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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玄城 -【修卦】(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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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7 13:59:31
    第067章 為了當初的諾言

    時近春節,三個消息接踵而來,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一個不知是好還是壞的消息。

    先說壞消息,邱清遠終於不幸倒台了,提前離休,連人大主任都沒撈上,乾乾淨淨的退居二線。這

個意料之中的壞消息,無論對邱本初還是對周天星,都無疑是個沉重打擊。邱本初倒也罷了,畢竟他自

己已經升上了副局,周天星可就鬱悶了,周國輝雖然在大王鄉幹得有聲有色,但沒了邱清遠這個大靠山

,以後陞官就不大容易了。正科升副處,是一道很難逾越的門檻。

    再說好消息,那就是金龍濤終於死了,病死在逃亡的路上,這件事也在周天星意料之中,是個天大

的好消息。金龍濤一死,他使用那4G資料時就少掉很多顧忌了。當然,也不能排除金龍濤把此事告訴金

龍淵的可能,就算那樣也沒太大關係,除了金龍濤本人,誰能瞭解那些資料的詳情?最多只知道一個大

概而已,

    最後一個消息,金龍淵被捕了,由於腿上中了兩槍,受傷被擒。對於這件事,周天星心中有些矛盾

。他並不擔心這武夫在獄中出賣自己,即便拋開「兄弟情誼」,這種行為對金龍淵本人也是有害無益,

周天星相信他沒這麼傻,金龍淵如果被定罪,最起碼也要判十年以上,周天星就更不用擔心有人會追查

那4G資料的事了。

    不過時移事易,如果周天星能把他從監獄裡撈出來,這兩番救命之恩,金龍淵是無論如何都還不清

的,就算韓霖和慕容飛那邊,也同樣會把他當及時雨宋江一樣供起來。這樣的話,就算有一天那4G資料

的事敗露,也不會有多大問題,只要隨便編個理由,聲稱自己只是無意中得到這批資料就行了,無論他

們哪一方都不會深究的。因此思來想去,周天星還是覺得,幫金龍淵利大於弊。

    很自然的,金龍淵出事那天,慕容飛和韓霖就分別打來了越洋電話,請求他的幫助,這時葉佳也早

已回到慕容飛身邊,在電話那頭哭哭啼啼,把周天星當成了唯一的救星。由於此前慕容家和韓霖都大大

得罪了官方,所以現在都不便回國主持大局,這項重任無疑就落到周天星這個結義兄弟肩上了,就算他

想推都推不掉。

    對於這件案子,由於涉及的都是敏感人物,官方本不願張揚,但畢竟現在已是信息爆炸的資訊時代

,在「吹泡泡俱樂部」的博客上,一個網友的貼子在很短時間內就被炒得火熱無比,這個ID名為「吹泡

泡二世」的傢伙,在網上把這件案子的始末避重就輕地道了出來,他首先詳細介紹了金龍淵的身份背景

,聲稱他只是一個回國創業的美籍華人,目前是東海市知名度最高的夜總會「金玉滿堂」的老總,光這

個敏感而神秘的身份就足夠讓人產生無盡聯想了,接下來這個貼子就開始大談劉寒松遇刺的詳情,場景

描寫之細緻,猶如親眼目睹,最後談到警方已將金龍淵列為頭號嫌犯收押待審,卻不知因何緣故云云。

    中國人本就有八卦的天賦,這張貼子一發出來,立刻在網上引起了軒然大波,一個美籍華人刺殺一

個在任的市政法委書記,這件事本身就具有很強的新聞價值,再加上神秘的「金玉滿堂」,不引起轟動

才是咄咄怪事。一時間,各種傳聞、猜測、暴料紛至沓來,把一樁原本再清楚不過的鐵案攪成了一潭渾

水。而最關鍵的是,東海市剛剛爆發了一場震驚全國的貪腐大案,進駐該市的中央調查組還沒走呢,卻

又爆出這種猛料,更容易令人產生無窮猜想,於是,小小的東海市再次成了全國媒體關注的中心。

    面對洶湧而來的民間輿論,東海市的政法機關再也坐不住了,市公安局和市檢察院很快就聯合召開

了記者招待會,主管刑偵工作的公安局副局長林玉樓在會上明確宣佈,關於金龍淵刺殺劉寒松一案,警

方已掌握了充分而確鑿的證據,同時他鄭重其事地澄清視聽,聲稱到目前為止,警方還沒有發現該案涉

及任何內幕交易或官商勾結等情弊,金龍淵之所以刺殺劉寒松,主要是為了洩私憤,因為他兄長金龍濤

當初入獄,就是因為劉寒松同志接到了一封人民來信,指示相關部門對其進行縝密調查,這才揭發出他

交通肇事、事後找人頂罪的鐵案,因此金龍淵懷恨在心,不惜鋌而走險報復殺人,證據確鑿,情節惡劣

云云。

    當然,林玉樓的話也只能說到這裡為止了,許多不為人知的內幕其實連他本人都不清楚。不過這場

記者招待會還是取得了理想的效果,廣大網民聽到這個解釋,普遍認為合情合理,大多數人認為劉寒松

同志是個為民請命的好書記,是個值得尊敬的好幹部,金龍淵為洩憤報復殺人,實屬咎由自取。真相既

然大白於天下,那也沒什麼好爭論的了,於是,輿論逐漸有所平息。

    誰知,就在新聞發佈會結束後的第三天,「吹泡泡俱樂部」上又來了一個「吹泡泡三世」,再次爆

出猛料,直接上傳了一段黃色視頻,內容赫然是劉寒松和東海當地一個知名女企業家的床上戲,這位女

企業家年紀不過三十,她名下的一家進出口公司就已經擁有了上億資產,而且該公司正在積極籌備在上

海證交所掛牌上市。同時,這位年輕貌美的女老總還是本屆東海市政協委員以及上年度東海市十大傑出

青年,曾接受過多家當地媒體的採訪,也算是個名噪一時的大人物了。

    不僅如此,這張貼子裡還附帶了大量內容翔實的數據資料,證明這家進出口公司其實並沒有多少真

實的業務,實質上很有可能只是一個利用進出口貿易為掩護、用來跨國洗錢的皮包公司。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張貼子便如一道驚天霹靂,一下子把劉寒松高高在上的光輝形象砸成粉末,成

了千夫所指的罪人。各大媒體爭相報道,網上也幾乎吵翻了天,有人認為劉寒松其罪當誅,金龍淵殺他

是為民除害,有人認為雖然劉寒松罪該萬死,但金龍淵也不該以這種方式殺人,法制社會就應該依法辦

事,還有人認為,劉寒松的貪腐問題與金龍淵殺人無關,應該分別看待,之所以發生這種狀況,純粹是

瞎貓碰上死耗子,湊巧而已。雖然眾說紛紜,卻有一點是肯定的,所有有良知的中國人都不同情劉寒松

這個大貪官。

    在新聞界,這件事的火爆程度,幾乎不亞於不久前剛結束的奧運會,任何人只要隨便在搜索引擎裡

輸入「劉寒松」三個字,立刻就能拉出幾萬條信息。而「吹泡泡俱樂部」,更是被所有網民公推為中國

網絡反腐第一博客。

    這件事再次驚動了中央,國務院總理親筆在相關部門呈報的文件上批示,責成進駐東海的中央調查

組,立刻成立劉寒松專案組,從嚴從快處理此案,給廣大人民一個滿意的交待。於是,還躺在病床上養

傷的劉寒松很快就被雙規了,那位年輕女企業家的進出口公司也進駐了大批反貪局和檢察院的工作人員

,東海市地面上又掀起了腥風血雨。

    毫無疑問,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周天星了,此時此刻,他正坐在義父韓士成家中的書房裡,

嘴裡叼著一支特大號雪茄,正在吞雲吐霧。

    「天星,你老實告訴我,你和金龍淵有什麼牽連?還有,為什麼一定要我當他的辯護律師?」

    坐在書桌後的韓士成一眨不眨地緊盯著他,神色複雜地問道。

    「哦,沒什麼了,實話跟你說吧,乾爹,金龍淵其實是我的結拜大哥,這種時候我都不伸手,像話

麼?至於為什麼要找上你嘛,道理很簡單,誰讓你是我乾爹呢。」周天星蠻不在乎地道。

    「糊塗!」

    韓士成終於發飆了,一拍桌子,語氣嚴厲地低喝道:「天星,你知道金龍淵是什麼人?你怎麼可以

跟這種人混在一起?」

    「切!這還用你說,金龍淵不就是紐約洪門的雙花紅棍嘛,乾爹,用不著這麼大驚小怪吧,我知道

,你擔心我出事,胡亂結交壞人。嗯,要不這樣吧,我先給你看看這個。」

    他把一張U盤從口袋裡掏出來,放到韓士成面前。韓士成狠狠瞪了他一眼,把U盤插進了桌上的電腦



    幾分鐘後,韓士成額頭見汗,臉色蒼白地把視線硬生生從面前的液晶屏上拉出,轉向周天星,哆嗦

著嘴唇,低沉地道:「這些東西,你是從哪裡弄來的?」

    周天星淡淡一笑,道:「都是金龍淵出事前交給我的,乾爹,現在你是不是明白了一些事?」

    韓士成沉默良久,搖頭苦笑道:「這潭水實在太深了,光這十幾個文件夾,東海恐怕又要發生一場

八級地震了,天星,你老實告訴我,你究竟在其中扮演著什麼角色?你做這些事,究竟是為了什麼?」

    周天星低頭思索片刻,漸漸收斂起玩世不恭的笑容,沉聲道:「為了一個信念,有罪的人必須得到

懲罰,而像你和我爸這種人,應該得到更大的權力和更寬廣的舞台。坦白說,我這人從小就沒有什麼遠

大的理想,也不喜歡做官,但是我希望,你和我爸都能做大官,做很大很大的官。而且我希望你們做上

官以後,永遠像現在這樣,為了你們當初的理想,為了你們曾經向黨旗許下的諾言,做一個好官、清官

、受老百姓真正愛戴的官。而我,就是那個幫助你們實現理想的人,為此,我將不惜付出任何代價,不

擇手段。」

    韓士成摘下眼鏡,抽出一張面巾紙拭了拭濕潤的眼瞼,長歎一聲,幽幽道:「孩子,你知道嗎?你

在玩火。」

    周天星微微一笑,道:「那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第068章 突破

    金龍淵的案子還沒有正式開庭,新年就到了。這一年春節,周家格外熱鬧,除夕前的整整一個臘月

,幾乎每晚都要接待來送年貨的客人,其中有大王鄉的幹部和群眾,也有周天星的下屬和朋友,他的法

務部如今已擴編為四個科室,連幹部加員工四十六人,其中有三分之一來過他家拜早年,當然也少不了

邱本初、張家生、林正平等人,就連江航黨委書記王林也親自到訪,折節下交,以至於他家的年貨堆成

了山,根本沒地方放,只得辛辛苦苦地再搬出去送給親戚朋友。

    也幸好周國輝在大王鄉忙得整天顧不了家,一般情況下家裡都只有姚春芳一個人,否則要被周國輝

看到兒子這麼「腐敗」,少不得又要挨一頓訓了。

    其實周天星哪裡會把這些禮物放在心上,只是他深知送禮人的心態,無非是借此拉拉關係,要是你

不收,反而會讓人產生怨恨,只要注意不要收太貴重的禮品就行了。

    不管怎麼樣,周家這個年過得還是十分開心的,除夕夜一家人圍在桌旁吃了頓豐盛的年夜飯,看看

春晚,聊聊家常,放放鞭炮,倒也其樂融融。只是到了大年初一,周天星就不肯跟父母一起走親訪友了

,而是拎著大包小包要去未來岳父家拜年。

    臨出門時,姚春芳笑罵道:「真是個沒良心的小東西,有了媳婦就忘了娘。」反倒是周國輝比較善

解人意,笑呵呵道:「小年青嘛,談戀愛的時候都這樣,一會兒不見就想得慌,呵呵!老太婆,我們那

會兒不也是這樣。」

    聽到周國輝這樣說,母子倆同時怔了一下,周國輝平時為人端方,更沒有在兒子面前開這種玩笑的

先例,周天星卻是又驚又喜,心道父親做了鄉長以後,心態也比從前年輕了,看來男人一旦有了事業,

真的是會活得有滋有味的。

    其實,周天星之所以這麼早出門,並不是專為去林家,他的第一個目的地其實是乾爹韓士成家。他

之所以沒把這件事告訴父母,是因為韓士成曾經囑咐過他,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要提及他們之間的親密私

交,包括周國輝和姚春芳,至於其中的原因,韓士成沒說,他也不想深究,雖然他能隱約猜到,韓士成

和自己的父親關係非同尋常,但不管他們之間曾經發生過什麼恩怨,就算韓士成當年曾經追求過姚春芳

(純屬韓劇看多了的瞎猜),這兩個男人都是他敬重的人,上一代的事情,他是懶得多問的。

    韓士成的家是位於市中心的一套高層公寓,房子不算太大,家中的藏書卻相當驚人,有一個專門藏

書的大房間,四壁上都做了直通天花板的大書櫃,不過都是些各種各樣的雜書,連市面上流行的網絡小

說都有,像那種大部頭的經典名著,除了一本精裝《紅樓夢》之外,幾乎就看不到了。

    周天星其實也是個愛看書的人,而且他平常看的也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雜書,所以韓士成家的「小

型圖書館」倒是很對他的脾胃,自從認了韓士成做乾爹後,沒事就跑過來跟他聊聊天、下下棋、喝喝酒



    韓士成一生未娶,卻練了一手好廚藝,每次周天星來,他都要親自下廚做幾樣好菜,周天星則在邊

上打下手,然後爺兒倆一起把酒言歡,天南海北地什麼都聊,倒也其樂融融,而且臨走時周天星總會跑

到他的藏書間裡搜刮一番,挑幾本愛看的書帶回去慢慢研究。

    和周國輝相比,韓士成少了一份固執和嚴謹,卻多了一份開明和通達,這其實也是周天星愛跟他相

處的原因之一。周天星現在的心智(不包括情商)早已遠超同齡人,所以和張哲中那些同學基本沒有太

多共同語言,只有和韓士成在一起時,他才覺得心情分外舒暢,總覺得有說不完的話。

    總的來說,韓士成這人的性格是,他從來不會用自己的標準去要求別人,也從不為別人所左右。周

天星和他聊天時,他總是很認真、很耐心地傾聽,偶爾提出一些自己的意見和想法,卻並不在意對方是

否接受他的觀點,也不會像周國輝那樣動輒就上綱上線,就算對一些所謂的「大是大非」問題,如果周

天星有不同意見,他只會不置可否的一笑,最多不予評價,然後換個話題談別的。

    在周天星眼中,韓士成就是那種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更是一位值得尊敬的溫厚長者,同時也是一

個非常理想的聊天對象。最重要的是,韓士成的學識相當淵博,儘管他看的都是些雜書,但不管談到哪

個方面的問題,他幾乎都能如數家珍地娓娓道來,天文、地理、歷史、軍事等諸多方面,對許多問題都

有自己的獨到見解,這令周天星受益匪淺,他有時甚至覺得,和韓士成聊天比在大學講堂裡聽課效果好

多了,每次和他聊完天,不但心情會變得格外好,連學問和見識都見長。

    對於周天星的到來,韓士成很是高興,而且早就備下了一桌好菜,專等他來喝酒,午飯後,周天星

本想多陪他一會兒,下兩盤棋再走,韓士成卻連連擺手,笑著催他快走,還調侃道:「都什麼時候了,

還不快去你未來岳父家拜年,快走快走,再不去我的乾兒媳婦就要不高興了。」

    一聽這話,周天星心中頗感不是滋味。只因直覺告訴他,韓士成內心其實也捨不得他走。大過年的

,只要是中國人,無論貴賤貧富,幾乎家家都在團圓,享受一年中最難得的天倫之樂,而他這個乾爹,

在這座城市裡只有他這麼一個「親人」,卻連多陪他一會兒的時間都沒有。

    走出那幢高層公寓時,他明顯感覺到,在這幢大廈的某扇窗前,正有一雙充滿慈愛和溫情的眼睛默

默關注著他,他沒有回頭,卻覺得鼻子一陣陣發酸,胸口象堵著一個大石塊,十分難受,這一刻,他忽

然感覺,很想流淚。

    直到來到林玉樓家,他才感覺心情好了一些,林家一派喜氣,林玉樓不久前剛提了副局,整個人都

容光煥發,連說話的聲音都比從前洪亮了。只是剛到林家沒多久,沙發還沒坐熱,林水瑤就提出要跟周

天星一塊兒出去玩,林家二老相視苦笑,林玉樓歎了口氣,無可奈何地道:「真是女生向外,去吧去吧

,今天你們就玩得開心點,晚一點回來也沒關係。」

    其實林水瑤所謂的出去玩,並不是真指到大街上去閒逛,自從周天星在明星花園買了房子,這裡就

成了他們的小天地,林水瑤真正的目的,其實是要來跟兩隻小狗玩。小狗一般都長得很快,只一兩個月

的工夫,小白和小黑就都長大了不少,卻反而變得更調皮了,一天到晚在家裡闖禍,不是把拖鞋叼著到

處跑,就是撞翻了垃圾筒,總之,有兩條小狗在,雖然增添了許多樂趣,有時卻也讓人感到很頭痛的。

    兩人並坐在三樓正對著湖水的露天陽台上,這個位置正對著天邊紅艷艷的晚霞,波光遴遴的湖水全

都沐浴在金黃色的餘暉中,景色優美之極。兩人的膝蓋上都趴著一隻小狗,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最尋常

不過的家常。

    林水瑤忽然把頭靠到周天星肩上,輕輕道:「不許動,我困了,讓我睡一會兒,昨天晚上睡得太晚

了。」

    湖上吹來的微風揚起她幾縷髮絲,拂在周天星頰上,有這麼一刻,在這溫柔的靜謐中,嗅著她醉人

的髮香,周天星生出一種莫明的感傷,只希望時間就停止在此刻,不再流逝。

    少年弟子江湖老,紅粉佳人白了頭。

    英雄老去,美人遲暮,這是人類從生下來起就無法改變的命運。如果周天星只是一個普通的年輕人

,此時此刻他不會有任何不滿足的,然而遺憾的是,他是一個修道人。所以不得不想,完全不由自己控

制。

    不知不覺中,眼前異象紛至沓來,一時彷彿看到正在舉行盛大的結婚慶典,林水瑤身披潔白的婚紗

,嬌艷不可方物,正向他款款走來,頓時感到滿心喜悅無限,猶如置身天國,渾不知人間何世。接著便

是洞房花燭,佳人如玉,在身下婉轉嬌吟,抵死纏綿,同登極樂。

    正在無比沉醉之際,偶爾低頭一看,竟嚇得他寒毛直豎,原來身下那張絕美的容顏,正在以極快的

速度不停衰老,先是從額角眉梢生出淡淡的魚尾紋,接著皺紋如洪水蔓延般急劇生長,變粗變長,兩鬢

也漸漸生出了一絲絲白髮,轉眼之間,一個風華絕代的美人就變成了一個滿面皺紋、一頭白髮的老嫗。

    正驚駭間,場景又是一變,他彷彿看見自己跪在一張病床前,床上的白髮老嫗氣息奄奄,表情痛苦

之極,正掙扎著想對他說什麼,然而即便他運足了全部耳力,也聽不清一個字,耳邊只聽到嗡嗡的雜音

,他想大聲喊叫,卻什麼聲音都發不出,想要拉住她的手,卻怎麼樣都抓不牢,這一刻,他只覺心如刀

割,因為他知道,躺在他面前的這個女人即將死去,不知怎的,在他意識中,似乎已經和她共同生活了

漫長的歲月,然而此刻,一對相濡以沫的夫妻就要天人永訣了。

    漸漸的,床上的女人停止了掙扎,終於閉上雙眼,陷入了永久的安眠。他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心

如死灰,萬念俱空,面前空無一物,渾渾噩噩地向前走著,既不知身在何方,也不知要往何處去。

    突然間,他感覺被一個柔軟的身體從背後緊緊抱住了,而且正在使勁搖晃著他的身體,同時聽到一

個無比驚恐的女聲:「天星!你要幹什麼?快醒醒,你別嚇我,快醒醒啊……」

    猛然間,他全身打了個機伶,只覺眼前一亮,彷彿撥雲見日般,場景又是一變,這才發現自己正站

在自家的露天陽台上,有一條腿已經跨過了低矮的護欄,從身後抱住他的人正是林水瑤。

    這一驚當真非同小可,心想如果不是她及時抱住我,我恐怕已經跳下去了,這個認識立刻令他毛骨

悚然,汗透重衣。

    豈料就在下一刻,就在他還沒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的時候,識海深處,忽然從某個極細微的小點上

爆發出磅礡無邊的能量,猶如核爆炸一般,整個意識之海都似被震得寸寸碎裂,卻又在萬分之一秒的瞬

間恢復如初,重新歸於沉寂。

    下一刻,周天星眼中的世界完全變了模樣,目光所及之處,一切都是那樣清晰明朗。是的,那是一

種難以言喻的奇妙感覺,彷彿從前的二十二年,他一直都生活在迷霧之中,從來沒有真正看清過這個世

界。其實他的視力原本還是不錯的,至少不需要戴眼鏡,然而他現在的視力,已經遠遠超過了正常人,

大略估計,應該在正常人的兩倍左右。最關鍵的是,此時日已西沉,黑夜中只有星星點點的***,但他

眼中看到的景物,幾乎和白晝無異,也就是說,他一下子就具有了超強的夜視能力,幾乎和紅外線夜視

儀差不多了。

    不僅如此,他的耳力、嗅覺以及觸覺都變得異常靈敏,拂過面頰的微風、湖水蕩漾時發出的隱隱濤

聲、空氣中草木的清香和水氣,所有一切感官和知覺,都比從前提高了至少一倍。

    他現在的感覺是,曾經的二十二年生命,便如一場春秋大夢,直到這時方才真正醒來。

    忽然間,他淚流滿面,喃喃道:「十年一覺揚州夢,這一覺,睡得可真夠長的。」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體會到,所謂境界的提升是什麼概念。是的,就在剛才那一瞬間,他的修為飛

躍上了一個全新的境界,正式踏入了煉神期的門檻,而剛才他所經歷的那種種幻境,便是那一直被他龐

大的功德死死壓制住的心魔,積蓄了所有力量的最後一次反撲,如果反撲成功,他將從此陷入萬劫不復

的深淵,輕則神智錯亂,變成一個瘋子,重則當場斃命,就如他剛才那樣,在心魔的驅使下,不知不覺

已喪失了主體意識,要不是被林水瑤及時拉住,早就在無知覺中跳樓自殺了,雖然三層樓還不算太高,

但也是輕則殘廢、重則當場喪命的劫難。

    在真實的修道界中,這種劫難其實就類似於仙俠小說中所謂的天劫,如果能平安渡過,修為立刻飛

昇一個境界,渡不過就萬事皆休。

    「天星,你到底怎麼了?你怎麼哭了?不要嚇我好不好,我害怕……」

    一個惶急的聲音從耳畔響起,林水瑤緊緊摟著他的腰,哭道:「天星,你不要這樣,我好怕……」

    周天星終於徹底清醒了,一時百感交集,反臂緊緊把她摟在懷裡,雨點般吻向她的頭臉、秀髮和脖

頸,最後緊緊啄住那兩片芬芳的嬌唇,伸出舌頭,粗暴地叩開她的牙關,在裡面瘋狂攪動起來。他這一

刻感覺,懷中這個女孩比他自己的生命更加寶貴,所以他要緊緊摟著她,抓著她,進入她的身體,用自

己的身體把她融化,也把自己融化在她身體之中,如果不這樣,就隨時都有可能永遠失去她。

    這時的林水瑤,早已被他火山一樣爆發出的激情驚呆了,嚇傻了,同時也被他暴風雨一樣的狂吻弄

暈了,腦子裡暈乎乎的,只覺得臉上象火燒一樣滾燙,一雙堅強有力的臂膀緊箍著自己的腰,那是一種

無法抗拒的力量,即便她身懷武功,平時只要伸出一根小手指就能打得他滿地找牙,然而現在的她,就

連一絲反抗的意識都沒有,整個人都被他吻得迷迷糊糊的,渾然不覺一雙大手已伸進她厚厚的羽絨服下

,也不知怎麼就躺到了床上,被一具充滿陽剛氣息的身體壓在下面。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尖銳的刺痛突然從下體傳來,林水瑤的神智終於恢復了清醒,然而眼前的情景

直嚇得她魂靈出竅。此刻的她,就如一隻被剝了殼的雞蛋,全身上下一絲不掛,和一個同樣一絲不掛的

男人赤裸相對。

    這時的林水瑤,真是又急又氣又羞又惱,從小到大,她都沒有經歷過這樣羞人又恐怖的場景,本能

中就想一腳把這個討厭的傢伙踹下床去,誰知腳尖還沒抬起半寸,卻又感到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從剛才

那個部位傳來,緊接著,身體裡就像被塞進了一個又粗又長的大木棍。

    淚水模糊了雙眼,直到這時,她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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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7 14:00:06
第069章 煉神期的新能力

    床單上落紅點點,激情過後,周天星也恢復了神智,兩人的身體依然緊緊粘合著,然而他已看清了

身下珠淚成串的玉人。

    「對不起,瑤瑤。」他無比歉疚地道,只是身體卻不受意識控制,仍然捨不得離開這具彈性十足的

嬌軀。

    「你就會欺負我……嗚嗚……我再也不理你了。」

    林水瑤滿腔委屈終於得到了渲瀉,她一邊哭,一邊用小拳頭使勁捶打著壓在她身上的男人,然而腰

肢扭動間,那個依然還留在她體內、剛剛疲軟下來的討厭東西,居然又神氣活現地昂起了頭,而且在裡

面輕輕蠕動起來。

    「唔……」

    情不自禁的,她又深深呻吟出一個長音。終於,有生以來第一次體驗到一種磨擦帶來的極樂,原本

揮向他肩膀的小拳頭,居然鬼使神差地反摟住對方的腰,緊緊箍住,也不知是怕他在裡面亂動還是想讓

他進入得更深一些。

    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也是最經不起挑逗的年紀,女孩意外的主動配合立刻激發出周天星的再次雄

