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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玄城 -【修卦】(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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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7 13:55:30
第047章 北美來的刺客

    周天星當上了法務部代理經理,在部門裡基本上可算一言堂了,於是便放開手腳,為所欲為了。

    他上任後的第一個動作就是讓張哲中起草了一個報告,直呈公司老總邱本初,列舉了一大堆理由,

要求在法務部增設一個行政辦公室,以處理日常雜務,邱本初很快就在這份文件上簽下大名,並要求人

力資源部等相關部門會簽一下,對這種直接從上頭壓下來的報告,這些部門自然不會有異議,於是,從

即日起,法務部中就新增了一個副科級的辦公室,核定編製八人。

    接下來,周天星就直接把鄭春樹調進了該單位,整個行政辦公室就只有他一個人,雖然並沒有給他

任何職位,但部門裡人人心裡有數,辦公室主任這個位子就是給他留的。這其實也是周天星的無奈之舉

,鄭春樹這人在校時就不肯用功讀書,整天玩遊戲,業務能力很是一般,如果把他放在專業單位,很難

提拔,所以也只能單為他設立一個萬金油的科室了。

    在法務部沒成立前,原來的法律工作室裡有八個人,其中周義等三人提了科長,所以目前就剩下五

個老員工,周天星把這五個人一古腦兒調到了訴訟科,同時提了其中一個當副科長,其餘四個除了資歷

深一點,各方面條件都很一般,所以就乾脆把他們忽略了,任他們在訴訟科論資排輩吧。

    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聶玉琳擔任合同科副科長,張哲中擔任勞資關係科副科長,雖然法務部

下屬的科室中,副科長實際上沒有行政級別,但畢竟屬於實職,工資待遇也能提升一大截。

    對於這一系列人事調動,自然有不少人不滿,但也只能在背後發發牢騷,議論一下,誰都沒法從官

面上挑出刺來,同時,在部門員工心目中,周天星任人唯親的帽子也坐實了。可那又能怎麼樣,牢騷畢

竟只是牢騷,對現實構不成任何影響。

    這番精心安排後,終於確立了周天星在部門中的絕對統治地位,而且有三個心腹在,加上老資格的

周義也被他拉攏了,他就懶得多過問公事了,一心撲到了在大王鄉的投資上。

    想來想去,他最終決定啟用徐楠這個老友,單獨約他吃了頓飯,先是詢問他的近況,得知他最近生

意做得還不錯,尤其是結識了張家生後,許多事情都比以前好辦了,目前已有了百十來萬資產。

    既然要合作,那就要給對方交點底,席間周天星「坦言」自己中了彩票,目前有幾百萬身家,但他

身有公職,也不便出面投資,所以打算和他合夥干實業,徐楠聞言大是興奮,自然沒有不允的道理,於

是這事當場就敲定了下來。

    經過兩人多次實地勘察以及縝密分析,決定在大王鄉建一個實木傢俱廠,預計需投資五百萬才能形

成規模化生產,前後研究了一個多月,這個計劃最終形成了兩人的共識。其實在這期間,大部分工作都

是徐楠做的,周天星只是在旁參考一下。

    接下來需要解決的問題就是雙方的持股比例,徐楠連拼帶借可以湊出一百五十萬左右,周天星出大

頭,拿出兩百萬,總計資本金三百五十萬,周天星持股約占57%,徐楠43%,但公司的法人代表和總經理

都由徐楠擔任,周天星只在幕後當老闆。同時,周天星還拿出兩百萬作為他的個人借款,參照同期銀行

貸款利率結算利息。因此,這家計劃中的公司還沒開張就擁有了五百五十萬流動資產。

    諸事確定後,周天星就領著徐楠回家見周國輝了。在周國輝面前,周天星自然不好說這個廠有他的

份,只說徐楠是自己的老同學,看在自己面子上才打算到大王鄉投資建廠的,其中有一大半資金還是借

來的。

    周國輝這段時間正忙得焦頭爛額,四處托關係找門路吸引投資,然而屢屢碰壁,難得回趟家就聽到

這樣的好消息,當場就激動得緊握住徐楠的手,代表全鄉人民連連道謝,當晚就留他在家吃飯,口若懸

河地在這位小財神面前介紹大王鄉的投資環境。

    周國輝和徐楠接上頭後,周天星就當起了甩手掌櫃,把一切後續問題都交給他們處理了,區區四百

萬對他來說只是九牛一毛,其實全賠光了都沒關係,再說他對徐楠的人品也比較放心,所以他是馬照跑

、舞照跳,完全就當沒這回事了。

    最關鍵的是,由於策劃了這件事,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被周國輝狠狠表揚了一番,真可謂受寵若驚,

高興得沒事就坐在那兒傻笑。對他來說,能得到父親的誇獎,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喜事。

    這天周天星忽然接到國安局二處處長陳有虎的電話,請他去局裡開會,周天星放下電話就去了,順

路還在一家商場買了些好吃的帶去,這是他的一貫作風,因為二處裡有幾個漂亮的文職MM,一來二去和

她們混熟了,所以每次去辦事都帶點零食去哄她們開心,其實周天星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要這麼做,大

概是覺得能哄女生開心自己也開心吧,並沒有任何企圖。不過細細想來,這種習慣好像是從認識林水瑤

以後開始的,這才發現,自己已在不知不覺中被這女孩改變了許多。

    周天星現在和二處的人已是混得爛熟了,一進會議室就隨便找了個位子坐下,發了一圈煙,然後翹

著二郎腿向陳有虎道:「陳同志,又要抓壞人啦?哦,好像我今天心情不太好,感覺可能不太準哦。」

    陳有虎向他翻了個白眼,哼哼道:「我看你小子天天心情都不錯,就沒不好的時候,我告訴你,這

次的任務可不是鬧著玩的,你不好好幹當心我……嗯,不給你介紹女朋友。」

    周天星鄙視道:「切!我還用你介紹女朋友?忙都忙不過來了。」

    一番沒營養的廢話後,陳有虎收斂笑容,嚴肅地道:「天星,這回請你來,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

