜的下巴,不屑地道:「你別告訴我,都是為那個姓周的準備的吧。」

    「答對了,就是為他一個人準備的。後來要不是那個合同科的聶玉琳出來,說自己是周天星的女朋

友,恐怕現在那幾個女人都跟姓周的大被同眠了。」

    「呸!」

    孔泉臉色越來越青,終於忍不住罵了起來:「什麼東西,都他媽是一丘之貉,我這輩子最煩就是這

幫太子黨,好啊,姓邱的,姓周的,你們合起伙來整我是不是,媽的,我老孔上面就沒人嘛,最多鬥個

魚死網破,誰怕誰啊。」

    「孔孔,別發火嘛,人家害怕。」

    孔泉忽然一把掐滅煙頭,把女人攔腰抱了起來,把她光溜溜的屁股擱在大腿根部,冷冷道:「寶貝

,幫我辦一件事,事成之後給你五萬,不,十萬。」

    同一時刻,好不容易剛進入夢鄉的周天星驀地驚醒,雙眼在黑暗中閃著寒芒,一下子睡意全消,只

得從床上爬了起來,拉開屋裡的日光燈,點了一根煙坐到窗前。

    「究竟是誰又在設計陷害我了?唉!可惜我現在功德不足,還要對付心魔,要不是這個要命的當口

,倒可以起個卦看一看的。」

    他腦中飛速轉著念頭,但一時間也無計可施。要是在平時,只要有人陰謀對付他,他就能在第一時

間感應到危險,接著便可以直接起個心卦察看陰謀的源頭,雖然只能看到一些沒聲音的影像,但加上自

己的判斷和分析,總能推測出七八分,關鍵是可以直接看到是誰在陰謀設計他,不管怎樣都可作一些預

防。

    然而,如今他面臨的是心魔來襲的緊要關頭,功德是一分一毫都不能浪費的,這可就讓他有些為難

了。

    思來想去,周天星終於決定,既然不能節流,那就開源吧,目前最重要的任務就是用最短時間積累

大量功德,其他事都可以暫時放到一邊去。

    漸漸地,他又打起了那4G資料的主意,以前之所以不急著使用這項資源,是因為他想做到利益最大

化,然而如今處境危險,也就不能那麼貪心了。

    盤算良久,他終於從床下的那只破箱子裡翻出了那部軍用級的手提電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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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7 13:54:15
第041章 吹泡泡俱樂部

    前後一個多月,東海市政商兩界爆發了一場史無前例的超級海嘯。有一個ID為「吹泡泡」的網民,

在一家國內知名門戶網站上建了一個名叫「吹泡泡俱樂部」的個人博客,一次性上傳了接近1G資料,內

容包括照片、錄像、錄音、以及大量翔實的文字和數據,涉及東海市政商兩界二十多個重量級人物的隱

私及不法行為,頓時在網上掀起了軒然大波,該博客在短短二十四小時內,點擊就超過了千萬,被稱為

中國網絡反腐第一大案。

    此事在當天就驚動了國家相關部門,經調查發現,這1G資料中幾乎每一項資料都可稱得上鐵證如山

,件件有據可查,脈絡清晰無比,調查之細緻、內容之縝密,連最專業的反貪局人員都自愧不如。

    很快,這件新中國建國以來從未發生過的特大網絡反腐案就被逐級上報到了中央,國務院總理在看

完這份文件的第一時間就提筆在文件上批下一行大字:「責令有關部門迅速成立專案組,從速、從嚴處

理此案,一查到底,絕不姑息。」

    接著他轉頭對秘書吩咐道:「你親自跑一趟,把這份文件面呈一號首長,讓他也瞭解一下,另外口

頭轉達一下我的個人意見,是不是可以請軍情部門秘密調查一下那個在網絡上發貼的人,最好能把這個

愛吹泡泡的小傢伙保護起來,請到北京來,我很想見見這個人。」

    是的,不但國務院總理對這位神秘的「吹泡泡」感興趣,全中國幾乎沒有人不想瞭解他的真實身份

,甚至有許多黑客已經先一步動手,查出了「吹泡泡」發貼時的IP地址,然而令人遺憾的是,這個地址

對他們沒有任何價值,因為那是東海市某郊縣的一個大型網吧,根本沒有人能說得清某天某時某刻是否

來過一個特殊的客人。

    不過中國的軍情部門也不是吃素的,經過長達十幾天的調查,最終確定那個「吹泡泡」並不是當地

人,但他們也只能進行到這一步了,因為接下來根本無跡可尋。

    毫無疑問,惹出這樁驚天大案的元兇就是周天星了,經過縝密計劃,他從那4G資料中精心篩選出二

十幾個倒霉蛋,以確保不會在東海引起太大的震盪,影響到他現在比較有利的人脈關係,不過他也只能

做到這一步了,所謂拔出籮卜帶出泥,對於事態如何進一步發展,他這個小人物是沒有資格參與進去的

,而且他也沒必要往裡面摻和,他要的只是功德而已。

    事實也正如他所願,從他上傳資料後的第二天起,他的功德幾乎每時每刻都處在飛速增長中,這是

一種他以前從未體驗過的美妙感覺,每一次感覺有功德大量湧入識海時,都有一種如飲甘露、飄飄欲仙

之感,那種充塞在心間的滿足和喜悅幾乎令他愉悅到發狂,而隨著海量功德的填補,那個不知來自何方

的討厭心魔也明顯停止了滋長,漸漸處於弱勢,幾乎被他扼殺在了萌芽狀態中。

    於是他又一次向江玉郎請教,詢問如何真正突破到煉神期,然而江玉郎只給了他四個字,水到渠成

。周天星當然不會滿足於這種模稜兩可的回答,便一意纏著他追根究底,江玉郎只得解釋道:「每個人

的情況都不一樣,有人快有人慢,都由不得自己,那得看老天爺的臉色,這就是所謂冥冥中自有定數,

不過一般情況下,從滋生心魔到大功告成,少則兩三個月,多則十年八年,總之只要你注意控制住心魔

,保持一顆堅如磐石的道心,同時繼續勤練心卦,總有一天會成功的。」

    話說到這份上,周天星也沒奈何,只得放過這個神秘兮兮的老傢伙,繼續過自己的日子了。

    這天下午,臨下班時,周天星終於收到了來自胡小斌的情報,通過這段時間的努力,胡小斌終於和

孫福榮的秘書建立起了良好的私交,因此他拿到了一張孫福榮下周的行程表。

    正得意間,房門被輕輕叩響了,周天星隨口道:「請進。」

    門開處,一個風姿綽約的紅衣女郎款款走近,正是法務部第一美人董淑貞,她未語先笑,嬌聲道:

「周經理,這麼晚了還在加班啊。」

    由於近期功德猛增,周天星再也不需要吝嗇心卦,早已獲知這女人是孔泉一黨,一對姦夫淫婦正勾

結在一起打算暗算自己,但他不動聲色地靜觀事態發展,反而每次見到董淑貞時都顯得格外熱情,而董

淑貞這段時間也在不動聲色地刻意接近他,有事沒事就往他辦公室跑,美其名曰匯報工作,因此一來二

去,兩人表面上的關係倒也相處得挺融洽。

    周天星淡淡一笑,看了看腕上的表,故作驚訝地道:「啊,原來已經這麼晚了,難怪你都換下制服

了,呵呵!我也得回去了,謝謝你的提醒,明天見。」

    董淑貞露齒淺笑,略帶撒嬌意味地道:「周經理,能不能請你幫個忙啊?」

    周天星呵呵一笑,點頭道:「為美女服務是我的榮幸,有什麼事儘管說。」

    「是這樣的,其實我剛剛也忘記時間了,周經理,可不可以搭一下你的車啊,我跟朋友約好了七點

在市裡的五一廣場見面的,機場裡打車又不方便,我怕來不及。」

    「哦,小事一樁,那就跟我走吧,我剛好也要路過五一廣場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周經理,你真好,其實今晚我是約了一個同學吃飯的,要不,你要是晚上沒別