起,居然在剛經歷過一次高潮後的短短十幾秒內再次挺出了一桿大槍。只是這一回,他是在完全清醒的

狀態下用心享受那種美妙觸感,而不是像剛才那樣強暴式的進入了。

    周天星其實早已不是初哥了,前不久才在阮清家裡來了一次極酣暢淋漓的顛鸞倒鳳,在那個尤物耐

心體貼的引導下,完成了從一個男孩到一個男人的實質轉變,所以他現在雖然算不上情場老手,但也有

些經驗了。

    一時間,嬌喘吁吁,鼻息咻咻,兩個初嘗禁果的年輕人都全身心地沉醉在極樂世界中。

    如果說,阮清就像一個熟透了的水蜜桃,汁多肉厚,食之甘美異常,那麼林水瑤就是一隻略顯青澀

的蘋果,雖然她還不懂得如何奉迎承歡,但那種羞怯中的嫵媚,輕蹙秀眉時的風情,簡直可以令任何男

人見了都會忍不住獸性大發,尤其是那狹窄緊繃的私處,一進入其中,就有一種被緊緊勒束、粘合無間

的暢美,那是任何成熟女性都無法比擬的。

    剛剛踏入煉神期的周天星,身體素質也得到了極大改善,以往練習吐納術時,雖然號稱行走坐臥都

可練功,但畢竟還是需要在靈台中存進一個若有若無的意念,而現在的他,幾乎每一次呼吸都是在練功

,完全是身體的自然反應,在感應中,似乎每一次呼吸都能略微提高些許真元的密度和質量,比從前提

升了何止百倍,這時方才領悟到,提升境界對一個修道人來說是何等重要。從今以後,他根本無需刻意

練功了,因為他的身體隨時隨地都在自動練功。

    同時,他還有一個全新的發現,真元雖然不像仙俠小說中那樣可以用來打架鬥毆,但明顯可以在生

活中找到很多妙用。有一個十分顯著的例子可以證明這一發現,就在他第三次進入林水瑤身體時,不知

怎的就有一絲真元流到了命根子上,居然立刻就使那凶器膨脹了一圈,而且滾燙髮熱,變得堅逾鐵石,

一進入林水瑤體內,就直接刺激得她整個身子都繃了起來,全身如通了電般一陣亂抖,當場就纖腰往上

一挺,蜜汁狂噴,一股熱流如淋浴般澆得他那命根子通體濕透,便如浸泡在熱水中一般,居然在第一時

間就把這青澀女孩刺激得直接進入高潮,暈了過去。

    這天送林水瑤回家時,周天星是扶著她的腰才把她攙下車的,由於初經人事,她整個人就像沒了骨

頭一樣癱軟在他懷裡,周天星不禁苦笑道:「瑤瑤,你這樣回去,還不被人一眼就看出我們幹了什麼,

到時候你爸非掏出槍來直接崩了我不可。」

    林水瑤哧地一笑,橫了他一眼,嬌慵無力地道:「都怪你,人家都說不要了,你非要來第五次,現

在知道怕了,哼!」

    「對對對!都是我的錯,好了吧,姑奶奶,下次最多只來四次,哦,要不這樣吧,你就裝作扭傷了

腳,讓我背你進去,你進去以後立刻回房睡覺,這樣他們應該就不會知道了。」

    這天晚上,林水瑤回家時,林玉樓夫婦全都大吃一驚,一開門,就看到周天星吭哧吭哧地背著自家

女兒站在門口,氣喘吁吁,滿頭大汗。她家本就住在六樓,周天星本想先扶她上到六樓再裝模作樣地背

起她叫門,但林水瑤卻是個很有敬業精神的MM,堅持要做戲做全套,周天星只得從一樓一直把她背到了

六樓,把這個平時就不愛鍛練的傢伙累得半死。

    這天開車回家的路上,周天星忽然又接到林水瑤的電話,第一句話就道:「恭喜你,你今天又做了

一件讓我很開心很開心的事。」

    「我暈,你不是在故意放水吧,嗯,我知道了,下次再找個機會連做五次。」

    「說什麼呢,我是說你剛才背我上樓的事,哼!滿肚子壞水的傢伙,不理你了。」

    接下來幾天,周天星一直都沉浸在升級的快感中。道家自古就有性命交修之說,真實的修道界中,

其中的「性」就是指精神境界上的修為,「命」則是指肉身,事實上對「性命」之學,幾乎每個門派都

有各自的獨特理解,側重點也不盡相同,有的偏重於修性,有的偏重於修命,有的兩者齊頭並進。天機

宗以占卜入道,自然是以修性為重,而隨著精神境界的提升,肉身修為也會不斷加速,周天星對這一點

現在是深有體會了。

    進入煉神期,第一個好處就是真元的凝聚速度成倍增長,試想一個人二十四小時都在練功,進展哪

有不快的。相對的,身體素質也大大提高,時刻都感覺神清氣爽,精神健旺,幾乎有無窮的精力。據江

玉郎的說法,一般來說,進入煉神期的修道人,只要不走火入魔,活到百歲以上已不是難事,體內真元

幾乎每時每刻都在自動清理垃圾,所以就算生活墮落一點也不要緊,照樣延年益壽。

    從前的周天星,三四天不睡覺沒什麼問題,現在則十天不睡也無妨。當然,睡覺一向是他的人生樂

趣之一,他還是堅持每天睡兩三個小時的,剩下的夜晚時間不是玩帝國,就是上網找「我好無聊」聊天

,要麼就學學外語。

    他之所以開始對外語感興趣,原因有二,一是為了將來出國,二是因為境界提升後,他感覺自己的

記憶力突飛猛進,已達到一種不可思議的程度,背單詞時,眼睛掃一兩遍基本上就記住了,而且一旦記

下就不會忘記,不需要象普通人那樣一遍遍反覆鞏固,也正是因此,這個天生懶惰的傢伙第一次對學習

產生了興趣,從學習中找到了巨大的滿足感和充實感。

    最根本的改變還是發生在心卦上,從前他在卦象中所看到的景象,只有畫面,沒有聲音,但進入煉

神期後,連配音都有了,再也不需要看「無聲電影」了,同時每次起卦所能接收到的影像時間更長了,

從前最多是兩三分鐘的小剪輯,現在則長達十幾分鐘。

    最後一個新能力是,他的直覺顯著提升,同時具備了窺探別人功德的能力,這純粹是一種自然感應

,並不需要刻意而為,只要和別人接近到一定範圍之內,就能很自然地感受到從對方身上傳出的功德氣

息,如果和功德強的人在一起,就會感覺很舒服,心情很愉快,和功德弱的人在一起,基本上就沒什麼

感覺,可如果碰上了負功德的傢伙,就會感到很不舒服,很反感。當然,他也可以有意識地屏閉掉這種

感應,比如和邱本初在一起時,他就不得不關上這個意識中的開關,否則他要瘋掉的。

    時光匆匆,一轉眼,春節長假就過去了,由於初嘗禁果,周天星和林水瑤天天都粘在一起,便如新

婚的小夫妻一樣如膠似漆,一刻都捨不得分開,於是明星花園就成了兩人的安樂窩,幾乎每個白天都呆

在那裡玩,劃船、爬山、釣魚、逗狗,或者跑到會所裡打網球、游泳、室內高爾夫等等,總之只要有錢

又有閒,好玩的東西是很多的。

    這不,周天星又在琢磨買匹馬玩玩了,因為他有一次在社區裡閒逛時,看到一個人騎著匹高頭大馬

,正慢悠悠地溜躂,他看著十分羨慕,就上前跟那人攀談,一問才知道這人也是明星花園的業主,馬就

是他自己養的,是一匹歐洲純血馬,問了一下價,貴得令人咋舌,原來光買這匹馬就花了五百萬歐元,

而且養一匹純血馬每年至少要花費兩百萬人民幣,比養一個二奶都貴。

    經過這件事後,原本還覺得自己是個小富豪的周天星開始覺得錢不夠花了,生活雖然多姿多彩,但

也要有足夠的經濟實力才能承受的,否則幹什麼事都要計算著開銷,那還有什麼樂趣?

    雖然憑他的本事,賺錢的方法很多,但在國內的證券市場上他不便賺得太狠,這也是他一早就退出

股市的原因,現在他已經把視線轉向了國外,把目標鎖定在蘇黎世、倫敦、紐約、東京這四大國際金融

中心上,在那些地方撈得狠一點沒關係,至少不會太引人注意,低調可是他一貫的做人原則,免得結下

不必要的因果。因此,對於歐洲之行他已經有點迫不及待了。

    法國巴黎,一家五星級酒店的豪華套房中,周天星懶洋洋坐在陽台邊,正十分悠閒地享用著一頓地

道的法國大餐,馬賽魚羹、魚子醬、生蠔、鵝肝排、巴黎龍蝦、紅酒山雞、雞肝牛排等美味佳餚擺了滿

滿一桌。

    他是一星期前跟著邱本初率領的考察團來法國的,但從上海飛到巴黎後,周天星就和他們分手了,

由邱本初帶著大隊人馬去圖魯茲跟空客公司談購機事宜,他一個人留在巴黎玩,只因他這次來歐洲並不

只是為了那筆一千萬美金的存款,而是有很多正經事要辦的。

    一到巴黎,周天星就找到一家資深的移民中介公司,用蹩腳的英語告訴裡面的工作人員,他想辦一

張去瑞士的旅遊簽證,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無論哪個國家其實都一樣,在付出一萬歐元傭金後,他

當天就拿到了簽證。

    接著他就跑了一趟蘇黎世,在蘇黎世聯邦銀行辦理了完整的帳戶登記手續,還辦了一張該行的國際

信用卡,然後他直接在櫃面上委託銀行在一家著名的證券公司開了戶,並開通了股票、黃金、外匯交易

權限,往該帳戶裡存進了五百萬美金。

    辦完這一切後,他又回到巴黎,住進一家五星級酒店,興沖沖地開始圈錢大業了。

    第070章 中國男人的魅力

    周天星並沒有急著回國,因為在他計劃中,這次出國並不僅僅是去瑞士開一下戶頭這麼簡單,還有

更重要的目的,所謂狡兔三窟,他在國內所獲得的權勢和地位,完全是坑蒙拐騙來的,天下沒有不透風

的牆,萬一哪天他的真實身份被人揭穿,那些受過他愚弄的達官顯貴能輕饒了他?所以,他必須為自己

留一條後路,最好的辦法莫過於在國外預先置辦一些產業。只是他剛到法國,人生地不熟,而且語言方

面也有不小的障礙,所以這件事急是急不來的,需要先熟悉一下環境才行。

    至於國安局方面,由於是公派出國,陳有虎也沒什麼話說,只要在局裡備個案就行,只是其中有個

小麻煩,他這次辦的是公務簽證,簽證期限只有兩個星期,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很難辦妥所有事情,不過

對這一點他也不太擔心,最多滯留不歸,做一段時間「黑人」,而且畢竟他只是國安的編外人員,人事

關係、檔案什麼的都沒真正轉進國安系統,犯點小錯也無傷大雅。

    五星級酒店的服務自然沒話說,但周天星總覺得不太舒服,而且老是吃西餐也覺得很膩味,為了將

來往來方便,索性跑了一趟房產中介,選購了一套巴黎市區的酒店式公寓,房子是全裝修的,只添了些

家俱就搬進去住了。

    為了解決語言障礙,他找到一家旅行社,雇了個會說一點中文的美女導遊,直接買斷了她兩個月的

工作時間,讓她做自己的嚮導兼法語老師。

    那是一個美麗性感的法國女郎,一頭漂亮的金髮,身材惹火,熱情奔放,她的名字很長,周天星懶

得記,只知道熟人都叫她露西,就這樣跟著叫了。

    在露西的陪同下,頭兩天逛了幾個巴黎著名的旅遊景點,像艾菲爾鐵塔、盧浮宮什麼的,周天星都

感覺很一般,沒什麼特別的,而且由於金融危機的關係,市面上看起來有點蕭條,很多人都板著臉,基

本上沒能讓他感到有多少浪漫之都的氛圍。到了第三天,周天星就懶得再逛了,在露西帶領下找到一家

知名中餐館吃了一頓午飯,吃完後露西對那些美味的中國菜餚讚不絕口,周天星卻很不以為然,心想法

國佬的錢還真好騙,要是在國內,這種檔次的廚師大概只能在大排檔裡做盒飯,根本就不上檯面。

    他索性親自動手,到超市裡買了些食材,回家後花了一個多小時,做出三菜一湯,醬爆豬肝,蕃茄

炒蛋、清炒童子雞,外加一個酸辣湯。其實周天星本來不太愛做飯的,只是因為讀高中的時候父母工作

都特別忙,有一年署假就跟著姚春芳學了兩手,在家做了兩個月飯,減輕一下父母的壓力,不過那已是

五六年前的事了,難免手藝生疏,誰知卻把露西吃得連舌頭都差點咬掉,一盆蕃茄炒蛋周天星還沒動幾

筷子,就已經被她全吃光了,剛想起來喝口酸辣湯時,就見湯盆已經快見底了。

    吃完飯後,周天星讓露西先坐在客廳裡看電視,自己收拾了一下碗筷,到廚房裡洗了,回到客廳時

,卻發現露西並沒有開電視,而是坐在沙發上,直勾勾盯著他看,一雙湛藍的美眸中儘是崇拜之色,幾

乎要滴出水來。

    周天星在沙發上坐下,笑道:「不用這麼崇拜我吧,其實我的水平很一般的,下回你要是到中國去

玩,我帶你去吃地道的中國菜,呵呵!那才叫……」

    誰知他話還沒說完,露西就撲了上來,他的嘴立刻被兩片火熱的嬌唇封死,接著他就被這熱情似火

的法國女郎按倒在沙發上,很快就被她騎在身上強姦了。

    對此周天星很是無語,他雖然並不是道德君子,但剛剛和林水瑤發生了關係,心理上還暫時不能接

受和別的女人親熱,找一個漂亮女導遊純粹只是為了養眼,並沒有其他不良念頭,真要找女人,他就直

接去夜總會了。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只不過做了一頓連自己都覺得不怎麼樣的中國菜,就征服了一個法國女郎的胃

,同時也征服了她的心。

    激情過後,露西趴在他胸膛上,喘著氣道:「甜心,我發現我愛上你了,你們中國男人實在太厲害

了,我想我這輩子都離不開你了,如果離開了你,我就吃不到美味的中國菜了。」

    周天星只覺啼笑皆非,不過能經常被一個漂亮女郎強姦也是一樁美事,只得道:「希望你不要愛我

太久,因為我在中國還有一個女朋友。」

    露西很是失落,幽怨地道:「真遺憾,我想我再也找不到像你這樣強壯的男人了,你下次來巴黎,

一定要找我,甜心,你的強壯真是令人激動,你比所有法國男人都大,你們中國男人是不是都像你這樣

強壯?」

    周天星更是汗顏,露西之所以認為他那東西比所有法國男人都大,其實只是作弊的結果,為了給民

族爭光,他剛才做愛時故意向那地方輸入了真元,把露西搞得欲仙欲死,沒想到戲演得過了頭,一不小

心就徹底征服了她的身體,想必她以後再也找不到能令她滿意的男人了。

    從這天起,露西就像牛皮糖一樣,時刻都粘著周天星,一刻都捨不得和他分開,而且這女人性慾極

強,索求無度,也虧得周天星擁有修道人的體質,否則用不了一個星期,就會被她活活掏空了。

    不過這段時間周天星也不是白白浪費的,他每天都在用手提電腦在網上炒黃金、炒股票、炒外匯,

後來又愛上了炒期貨,因為這樣賺錢快,而且也不需要像在國內市場上那樣小心謹慎,玩十把故意輸掉

一兩把就行了,短短兩星期,他起先注入的五百萬美元本金就翻了三倍,帳戶中的資金已達到了兩千多

萬。

    隨著和露西交往日深,他發現她其實是一個很單純的女人,喜歡運動、美食、旅遊、購物,自己賺

錢自己花,就算和周天星在一起,她經濟上也很獨立,從來不要求周天星為她花錢,就算兩人一起去超

市買東西,回家後她都要跟周天星一筆筆算清,該是誰用的東西就由誰買單。其實這一點並不奇怪,西

方人就算夫妻之間也有很多是這樣一起生活的,不像國內的女孩,總覺得男人賺錢女人花是天經地義的

事。

    漸漸地,周天星打起了露西的主意。在他計劃中,最理想的方案是在法國註冊一家公司,賺不賺錢

無所謂,只為以後行事方便,只因國內現狀如此,只要是外國企業,一般都能在國內享受很多特殊待遇

,而且如果擁有一個自己控制下的海外企業,需要給親戚朋友辦簽證時也特別方便,只要向國內發一個

函,就能很快辦出商務簽證了。

    經過認真考慮,有一天晚上做愛後,周天星就躺在床上向露西提出了一個計劃,打算投資幾百萬美

金在巴黎註冊一家小公司,讓露西替他打理生意。露西聽了以後很是高興,不過盤算了一陣,卻提出了

反對意見,她認為在目前金融危機的背景下,想要找到一個合適的投資項目很困難,而且現下有許多法

國中小企業都因為缺乏流動資金而瀕臨倒閉,如果資金充足的話,最佳的選擇莫過於收購一家總體素質

不錯、但因缺乏資金而陷入困境的公司。

    一番話說得周天星連連稱善,於是兩人當晚就在床上確定了方針,第二天就找到一家業界知名的投

資咨詢公司,請他們幫助尋找這一類的投資機會。這家公司的服務非常專業,一個經理級的人物親自接

待了他們,一聽到周天星的要求就笑了,隨即吩咐一個職員搬出一大堆資料,竟一下子提供了七八家公

司的相關資料,而且幾乎每一家的基本情況都很令周天星滿意。原來在當前嚴峻的金融形勢下,許多中

小企業都無力維持,破產關門又不甘心,於是很多這種情況的公司老闆都在這家公司掛了號,沽價待售



    接下來的日子,周天星就和露西一起研究收購的事情了,兩人最終選定了一家接近資不抵債的精密

機械製造企業,這家公司的基本面其實不錯,工廠建在圖魯茲市郊,實際上就是空客公司的上萬家供貨

商之一,其主業的一半就是為空客飛機生產一種機械傳動裝置,可以說銷售環節方面還是有一定保障的

,這家企業的主要問題是由於大筆壞帳造成了流動資金極度匱乏,目前連基本生產都幾乎無法維持了。

    有周天星這個談判高手親自出馬,只和這家公司的兩個大股東見了一次面,就用極低廉的價格收購

了該公司53%的股權,總共只花去四百三十多萬美金,就得到了這家年產值超過三千萬歐元的公司的控

股權。

    直到這時,他都沒有真正跑到圖魯茲去看一眼那家工廠,因為沒這個必要,他能非常明顯地感覺到

,那兩個賣給他股權的原股東心中充滿著心痛和不甘,由此便可斷定,那家工廠除了資金問題外,不會

有什麼其他大問題。

    收購這家公司後,周天星立刻通過中介聘請了一個從業經驗豐富的職業經理人,然後就帶著這個職

業經理人和露西去了圖魯茲,在工廠實地考察一番後,感覺相當滿意,接著他留用了原來的行政總裁以

及所有高層管理人員,同時簽署了一份委託書,委託露西作為他在公司的代理人,擔任董事會主席一職

,同時任命那個他帶來的職業經理人為公司財務總監。

    在圖魯茲住了一個星期,讓那個職業經理人充分調查了一番公司的財務狀況,接著便由露西主持召

開了一次董事會,在會上宣佈,她的委託人願意向公司注資八百萬美金,不過一旦注資,勢必要攤薄每

個股東手中的股權,眾小股東雖然不太甘心,但面對公司即將倒閉的風險,他們還是不得不接受了城下

之盟。經過激烈的談判,最終周天星僅以兩百萬美金就又得到了31%的股權,使自己的股權上升到了總

股本的84%,其餘六百萬則作為他的個人借款充作公司的流動資金。總之,他是以近乎訛詐的方式得到

了這家公司的絕對控股權。

    有了一家屬於自己的法國公司和一大票下屬,周天星辦起事來就相當方便了,直接以公司老闆的身

份申請延長簽證就行,而且不用他親自去辦,只要吩咐一聲,自有手下人把一切都料理妥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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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7 14:00:32
第071章 沉默的被告

    圖魯茲街頭的一家酒吧裡,周天星一個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他已經漸漸習慣了法國人的夜生活,

他最近就住在附近的一家酒店裡,每晚都要單獨出來喝兩杯,聽聽音樂,看看週遭形形色色的人們,在

異國他鄉,安安靜靜地享受一份只屬於他一個人的悠閒時光。

    至於露西,她自從當上了董事局主席,就變得格外忙碌起來,雖然通常情況下董事長其實不需要懂

什麼事,但她是個辦事很認真的女人,對自己的新職位也很快就進入了角色,周天星看得出,她對公司

的一切事務都很上心。畢竟,一個昨天還是個普通職員的年輕人,一夜之間就變成一個舉足輕重的大人

物,心中難免有些惶恐和不安,勢必要以加倍的努力來證明自己的能力,獲得老闆的承認。這就是西方

人的思維方式,對露西來說,周天星的確是她的情人,但同時也是她的老闆,公私分明。

    其實周天星一下子把她扶到這個位子,原本就存了試探她個性的意思,現在看來,她的表現還是很

令人滿意的。

    周天星的用人之道,個人能力往往都是排在第二位的,他最看重的還是一個人的品行和作風。對身

邊每一個親近的人,他都毫不吝嗇給他們機會,不過最後是否真正能大用,那就要看長期考察的結果了



    露西一忙起來,周天星就有點解套的感覺了,至少她就不會整天纏著他,可以讓他有空間處理一些

不足為外人道的事。

    這兩天國內已傳來消息,韓士成在電話裡告訴他,金龍淵的案子已經正式開庭審理了,目前正在走

控辯雙方相互舉證的程序,檢方的證人主要是劉寒松的秘書和貼身警衛,他們一致指證金龍淵的體型和

外貌特徵就是當時刺殺劉寒松的人。

    刺殺的過程相當簡單,劉寒松乘車回家途中,在一個轉彎口和另一輛迎面行駛過來的麵包車發生了

碰撞,他的秘書剛跳下車準備和對方交涉,不想對方車上的司機突然風一般竄出車外,當時在場的每個

人都只覺眼前一花,根本沒看清那人的相貌,就聽到車裡的劉寒松發出一聲慘叫,回頭看時,只見車窗

碎裂,劉寒松胸前赫然插著一把寒氣森森的匕首。檢方提供的另一個人證是東海市刑警大隊副隊長李成

梁(馮長春升正隊後提拔了他),據李成梁指證,警方抓獲金龍淵時,金龍濤的屍體就躺在他身旁,剛

斷氣不久,由此可以推定,金龍淵在刺殺劉寒松的同時,還指使他人劫持了保外就醫的重犯金龍濤。

    由於此案已在網上炒得沸沸揚揚,正式開庭那天,連中央電視台都派出了採訪小組,全程現場直播

審理過程,旁聽席上更是坐無虛席,很有點世紀大審判的味道。

    令周天星感到欣慰的是,如他所願,國安系統並沒有插手此案。所謂國家機器,其實並不是鐵板一

塊,舉例而言,如果劉寒松的貪腐案不被揭發,那麼他在國安眼皮子底下遇刺,說不定陳有虎就得丟官

罷職了,而劉寒松一旦身敗名裂,則對於陳有虎的處分很可能降至微不足道的地步,那麼,為什麼還要

為一個千夫所指的罪犯而重重開罪慕容家和韓霖呢?

    據周天星瞭解的情況,金龍淵當天刺殺劉寒松後,立刻遭到了跟隨在附近的國安員圍追堵截,他是

憑著超一流的身手衝出去的,而且赤手空拳傷了五六個持槍國安,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國安一旦派員

出面指證,勢必要在庭上詳細描述當時的經過,這就會進一步牽扯出金龍淵在紐約洪門的真實身份,由

於此案已被社會各界廣泛關注,一旦扯上洪門,肯定會被新聞界越挖越深,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這都不

是高層希望看到的。

    因此,種種因素疊加起來,整個國安系統都沒有攪進這潭渾水。

    相對而言,韓士成這位辯方律師既無人證,又無物證,但他首先向控方證人提出的問題是,如果一

個人的行動速度已經快到在他們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就能從一輛車上跳到另一輛車上,而且還打碎了車窗

,將一把匕首插進了別人身體裡,在如此匪夷所思的、高速運動中的物體,用人類的眼球如何能看清對

方的相貌和體形?