要你出手。小李,你把投影儀打開。」

    隨著他的話聲,會議室的燈光全都熄了,接著一塊掛在牆上的大屏幕上顯示出了清晰的影像,那是

在一家百貨公司的門口,有一對男女正站在台階上交談著什麼,鏡頭逐漸拉近,周天星終於看清了他們

的長相,不禁倒抽一口涼氣,不為別的,只因那女人生得太美了,他以往只覺得林水瑤是他這輩子見過

的最漂亮的女孩,什麼電影明星都比不上,誰知見了這個女人的絕世容顏,他才知為何有一句古話說,

既生瑜、何生亮。

    如果說,林水瑤就如一株含苞待放的百合,清新怡人,那麼,這個女人就是一朵聖潔的天山雪蓮,

不說她的容顏,單說她的氣質,在周天星意識中,便如見到了傳說中不食人間煙火的九天仙女,並不是

說她如何冷傲,事實上畫面中的她唇角一直掛著淡淡的微笑,然而她和林水瑤的最大區別在於,周天星

一見到林水瑤就想上去和她親熱一番,但對這個女人,即便她再嬌美十倍,他也生不出一絲褻瀆的念頭

,而是一種純粹的、不含任何雜質的、對美好事物的欣賞。

    「這個女人名叫慕容飛,是北美洪門巨魁慕容殷德的女兒,今年二十六歲,畢業於哈佛大學,擁有

工商管理碩士以及醫科學士學位,通曉七國語言,目前的公開身份是美國一家上市公司的行政總裁。同

時,她還有一個鮮為人知的身份,她還是北美八卦掌大宗師韓霖老先生的入室弟子。和她談話的這個男

人名叫金龍淵,是紐約洪門的雙花紅棍,現年三十五歲,同時他還是慕容飛的師兄,也拜在韓老先生門

下。」

    陳有虎的聲音在他耳邊適時響起,周天星這才注意到,原來那個男人正是金龍淵,原金玉滿堂老總

金龍濤的弟弟,不禁有些慚愧,心想自己怎麼一見到這女人就像丟了魂一樣無法自持,連金龍淵都沒注

意到,忙掩飾性地問道:「這次的任務和這兩人有關?」

    「不錯。」

    陳有虎神色凝重地點頭,道:「大約兩個多月前,金龍淵忽然回國,嗯,天星,可能你還不知道,

他回國的原因是他哥哥金龍濤出事了,是因為觸犯刑事案件,被警方拘押了。對於這種敏感人物,我們

國安系統按慣例都要對他實施監控的,所以,我們對他上了一些手段。」

    周天星越聽越心驚,心想還好自己沒和金龍淵發生什麼關係,不然豈不是自己也成為國安局的監控

對象了,不過隨即便釋懷了,心知這是杞人憂天,憑自己超常的靈覺,如果有人跟蹤或者偷拍,一定會

在第一時間感覺到危險,其實是斷不會發生這種事情的。

    陳有虎又道:「三天後,慕容飛也回國了,當然,她也是我們重點監控的對象,我們發現她一回國

就頻繁和金龍淵接觸,而且兩人之間似乎發生了一些爭執。後來,有情報顯示,金龍淵這次回國不僅是

為了救他哥哥出獄,很有可能還在計劃著一個針對我黨政要員的陰謀。」

    周天星心中一凜,他已感覺此事非同尋常了,肅容問道:「什麼陰謀?」

    陳有虎濃眉緊鎖,緩緩道:「我們國安其實還有一個重要職責,就是秘密保障當地黨政首腦的人身

安全,當然,我們不會監視首長們的私生活,只是在某些關鍵環節上會做一些技術性的處理,通過一段

時間的監控,我們有理由相信,金龍淵很有可能正在籌劃一個刺殺行動,目標是我市的政法委書記劉寒

松同志。」

    周天星長長吁出一口氣,他終於明白了,雖然陳有虎語焉不詳,但此事的前因後果,他已瞭然於胸



    第048章 有錢就是好

    外人也許不知,但周天星如何不知其中內幕,金龍濤被捕入獄,主要問題出在劉寒松身上,金龍淵

回國,一是為了救金龍濤,二是為了殺劉寒松。周天星雖然沒怎麼和金龍淵打過交道,但也在心底暗暗

佩服這武夫的血性。

    只聽陳有虎又道:「本來,金龍淵一直在我們監控中,可惜這個人實在太狡猾了,而且他的反偵察

能力非常強,唉!也許是我們跟蹤他時不小心出了什麼疏漏,被他看出了蹊蹺,幾天前,他就已經從我

們的視線中消失了,到現在還沒找到他的任何蹤跡。」

    周天星反問道:「那又怎麼樣?也許他是發現被你們盯上了,覺得刺殺行動沒希望了,所以乾脆就

躲了起來。」

    陳有虎搖頭歎道:「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根據我們掌握的資料,金龍淵這個人性格堅忍,恩怨

必報,而且武功槍法都已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不然也不可能在紐約黑道上闖出雙花紅棍的名頭了,他

絕不是那種容易放棄的人,這是其一。其二是,根據條例,我們只能以非常有限的手段暗中保護劉寒松

同志,否則就侵犯到首長的人身權利了,除非派一隊武警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但這顯然不現實,第一

、我們到現在為止,也沒有掌握到金龍淵意圖行刺的確鑿證據,這是純屬分析判斷得出的結論,第二、

如果那樣做,和軟禁有什麼區別?劉寒松同志還怎麼開展正常工作?」

    周天星點點頭,道:「也就是說,這次叫我來,是想讓我感應一下,金龍淵躲在什麼地方?」

    「不錯。」

    周天星扁扁嘴,苦笑道:「陳同志,陳老,你真的當我是超人啊,我只是直覺好一點而已,你也知

道的,我只是對數字特別敏感而已,而且有時准有時不准,我要是真能就憑這點資料在幾百萬人的城市

裡找到金龍淵,我就是神仙了。」

    事實上,周天星就算為國安工作,大多時候也是出工不出力,主要是為了隱藏實力,要是完全顯示

出真本事,他可不認為會有什麼好結果。

    陳有虎又歎了口氣,道:「不管怎麼樣,盡力一試吧,天星,這次就當你幫幫我,要是劉寒松同志

真出了什麼意外,我們局長都會有麻煩。」

    周天星裝模作樣沉吟良久,才道:「坐在這裡空想肯定不會有頭緒的,那個女人現在在哪兒?這可

是唯一的線索了,最好能讓我見見她,說不定到時候就會有感覺了,不過我也不敢打保票。」

    陳有虎立刻喜動顏色,道:「這沒問題,我馬上就安排。慕容飛就住在市郊的一個別墅區裡,那地

方叫明星花園,還有不少樓盤空置著,嗯,我們可以徵用其中一幢房子,你就扮成那裡的業主好了,這

樣不容易引起懷疑。呵呵,反正你小子有的是錢,那個地方我去過,環境很不錯的,不如你就在裡面買

幢樓吧,也省得我們去徵用了。」

    「我暈,我真懷疑你是不是那個什麼花園的推銷員。」周天星沒好氣地道,隨即皺眉道:「用得著

那麼麻煩嗎?難道不能趁那女人出門時,我遠遠看一眼?」

    他之所以想見慕容飛,其實有一半是為了滿足好奇心,因為嘗過很多甜頭,研究重要人物如今已成

了他的一大愛好,漸漸有點上癮了,再加上這女人來頭如此大,又生得那麼美麗,就更增添了許多吸引

力了。不過他也沒有無聊到為此大費周章的地步,所以提出了反對意見。

    陳有虎苦笑道:「這個女人現在深居簡出,不對,是根本不出,你打算在哪裡見她?」

    周天星沒話說了,側頭想了想,最終還是抵不過強烈的好奇心,點頭道:「那好吧,我先去那個什

麼花園偵察一下。嗯,好像我家還真沒什麼像樣的房子,這事我怎麼從來都沒想過,買套別墅也不錯,

可以養養狗,種種花。」

    當天周天星就開著車去了一趟明星花園,剛到社區門口就被其中迷人的景色吸引住了,雖是深冬季

節,但裡面栽了許多松、柏等常青樹種,滿眼皆綠,還是十分養眼的,小區裡道路都是平整無比的青石

板,一塵不染,兩旁栽的全是法國梧桐,其間每一幢建築都隔得很遠,排列錯落有致,全都掩映在植被

和樹木間,可以想見,如果是春夏季節,這裡的景色會有多麼美。最關鍵的是,這社區倚山傍水而建,

背後就枕著一座鬱鬱蔥蔥的山丘,旁邊還有一座面積頗為壯觀的淡水湖,社區內甚至還有一個小碼頭,

停泊著幾艘小型遊艇,環境真是好得沒話說。

    可惜,他的車才開到門口就被一個彬彬有禮的保安攔住了。

    「先生,對不起,本社區謝絕參觀,如果您是前來探友的,請告訴我您的朋友住在幾號樓。」

    周天星一愕,心想這裡的保安措施還真不錯,閒雜人等輕易進不來,略一思忖,道:「我是來看樓

的,請問你們的售樓處在哪裡?」

    那保安依舊不卑不亢地道:「好的,先生,售樓處就在附近,我可以領您過去。」

    於是,周天星便跟著那保安來到售樓處,在一位很有職業素養的售樓小姐幫助下,從一堆空置樓盤

中選中了一套臨湖的歐式小樓,一問價錢才知道,這裡的樓盤為什麼還有近一半是空置的,就這麼一幢

三層小樓售價就高達兩千五百萬了。

    周天星是典型的小事糊塗、大事清醒,自從擁有上億資產後,平時花錢也不太在意,但遇到上千萬

的消費,還是比較謹慎的。他先是去實地勘察了一番,總的來說比較滿意,這幢房子內部裝修的格調很

對他的脾胃,不是很張揚,但許多細節都設計得很人性化,只要添些傢俱就可入住了,尤其是屋子前面

有一塊大草坪,坐在草坪上就可以看到清新怡人的湖光山色,還有一個露天游泳池,看到這些時,周天

星已經在幻想在草坪上搭幾個小木屋,養幾條小狗了。

    接下來的工作就是談價錢了,據售樓小姐稱,這幢房子總價二千五百多萬,一次性付清房款可打九

五折,而周天星知道如今房市不太景氣,許多樓盤都空置著賣不出去,因此他一開始就把價格一刀砍到

一千八百萬,並同意一次性付清房款,同時凝神靜氣,細細體察那售樓小姐的心理波動,居然感到對方

心中強烈的喜悅,這才淡淡續道:「對了,這個價錢是包括一切購房稅費的。」

    那小姐的臉色沉下來,微慍道:「先生,對不起,這個價格我們無論如何都是無法接受的,就算我

請示老闆,最低也只能打到兩千三百萬,不含稅費。」

    周天星聳聳肩,淡淡道:「既然如此,看來我們之間的心理價位相差太遠了,好像沒有談下去的必

要了,再見。」

    他說走就走,那小姐也不攔他,只站在一旁平靜地看著他的背影,直到他出了門,來到自己的車門

旁時,才看到那小姐從後面追了上來,離老遠就喘息著叫道:「先生,請等一等,我剛才跟我們經理請

示過了,我們再談談吧。」

    周天星扭過頭,微笑道:「談什麼?我相信我剛才出的價格已經可以令你相當滿意了,做不做這筆

生意,請一言而決吧,我沒有太多時間可以浪費。」

    那小姐臉色陣紅陣白,咬著下唇想了一刻,忽然白了他一眼,嫣然一笑,道:「先生,我相信您一

定是從事房地產業的專業人士,老實說,這個價格讓我很為難,但是我還是不得不做您的生意。」

    周天星呵呵一笑,道:「那我們還等什麼,簽約吧。」

    於是,周天星就以一千八百萬的價格,當場買下了那幢物業,在合同上簽下大名後,便正式成為明

星花園的業主了。高檔樓盤的售樓服務十分到位,周天星刷過卡後,像辦產權證、交各種稅費之類的工

作就不需要他操心,直接領了幾張電子門禁卡就可以入住了,接著他開車去了一趟市區,找到一家市內

著名的高檔傢俱城,在裡面轉了一圈,根據新房的裝修風格選了一個看上去很順眼的系列,順便請他們

派一個店員去家裡丈量尺寸,確定各個傢俱的數量、尺寸和擺放位置,然後再返回該傢俱城下訂單,有

現貨的就先送過來,沒現貨的就趕緊做,談價錢的過程也和先前類似,以接近對方的心理最低價成交,

總共花去一百五十多萬。

    辦完這一切後,周天星心情格外好,打了個電話給陳有虎,把這件事告訴了他,聲稱自己明天就可

以入住明星花園了,陳有虎聽到這消息後很無語,憋了半天才冒出一句:「媽的,有錢就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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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7 13:55:58
   第049章 真實的修道界

    這幾天周天星一直忙著為新家購買各種電器和日用品,連公司都沒空去,足足忙了三四天才算把新

家初步佈置妥當,只是還有些傢俱沒做好,還需要等一段時間才能大功告成。

    房子是買下來了,周天星也很喜歡這裡的環境,只是他暫時還不能真的搬進來住,只能作為一個臨

時的活動據點,晚上還是得回原先的家睡覺,只因他實在想不出什麼合理的理由跟家裡解釋為什麼會有

這麼多錢。其實他也曾考慮過,是否該把修道的事告訴父母,然而思前想後,總覺得這樣做不妥,這是

他一生最大的秘密,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洩露的危險,這一點和信任無關。

    至於陳有虎交給他的任務,他在入住後的第三天終於完成了,然而結果卻是他始料不及的。

    這天眼看著新家佈置得差不多了,周天星就不懷好意地把林水瑤騙了過來,讓她欣賞一下自己的傑

作,同時在心裡翻著不良念頭,是不是可以借這個小天地來成就好事?

