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章 武夫的血性
「我不同意。」
一個低沉而陌生的聲音驀地響起,音量雖然不高,但法庭上下,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剎那間,
所有的目光都驚呆了。原來,說話的人竟是那個三個多月來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個字的被告,金龍淵。
他緩緩從被告席上站起,眼角眉梢含著冷峭的笑意,以一種目空一切的眼神掃視全場,那神態根本
就不像是個帶著手銬的犯人,簡直如同一個正在巡視領地的國王。並不是那種刻意展露的倨傲,而是從
骨子裡透出的睥睨眾生,彷彿他面前的這一堆人,對他而言全都是螻蟻般的存在。
「劉寒松呢,他死了沒有?」
他冷酷如一尊冰雕,斜睨著站在他對面五六米開外的檢察官,用一種似乎漫不經心的口氣問道。
「被告,請注意你的言行,在本庭沒有要求你開口之前,你無權向任何人提問。」法官的小槌子敲
響了,向嘩然聳動的旁聽席喝道:「肅靜!請注意庭審紀律。」
嗡嗡聲逐漸平息,金龍淵像是沒聽到威嚴的法官剛才的警告,再次向檢察官問道:「告訴我,劉寒
松死了沒有?」
檢察官顯然是第一次在法庭上碰到這麼無禮的被告,臉色鐵青,寒聲道:「被告,這個問題,你應
該比我更清楚吧。」金龍淵惋惜地搖搖頭:「真遺憾,為什麼你不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呢?只要你告訴我
,他死了沒有,我就會正面回答你所有問題。這個交易,還算公道吧。」
法官再次敲下了小槌:「肅靜!肅靜!法警,請注意維持秩序。再有人喧嘩,立刻驅逐出法庭。」
檢察官深深望著面前桀驁不馴的被告,突然露出一絲譏嘲味很濃的冷笑:「好,那我就告訴你吧,
很幸運,劉寒松並沒有死。」
金龍淵歎了口氣,他的眼神很憂傷。很空洞,輕輕道:「我大哥死了,為什麼他還沒死?你,去把
他帶來,讓我親手割下他的頭,祭拜我大哥。」
彷彿晴天霹靂。這番話一出口,連法官地臉色也變了:「肅靜!肅靜!全場起立,本次庭審到此結
束,休庭。」他已是第三次舉起小槌了。
「誰敢走!」
猶如平地驚雷,金龍淵虎吼一聲,炸得人人耳鼓嗡嗡作響。與此同時,眾人眼前一花。金龍淵不知
怎的就竄到檢控席上。如老鷹抓小雞一般把那個檢察官整個人都提了起來,厲聲喝道:「有誰敢動一下
,我就先殺了他。」
此時此刻,他手腕上原本帶著的鋼製手銬早已不見蹤影,只在被告席上留下一個奇形怪狀的鋼圈,
依稀還有點手銬的輪廓而已。顯然,他剛才竟是以極其恐怖的力道生生扭開了手銬。
「不許動!把人放下。」
幾個剛反應過來的法警終於拔出手槍,黑洞洞地槍口一致舉向他。
金龍淵輕蔑地掃了一眼那幾個神色緊張的法警,冷笑道:「把那幾根燒火棍收起來吧。你們幾個還
不夠我看的,還是打電話找幾個特警來吧。」
與此同時,眾人耳中都聽到一聲清脆的「卡答」,那個倒霉的檢察官連吭都沒吭一聲,就被金龍淵
直接用手指捏斷了喉骨。像一隻破麻袋一樣癱軟在地上。
「砰!砰!砰!……」
見此情景。幾個法警都紅了眼,在法庭上悍然動武。而且竟然在眾目睽睽下殺了檢察官,真要判起
刑來,這樣的人槍斃一百個來回都不止,因此,他們完全有理由開槍。
然而可惜地是,十幾聲連珠似的槍響後,金龍淵竟然還是安然無恙地站在原地,只是身周籠上了一
層淡淡的硝煙,也沒有人能看得清,他是怎麼避過這十幾發子彈的。不僅如此,他右手掌中還捏著另一
個人的脖子,正是那位威嚴的主審法官。
「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見了血你們才相信我?」