的事,就一起吃飯吧。」

    周天星怎不知她心懷鬼胎,但他對孔泉打算如何陷害他十分感興趣,很想探個究竟,因此裝作思考

了一下,便爽快地道:「那好,反正今天我也沒什麼事,就一起吃飯吧。」

    於是兩人便一同下了樓,周天星到停車場拿了車,便載著董淑貞一起去五一廣場了,兩人在車上一

路談笑,時間倒也過得飛快。

    意料之中的,董淑貞那位所謂的同學根本沒有出現,她只是裝模作樣地接了一通電話,然後告訴周

天星,她的朋友有事爽約了,而且她現在很鬱悶,想要周天星陪她喝酒解悶。

    俗話說,女人不醉,男人沒機會,可要是那個女人有心買醉的話,男人可就得用心掂量一下了,等

待你的是否是個脂粉套?

    事情進展十分順利,董淑貞毫無懸念地喝醉了,接下來就是周天星帶她去賓館開房,一切都進行得

很有默契。

    進房後,周天星把似乎醉得人事不省的董淑貞抱到床上,然後搬了張椅子坐到床邊,點燃一根煙,

翹著二郎腿,冷不丁道:「孔泉給了你多少錢?」

    床上的董淑貞眼皮動了動,卻沒有答話,依然在沉睡中。

    周天星也不在意,自顧自續道:「看樣子真是睡得很死哦,那就先檢查一下這女人的包包吧,看看

是不是有什麼針孔攝像頭之類的好東東,真的很好奇哦,她是打算明天早上拎著內褲去公安局告我強姦

呢,還是打算到公司紀委去哭鼻子?」

    董淑貞終於醒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周天星的臉,忽然撲哧一笑,膩聲道:「我最

喜歡像你這種既聰明又能幹的男人了,比那個老傢伙強多了。」

    周天星聳聳肩,笑呵呵地道:「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那個老傢伙給了你多少錢?」

    「這可是人家的隱私哦,憑什麼告訴你?除非,你做我的男朋友。」

    周天星淡淡一笑,道:「你不想說也行,那就開個價吧,用相同的法子對付那個老傢伙,你要多少

?對了,外加一個私下的承諾,以後在公司裡,我罩著你。」

    董淑貞眼睛一亮,隨即收斂起笑容,從床上坐了起來,側著頭想了片刻,才用有些猶豫的聲音道:

「三十萬,可以嗎?」

    周天星點點頭,道:「我再給你加二十萬,一共五十萬,順便換你一個承諾。」

    董淑貞先是一喜,接著又緊張起來,遲疑地道:「什麼承諾?」

    周天星吐出一串淡淡的煙圈,道:「其實也沒什麼,只是以後我也許會為了結交一些朋友,需要像

你這樣既漂亮又聰明的女人的時候,我可能會請你幫點小忙,當然,不會讓你白做,每次我都會給你一

個令人滿意的交待,實話跟你說,我這個人不缺錢,只缺聰明能幹的手下。怎麼樣?考慮一下吧。」

    一個枕頭忽然向他眼前飛來,同時傳來董淑貞的嬌斥:「你……你太不把人當人了,你以為我是什

麼?」

    周天星伸手接過枕頭,直視著怒容滿面的女人,冷冷道:「公平交易而已,何必這樣惺惺作態。你

可以跟孔泉上床,可以跟我上床,為什麼就不能跟別的男人上床?不要告訴我,你先愛上了孔泉,又愛

上了我。」

    隨即展顏一笑,淡淡道:「愛錢並沒有錯,用身體換錢也沒有錯,這個世界很公平,想要得到任何

東西,都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我從來不喜歡勉強任何人,尤其不喜歡勉強女人,你不需要很快答覆我