    意料之中的,林水瑤乍見到這麼優美的環境,高興得像只快樂的小鳥,在房子裡跳跳蹦蹦到處溜躂

,一會兒拉著周天星問東問西,一會兒摸摸這個,碰碰那個,周天星趁她情緒高漲的時候,忽然從背後

摟住她的小蠻腰,學著韓劇裡的狗血台詞,深情款款地道:「瑤瑤,這裡就是我們的新家了,嫁給我好

不好,我會愛你一生一世……(以下省略五百字)」

    林水瑤撲哧一笑,道:「我才不嫁給你這個大色狼呢,這些台詞好假哦,我看韓劇的時候都聽膩了

,你要是真的想娶我,那也行,只要做三件讓我很開心很開心的事,我就答應你。」

    周天星只聽得兩眼冒金星,問道:「那做什麼才能讓你很開心很開心呢?」

    林水瑤道:「不知道啊,你自己慢慢想吧。」

    周天星無語了,他這人雖然辦起事來很是老練,偏偏情商太低,從來只會從韓劇裡學習逗女孩開心

的法子,讓他自己想,可是想不出的,苦惱地道:「我這個人實在有點笨的,不知道送你一條小狗你會

不會很開心?」

    林水瑤眼睛一亮,笑靨如花地道:「我最喜歡小狗了,可惜我要上學,根本沒空養,我爸媽平時工

作又忙,更沒空養了。」

    周天星精神一振,忙道:「那我幫你養啊,我反正是個大閒人。」

    林水瑤喜道:「是真的嗎?那我一定很開心很開心的。」

    周天星一怔,傻乎乎地道:「也就是說,只要我幫你養條小狗,你就很開心很開心了,這樣我就完

成了一件?」

    「是啊。」

    周天星徹底無語了,原以為要滿足她的三個條件,一定是十分艱巨的任務,沒想到這麼輕鬆就搞定

了一件,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放水的。其實他從小就喜歡小動物,小時候就想養條小狗玩了,只是父母總

是不允,周國輝認為養狗是玩物喪志,姚春芳則是嫌麻煩,現在好了,他有一個專屬於自己的小天地,

想幹什麼都沒人反對,當即興奮起來,馬上就拉著林水瑤去車庫拿車,興沖沖地打算出去買條小狗。

    也不知是否心情太激動,周天星的車還沒開出社區就惹上了麻煩,方向盤沒把握好,和迎面駛來的

一輛紅色法拉利跑車擦了一下,釀成了一起不大不小的交通事故。

    車門開處,從對方車上下來一個一頭金色卷毛的青年,身邊還帶了一個小鳥依人的美女。

    「喲呵,我當是誰呢,周天星,哈!老同學啊,少見少見。」卷毛青年陰陽怪氣地道,竟是個老熟

人,周天星的同班同學方梓明。

    周天星一見這小子就來氣,也沒下車,只搖下車窗,冷冷道:「像你這種人,還是不要見的好。嗯

,撞了你的車,是我沒開好,要賠你多少錢,說個數吧。」

    方梓明一眼瞥見坐在副駕上的林水瑤,呆了呆,再望向周天星時,目光中已是既羨又妒,皮笑肉不

笑地道:「周天星,你小子還別狂,嘿嘿!早就聽人說你在江航當官了,還是個什麼法務部的經理,呵

呵!原來我還不太信,今天算是見識了,這不,公車也開上了,小秘也摟上了,對了,你倒是猜猜,我

這部車重新噴回漆要多少錢?」

    周天星不耐煩地道:「十萬夠了吧,不過我沒帶這麼多現錢,給我個卡號,回頭匯給你。」

    方梓明冷笑道:「呵呵,領導幹部就是有錢啊,要不要開張發票回去報銷啊,我跟你說實話吧,本

少爺不在乎這點小錢,只是得有個說法,其實也很簡單,只要你身邊這位漂亮的小姐陪我吃頓飯,這事

就過去了,一分錢都不用你賠。」

    周天星搖搖頭,用憐憫的目光看著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再也懶得跟他廢話,掏出手機就撥通了

110,直接把這裡出了交通事故的事跟對方說了,讓他們馬上派人來解決。然後關上車窗,自顧自和林

水瑤聊起了家常。

    方梓明終於被激怒了,也許是這個紈褲子從來沒有這樣被人蔑視過,氣得臉色鐵青,呼呼喘氣,忽

然掏出手機,對著話筒一通吆喝,不多時就招來十來個保安,指著周天星的車,對著為首的一個保安氣

勢洶洶地訓道:「這輛破車是誰放進來的,不知道公司的規定嗎?閒雜人等怎麼可以放進來,你們是幹

什麼吃的?」

    直到此時,周天星方才想起,幾天前簽買房合同的時候就看到開發商的名字叫「東美地產」,當時

只覺得有點眼熟,不過並沒在意,略看了一眼就放過去了,此刻才意識到,原來這個社區的開發商就是

方梓明的老子方嘉良,想必物業管理也是他們一手接了,心想真是冤家路窄,難得買套房子都能碰上這

種事。不過他也無所謂,開發商而已,算什麼東西,業主才是上帝。

    那保安頭目瞄了一眼周天星的車牌,這才額頭見汗地道:「方少,我想您是誤會了,這部車是登記

在案的,這位先生是我們社區的業主。」

    此話一出,方梓明的嘴立刻張成了O型,他無比震憾地望向周天星,似乎根本沒料到他竟是這裡的

業主。這也難怪,周天星在校期間從來不顯山不露水的,誰能知道他竟這麼有錢?