他冷冷掃視著那些呆若木雞的人,冷漠地道:「我不會再重複一遍了,把劉寒松送過來,否則,這
裡地人,就全都給我大哥陪葬吧。」
死寂!無邊地死寂,整座審判大廳似乎變成了一個陰森的墳墓,明明有許多人,卻聽不到一絲響動
,甚至連呼吸都屏住了,因為誰都不願當下一個犧牲者。在這個如地獄魔神般的煞星面前,沒有人能猜
到他下一刻會做什麼。
下一刻,韓士成站到了金龍淵面前,他冷靜地盯著對方的眼睛,緩緩道:「金龍淵,我有一個建議
。」
金龍淵神色稍緩,點頭道:「韓律師,多謝你這段時間為我辯護,請講。」
韓士成微微一笑,指著他掌中的法官,道:「他是個好法官,也是個無辜的人,這裡的絕大多數人
也一樣,他們都是無辜的,你只不過需要一個人質而已,一個人質和一百個人質並沒有多大區別,而且
人質太多也不便於控制,所以,我希望能成為你唯一的人質,作為回報,我以人格和名譽擔保,我一定
會是全世界最乖地人質。」
「不!」
金龍淵斷然拒絕道:「你走吧,我有他們就夠了,大丈夫立身處世,恩怨分明。如果你一定要學好
萊塢大片裡的英雄,我也不介意幹掉你。」
韓士成歎了口氣,苦笑道:「那好吧,最後一個問題,你為什麼一定要殺劉寒松?就因為他辦了你
大哥?」
金龍淵笑了,他笑得很苦澀,微微搖頭道:「看在你為我辯護了這麼多天的面子上,你想知道,我
就告訴你,反正現在還有一點時間。嗯,是這樣的。劉寒松這個人,我和我大哥十年前就認識他了,當
時他還只是一個小人物,有一次他被人追殺,是我大哥救了他,我大哥直到死的那天,右手小臂上都還
留著一條七寸長地刀疤。他當時挨那一刀就是為了……劉寒松。」
韓士成深深吐出一口氣,理解地道:「終於明白了,所以,你就認為,劉寒松辦你大哥是恩將仇報
,只是。有一點我還是不太明白,以你地身手,當時怎麼會留下他一條命?還有,現在又為什麼一定要
殺他?」
金龍淵眼中閃過一絲激賞,點頭道:「看來,你地確是一個值得尊重地好律師,只可惜。我剛才只
答應回答你一個問題。現在,你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韓士成啞然失笑,點頭道:「不錯,看來我這個律師並沒有你想像中那麼稱職,至少說話還不夠嚴
謹。」
他沉吟片刻,又道:「那麼,就讓我告訴你目前劉寒松真實的狀況吧,也許你還不知道,早在幾個
月前。他就不是東海的政法委書記了,你的案子還沒正式開庭,他就已經被雙歸了,後來被移交司法部
門審理,呵呵!不瞞你說。審他那件案子的就是你身邊這位法官。也是在這個法庭上,而且他的案子審
得很快。前幾天判決結果就下來了,要不,你問問這位法官。」
金龍淵臉色數變,不可置信地望著韓士成,喃喃道:「你……你不是騙我?」
韓士成聳聳肩,淡淡道:「如果我沒有記錯地話,這條新聞我上個星期剛剛看過,劉寒松一審就被
判了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哦,當然,他還要向高院提起上訴的。」
接著他忽然像想起了什麼,提高音量道:「哪位方便的,請幫我找一張上星期四的東海日報來,要
頭版那一張。」
幾分鐘後,金龍淵手中捏著的已不是那個法官了,而是一張東海日報,他呆呆望著頭版頭條上那一
行黑體大字,怔怔出了一刻神,忽然流下淚來,喃喃道:「大哥,你泉下有知,該閉眼了吧。」
韓士成從口袋裡掏出一隻打火機,遞了過去,輕歎道:「把它化了吧,捎給你大哥看看。」
一篷火苗在金龍淵手心上輕快地跳躍,上百道目光注視下,他就這樣旁若無人地跪在冰冷的地磚上
,他跪得那樣久,把後背對著所有人,然而,依然沒有一個人膽敢輕舉妄動。
此時此刻,坐在台下地周天星,心頭翻起滔天巨浪,望著這漢子蒼涼的背影,不禁生出一絲悔意。
「當初我那樣做,真的問心無愧嗎?要不是我的那些算計,這個熱血漢子怎麼會落到今天的下場?