    庭審尚在進行之中,韓士成的這個問題就在網上引起了熱議,人們在震驚於這個刺客的超強身手時

,也在激烈討論著人體的極限速度,據劉寒松的秘書在庭上供述,當時兩個車門間的直線距離約為五米

左右,也就是說,刺客在人體神經反應的生理極限中,完成了開門、下車、奔跑、碎窗、出刀、逃逸這

一系列動作,這無疑令絕大多數普通人感到匪夷所思,同時各種猜測也紛至沓來,說什麼的都有,在此

不再贅述。

    其實,相對於以上種種猜測,網民們討論得最多的還是金龍淵本人在庭審中的表現,據檢方透露,

金龍淵自被捕之日起,一直保持著緘默,從始至終,他都拒絕回答任何問題,就連在法庭上,當法官問

他一些相關問題時,他都沒有開口說一個字,每當問到他都只搖搖頭,示意不願開口。

    對於一個這麼有性格的被告,網民們自然更是加倍感興趣了,種種漫無邊際的議論就不去說了,只

說因此再次引起的一場大討論,一些法律界人士認為,金龍淵此舉無疑是在行使他的「沉默權」。

    關於沉默權的問題,在中國司法界已經爭論多年了。所謂沉默權,是指公民在被政府刑事追究時可

以保持沉默,免作不利於自己陳述的權利。這是實行三權分立的英美等國的保障人權的憲法制度。美國

憲法修正案第五條規定任何人「不得在任何刑事案件中被迫自證其罪」。該法案的核心價值在於,在追

究公民刑責時政府處於不平等的絕對強勢地位,因此在追訴刑事犯罪時政府負有證明的義務,如果政府

利用強勢迫使被追訴的公民自證其罪,則違背了司法公正的憲法原則。

    反觀中國,古代中國實行行政司法合一的封建制度,追訴刑事犯罪實行有罪推定的糾問制,將嫌疑

人帶上堂的第一句話是:「快快從實招來,免受皮肉之苦!」進入現代社會,實行的是「坦白從寬、抗

拒從嚴」的刑事政策,犯罪分子必須老實交代,爭取寬大處理,頑抗到底死路一條。

    進入上世紀九十年代,由於1996年中國新《刑事訴訟法》的出台,刑事訴訟中的犯罪分子變成了犯

罪嫌疑人,「嚴禁刑訊逼供和以威脅、引誘、欺騙以及其他非法的方法收集證據」也寫入刑訴法。

    毋庸置疑,這是中國法制建設的巨大進步,但新刑訴法還是沒有正面回答一個廣受各界爭議的問題

,那就是,中國公民究竟有沒有沉默權?

    對此,大多數司法工作人員都持否定意見,新刑訴法第九十三條明文規定:「偵查人員在訊問犯罪

嫌疑人的時候,應當首先訊問犯罪嫌疑人是否有犯罪行為,讓他陳述有罪的情節或者無罪的辯解,然後

向他提出問題。犯罪嫌疑人對偵查人員的提問,應當如實回答。但是對與本案無關的問題,有拒絕回答

的權利。」因此大多數人認為,中國公民沒有沉默權。

    然而,也有一部分學者提出了反對意見,他們認為,該條規定偵查人員在訊問犯罪嫌疑人時,應當

首先訊問犯罪嫌疑人是否有犯罪行為,讓他陳述有罪的情節或者無罪的辯解,然後向他提出問題。顯然

,否認有犯罪行為和作無罪的辯解是法律賦予犯罪嫌疑人的權利,這些權利是否行使,權利主體完全可

以自已決定。其二,不管犯罪嫌疑人是否保持沉默,根據法律規定偵查人員都要向他提出問題,犯罪嫌

疑人對偵查人員的提問,應當如實回答。這是法律正面規定的犯罪嫌疑人應承擔「如實回答」的義務,

但如果犯罪嫌疑人拒絕如實回答,就犯罪嫌疑人本身而言,刑法中並無「拒不交代所犯罪行罪」,所以

並不需要為此承擔任何對自己不利的法律後果。同時,對偵查人員而言,犯罪嫌疑人拒絕如實回答也不

能成為他們對犯罪嫌疑人刑訊逼供的理由,因為法律明文規定:「嚴禁刑訊逼供」,這是不設任何例外

條件的。

    有些專家更是從新刑訴法第四十六條中找到依據,該條規定「沒有被告人供述,證據充分確實的,

可以認定被告人有罪和處以刑罰。」他們認為這一條實際上從反面證實了中國公民不但在偵查階段享有

沉默權,在訴訟階段同樣享有沉默權。

    總之,金龍淵這個神秘的歸國華僑、劉寒松行刺案的第一嫌疑人,在很短時間內就成了上億中國人

關注的焦點,同時,隨著「沉默權」再次成為一個新聞熱點,包括辯方律師韓士成在內的相關人員,幾

乎都成了媒體上的風雲人物。而這件事幕後的最大策劃者周天星,卻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名字,甚至他和

金龍淵之間的「兄弟」關係、以及和韓士成之間的「父子」關係,除了很少幾個相關當事人外,根本無

人知曉。

    真正的嬴家,往往都是那個隱身於幕後、把天下人都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卑鄙傢伙。

    第072章 勞倫斯的情人

    周天星所去的酒吧有一個很有趣的名字,「勞倫斯的情人」。店主是個四十多歲的美國人,名字就

叫勞倫斯。周天星之所以經常光顧這個酒吧,主要是因為他在這家酒吧裡發現了一件更有趣的事,這裡

實際上是一個圖魯茲的情報交換中心。如果不是有幸來到情人酒吧,他還不知道圖魯茲的地下世界這麼

精彩。

    所謂情報交換中心,實際上就是一個商業間諜、有意出賣或購買商業機密的人聚集談生意的場所。

現代社會,大國之間爆發大規模戰爭的機率已經微乎其微,但對利益和資源的爭奪卻比以往更激烈了,

尤其是在沒有硝煙的商場上,如圖魯茲這樣的法國工商業重鎮,這裡匯聚了許多國際知名的大企業,最

值一提的莫過於歐洲空中客車公司了,這是由法、德、英等歐洲大小國家聯合創辦的一家飛機製造公司

,在國際民用飛機市場上屬於可以和美國波音公司分庭抗禮的雙巨頭之一,這兩家公司幾乎壟斷了全球

的大型民用客機市場,在軍用飛機方面也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比如美國的軍用預警機一般都是直接採

用波音-747作為機身,只需加載相控陣雷達及相應的電子設備就可投入實戰。

    順便贅述兩句,中國近年來雖然也在搞大飛機的研製開發,但據筆者估計,就算十年後中國的大飛

機成功研製出來,最多也就是一百三十座的「准大飛機」,和空客公司三百多座的A340以及超級巨無霸

A380還是有不小差距的,即使造出來,多半也只能和波音、空客打價格戰,由國內的航空公司消化一部

分,再往一些小國家銷一部分吧。

    因此,像空客這樣的巨無霸企業,無疑會成為世界各大國政府及財團虎視眈眈的目標,在正常的商

業競爭中鬥不過你,並不阻礙桌面下的小動作,派出商業間諜刺探技術資料以及研發項目進展自然是一

個成本低廉的好主意了。

    對於這些商場上的明爭暗鬥,周天星本來不是很在意,一開始來情人酒吧只是當成一種無聊的消遣

,看著那些貌似平平無奇的喝酒閒聊下進行的灰色交易,總讓他感覺這個世界真的很有趣,甚至產生一

些漫無邊際的遐想,也許某一天,一個幾乎壟斷了全球市場的工業帝國,會毀在這個酒吧裡一個貌不驚

人的小人物身上,而這個小人物有可能只是因此賺了幾千歐元,這是一件多麼荒誕可笑的事。

    漸漸地,周天星產生了一個十分有趣、十分大膽的念頭,既然一個小人物就有可能摧毀一個工業帝

國,那麼這件事為什麼不能由自己來幹呢?也許,不斷地收購空客或波音的供貨商,甚至有一天把這兩

大巨頭所有的供貨商都變成自己的公司,那麼,會形成多麼奇妙的局面?也許到時候他就能在一夜之間

成立一家壟斷全球市場的飛機製造公司,或者同時收購業界兩巨頭?

    當然,這一切只能停留在想像中,連他自己都覺得荒誕,據他所知,光是波音一家公司在世界各地

的供貨商就超過十萬家,既便他擁有足夠的資本,進行如此大規模、針對性極強的購併活動,恐怕還沒

等他完成百分之一,就已經打草驚蛇了,更別說這兩家超級企業背後都是有大國政府撐腰的。再說,這

會把自己牽進太多因果,怎麼算都不劃算。

    不管怎樣,這次法國之行的確使周天星開闊了眼界,從前呆在國內,他對金錢的態度基本上是小富

則安,只要感覺錢夠花就不太願意費腦筋去掙了,如今一個人呆在異國他鄉,便如換了一個天地,暫時

擺脫了許多俗事糾纏,讓他可以更冷靜、更客觀地反省過去、謀劃將來。

    當他第一次站在空客總部大樓前時,突然產生了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就是這樣一座並不算很雄偉

的商務樓,外觀看上去甚至比不過很多國內二線城市的寫字樓,卻掌控著全球二分之一的民用客機市場

,每年接受的大型客機訂單超過了1400架,這是一個多麼恐怖的工業怪獸!在那一瞬間,他忽然感覺自

己是如此卑微,如此渺小。

    即便他看似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從證券市場上賺取上千萬、上億美元,實際上不過如夢幻泡影般

不真實,這世上從來沒有不受制約的事物,一旦他的財富累積到一定級數,必然會引起各大金融巨頭甚

至各國政府的高度關注,那麼,接下來的後果可想而知。從本質上說,任何形式的「公平競爭」都是有

先決條件和底線的,一旦某個因素或某個人越過這個底線,等待他的會是什麼?他不敢想,更不敢去嘗

試。

    其實,以上這些顧慮都還不是最關鍵的,周天星真正擔心的並不是俗世中的麻煩,而是功德。前文

曾經提過,世界上每一個人都有大小不等的福緣,簡單來說就是每個人對物質財富的承受力都有一個極

限,這個極限又與自身功德的強弱息息相關。根據江玉郎的解釋,因為人世間存在著貧富和地位的差距

,所以每一筆財富甚至每一種權力都含著無數人的怨念,這樣說也許有點磣人,但的確是事實,如果把

世上的所有財富和權力比作一張大餅,吃不到餅的人或者只能吃到很小一塊餅的人肯定會對那些多吃多

佔的人產生怨念,這實際上就是《資本論》中所闡述的階級矛盾以某種形式的真實體現,赤裸裸,血淋

淋,但卻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修道人之所以能有這方面的認識,只因他們的靈覺比普通人強。

    正因為有這方面的認識,修道人在金錢方面就不可能如常人那樣貪得無厭,總要把金錢和權勢控制

在自身功德所能承受的範圍內,否則就是自取其禍了。

    「十億?還是五十億?或許可以更多一點吧,但是,應該絕不能超過一百億,而且,積累的速度不

能過快,而且至少需要一年以上的時間,否則我的功德就來不及跟上了。」

    坐在酒吧的角落裡,周天星在心頭反覆盤算著最恰當的圈錢速度及手法。他其實並不太清楚自己現

在的功德能夠容納下多少財富,不過他也並不太擔心,賺錢難吧,想賠錢還不容易,如果發現有什麼不

對,最糟糕的情況也就是把賺來的錢再賠回去,或者拿去做善事,散財免災就是了。

    他的初步設想是,等法國的長期簽證辦下來,再和他剛僱傭的私人律師商量一下,設法把歐美各主

要大國的簽證都搞到手,然後在世界各大金融中心飛一圈,在每個地方都開個戶,分散投資,然後用一

到兩年時間在各大證券市場上賺十到二十億美金,同時趁著目前西方各國都陷入深重的金融危機,在歐

美各國大肆圈地,當個大地主。總之,不能把所有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裡。

    相對於這樣龐大的計劃,他一個人自然不可能完成,總需要有人幫他料理一些雜事的,他先前在國

內進行的人才儲備工作就在這時發揮了明顯的作用。經過慎重考慮,他決定首先啟用兩個心腹之人,一

個是阮清,另一個是胡小斌,他分別給兩人打了電話,阮清還是老樣子,在電話那頭顯得很慵懶,不過

一聽到來法國發展,立刻就精神了,畢竟,不管現實情況如何,巴黎可是世界著名的浪漫之都,對女人

的吸引力還是相當強的,至於胡小斌,這個傻小子其實沒什麼主見,他現在只有兩個人生信條,第一、

周大哥說的話絕對是正確的,第二、周大哥交待的事絕對要完成。於是,這件事很快就確定了下來,隨

後,周天星就吩咐露西以公司的名義給這兩人發邀請函,務必盡快辦出商務簽證,等兩人到法國後,再

給他們辦移民。

    自從董淑貞出事後,周天星就變得很缺乏安全感,生怕什麼時候不小心得罪了人,最後殃及家人和

朋友,所以,他一直都很想擁有一支受自己絕對掌控的武裝力量,國內的情況當然不允許他這樣做,但

一到國外,他就可以放手大幹了,這其實也是他來法國的重要目的之一。

    收購工廠的事塵埃落定後,他就開始著手計劃了。在他的設想中,最理想的方案莫過於成立一家和

美國黑水保安公司類似的機構,不但可以名正言順地擁有一支裝備精良、戰鬥力強悍的精銳武裝,還可

以在全世界接任務,掩蓋他一些不可告人的活動。反正這家公司並不需要賺錢,只需要聽命於他,隨時

可供調遣就行了。

    因此,他辦完手頭一些瑣事後,就找到一家法國著名的保安公司,聘請了兩個私人保鏢,一個叫布

拉夫,一個叫基斯,都是法國海軍陸戰隊的退伍軍人。周天星聘請他們的目的,其實根本就不是為了讓

他們保護自己,而是借這機會和他們攀交情,套問組建保安公司所需要的條件。從見到這兩人起,周天

星就天天帶著他們吃喝玩樂找女人,不出三天就和他們混得爛熟,很快就瞭解到一些業界內幕。

    原來在法國,真正厲害的並不是他們這些名聲在外的保安公司,而是駐紮在巴黎近郊的法國外籍軍

團,也就是所謂的僱傭兵團。簡單地說,想要註冊一家三流保安公司,是一件很方便的事,只要有錢,

招一些退伍軍人買幾把手槍就行了,但這樣的公司大多只能慘淡經營,一方面很難接到大生意,另一方

面政府對保安公司的管理也很嚴格,一般的保安公司是不允許持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甚至口徑大點

的手槍都不許持有,想要組建一支真正有戰鬥力的武裝,非得擁有一支外籍軍團不可。

    然而組建外籍軍團可不是那麼容易的,必須得到法國國防部和內務部的批准,這勢必就要求周天星

在法國政府高層中擁有相當的人脈,這可不是光用錢就能辦到的事。

    思來想去,周天星覺得還是不要急功近利的好,想要在短時間內擠進法國上流社會,是一件不可能

完成的任務,所以還是以先註冊一家普通保安公司為宜,就算這樣也要等阮清和胡小斌到法國以後才能

進行,畢竟他一個人勢孤力單,而且許多事都不方便他親自出面。

    現在,他聘請的兩個私人保鏢就坐在他的鄰桌上,一邊喝啤酒一邊玩紙牌,不過兩人視線剛好交叉

出三百六十度,酒吧裡任何角落的動靜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說實話,如果不帶保鏢,周天星一個人還

是不大敢來這種龍蛇混雜的地方。

    「嗨!親愛的周,我的中國朋友,真不明白你為什麼總是喝那種淡而無味的雪莉酒,來一杯威士忌

怎麼樣?我請客。」

    身後傳來酒吧老闆勞倫斯爽朗的笑聲,他是個大腹便便的美國大胖子,不過據他自稱,他身上有一

半法國血統,不知怎的,從周天星第一次來情人酒吧起,勞倫斯就對他特別關注,經常拉著他喝酒聊天

,一來二去,兩人便也熟稔起來了,至少表面上看去很像一對「親密」的老友。

    周天星掏出一個做工精美的銀製雪茄盒,這是露西不久前送給他的禮物,他很喜歡這個小玩意兒,

所以一直帶在身邊,抽出一支雪茄遞給一屁股坐到他對面的勞倫斯,笑道:「你請我喝酒,我請你抽雪

茄,這是我們中國人的習慣。」

    「哈!純正的哈瓦那雪茄,我的最愛,我喜歡中國人的習慣。」

    勞倫斯毫不客氣地接過雪茄,劃了根火柴烘烤著,漫不經意地道:「周,你是個大人物,雖然你穿

的只是八百塊的西裝,但是請相信,你忠實的朋友勞倫斯,很樂意為您效勞。」

    周天星聳聳肩,淡淡道:「勞倫斯,我想你誤會了,來你的酒吧只是為了喝酒。另外,我也不是什

麼大人物,我只是一個遊客。」

    勞倫斯瞇著小眼笑起來,他笑得很得意,使勁搖晃著碩大的腦殼:「不要欺騙勞倫斯的眼睛,這裡

是什麼地方,你應該很清楚,說吧,朋友,你想在這裡得到什麼?」

    周天星接過侍者送上來的威士忌,並沒有喝,只是把酒杯放在手上把玩著,輕笑道:「如果我告訴

你,我想成立一支外籍軍團,親愛的美國朋友,你能幫我達成心願嗎?」

    勞倫斯的口立刻張成了O形,幾乎可以塞進一隻大鴨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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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7 14:00:54
  第073章 神棍

    勞倫斯愣了片刻,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引得人人側目,隨後喘著氣道:「這就是東方人的幽默嗎

?呵呵!周,如果你不是在開玩笑,那麼很顯然,你來錯地方了,你應該去巴黎,只有在那裡的上流社

會,你才能得到你想要的。」

    周天星聳聳肩,無所謂地道:「是的,相對而言,我更喜歡巴黎的美女,只是有一個小問題,我只

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巴黎的上流社會,對我來說非常遙遠,所以,我決定從圖魯茲開始。」

    勞倫斯又是一愕,隨即收斂起笑容,仔細盯著他端祥了一陣,又笑了起來:「周,你真是個有趣的

傢伙,讓我來猜一猜,你應該不是中情局或者法國內務部的人,哦,我想你大概和中國大陸的軍情局有

點關係吧?」

    周天星淡淡一笑,不答反問道:「那麼你呢,我親愛的美國朋友,你是美國中情局的人,還是法國

內務部的人?」

    兩人對視片刻,同時大笑起來。

    勞倫斯笑得直咳嗽,舉起酒杯,豪爽地道:「來吧,不管我們是什麼人,為了歐元和美鈔,乾杯!



    就在兩人舉杯對飲之際,一陣雜沓的皮鞋聲從樓下傳來,轉眼間就出現三個法國警察,其中一個面

容冷峻的走到勞倫斯面前,面無表情地道:「勞倫斯先生,萊斯警長想和你談談勞倫斯和警方打交道的

經驗顯然十分豐富,一口喝乾大半杯威士忌,向一個經過他身邊的侍者打了個響指。叫道:「小伙子。

去把我地外套拿過來。」然後微笑著看向那警察,用一種近似調侃地語氣道:「哈克警官,不知道萊斯

警長又遇到什麼麻煩了?哦,當然,我是一個善良守法的美國僑民。一定會盡力配合警方工作的。」

    那名叫哈克的警官皺了皺眉,毫不掩飾厭惡的目光,不耐煩地對胖子道:「勞倫斯,我相信總有一

天,我會親自給你帶上手銬地,嗯……這位先生,請把你的身份證或護照拿出來。我想我需要驗證一下

你的身份。」

    他的後半句話顯然是對著周天星說的。兩個忠於職守的保鏢站了起來,抱著手臂站到周天星身後,

冷冷盯著哈克,他們雖然一言不發,但帶給那三個警察的壓力是顯而易見地,誰都能一眼看出,這兩個

膀大腰圓地青年是職業軍人出身。

    周天星微微一笑,掏出護照遞了過去,看到兩個保鏢的動作。哈克的臉色很難看,投向周天星的目

光中也多出一絲狐疑,不過他只翻開護照掃了一眼,就笑了起來,語帶嘲諷地道:「中國人。商務簽證

。先生,您的簽證似乎已經過期了。我想您有必要跟我走一趟。」

    周天星聳聳肩,從椅背上拿起外套,邊穿衣服邊向身後的保鏢道:「布拉夫,請你通知一下我的私

人律師文森特先生,讓他去一趟警局,哦,對了,警官先生,您打算把我帶到哪個警局?」

    哈克警官明顯一怔,然後把護照還給周天星,冷冷道:「先生,看起來您是一位大人物,您放心,

這只是例行檢查和訊問,不過如果您一定堅持必須有律師在場,我們當然沒有理由反對。」

    周天星淡淡一笑,矜持地道:「對不起,我的習慣是,在沒有律師在場的情況下,我不會接受任何

檢查或訊問,警官先生,我們可以走了嗎?」

    當周天星乘著警車來到圖魯茲第七警署時,他僱傭地私人律師,一個名叫文森特的中年法國男人居

然先他一步趕到了。在這個方面,周天星是非常捨得花錢的,文森特是一位本城的資深律師,周天星支

付給他的傭金高達年薪一百萬歐元,這個價錢足夠使絕大多數工薪階層為之瘋狂了,英國皇室地御用律

師也不過如此而已。

    接下來地事就變得相當簡單,由於有律師在場,周天星根本不可能在警署裡遭到暴力或者不公平的

待遇,文森特告訴警方,他地委託人由於工作需要,已經向移民局申請了長期簽證,並且已經得到批准

,只是還沒有在護照上加注而已。只是其中有個小麻煩,晚上移民局不辦公,所以無法證實文森特的解

釋,而哈克本就不想輕易放過周天星,於是周天星只得以「非法移民嫌疑人」的身份被暫時扣留在警局

了。

    「有一個小問題,警官先生,可以告訴我,您為什麼對我的身份這麼感興趣嗎?」

    周天星手中捧著一杯熱騰騰的咖啡,翹著二郎腿,饒有興致地問坐在他對面的青年警官,由於文森

特一直在旁虎視眈眈,就算在警察局裡也沒人敢動他一根寒毛,反而處處小心謹慎,因為誰都不想被這

些難纏的律師從雞蛋裡面挑出骨頭來。因此,周天星才能這麼悠閒地邊喝咖啡邊和哈克聊天。

    哈克冷哼一聲,不答反問道:「因為我很好奇,你和勞倫斯是什麼關係?你去情人酒吧幹什麼?」

    周天星還沒開口,文森特已搶著開口了,他表情嚴肅地道:「警官先生,請注意,您的問題涉及到

我的僱主的個人隱私,周先生,我必須提醒您,您有權對此保持沉默。」

    周天星笑著擺擺手,道:「文森特,不需要緊張,哈克警官的家庭剛剛遇到一點小麻煩,我很樂於

和他聊聊天,解解悶。」

    文森特一愕,隨後神色古怪地望著他,不解地問:「先生,您在說什麼?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哈

克的臉色卻刷一下白了,他死死盯著周天星,眼中蘊著怒火,沉聲道:「先生。請注意您的用詞。我不

喜歡開這種無聊的玩笑。」

    周天星毫不示弱地迎向他地目光,淡淡道:「難道不是嗎?警官先生,似乎您正在遭受一次家庭危

機,您地新婚妻子最近是否正在打算和您離婚?哦,我是一個非常有愛心的人。很願意對您目前的糟糕

處境提出一點忠告。」

    這回連哈克也懵了,他呆望了周天星足有半分鐘,才傻乎乎地問道:「你調查過我?不可能,你…

…為什麼要調查我的家庭隱私?不可能,難道是我妻子告訴你的?」

    周天星聳聳肩,做出一個很無辜地表情,淡淡道:「我沒有任何興趣窺探任何人的隱私。不需要這

麼驚訝。這在我們中國一點都不奇怪。嗯,你知道面相嗎?看你的表情就是不知道的,那就讓我來解釋

一下吧,我們中國人有一門古老的學問,可以通過觀察一個人的臉部特徵確定他的處境、預測他地未來

,而我,恰好學習過一些這方面地知識。」

    如果在場的聽眾是個中國人,周天星這番話一出,一定就會被人認為他是個靠嘴皮子吃飯的江湖郎

中。壓根不會信他,然而這時在他身邊的是兩個法國佬,自然是聞所未聞,聽得一頭霧水。文森特眨眨

眼,半信半疑地道:「周。你可以解釋得更具體點嗎?很難理解。一個人的臉怎麼可以展示他的命運?



    周天星歎了口氣,一副被他打敗了的神氣。似乎這只是常識性的問題,卻偏要一個大學教授去給幼

兒園的小朋友教漢語拼音,指著哈克地臉講解道:「看,他的印堂中文音譯)部位,是不是有點暗淡,

這在相學中叫做印堂發暗,表示一個人正在遭遇不幸的事。還有,請看他額角的那顆痣,在相學中這叫

喪門痣,……」

    他連講帶比劃說了足足四五分鐘,「專業術語」層出不窮,只聽得兩個法國佬目瞪口呆,聽了半天

也只得出一點點模糊的概念,那就是從相學上分析,哈克最近正在走霉運,工作不順,夫妻不和,連性

生活也不協調,而且這段霉運還要持續相當長地時間。

    哈克依然不信,冷笑道:「先生,我很佩服您講故事地本領,我想您一定曾經通過某種途徑調查過

我的隱私,很抱歉,我將保留對您這種不理智行為地追訴權。」

    周天星傲然一笑,冷冷道:「警官先生,雖然您的家庭問題和我本人沒有一點關係,但我是一個十

分注重名譽的人,尤其不允許任何人褻瀆神聖的相學,所以我想我必須捍衛我的尊嚴,所以我並不介意

再做個小試驗,您可以隨意指定一個人,讓我為他相面。」

    文森特一下子就興奮起來,自告奮勇道:「我願意做這個試驗,周,請你看看我的臉,判斷一下我

有什麼問題。」

    哈克瞟了他一眼,反對道:「不行,必須由我來指定人選。」

    周天星拍拍文森特的肩,笑道:「我回頭一定給你看,不用著急,現在還是讓哈克先生指定人選吧

。」

    當下,哈克從鄰近的辦公室里拉來一個年輕的文職女警,有幾個好事的警員聽到消息,也都跑過來

看熱鬧,周天星也不廢話,旁若無人地對那女警上下打量一陣,目光在她臉部停留了足足兩三分鐘,口

中用中文唸唸有詞,也沒人聽得懂他在說什麼,左手幾根手指飛快地掐算著,一副老神在在的神棍德行



    過了十來分鐘,周天星停止了所有動作,向那女警微笑道:「小姐,您生活在一個單親家庭裡,您

的母親在您童年時代就已經去世了,是不是?」

    那女警不可置信地望向他,突然捏緊拳頭,漲紅了臉道:「先生,您太神奇了,您簡直比星相師還

准,對了,您為什麼不問我的星座和血型?」

    周天星矜持一笑,道:「我並不需要問,因為我已經推算出,您的星座是處女座,至於血型嘛,哦

,這個問題不屬於相學的研究範圍,我不知道,也沒必要知道。」

    「上帝!您實在太……厲害了!完全正確,還有嗎?您從我的臉上還看出了什麼?」

    周天星搖搖頭,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道:「當然,只是有些問題似乎涉及到了您的隱私,我不方

便當眾說出來。」

    「沒有問題,你可以悄悄告訴我。」

    女警興奮之極,忘形地把耳朵湊向他,飛快地道:「你貼著我的耳朵說,不會有人聽到的。」

    於是,周天星就在她耳邊輕輕說了一句話:「小姐,真抱歉,我無意窺探您的隱私,只是,似乎您

目前同時擁有三個男朋友。」

    第074章 面相師的警告

    這一晚,整個第七警署都被來自中國的神奇面相師轟動了,周天星轉眼間就從「非法移民嫌疑人」

搖身一變,成了東方神秘文化的代言人。西方社會雖然也有很多所謂的星相師、占卜師,但一般只要受

過高等教育的人,大多都只把這些東西當成消遣娛樂的工具,有誰親眼見過周天星這樣的「活神仙」?