    方梓明正發著愣,忽然從背後傳來一個清亮的女聲:「這位先生,能不能把你的車開走,不要堵著

路好不好?」

    方梓明回頭一看,不禁又是一呆,原來他身後已停下了一輛黑色奔馳,一個長相甜美的年輕女孩正

搖下車窗向他喊話,這一點並不希奇,最讓他感到震憾的是車前座上的另一個女子,那絕世的風采立刻

讓他的魂都飄了起來。

    同一時刻,周天星也扭頭向那邊望去,不禁又驚又喜,原來坐在奔馳車上的兩個女人中,其中之一

竟是他來此的主要目標,慕容飛。

    毫不猶豫地,周天星立刻發動了心卦,然而就在下一刻,他整個人都僵住了,修道以來第一次,他

沒有在心卦中看到任何影像,然而,他明顯感到,由於發動了這次心卦,功德減少了。

    是的,消耗了功德,卻沒有得到任何卦象。遇上這種情況,只可能有兩個解釋,一是對方的功德太

高,超過了施法者本人,二是對方同樣是個修道人,而且修為比自己高出至少一個境界。

    對於前一種可能,周天星第一時間就可基本排除,慕容飛是北美洪門大佬的女兒,一個黑道人物能

擁有多高的功德?至少周天星有這個自信,只要對方不是修道人,他的功德應該不會比絕大多數普通人

低,所以,唯一的可能是,對方是個至少在煉神期以上、或者功德比他高的修道人。

    心念電轉,周天星終於綻開一絲笑容。根據俗世間的認識,有人的地方就有集團,有集團的地方就

有鬥爭,修道界也同樣如此,因為修道人之間同樣會存在利益的爭奪。

    嗯,如果你一定堅持這個觀點,那只能說明你看的修真小說太多了。真實的修**中,至少在絕大多

數情況下,修道人之間是充滿和平和友誼的,道理很簡單,修道人之間並不存在利益的爭奪,你想積累

功德,可以,幫助別人、懲惡揚善就行,這世上永遠不缺罪惡滔天的惡棍,只缺少象雷鋒叔叔那樣的好

同志。真實的修道世界中沒有天材地寶,也沒有飛劍法寶,更沒有靈丹仙草,想要修行,隨時隨地都可

以,並不需要和別人爭奪什麼資源。

    最關鍵的是,修道人往往都是團結的、合作的。道理也很簡單,比方說,修道人甲救了修道人乙的

性命,那麼這兩個修道人之間就結下因果了,從此以後,被救的修道人乙每積累一點功德,修道人甲都

可以從中分得紅利,雖然分成比例比較低,但相當於得了一個自動功德機。除非修道人乙活得不耐煩了

,從此以後專做壞事不做好事,這才會讓修道人甲損失相應的功德,只是,這樣只能說明修道人乙的腦

子進水了,而且這種傢伙肯定活不長。

    當然,周天星也沒傻到興沖沖去跟慕容飛相認的地步,只是,許多計劃都要就此改變了。

    第050章 該出手時就出手

    方梓明怔了片刻,總算回過魂來,搓著手,傻兮兮地道:「小姐,你也是我們社區的業主吧,呵呵

,不知道住在幾號啊?這個花園就是我家開發的……」

    坐在慕容飛身旁的女孩不耐煩道:「你到底讓不讓?我們沒空跟你攀交情。」

    這女孩周天星也是認識的,情報顯示,她是慕容飛的貼身秘書葉佳,二十三歲,兩人幾乎形影不離



    心中一動,馬上就對葉佳起了個心卦,下一刻,一抹不易覺察的笑容悄悄爬上他唇角。接著他拉下

車窗,向葉佳叫道:「小姐,把你的車往後倒開點,我要倒車了。」

    葉佳望向周天星時,眼神顯得和善了許多,甜甜一笑,道:「多謝了,這位先生。」

    同時,慕容飛也向他這邊點點頭,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很顯然,和方梓明這個草包相比,周天星的行為更得兩位美女的好感。

    周天星把車往後倒了幾米,騰出一個空檔讓慕容飛的車通過,而方梓明這個自以為是的紈褲子,已

被雙方徹底無視了,他尷尬地站在道旁,臉色陣青陣白。

    俗話說,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周天星本不想和方梓明這種不上檯面的東西發生什麼交集,奈

何小人心性,總是以死纏爛打為人生樂趣,這就逼得他不得不出手了。

    慕容飛走後,方梓明也不知發了什麼神經,對著周天星冷笑連連,不陰不陽地道:「小子,別以為

你當了個小官就沒人治得了你,中央調查組現在就在東海,要是我把你的購房合同給人家送去,你猜會

怎麼樣?哈!我今天也不跟你多囉嗦,識相的就把那小妞留下,陪我玩一玩,滾吧!」

    周天星終於怒了,對於這種程度的威脅,他自然不懼,就算事後被周國輝知道他擁有巨款,最多也

就是費點心思跟家裡解釋一下,但當著他面褻瀆自己的女朋友,是個男人就會發飆的。

    他眼中閃過一絲森冷的寒芒,一言不發地掏出手機,撥通了張家生的電話。

    「老張啊,你認識方嘉良嗎?」

    張家生在那頭笑呵呵道:「東美地產的方嘉良啊,泛泛之交,一個暴發戶而已,怎麼,老弟有事找

他?」

    周天星冷哼一聲,道:「幫我帶個話給他,讓他把自己的兒子管教好,要是再敢跟我糾纏不清,你

就不妨給他交個底,我周天星保證,一個月內,讓東美地產在這個地球上徹底消失。」

    張家生吃了一驚,忙問道:「天星,怎麼這麼大火氣?方家的小畜牲對你幹什麼了?」

    周天星冷笑道:「沒什麼,他只是想跟我女朋友玩一玩,呵呵!他既然這麼想玩,那我就乾脆陪他

玩個大的。」

    張家生一聽,立刻火冒三丈,音量陡地提高了八倍:「我X他方嘉良全家,真他媽吃了熊心豹子膽

了,一個不上檯面的暴發戶都敢這麼牛,兄弟,這事兒不用你親自出手,你等著,一小時內我就派人去

把東美地產抄個底朝天。」

    此時方梓明離周天星很近,顯然也聽到了從電話那頭傳出的張家生的叫囂,臉色刷一下慘白如紙,

到了這地步,就是個白癡也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了。

    是的,周天星很狂,但他有狂的資本,雖然他剛才和張家生的對話至少有一半是在吹牛,但張家生

絕對是深信不疑他有這個能量的,其他不說,就憑周天星當初能動用國安的力量,把他這個現政府要員

一關就是十來天,以如此深不可測的背景,想搞掉一個小小的暴發戶還不是分分秒秒的事?因此,只要

張家生和邱本初相信他的能量,就由不得別人不信,不管官場還是商場,能混出點名堂來的,哪一個不

是察顏觀色的老鳥?

    方梓明徹底懵了,幾分鐘後,他口袋裡的手機就響了,接過這通電話後,更是嚇得面無人色,他目

光空洞地望著周天星,忽然腳下一軟,撲通跪倒在他車門邊,然後便是左右開弓,一下一下摑自己的耳

光。

    「天星,我瞎了眼,有眼無珠,有眼不識泰山,看在老同學的面子上,饒我一回吧,天星,你不能

把我家往死裡整啊,我爸還有高血壓,我媽還有糖尿病……」

    聽著腳底下一聲聲淒厲的哀嚎,周天星不禁暗暗苦笑,這種場景他已不是第一次經歷了,幾個月前

,張家生被提到國安局,剛見到他時,就是這副德行。

    這世上有一種人,當他被權力和金錢包裹著的時候,就總以為自己是人上人,可以把別人踩在腳下

肆意凌辱,然而,當忽然有一天,那層外衣被更強大的權勢撕去時,這種人比狗都不如。張家生和方梓

明,無疑就屬於這類人。

    周天星懶得再跟他廢話,發動了車子,揚長而去,只留下傻愣愣跪在地上的方梓明。

    高速行駛的車上,林水瑤幽幽歎了口氣,側頭望著他,道:「我真沒想到,你居然還有這麼厲害的

一面。」

    周天星這時氣早消了,轉頭向她扮了個鬼臉,笑道:「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我剛才是嚇唬那小子

的,沒想到他那麼容易上當,被我一騙就騙倒了。」

    「騙人。」

    林水瑤雖然單純,可也不傻,嬌嗔道:「你這個傢伙,就是愛騙人,我才不信人家也像我這麼傻,

這麼容易就被你騙了,哼!」

    周天星聳聳肩,無所謂道:「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鐵了心要把你騙回家的。」

    林水瑤俏臉一紅,伸出小粉拳,輕輕捶了他一下,扭過頭道:「不理你了。」

    兩人在車上說笑一陣,把車開到一家市內有名的寵物商店門口,進去挑撿一番,最後選中了兩條小

狗,一條是白色的蘇格蘭牧羊犬,另一條是黑色的德國小獵犬,兩條狗都只有兩三個月大,毛茸茸的十

分可愛,周天星當場就把這兩個小傢伙全都買下了,順便買了一大堆寵物專用的沐浴露、狗糧、狗窩、

玩具之類的日用品。

    這時天色已近傍晚,林水瑤晚上還要回學校,所以雖然捨不得離開兩條新買的小狗,但也只能讓周

天星送她回去,兩人在車上還給兩個小狗起了兩個俗不可耐的名字,一個叫小白,另一個叫小黑。

    送走林水瑤後,周天星不便帶著小狗回家,只得又去了明星花園,途中打了個電話給陳有虎交差,

聲稱自己已經見過慕容飛了,而且有些隱約的感覺,似乎金龍淵就藏在明星花園附近,或者就藏在慕容

飛的別墅裡。陳有虎聽到這消息後,卻有點為難,對周天星的直覺,他還是有一定程度信任的,但畢竟

沒有任何真憑實據顯示出金龍淵一定要刺殺劉寒松,所以不可能對他實施抓捕,只能把他置於密切監控

之下,等待他出手的那天,既然沒理由光明正大地幹,那就沒有任何理由去搜查慕容飛的別墅,就算搜

到了也拿金龍淵沒辦法,總不能因為人家隱藏了自己的蹤跡就把人關起來吧。

    不過周天星既然提供了一個線索,好歹也是要試一試的,於是陳有虎就請周天星這段時間多往明星

花園跑跑,一旦發現任何蛛絲馬跡就隨時向他通報,同時為避免打草驚蛇,只加強了對明星花園外圍的

遠程監控,主要是因為這附近都是高尚住宅區,典型的地廣人稀,如果派出大批人手就近監視,很輕易

就會被對方察覺。

    陳有虎的安排其實都在周天星意料之中,他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為從葉佳身上得到了一些有價值的

情報,根據從心卦中得到的影像,金龍淵其實就藏在明星花園北面的那座山丘上,而葉佳,正是負責給

他運送日用品的人。

    既然得知了慕容飛的修道身份,周天星自然不會傻到幫助國安對付金龍淵,因為金龍淵也很有可能

是個修道人。之前也介紹過,道門中修行的途徑非常多,琴棋書畫、醫卜星相,幾乎樣樣都可入道,根

據種種跡象分析,周天星現在已大略把握到了一點脈絡,隱約猜到,慕容飛和金龍淵都是以武入道的修

道人。

    這世上幾乎沒有一個修道人會傻到去陷害另一個修道人,如果真這樣做,等同於自毀功德,反而,

如果能有機會搭救道友,任何修道人都不會放過這樣的美事。

    當然,這也並不表明修道人之間就不會勾心鬥角,相互算計,周天星現在要做的事很簡單,既然陰

差陽錯之下,他已夾在了國安和金龍淵之間,那就不妨做一回「中間人」,一方面利用國安的力量給金

龍淵施壓,另一方面不動聲色地接近慕容飛,以期製造出一種形勢,把慕容飛和金龍淵一步步逼進死胡

同,然後他才會在適當的時候「挺身而出」,為他們「排憂解難」,最終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同一時刻,明星花園中一幢小樓內,慕容飛秀眉微蹙,斜倚在一張木榻上,手中端著一個小小的紫