」
漸漸地,他感到一陣靈魂被撕裂的痛,有一個聲音在他耳邊說:「你這個卑鄙小人,你這個禽獸,
劉寒松是你害死的,金龍濤是你害死地,台上地那個無辜的檢察官也是被你害死的,金龍淵也快要被你
害死了,你踩著無數人的白骨往上爬,你今天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你是個徹徹底底
的偽君子,你才是那個需要接受審判的人……」
「不!不!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想害死那麼多人,他們都是罪有應得!罪有應得!」他在心底瘋狂
吶喊著。
那魔音卻在他識海深處冷笑:「如果你真地問心無愧,為什麼會這樣恐懼?為什麼不敢看一眼那個
檢察官的屍體?哈哈!因為你知道,那個無辜的人就是被你害死的。揭下那偽善的面具吧,你就是一個
冷血地陰謀家,你欺騙了所有人,包括你地父母,包括你的愛人,你騙了林水瑤,騙了阮清,騙了胡小
婉,你欺騙她們地感情,玩弄她們的肉體,哈哈!總有一天,全世界的人都會知道你是個大騙子。」
一陣尖銳的警笛聲響起,終於把周天星拉回現實,頭腦立時清醒了幾分,這才駭然醒悟,就在剛才
,不知不覺中,他已陷入了心魔的領域,想必是因為最近功德虧損太嚴重,那個一直躲藏在他識海深處
的討厭心魔又蠢蠢欲動了,不禁暗暗苦笑,外人只知修道的諸般好處,卻不知其中的辛酸和艱難,可真
是如走鋼絲一般,一不小心就會墮入萬劫不復的深淵,要是他現在不是在法庭上,而是在家裡靜坐,如
果不是被這驟然而至的警笛聲驚醒,他現在的處境實在難以想像。同時也有些後悔,想必是因為最近太
順了,這才放鬆了警惕,嚴重忽略了功德的重要性,這才讓那個該死的心魔有機可乘。暗暗下定決心,
最近什麼事都別做了,還是專門想法子積累功德吧,否則這條小命就要交待掉了。
「金龍淵,你已經被包圍了……」
有人在外面用高聲喇叭喊話,內容無非是放下武器、繳槍不殺云云,都是一些老掉牙的開場白,周
天星用腳指頭都能想到,接下來的劇情無非是金龍淵和警方對峙,要麼就是警方派出談判專家,同時派
特警潛入、狙擊手埋伏之類的,這種橋段警匪片裡實在演得太多了,就算他這個非專業人士也能猜到,
不過他並不是太緊張,無論金龍淵還是警方都不會傷害他,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擦槍走火,不小心中了
流彈,那就是活該自己倒霉了。
周天星當然不願成為那個中了流彈的倒霉蛋,所以他收攝心神,最大限度開動靈覺,仔細辯別著來
自任何方向的危險,至少,萬一真有顆流彈向他飛來,他還是有能力第一時間躲避的。
然而細心體察之下,不禁嚇了一大跳,感應中,金龍淵這時的精神狀態簡直就是一塌糊塗,他不但
沒有任何反抗意志,連逃跑的念頭都沒有,就似完全不知自己身陷危局,時悲時喜,時怒時怨,完全沒
有一點章法,就如一個正在發狂的精神病人。再看他形容舉止,正趴在地上又哭又笑,滿地亂滾,狀似
瘋癲。
周天星大驚之下,突然生出一絲明悟:「難道……這世上有這麼巧的事,他現在也被心魔控制了?