    尤其是那些文職女警員,簡直就把他奉若神明,一個勁給他端茶送水,有的給他泡紅茶、有的煮咖

啡,有的叫外賣,伺候得慰貼無比,只為求周大師給她們相一相面,只是周天星面對糖衣炮彈時還是十

分有原則的,聲稱自己有一個規矩,一日不過三,每天最多只能相三次面,而今天的配額已經用完了,

再用自己就要遇上不幸的事了,所以堅決不肯答應。

    這家警署的主要負責人萊斯警長終於被驚動了,他一開始聽到這消息時,也像大多數人一樣表示不

信世上竟有這麼荒誕的事,但聽了兩個親身經歷的手下詳細描述後,也不由得信了六七分,於是忍不住

好奇,在辦公室裡單獨會見了周天星。

    「周先生,看,現在已經超過零點了,哈!美好的一天又開始了。」

    萊斯指著牆上的掛鐘,無比熱情地對周天星道。周天星當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苦笑著攤開手:「

好吧,警長先生,既然新的一天開始了,那麼我也不介意為您看一次相。」

    十分鐘後,周天星面色一變。神色嚴峻地盯著他雙眼。沉聲道:「萊斯先生,可以問您一個私人問

題嗎?」

    「哦,怎麼了?」

    看到周天星陰沉的目光,萊斯不由從心頭泛起一絲寒意,不過他也不是那種輕易就能被人唬住地角

色。鎮定地反問道。

    「您最近是不是常常失眠?而且常常做惡夢,非常古怪地夢,嗯,我是說,也許你的健康並沒有什

麼大問題,但是經常感到很焦慮,心神不寧。是這樣嗎?」

    萊斯沉默片刻。不置可否地一笑,反問道:「如果是那樣,又有什麼問題?我相信很多人都會偶爾

發生這種狀況,也許是因為工作太緊張。」

    周天星目不轉瞬地看著他,緩緩道:「警長先生,我建議您在今後的一個月內,給自己放一個長假

,最好能夠和家人在一起,盡量不要出門。放鬆一下。哦,對不起,我忘了您是沒有家人的,那也沒有

關係,你可以找一個關係比較親密的朋友陪伴你。但是請你盡量減少外出。更不能出去旅遊,因為很危

險。」

    這番話聽得萊斯雲山霧罩。幾乎連腦子都快要被他轉暈了,只是他眼神中依然掠過一絲不易覺察地

冷笑,道:「那麼,我做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麼?」

    周天星歎了口氣,搖頭道:「坦率地說,你不是中國人,說了你也不懂,在相學中,這叫做血光之

災。嗯,這麼說也許你比較容易理解,不管動物還是人,其實都有對危險的直覺和本能,舉個例子,上

過戰場的老兵,哦,當然,你一定曾在軍隊中服過役,所以可能會瞭解這種情況,一個經歷過戰火的老

兵,當有狙擊手瞄準他時,他雖然看不到對方藏在哪裡,但是大多情況下都能直覺地意識到危險,感覺

正有一把槍指著他的腦袋。簡單地說,你之所以最近經常做惡夢、焦慮、心情煩燥,就是因為你的潛意

識已經發現了危險的存在,也就是剛才我說地血光之災,意思是你即將遭遇一次嚴重地、有可能危及生

命的災難。」

    這番話把萊斯聽得直翻白眼,然而周天星講得有鼻子有眼,而且許多有關他個人的隱私細節都說得

分毫不差,不由有些心虛,但依然強撐著笑道:「周先生,我想……也許不會像您想像得那麼嚴重吧?

事實上我並不信仰神秘主義。」

    周天星無所謂地一笑,淡淡道:「沒關係,我只是應你的要求,把我所知道的如實說出來,信不信

由你,事實上我並不是專業的面相師,這只是我的一個小愛好,好了,警長先生,請問我什麼時候可以

離開?」

    萊斯雖然不像他的下屬們那樣容易被忽悠,聽了周天星的長篇大論後,還是不禁感到背上涼嗖嗖地

,心裡不踏實,既不願相信他所說的是真的,又感覺心中忐忑,總希望能和這個神秘的面相師多聊一會

兒,哪肯輕易放他走,乾笑道:「對不起,周先生,雖然我和我的同事都非常尊敬您,可是我們是公務

人員,必須按制度辦事,希望您能理解,如果明天早上確認了您地身份,我們一定會第一時間放您離開

。嗯,也許,我們可以玩玩紙牌?」

    周天星當然瞭解他地真實心態,才不會遂他的心願,他深知言多必失地道理,雖然嚴格來說他這個

相面師也不算是冒牌貨,但架子總是要端起來的,以他如今的實力,跟一個小小警長稱兄道弟攀交情,

似乎有失身份。他剛才雖是信口開河,但當警察的哪裡會不遇到危險,從今天起的一個月內,萊斯只要

遇到任何危險,腦海中就會第一時間浮現出他的警告,忽悠人嘛,最忌廢話太多,得留下足夠的空間讓

人家充分發揮想像力才行。

    於是,周天星十分乾脆地拒絕了萊斯的無理要求,施施然走出他的辦公室,和文森特及幾個圍著他

團團轉的警花一起喝茶聊天到天亮。

    早晨走出警署時,兩個忠於職守的保鏢就守在門口的車裡等他,文森特一夜沒睡,早就累得狠了,

便告辭回家補覺,布拉夫和基斯卻不知這一夜在警署裡發生的精彩故事,不過他們看到周天星神采奕奕

的樣子,就知道沒發生什麼不好的事,而且以他們的身份也不便多問什麼,相互寒暄兩句三人就上了車



    至於車的來歷,那是周天星一到圖魯茲就買的,原先他住在巴黎時每次出門都直接打車,還不覺得

需要買輛車代步,但到圖魯茲後感覺就不太方便了,於是就買了一輛很普通的黑色奔馳,由於暫時還沒

有法國駕照,就讓兩個保鏢輪流給他開車,倒也有了點老闆的派頭。

    「老闆,我們現在去哪裡?」一上車,坐在駕駛座上的基斯就問道。

    周天星想了想,問兩人道:「你們需要休息嗎?」

    「哈!老闆,這個問題正是我剛才想問你的,不過看上去你的氣色很不錯,我們都在車上睡過了,

隨時可以為您效勞。」布拉夫半開玩笑地道。

    周天星和兩人已經混得很熟了,相互間說話都比較隨便。他從來只拿睡覺當消遣活動,偶爾不睡也

不覺得什麼,於是笑道:「那好吧,我們先去喬治二世餐廳享用一頓豐盛的早餐吧。」

    喬治二世餐廳是本城一家頂級法式餐廳,雖然兩個保鏢都已習慣了周天星的奢侈生活,布拉夫還是

忍不住埋怨道:「又去那種地方,老闆,雖然我很喜歡那裡的魚子醬,可是我一直覺得我們的穿著和那

裡的格調很不協調啊,穿著五百元的西服,卻要吃八百元一份的魚子醬。」

    周天星沒好氣地道:「我一直對你們說,做人要低調,吃頓便飯而已,不需要那麼講究吧。」

    「可是,老闆。」

    開車的基斯也忍不住抱怨起來:「我寧可花五分之一的年薪買一套阿瑪尼再去,難道你沒有看到,

那裡有很多美麗高貴的小姐嘛。」

    周天星心中一動,暗想:「其實這兩個精蟲上腦的傢伙說得也不錯,能去那種地方用餐的女人可都

是非富即貴的,嗯,這兩個小子長得也不差,體格又健壯,要是穿著得體點,說不定還真能泡到兩個妞

哩,不管怎麼樣,總能跟上流社會沾點邊吧。」

    想到這裡,他心思活絡起來,笑問道:「你們現在的年薪是多少?」

    兩人同時一愕,布拉夫想了想,道:「大概十萬歐元吧。」

    「好,你們以後就跟著我干吧,我給你們三十萬年薪,最近我打算成立一家保安公司,你們倆就當

這家公司的高級管理人員吧,以後不用做保鏢了。」

    周天星慢條斯理地邊想邊說,本來他還打算等阮清和胡小斌來法國以後再做這件事的,不過這兩個

小子昨晚忠心護主的表現讓他覺得挺滿意的,而且直覺告訴他,這兩人都是沒什麼野心的傢伙,這才動

了念頭,想先把他們拔到一定的位置考察一段時間,順便給自己打打下手。

    對於這麼優厚的條件,兩人當然沒有不接受的道理,聽了以後都是又驚又喜,滿口答應,通過這段

時間相處,他們也有點瞭解周天星的脾氣了,為人豪爽大度,對身邊的人從不吝嗇,吃喝玩樂都會算上

他們一份,而且也沒什麼架子,玩笑不禁,這樣的老闆到哪裡去找?

    而周天星接下來的吩咐更讓他們喜出望外,讓基斯把車開到一家大型百貨商廈,然後讓他們自行選

購裝備,高級西服、名牌手錶、手機、打火機之類的成功男士必備奢侈品,把兩個帥小伙打扮得煥然一

新,順便也給自己置辦了點行頭,不過他從來就不太愛張揚,只隨便買了一套看上去挺順眼的休閒西裝

,倒是買了好幾塊勞力士,那是預備回國後送人用的,買完東西,就和他們去喬治二世餐廳享用早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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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5章 歐洲豪門

    人靠衣裝馬靠鞍,一換上新行頭,布拉夫和基斯立刻變得容光煥發,神采飛揚,連氣度也變得優雅

瀟灑,頗有點上流人物的派頭,反倒似把周天星這個正主子比下去了。這也難怪,兩個小伙子都有接近

一米九的個頭,面部輪廓如刀削斧鑿般,極具立體感,和貌不驚人的周天星比起來,自然更加奪人眼球



    不過周天星也自有他從容淡定的超然氣度,這種長期修道中潛移默化養成的涵養是一種最自然的、

最和諧的、最具親和力的外在表現,那是任何衣飾或英俊的外貌都無法摹仿的。如果單論外形和穿著,

兩個法國青年自然都比周天星強,但周天星和他們走在一起時,這兩小子就立刻被比下去了,誰是老闆

誰是夥計一目瞭然,畢竟,一個人的氣質不是那麼容易養成的。

    而且,據江玉郎稱,只要踏入化神後期,對修道人來說軀體只不過是一個可以隨意改動的玩具,幾

乎身體的每個部分都可隨心改變,無論俊醜老少,心念一動,就可換成另一副相貌,到時候就算他想變

成天下第一美男子也是舉手之間的事。因此,道行高的修道人在這世上便如傳說中可以化身千萬的神仙

佛祖,想變成什麼樣子都行,自然不會對自己的相貌太關注的。

    這一點其實周天星在第一次見到江玉郎時就見識過了,當時他從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一下子就變成

一個豐神如玉的青年,還著實把他嚇得不輕呢。

    言歸正傳,三人在喬治二世餐廳用早餐時,果然比從前更引人注目了,周天星看到一個獨坐窗前的

年輕女郎,從側面看身材相貌都不錯,氣質也好,便隨口對兩人道:「我出十萬賞金,懸賞捉拿那位小

姐,你們倆誰能先把她搞上床。並且提供確實可信的證據。這十萬塊就歸他了。」

    不能否認的,周天星很多時候都會顯示出一些惡趣味,經常會做點無聊的事來逗自己開心,不過這

話聽在兩個牲口耳裡,就像打了一針興奮劑。都有躍躍欲試之意,基斯性子比較急,最先站起來向那桌

走去,去的時候瀟灑從容,一派紳士風度,回來的時候卻是滿臉陰霾,垂頭喪氣。他甚至沒和那女郎說

一句話。走到中途就折轉回來了。

    周天星好奇地問道:「基斯,怎麼了?」

    基斯苦著臉道:「老闆,難道你沒有看到她的胸針,那可是卡特羅爾家族地族徽,而且,那是紫色

地。」

    「哦,我的上帝!你說什麼?」

    布拉夫失聲低呼道:「她竟然是卡特羅爾家族的人,還戴著紫色族徽,那可是。該死,我想起來了

,她一定是斯黛拉-卡特羅爾,最近報紙上都說她已經和內奧米-鮑勒訂婚了,怪不得她會在圖魯茲出現

。」

    周天星聽得一頭霧水。忙追問詳情。得知後卻暗暗心驚,原來所謂的卡特羅爾家族。是意大利黑手

黨中的一個大家族,該家族最明顯地標誌就是人人胸前佩戴的族徽,以顏色來區分身份地位的高低,紫

色已是最高一級,非家族中和家主有直系血親或手握重權的核心成員都是沒有資格戴的。

    至於鮑勒家族,在法國也是一個根深蒂固的豪門望族,其家族的悠久歷史可上溯至法國大革命前數

百年,歷代都出了不少高官和名流,其中最顯赫地一位還曾經封疆裂土,坐擁一個頗具規模地強大公國

,只可惜後來這位大公野心膨脹,放著好日子不過,不惜鋌而走險起兵造反,結果被送上了斷頭台,整

個家族也受其所累,被剝奪了貴族的封號和領地,從此淪為平民,不過也正是這個原因,在那場轟轟烈

烈的法國大革命中,這個古老家族非但沒有遭受絲毫災禍,反而因為當時的一個家族重要成員參加了革

命黨,革命成功後一下子鹹魚翻身,成了人人敬仰的開國元勳,這個家族也從此煥發了新生,其後幾乎

每代都能出一兩個名噪一時的政壇風雲人物,綿延興盛至今。可以說,如果有高明的作家願意執筆,鮑

勒家族的興衰史完全可以寫成一部史詩級的長篇巨著。而內奧米-鮑勒其人,則正是該家族年輕一代中

地佼佼者,他雖然沒有從政,但年僅三十歲就成了一家跨國金融財團的董事局主席,同時還是圖魯茲金

融業商會的副會長,更不知通過何種途徑弄了個英國皇家貴族院頒發的男爵虛銜。

    正是因為這兩個家族都名聲在外,一個黑道豪門,另一個是政壇豪門,所以這對青年男女的婚姻從

一開始就塗上了濃厚地政治色彩,輿論普遍認為,這兩個大家族地聯姻從某種程度上說明了許多不便明

言的利益交換和聯盟。當然,幾乎沒有一家法國或意大利地報紙敢於把他們的猜測直接印成鉛字發售的

,只是比較隱晦地表達了一些觀點而已,雖說是輿論自由的年代,也沒有人會愚蠢到認為可以同時開罪

這兩大家族的。這世界就是這麼現實,你甚至可以拿英國皇室開玩笑,但是千萬不要去開黑手黨的玩笑

,除非你想找死。

    周天星雖然有意向涉足法國上流社會,但也沒必要招惹黑手黨,聽兩個手下介紹一番,也只當故事

聽過就算,很快就把話題岔了開去。

    不過他還是忍不住對斯黛拉多看了幾眼,對這位黑道公主的感覺還不錯。他現在早已過了看女人只

看外貌的階段,就像一個剛剛脫貧致富奔小康的農民企業家,漂亮女人見多了,就漸漸開始關注女人的

氣質和修養了。總的來說,她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個黑道人物,氣質優雅嫻靜,甚至感覺有點柔弱,單

看外貌的話,許多人都會誤以為她只是個尋常的富家千金。由於距離比較遠,周天星不能發動心卦窺探

她的隱私,不過他也沒必要刻意而為,於是只看了幾眼就作罷了。

    吃完飯後,三人談笑著走出餐廳。基斯去停車場拿車。周天星和布拉夫在大門口等他把車開過來,

不想卻意外碰上了兩個「熟人」,都是第七警署的警員,他們認得周天星,周天星卻不記得他們的名字



    兩個警察顯然也是偶然路過的。不過一見到周天星就激動起來,屁顛顛地跑過來和他打招呼,態度

既恭敬又崇拜,而且居然直呼他「大師」,周天星正被他們這種過度熱情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其中一

個警員就搶著道出了原委,原來這事還真是蹊蹺。周天星昨晚剛剛嚇唬過萊斯警長。說他有血光之災,

誰知萊斯今早從警署回家的路上,就真的出了車禍,雖然傷勢並不太嚴重,但無疑印證了他此前所言。

    這下子連周天星自己都有點懵了,天底下沒有這麼巧的事吧,連隨口一句胡謅都能產生立竿見影地

效果?不禁下意識地回憶起當時地情景,這時才突然驚覺,原來他當時產生那個念頭時。似乎根本沒經

過大腦思考,只是話到嘴邊時才想到可以這樣唬唬對方,為自己增添些神秘感。他當時還不覺得什麼,

但現在仔細想來,越想就越發覺這事透著玄妙。無心之言。竟能轉眼成真。

    驀地,他腦中靈光一閃。生出了一絲明悟,這才隱約記起當年江玉郎曾經說過的一段話:「本門心

法修到深處,心念一起,便能知過去未來,一般在凝神期時,只能窺探過去,只有等到了煉神期以上,

才能慢慢擁有預知未來的能力,不過煉神期畢竟也只屬於修道的初級階段,要達到真正登堂入室,得窺

其中三昧,還要等到化神期以上才行。」

    想到這裡,他也就不覺得多麼奇怪了,想必是因為自己的道行已踏進了煉神期地門檻,因此也開始

擁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預知能力了,心中又驚又喜,但一時也不知該用什麼法子來加固提升這種能力,這

種問題又不便在電話裡討論,看來只能等法國的事辦完以後,回國專門請教江玉郎了。一想到回國,他

的心又熱了起來,到今天為止,他已經在法國呆了一個多月,雖然每天都和家裡及林水瑤保持電話聯繫

,但見不到他們,心裡還是很掛念的,從小到大,他都沒有離開家這麼久,心裡總有點不舒服,主要問

題是現在正在辦移民,手續繁雜得很,實在脫不開身回家,不過只要等移民手續完成,那就是海闊天空

任他往來了,付出這些代價還是值得的。

    他雖然沒什麼心情應酬這兩個聒噪的警員,但想想今後要在圖魯茲立足,把這座城市經營成他地一

個據點,還是需要一定地人脈關係,尤其是像這種公務部門,裡面多認識幾個人總沒什麼壞處,於是就

和他們站在街面上隨便聊了聊,並且承諾有空時會給他們相相面,這才把這兩個煩人的傢伙歡天喜地地

打發走了。

    這時基斯早已把車開了過來,就停在他面前,上車前不經意間回頭瞥了一眼,卻發現斯黛拉正站在

他身後不遠處,正一眨不眨地望著他發愣,她身後還跟著兩個白人壯漢,一看就知道也是保鏢一類的跟

班,這兩人也正用饒有興趣的目光打量著他。顯然,剛才周天星和兩個警員的對話,應該被他們三人聽

去了大半,不然他們應該不會對一個素不相識的東方人這麼感興趣的。

    「先生,請等一下。」

    其中一個白人保鏢向他走來,彬彬有禮地道:「對不起,我們小姐想和您談談,不知道是否方便?



    周天星注意到,他們三人左胸上都別著一枚做工精細的小徽章,形狀有點像十字架,表面上還有一

些植物莖葉狀的纏繞物,唯一地區別是,斯黛拉的徽章是紫色的,兩個保鏢則都是銀色的,看來這就是

那個所謂卡特羅爾家族的族徽了。

    周天星明顯從這個保鏢身上感應到濃重地戾氣,他無疑是個殺人如麻地傢伙,而且還積了許多負功

德。他不願和這些黑手黨家族發生牽連,淡淡一笑,婉言拒絕道:「這位先生,請轉告你的小姐,我現

在沒有時間。」

    第076章 逆鱗

    斯黛拉終於動了,她款款走到周天星面前,露齒一笑,輕聲細氣地道:「先生,我只需要佔用您一

分鐘時間,請問,您是一位來自東方的占卜師嗎?」

    周天星剛要開口,心臟猛地一跳,驟然間感應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危險,下一刻,一股洶湧而來的強

大精神力撲面而來,如一柄高速飛行的利刃,直插他的識海深處,竟似要在一瞬間把他的精神世界完全

撕碎。

    這一驚當真是非同小可,周天星來不及細想,危急時刻本能地調運師門心法,用一顆久經考驗的堅

強道心緊緊守護住意識之海,靈台空明澄淨,和這股外來的精神力頑強抵抗。

    有生以來,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突發狀況,要不是擁有一顆堅如磐石的道心,在全無準備之下受

到精神攻擊,恐怕他在第一時間就道心崩潰,變成一個瘋子了。

    精神世界的戰爭,危險程度遠甚肉體博殺,稍有不慎,可就是萬劫不復的下場。

    直到這時,周天星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這場沒來由的精神力突襲居然來自站在他對面的斯黛拉

,她無疑是個傳說中的魔法師。

    所謂魔法師,其實並不像一些玄幻小說中寫得那麼神奇,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真實的西方社會中

,魔法師其實是一種能夠修煉和操控精神力的異能者。江玉郎百年前就遊歷過歐美各國,在當時的大英

帝國逗留期間,他就曾遇到過魔法師,通過調查,他發現,這類人絕大多數都是教會的神職人員,這些

神棍往往會在布道時向教眾實施大範圍精神麻醉,令他們心甘情願地向教會奉獻財物,這還算是好的,

至於心術不正的。就會利用這種隱蔽手段對他人實施精神攻擊。騙財騙色甚至謀害人命都屬尋常。這樣

的人,都被江玉郎一概稱為精神力控制者。

    所謂精神力,其實就是修道人的道心,兩者唯一的區別在於,修道人的精神力再強也都是含而不露

。從不外放,他們只是把鞏固道心當成改造精神世界、進而改造肉體、追求長生的工具,而西方地精神

力控制者則是把它當成謀取俗世利益地武器,雙方的境界差距可謂是天壤之別。

    對修道人來說,每一分精神力都是無比寶貴的,沒有人會愚蠢到為身外之物而浪費精神力的地步,

西方人則完全不懂這個道理。每一個精神力控制者的最高追求就是如何更有效地使用精神力。以及如何

用最小地精神力達到最佳的攻擊效果,顯然,他們的心思完全都花在了如何消耗精神力上,消耗完後則

是以冥想的方式來慢慢恢復。毫無疑問,這種做法實際上已走上了歧途,他們的精神力再強,獲得的權

勢再多,也不可能使自己的壽命增加一天,反而會因頻繁浪費精神力而變得短命。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

,暴殄天物。

    不過話說回來,從現實地角度講,修道人雖然擁有更強大地精神力,但西方的精神力控制者們每一

代都在孜孜不倦地研究如何使精神力發揮更強大的破壞力。如果雙方真的在精神世界中展開戰爭。實力

相當的情況下,修道人多半凶多吉少。畢竟他們從來不會去研究這方面的問題,修練本門法術才是正途



    周天星很不幸,是的,他今天就好死不死碰上了一個精神力控制者,而且被對方毫無徵兆地發動了

突襲。

    「我X你全家!」

    這一刻,周天星的憤怒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頂點,有生以來,他從來沒有這樣痛恨過一個人,要知道