砂茶杯,正呆呆地望著前方出神。

    「小姐,茶涼了,要不要給你重沏一壺?」葉佳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慕容飛搖搖頭,輕歎道:「不用了。唉!師兄這個人……對了,他大哥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葉佳也歎了口氣,道:「好像出了點麻煩,原本那邊已經答應放人了,可不知怎的,我昨天去的時

候,對方的態度忽然變得很曖昧。」

    慕容飛玉頰上泛起一絲略帶苦澀的笑容,輕輕道:「這不奇怪,我早就跟師兄說過了,大陸不是北

美,在國內辦事,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現在我們雖然和官方取得了一定的默契,但人家對我們其實

是既用且防,官和匪,永遠都不可能真正走到一起的,對他們來說,我們洪門只不過是一顆棋子而已,

能用則用,當棄則棄,這個道理師父明白,我也明白,只有他不明白。」

    「小姐,那你打算怎麼辦?」葉佳在她身後怯怯地道。

    慕容飛似嗔似喜地橫了她一眼,又歎了口氣,道:「他要自尋死路,我也沒辦法,要不是看在你這

丫頭的面子上,我才懶得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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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7 13:56:19
  第051章 得饒人處且饒人

    周天星回到明星花園,把車開進車庫停好,一手拎著一隻狗籠來到院門口時,意外發現家門口早已

候著兩個人,一個是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另一個卻是剛見過不久的方梓明,而且這小子就像換了一個

人,居然一臉諂媚,一見他就趕上兩步,如清宮戲中奴才見了主子般賠笑道:「天星,這就是我爸,這

個……我們特來拜會。」

    那肚圓如球的中年人也緊跟著向他拱手,擠出一絲假笑,道:「周少,鄙人方嘉良,這個小畜牲有

眼無珠,得罪了這個……尊駕,鄙人是專程帶這小畜牲來給您老賠罪的,不知道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說話時已上前一步,很順溜地把一封紅包塞進他外衣口袋,動作乾淨利落得如同演練過幾百遍。

    周天星冷冷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方總,現在房地產也不太景氣,何必這麼破費?」說著取出那

封紅包,抽出裡面的紙片一看,見是一張一百萬的現金支票,撇撇嘴,揉成一團,反塞進方嘉良手中,

毫不掩飾譏諷的語氣,道:「方總,多謝你的美意了,只是我還不缺這兩個小錢,您請回吧。」

    方嘉良急得抓耳撓腮,他其實出身於草根階層,肚子裡本沒幾滴墨水,之所以能發家致富,開創出

偌大的東美地產,實際上都是因為前些年地產業火熱,翻炒地皮炒出來的。他官面上也不是沒人,但最

多也只配跟市裡某個局的處長攀攀交情,能結識張家生這個級別,已是他能力的極限了。

    在一般人看來,有錢必定有勢,因為只要有錢就能結交權貴,呼風喚雨,其實現實中往往沒這麼簡

單,無論在什麼地方,真正的上層社會,***一般都很小,等閒人是根本擠不進去的,尤其是象方嘉良

這種沒什麼文化的暴發戶,在商場上也許他還能抖抖威風,但在官面上,幾乎沒什麼人會真的把他當成

一盆菜。

    早在幾小時前,方嘉良就接到了張家生的電話,劈頭蓋臉把他痛罵了一頓,同時發出了最嚴厲的警

告,只要周少不肯饒他,他的東美地產很快就會在東海市消失。方嘉良聽得出,這並非虛言恫嚇,此前

為了結交這位國稅局長,他早已把張家生的脾氣愛好摸清了,單看這事能令他如此氣急敗壞,以至於放

出這樣的狠話,周天星的背景就不是他可以想像的了。

    這幾小時中方嘉良也沒閒著,接到張家生的電話後,他立即著手調查周天星的背景,先是從方梓明

口中得知他在江航任職,就找到一個在江航工作的熟人打聽,誰知對方剛聽到「周天星」三個字,馬上

就道:「不就是那個天天和邱太子混在一塊的太子黨嘛,公司裡誰都知道那小子通著天呢,連邱太子都

得看他臉色辦事。這不,那小子才二十出頭的人,就已經做到法務部經理了。」

    這個消息立刻嚇得他面如死灰,先不去管周天星的背景,光憑他和邱本初的關係,捏死他這隻小蝦

米還不是分分秒秒的事,此時方深信張家生所言不虛。

    調查進行到這個地步,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方嘉良只能自認倒霉,一腳踢到了鐵板上,於是懷裡

揣著支票,領著兒子登門謝罪了。

    見周天星不收那一百萬支票,方嘉良一下子就沒主意了,他在商場上雖然混得風生水起,官面上也

結識了不少朋友,可惜大多都是些見錢眼開的不入流貨色,何曾跟這種衙內級的人物打過交道,一來不

知對方深淺,二來心中恐懼,一眼瞥見傻站在一旁發愣的方梓明,不禁怒從心頭起,反手就抽了他一個

大耳刮子,罵道:「小畜牲,還不給我跪下給周少磕頭,我算是白養了你這個小雜種了,周少,今天我

把人帶來了,要殺要剮全憑您老一句話,就算把這小畜牲當場剮了,我方嘉良眉毛都不皺一下。」

    方梓明倒也真聽話,撲通一聲就跪下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道:「周少,您老就高抬貴手,饒我

一回吧。」

    戲演到這個份上,周天星也就見好就收了,殺人不過頭點地,萬一把對方真逼急了,跟他拚個魚死

網破,後果就很難預料了。別說他只是個冒牌太子黨,就算他家真有什麼背景,惹上這種麻煩也沒什麼

必要。

    事實上他的氣早就消了,之所以如此作態,不過是為了從方嘉良身上撈到更多好處而已。

    正打算就坡下驢,忽然感到身後有些異樣,一瞥眼間,竟又看到了兩個「熟人」,一個是慕容飛,

另一個是葉佳,兩位美女不知何時已到了他身後,正款款走來。

    周天星綻開笑容,向她們略一點頭,不溫不火地道:「兩位美女,晚上好啊。」

    慕容飛深深望了他一眼,露出兩排整齊雪白的貝齒,微笑道:「這位先生,看來我們是鄰居了,我

們就住在那邊的十二號樓,我叫慕容飛,這位是我的好朋友葉佳,不知先生貴姓?」

    周天星一怔,之前他一直都想著怎麼算計慕容飛,做夢也沒想到她竟會主動和自己攀交,但此刻不

及細思,欣然道:「能結識兩位美麗的芳鄰是我的榮幸,小姓周,周天星,天氣的天,星星的星。」

    葉佳撲哧一笑,脆聲道:「你這人真有意思,那我也告訴你吧,我名字裡的佳是單人旁的佳,不是

李嘉誠的嘉,我姐姐的飛是飛翔的飛,不是芳草非菲的菲。既然是鄰居,以後可要多走動啊。」

    周天星其實對這長相甜美的女孩頗有好感,於是也笑著點點頭,道:「一定,有時間一定專程去拜

訪兩位,嗯,真是不好意思,我現在有點事,失陪了。」

    接著轉向方嘉良父子,歎了口氣,道:「兩位,有話進屋再說吧,請。」說著便掏出電子門禁卡開

了院門,又轉頭對兩位新結識的芳鄰含笑點頭,接著拎起狗籠,把兩人讓進家中。

    直到院門重新關上,兩個女人還站在原地沒動,慕容飛忽道:「佳佳,這個人的來頭肯定不小,說

不定可以幫上我們的忙。」

    葉佳的表情此時也恢復了平靜,點頭道:「小姐,我覺得這個人有點不同尋常。」

    「嗯,怎麼說?」

    葉佳側頭想了想,忽然格地一笑,道:「難道你沒發現,他看你的眼神很特別。嘻嘻!以往不管哪

個男人第一次見到小姐,都是一副色瞇瞇的樣子,可這個人對你,好像一點感覺都沒有哦。」

    其實她哪裡知道,周天星早已在國安局的資料片中見過了慕容飛,如果讓她親眼看到周天星當時的

傻樣,就一定不會認為他是個「很特別」的男人了。

    慕容飛淡淡一笑,思忖著道:「人家的女朋友就那麼漂亮了,怎麼會在我面前失態。嗯,不過,這

個人的定力的確很不一般,而且,我能感覺到,他身上的功德很強,不過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個修道人