,慢慢考慮也不要緊,反正我不急。」

    他說著站起身,走到茶幾邊翻了翻她的包,從裡面找到一塊指甲蓋大小的小掛件,看也沒看就直接

揣進了衣兜裡,他其實根本不知道這個看上去很普通的小飾物究竟是什麼,只是直覺告訴他,這是這個

房間裡唯一對他可能構成不利的物品,所以必須要帶走。

    坐在床上的董淑貞一動不動地看著他所有動作,既沒有阻止也沒有叫喊,當她看到周天星麻利地把

那個小掛件收起時,雙眼睜得溜圓,瞳孔中滿是震駭和不信,再望向他瘦削的背影時,眼神便如看到了

一個魔鬼。

    當房門砰一聲關上時,她忽然趴在床上,把整個頭埋進被子裡,低聲抽泣起來。

    第042章 鄉官上任

    周國輝的工作終於調動了,但這次調動的最終結果就連周天星事前都沒想到,在原先的計劃中,本

來是想把他調到某個郊縣當局長的,結果邱本初就幫他選了一個東海境內最富庶的吳水縣,因為該縣剛

好出了兩個缺,一個是工商局黨委書記,另一個是大王鄉鄉長。

    按邱本初的本意,自然是讓周國輝去工商局了,誰知市委組織部找他談話時,無意中說漏了嘴,讓

周國輝知道了還有一個實缺的鄉長,他居然毫不猶豫地要求去幹鄉長,要不他就寧可不調。

    對於自家這個頑固的老爸,周天星也是無可奈何,他甚至懶得再去問他為什麼一定要干鄉長,直接

答覆邱本初,他愛干,就讓他干吧。

    於是,剛當了三個多月稅務所長的周國輝,搖身一變,成了吳水縣大王鄉的鄉長,興沖沖地準備帶

領全鄉人民奔小康了。

    周國輝去當鄉長,姚春芳和周天星都是有公職在身的,自然不可能跟他一起去吳水縣,因此周天星

倒也樂得耳根清靜,不需要三天兩頭挨周國輝的訓了。好在吳水縣離東海市區不遠,從周家到大王鄉鄉

政府開車只需兩個小時,周國輝還是可以每個禮拜回家的,而且大王鄉政府的兩位黨政領導都配了專車

,所以姚春芳雖然有些不滿,但還是勉強接受了。

    周國輝正式上任那天,大王鄉的鄉黨委書記嚴為民親自帶了一幫鄉里的幹部開車來接周國輝,周天

星也跟公司請了假,和姚春芳一起陪他上任,順便到郊縣去玩一玩。

    周國輝一開始不允,說幹部上任還要帶著老婆孩子,影響不好,卻立刻遭到母子倆的強烈鄙視,姚

春芳當場就發飆了,叉著腰道:「周國輝你別臭美了,我們需要你帶嗎?我家天星自己有車,我們開自

己的車去大王鄉玩,跟你有什麼關係?哼!你當你是省裡的大領導啊,一個小小的鄉長,正科級而已,

拽什麼?」

    一番話說得周國輝只是苦笑,無言以對,只得由他們去了。

    於是,當天上午,和前來接駕的嚴為民等一群鄉幹部會面後,周天星一家便跟著他們駕車向大王鄉

而去。

    由於近期功德飛漲,周天星的心情格外好,一路上一邊開車一邊哼小調,和姚春芳說說笑笑,同時

欣賞公路兩旁清新怡人的田園景色,倒也十分愜意。

    誰知剛剛開進大王鄉境內,車隊就被攔下了,迎接他們的是一群荷槍實彈的軍人,還在路中央設了

路障,不許他們通行。嚴為民和周國輝下車一問,才知前方正在舉行軍事演習,因此暫時封路,至少要

在這裡乾等兩個小時才能恢復通行。

    嚴為民不高興了,對領頭的一個年輕中尉埋怨道:「你們部隊上要搞演習,為什麼不提前通知我們

鄉政府?這不是耽誤事嘛。」

    那中尉冷冷道:「對不起,我們只是執行命令,這種事我們管不著,有意見就跟我們上級反映吧。

」說完就不再理他,返身走開了。

    嚴為民氣得臉色發青,但也沒奈何,倒是周國輝安慰道:「嚴書記,沒事,不就是等一會嘛,我估

計應該是哪裡出了點問題,軍演的通知沒有及時傳達到鄉政府,回去查一下就知道了。」

    嚴為民苦笑道:「老周啊,你是不知道,我們鄉西頭有個放牛坡,那裡長期駐紮著一個營,三天兩

頭搞演習,整天就是打槍放炮,一折騰起來就沒完沒了,而且動不動就封路,這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了

。唉!我們鄉的經濟一直搞不上去,就是給這幫當兵的禍害的啊。」

    周國輝呵呵笑道:「嚴書記,這話可有點過了吧,人家解放軍搞演習還不是為了保家衛國?有部隊

駐紮在我們鄉,生產受影響那是肯定的,可是也不能怪人家部隊啊,是不是?」

    嚴為民搖搖頭,長歎道:「話是這麼說不假,可我們地方上也有難處啊,老周,你可能還不知道吧

,我們鄉的經濟指標每年在縣裡都排第一,倒數的,弄得我都沒臉去縣裡開會了。這不,去年我好不容

易拉來一個溫州客商,想在咱們鄉投資建一個傢俱廠,好傢伙,第一期投資就是一千萬,那可是真金白

銀啊,誰想人家實地查看了一次,掉頭就走,你猜這是為什麼?」

    周國輝漸漸收斂了笑容,沉默不語,良久才輕歎一聲,把視線轉向路邊的田野,時值深冬,田地裡

儘是些枯草敗葉,一片蕭瑟景象。

    這些對話都被站在附近的周天星一字不拉地聽在耳裡,他自然不會關心大王鄉的經濟發展,他只關

心自家老子的前程和健康,心道:「像我爸這種愛干實事的人,一上任肯定就得拼上老命抓經濟,可不

能把他累壞了。不就是錢嘛,沒人投資我投資。」

    他心中打定了主意,便開始拉著嚴為民聊天了,一口一個嚴伯伯,藉機套問鄉里的現狀,他雖然有

意投資,但也不想當冤大頭,白白把錢往水裡扔,總要仔細計較一番的。

    嚴為民不疑有他,而且也知道面前這貌不驚人的青年不但是周國輝的兒子,還是江航的法務部副經

理,其實也是著意結交的,況且人家又是彬彬有禮地相詢,於是便一五一十地把鄉里的情況大概介紹了

一番。

    在吳水縣境內,大王鄉原本其實是相對較富裕的,主要原因是地理位置比較優越,不但有一條國道

東西貫穿全境,而且濱臨吳水河這條重要的長江支流,實際上吳水縣也就是因為這條河而得名的,不僅

如此,此地距東海國際機場也只有半小時車程,可說是水陸空交通都十分便利。

    按理說,有這樣優越的地理環境,大王鄉應該是很容易吸引到外商投資的,可就是因為前幾年該鄉

境內進駐了一個營的野戰軍,投資環境就變得惡劣了,許多地方被劃為了軍事禁區,還時不時來一場演

習,可說是擾民之極,就連原本在該鄉投資建了一個水泥廠的台灣客商也撤資走人了,就不用談吸引外

資了。

    既沒有外資注入,鄉里原來辦的兩個鄉辦工廠又是每況愈下,瀕臨破產,而且軍事禁區又擠佔了大

量農業用地,大王鄉的日子自然一天比一天不好過,因此短短幾年時間中,就從縣裡的上游鄉鎮迅速掉

到了最後一名。

    周天星盤算了一陣,感覺這個鄉的基本條件還是蠻好的,主要問題就是因為當地有一幫駐軍,這也

是沒法子的事,想要國防和經濟建設兩頭都顧,那其實是癡人說夢,一對互相牴觸的矛盾齊頭並進,結

果只能是兩件事都辦不好,總有一方要作出犧牲的。

    思來想去,周天星投資的決心並沒有改變,這樣做一來可以讓周國輝輕鬆拿到政績,這個官不會做

得太累,二來為鄉里搞活經濟、解決農村富餘勞動力,總是一件功德。只是他覺得,許多細節問題上還

是需要多斟酌一番的,把錢投資下去,就算不賺錢,至少也不能虧本的。

    正思忖間,忽聽到前方那群設關卡的士兵發出一陣喧囂,有人叫道:「看!首長來了,快列隊。」

    遠處,兩輛塗著迷彩色的軍用吉普如飛馳來,開到關卡前時,後面一輛車突然剎住,停在周天星面

前。

    接著,從車裡傳出一陣豪邁的大笑聲,車門開處,跳下一個一身迷彩服的大校。

    光聽那標誌性的笑聲,周天星就知道是陳偉勝,心中又驚又喜,暗道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他剛剛

還在琢磨,是不是可以利用這個新結識的軍界要員疏通一下關係,為他將來投資辦廠提供些便利,萬沒

想到,說曹操曹操就到。

    陳偉勝大踏步走向他,一記熊掌拍在周天星肩上,直把他打了個趔趄,真不知這傢伙是不是故意的



    周天星只覺肩骨都快被他拍散架了,揉著肩頭苦笑道:「陳同志,拜託你不要用熊的力量來衡量人

類好不,我可吃不消你的熊掌。」

    那天酒宴上,周天星早已摸透了陳偉勝的脾氣,別看這傢伙咋咋乎乎的,好似西楚霸王一樣威風八

面,其實是個性情中人,跟他說話隨便點,反而投他的脾胃。舉個不算很恰當的例子,就像那些整天在

街上游手好閒、調戲良家婦女的小流氓,如果是陌生人,你肯定會覺得這種人很討厭,但如果你們之間

有親密的私交,說不定反而覺得很可愛。人和人之間的關係,有時只不過隔著一層紗,或者說少喝了一

頓酒。

    陳偉勝哈哈大笑,道:「臭小子,沒事到這兒瞎逛個啥?對了,我的部隊今天搞拉練,現在沒空跟

你扯淡,不過今晚我就住這兒了,晚上請你喝酒,今天非把你小子灌趴下不可。」

    周天星一聽到喝酒心裡就直冒寒氣,苦笑道:「我可架不住你手下那幫兵,上回就喝得我吐了一夜

,你要真想把我灌趴下,就不許帶幫手,咱們倆單挑,你敢不敢?」

    陳偉勝濃眉一挑,向他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臭小子,又來算計我,嘿!也行,那你劃個道兒

下來吧,我接著就是。」

    周天星笑道:「那好,今天我也住在大王鄉,我爸是這裡的鄉長,你是客,我是主,今天晚上我們

大王鄉鄉政府就代表全鄉人民請你這個大旅長,你敢一個人來麼?」

    陳偉勝溜了一眼周天星身旁的周國輝,訝道:「怎麼,你爸就是這裡的鄉長?哈!沒問題,你就好

酒好肉擺著吧,我今晚一定來,先走了。」

    接著啪一個立正,向眾人敬了個羅圈禮,道:「各位,失陪了,晚上見。」

    說完便乾脆利落地登上車,揚長而去。

    望著絕塵而去的吉普,周國輝和嚴為民都是大眼瞪小眼,怔了半晌,接著兩人同時把目光投到周天

星身上。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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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7 13:54:36
第043章 美味的農家菜