道心可是修道人地命根子,小心呵護還來不及,怎容他人侵犯,毫不誇張地說,這是比眼睛還要重要的

東西。試想一下,不管你有多高的涵養,如果有個陌生人一上來就要戳瞎你的眼睛,那會是何等的憤怒



    周天星脾氣很好,是地,任何認識他地人都這樣認為,就算和他同窗三年的張哲中他們,都沒見他

發過一次火,但平時不發火地人,一旦動了真火,往往就要天塌地陷了。

    「轟!」周天星的意識之海中,突然裂開了一個大豁口,剎那間,便如大河決堤,那股如水銀般入

侵的精神力終於找到了一個突破口,立刻滾滾湧入他識海深處。

    「臭婊子!去死吧,我管你背後有什麼***家族,就算你是羅馬教皇,我也干你全家。」

    周天星唇角泛起一絲獰笑:「蠢女人,我的道心至少是你精神力的兩倍,找死也不挑日子,真當我

們修道人是好欺負的,給我下地獄去吧。」

    說來話長,其實整個交鋒過程都沒有超過半分鐘,斯黛拉突然間仰面就倒,幸得一個保鏢眼疾手快

,及時從背後托住她的腰,再去看時,她已當場暈厥過去,雙目緊閉,面如金紙,唇角滲出絲絲血線。

    兩個不知內情的保鏢頓時駭得面無人色,其中一個慌慌張張地把她抱回餐廳,另一個則是摸出手機

對著話筒大聲吼叫。

    周天星冷笑一聲,總算出了一口心頭惡氣,剛才他以整個識海為賭注,拚死一擊,故意把那股入侵

的精神力放進識海,然後拼著一股狠勁,強行割裂了這股精神力和本體的聯繫,相當於把自己的識海當

成一個囚籠,把對方入侵的大軍關在了裡面。

    即便如此,他現在的狀況也不太妙,那股異種精神能量驟然失去了母體的聯繫,頓時失去了控制,

正在他的識海中左衝右突,攪得他的精神世界一片混亂,這自然是一件十分危險而又痛苦的事,而且這

種情況也是他從來沒有經歷過的,甚至連聽都沒聽過,如果不能及時制服這股異種能量,他自己都不知

道會發生多麼嚴重的後果。

    「基斯,快……快開車,往城外開,我們必須馬上離開圖魯茲,越遠越好。」

    一坐上車後座,周天星就艱難地吩咐道。

    「老闆,出什麼事了?難道……」

    周天星不耐煩地打斷道:「不……現在沒時間解釋,快開車,我想我們惹上大麻煩了,還有,暫時

不要打擾我。」隨後閉上雙眼,靠在椅背上默運玄功。

    兩個手下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對於剛才發生的事隱約猜出了五六分,不過誰都沒

有再說廢話,基斯一踩油門,驅車向城外疾馳而去。

    約莫過了一個多小時,周天星緩緩睜開雙眼,額頭上佈滿了黃豆大的汗珠,精神卻顯得格外健旺。

同時,一個意外的收穫幾乎讓他欣喜若狂。

    原來,他不但已經收服了那股外來的精神力,而且誤打誤撞之下,竟然把這股能量完全融入了自己

的識海,等於免費享用了一次精神大餐,使他自身的精神力平空提升了至少三成。不僅如此,他還從這

股精神力中獲得了許多記憶碎片,全都是斯黛拉從前的記憶片斷,雖然顯得支離破碎,但也足夠讓他瞭

解許多內幕了。

    「基斯,我們開到哪裡了?」他開口問道。

    坐在前排的兩個手下同時嚇了一跳,他們此前一直不敢說話,生怕打擾到周天星,這時突然聽到他

的聲音,都不禁喜出望外,兩人同聲道:「老闆,你醒了。」

    周天星此時心情極佳,微笑道:「是的,很感謝兩位剛才的配合。好了,我現在就把我們的處境說

一下,布拉夫、基斯,你們聽完以後如果不想繼續跟著我,可以馬上離開我,如果還願意跟著我,以後

就是我的兄弟。」

    兩人再次對望一眼,基斯道:「老闆,你是不是得罪了卡特羅爾家族?」

    周天星啪地打了個響指,道:「完全正確。」

    「可是……老闆,你是怎麼把那個女人……讓她暈過去的?」布拉夫小心翼翼地問道。

    周天星沉吟片刻,緩緩道:「這一點你們不需要知道,你們只需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現在我的處

境非常危險,我已經同時得罪了兩個豪門,而我本人,並沒有任何值得稱道的勢力可以和他們對抗,所

以我只能選擇逃亡,現在我只想知道,你們願意和我一起逃亡嗎?」

    兩人同時倒抽一口涼氣,他們都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基斯想了想,道:「老闆,我還是願意跟

著你。」

    「為什麼?」

    「因為如果離開你,我就得再找個老闆,而我相信,再也找不到比你好的老闆了。所以,我願意和

您一起冒險,先生。」

    周天星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轉向另一個手下,問道:「那麼你呢?布拉夫,你的選擇是什麼?」

    布拉夫聳聳肩,平靜地道:「我的想法和基斯一樣,我希望能成為你的兄弟,老闆。」

    周天星的笑意更濃了,道:「那好吧,基斯,請你先把車停在路邊。」

    基斯一愕,脫口問道:「老闆,停車幹什麼?」同時腳下鬆開油門,把汽車緩緩停到了公路一旁的

護欄邊。

    等車停穩後,周天星才從外衣口袋裡摸出雪茄盒,慢條斯理地點燃了一根,深吸了一口,這才淡淡

道:「因為我們必須留一點時間給布拉夫先生打電話,我相信卡特羅爾家族一定不會吝嗇於獎賞幫助他

們捉拿到我的人,是這樣嗎?布拉夫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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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7章 傳說中的魔法師

    兩人的臉色同時一變,幾乎在同一時間,他們的手都閃電般伸進懷中。下一刻,周天星腦門上頂著

一隻冰涼的槍管,握槍的手正是布拉夫的,而布拉夫太陽穴上也同樣頂著一支手槍,握槍的手卻是基斯

的,而周天星本人,依然在抽雪茄,同時含笑看著布拉夫。

    「為什麼?難道老闆對我們不好?」基斯如一頭憤怒的獅子,手背上青筋突起,一字一字低吼道。

    布拉夫平靜地道:「我承認,老闆對我們很好,可是,基斯,我的兄弟,你難道不認為,做完這件

事,我們就可以退休了嗎?那麼為什麼還要用槍指著我的頭?」

    「狗屎!布拉夫,你不要忘了,我們是職業保鏢,你難道沒有一點職業道德?」

    「哈!親愛的兄弟,什麼是道德?你是指電視上那些政客口中的道德嗎?別開玩笑了,聽著,基斯

,不管是卡特羅爾家族還是鮑勒家族,都不會放過這小子的,你認為他能活著離開歐洲嗎?真是個天真

的孩子,你真的願意為這個中國闊佬陪葬?」

    「閉嘴!布拉夫,你這個垃圾,把槍放下,我可以讓你安全離開,否則,我就幹掉你,帶著卡特羅

爾家族的賞金下地獄去吧。你應該瞭解我的性格,我絕不能容忍你傷害我的僱主。」

    布拉夫不屑地冷笑,森然道:「那我就先幹掉你的僱主,然後我再被你幹掉,哈!多麼有趣的畫面

,基斯,你猜。警察會對你做什麼?」

    「好了。遊戲結束了。」

    一直冷眼旁觀的周天星突然動了,他慢慢伸出一隻手,把頂在腦門上的槍從布拉夫手中拿了過來,

隨手擱在了車座上,然後對基斯淡淡道:「我地兄弟。把槍收起來吧,我們還要趕路。」

    基斯目瞪口呆地望著面前發生地一切,眼神中充滿了驚恐和不信,整個過程中,布拉夫就像一個被

定住的木偶般,眼睜睜看著周天星把槍從他手中取走,既不反抗也不說話。只是目光呆滯、沒有焦點地

怔怔望著前方。直到周天星揮揮手,他才像一個機械人般僵硬地拉開車門,下車而去,臨走時還不忘從

外面把車門關上。

    「撲!」

    基斯的槍從手中滑落,掉在車裡的地毯上,他結結巴巴地道:「為什麼?他……他怎麼了?」

    周天星笑道:「這是我新學到的一個小魔法,看來還是挺有用地。」

    事實上,由於吸收了大量斯黛拉的記憶碎片,也使周天星瞭解到一些精神力控制者常用的精神類法

術。就像剛才他對布拉夫使用的,就是其中最殘忍的「靈魂淨化」,等於是把一個人的靈魂抽離出體外

,使他從此成為一個無知無覺的行屍走肉。

    當然,這種手段在修道人眼中只是旁門左道。彫蟲小技。而且不太人道,有損功德。但不可否認地

,在某些緊急情況下,這些彫蟲小技還是相當實用地,只是作為一個修道人,周天星深知濫用精神力有

害無益,所以如非不得已,他是不會輕易使用的。

    基斯愣了半晌,突然興奮起來,驚喜道:「老闆,難道您就是傳說中的魔法師,哈!感謝上帝,我

的老闆竟然是個魔法師,太不可思議了,我真是太幸運了,老闆,您能不能當我的魔法老師?帶我進入

神奇的魔法世界。」

    周天星又好氣又好笑,不禁想起當年初見江玉郎時,自己也是這副德行,向他翻了個白眼,笑罵道

:「傻小子,還不快開車,再廢話當心我用魔法丟你。」

    基斯吐吐舌頭,做出一副怕怕的樣子,不過還是乖乖發動了車子,口中卻還是忍不住嘮叨著:「老

闆,你有飛毯嗎?對了,你的法杖在哪裡?我怎麼沒看到,還有,您的魔法實驗室呢,對了,這個世界

上真地有精靈嗎?有龍嗎?」

    對於這個問題青年,周天星開始感到頭疼了,雖然他當初在江玉郎面前也是這麼囉嗦個沒完,但一

旦自己成了高高在上的「魔法師「,面對這種玄幻小說看多了的粉絲時,還是會感到很無語的,只得清

咳一聲,岔開話題道:「魔法的世界太複雜了,以後我會慢慢向你解釋地,現在,讓我們討論一下,下

一步該怎麼辦吧。」

    「哈!老闆,別開玩笑了,您可是一位大魔法師,不會也害怕卡特羅爾家族吧。」基斯吹著口哨,

得意非凡地道,彷彿他已經成了一個無所不能地魔法師,把整個世界都踩在腳下。

    一下子得罪了歐洲兩大豪門,要說不緊張、不擔心,那一定是假的,好在修道人平時修地就是一顆

道心,面臨劇變時的定力至少比常人要高出數倍,周天星歎了口氣,道:「基斯兄弟,我沒有騙你,我

們現在真的是在逃亡途中。」

    同一時刻,圖魯茲市區,聖弗蘭大教堂。

    纖塵不染的書房中,年過半百的蘭尼-阿洛特主教神色嚴峻,濃眉深鎖,正坐在書案後傾聽本堂神

父伯納迪恩的報告。牆角的一張木榻上,斯黛拉依然處於沉睡狀態。

    「主教大人,現在可以確認的是,那個中國人是個神秘的東方面相師,這一點已經從第七警署得到

了證實,真是不可思議,他竟然能從一個人的臉部特徵上分析出他的命運,還有,據您的學生,斯黛拉

小姐的保鏢稱,斯黛拉小姐只和那個中國人相處了不到一分鐘,斯黛拉小姐就暈倒了,所以可以肯定的

是,她一定是受到了那個中國人的精神攻擊,因此可以肯定,那個中國人一定懂得某種和我們教會類似

的魔法,而且非常強大。」

    阿洛特主教沉默片刻,又問道:「那個中國人的來歷查清了嗎?」

    伯納迪恩搖搖頭,道:「暫時不是很清楚,根據我手中掌握的資料,他一個多月前使用商務簽證來

到我國,他似乎很有錢,兩星期前買下了一家本城的工廠。」

    阿洛特主教沉默的時間更長了,他把目光移向沉睡中的斯黛拉,微微歎息道:「可惜,除非教皇陛

下親自出手,這孩子可能永遠都不能醒了,我想她一定知道得更多。」

    伯納迪恩吃了一驚,不可置信地道:「天主在上,難道……難道連主教大人都沒有能力拯救這個可

憐的孩子?這實在太匪夷所思了,您的真實實力可是不遜於任何一位省區大主教的啊。」

    阿洛特搖搖頭,苦笑道:「就算尊敬的亞歷克西亞樞機主教恐怕也無能為力,這個孩子的精神力已

經被那個中國人抽乾了,除非得到仁慈的教皇陛下恩准,准許她使用信仰之源,否則,她這一生都會變

成一個植物人。」

    伯納迪恩倒抽一口涼氣,喃喃道:「可怕的東方人,主教大人,我建議立刻把此事上報法國教區,

或者……嗯,我想您是否應該先和您的導師、尊敬的亞歷克西亞樞機主教大人通個電話?」

    阿洛特沉吟良久,道:「暫時還不需要,等我們調查清楚那個中國人的真實身份再討論這個問題,

我可不想為一件還沒有確證的事驚動尊敬的伯奇紅衣大主教或者我的導師。好了,你可以下去了,記住

,在最短時間內查清那個人的身份。」

    「遵命,主教大人。」

    伯納迪恩張了張口,猶豫片刻才道:「內奧米-鮑勒先生剛才又打來電話,詢問斯黛拉小姐的狀況

。」

    阿洛特冷冷道:「那就明確告訴他,斯黛拉小姐是因為修練魔法時出了意外才暈倒的,和任何外部

因素都無關,我正在全力治療,有任何情況我們都會第一時間通知他。」

    伯納迪恩眨眨眼,一副心領神會的模樣,接著又小心翼翼地問道:「那麼我們呢,主教大人,我們

是否應該派人追捕那個中國人?」

    阿洛特擺擺手,不耐煩地道:「我可不想白白浪費人手,那個中國人不是我們現有的力量所能對付

的,好了,一切我自有安排,我現在必須開始冥想了,兩小時內,任何人都不許打擾我。」

    伯納迪恩見主教大人神色不豫,再也不敢廢話,低應一聲,輕手輕腳地退出書房,並且反手帶上了

門。

    書房中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一絲笑容漸漸從阿洛特主教臉上綻開,他輕聲自語道:「呵!傳說中的

東方道士,終於出現了,哦,多麼神奇的東方魔法,永生不死的傳說,終於在我、蘭尼-阿洛特面前敞

開了大門。」

    他緩緩走到牆角的斯黛拉身前,凝目望著她沉睡中秀美的面龐,視線逐漸下移,天鵝般頎長的玉頸

,高聳挺拔的酥胸,以及修長渾圓的大腿。接著,他慢慢俯下身,輕輕撩起罩住她下身的裙擺,把它捲

到腰部,然後把她整個人翻了個身,使她跪伏在木榻上,臀部高高翹起,熟稔無比地褪下連褲襪和一條

黑色蕾絲邊小內褲,露出兩片渾圓光潔、白花花的翹臀。

    然後,他解開了自己身上那套神聖光潔的教士服,埋頭聳動起來。

    第078章 鐵血

    對於聖弗蘭大教堂中發生的一切,周天星在第一時間就接到了心卦傳回的影像,這是修卦人最逆天

的優勢,不管在什麼時間或地點,只要受到重大威脅,心卦就會忠實地向他自動報警,只要對方不是道

行超出他一個境界或者功德比他高的人,都不可能逃過他的耳自,而且通過自動報警傳來的影像並不需

要消耗功德,相當於一項免費服務。

    正是通過這台自動報警機,他認識了從未謀面的阿洛特主教以及本堂神父伯納迪恩。只是他暫時還

無法得知阿洛特究竟有什麼陰謀,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阿洛特為了某個更大的圖謀,對外徹底隱瞞了

這件事,包括鮑勒、卡特羅爾兩大家族以及羅馬教廷,目前都還不知道周天星這個人的存在,甚至連斯

黛拉出事的原因都不知道。

    周天星雖然很想幹掉這個在暗中對他虎視眈眈的老傢伙,但他目前在法國沒有任何根基,又不知對

方虛實,只得暫時隱忍,同時也動了盡快回國的念頭,他來法國可不是惹事生非的,能避開的麻煩最好

盡量避開。

    於是,他把車隨便停在一個路過的小鎮上,然後找了一家汽車維修廠,隨便提了幾個要求,讓裡面

的工作人員給他的車子增加點高級音響之類的裝備,約定過段時間再來取車,辦完手續後,就帶著基斯

一起乘火車去了巴黎。

    一回到巴黎,周天星就緊鑼密鼓地展開了工作,用最快速度在市區租了一層A級商務樓,只花了半

天時間就辦完所有手續,這還得感謝如今不景氣的歐洲經濟。如果在以前。想要在巴黎市區找到合適的

辦公場所,至少需要一個月時間。

    接著,他跑到相關部門,打算先註冊一家保安公司,不想卻被告知。想要成立一家保安公司的話,

發起人必須是在法國境內居住十年以上的本國公民,同時還必須沒有任何違法犯罪記錄,這下可就讓他

犯難了,不過仔細思量後,和基斯商量了一下,想借用他地名義來組建這家公司。基斯答應得相當痛快

。只是提出一個小小地附加條件,想讓他幫忙可以,但周天星必須收他當學生,教他神奇的魔法。

    對這個令人啼笑皆非的要求,周天星只得硬著頭皮答應下來,不過好在他從斯黛拉的記憶碎片中得

到了教會的冥想秘法,這種低等心法原本他是不屑一顧地,但這時剛好能派上用場,索性把冥想法傳了

給他。讓他自己去慢慢琢磨。於是,周天星這個冒牌魔法師很快就擁有了第一個親傳弟子。世事常常出

人意表,他現在自然不知,今日的無心插柳,在若干年後竟掀起了一場席捲整個西方世界的大風暴。完

成註冊手續後。周天星的保安公司就正式開張了。他不惜重金在主流媒體上登出廣告,高薪聘請專業保

安人員。年薪二十萬歐元,第一批就一口氣招進一百人,每次面試他都會親自到場,由基斯考察應聘者

的體能和作戰、格鬥技能,他表面上看去無所事事,其實在暗中感應這些應聘者的功德和心術,對於負

功德或明顯心術不正的傢伙,條件再好也不錄用,至於其他方面,就基本上按基斯地意思辦,畢竟他曾

經在法國海軍陸戰隊服役,周天星還是相當信任他地眼光。

    當一百個新人全部招齊時,已花去了近一個月時間,其間周天星在證券公司的帳戶上資金猛增到兩

億歐元,同時他還在巴黎近郊買下一個大農場,幾乎把這裡改建成了一座軍事基地,一口氣購置了數百

套一流訓練器材,只是由於當局的嚴格管制,他現在只能向軍火公司訂購少量小口徑手槍、電棒之類的

警用武器,連自動步槍都不能買,更不要談狙擊步槍、火箭筒那種重裝備了,不過能擁有一支一百人的

手槍隊,已達到他目前能力的極限了。

    雖然裝備方面不盡如人意,周天星也沒有放鬆對這支武裝力量的整合和訓練,通過獵頭公司,不惜

重金請來兩個資深德國特種兵教官,在訓練營中實行嚴格的軍事化管理,讓這幫「保安」如同在部隊服

役一樣天天出操訓練。

    當然,想要手下人死心塌地賣命,光靠嚴格的管理是行不通地,在生活上周天星也一點都不含糊,

反正農場裡有的是地盤,他先是購置了一百多個活動木板房,每人一間,作為過渡性住房臨時居住,同

時請了一家資深建築公司,為他整體規劃建設這座訓練營,光是士兵宿舍就計劃建五百套廚衛齊全的單

間。

    至於餐食、保健等生活細節,更是聘請了幾個特級大廚、一個專職營養師、十來個醫護人員、上百

個勤雜工及相關設備、車輛,總之,只要是生活所需,他就不計成本地為這支部隊提供最優厚的待遇,

甚至每個星期六都要派人從市區拉來上百個妓女為這些生活無聊的大兵提供性服務。

    時間一長,這些大兵也都看出來了,他們地老闆根本就不是開保安公司地,完全就是在組建一支私

人軍隊,只是待遇這麼好的軍隊全世界任何一個國家都找不到,自然不會有誰提出異議。

    這天,周天星終於接到阮清地電話,她和胡小斌的商務簽證終於辦下來了,預計次日中午就可以飛

到巴黎。周天星等這一天已經太久了,自然非常高興,第二天一早就帶了幾個手下,分乘兩輛悍馬去戴

高樂機場接機。

    當他在接機口看到阮清時,差點沒認出她,兩個多月不見,這妖精不知怎的越發嬌媚了,一顰一笑

無不令人目眩,胡小斌基本上還是老樣子,一看就是個憨厚精壯的小伙子,不過大概是因為在江航機關

裡混了一段時間。言行舉止都比以前得體不少。

    最令周天星感到意外的是。胡小婉居然和他們在一起,而且她的變化特別顯著,穿著一套整潔光鮮

的空姐制服,長髮盤在腦後,手中拎著一個小巧地飛行皮箱。明眸皓齒,婷婷玉立,顧盼間神采飛揚,

精神奕奕,少了一分怯懦,多了幾分自信。

    周天星大感驚訝,胡小婉當上空姐是他一手操辦地。這一點並不奇怪。但江航只是個地方性的航空

公司,根本沒有國際航班,他實在想不通胡小婉怎麼會出現在巴黎。詢問之下才得知,原來就在他出國

的這兩個月中,江航已經被併入燕雲航空,成了隸屬於燕航的一個子公司,所以增加了不少國際航班,

大概是因為邱本初熟知他的性格,也就沒想起把這事告訴他。反正不管併入哪家公司,他還是當他地老

總。而胡小婉則是因為想送弟弟出國,特意飛的這一班。

    四人相見後,感覺都十分親熱,尤其是周天星。在法國一呆就是兩個多月。舉目無親,其實內心很

是孤單。一見到她們就像個碎嘴的老太婆一樣嘮叨個沒完,胡小斌這個粗人倒也罷了,兩個女人都是第

一次見到他這樣興奮過度,都忍不住掩嘴偷笑。

    周天星也沒帶她們去酒店,直接驅車把她們拉到了他新建的訓練基地。毫無懸念,這座基地的規模

和氣魄第一時間就把三人鎮住了,個個都看得目瞪口呆,幾乎懷疑是否在夢中。直到這時,他們才真正

瞭解,周天星擁有的實力是何等深不可測。

    當晚,這個小集團的四個核心成員就在一間臨時木板房中召開了第一次正式會議。

    「三位,你們都是我最信任地人,以前在國內,有許多事我不方便向你們透露,今天,就讓我們開

誠佈公地談一談吧,你們有任何疑問都可以提出來。」

    這是周天星地開場白,他面前放著一套阮清從國內帶來的紫砂茶具,泡的是極品雨前龍井,裊裊茶

香瀰漫在空氣中。

    胡小斌是第一個憋不住的,他搶先問道:「大哥,你怎麼有這麼多錢?你到底有多少錢?」

    胡小婉聽弟弟這樣口沒遮攔,臉上一紅,蹙起秀眉嗔道:「小斌,你怎麼說話的,怎麼能問人家這

種問題,快給周大哥說對不起。」

    周天星擺擺手,笑道:「小婉,不要緊,這件事就算你們不問我也要說的,我剛才說了,今天我們

完全開誠佈公地談,沒什麼忌諱的。跟你們說實話吧,我現在大概有兩億歐元身家,以後還會更多,至

於我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錢,很簡單,因為我是個異能者,至於我的異能,因為某些原因,我實在不方便

向你們透露得太多,你們只需要知道一點就行了,賺錢的事不需要你們操心,你們最主要地任務就是花

錢辦事,只要你們把事情辦好了,那就是對我們這個小組織的最大貢獻。」

    頓了頓,又道:「你們應該都瞭解我的脾氣,我這個人,從來不會虧待自己人,所以關於你們的切

身利益,完全不必擔心,只要實心實意地當我是朋友,我也會把你們當成兄弟手足,我有一口飯吃,你

們就不會喝粥。」

    一陣短暫的沉默後,阮清道:「天星,我剛才聽你提到組織這個詞,我很好奇,既然有組織,就應

該有宗旨和目標,我首先想瞭解地是,我們這個組織究竟想要實現什麼樣地目標?金錢?權力?名譽?