,至少不是我們這個流派的。也就是說,他很可能只是一個心地比較好的普通人,做了不少好事。」

    葉佳眨眨眼,頗為自豪地道:「那麼我們還等什麼?哼!男人都喜歡裝模作樣,我就不相信,以小

姐你的魅力,他對你會無動於衷。」

    慕容飛對這一點顯然很是自信,並沒有惺惺作態,只淡淡道:「那好,明天上午我們就主動到他家

來作客,先摸摸他的底細再說,我們的時間實在有限,是浪費不起的。」

    俗話說居移氣、養移體。如果在幾個月前,以慕容飛的見識,肯定第一眼就能看出,周天星無疑出

身於草根階層,然而經過這段時間在官場上的歷練,周天星在不知不覺中個人氣質已改變了很多,漸漸

有了點官威,恰好又被慕容飛撞見方梓明給他下跪的場面。而對於慕容飛來說,此前方梓明的囂張跋扈

,她可是親眼見證的,誰能想到只過了不到半天,這小子就在周天星面前變成了這副窩囊樣。再加上他

年紀輕輕就坐擁豪宅,這一切都給人造成一種先入為主的印象,連慕容飛這樣的人都看不出他的深淺。

    再說周天星,領著方家父子進屋後,便在一樓客廳裡接待他們,自己坐到主位上,兩個客人卻不敢

就坐,卑躬曲膝地站在他面前賠小心。

    方嘉良剛要開口,就被周天星抬手止住了,淡淡道:「好了,方總,你不要再說了,既然你們這麼

有誠意,我也不是個逼人太甚的人,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

    方家父子頓時喜出望外,原以為這位太子爺既然發了少爺性子,那是無論如何都不肯善罷干休的,

這一關一定很難過,卻不想周天星竟是重重舉起、輕輕落下,這麼輕易就放過了他們,弄得方嘉良都有

點感動了,哽咽道:「周少,您讓我說什麼好呢,唉!您老可真是宰相肚量啊。」

    周天星微笑道:「我這人就是這樣,脾氣大的時候大得嚇人,發過了也就算了,方總,你也別一口

一個您老了,我的年齡和方梓明差不多大,按輩份算起來,我可是你的子侄輩啊,這不是折我的壽嘛。

呵呵!好了,你們也坐吧,我們聊一聊。」

    這番話一說,方嘉良真有點佩服他了,心想真不愧是上流社會培養出的少爺,修養就是不一般,說

什麼話都讓人感覺舒心,不禁轉頭對兒子喝道:「小畜牲,看人家周少是什麼風度,什麼那個涵養,再

看看你,平時我就讓你多結交一些上等人,不要整天跟一幫小流氓鬼混,你要是早聽老子的,至於這樣

眼皮子淺嗎?」

    方梓明自是唯唯應是,周天星笑道:「方總,這話可就有點過了,方梓明和我是同班同學,平時雖

然也沒怎麼交往,但畢竟同窗三年,也算是老同學了,呵呵!殺人不過頭點地嘛,得饒人處且饒人。這

樣吧,今天我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梓明,我們以後就交個朋友吧。」

    這一回,連方梓明都傻了。

    第052章 投資考察團

    和周天星一番交談,方嘉良終於明白了對方的真正用意,原來是想讓他去大王鄉投資,同時周天星

也向他坦言該鄉的投資環境,同時告訴他,自己和大王鄉鄉長周國輝的父子關係,以及與當地駐軍領導

的私交。

    方嘉良又驚又喜,他雖然沒料到周天星的父親竟只是個芝麻綠豆大的小官,但他人老成精,略一思

忖也就想通了,中國人的關係或後台往往並不局限於直系親屬,某個八桿子打不著的遠房親戚當了大官

,整個家族跟著雞犬升天也不算希奇。

    在他看來,只要能和周天星攀上交情,就算白送他一千萬都值,別說只是投資辦個工廠了,當場一

口答應下來,決定第二天一早就跟他去一趟大王鄉,實地瞭解一下情況,再決定究竟如何投資。

    接下來又談了幾句沒營養的廢話,方嘉良察顏觀色,發現周天星已有了送客之意,便知情識趣地帶

著兒子告別了,臨走時忽然靈機一動,想起還沒顧得上吃晚飯,便小心地問周天星,是否肯賞臉一起吃

頓便飯,周天星便無可無不可地答應了。

    在某種情況下,中國人口中的便飯和國宴差不多,何況方嘉良這種暴發戶請客,著實讓周天星享受

了一次帝王級的待遇。

    明星花園的定位就是高端客戶,為了滿足業主的日常需求,社區內建了一個豪華會所,裡面自然少

不了高級餐廳,方嘉良就近在會所裡安排了一頓極為豪奢的晚宴,又請了幾個商界的朋友作陪,不計代

價地宴請他。

    為取悅周天星,酒酣耳熱之際,方嘉良開始滔滔不絕地當起了義務宣傳員,添油加醋地大談大王鄉

的投資環境,說得天花亂墜,一意鼓動他那幾個朋友也去大王鄉投資建廠。直到這時,周天星才真正理

解,方嘉良是怎麼賺到這麼多錢的,至少他煽動人掏錢的本事就不是一般的好。

    其實大凡成功人士,只要不是靠繼承詛業發的財,總會在某些方面遠超常人的,否則,就人人都能

輕易成功了。

    一頓飯下來,方嘉良約來的幾個陪客居然一致同意參加第二天的實地考察,這一點倒是大大出乎周

天星的意料。當然,對此他是非常歡迎的,多多益善。

    吃完飯後,他就一個人開著車回父母家了,見只有姚春芳在家,於是打了個電話給遠在大王鄉的周

國輝,把方嘉良等富商要去投資的事情說了,周國輝聽到這天大的好消息,自然又驚又喜,同時也對兒

子如此盡心為自己分憂深為感動,在電話那頭大大表揚了他一番。

    高興過後,周國輝便問起他是如何結識上這許多有錢人的,周天星早就編好了腹稿,謊話張口就來

,聲稱方嘉良目前正有求於他,由於江航目前有一個增建辦公樓的大工程,方嘉良很想接下這個工程,

於是在公司裡上下活動,所以就認識了他,這事雖然不在自己主管範圍內,但多少也能在領導面前替他

美言幾句,做個順水人情,而今晚和方嘉良吃飯時偶然提起了大王鄉的事,對方聽了以後很感興趣,便

主動要求去實地考察的。

    周國輝的政治警惕性相當高,聽完解釋後,語氣立刻嚴肅起來,問道:「天星,你不會做了什麼違

法亂紀的事吧?否則那麼大的老闆,怎麼會你一提就那麼有興趣,我們大王鄉的投資環境又不是很好。

你老實跟我說,這裡面有沒有什麼貓膩?」

    周天星苦笑道:「爸,你以為我是多大的幹部啊,你覺得一個小小的代理法務部副經理,能幹出什

麼出格的事?我也就是今天吃飯的時候順口一說,人家就上了心,你以為方嘉良是冤大頭啊,這傢伙鬼

精著呢,他會把錢往水裡扔?開什麼玩笑。呵呵!爸,你就別瞎猜疑了,方嘉良能把公司開到這個規模

,人家的投資眼光能和我們這種人比嗎?」

    周國輝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歎了口氣,道:「兒子,我知道你都是為了爸,唉!你現在年紀還

太輕,不知道社會有多複雜,年紀輕輕就身居要職其實也不見得是件好事,我估計方嘉良之所以這麼賣

你的面子,是在做長線投資,現在你雖然幫不了他什麼,將來就未必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記住爸的

話,以後跟這種人打交道,要多留個心眼,知道嗎?」

    周天星這才鬆了口氣,連連應是,無比誠懇地道:「爸,我明白了,看來方嘉良那老小子城府深著

呢,我以後會當心的。反正我們又沒收過他什麼好處,他帶人去大王鄉投資,也是光明正大的事,只要

我們不做虧心事,就不怕半夜鬼敲門。」

    一番話忽悠得周國輝也沒詞了,父子倆又隨便聊了幾句家常,就掛了線。

    次日一早,周天星就帶著以方嘉良為首的投資考察團去大王鄉了,加上各位老闆的隨員,七八輛寶

馬、奔馳等名車組成一個頗具規模的車隊,浩浩蕩蕩向吳水縣殺去。跟那些豪華名車比起來,周天星的

那輛榮威750簡直就可以直接開進廢品回收站了。

    周天星還是那脾氣,把方嘉良介紹給周國輝後,就甩手不管了,就算他在場也沒什麼大用。這就跟

兩個國家間簽署條約一樣,如果不是事前已達成了默契,或者早已私下商談妥當,兩國元首是不可能走

到一起的,等到雙方的大人物正式碰頭簽字時,協議其實早就達成了,只是走個過場,面子上的功夫而

已。

    至於方嘉良的朋友肯不肯投資,周天星也不是太在意,畢竟大王鄉又不是他家的產業,不需要那麼

上心的。

    既然來了,周天星就順便去了一趟軍營,練了一會兒槍法,中午和李彪、高明堂兩人吃了頓飯,告

辭出來後,又去了一趟徐楠那兒,這小子的辦事速度很快,計劃中的傢俱廠已經破土動工了,這段時間

天天都沒日沒夜地守在工地上親自監工,周天星到時,遠遠就看到他戴著頂安全帽,正叉著腰對一個工

頭大聲說著什麼。工地上到處都是搬磚砌牆的民工,正忙得熱火朝天。

    周天星在車裡按了按喇叭,徐楠回頭一看,發現是他,就扔下那工頭,興沖沖向他跑來,一上車就

興奮地道:「天星,你可來了,咱們的廠子終於要建起來了,嗨!我這些天可是天天都高興得睡不好覺

呢。」

    周天星望著他因勞累而略顯浮腫的臉龐,不禁生出些歉意來,拍拍他的肩,道:「阿楠,這段時間

真是辛苦你了,什麼事都扔給你了,我卻是坐等著分紅。」

    徐楠笑道:「這話可就過了,天星,要不是你那四百萬,還有你對我的絕對信任,我做夢也想不到

能這麼快就搞出這麼大的事業啊,真的,能認識你這個朋友,你這個兄弟,是我這一生最大的幸運。」

    周天星沉默片刻,歎了口氣,幽幽道:「現在這社會,合夥做生意的,十有八九到最後都會反目,

我只希望,你我兄弟一場,不管到什麼時候,我們都不要把錢看得比兄弟還重,這是我唯一的心願,賺

多少錢其實都無所謂。」

    徐楠也沉默了,他的視線越過車窗,呆呆望著忙碌的工地出神,良久才道:「天星,還是那句話,

我們永遠是兄弟。」

    這天傍晚,方嘉良一行完成了一天的考察工作,在鄉政府舉辦的歡送晚宴上,方嘉良十分慷慨地宣

稱,他計劃在該鄉投資建一個水泥廠,首期投資一千萬人民幣,同時決定向大王鄉中學贊助兩百萬,幫

助農村的教育發展,而且他坐言起行,當場就把一張蓋著東美地產大紅印鑒的兩百萬支票交到了周國輝

鄉長手中,把大王鄉的鄉幹部們都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有錢人之間大多都有點攀比心理,眼見方嘉良出手如此闊綽,其他幾個老闆要是乾坐著不表示一下