    周國輝一頭霧水,怎麼都想不通兒子是如何結識上一個解放軍大校的,而且看他們剛才說話時的神

態語氣,簡直就像相識多年的老友,但當著一群鄉幹部的面,他也不好多問,只得暫時把這問題壓下,

低頭思忖起來。

    周國輝不說話,嚴為民卻來勁了,他一臉興奮之色,親熱地拍著周天星的肩,咧開嘴笑道:「早知

道你還有這層關係,我和你爸就用不著這麼操心了,天星啊,晚上你可得幫我們鄉多做做工作啊,一定

要把那位大校請來,我們鄉政府請客。」

    短短幾分鐘,周國輝的地位無形中拔高了一大截,原本這些鄉幹部都只知道這位新任的鄉長本來是

市裡的稅務所長,不知怎的被貶到這窮鄉僻壤來了,其實也難怪人家這麼想,正常情況下有誰肯放著市

裡的肥缺不幹,跑到基層當鄉官的?

    這些人中,只有嚴為民知道一些內情,一般情況下,任命鄉幹部原本是吳水縣縣委組織部的事,跟

市委組織部壓根不沾邊,而周國輝的任命卻是直接從市委組織部壓下來的,只是在縣委組織部走了個過

場,而且據可靠消息,上級原本是要調他去縣工商局當黨委書記的,來大王鄉純屬他個人意願。對此,

嚴為民只能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周國輝在市裡一定有大後台,只是因為某種不為人知的原因,下到基

層來鍍鍍金的,他這個鄉長一定幹不長,而且以後肯定有大用。

    因此,嚴為民對周國輝實際上是刻意結交的,一早就打定了主意,不管怎樣也要跟他處好關係,該

放權的地方就得放權,務必要讓周國輝在大王鄉工作期間感覺心情舒暢,這時又見到周天星和陳偉勝的

關係,不禁對自己先前的推測又堅定了幾分信心,同時也有點小小的得意,頗有世人皆醉我獨醒的味道



    陳偉勝果然沒有爽約,晚上只帶了兩個隨員,一個是大王鄉駐軍的營長,另一個是營教導員,三個

人開了一輛吉普過來,車上還帶了一箱特供五糧液、兩條特供長白山。

    這場酒宴進行得自然十分順利,大王鄉的正副鄉長、書記以及周天星母子都出席了,就在鄉政府的

機關食堂擺了一桌,雖然沒有什麼山珍海味,但豬是現殺的熱氣肉,雞是正宗的農家散養雞,魚是剛從

河裡撈上來的,新鮮蔬菜就更不用說了,都是從地裡剛摘下來的,不是那種城市裡菜場買的大棚菜,而

是不摻任何化肥農藥的綠色食品。

    這餐飯對周天星來說,可是有生以來頭一遭,就連一盆極尋常的小蔥豆腐都覺得格外香甜,恨不得

連自己的舌頭都吞下去,腦海中油然冒出兩行文字:「莫笑農家臘酒渾,豐年留客足雞豕。」

    正宗的農家菜,其實真比什麼鮑魚、魚翅都香的。

    當然,周天星也不是只顧著吃喝的,至少讓陳偉勝和周國輝搭上了關係,同時也抽了個空偷偷向周

國輝解釋了一下他和陳偉勝認識的經過,釋去了父親的疑惑,更是借此和陳偉勝帶來的兩個本地駐軍最

高長官建立起了私交。

    那營長名叫李彪,一看就知是個豪爽漢子,喝起酒來一點不含糊,酒到杯乾,口口見底。有趣的是

,教導員高明堂卻像個白面書生,說話時和聲細氣,慢條斯理,話也不多,但只要他一開口,必定語出

驚人,而且都是最令人捧腹的冷幽默,幾乎每次都引得哄堂大笑。

    酒至半酣,周天星抽了個空,湊到高明堂耳邊道:「高教導員,我這人沒什麼愛好,就是愛玩槍,

我想改天去你那兒玩玩槍,不知道方不方便?」

    高明堂呵呵一笑,不以為意地道:「這算什麼事,什麼時候來,提前打個招呼就行,我們那兒什麼

都缺,就是不缺槍,輕重武器樣樣都有,你是我們首長的小兄弟,我們歡迎還來不及呢。」

    於是,從這天起,周天星總算找到組織了,三天兩頭就往大王鄉跑,一來是考察當地的投資環境,

順便吃美味的農家菜,二來是混到軍營裡玩槍,李彪和高明堂一開始只是看在陳偉勝面子上,對他客客

氣氣,但周天星的交際能力豈同尋常,光憑他超越常人的直覺,對人性的把握就已到了比官場老手還精

純的地步,刻意結交之下,哪有不事半功倍的道理。一來二去,彼此都混得極熟,到後來索性就以兄弟

相稱了。

    雖說周天星只是抱著玩的態度去打槍,但在李彪和高明堂這樣的職業軍人熏陶下,再加上部隊裡子

彈有的是,他的槍法倒也突飛猛進,漸漸有點入門的感覺了,也正因此,他也特別喜歡玩槍了。

    當然,這段時間周天星也不是光顧著玩的,正經事還是辦了幾件,先是悄悄跟蹤孫福榮,掐準時間

在集團大樓下面跟他打了幾個照面,發動了十幾次心卦,最終確定這老變態竟然把阮清的**全都存在了

辦公室的電腦裡,而且他平時呆在辦公室時有一多半時間是在欣賞這些傑作。不僅如此,周天星十分震

憾地發現,和阮清有類似遭遇的女人並不止她一個,至少有三十個之多。

    對於這種禽獸不如的東西,周天星真是無語了。同時也有點暗自高興,因為越是作惡多端的傢伙,

懲治時所能得到的功德就越豐厚。

    然而接下來問題又來了,如何進入孫福榮的辦公室,取到他電腦中的**並且銷毀之?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象小偷一樣悄悄進入他的辦公室,這法子並非不可行,但周天星不願冒這種無謂

的風險。所謂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一個身家過億、前程似錦的官場新秀,要是為這點破事栽了,哪怕