地位?或者某個理想?」

    周天星露出讚賞的眼神,點頭道:「你問到點子上了,我們這個組織地最高理想,就是做讓大多數

人開心的事,做好事,做善事,但我們並不是通常意義上的慈善機構。這個問題解釋起來有點複雜,我

就舉個例子吧,比方說,我們幫助了一個貧困學生,出錢供他讀大學,後來這個人當了官,卻變成一個

無惡不作的貪官,那麼,我們以前對他的資助就不是一件好事,而是一件惡事了,如果他只是一個山區

裡的文盲,至少對別人的危害不會像一個貪官那麼大。」

    這番話聽得眾人都是一頭霧水,面面相覷。良久,胡小婉輕輕道:「大哥,我好像有點明白你的意

思了,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幫人的時候必須很慎重,對品行不好的人,就不能幫,可是,人是會變的啊

,再說知人知面不知心,有的人看上去象好人,其實是個壞人,實際操作的時候,怎麼才能鑒別呢?」

    周天星呵呵一笑,道:「所以我早就說了,我們的組織不是慈善機構,不能見到誰有困難就去幫,

那可是好心辦壞事,開個玩笑,要是一不小心救了一個希特勒式的人物,那個罪孽可就太大了。其實,

做好事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懲治惡人,特別是那些罪大惡極的人,直接把他幹掉就是了,乾乾淨淨,不會

留下什麼後遺症,套句俗語,就是所謂的替天行道吧。當然,做這種事一定會很危險,所以,我們必須

擁有一個堅強有力的組織,必須擁有屬於自己的武裝力量,必須不斷增強實力,足夠鎮懾一切反對勢力

,同時足夠保證我們自己的安全。」

    「也就是說,我們必須成立一個組織嚴密、擁有鐵的紀律、一切行動聽指揮的強力組織。那麼,我

建議,我們的組織就叫鐵血吧。」阮清平靜地道,眼神中卻閃動著異樣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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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7 14:02:12
第079章 阮清的陰謀

    一下子增加了三個幫手,周天星的日子就變得輕鬆多了,他接受了阮清的建議,把這個新成立的組

織定名為「鐵血」。他深知越龐大的組織,無論保密性還是辦事效率都會隨著規模的膨脹而相對脆弱,

所以如非必要,他不會輕易選擇擴張,就連基斯這個過命交情的兄弟,也不打算把他吸收進組織核心。

    「華夷大防」雖然是封建時代的產物,但修道界至今都遵守這條鐵律,周天星也從心底贊成這條道

門中至高無上的憲法,他並不是一個狹隘的民族主義者,但也沒有偉大到關心全世界人民福祉的地步,

他深知,中國道術一旦流入西方,對全體中國人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國之利刃,豈能輕示於人?作為

一個土生土長的中國人,道德再高尚也不可能對全人類一視同仁的。

    因此,就算基斯和他的私人感情再好、品行再佳,他也絕不會越雷池一步,連他身懷道術的事也不

能讓這個法國佬知道。在大是大非的問題上,周天星從不含糊,一旦一個法國人知道了修道界的一些秘

密,若干年後,就會有成千上萬個法國人甚至羅馬教廷的人知道,那種後果是無法想像的。

    事實上,羅馬教廷對中國修道界也並不是一無所知,在梵蒂岡的機密檔案館中,就有一些零星的資

料。千百年來,歷代教皇幾乎都對中國道術起過覬覦之心,只可惜從來沒有成功過,關鍵就在於中國修

道界中有這條人人凜遵的千古鐵律。

    對於三人的工作安排,首先是阮清出人意料地大放異彩。從她來基地的第二天起,就開始展露出不

凡地才幹,她主動向周天星提出意見,認為新招的那些保安日子過得太安逸了,長久下去不但會引起官

方懷疑,而且會使他們消磨掉銳氣,所以她認為應該盡快拓展公司的業務,經常接點生意來做,就算不

為賺錢。也要鍛煉隊伍。

    對這條合理化建議,周天星深以為然,就讓她立刻著手去辦,同時任命她為這家保安公司的行政總

裁,把市區裡租用的那層A級寫字樓也撥給她使用。阮清的辦事效率相當高,不出幾天就招聘了十幾個

高素質的文職人員。組建了公司的行政機構,同時在電視、報紙等媒體上登出廣告,開始對外接訂單了



    本來據周天星估計,一家新開張的小公司短期內應該接不到多少業務,然而結果卻大大出乎他地意

料,原因是這妖精的交際能力實在太強了。只不過在巴黎呆了一個星期,就結識了一大幫闊太太和富家

千金,天天和她們混在一起做美容、做健身,出席各種舞會、宴會、拍賣會等社交場所,而且還不知什

麼時候學了一口純正流利的法語。再加上她艷麗無儔的外貌。談吐舉止落落大方,毫不矯揉造作,令人

耳目一新,引得無數狂蜂浪蝶競相追逐,她卻是應付裕如,長袖善舞。既不讓對方感到難堪。又讓那些

浪漫的法國帥哥對她的美貌和氣質更加傾倒。於是,這位集美貌、智慧、財富於一身地高貴女士很快就

擠進了巴黎社交界。雖然不能和那些豪門名媛相比,還沒有真正擠進巴黎的上流社會,但拓展公司業務

已是綽綽有餘了。因此,這家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生意一下子就變得火爆異常,訂單雪片般飛來,雖然

都是一些雇保鏢、看保險庫之類的小生意,但在初創階段,能有這樣的成績也是相當不容易的了。

    由於阮清一開始就展現出不俗地才華,周天星索性讓她放手大幹,不但讓她負責公司的業務,而且

把購買土地的事也交給她全權操作,並且向她攤出底牌,明確告訴她自己打算在一兩年內收購價值上百

億歐元的土地。阮清當場就提出,為了配合這個計劃的實施,應該在歐美各國組建多家地產公司,並聘

請一些業內專業人士統籌安排,同時為了提高資金地使用效率,把一百億當成兩百億來花,吸納更多土

地,也為了更好地隱藏資金來源,應該組建一個以投資銀行為主體地跨國金融財團,把周天星名下的企

業一部分納入旗下統一管理,比如新成立的保安公司和圖魯茲那家工廠,至於那些分散在世界各地的地

產公司,則由這個金融財團利用銀行貸款出面進行收購。這樣令人眼花繚亂的一通操作後,無論誰都很

難查清這些資金的來龍去脈。

    周天星對這個主意大加讚賞,便吩咐她立刻照此辦理,最後給這家即將成立地金融財團起了個法文

名,中文名是音譯地-「星輝國際金融集團」。

    接下來說胡小婉的狀況,這女孩雖然不像阮清那樣精明強幹、善於交際,但勝在耐心細緻、體貼入

微,一來就成了周天星地私人秘書兼訓練基地的內務總管,這個心細如髮的女孩把周天星的生活起居安

排得井井有條,她就像一個盡心服侍丈夫的小妻子,連周天星每天穿的衣服都是由她親自搭配好的,還

在當地招了幾個中國廚師,專門為周天星做中國菜。可以說,自從胡小婉來了以後,周天星生活上的一

切都不用自己操心了,不管什麼需求都替他想在了前面。不僅如此,胡小婉還專門請來一個英語老師和

一個法語老師,都安排在基地裡住宿,閒暇時四人都可以隨時去補習外語。

    為了讓她安心留在法國,周天星徵得她同意後,為她辦了移民手續,並和邱本初通了一次電話,讓

他在國內為她代辦辭職手續。

    至於胡小斌,這個憨小子除了會武功沒什麼特長,也沒什麼遠大理想,只要能讓他跟著周天星混就

行,於是就順理成章地當了周天星的貼身保鏢,不過周天星呆在基地時。他就會和那些保安一起訓練,

學習槍法和一些軍事技能。

    總之,由於阮清和胡家姐弟的到來,基地裡的一切都走上了正軌。

    當然,阮清地到來還有一個很特別的好處。對這個風情萬種的尤物,周天星是越來越迷戀了,每次

和她做愛,他都能體驗到肉體的極樂,同時也開始嘗試著在做愛過程中使用道家房中術來增補真元。結

果發現果然神妙無比,不但能加倍提高性事的愉悅,而且也省去了每天枯坐做吐納術的功夫,可謂一舉

兩得。

    這天兩人一番雲雨,阮清已連續來了三次高潮,疲累之極。然而周天星的凶器卻依然昂首挺立著,

賴在她私處中不肯出來,阮清只得告饒,趴在他胸膛上嬌喘道:「好了啦,不許再在人家裡面亂動了,

我都快被你弄死了。」

    周天星壞笑道:「那可不行。你都三次了,我連一次都還沒有來呢,要不,嘿嘿!……你用嘴幫我

解決一下。」

    阮清在他腰間一塊嫩肉上狠狠掐了一下,像小女孩一樣賭氣道:「哼!你想得美。我就不。憋死你

,要不,我把小婉叫過來,那丫頭肯定願意,我保證你想怎麼樣都行。」

    周天星苦笑道:「那還是算了吧,我可不是個貪得無厭的人。國內已經有一個了。一到法國就又勾

搭了一個,還有你。加起來可就有三個了,其實我一直都把小婉當妹妹的。」

    「哼!」

    阮清不屑地冷笑道:「沒良心地,難道你沒看出來,小婉這丫頭對你……唉!不說了,男人都是口

是心非的,我只問你,難道你就忍心小婉一輩子不嫁人?」

    周天星一怔,訝道:「這話是怎麼說的?小婉憑什麼一輩子不嫁人?」

    阮清象看著一個白癡那樣望著他,嗔道:「你是真不懂還是裝糊塗?姑且不談她對你的感情,就說

組織的利益,小婉既然已經進入鐵血,難道她還可以嫁給別人?哼!只要有我阮清在一天,我就不允許

組織裡存在任何潛在危險,從她加入組織的第一天起,擺在你面前地就只有兩條路了,要不就收了她,

要不就殺了她,同時還要把她弟弟殺掉。」

    周天星目瞪口呆地望著她,本來只是很簡單的男女感情問題,他從來就沒想這麼多、這麼深,但這

時聽到阮清這一席話,便如當頭棒喝,一語驚醒夢中人,訥訥地說不出話來。他不得不承認,阮清的分

析無懈可擊,而且完全是站在他的立場上,為他的利益和安全考慮的,但從本心講,他真地是從一開始

就把胡小婉當作單純的朋友,對她沒有任何企圖,當初只是因為見她實在太可憐,動了側隱之心才幫她

的。

    同時,他也覺得自己現在的生活實在太荒淫了,走到哪裡都有女人,要是再收進胡小婉,光是他自

己的良心都說不過去。試想一下,如果有一天,林水瑤知道他在外面竟然有這麼多女人,不是當場瘋掉

,就是一腳把他踢成殘廢。

    阮清輕輕歎了一口氣,突然又格地一笑,用手指在他胸口上劃著圈圈,似嗔似喜地道:「傻子,又

在想那個姓林地小丫頭了吧,你就不怕我吃醋?」

    周天星苦笑道:「你要是會吃醋,我早就被醋淹死了。唉!也幸好你不會吃醋,要不,我可真連個

說真心話地人都沒了。」

    阮清仰頭望著他,表情前所未有的複雜,冷冷道:「你真的以為,天底下有不會吃醋的女人?」

    周天星心臟一跳,愣愣地和她對視著,喃喃道:「你……你真的是這麼想的?」

    阮清撲哧一笑,然後把頭深深埋進他胸膛,緊緊摟著他地腰,暱喃道:「我當然吃醋了,我恨不得

把你身邊所有地女人都殺掉,可是,那只會讓你離開我、恨我,所以,為了不讓你離開我,我放棄吃醋

的權利,像你這樣地男人,不可能只守著一個女人,我只想在你心裡佔據一個很重要的位置,讓你永遠

都離不開我。所以,我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鞏固我的位置。」

    「我要讓你,一輩子都捨不得離開我,我對你越好,你就會覺得虧欠我越多,所以,我就不停地對

你好,可就是不讓你還,讓你欠我的越來越多,越欠越多,直到死的那天,我都不讓你還。我一定要比

你先死,讓你為我傷心,為我難過。你知道嗎,這其實是我的陰謀。自從那天,你在我家,對我說,讓

我趁早死掉,你走了以後,我想了整整一夜,最後決定,我這一生的目標就是,用這個陰謀來報復你。



    第080章 阿洛特的理想

    自從和阮清談過一席話,周天星這兩天都覺得有點心煩意亂,尤其每次看到胡小婉時,總感覺有點

後悔,不該把她拉進組織。他現在很有點騎虎難下的味道,露西那個法國女人也就算了,只不過是逢場

作戲,阮清也沒什麼問題,她是個很聰明的女人,一心只為自己的男人打算,而且此前那番真情告白也

著實讓他蠻感動的,以後好好待她就是了。所以,問題的關鍵就集中在林水瑤和胡小婉身上。

    林水瑤就不必說了,如果讓她知道他的種種劣跡,用腳指頭想都知道她會有什麼反應,而最難辦的

還是胡小婉,收不收她都比較為難。

    好在不久就傳來一個好消息,聰明能幹的文森特律師終於幫他辦好了他所需要的所有簽證,於是他

當天就獨自登上了飛往倫敦的班機,其後花了一個星期時間,先後去了東京、悉尼、紐約,分別在這些

城市的銀行中開立了二三十個戶頭,還在各大證券、期貨、外匯交易市場中都開了戶,在每座城市都沒

多作逗留,最後從紐約搭班機飛回了巴黎。

    回到巴黎後,眼看著在阮清和胡家姐弟的操持下,一切都走上了正軌,便動了回國的念頭,於是這

天晚飯後,他就把三個心腹召到自己的房間裡宣佈了這件事。

    胡小斌聽後,第一反應就是:「老闆,我也跟你一起回去。」

    周天星一怔,隨即啞然失笑,曬道:「傻小子,你怎麼也叫我老闆?這種稱呼都是給外人用的。自

家兄弟還分什麼老闆夥計的。」

    胡小斌憨厚一笑,指著阮清道:「是清姐讓我這麼叫的,她說我們地組織對內對外都要絕對保密,

而且一個組織裡一定要有一個絕對權威,對所有組織成員都只能論功行賞,有過必罰,不能因私情而分

親疏遠近,所以一定要統一稱呼,無論在任何場合。都只能叫你老闆。」

    周天星心中一凜,暗道阮清手段好厲害,自己只不過離開了一個星期,她就已經把胡家姐弟收拾得

服服貼貼,對她惟命是從,而且自己臨行前並沒有指定任何人統管一切事務。她就已經在給組織制定條

陳了。

    他緩緩把目光轉向阮清,淡淡道:「是這樣嗎?」

    阮清嫣然一笑,嬌聲道:「老闆,你如果覺得我是在自作主張,有擅權的嫌疑,那麼你現在就可以

行使你的權威了。廢除這個規矩,或者處罰我,都可以。其實我只是想提醒你,雖然現在我們的組織很

小,但總有擴張的一天。」

    周天星凝目望了她半晌。終於歎了口氣。苦笑道:「我不得不承認,在組織方面,你比我強,也比

我想得更周到,好吧,今天我就第一次使用權威了。我宣佈。在我回國期間,這裡的一切事務。都由阮

清全面負責,小婉、小斌,如果你們認為她有什麼做得不妥當的地方,可以直接向我報告,但必須無條

件執行她的每一個命令。大家有意見嗎?」

    胡小婉搖搖頭,輕聲道:「我和我弟弟都沒有意見,我們本來就不是幹大事的人,也都服清姐地能

力,只是,老闆……你什麼時候能回來?」

    望著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周天星不禁感到有點心疼,尤其是當她問自己什麼時候能回來時,他明顯

感覺到對方心中深藏的依戀和不捨,卻不敢把這種感情宣之於口。這一刻,他忽然感到,不知不覺中,

他已對這女孩欠下了太多情債。

    他下意識地抽出一根雪茄,胡小斌立刻從口袋裡摸出一盒火柴,劃了一根替他點了,周天星略感詫

異地望向他,小伙子憨笑道:「這是清姐教我的,她說我沒眼色,不知道給老闆點煙,所以我就在身上

放了一盒火柴。」

    一聽這話,周天星不覺有點氣惱,忍不住橫了阮清一眼,冷冷道:「我不是電視上的黑道大哥,小

斌也不是我的馬仔,我一直當他是我地兄弟,所以,請你以後不要教他做這些,這種小事,我自己還是

會做的。」

    他這番話可說已是很重了,原想鎮一鎮這妖精,預防她在自己不在的期間為所欲為,欺負這對善良

純樸的姐弟,誰知竟換來對方一個媚眼,俏皮地吐吐舌頭,還做出一副怕怕的樣子,嬌滴滴道:「知道

了,老闆,你不喜歡這樣,以後人家就會注意了。」

    周天星也沒脾氣了,說實話,有時候他還真拿這妖精沒什麼辦法,他現在覺得,阮清就像一頭狡猾

的小貓,躺在他懷裡時乖順無比,而且會使盡渾身解數來取悅他,但只要一脫出他地視線,就會伸出尖

利的爪子,他也說不清這究竟是好還是壞,一切都只能留給時間來檢驗了。

    沉默良久,他輕歎道:「這裡有我的基業,還有你們,國內也有我的家庭和事業,其實我兩樣都捨

不得。以後的事,我實在說不清,只希望你們能在這裡精誠合作,把我們地基地建設好,這樣萬一哪天

國內風向不對了,我還有個地方可以避避風。」

    同一時刻,圖魯茲,聖弗蘭大教堂。

    書房中,蘭尼-阿洛特主教閉目躺在一張軟榻上,本堂神父伯納迪恩照例恭恭敬敬地站在他身前。

    「主教大人,一切都已查明了,那個中國人是中國大陸一家國有航空公司地高級管理人員,只是令

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在中國,這樣的人也被稱為政府官員,根據從領事館方面得到的資料,他的職位

相當於一位副縣長,和他的年齡比較起來,這已經是地位相當高地官職了。」

    阿洛特驀地睜開雙眼,瞳孔中精芒四射,喃喃道:「也就是說,他是一個二十三歲地政府要員,伯

納迪恩,中國政府中,這樣年輕的官員有多少?」

    伯納迪恩搖搖頭,道:「我派到中國去調查地人也曾產生過這種疑問,他詢問過許多當地人,從他

們口中得知,這種極端的情況非常罕見,他在發給我的報告中稱,那些受訪者一致認為,之所以會發生

這種情況,只存在一種可能,這位年輕官員的家族一定非常有權勢,至少,他家族中的某位長輩應該是

中共的大人物,至少是部長或者省長級的人物。」

    「是這樣嗎?」

    阿洛特坐直了身子,托著光溜溜的下腮陷入沉思,良久,他長長吐出一口氣,微笑道:「也就是說

,那位中國小伙子並不是一個廉潔的官員,甚至,我想他來法國的目的也可能很單純,只是為了他身後

的家族轉移資產或者洗錢,據我所知,在瑞士和美國,這種情況非常普遍,只是發生在我國的概率不是

很高,不過這也證明了,他是個非常聰明的傢伙。」

    「您的英明和睿智真是令人讚歎,主教大人,我完全同意您的觀點。」伯納迪恩不失時機地大拍馬

屁阿洛特陰沉的老臉上綻出一絲微笑,略顯得意地道:「如果是這樣,那麼,我們如果能掌握他名下擁

有巨額資產的證據,是否能擁有一些和對方談判的籌碼呢?」

    伯納迪恩眼珠一轉,頓時陰笑起來:「哈!主教大人,您實在太英明了,據我所知,中國大陸的豪

門所擁有的財富都是相當驚人的,我想他們一定會樂意花費一點點財富來購買安全的。」

    阿洛特突然把臉一沉,一副莊嚴肅穆的神氣,訓斥道:「伯納迪恩,你在說什麼,作為一位光榮的

神職人員,我們怎麼可以貪戀金錢?」

    伯納迪恩一愕,立刻誠惶誠恐地低下頭,訥訥道:「主教大人,我的意思是……」

    阿洛特揮揮手,打斷他道:「不必解釋,我明白,伯納迪恩,你一定是在為我們教堂今後的修繕經

費作打算,你是一位很盡職的本堂神父。」

    伯納迪恩感激涕零地望著上司,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可是。」

    阿洛特從軟榻上站起,在室內緩緩走動著,他意氣風發地道:「伯納迪恩,你知道嗎,我一直有一

個心願,我想把天主的榮光傳播到東方,讓那裡的人民和我們共同沐浴在主的光輝下。然而遺憾的是,

中國大陸的政府從來不承認教廷的權威,他們總是自行其事,他們讓馬丁路德、那個褻瀆天主的罪人所

創立的教派掌握了教權,使我們無數的兄弟姐妹生活在黑暗和迷茫中,因此,我畢生的志願就是,盡我

所能去拯救他們。」

    這一刻,在伯納迪恩眼中,原本還顯得有些佝僂的主教大人形象是如此高大,他臉上散發著神聖的

光暈,就像一個從天而降、拯救全人類的天使。漸漸地,他的眼眶濕潤了。

    「去吧,伯納迪恩,去繼續你的工作,為了那一天,我們必須結識那位年輕的官員,我們必須和他

身後的家族取得聯繫,為了拯救那些迷途的羔羊,一切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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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7 14:02:42
  第081章 回國

    初夏的陽光溫柔鋪灑在黑黝黝的土地上,正是草木瘋長的季節,放眼望去,滿眼皆綠,野外的空氣

中,充滿著沁人心脾的甜香,那是鮮嫩的草葉和花瓣混合的氣息。

    一條曲折的土道上,兩匹腿長胸闊的駿馬並轡而行,黑馬上坐著的是周天星,身旁的一匹栗色馬上

則坐著胡小婉。這兩匹英國純血馬「愛爾蘭舞蹈家」都是周天星不久前才買的,一下子花去五千萬歐元

。兩匹馬一公一母,都是不足兩歲的未成年馬,不過體格已相當健壯了,身高都超過了一米五。

    今晚,周天星就要回國了,臨走前,他還是決定和胡小婉單獨談一談,但真的把她約出來後,卻又

不知如何開口了,其實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應該談什麼,只是覺得,有必要和她談談。

    「今天天氣真好。」

    默默前行一陣,他忽然冒出一句很沒營養的廢話,話一出口就差點抽自己一個耳光。

    胡小婉撲哧一笑,卻沒說什麼,只是低嗯了一聲,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陽光灑在她秀美的側臉

上,有一種動人的韻味,她就像這野地裡的一株小草,恬淡、寧靜、柔弱,卻彷彿天生就具有一種惹人

憐惜的氣質。

    「呵!想不到巴黎近郊也會有這麼大的曠野,看!那邊草叢裡還躲著一個小野兔呢,看來他們的政

府也是蠻注重環保的嘛。」

    周天星開始沒話找話說了,他試圖打破這種微妙的氣氛,然而他說得越多,氣氛反而顯得更加微妙



    胡小婉終於抬起頭。她眼中閃出驚喜地光,失聲道:「我怎麼沒想到,老闆,你真聰明,一下子就

說到點子上了,我們不是要做善事嘛,那就去做環保啊,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比保護我們生存的環境

更重要的事?」

    宛如晴天一聲霹靂。周天星一下子怔在當場。一直以來,他都是不斷在功德和因果這對矛盾間舉棋

不定,想賺功德,就必然會沾惹因果,所以功德不能不賺,而因果也不能不沾。有時還會為賺取一件功

德而犧牲另一件功德。每次面臨選擇時,都是苦惱異常,常常都要做出痛苦的取捨,小心翼翼,如履薄

冰。

    胡小婉這番話聽在旁人耳裡也就罷了,一落入他耳中。就像在心靈上開了個天窗,似乎所有的難題

都在剎那間迎刃而解。他以前每次想到賺功德時,總是習慣性地把思維集中在某些人身上,竟從沒想到

過自然環境才是人類安身立命的根本,保護環境才是真正功德無量、澤被蒼生的大善事。而且不會因此

沾惹不必要的因果。只要有源源不斷的資金供給,加上科學合理地規劃,賺取海量功德不費吹灰之力。

    當然,保護環境和經濟發展是一對永恆的矛盾,而且自然環境本身就是一個無比龐大、無比複雜的

系統,操作過程中稍有不慎就會好心辦壞事。反而會加劇對環境的破壞。所以這件事還是需要從長計議

的,並不是拍拍腦袋或者有錢就能輕易解決的。

    「小婉。謝謝你,你這回可真是幫了我地大忙,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謝你才好了。」周天星語氣激動

地道。

    胡小婉嫣然一笑,有些羞澀地道:「這算什麼了,你這麼聰明,就算我不說,你遲早也會想到的。

其實我什麼都不懂,只能幫你做點小事,清姐才是做大事的人,她更能幫你。」

    周天星收斂起笑容,正色道:「小婉,千萬不要看輕自己,我一直覺得你是個很聰明、很善良的女

孩,我非常需要你的幫助。嗯,我也不怕跟你說實話,其實我最擔心的是,你太老實了,還有你弟弟,

他比你還老實。」

    「你是擔心你走了以後,清姐會欺負我嗎?」胡小婉眨著晶亮地秀眸,平靜地問道。

    周天星老臉微紅,事實上這正是他心中所想,他總覺得,阮清過於強勢了,和那個妖精比起來,胡

家姐弟就像是幼兒園的小朋友,只要自己不在,還不是任她揉捏?現在組織的規模雖然還很小,但他也

不能容忍手下出現過於強勢的勢力,一旦出現那種局面,他的地位是很容易被架空地。他深知,任何組

織內部,都不可能是鐵板一塊,一個聰明地上位者,從來不會天真地空談精誠團結,維持各方面勢力的

均衡才是一個合格領導人的首要任務。

    他清咳一聲,略有點尷尬地道:「小婉,我不是信不過阮清,只是……」

    「我知道,你怕她權力太大,將來不受控制,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不變的人,你放心吧,我也不

是那麼容易被人欺負的,只要她是真心為了組織,我就聽她的,如果她有一天變了,我也不會對她手下

留情。」胡小婉淡淡地道。

    周天星吃了一驚,彷彿第一天認識這個女孩,萬沒想到這番話居然是從她口中說出來地。

    胡小婉理了理被風拂亂地長髮,依然平靜地道:「老闆,我沒有你想像得那麼柔弱,當初為了救小

斌,我什麼事都敢做,今後,為了你,我也一樣什麼事都敢做。」

    周天星的眼眶微微濕潤了,他知道,這些話都是女孩地肺腑之言,默然良久,他苦澀地道:「小婉

,對不起。」

    「你知道嗎?我也有我的驕傲。我會等,星哥,我會一直等到那一天,你親口對我說,你也像我愛

你一樣……愛我。」

    時間彷彿凝固在這一秒,胡小婉一字字說完,突然一夾馬腹,那馬長嘶一聲,撒開四蹄向前疾奔而

去,曠野中只留下一個騎在黑馬上的青年,呆望著那絕塵而去的倩影。

    十幾小時後,東海市國際機場的跑道上,緩緩降下一架波音-747寬體客機。

    推著行李車走出候機廳大門,周天星深深吸了一口家鄉的空氣。這次出國,一晃就是三個月,出發

時還是春寒料峭,回來時已是鷹飛草長。有趣的是,回家的感覺竟然有點和他剛踏上巴黎的土地時類似

,生出一種淡淡的陌生感,但更多的卻是親切和熟悉的味道。滿眼都是黑頭髮黃皮膚的中國人,滿耳聽

到的都是再熟悉不過的鄉音。

    「他***,回家真好!」

    他突然站在人群中向天吼了一嗓子,引得人人側目,如果不是他那一身最新款的阿瑪尼休閒服和超

然不凡的氣度,只怕人人都會以為來了個瘋子。

    這次回國,他一個人都沒通知,所以沒有人接機,因為他想要給家人和朋友們一個驚喜,兩個超大

旅行箱都被他塞得滿滿的,裡面幾乎沒有一樣他的個人物品,全都是帶給父母和林水瑤一家的禮物。

    打車回到自家的小區,吭哧吭哧拎著兩個大皮箱上樓,把耳朵貼在門板上聽了一會兒,確定裡面沒

有人聲,然後輕手輕腳地把鑰匙插進鎖孔,格吱一下扭開門。

    門開處,眼前的場景竟嚇了他一跳,他原本還以為家裡沒人,誰料父母竟然都坐在客廳沙發上,周

國輝正悶著頭抽煙,姚春芳則是在抽抽噎噎地低聲嗚咽,不斷地抽出面巾紙抹眼淚,兩人竟然都沒發現

兒子就站在門

    周天星的心一下沉了下去,渾不知家中發生了什麼重大變故,忐忑不安地低喚道:「爸,媽,我回

來了。」

    半小時後,周天星終於弄清了事情的原委,姚春芳像是終於找到了渲瀉對象,話匣子一打開就沒完

沒了。

    「兒子,你說,你爸他是不是得了失心瘋,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上回人家調他去市委辦公廳,他

不去,非要跑到什麼大王鄉當鄉長,好!你想幹實事,當好官,我們娘兒倆支持你,你愛當鄉官我們也

沒攔著你,現在可好,他是變本加厲,根本就不顧咱們這個家了,居然還要跑到雲南去支邊,當什麼掛

職的副縣長,周國輝,你真以為你是焦裕祿啊,你也不看看,你現在多大年紀了,都奔五十的人了啊,

你就算不顧這個家,你也得顧顧你自己的身體啊……」

    面對這個意想不到的變故,周天星實在無語,他現在甚至有點懷疑,周國輝的腦子是不是進水了,

他苦笑著問道:「爸,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周國輝沉默片刻,沙啞著嗓子道:「天星,爸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你們說的我都懂,你們想的我也

明白。可是……兒子,你知道嗎?爸這次要去的那個縣,就是生我養我的土地啊!」

    「有些事爸從來沒跟你說過,有些事你也是知道的,你爸從小就是個孤兒,你爺爺、你奶奶是誰,

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說得難聽點,你爸就是吃百家飯長大的,是那裡的老鄉一口飯一口粥把我養大的,

做人不能忘本啊!我現在有能力了,為什麼不能回去給家鄉的父老鄉親們做一點貢獻?」

    周天星徹底懵了,這些事從小到大父母都沒在他面前提過,所以他也只是隱約知道父親的一些過往

經歷。周國輝是十八歲考進東海一所大學的,畢業後就進了稅務系統,後來就在東海娶妻生子了。但對

於周國輝十八歲以前的經歷,他也從來沒有細問過,只因他從小就沒有爺爺奶奶,父母只告訴他二老早

已去世了,而雲南老家那邊也沒有親戚,所以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這一層上,父親竟然是個孤兒!