,面子上總有點過不去,他們雖然不願平白無故地捐錢,但也個個表達了到該鄉投資的意向。

    無形中,周國輝的形象在全體鄉幹部心目中又提升了一大截,如今在他們眼裡,周國輝簡直就是個

神人,上任才兩三個月,一家投資五百多萬的傢俱廠就已經在鄉里動工了,一家首期投資就是一千萬的

水泥廠眼看著就要上馬了,其他的好處就不去說了,單單這兩家廠,就可以解決多少富餘勞動力?農民

當了工人,就可以每個月領到工資,那麼消費也就跟上了,買電器、蓋樓房都是不必說的,農民的日子

好過了,鄉政府的日子自然也好過了。這所有的變化,全是周國輝一個人的功勞。

    這裡面最得意的莫過於嚴為民了,他深深慶幸自己的先知先覺,周國輝剛上任起他就把自己的定位

處理得很低調,從來不在周國輝面前擺一把手的架子,反而事事都徵求他的意見,處處都把分寸拿捏得

恰到好處,既不讓周國輝同志感到他是在刻意巴結,又讓周國輝同志在工作中感到心情舒暢,可以說,

在處理和周國輝的關係上,他自認為很完美。

    對於方嘉良近似過分的賣好,周國輝心中卻在犯著嘀咕,他本以為,方嘉良就算想利用這種手段拉

攏周天星這個官場新秀,最多也就是在大王鄉扔個百十來萬,辦個小廠而已,做夢也想不到他手筆這麼

大,尤其是白送給鄉中學的兩百萬,這一點實在讓他摸不著頭腦,思來想去,也只能得出一個結論,方

嘉良是個真正的慈善家。

    想到這兒,周國輝之前的一絲疑慮也徹底打消了,在他心目中,周天星的利用價值再大,也不值得

方嘉良這樣投資的,如果他真的要利用周天星做不法勾當,完全可以直接送兩百萬給他本人,而不是捐

給鄉中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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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7 13:56:41
  第053章 交易

    由於養了兩條小狗,周天星在大王鄉並沒有多呆,下午就回到明星花園照料小黑和小白,兩三個月

大的狗寶寶是最難侍候的,放在家裡就會到處大小便,而且由於時值深冬,要是把它們扔在院子裡的草

坪上,周天星又怕把它們凍壞了,只得把它們關在一個小房間裡。

    周天星剛進門就聞到一股惡臭,兩個小傢伙在地板上撒著歡,然而地上到處都是斑斑點點的痕跡,

無疑都是它們的傑作了。他只得穿上圍裙,挽起袖子,端了一盆水過來清洗地板,全當鍛煉身體。

    正幹得起勁,門鈴響了,周天星有點納悶,不知這地方會有什麼熟人來找他,剛想到這裡,猛地吃

了一驚,原來他自從境界提升到凝神後期,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擁有了一種能力,比方說在家時聽到門鈴

響,如果來的是熟人,腦海中立刻就能映現出對方的身影,不需要從貓兒眼中往外看,就能直覺意識到

來人的身份,如果來的是生人,同樣能直覺意識到對方是自己不認識的。

    直到此刻,他才意識到自己早已擁有了這項異能,只是平時沒有留意過,而他之所以現在這樣吃驚

,是因為完全感應不到對方的身份,他現在的感覺就和普通人一樣,不知道外面來的是誰。

    腦中轉著念頭,已信步來到院門前,透過門縫向外看了一眼,才知來的居然是昨天剛認識的慕容飛

,這才釋去心中疑惑,同時也更加肯定了對方修道人的身份。

    門開處,慕容飛嫣然一笑,很有禮貌地道:「周先生……」

    剛說了三個字,她的眼睛就睜大了,目光古怪地在他身上上下打量。原來周天星剛才心中想著事,

渾忘了把圍裙脫掉,而且只穿著一件襯衫,把袖子挽得老高,現在的形象活像一個正在給老婆做飯的家

庭婦男。

    慕容飛終是忍俊不禁,撲哧一聲笑出來,周天星立刻覺得眼前一花,腳跟幾乎都站不穩了,至此方

知古人有一笑傾城之說,並不完全是文學上的修辭誇大。

    等意識到問題是出在自己的衣著上,周天星不禁也覺得有點滑稽,兩人對望一眼,同時笑了起來。

    這一笑,無疑把兩個陌生人的距離拉近了不少,氣氛顯得很是融洽。

    人際交往中往往就是如此,有時候一個笑容,或者一個會心的眼神,就是一個良好的開端。只可惜

在中國人的傳統習慣中,陌生人之間如非必要一般是不會相互交談的,因此外國男人往往樂於在大街上

和漂亮女孩主動搭訕,而中國男人如果也學著他們這麼做,往往會被美女認為是精神有問題或者乾脆就

是個色狼。

    「周先生,看來我今天來得實在太冒昧了,不知道可不可以參觀一下您的家?」

    周天星雖不知對方來意如何,但想總不至於是來殺自己的吧,便笑道:「沒事,其實我剛剛正在給

小狗打掃房間呢,請進吧,歡迎參觀。」

    女人的天性似乎都比較喜愛小動物,慕容飛聞言眼睛一亮,問道:「是不是昨天我看到的那兩個狗

寶寶?好可愛的,能不能讓我看看?」

    兩人說話時已進了一樓客廳,周天星聽她誇獎自己養的小狗,頗感自豪,便把她帶進二樓養狗的房

間。

    兩隻小狗雖然只和周天星相處了一天,卻已和他混得十分親熱,一見主人回來,都搖頭擺尾地跑了

過來,小白伸出舌頭就往他手上舔,小黑則是用兩隻前爪攀住他的褲管,使勁往上爬。

    慕容飛見到它們的可愛模樣,又笑了起來,彎下腰蹲在地上,摸摸這個,又逗逗那個,顯然也很喜

歡兩個小傢伙,只是她並沒有忘記來此的目的,一邊逗狗玩,一邊用似乎漫不經意的口氣問道:「周先

生,看樣子你也是剛剛搬進來的吧,對了,昨天坐在你車裡的那個女孩好漂亮,是你女朋友吧?」

    至此,周天星約莫猜出她幾分來意,心中暗暗得意,本來他還在想著用什麼法子可以接近這女人,

沒想到她居然主動送上門來,卻不動聲色地答道:「是啊,其實我是幾天前才搬來的,這不,傢俱都還

沒配齊呢。嗯,那女孩是我的女朋友,不過今天沒來。對了,慕容小姐,看你氣質這麼好,不會是電影

明星吧?呵呵!我平時不大看電視的。」

    慕容飛笑道:「周先生真會說話,想必你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不過我可不是電影明星,其實我前

些年一直都在美國讀書,最近剛回的國,對了,不知道周先生在哪裡高就啊?」

    周天星把小白抱了起來,抽抽鼻子,皺眉道:「這裡還是有點臭臭的,要不我們還是到樓下說話吧

。」

    慕容飛道了聲好,十分默契地也抱起小黑,跟著他下樓去了。於是,兩人便一人抱著條狗,坐在客

廳沙發上聊起了家常。

    周天星對自己的身份毫不隱瞞,實際上也沒有必要隱瞞,直接發了一張名片給她,和他相比,慕容

飛就不太老實了,只說自己是個移民美國的富家千金,這次回國一來是散散心,二來是想看看有沒有合

適的工作,因為和美國相比,她更喜歡國內的人文環境,還一本正經地詢問周天星,是不是能幫她留意

一下合適的工作。

    周天星自然不信她的滿口胡話,而且對於她回國的目的,也早就掌握得一清二楚了,不過卻裝出一

副認真思索的表情,想了半天,忽然笑道:「慕容小姐,我相信以你的條件,不管找什麼樣的工作都不

困難,不知道你是願意在商界發展,還是願意到政府部門工作?」

    聽他口氣這麼大,慕容飛美眸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異彩,同樣故作認真地想了想,才道:「如果