嗯,這其實也並不奇怪,大悲大喜之時,是最容易被心魔乘虛而入的。」
一瞬間,他就做出了決定,一定要幫這條血性漢子一把,就算不為了功德,為了道義也要助他脫困
。
第088章 自動功德機
周天星救人的辦法很簡單,此前他從斯黛拉記憶中就學到了一種很實用的精神法術,心靈淨化。作
用類似於鎮靜劑,兩者唯一的區別在於,鎮靜劑是由肉體至精神,心靈淨化則是直接用施法者的精神力
幫助他人恢復神智,兩者境界上的差距可謂是天壤之別。而且這種法術最大的好處是,耗費的精神力相
當小。
西方法術在中國修道人看來雖然不值一哂,但不可否認的,經過兩千多年的千錘百煉,西方法術也
確有獨到之處,尤其在使用精神力時,真可謂精打細算,務求把每一絲精神力的作用都發揮到極致,因
此,周天星沒費多大勁就把金龍淵從狂亂狀態中解救了出來。
就在他救下金龍淵的一剎那,一股磅礡的功德就湧入他識海深處,救下一個修道人的功德可非比尋
常,尤其對方還是個煉神後期的高手,單從數量上說,這些功德就夠周天星連起五十次心卦了,相當於
一下子把在金龍淵身上消耗的功德補回了三分之一,況且,以後金龍淵不管得到什麼功德,他都可以偷
偷分個小紅包,白賺一個自動功德機,天下還有什麼比這更美的事。
恢復神智的金龍淵,立刻意識到身周的危急狀況,他也不及細想,心念甫動,身形便騰空而起,快
得如同一顆劃過天際的流星,一閃身就從審判台上竄到門邊,與此同時,兩扇硬木大門轟然粉碎,再去
看時,他的身形已蹤影全無,只在眾人視網膜上留下一道淡淡的殘影。下一刻。門外響起零星的槍聲和
嘈雜的吼叫聲,同時傳來一聲裂金穿石的長笑:「我金龍淵一人做事一人當,和他人無關,各位,後會
無期了。」那笑聲震得人人耳膜生疼,漸去漸遠。
周天星雖然早就親眼見識過韓霖鬼魅般地身法,但當此情景。還是忍不住暗暗心驚,同時也有一絲
得意。不過他也挺納悶的,像金龍淵這種人,舉手間殺人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居然還能修道積功德,真
是奇哉怪也。不過這個問題他也無意深究。反正從今以後只要金龍淵腦子不進水,自己就能賺他的功德
。
走出法院大門,門前擠滿了神情灰敗的警察,不禁心生感觸,在絕對力量面前,什麼法律、道義、
公正之類的字眼都是蒼白無力的,「無法無天」這個詞用在金龍淵這種人身上再合適不過了。不覺又聯
想到那個千多年前名震宇內的武夫。你不讓我走,我就過五關、斬六將,用絕對地實力殺出一條血路,
走就走了,你能奈我何?今天金龍淵的行徑和他那個師門前輩何其相似。
正發著感慨,一個冷艷如冰山的警花已站到他面前:「周天星,你怎麼會在這裡?」
周天星凝目望去,見是老同學秦怡,皺了皺眉。冷淡地道:「秦警官,為什麼我每次看到你,總覺
得你像是存心要找我的麻煩,你究竟看上我什麼了,我改還不行嘛。還有。拜託你下次不要用這種口氣
跟我說話。不要自我感覺這麼好。也許別的男人會看在你是個美女的份上,很愛吃你這一套。但是真地
很遺憾,我對你這種類型的女人,實在沒興趣。所以拜託你,以後不要再來煩我。」
周天星本不是個刻薄的人,只可惜這女人實在太不識相,自以為是,他實在很討厭對方這種盛氣凌
人的作派,再加上他曾經在醫院裡莫名其妙挨過她一個耳光,雖然不見得要打還她,不過男人有時候也
是有小心眼的。說完這番不留絲毫情面的刻薄話,抬腿就走。
「周天星,不要以為有邱本初給你撐腰,你就可以為所欲為。」秦怡在他背後道。
周天星頓住腳步,回過頭,目光淡定地望著她,似笑非笑地道:「看來你在調查我,有什麼重大發
現麼?」
秦怡冷笑道:「這件事需要調查嗎?江航上下誰不知道有兩個太子爺,一個邱太子,一個周太子,
只是有一點我始終搞不明白,同學三年,我都沒有發現你有什麼太子氣質嘛。周天星用手指點著她,冷
冷道:「這句話我不會重複第二遍,你是個非常令人倒胃口的女人,你和我,從前井水不犯河水,今後
也不會有任何瓜葛,以後再跟我糾纏不清,我一定給你好看。」
剛離開法院,就接到邱本初地電話,想請他到家裡喝酒。周天星左右沒什麼要緊事辦,就開車去了
。
周天星是在邱本初地書房裡見到他的,他正獨自坐在書桌前,自斟自飲,喝的是一種以古法釀製的
黃酒,市面上是根本見不到的,這種酒周天星以前來他家時喝過,都是用老式酒罈裝著藏在地窖裡的,