    第082章 一夜成名

    從本心講,周天星十萬個不願意周國輝去那種窮鄉僻壤的地方受罪,但他深知父親的脾氣,一旦他

認定的事,十匹馬都拉不回來,姚春芳平時看上去八面威風,其實遇到大事還是得聽周國輝的。

    他看得出,這回無論如何都是勸說不動父親的,姚春芳最厲害的武器就是抹眼淚,眼看著紙巾都快

把垃圾筒堆滿了,周國輝還是不肯鬆口,那就說明,這件事已經是鐵板釘釘了。

    周天星也不想白費力氣做說客,事情既然無法更改,那就要面對現實,想想怎麼才能讓周國輝在那

邊過得舒服點,並且盡早調回來。

    正思忖間,門鈴響了,他跑過去開門,竟是周國輝在大王鄉的搭檔嚴為民來了。

    「嚴書記,你怎麼來了?真是稀客啊。快,天星,去給嚴書記拿雙新拖鞋來。」

    周國輝在沙發上看到門外的嚴為民,便站起身招呼道。姚春芳見來了客人,也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

抹眼淚,忙跑到廚房裡泡茶拿煙,準備招待客人。

    進門後,嚴為民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把手中拎著的一袋水果擱在茶幾上,笑呵呵道:「我就是進城

來看一個老朋友,順便來看看周鄉長和嫂夫人,想不到天星也回來了。」

    周國輝搓著手埋怨道:「老嚴啊,真是的,來就來唄,還帶什麼東西,說來也巧了,天星今天剛從

法國出差回來,凳子還沒坐熱呢,老兄你就來了。呵呵!時候也不早了,既然來了,就留在這兒吃頓便

飯吧,也別在家裡做了,咱們一會出去吃。」

    嚴為民也不客氣,笑道:「那敢情好,不過可得說好了。今天我做東,為咱們天星大侄子接風洗塵

。」

    寒暄過後,嚴為民切入正題,他一眨不眨地盯著周國輝。認真地問道:「老周啊,我今天來,一是

來看看天星和嫂夫人,二嘛,我想要你個准話,那個支邊的事,定下來沒有?」

    周國輝一怔。溜了一眼虛掩著的廚房門。苦笑著低聲道:「這不,家裡頭正鬧著嘛。」

    嚴為民理解地點點頭,又搖搖頭,轉向坐在一旁的周天星道:「天星啊,你也是在社會上走動的人

物,你說說,你對這事怎麼看地?」

    周天星歎了口氣,坦白道:「說實話,我就擔心我爸的身體。其他什麼的我都不在乎。」

    嚴為民一翹大拇指,讚道:「孝子!老周啊,我可真羨慕你有這麼好的兒子,天星啊,你放一百二

十個心。有你嚴叔叔在。保證你爸少不了一根寒毛。我今天就把話擱這兒了,你爸要是留在大王鄉。我

就做我的書記,你爸去雲南,我也跟著去。」

    周國輝聳然動容,驚得坐直了身子:「老嚴,你不會是開玩笑吧?」

    「你看我今天特意過來,像是來開玩笑的嗎?」嚴為民笑瞇瞇地反問。

    周國輝怔了片刻,忍不住又問道:「此話當真?」

    嚴為民哈哈一笑,豪氣干雲地道:「老周啊,這話我聽著怎麼這麼彆扭,就許你周鄉長一心為公,

主動報名支援邊疆,就不許我嚴為民要求上進了?實話跟你說吧,老周啊,我是捨不得你這個好搭檔啊

,只要跟你在一起幹,別說雲南了,天涯海角我都去。」

    周國輝的眼眶濕潤了,他情不自禁地握住嚴為民地手,哽咽道:「老嚴啊,這……這讓我說什麼好

。」

    周天星冷眼旁觀,他的心思卻不似周國輝那麼單純,主要是因為官場上的一些事,他其實看得比周

國輝更透徹。嚴為民比周國輝整整年輕五歲,今年剛滿四十四,支邊三年後回來,也不過才四十七歲,

到那時候說什麼也能提一級,雖然不見得就能補到實缺,但升副處那是肯定的。因此可以說,嚴為民此

舉地目的其實並不單純。至於他為什麼要這麼刻意借此來討好周國輝,周天星就不得而知了,不過他也

沒必要研究這個問題,反正不會對周國輝有什麼害處,他也就作壁上觀了。當晚,周國輝一家三口就和

嚴為民一起出去吃了頓飯,席面上嚴為民信誓旦旦地向姚春芳賭咒發誓,一定會照顧好周國輝的身體,

同時施展如簧之舌,又是開解,又是煽情,雖然聽得周天星直打瞌睡,對姚春芳這個直腸子倒挺有殺傷

力的,不知不覺中,周國輝支邊的事就在周家成了定局。

    這天晚上,周天星躺在床上想了大半夜,第二天一早,就去國安局向陳有虎報到,這次出國,他在

國外一呆就是三個月,不過早已找了個借口,並和邱本初統一了口徑,聲稱由於江航向法國空客公司訂

購的飛機有一些法律手續需要辦,公司委派他留在圖魯茲坐鎮,當時還打電話回來向陳有虎說明了情況

,陳有虎也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兩人見面後,寒暄幾句,周天星就從隨身攜帶地皮包裡掏出一個小盒子,放到陳有虎辦公桌上,笑

道:「一個小玩意,地攤貨,瞧瞧,仿得像吧。」

    陳有虎打開一瞧,不禁呆一下,原來裡面竟是一塊勞力士金錶,他地臉色忽然變得很不好看,目光

炯炯地注視著周天星,淡淡道:「這是什麼意思?」

    周天星用心體察著他心中每一絲細微的情緒波動,終於,他搖搖頭,十分無辜地苦笑道:「陳同志

,陳處長,不要弄得這麼正氣凜然好不,誰不知道您老一身正氣,兩袖清風。唉!真的是地攤貨,二十

歐元一塊,不信你拿到表店裡去驗。」

    走出國安局大門時,周天星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那扇門上方高高懸掛的國徽,他忽然笑了,輕輕

道:「像我爸那樣的人。看來還是有的。」

    離開國安局後,周天星就跑去找邱本初。這天正好是休息日,邱本初正呆在自家書房裡一個人練書

法,周天星就直接去了他家,兩人幾個月不見,自然又是一通寒暄,周天星把一塊從法國帶回來的勞力

士金錶(這回是如假包換地真貨)擱在他書桌上。笑道:「本初兄,我知道你不缺這個,不過是表表心

意,不要見笑啊。」

    邱本初用手指點著他笑道:「臭小子。跟我還鬧這些虛文,你俗不俗?真要表心意,就陪我去逛逛

金玉滿堂。對了,你在法國一呆就是三個月,究竟是被誰給絆住了?」

    在邱本初家裡,周天星一直很隨意,自己動手斟了杯茶。托在手心上笑道:「還不就是那點破事。

一不小心碰上了個可心的法國妞,就多呆了幾天,對了,今年江航支邊地指標下來了沒有?」

    邱本初一怔,隨後露出古怪的神色,不過還是認真回答了他的問題:「這事我知道,上頭壓下來幾

個指標,不過沒什麼人願意去,去那種鬼地方一幹就是三年。雖說能升個級別吧,但回來以後誰保得准

還有沒有位子,看來也只能像往年一樣,攤派下去了。」

    周天星沉吟片刻,道:「你得給我留兩個指標。我有可能要安排兩個人去支邊。」

    邱本初聽得一頭霧水。訝道:「不會吧,誰得罪你了?要這樣整人家。」

    周天星向他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你當我是什麼人,用這麼沒品味的法子整人。唉!實話跟你

說吧,我家老爺子吵死吵活要去支邊,我是不放心他一個人去啊。」

    邱本初愣了半晌,啞然失笑,搖頭道:「說實話,你家老爺子還真的挺有意思,好吧,小事一樁,

這種事沒人跟你搶,不過最近就要往上面報名單了,你可要抓緊把人選確定下來。」

    周天星拱手笑道:「那就多謝了,還有個事想問一下,你跟省電視台地人熟不熟?要不江東新聞報

、東海晚報地也行?」

    邱本初想也沒想就道:「這你可問對人了,省電視台的台長以前是我家老爺子地老部下,找他有什

麼事,儘管說,我給你牽線搭橋,我家老爺子雖說現在退下來了,這點面子他還是不能駁我地。」

    周天星大喜過望,再次拱手道:「本初兄,還愣著幹嘛,快打電話啊,今天晚上小弟作東,把那個

台長約過來,想吃什麼吃什麼,想玩什麼玩什麼。」

    三天後,江東省電視台每晚七點的新聞欄目中多出一條時長足足三分鐘的新聞,講的是吳水縣大王

鄉鄉長周國輝同志帶領群眾致富奔小康的故事。

    一個漂亮女記者拿著話筒站在一座新建的工廠門前,動情地介紹起了周國輝同志的感人事跡,該同

志自願放棄城市中優越地生活和工作環境,到全縣最貧困落後地農村當鄉長,上任後勵精圖治,大力整

頓,極大改善了大王鄉的投資環境,短短幾個月內,就為該鄉吸引到兩千多萬投資,使這個貧困鄉重新

煥發了新生云云。

    最後她還著重介紹,周國輝同志不計個人得失,以年近五十的高齡,自願到雲南邊區掛職鍛練,幫

助邊區人民脫貧致富,而該鄉的黨委書記嚴為民同志也在周國輝同志高尚情操的感染下,主動向上級遞

交了支邊申請,一個鄉的鄉長和書記同時支援邊疆,此事已在當地傳為美談。

    其後,在九點檔的「江東焦點」節目中,吳水縣的一個副縣長以及大王鄉的黨委書記嚴為民作客新

聞會客廳,和主持人熱烈討論了半個小時,主要話題都集中在周國輝同志地感人事跡上,那位副縣長在

節目中坦陳,周國輝同志原先在東海市稅務局工作,據他瞭解的情況,由於該同志在國稅局的工作成績

特別突出,經市國稅局黨委推薦,市委組織部門原本是要把他調到市委辦公廳擔任副處級重要崗位的,

然而在周國輝個人的強烈要求下,寧願降級使用也要下鄉帶領群眾致富云云。

    總之,周國輝在一夜間就成了一個媒體爭相追捧地焦點人物,當地地各大報紙、電台等媒體競相報

道他的感人事跡,就連中國第一反腐博客「吹泡泡俱樂部」上也有成千上萬地貼子在熱烈討論著此事。

一時間,「周國輝」這三個字在東海變得家喻戶曉。

    此時此刻,周天星一個人呆坐在他的小房間裡,正默默想著心事,忽然搖搖頭,喃喃道:「老爸啊

,求你以後不要再折騰了,你要是再出個新點子,我可真要黔驢技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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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7 14:03:06
第083章 托父

    這天一上班,周天星就把張哲中、鄭春樹兩人叫進辦公室,關上門後,他開門見山地道:「哲中、

春樹,這回兄弟我可是要求你們了。」

    鄭春樹大咧咧坐到沙發上,笑道:「什麼求不求的,有話就說,跟我們你還鬧什麼虛文,只要我鄭

春樹辦得到,一定沒二話。」

    「這話可是你說的。」

    「是啊,怎麼了?」

    「那我真說了。」

    「說啊,你小子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婆婆媽媽。」

    周天星露出一絲壞笑,道:「那好,我想請你們倆去雲南支邊。」

    鄭春樹的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一頭霧水地道:「嗨!你不是逗我們哥倆開心吧,支邊?支的哪門

子邊?」

    周天星歎了口氣,望向張哲中:「你呢?你對支邊的事怎麼看?」

    張哲中扶了扶眼鏡,平靜地道:「我認為在某些情況下,這也不失為一條捷徑,畢竟,越艱苦的地

方越能展現一個人的能力,不過我很好奇,你怎麼會動這個念頭的?」

    周天星苦笑道:「還不是我家老爺子鬧的,他非要去雲南支邊,唉!五十歲的人了。」

    張哲中目光一閃,理解地道:「你的意思是,想讓我們跟去照顧他?」

    周天星點點頭,又搖搖頭,道:「你只說對了一半,哲中,同學三年,我相信我是瞭解你的,你是

個有大抱負的人。來江航才幾個月,就提了副科,心裡不太踏實吧?」

    張哲中會心一笑,道:「不錯,這種情況在一定程度上會成為我個人履歷中的污點,不過支邊三年

後就不同了,那時候我不過二十六歲。回來以後就算直接提副處,我相信別人也不能說什麼,而且,我

也相信你有這個能力。」

    周天星用手指點著他。笑道:「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心,哲中,你放心,我以人格擔保,三年以後

,你一定上副處,甚至。也許都用不了三年。」

    張哲中微微一笑。道:「到那時候,你爸說不定已經是正處了吧,天星,我真的挺好奇地,你是什

麼時候結下的這些人脈?」

    鄭春樹在旁聽得直翻白眼,忍不住插口道:「嗨!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天星,你

到底在鬧什麼玄虛?」

    張哲中轉向他。淡淡道:「你只需要知道,我、你、他,我們三個人,現在是一個小集團,一榮俱

榮、一損俱損。所以。幫天星就是幫自己,懂了嗎?」

    鄭春樹愣了片刻。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喃喃道:「我剛才沒聽錯吧,只要去雲南三年,咱們哥倆都

能提上副處?」

    周天星微笑道:「不錯,這是我對哲中的承諾,也是對你的承諾,幹不幹?」

    鄭春樹一下子興奮起來,嚷道:「這有什麼好問的,傻子才不幹,去雲南總不會比蹲大牢差吧,就

算讓我蹲三年大牢,回來提個副處我也干啊。」

    張哲中狠狠瞪了他一眼,斥道:「沒人當你是啞巴,你嗓門能不能小一點?」

    又轉向周天星,嚴肅地問道:「天星,去雲南可以,不過你得給我們交個實底,你現在的勢力究竟

有多大?還有,你是怎麼得到這一切的?」

    周天星沉吟半晌,緩緩道:「我這次去法國,呆了三個月,已經辦妥了法國移民,還有,我現在名

下地資產已經超過了兩千萬歐元,不過你們放心,這些錢的來路很乾淨,都是我在股市上賺的,我以前

從來沒跟你們說過這事,現在,我想有必要跟你們坦白了,我這個人天生對數字敏感,不管做股票還是

做期貨,我都有自己的一套計算公式,這個答案,你們滿意嗎?」

    屋子裡陷入死一般地沉寂,良久,鄭春樹訥訥道:「天星,你……真的賺了那麼多錢?」

    周天星微微一笑,道:「如果我能保持現在的狀態,以後還會更多。」

    張哲中搖搖頭,歎了口氣,道:「天星,你說的我都信,只是我不得不提醒你,股市畢竟是有風險

的,我不希望將來有一天,看到我的朋友一夜之間傾家蕩產。」

    「所以,我已經為將來留了後路。」

    周天星從辦公桌抽屜裡掏出兩個信封,放在桌上,笑呵呵道:「趁我現在還沒有傾家蕩產,我已經

在瑞士一家銀行為你們倆一人開了個戶,每個戶頭裡都存進了兩百萬歐元,這裡面是詳細資料,你們回

家自己慢慢看吧,要是真到了那一天,我落魄了,一定會來找你們蹭飯的。」

    「我X!不會吧,老大,你……你真地白送我兩百萬……歐元?那是多少錢,讓我算算,折合成人

民幣……」鄭春樹又大驚小怪地叫了起來。

    張哲中卻沒有望向桌上地信封,這個眼鏡男低頭思索片刻,抬頭道:「那好,這筆錢我先替你收著

,但是只要不是遇到特別緊急的狀況,我是不會動裡面的一分錢的。坦白說,我並不是不喜歡錢,但我

更希望在仕途上有所發展,能真正靠自己做點事。」

    周天星聳聳肩,道:「理解。」

    又從桌子底下費力地搬出一個密碼箱,裡面是從金玉滿堂裡提出來的現鈔,他拍著皮箱道:「這裡

是兩百萬人民幣,你們哥倆一人一半,放在家裡也好,帶去雲南也可以,就是不要存銀行。那邊生活真

的挺艱苦的,這只是我的一點小心意,希望你們日子過得舒服點,把家裡安頓得好一點。哲中,不要再

駁我的面子了吧?」

    張哲中呵呵一笑,道:「你還真是個做大事地,什麼都想在了前頭。那我就不客氣了。放心吧,有

我們在,你爸不會受一丁點罪。」

    周天星凝目望他片刻,又道:「哲中,你只說對了一半,你們去雲南,不但是為了我或者我爸。更

應該為了你們自己打拼出一片天地,今後做個好官、清官,做一個永不變質的人,至於經濟方面。有我

在,一切都不是問題。」

    從這刻起,周天星的第二個小集團,就算是正式成立了。這個小集團其實是專門為周國輝而成立地

,他深知父親的性格,決不會在官場上拉幫結派搞小團體,但在現實社會中這根本就是行不通地。只能

由他來操辦。而且還不能讓周國輝知道,這番良苦用心那是不足為外人道地。

    至於他的另一個心腹聶玉琳,由於是個女孩子,周天星也不忍心把她送到邊疆去,還是把她留在江

航了,畢竟身邊沒一兩個心腹也是不行地。

    張、鄭二人離開後,周天星打開電腦,開始玩帝國,但總是定不下心。回國好幾天了。他還是沒有

勇氣去見林水瑤,不知該以什麼心態去面對她。從本心講,他其實是個很傳統的男人,可偏偏經不起誘

惑,從前不管是去金玉滿堂還是和阮清亂搞。他都可以找個逢場作戲地借口。到法國後,和露西的關係

也可勉強稱之為排解寂寞。然而,當阮清和胡小婉先後向他吐露衷腸,他開始感到棘手了。他現在感覺

自己有點像天龍八部裡的段正淳,見一個愛一個,愛一個上一個,最後弄得焦頭爛額。當然,到目前為

止,還沒到這麼不堪的地步,只是,紙真地能包住火麼?

    現在擺在他面前有兩大難題。第一、收不收胡小婉都是麻煩,第二、林水瑤遲早有一天會知道真相

,反倒是阮清這妖精比較讓他省心。

    他現在甚至開始懷念從前沒女朋友的日子,那時候生活雖然有點無聊,但無事一身輕,至少不必像

現在這樣為女人頭痛。

    「唉!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林水瑤又不是神仙,阮清她們又都在法國,應該不至於那麼倒霉被抓

個現行的。」

    他在心裡這樣安慰著自己,隨後關掉電腦,撥通了林水瑤的手機:「瑤瑤,你猜,我現在在哪裡?



    「呀!你不會回來了吧?」

    「呵呵!真沒勁,一下子就被你猜中了,你在哪裡啊?」

    「我在家啊,在寫畢業論文呢。」

    「哦,要不,今晚我去你家吧,我給你爸媽都帶了禮物呢。「好啊,那我讓我媽做點好吃的,你來

吃晚飯吧。嗯……等一下,我怎麼總覺得你今天口氣怪怪的,你平時好像不是這樣說話的。哼!是不是

做了什麼對不起我地事,快老實交待。」

    「啊……怎麼會,我……像那種人嘛。」

    「傻子,你還真解釋啊,逗你玩地啦,晚上早點來哦,你可不知道,小白和小黑都長高了呢。」

    掛斷電話後,周天星擦著額上沁出的細汗,暗暗苦笑,這就叫做賊心虛吧。

    當晚,周天星如約去了林家,一進門就有一黑一白兩條身影撲了上來,是他養的兩條小狗,兩個小

東西的記性都很好,三個月不見,居然還都能第一時間認出主人的氣味,拽著他的褲管爭先恐後地往上

爬。周天星出國前就把兩個小傢伙送到了林家,主要是因為林水瑤這學期到了畢業實習階段,不用上課

,所以有時間在家裡照料小狗。小白這段時間長高了不少,而且看上去比從前壯實多了,小黑這個德國

小獵犬外形和從前沒太大變化,卻比以前更頑皮了,竄上竄下沒一刻停過。

    和林水瑤一見面,周天星就把此前的忐忑拋開了,從看到她第一眼起,他就覺得打心底裡高興,滿

心都充塞著無法形容的喜悅,彷彿有許多話想對她說,然而也許是因為分別得太久,又有她母親在場,

兩人都有點忸怩之感。

    周天星把帶來的一個大皮箱打開,裡面滿當當地都是帶給她們一家人地禮物,都是從巴黎帶回來的

香水、時裝、化妝品、手錶,還有一些巧克力、糖果等食品,哄得兩個女人都十分開心,林水瑤在禮物

堆裡翻撿了一陣,臉上紅撲撲的,忽然似嗔似喜地望了他一眼,埋怨道:「你呀,就會亂花錢,大老遠

的背這麼多東西回來。」

    林母也道:「是啊,天星,下回別這麼破費了,這樣不好,你們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過日子嘛,

還是要算計著一點地。」

    周天星心頭湧起淡淡地溫馨,點頭笑道:「呵呵!我錯了,下回一定改。對了,怎麼沒看見林叔叔

?」

    一提到林玉樓,林母就沒好氣地道:「別提他了,一提我就生氣,知道你要來,下午我就給他打電

話了,說好晚上回來吃飯的,可剛才又打電話回來,說是晚上還要在局裡開會,又不回來了。哼!咱們

不管他了,禮物也沒他地份,我們先吃飯。」

    第084章 洗牌

    和林家母女一起用晚餐,席間周天星給她們講了一些在法國的見聞,兩個女人都聽得津津有味,尤

其是林水瑤,對那個久負盛名的浪漫之都十分嚮往,忽道:「媽,天星,你們說,我畢業以後去巴黎進

修怎麼樣?我好喜歡法國哦。」

    周天星嚇了一跳,心道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一時間卻想不出什麼合理的借口勸她打消這個危險念

頭,幸好這時林玉樓回家了,這才把這個話題暫時擱下。

    林玉樓一見周天星,就拱手道:「天星啊,真是對不起,本來我是要回家吃飯的,可是臨下班來了

個緊急會議,你們先吃著吧,不要管我。」

    林水瑤道:「爸,你吃了嗎?」

    林玉樓顯然懷揣著心事,眉宇間隱有憂色,聞言愣了一下,便隨口道:「哦,在單位裡吃的盒飯,

瑤瑤,你多陪陪天星吧,我先回書房了。」

    林母在旁嗔道:「你這個人,人家天星大老遠從法國回來,還給你帶了禮物呢,也不陪天星坐一會

兒。」

    林玉樓卻顯得很是心不在焉,對她的話也不知聽進了多少,竟似有些魂不守舍的感覺,只低應了一

聲,就自顧自回房去了。

    這一幕看得周天星很是納悶,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把一個精明幹練的公安局長搞得這樣六神無主。