只有萬分之一的危險,都不值得去做,就算雇別人做,他也絕得不保險。

    不管幹什麼,都要先保證自己的絕對安全,這是周天星的大原則。

    思來想去,周天星決定上網尋找出路,因為他知道,在網上可以找到很多黑客軟件,而江航內部的

所有電腦都是聯結在一個局域網裡的。

    打開瀏覽器,他直接在搜索引擎中輸入「黑客軟件」四個字,結果搜出上萬條信息,他一個個查看

,很容易就找到了許多局域網攻擊軟件,而且只要照著說明操作,上手很容易,只是有一點非常麻煩,

一定要先把木馬程序植入對方電腦中才行,周天星對此很是無語,心想:「我都能直接往人家電腦裡拷

貝木馬了,還用得著這麼麻煩嗎?想要什麼直接拷出來就行了,這還能叫黑客嗎?」

    正感灰心喪氣,想要放棄這個想法時,一行文字躍入他眼簾:「夢想樂園,最專業的黑客服務網站

,在這裡您隨時都可以僱傭到全世界最頂級的黑客為您服務。」

    「我暈,這不會是個騙人錢的網站吧?」

    周天星剛升起這個念頭,隨即便打消了顧慮,因為直覺告訴他,這不是一個騙局。

    一陣狂喜湧上心頭,他馬上打開了這個鏈接,這個網站的首頁設計得很簡潔,純黑色背景,白色文

字,沒有任何花哨的動畫或廣告。

    「呵呵,我喜歡這種風格,那就讓我試一試吧。」

    他這樣想著,按首頁上提供的QQ號加了好友,對方的暱稱叫「我好無聊」。

    「嗨,需要什麼服務?」

    剛通過好友驗證,我好無聊就發來信息。

    「哦,我想取得一台電腦上的所有資料,並且把對方的硬盤格式化。」周天星答道。

    「RMB20000?」

    「O!」

    雖然對方要價很高,黑一台電腦就要兩萬,但周天星懶得還價,十分爽快地同意了。

    「那好,把對方的IP地址給我,先付一半定金,我的帳號是……」

    「好,我下午就去匯款,晚上再談細節。」周天星毫不猶豫回道。

    對方沉默了一分鐘,道:「你不怕我是騙子?」

    周天星道:「只有騙子怕我。」

    「我暈,你這麼自信。網上騙子可是很多的哦,你不擔心這一萬塊打了水漂?」

    「我有的是錢,不怕,就算被你騙了,就當請你吃飯吧。」

    「我暈,你這麼有錢?……貌似我剛才的開價太低了,四萬可以嗎?」

    「不可以,不過你如果任務完成得好,令我滿意的話,我也許會增加酬金。」

    「哦,那好吧,你說要請我吃飯,那請我吃什麼?我要吃蝦肉小籠。」

    周天星不禁對著電腦笑出聲來,道:「看來你這傢伙真的挺無聊,我沒空跟你扯淡了,晚上七點,

我會準時上線。」

    「再聊一會嘛,我好無聊。」

    「去死。」

    關掉電腦後,周天星馬上打電話給胡小斌,讓他想辦法弄到孫福榮辦公室電腦的IP地址,這件事並

不算困難,公司局域網裡每台電腦的IP地址都是由集團的電腦中心統一設置的,並不算什麼機密,而胡

小斌目前就在總裁辦公室工作,辦起事來十分方便,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在辦公室裡的電腦中故意植入病

毒,然後請電腦中心的技術人員來殺毒,藉機和他們攀上交情,總之,想要獲得這種不算秘密的秘密,

方法有很多,所需要的只是時間而已。

    第044章 美麗的空殼

    當天下午,周天星就去郵局匯了一萬塊錢給「我好無聊」,是以匿名方式匯的現金,晚上又上網和

對方談了一些細節問題。「我好無聊」人如其名,果然是個非常無聊的傢伙,一直拉著周天星東拉西扯

,盡說些沒營養的話題,比如今天中午吃了什麼,是東坡肉好吃還是大閘蟹好吃,好在周天星本質上也

是個無聊的傢伙,兩人倒還算談得來。

    周天星之所以肯在「我好無聊」身上浪費時間,主要原因還是他對黑客這個行業非常好奇,而且要

是交上一個當黑客的網友,以後辦一些見不得光的事也比較方便(心理陰暗)。

    周天星問:「你們組織裡有多少人?」

    我好無聊答:「一個。」

    「我暈,就你一個,還開了個網站?」

    「不好意思,一下被你看穿了,我是偷偷在別人服務器上開的,有錢人,有沒有興趣贊助我建個網

站?」

    「去死,我是有錢人,不是冤大頭。」

    「是這樣啊,那你幫我多介紹幾個客戶吧,我好窮。」

    「你不是黑客嘛,直接去銀行劃款好了。」

    「你當黑客是什麼啊,超人啊。」

    「看來你的水平不怎麼樣。」

    「切,鄙視我,當心我黑你。」

    「那還是算了吧,不過你要是想賺錢,我倒有個辦法。」

    「說來聽聽。」

    「教我當黑客,我付你學費。」

    「可以考慮,不過你看上去笨笨的,教不會怎麼辦?」

    「只要你用心教,我就付錢,靠,你從哪裡看出來我笨笨的。」

    「因為你的錢好騙啊。」……

    不管怎麼樣,從這天起,周天星多了一個網友,同時也開始學習一些基礎的黑客知識,修道人有漫

長的生命,如果不給自己找點樂子,總有一天會無聊死的,周天星現在的行為就是未雨綢繆了。

    幾天後,周天星終於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我好無聊」是個很有敬業精神的黑客,把孫福榮電腦

上的所有資料一古腦兒都傳了給他,光傳這些資料就花了整整一天,同時照之前的約定,把孫福榮的硬

盤直接報銷了。

    接收完那個龐大無比的壓縮包後,周天星打開一看,不禁啼笑皆非,原來那裡面九成九都是孫福榮

珍藏的日本A片,只有一個文件夾裡是他想要的東西,而且都是圖片,總共只有500M。

    「有錢人,我發現你的趣味很低下。」我好無聊又在那邊發話了。

    「看來你已經偷看過我要的東西了,沒有職業道德的傢伙。」

    「切,那些三流A片我才懶得看,看來我的感覺一點沒錯,你就是笨笨的,想看A片早說嘛,我隨便

找個服務器就能給你幾百G。」

    「我就喜歡偷別人的看,你管得著嗎?」

    「看來你真是錢多到發燒了,天啊,世界上居然還有比我更無聊的人,為了看這種低級A片,就肯

花兩萬塊。」

    「好了,不要發神經了,這次你的任務完成得很好,我很滿意,另外給你加一萬獎金。」

    「哈!多謝老闆,下次要A片記得找我哦,我好無聊。」

    「去死。」

    敲下最後兩個字,周天星心滿意足地下了線,把那些圖片拷進一張U盤,便打電話約阮清見面,同

時他自己電腦上那一份並沒有刪掉,萬一哪天阮清這女人反水,這東西還是可以留作脅持之用的,對這

種有些卑劣的行為,周天星一點也不覺得羞愧,人心隔肚皮,以後的事哪說得準,能給自己留點後手時

就不當爛好人,這也是他的基本原則。

    這回周天星直接去了阮清家,因為這女人至今還是單身,一個人住在一套酒店式公寓裡,這妖精居

然是穿著睡衣接待他的,傲人的曲線纖毫必現,直看得周天星乾嚥口水,當他把U盤插進電腦,驗收完

畢後,阮清卻不像他預想中那麼激動,她淡淡看了一眼液晶屏,就扭過頭,笑盈盈地道:「真是多謝你

了,不過,你能保證孫福榮沒有備份嗎?」

    周天星搖頭道:「不能,不過就算他有備份也沒太大關係,因為他的死期很快就要到了,如果不是

因為要幫你拿這東西,我早就動手了。」

    阮清凝目望了他半晌,忽然格地一笑,嫣然道:「好了,你已經通過了我的考驗,從現在開始,我

就是你的人了,這一生一世,我都不會背叛你。你對我好,那是我命好,你對我不好,我也沒辦法。」

    周天星緊盯著她雙眼,微笑道:「你為什麼不問我,有沒有留下一個備份?」

    阮清淡淡道:「這一點很重要嗎?你在我身上花了這麼大的力氣,不會只是因為看中了我的身體吧

?」

    「那你認為,我看中了你什麼?」

    阮清平靜地道:「一個忠心耿耿,又聰明又能幹的手下,而且,還是一個隨時都可以滿足你任何需

要的女人。實話跟你說,我的身家早已達到了八位數,所以這些照片,其實根本就不足以真正控制我,

在這世上,我沒有家人,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名人,所以我完全可以去另一個城市,或者乾脆出國,重