口味醇厚綿長,而且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和市面上的那些名酒相比,別有一番滋味,也不知他是從哪裡
弄來的。
他此前顯然已一個人喝得不少了,臉上象塗了胭脂般嫣紅,一屋子都是馥郁地酒氣,卻沒見有什麼
下酒菜。
周天星在他對面坐了,輕歎道:「本初,就算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也不用拿自己的身體出氣吧。」
邱本初搖搖頭,自嘲一笑:「想不到我邱本初,也有借酒澆愁的一天。呵呵!兄弟,你知道嗎,明
天,明天我就是東海的副市長了,用我家老爺子地話說,那是萬眾矚目啊,你說,我還能有什麼不開心
地,我都快開心瘋了。」周天星深深凝望著他,苦笑道:「可是我怎麼感覺,你一點都不開心。本初,
說實話,我覺得你真的應該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了,為了一個只見過一次面地女人,至於這樣嗎?」
邱本初淒然一笑,又飲了一大口酒,搖頭道:「你不懂,其實以前我也不懂,愛上一個人是什麼感
覺。天星,這種事,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永遠不會明白,當你遇到她的時候,你會忽然發現,自己從前
的那些日子全都白過了,全都是浪費生命,你懂嗎?只有和她在一起,天才是藍的,水才是綠的,這個
世界才有意義,這才是真正愛上一個人的感覺。」
周天星沉默良久,繼續苦笑:「老大,我終於明白了,你是情聖,小弟甘敗下風,要說起來,我還
真的從來沒有經歷過你說的這種感覺。嗯,要這麼說起來,那我跟我現在的女朋友,那就不叫愛了,我
雖然也會經常想她,憐惜她,想照顧她一生一世,可是好像還遠遠沒到你這個份上呢。」
邱本初忽然指著他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他喘著氣道:「天星,你知道嗎?看見你,我
就像看見了當年的自己,當年我也像你這麼傻,十八歲那年就以為自己愛上了一個女人,可直到現在我
才發現,那根本只是一種自己幻想出來的愛情遊戲。」這麼說,你以前三十幾年全都白過了,是直到遇
見她才懂得什麼是愛的,那麼我問你,你究竟瞭解她多少?你對她的過往經歷、生活方式以及周圍的一
切又瞭解多少?」
周天星緊盯著他雙眼問道。事實上,他越來越看不透邱本初了,實在搞不懂他所謂的那個愛究竟是
什麼東東,同時也在心中暗歎,人都說女人發起瘋來如何恐怖,想不到男人腦子進水了也一樣強悍,像
邱本初這種閱女無數的情場老鳥,一旦動了真情,可也是天塌地陷的事。
邱本初良久無言,接著充滿迷茫地搖頭:「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可我就是愛她,想她,做
夢都想和她在一起,你說怎麼辦?」
周天星無語了,不由也灌下一大口酒,沉吟道:「我看你這回真的病得不輕了,坦白說,不是我打
擊你,你和她,根本不可能走到一起,連發生一夜情的機率也微乎其微,所以,從朋友的立場,我建議
你趁早死了這條心。要不,你現在不是當上市長了嘛,那就真正用點心,把全部心思都用到工作上,真
正為東海的老百姓做點實事,人嘛,就怕閒著,一閒下來就會胡思亂想,只要有個精神寄托,慢慢的,
時間長了,有些東西就淡了。你說,這主意怎麼樣?」
邱本初沉默良久,終於緩緩點頭,又灌下一大杯酒。
離開邱本初家時,已是晚上七八點鐘,周天星徑直開車去了明星花園的家,只因他平生第一次產生
了一種奇妙感應,直覺告訴他,金龍淵現在就在他家裡等他。至於為什麼會產生這種直覺,他自己也說
不清楚,只能大概猜出,應該是道行提升的結果,無論如何,這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他去明星花園一
是想驗證一下這個新獲得的能力,二是真的想和金龍淵見一面。
一進家門,小白和小黑就撒著歡撲上來,搖頭擺尾,在他腿上磨磨蹭蹭,親熱無比。周天星心中略
感訝異,不禁開始懷疑自己的直覺,如果家裡闖進了生人,這兩條小狗不應該一無所覺,但看它們的情
形,顯然根本沒發現什麼陌生人的氣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