正思忖間,林母歎了口氣,臉有憂色地道:「天星,要不你到書房裡去跟他聊聊?唉!你林叔叔這人心

太重,有什麼麻煩從來都不肯告訴我們娘倆,我知道他是怕我們擔心,我們也確實幫不了他什麼,不過

你不同。他一直都很看重你的。」

    周天星會意,點頭道:「阿姨,你放心,要是真有什麼事,我會開解林叔叔的。」林水瑤也一臉期

待地望著他。道:「天星,我爸很少這樣子的,一定是出什麼大事了,你要是問出來了,一定要告訴我

哦。」

    於是,匆匆用完飯後,周天星就背負著林家母女的期望,進了林玉樓的書房。

    林玉樓正一個人悶頭抽煙。一見他就苦笑道:「天星啊,你可別跟她們說什麼,我這回,可能真要

有麻煩了。唉!女人啊,總喜歡瞎操心,一定是她們派你來的吧。」

    周天星在他對面坐了,笑道:「那就只能怪你自己了。你臉上明明就寫著兩個字,鬱悶。可又不肯

告訴她們,人家能不疑神疑鬼嘛。」

    林玉樓搖搖頭,遞了一支煙給他,輕歎道:「實話跟你說吧,金玉滿堂出事了,就是今天下午地事

,有人在網上發了視頻,都是在賭場裡偷拍的。」

    周天星聞言一愕,失聲道:「不會吧。你們怎麼這麼不小?對了,你們不是在裡面裝了那個檢測電

子設備的電梯嗎?連手機都帶不進去,怎麼可能有攝像機帶進去。」

    同時暗暗慶幸,此前為了送董淑貞出國,已經從賭場裡提出五百萬現金給了她,又送給張哲中、鄭

春樹兩人兩百萬,也是從賭場裡直接提的現鈔,已經幾乎把那張會員卡裡的錢提光了。而且他也不擔心

自己地影像會落到網上的視頻上,憑他的直覺,如果有人偷拍的話。他肯定第一時間就察覺了,不會等

到現在才知道。

    林玉樓向他翻個白眼,沒好氣道:「說什麼呢,那個場子又不是我開的,我們最多就是睜一隻眼閉

一隻眼罷了。」

    隨即眉頭深鎖。不解地道:「其實我也覺得挺納悶的。是什麼人有這麼大的能耐?居然能拍到裡面

的視頻。」

    周天星笑呵呵地道:「既然這場子不是你開地,那你著什麼急啊?」

    林玉樓歎了口氣。無奈地道:「你是不知道啊,這事一爆光,現在網上可是吵翻天了,眾怒難犯啊

,很多事私下裡可以打馬虎眼,可一旦擺到檯面上,事情就不好辦了,你說,我們公安系統能洗得清干

係嘛。嘿!說得難聽點,總要找個替罪羊吧。」

    周天星頓時恍然,點頭道:「理解,也就是說,你這個副局長,很可能被這件事牽連進去,那麼你

可不可以告訴我,最嚴重的後果是什麼?」

    林玉樓默默出了一會神,直到一根煙幾乎要燒到手指,這才掐滅煙頭,神色凝重地道:「這可不好

說,跟你說實話吧,我在市裡沒什麼後台,能混到現在的位子其實完全是因為機緣巧合,最壞的結果嘛

,大概就是被發配到哪個郊縣的公安局去當局長吧。唉!要真到了那一步,我這輩子也就沒什麼盼頭了

。」

    周天星思忖良久,忽然心中一動,脫口道:「不如,你去支邊吧。」

    「你說什麼?」林玉樓似乎沒聽清他的話,詫異地望著他。

    「不錯,就是支邊。」

    周天星興奮得滿臉通紅,飛快地道:「林叔,你今年才四十三,而且反正你上面也沒什麼人,不如

給自己撈點政治資本,又可以從這潭渾水裡抽身而退,天曉得這事還要鬧多久,會鬧到什麼地步,三年

以後回來,雖然你的情況不見得會比從前好,但也不至於會比現在差吧。」

    「啪!」

    林玉樓拍了一下腦門,也激動起來,讚道:「還是你小子腦子靈,我怎麼就沒想到這一層?這倒也

不失一個激流勇退地好點子。」

    隨後卻又猶豫起來,不太自信地道:「你說,這個法子真能行得通嗎?目前這種情況下,上面肯放

我走?還有,我一走可就是三年,家裡怎麼辦?」

    周天星沉吟片刻,認真地道:「第一,家裡你放心,不說我跟瑤瑤的關係,就憑我們倆從前的交情

,我也會好好照顧瑤瑤和阿姨的,再說,你是去當官,又不是去坐牢,難道就不能隔一兩個月回來一次

?第二、經濟上你完全可以放心,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最近賺了不少錢,打通上頭的關係,一百萬總

夠了吧,我另外再給你兩百萬,呵呵!就當是孝敬岳父吧,明天我就搬三百萬現鈔來,你該怎麼打點就

怎麼打點,該怎麼安頓就怎麼安頓。」

    聽了這番話,林玉樓只剩下瞪著他發呆的份了,良久,才失笑道:「臭小子,像你這麼大手大腳,

就算有座金山也遲早會被你敗光的,我得跟瑤瑤說說,讓她好好管管你這亂花錢的毛病。這樣吧,我也

不跟你客氣,你拿二十萬過來就夠了,打點一下支邊的事,最多也就是花上十萬八萬,剩下的,就當你

孝敬我地煙錢吧。」

    同一時刻,市郊一幢中式別墅內,東海市原市委書記邱清遠立在書案前,正擱下一根墨汁淋漓的狼

毫,心滿意足地欣賞著宣紙上一個大大的「忍」字。不知過了多久,似乎剛記起兒子就站在身後,淡淡

道:「說吧。」

    邱本初畢恭畢敬地道:「父親,那件事我已經照您的吩咐辦好了,我特意秘密去了一趟外地,把那

些資料發到了那個博客上,現在外界反響很大,據可靠消息,省委有關部門也已經被驚動了。」

    邱清遠呵呵一笑,信手抄起案上一隻紫砂茶壺,直接對著壺嘴啜了一口,頗有些感慨地道:「本初

啊,你是我們邱家的長房長孫,肩上的擔子可著實不輕啊,以後可得多練練這個忍字,什麼時候能練到

寵辱不驚,心平氣和,才算是把這個字練到了家。」

    「只是,我不太明白,父親,別人倒也罷了,為什麼連您的兩個老部下也要拉進去?像張家生的視

頻,為什麼也一定要放上去?他可是跟了您幾十年的老臣子啊,就算您現在下來了,他也沒有做什麼對

不起咱們邱家的事啊,反而,來您這裡地次數倒比從前多了。」

    邱清遠回頭瞥了他一眼,語氣變得冷峭起來:「這樣就對了,就是因為他是我的老臣子,那些人才

不會懷疑到我們頭上,本初啊,你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這一點不像我,記住,大丈夫立身處世,婦人

之仁是要不得的,關鍵時刻更不能心慈手軟,再好用的棋子,也只是棋子而已。」

    邱本初默然半晌,低聲道:「我懂了,父親。」

    邱清遠用手指著自己的太陽穴,冷然道:「光懂還不行,要用腦、要用心,把它記在這裡,刻在這

裡。」

    「是,父親。」

    邱清遠唇角綻開一絲笑容,終於回轉過身,坐到一張楠木太師椅上,慢悠悠道:「你最近和文珊關

係處得怎麼樣?」

    邱本初怔了怔,訥訥道:「還行吧。」

    「可是我怎麼聽說,你們已經分居了?」

    邱清遠目光中多出一分慈和,溫言道:「本初,你和文珊可是青梅竹馬,不是包辦婚姻吧,當然,

文珊是周豫地女兒,省長家地千金嘛,小姐脾氣總是有一點的,唉!你又不是不知道,女人是要靠哄地

。我看,今天你就去把她接回家吧。」

    他頓了頓,又語重心長地道:「這次洗牌以後,你就是東海的副市長了,千萬人的焦點啊,這樣不

好。」

    邱本初目光閃動一陣,終於垂下頭,澀聲道:「是,父親。」

    走出邱清遠所住的寓所,邱本初神色黯然地呆立在門前許久,這一刻,他的面容前所未有的憔悴。

    「這,真的是我想要的人生嗎?」

    他輕聲自問,腦海中不由又浮現出那仙子般不沾半點塵埃的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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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7 14:03:31
第085章 林水瑤的選擇

    從林家出來,周天星和林水瑤手牽著手來到樓下,兩人許久未見,自然免不了找個僻靜角落親熱一

番,耳鬢廝磨。

    一個長達一分鐘的法式長吻後,林水瑤星眼迷離,嬌喘吁吁,卻偏在這美好時刻重拾起舊話題:「

天星,你說,我去法國留學好不好?」

    周天星便如吃了一隻蒼蠅般難受,怔了片刻,試探著問道:「瑤瑤,在國內發展不好嗎?我知道你

喜歡跳舞,要不我專門給你開個關於那方面的公司,要不從法國請幾個教師來,隨便你怎麼玩都行。」

    林水瑤卻正容道:「你不是搞藝術的,可能不懂,藝術是要講氛圍和積澱的,這不是有錢就能辦到

的事,天星,你知道嗎?像巴黎這樣的藝術之都,那是多少年的人文積澱才鑄就的輝煌,全世界僅此一

家,別無分號,就像中國的長城,即使別的國家出錢修一座和我們一模一樣的長城,也不會有人去看的

,我們搞藝術的,有哪個不想去巴黎?就算只是去享受一下那裡的藝術氛圍,也是好的。」

    周天星說她不過,只得迂迴道:「難道你就捨得離開我?還有你爸媽,出國留學一去就得兩三年吧

,我只和你分開了三個月,就已經快崩潰了,要是三年,誰受得了。再說了,你要是在那邊看上一個法

國帥哥,我還不如自殺算了。林水瑤撲哧一笑。點著他額頭道:「那你就去陪我啊。反正你是個大閒人

。」

    周天星一時語塞,使勁轉了半天腦筋,這才又憋出一個理由:「可是,我也捨不得我爸媽啊。」

    林水瑤沉吟良久,忽然幽幽歎了口氣,別過臉道:「天星。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想去法國?」

    「你說。」

    林水瑤掠了掠鬢角地頭髮,喃喃道:「你知道嗎?天星,除了跳舞,我地人生選擇面很小,我……

我的眼睛不好,我眼中的世界,只有黑色和白色。所以一般人能幹的工作大多數我都不能幹。甚至當一

個最普通的文員也不行。」

    周天星心中一痛,不禁握住她的手,柔聲道:「瑤瑤,你還有我啊,我會養你一輩子,不管你要什

麼,我都會給你,把心掏出來給你都行,我有很多很多錢。你不需要工作,只要做你愛做地事就行了。



    林水瑤淒然一笑,輕輕道:「你還是不懂我的意思,一個人不能光為生存而活著,那樣太空虛了。

一定要有個追求。哪怕只是一個愛好,比方說那些整天玩網游的。外人看他們都覺得他們很頹廢、很無

聊,但你也不能否認他們從不斷升級中獲得了樂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而我,別無選擇,只能在

舞蹈中尋找自己的人生價值,這樣我才覺得我的人生有意義,我不需要成名成家,我只需要一個追求。



    周天星被震憾了,他以前雖然知道林水瑤是色盲,但看她每天都是一副快樂無憂的樣子,原想這點

小缺陷沒什麼大不了地,竟沒料到她內心深處這樣自苦。這一刻,他明顯感受到對方心中深邃地辛酸和

無奈。

    一時間,他心如刀割,上天何其不公,一個這麼溫柔善良的女孩,偏要以這種殘酷的方式來捉弄她



    「瑤瑤,從今以後,無論你想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只要你開心、快樂、滿足、有成就感、感覺

充實,只要我有能力,就會幫助你完成心願,我們將來,一定會生活得很快樂,很開心,你喜歡法國,

我就陪你去,不管你到什麼地方,我都會陪在你身邊,直到死的那一天,我都要牽著你的手。」

    周天星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也會像那些韓劇一樣,說出這些狗血的台詞,但他絲毫不覺

得肉麻,因為這就是他此時此刻的心情,他只是把心裡的話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離開林家後,他一個人開著車回家,心中充塞著對未來的美好憧憬,同時也深深自責,不該那麼荒

唐,心中打定了主意,從此以後,除林水瑤以外地任何女人,都不要再跟她們發生瓜葛了,畢竟,那是

在玩火。只是,真正能否做到這一點,他自己心裡都沒數。

    許多人以為,自己的思想和行為是完全可以由自己掌控的,但大多數情況下,這一點是很難辦到的

,至少周天星不敢肯定,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下一刻,手機響了,竟是許久沒見面的張家生。

    「老張啊,這麼晚找我幹什麼?」

    周天星一手把著方向盤,一手接電話,隨口問道。

    「天星,這回你一定要救我啊。」張家生在那邊語帶哭腔地道,周天星甚至能想像得到,他臉上地

肥肉正在劇烈顫抖著,不禁啞然失笑,安撫道:「別急,你慢慢說,到底出什麼事了?」

    「你在哪裡?電話裡說不方便。」

    一小時後,周天星出現在張家生家地書房裡,他現在感覺自己就像個消防員,剛擺平了林玉樓,張

家生又出事了。原因很簡單,也很可笑,張家生在賭場裡大殺四方的視頻被搬到了網上地「吹泡泡俱樂

部」裡。

    「天星,這回我死定了,你可一定要搭把手啊。」張家生像是突然間老了十歲,神色灰敗之極,目

光空洞無神,整個人都彷彿瘦了一圈,一見面就迫不及待地央求道。

    周天星挑了一張比較順眼的椅子坐下,凝目望他片刻,忽道:「不當官會死嗎?」

    張家生哭喪著臉想了想。老實回答道:「不會。可是,沒了官位,我就什麼都沒了啊。」

    「你當官是為什麼?」周天星繼續問道。

    張家生反應極快,馬上道:「錢,權,地位。女人。」

    周天星搖搖頭,歎息道:「那你就去死吧,你這傢伙滿腦子都是大便。」

    張家生急了,雙膝一彎,撲通一聲就跪下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道:「天星,看在以前地交情上

。要不看在你爸份上。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周天星冷笑道:「我憑什麼要救你?又拿什麼救你?就算我爸是國家主席,能救得了一個萬夫所指

地人嗎?老兄,醒醒吧,你就不想想,你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這些年你當這個國稅局長,貪了多少?

你自己心裡都沒數吧。其他不說,就說你這幢小樓吧,怎麼說也值個六七百萬吧,呵呵!老張啊。出來

混,總有一天要還的,是不是?」

    張家生徹底蔫了,他慢慢從地上爬起來,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原本的一副猥瑣德行突然消失得無影

無蹤。便如一個哲人般長歎一聲,喃喃道:「是啊。出來混,總有一天要還的,可是,我不甘心啊,誰

他媽一生下來就是貪官,還不是給那幫王八蛋逼的,不錯,我是貪,可我不貪行嗎?我不貪,拿什麼去

孝敬上面、打點下面?我不貪,憑什麼能坐到現在這個位子上?又憑什麼保住這個位子?哈!這狗日地

世道,我早就看透了。」

    「照你這麼說,你是貪得很有道理嘍,那麼為什麼,你現在這麼害怕?」周天星平靜地道。

    張家生冷笑道:「周天星,你也別看我的笑話,你這種人,我見得多了,像你這種太子黨,有什麼

資格說我?你不貪?呸!你股票帳戶上那一億三千萬是哪來的?我告訴你,我要是進去了,你也好不了

。」

    周天星憐憫地望著胖子,淡淡道:「想不到啊,老張,你還真有一手呢,居然已經暗中查過我的帳

了,呵呵!看來今天我白來了,告辭!」

    話音方落,他已站起身,向張家生拱拱手,笑道:「老兄,我建議你把屁股洗乾淨,那裡頭可沒這

麼好的條件,可以讓你每天洗洗屁股。」

    張家生見他說走就走,真的慌了,忙跳起來拽住他衣袖,急得口不擇言:「小祖宗,爺爺,我的親

爹啊,我錯了,我錯了,我給您老磕頭賠罪還不成嘛,只要你肯幫我渡過這次難關,我給你當孫子都行

……」

    「好了好了!瞧你這副德行。」

    周天星揮揮手,像趕蒼蠅一樣甩開他地手,不耐煩地道:「你要是會聽人話,我就給你指條明路。



    「我聽,我什麼都聽你地。」張家生點頭如搗蒜。

    周天星沉吟片刻,緩緩道:「第一、扔掉不切實際的幻想,國家主席也保不了你。第二、不要想跑

,那是死路一條。第三、趁著還沒被雙歸,馬上去找市公安局的林玉樓,他現在是抓刑偵的副局長,就

說是我讓你去找他的,他一定會幫你,只要你第一個去自首,撿些聚眾賭博啊什麼的不是太重的事兒交

待一下,同時主動要求轉為污點證人,這事你自己掂量著辦,把能拉下水的統統拉下水,但是我可告訴

你,千萬別碰邱家,你惹不起,要是惹到邱本初頭上,你只會死得更快。總之就是一條,只要邱本初在

,你還有出來的希望,到時候想法子給你弄個保外就醫什麼地,問題就解決了。」

    張家生越聽臉色越白,愣了半天,才長歎道:「看來也只有這樣了,唉!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

一刀,老子這回就拼了。」

    周天星拍拍他肩,笑道:「放心吧,老張,以後你就知道了,我這人最講感情,等你出來了,隨時

都可以找我,看在咱們這段時間的交情上,我不會虧待你的。」

    走出張家生的小樓後,周天星長長歎了一口氣,從本心講,他實在不願意幫這種貨色,可是,也不

能把他逼急了,要是他在紀委面前像瘋狗一樣亂咬一通,邱本初的日子就不見得好過了,至少到目前為

止,邱本初要是倒下了,對他是沒什麼好處地。

    只可惜,他並不是神仙,做夢也想不到這一切背後地操刀者就是邱本初本人,其實是白白替他操了

一場心事。

    第086章 瘋狂窺探

    東海市中級人民法院刑事審判庭,座無虛席,金龍淵行刺劉寒松一案本已接近尾聲,誰知橫生枝節

,金玉滿堂內的地下賭場大白於天下,又給這件轟動全國的大案增添了不少神秘色彩。

    本案中,最大的受益人莫過於韓士成了,接下這件案子後,韓士成在電視鏡頭前頻頻爆光,身價陡

增。

    現代社會,不怕沒能力,就怕沒名氣,否則怎會連芙蓉姐姐都有人請去拍電視劇。韓士成當了幾十

年默默無聞的小律師,並不是因為他沒有實力,主要還是時運不濟,加上他為人端方,又沒什麼後台,

所以從來沒機會接有影響力的大案子。

    自從擔任金龍淵的辯護律師後,立刻給了他一個施展才華的舞台,其深厚的專業素養、沉著冷靜的

風度、以及雄辯無礙的口才,在全國電視觀眾面前發揮得淋漓盡致,以致於案子還沒審完,他的名氣就

比東海市長還要響亮了。

    是的,周天星就是在借此案造星,他要親手造就一個律政界光芒四射的大明星。

    按常理說,想要造就一個名滿天下的大律師,光有宣傳攻勢是遠遠不夠的,只要不是法律界的專業

人士,一般人評判一個律師的標準,最基本的條件就是看他能不能打嬴官司。

    然而,這件案子卻有它本身的特殊性,並不能以常理來評價。從該案首次開庭至今。整整三個月中

。由於金龍淵在法庭上特殊地表現,關於中國公民是否享有沉默權地問題引起了社會各界廣泛爭論,連

許多本來對這個專業性極強的問題毫無所知的普通老百姓都加入了熱議,甚至有相當一部分人大代表也

參與了公開討論,當然,結果是可想而知的。在大多數學術問題上,民間輿論一邊倒的情況是十分罕見

的,有人支持就有人反對,無非就是一些專業人士在媒體上打打口水仗,成為老百姓茶餘飯後地談資。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該案的最終結果似乎已並不是那麼重要了,人們更關心的是通過這件案子暴

露出的問題和爭議。因此。檢控雙方在法庭上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格外引人注目和推敲,而韓士成

的精彩表現無疑直接導致他躋身於一流大律師的行列。要不怎麼說,酒香也怕巷子深呢。

    此時此刻,周天星就坐在法庭地旁聽席上,在人群中默默關注著庭上發生地一切。從法國回來後,

每次開庭,他必定會親自到場,並不是因為他和金龍淵之間的「兄弟情誼」,事實上。如果有必要,他

直接掏出槍崩了這武夫都不會皺一下眉。他來這裡只有一個目的,就是為了窺探金龍淵的隱私。自從他

的修為踏入煉神期後,他驚喜地發現,已經可以對金龍淵使用心卦了。因此他現在已能斷定。金龍淵也

是個煉神期的修道人。而有機會窺探另一個修道人的隱私,只有傻子才不幹。而且要不惜代價地大幹特

幹。

    話說回來,天機宗一脈是修道界獨一無二的以占卜入道的流派,從本質上說就是一個無比逆天地門

派,不過這個世界也是很公平的,正是因為這個門派過於逆天,所以每一代都只能有一個傳人,而且其

門人不能修習任何別派心法,否則必遭天譴。對於這些故老相傳的門規,周天星只知其然,卻不知其所

以然,不過他也沒膽子以身試法,破壞這個規矩。遙想當年,以諸葛武候的驚才絕艷,還不是因為犯了

執念,年紀輕輕就一命嗚呼,周天星還沒有自戀到認為自己比諸葛亮還聰明。

    雖然不能偷學其他門派的心法,但這並不妨礙周天星地惡趣味,就算自己不能練,偷過來放在家裡

看看也是好地,總之,不管有用沒用,能把別人視如性命的重要機密偷來,他就很有成就感了。再說,

多瞭解一些其他門派地隱秘,總是一件有百利而無一弊的事。唯一需要付出的代價不過就是起心卦時消

耗的功德,但他本來就不得不修煉心卦,與其把那些功德白白浪費在一些俗事上,還不如做更有價值的

事。因此,在金龍淵身上,他簡直就是在不計代價地練心卦,來法庭觀審不過三次,就已經在他身上投

下了一百五十多次心卦,消耗的功德真可以用海量計了。由於功德消耗過巨,以致於他最近漸漸感應到

,道心也有點不太穩固了。

    不過可喜的是,集中大量使用心卦的結果是,他的修為得到了明顯提升,最近幾次起卦後收到的影

像持續時間已達二十分鐘以上。不過這些影像他一般不會當場就看,而是先存在識海中,等散庭後再回

家慢慢整理研究。在他不惜血本的投資下,不但獲得了金龍淵師門的大部分秘密,同時獲知了洪門的大

量內幕,尤其是對金龍淵和韓霖、慕容飛的關係有了更深入的瞭解。

    原來,金龍淵的確和慕容飛一樣,都是韓霖的入室弟子,他們的修道門派名叫玄武宗,和周天星的

師門一千多年前居然淵源頗深,只因玄武宗歷史上曾出過一個威名赫赫的大人物,就是三國時期那個名

震宇內的武夫-關羽。當然,不管這武夫當年是不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他的蓋世豪氣還是很令人仰

慕的,被後人尊為「武聖」倒也是名至實歸的。

    瞭解到這一內幕後,周天星不禁暗暗納悶,心想那個姓劉的大耳賊魅力值似乎真的蠻高的,居然能

把兩個修道人哄到腦子進水,死心塌地為他們老劉家打生打死,結果弄得個個都不得善終,不禁心生感

慨。浩然長歎道:「生子當如孫仲謀。為人當如大耳賊。」

    同時,通過心卦傳回地影像,周天星也把玄武宗地修行方式瞭解到七七八八,以武入道同樣分五個

境界:明勁、暗勁、化勁、返虛、合道,層次上其實和天機宗心法大同小異,凝神期就相當於武道的明

勁期。煉神期相當於暗勁期、化神期相當於化勁期,再往上的名稱就是完全相同的了。

    具體到人,韓霖這個大宗師修為已達化勁巔峰,只差一小步就可進入返虛期了,但也不能小看這一

小步,要知修道一途,越往上就越困難。需要跨越的門檻也越高。正如江玉郎曾經說過的,從凝神到煉

神,百中無一,從煉神到化神,千中無一,至於能入返虛境地,那就是萬中無一了。修道並不是蓋房子

,無論多麼高的樓,只要慢慢把材料堆上去。總有一天能蓋完,相反,很多修道人一生苦修,修到中途

卻不進反退,甚至因渡不過心魔直接瘋掉。這種情況並不鮮見。歸根結底,還是道心不夠穩固。功德不

夠強悍,再加上世事紛擾,因果糾纏,最後只能功虧一簣。因此古往今來,許多修道人選擇避居深山,

不問世事,然而這種行為天生就有一個致命缺陷,不涉足俗世哪來的功德?所以,大多數修道人還是會

選擇留在俗世中修行的。

    至於韓霖的兩個弟子,金龍淵目前處於暗勁後期,相當於煉神後期,而且他目前已接近功德圓滿,

估計用不了幾年就能突破到化勁期了。慕容飛則和周天星現在的層次一樣,都是剛踏進煉神期(暗勁)

門檻的修道人。不過令周天星感到高興地是,以武入道地人並沒有他想像中那麼厲害,就算韓霖那種大

高手,被槍打了也會死,扔顆手榴彈就能把他轟上天,絕不是傳說中那種刀槍不入的金剛。當然,武功

練到他這種級數,一般情況下槍炮子彈是很難射中他的,這種人一個閃身就是二三十米,身體任何部位

都敏感異常,最細微的空氣波動都逃不過他們的靈覺,試想什麼樣的狙擊手才能打中這樣的目標?除非

用成百上千人把他團團圍住,再架起幾挺重機槍一通狂掃,大概才有可能幹掉這種角色。

    自從偷學了玄武宗的心法,周天星就打起了小算盤,他自己雖然不能練,卻不妨礙他傳給別人,所

以他最近一直在考慮,是不是把玄武宗的修煉秘法傳授一部分給胡小斌?不見得要讓他也成為一個修道

人,只要能增強他地實力就行。只是,其中有個很大的難處,天機宗歷來有個禁忌,從卦象中看到的一

切,除非是占卜對像過往的親身經歷,任何信息不可告訴他人,否則就會自損功德,而且損失的功德會

相當厲害。因此,周天星近來一直很是躊躇,是否要犧牲大量功德傳授胡小斌武修心法,成了他地一個

大難題。

    「唉!這種事還是留到以後再考慮吧,最近我地功德消耗得實在太厲害了,得趕緊想法子補回來才

行。」

    坐在法庭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中,周天星心中暗歎,今天已經是他第三次到庭觀審了,卻從始至終

都盡顧著偷窺金龍淵,庭審中地唇槍舌劍那是一個字都沒聽進去過,不過現在把功德消耗得七七八八,

倒也安心了,擦擦額上沁出的細汗,以一種近乎遊戲的心態開始認真關注起庭上審理的進程。

    對於金龍淵是否會被定罪,他根本不太在意,反正韓士成已經一舉成名,自己也從他身上得到了許

多寶貴情報,能把他救下固然是一件功德,救不出也無所謂,面對這麼惡劣的局面,就算韓霖和慕容飛

也沒理由怪他不盡力。所以,他現在的心情很悠閒。

    檢控席上,一個表情嚴肅的中年檢察官正在朗聲陳述:「鑒於以上證據,本方認為金玉滿堂夜總會

實際上是一個龐大的地下色情、賭博場所,而作為本案的被告金龍淵,正是金玉滿堂的現任總經理及法

人代表,對此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因此,本人正式向法庭提請,追訴本案的被告人金龍淵組織賣淫罪

、賭博罪兩項罪名。」

    「同意。」主審法官威嚴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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