新開始新的人生。」

    周天星饒有興趣地望著她,下意識地點上一根煙,道:「你既然已經那麼有錢了,而且隨時都可以

離開,為什麼還要繼續忍受孫福榮的折磨,他每次都那樣對你,難道你不痛嗎?」

    屋子裡的空氣一下子冷了下來,阮清緩緩垂下眼瞼,看著自己的腳尖,輕輕道:「誰說不痛呢,告

訴你一個秘密,其實痛也是一種快樂,而且象毒品一樣,是一種令人上癮的快樂,只有在那個時候,我

才有做人的感覺。」

    周天星搖搖頭,歎了口氣,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對於一個受虐成癮的人,他也沒什麼可說

的了,也許這就是古人所說的,哀莫大於心死吧,一個人,只有受虐的時候才有做人的感覺,唯一的解

釋只能是,她的心早已死了。

    原本,周天星今天前來,還打算和這尤物親熱一番的,但話說到這裡,不禁慾念全消,感覺如果和

這樣的女人上床,和一具屍體做愛何異?金玉滿堂裡的女人雖然都是為錢才和男人上床的,但至少那些

女人還有慾望,至少她們在拿到嫖客給的錢時,心情會好一點。而面前的這個女人,儘管她笑靨如花,

千嬌百媚,也許在床上的表現也很不錯,但她其實只是個行屍走肉,一個沒有慾望,沒有追求的美麗空

殼。

    他一步步向門邊走去,他已經打算回家了,卻又被女人從背後叫住了:「天星,不要讓那個老東西

死,一點一點地折磨他,讓他慢慢失去一切,但是千萬不要讓他死,讓他像狗一樣活在這世上。」

    「對不起,我沒這麼多時間陪你玩。」

    周天星頓住腳步,硬梆梆道:「既然你活得那麼無聊,為什麼不去死呢,死了不就一了百了了,如

果只有靠折磨那個老匹夫才能給你帶來快感,這樣的人不配做我的手下,因為我想要的,你永遠都無法

想像,那是一個多麼精彩的世界。所以我建議你,不如趁早死了,多乾淨。」

    阮清目光空洞地望著他瘦削的背影消失在門後,不知過了多久,兩滴清淚緩緩滑下面頰,她忽然笑

了,輕輕道:「周天星,你真是個有趣的傢伙,似乎,很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

    接下來的幾天,周天星過得很鬱悶,他覺得自己很可笑,費盡心機做了那麼多事,到頭來只換來一

個行屍走肉般的女人,其實他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麼會產生這種情緒,甚至說不清對阮清是什麼感覺,可

憐?可恨?還是怒其不幸、哀其不爭?

    人必自辱而人辱之,人至賤則無敵,對於這個女人,他只能用一個字形容,賤!

    然而有時平心靜氣地想一想,卻又覺得她的遭際實在堪憐,一時又想到她那美妙誘人的胴體,不知

怎的,滿腦子都是她的倩影。

    驀地驚覺,從靈台中生出一絲明悟,不禁搖頭苦笑,心知之所以會被一個女人搞得心緒不寧,看來

又是那討厭的心魔在暗中作祟了,真是無處不在,一不小心就會著了道。此時方深切體會到,心魔對一

個修道人來說是多麼可怕,日後的修行之路上,還不知要經歷多少難關呢。

    有了這層體悟,周天星灑然一笑,徹底將阮清的事拋到腦後,不再浪費腦細胞了。只要這女人肯死

心塌地為他賣命,她是什麼樣的人,又有什麼關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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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7 13:55:03
第045章 血雨腥風

    瀏覽自己建的「吹泡泡俱樂部」,已經成了周天星近期一大樂趣,短短一個月內,該博客流量就已

過億,成了繼某知名女藝人之後的中國第一博客。雖然「吹泡泡」這個ID自從第一次上傳資料後就銷聲

匿跡,但並不妨礙網民們熱烈的討論,議題也是五花八門,往往令周天星忍俊不禁。

    有時候,周天星心血來潮,也會換上一個馬甲上去發個貼,胡說八道一番,比方說痛批「吹泡泡」

是個心理極度變態的偷窺狂,不然怎麼能弄到那麼多別人的隱私資料,然後便引得群情激奮,成百上千

人一起跑過來罵他,不過網絡上什麼樣的人都有,也有力挺他的,和他一起聲討「吹泡泡」。當然,這

只是周天星的一種惡趣味,自己逗自己玩,從本心講,能得到這麼多網民的衷心擁戴,還是狠狠滿足了

一下他的虛榮心。

    其實周天星這次搞了這麼大的動作出來,在現實中也得到了好處,那二十幾個倒霉蛋中其中有一個

就是東海市公安局的一個副局長,這傢伙被雙規後,周天星未來的岳父林玉樓居然補了這個缺,成了主

管刑偵工作的副局長,而馮長春也水漲船高,順理成章地升上了刑警隊正隊長的位置。當然,他們倆做

夢都想不到這完全是周天星的功勞。

    這天他正在辦公室裡發貼,忽然接到邱本初的電話,聲稱想約他到家裡去,有事面談,周天星就去

了,兩人在書房見面後,邱本初關上房門,一臉凝重地坐到他對面,開門見山地道:「天星,我家老爺

子有麻煩了。」

    周天星心頭突地一跳,這是他最不願見到的情況,邱清遠要是有了麻煩,至少在目前這個階段,對

他是有百害而無一利的,於是關切地追問道:「什麼麻煩?」

    邱本初歎了口氣,神色頹廢地道:「還不是因為那個天殺的吹泡泡,一下子搞掉那麼多人,雖然這

幫人都不是我家的直系,可是拔出籮卜帶出泥啊,有些事,我家老爺子是脫不了干係的。唉!最近省委

已經有風聲傳出來了,從中央到省委,對東海市的領導班子都有看法,實話跟你說吧,一個不好,我家

老爺子就有可能提前退下來了。」

    周天星終於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不過他並不後悔,因為不管怎麼說,處在他當時的情況下,積

累功德才是最重要的事,其他事都可暫時放到一邊,然而畢竟這是一個令人很不愉快的結果。

    邱本初凝目望了臉色鐵青的周天星一會兒,又歎了口氣,幽幽道:「兄弟,我今天是厚著臉皮求你

了,如果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讓你為難的,你沒忘記那天在車上的承諾吧。」

    周天星暗暗苦笑,的確,他那天在車上是給邱本初開出了一張空頭支票,現在債主上門了,可他到

哪裡去找一個中央首長當親戚啊。

    沉吟良久,周天星緩緩點頭,無比真誠地望著邱本初,澀聲道:「本初兄,我沒有忘記當初的承諾

,也永遠不會忘記我們相識以來你對我的關照,可是我現在只能答應你,盡力一試,你知道的,許多事

不像說起來那麼容易。這可不是一般的小事啊,東海的幹部隊伍出了這麼大的問題,連一號首長都驚動

了,東海的主要黨政領導能不承擔一點責任嗎?」

    他裝模做樣地幽幽歎了口氣,又沉痛地道:「本初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今天就跟你說兩句掏

心挖肺的話吧,憑我們周家的關係,即便出了這樣的驚天大案,我豁出命去也要保你家老爺子安然渡過

難關,可是,這件事鬧得實在太大了啊,其他不說,你就說新聞媒體,還有社會輿論,這方面如何交待

?」

    被周天星這一通忽悠,邱本初也有點懵了,默默抽了半天雪茄,才憋出一句話:「兄弟,你不會見

死不救吧?」

    「救!當然得救,但要看怎麼個救法。」周天星斬釘截鐵地道。

    邱本初精神一振,忙追問道:「那你說,有什麼法子?」

    周天星深吸一口氣,似乎在狠命下著決心,突然一拍大腿,指著邱本初道:「你說,如果你能在短

時間內升上副局,就算你家老爺子退下去了,對你有多大影響?」

    邱本初眼睛頓時亮了,他以三十三歲的年紀就能做到如今的位置,實際上已是邱清遠能量的極限了

,要知道從正處到副局,看上去雖然只是一小步,實際上就如修道一樣,屬於境界和層次上的提升,而

邱清遠就算現在不退,兩年後也是一定要退的,而在這兩年中,就算是邱清遠也沒能力讓邱本初再上一

個檔次的,周天星居然敢誇下如此海口,怎教他不心潮澎湃?

    邱本初激動得連雪茄都捏不牢了,顫聲道:「兄弟,你不會是哄我開心吧?要真能這樣,天!別說

我家老爺子退下去了,就是把他現在就撤了也值啊。」

    周天星微微一笑,舉起茶杯呷了一口,道:「本初兄,你先別激動,兄弟我這回肯定是豁出命幫你

了,但我們的大方針一定要明確,到底是救你家老爺子?還是把你往上拔?兩者只能選其一,否則,兩

件事都辦不好。」

    邱本初連連點頭,急促地道:「這沒什麼好討論的,說句難聽的,我才是我們邱家的希望啊,老爺

子再能耐,最多兩年,也就人走茶涼了。這些年哥哥我也不是白混的,不管在官場上還是在商界,多少

都積下了一些人脈,可不是扶不起的劉阿斗。」

    「好!」

    周天星一拍桌子,讚道:「有雄心,這個忙我幫定了。」接著神秘兮兮地湊到他耳邊,悄聲道:「

你沒忘記我還有一個見不得光的身份吧,嘿嘿!我這人其實沒多少長處,做做搬運工,搬掉幾塊攔在路

上的石頭,還是沒有問題的。」

    邱本初心臟猛地一跳,立刻想起了周天星還有一個很特殊、很隱秘的身份,他是國安局的人,而且

據張家生的親身經歷,此人在國安系統中的地位不會太低,一念及此,當場就激動得熱淚盈眶,握著他

的手,哽咽道:「做哥哥的什麼都不說了,你可真是……這話怎麼說的……你可真是我的救星啊。」

    這一晚,兩人在書房中一直密談到次日凌晨。

    周天星自然是鐵了心在幫邱本初,幫人雖然遠遠比害人困難,但幫人的好處也遠比害人豐厚得多,

只要能成功把邱本初扶上位,別的不說,就憑這份患難與共的交情,加上其間周天星展示出的實力,今

後邱本初能給他的好處太多了。

    只是周天星幫人的方式,還是從害人著手的,幾天後,一個神秘的包裹寄到了進駐東海市某國賓館

的中央調查組,調查組驚喜地發現,這件包裹簡直就是上天賜予的最寶貴禮物,其中的大量證據顯示,

江東航空集團總裁孫福榮、以及江東省民航管理局的一個副局長有重大經濟犯罪嫌疑,鐵證如山。同時

還有一份內容詳盡到令調查組的人都頭皮發麻的分析報告,歷數這兩人的親信、同僚、社會關係以及所

有有可能牽涉進他們經濟問題中的人,簡直就是一份抄家滅族的行動指南。

    於是,短短兩小時內,這兩個倒霉蛋就被請進了調查組駐地,直接被秘密雙規了。而接下來的幾天

,江航內部從上到下都掀起了「腥風血雨」,先後有一個正處、四個副處、以及十七個科級幹部被紀委

請去喝茶,或者直接收到一張拘捕令。

    而此時的周天星,正優哉悠哉地坐在邱本初家的書房裡,細細品評一壺雨前龍井,而邱本初則站在

書案前,在一張宣紙上揮毫潑墨,書下酣暢遒勁的八個顏體大字:「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接著他心滿意足地細細審視著這八個有生以來書寫最流暢、筆意最豐潤的墨寶,待墨跡乾透後,這

才珍而重之地把它捲成軸,雙手高舉,捧到周天星面前,聲音沙啞地道:「我就不在上面用印了,天地

可鑒,願你我兄弟,永結同心。」

    周天星心頭泛起陣陣噁心,心道:「以前怎麼沒看出來,這小子還有這麼肉麻的一面,什麼叫永結

同心?這小子不會有斷袖之癖吧,我可不幹,嘿嘿!我們倆現在的關係,如果一定要找個詞來形容,我

看一丘之貉是最貼切的。」

    邱本初哪知他心中正在嘀咕的這些不良念頭,直視著他,繼續道:「什麼都不說了,今天我的任命

已經下來了,代理總經理,其實不過是因為我太年輕,一下子扶正不好看,過渡一下而已,這頂帽子最

多個把月也就去掉了,兄弟,你想要哪個位子,隨便挑,只要在我能力範圍內。」

    周天星象模像樣地接過禮物,略沉吟片刻,道:「我的情況跟你不一樣,暫時還是不要動我的位子

吧,我畢竟年紀太輕,又沒什麼顯著的業績,你剛上任,就不要授人口實了,免得人家說你任人唯親。



    邱本初充滿感激地點點頭,隨即冷哼道:「任人唯親?官場上不任人唯親行嗎?難道非要任人唯惡

,讓我的下屬個個都不聽我的、跟我對著幹才叫光棍?」

    周天星搖頭笑道:「本初,你別急,聽我把話說完,我可以不動,但是孔泉那老小子一定要讓他滾

蛋,換個貼心的來當法務部的經理,說實話,我有兩個小兄弟還在等著提拔呢。」

    兩人相視一眼,同時大笑。

    第046章 粉色陷阱

    邱本初能當上江航總經理,一半是靠周天星替他剷除異己,另一半靠的是自身實力。

    江航原黨委書記黃明武和邱本初私交甚篤,而原總經理王林和另一個黨委副書記則和集團總裁孫福

榮是一黨,兩派平日就明爭暗鬥,卻由於千絲萬縷的關係,始終保持在平衡狀態。

    當周天星異常神速地把所謂「國安內部資料」(實則是孫福榮的罪證)交到邱本初手中時,他如獲

至寶,同時也是頭皮發麻,做夢都想不到國安系統居然秘密掌握了這麼多情報,再想到自己從前的劣跡

,說不定也都在人家掌中,不禁心驚膽戰,不得不厚著臉皮向周天星追問其中內幕。周天星的解釋是,

國安系統只關心涉及國家安全的相關問題,對於一般官員的貪腐,根本無暇過問,最多偶爾掌握到一些

情報時,跟相關部門通報一下,所以國安局從來沒有主動調查一般官員的習慣,那是反貪局的事,這次

得到的罪證其實只是國安人員在執行其他任務時偶然得到的。

    儘管周天星如此說,邱本初依然心中發虛,暗暗發誓,今後為官能清廉些還是清廉些的好,國安實

在太可怕了。

    當晚,邱本初就直接面見黃明武,關起門來密談一番,其後兩人又聯袂找上了王林,威脅加利誘,

逼得他不得不從孫福榮陣營反水,三方就此結成了牢不可破的利益聯盟。

    與此同時,邱清遠也沒閒著,俗話說虎老餘威在,這位即將過期的市委書記還是展現出了他驚人的

能量,在省委各部門為兒子上下活動,忙得不亦樂乎,尤其是主抓經濟的副省長周豫,和他是莫逆之交

,兩人相交於布衣,關係自然非同一般,而且江航又在周豫主管範圍之內,他的意見自然是極有份量的



    種種因素疊加起來,邱本初很順利就當上了江航的代理總經理,而他的親密戰友、原黨委書記黃明

武則填了孫福榮的缺,坐上了集團總裁的位子,原總經理王林就順理成章地升格為黨委書記了。

    在此次風波中,最可悲的自然就是孫福榮和他的黨羽們了,從他被雙規的那一天起,孫系勢力就已

被連根拔起,成為江航的歷史名詞了。

    邱本初坐上了老總,他的一班親信自然水漲船高,而且由於翦除了孫系勢力,公司裡一下子空出了

一大堆位置,因此,就在邱本初正式上任後一星期內,經江航黨委一致通過,向省委組織部提名(因江

航隸屬於省國資委),提拔原市場部經理林正平為江航副總經理,而原市場部副經理肖永,則補上了林

正平的缺。

    財務部方面,由於原來的公司財務總監被免職,由原財務部經理接任,原副經理黃建國順利扶正。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客艙部辦公室主任龔有才,這小子居然連升兩級,一下子當上了客艙部的總支

書記,令外人大跌眼鏡,這速度簡直比坐火箭還快了。

    總之,如今的邱黨算是撥雲見日了,幾乎人人都上了一個台階,身份地位和從前已是天壤之別了。

    這天中午十二時許,是所有江航機關員工的午休時間,該吃飯的吃飯,想睡覺的睡覺,然而就在這

個時候,法務部經理的辦公室裡卻上演了香艷一幕。

    「孔孔,你好壞,大白天的,人家不要嘛。」

    身穿制服的董淑貞被孔泉抱坐在大腿上,肥臀不安分地扭動著,狠狠擠壓著老傢伙大腿根部那個昂

然翹立的物件。

    孔泉雙目赤紅,一雙滿是皺巴巴老皮的枯手早已伸進了女人裙下,大力揉捏著,鼻息咻咻道:「寶

貝兒,心肝兒,又不是第一次了,快點,讓我進去,我快不行了。」

    「不要嘛,人家今天心情不好,不想玩嘛。」

    不論孔泉怎麼努力,董淑貞始終緊夾著雙腿,不讓他有一絲寸進,直急得老傢伙額頭見汗,無法自

持,終於,他一把將女人從背後推翻,把她整個上身面朝下按在辦公桌上,然後「哧拉「一聲,用力一

扯,把那條包裹在香臀上,緊繃繃的外裙撕開一個大豁口,露出一截粉紅色的小內褲。

    「小妖精,今天就讓你爽個夠。」

    孔泉淫笑著,麻利地不知從哪掏出一粒白色小藥丸服下,接著便迫不及待地脫自己的褲子。

    突然間,女人發出一聲淒厲至極的嘶嚎:「救命啊!救命啊!有人強姦我,快來人啊,嗚嗚嗚……

不要……你這個畜牲……啊……」

    孔泉徹底懵了,他做夢也想不到,這個平時乖順如小貓、只要付錢就肯脫褲子的尤物居然能發出如

此驚心動魄、裂金穿石的呼號,剎那間,他面如死灰,呆立當場。

    直到房門發出砰一聲巨響,被人從外面踹開,他才猛地回過魂來,踉蹌著連退數步,後背重重撞在

牆面上,也不覺得疼,他使勁擺著手,語無倫次地道:「不是我,不是我……她是自願的,不……我是

自願的,不……她……她……」

    來人正是周天星,他威風凜凜地站在門邊,身後站著兩員大將,一個是張哲中,另一個是鄭春樹。

他們三人剛才正在隔壁辦公室一起吃盒飯,一聽到呼救聲就趕來了。

    鄭春樹是個熱血漢子,一見房中狼籍的景象就明白了七八分,雙目噴火,暴喝一聲:「孔泉,你這

個禽獸!」隨後便像頭憤怒的雄獅般衝向孔泉,一拳狠狠砸在他鼻樑上,只聽「波」一聲輕響,也不知

是否鼻樑骨被打斷了,鮮血噴泉般湧出,仰面就倒。

    董淑貞極有職業道德,狂奔到周天星面前,一把抱住他的腰,淚流滿面地哭訴道:「周經理,你要

為我做主啊,他不是人,他強姦我,嗚嗚嗚……」話雖說得淒婉,手上卻不老實,居然偷偷用兩根手指

捏住他腰上一塊嫩肉,細細把玩著。

    這時門口已站了一大群看熱鬧的人,裡三層外三層圍得水洩不通,周天星狠狠瞪了一眼懷裡的小妖

精,義正辭嚴地道:「張哲中,快!你馬上通知公司保衛部,讓他們派人來保護現場,另外打電話給航

醫室,讓他們派兩個醫生來給孔經理止血,無關人員全都退後三米,否則破壞了現場,有一個算一個,

都要承擔相應的責任。」

    不多時,幾個保衛幹事氣喘吁吁地趕了過來,就連公司老總邱本初也被驚動了,他大踏步走進屋中

,面罩寒霜地發佈指示:「太不像話了,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我們公司居然發生這種事,這件事一定

要嚴查嚴辦,如果牽涉到違法犯罪,就請公安機關來處理,公司絕不能姑息這種惡劣行徑,太猖狂了!

太無恥了!」

    接下來的事毫無懸念,不管孔泉如何辯白,聲稱自己早就和董淑貞有染,他的努力都是徒勞的,因

為沒有人會相信他,就算信也愛莫能助,人證物證俱在,還有一條被撕裂的裙子,利用職權逼姦女職員

的罪名算是坐實了。

    不過出於維護公司形象的考慮,況且孔泉畢竟只是強姦未遂,經公司黨委研究決定,暫時不予報警

,一方面請周天星同志出面安扶受害人的情緒,協商解決方案,另一方面,撤銷孔泉一切職務,開除黨

籍,開除公職。

    董淑貞起先不依不饒,非要把孔泉這個罪惡滔天的「強姦犯」繩之以法不可,不過經過周天星反覆

細緻的思想工作,幾經起落,終於成功說服了董淑貞,同意私下和解,其後又經多次協商,由孔泉自掏

腰包付出三十萬精神損失費,外加公司方面出於人道的考慮,從工會經費中列支十萬,合計四十萬賠償

金,這才了結此事。而周天星也不含糊,為了表彰董淑貞的突出貢獻,之前承諾的五十萬現鈔一分不少

地付了,也就是說,董淑貞從這次事件中所獲利益合計人民幣九十萬。自此,這個愛財如命的女人鐵了

心跟著周天星混了。

    至於鄭春樹在孔泉鼻子上那一拳,雖然打得他血流滿面,但孔泉本人無意追究,事後周天星在部門

會議上輕描淡寫地批評了一下,也就過去了。

    孔泉離職後,法務部經理出了缺,公司黨委自然要開會研究一下的,新上任的黨委書記王林在會上

首先發言,鑒於周天星同志在此次事件中處置得當,展示出了優秀的領導能力、組織能力以及處理突發

事件的協調能力,加上法務部是一個專業性極強的部門,因此該同志年紀雖輕,但擔任法務部經理還是

比較合適的,只是考慮到該同志資歷較淺,因此建議暫時保持原職不變,同時兼任代理法務部經理,全

面領導該部門的日常工作。

    如今的江航黨委會,基本上是邱本初的天下了,對他來說,王林這個黨委書記不過是個擺設,加上

新提拔上來的副總林正平,真可謂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對於王林的知情識趣,他自無異議,而兩位

黨政領導一致認可的事,其他人就算有想法,也只能憋在肚皮裡。於是,黨委會很快通過了這項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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