讓我選,我還是比較傾向於政府部門的,因為我覺得如果能成為一個公職人員,比較有成就感,也比較

有挑戰性。」

    周天星故意露出一絲訝色,隨後微笑點頭道:「慕容小姐果然是留過洋的,見識不同於常人,不過

這樣也好,如果你真想去政府部門的話,我倒是正好可以幫得上你的忙,只要是東海市的政府機關,你

想去哪裡都可以。」

    慕容飛這回真的感到震憾了,她之所以對周天星感興趣,是因為從種種跡象分析,覺得他很可能是

個背景很深的太子黨,話說到這個地步,這一點已是毋庸置疑的了,這個人不但是太子黨,而且是個重

量級的太子爺。

    有了這個認識,她說話就更有重點了,嫣然一笑,道:「周先生,看來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您真

是位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嗯,這話說起來可能有點唐突,請你不要見怪才好,最近我有一個朋友剛好惹

了點麻煩,不知道周先生肯不肯幫個忙?」

    周天星擺擺手,笑呵呵地道:「哪裡哪裡,慕容小姐有事不妨直說,你我雖然萍水相逢,但相識就

是有緣,如果有機會為你這樣美麗高貴的小姐效勞,那應該是我的榮幸才對。」

    話說到這個份上,慕容飛便不再顧忌,直接把金龍濤的案子說了出來,同時暗暗留意周天星的表情

變化。

    果然,當聽到「金龍濤」三個字時,周天星皺起了眉頭,而且越聽眉頭皺得越緊,到最後皺成了一

個「川」字,看上去像是一副很為難的樣子。不知不覺中,他已摸出一根煙點著了,開始吞雲吐霧。

    「慕容小姐。」

    周天星清咳一聲,一眨不眨地盯著她,表情嚴肅地問道:「我想知道,你和他是什麼關係?我並不

是不肯幫忙,只是,這件事有點棘手,如果你和金龍濤只是泛泛之交,我建議你最好不要踩進這潭渾水

。」

    慕容飛心臟突地一跳,暗自慶幸總算沒找錯人,如果不是真正的太子黨,斷不會在聽到此事的第一

時間內就會作出這種反應。

    於是她整理了一下思緒,索性直言不諱地道:「周先生,實話跟你說吧,這個人,我無論付出多大

代價都是要救的,明人面前不說暗話,只要你肯伸出援手,任何合理的條件,我都能接受。」

    周天星的目光在她絕美的俏顏上停留了足有一分鐘,這才歎了口氣,道:「慕容小姐,看樣子你也

是洪門的人吧,真是失敬了。」

    慕容飛面色不改,淡淡道:「不錯,周先生,肯不肯幫這個忙,請你一言而決吧。我說過,任何合

理的條件我都能答應,這件事如果辦成了,從今以後,你將得到我們的友誼,以後你在北美有任何事,

都可以交給我辦。」

    做戲做全套,是周天星的一貫原則,他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直到一根煙抽完,才掐滅煙頭,點頭道

:「慕容小姐,這件事我之前也是略有耳聞的,金龍濤的事,最主要的問題其實就在劉寒松身上,不知

道我說得對不對?」

    慕容飛立刻點頭道:「不錯,看來周先生的確是個手眼通天的人物,連這些細節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

    周天星忽然綻開笑容,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道:「這個數,你看怎麼樣?」

    慕容飛現出喜色,毫不猶豫地點頭道:「好,那就一千萬美金,按規矩,我先付一半。」

    周天星先是一怔,隨即搖頭笑道:「慕容小姐,你當我是什麼人了。」

    慕容飛俏臉一寒,冷冷道:「周先生,您不會認為,需要再加一位數吧?」

    周天星又是一怔,隨即哈哈大笑,喘息著道:「慕容小姐,你完全誤會了,我要的只是一千萬人民

幣而已,主要是用來打點各方面的開銷,並沒有想過要通過這件事賺什麼錢,因為對我來說,有機會結

識……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慕容殷德老先生,應該和你有些血緣上的關係吧?」

    慕容飛怔了怔,終於笑了,她深深望了一眼面前這貌不驚人的青年,道:「你猜得一點都不錯,慕

容殷德,正是家父。」

    第054章 囚籠中的人

    清末的紅頂商人胡雪巖有一句名言,意思是錢只是人做事的工具,沒必要把錢看得比命還重,更沒

必要為了錢而得罪朋友,反而應該用錢來交朋友。

    周天星在這方面的觀點和胡雪巖有些雷同,他並不想在這件事上撈得太狠,反而打算借此機會和洪

門拉上關係,最重要的是,和慕容飛這個修道人拉上關係。

    當然,所謂搭救金龍濤云云,純粹是信口開河,對他來說,金龍濤非但不能救,而且必須死。即便

害死金龍濤有可能會損失大量功德,也是值得的。只是,這種概率小得可憐。

    金龍濤不可能是修道人,這一點光從他逼迫胡小斌代罪這件事上,就可以得出結論了,像這樣的人

,不但不可能功德很高,而且很有可能是個負功德的傢伙。

    所謂負功德,通俗地說就是指壞人,因為平時不積功德,壞事幹得多了,功德值就變成負數了,如

果發生在修道人身上,不需要等到功德變負,早就道心崩潰,走火入魔了,如果發生在普通人身上,也

會災劫重重,很容易倒霉或者遭遇不測,這就是所謂的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一個不修功德的人,也許

能風光一時,但倒大霉是早晚的事,這也正是周天星沒興趣在沒有得到實際利益的情況下替天行道的原

因,因為實在沒有這個必要,如果是惡貫滿盈的壞蛋,總有一天,天會懲罰他的,說不定哪天喝涼水的

時候被噎死都有可能。

    最關鍵的是,一旦金龍濤出獄,一定會調查關於那4G資料的事,如果被這個洪門大佬查出周天星就

是偷了他資料的人,事情就不妙了。當然,這件事無論被誰查出,後果都不會很樂觀,但金龍濤無疑是

其中最危險的一個,所以,他一定要死。

    正常情況下,周天星無論如何都找不到機會殺金龍濤,但加上一個金龍淵從中攪風攪雨,事情就好

辦多了,因此他很痛快地就答應了慕容飛的要求。只是如果慕容飛知道周天星收她的錢其實是為了殺金

龍濤,不知會作何感想。

    雙方談妥條件後,周天星有意沉吟了一會兒,當著慕容飛的面就撥通了邱本初的手機,請他到家裡

來一趟。

    人終究是感情動物,通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周天星發現,邱本初這個太子黨其實也是個性情中人,

尤其是他幫邱本初坐上了江航總經理的位子,兩人之間的關係似乎有了質的飛躍,已不僅僅是純粹的相

互利用了,他分明感覺到,自從那一夜的密談後,邱本初是真心實意想和他做兄弟了,因此平心而論,

周天星自己都不清楚他現在對邱本初是什麼感覺,兄弟?朋友?抑或只是一丘之貉?人的感情其實是世

上最微妙的東西,平心靜氣的時候,也許人人都覺得能把握住自己的感情,但世事紛繁,又有幾個人能

真正做到這種地步?這也就是古代有許多修道人寧願避居深山、不問世事的緣故。

    如今對於周天星的召喚,邱本初幾乎是隨傳隨到,和應召女郎有的一拼,就在周天星掛斷電話半小

時後,邱本初就進了他家的院門。

    當邱本初第一眼看到慕容飛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了,傻乎乎地站在那裡發愣,周天星連叫了他幾聲

才回過魂。

    認識邱本初這麼長時間,周天星從沒見他這樣失態過,不過心想這種情況也在情理之中,自己在國

安局那次其實比邱本初也好不到哪裡去,便也不太在意。然而令周天星始料不及的是,就是今天這看似

偶然的一面之緣,日後竟在他們三人間衍生出了無窮因果,世事之詭譎難測,實非人的想像能力所能揣

測的。

    三人坐定後,周天星便把金龍濤的事照直跟邱本初說了,邱本初聽後老臉一紅,清咳一聲,帶著些

歉意地向慕容飛道:「慕容小姐,這件事其實龍淵兄一早就托過我了,咳……不瞞你說,我也的確盡過

力的,本來我是打算給金龍濤辦個保外就醫的,一開始這件事辦得還算順利,方方面面都還賣我邱某人

幾分薄面,只是……後來不知怎的,清水橋監獄那邊忽然變了口風,這事就拖了下來,一直拖到現在都

沒辦成,真是不好意思。我想你也應該知道,我爸雖然是市委書記,但是有些事我實在不方便插手太深

,最近東海的局勢又比較動盪,希望你能體諒我的處境。」

    慕容飛聽了,秀眉緊蹙,歎了口氣,點頭道:「邱先生,你說的這些情況和我掌握的資料很吻合,

坦白說,據我所知,的確有某個勢力已經插手此事了,所以不管怎麼樣,我都要代表金家兄弟感謝你的

幫助。」

    邱本初連連擺手,苦笑道:「慕容小姐,請不要這麼說,這件事我沒能辦好,辜負了龍淵兄的重托

,說起來是十分慚愧的。」他忽然將目光移到周天星身上,試探著問道:「天星,我這回可能真沒法向

人家交待了,你要是有辦法,不妨給我們交個底吧。」

    周天星微微一笑,望向慕容飛,問道:「金龍淵在哪裡?」

    慕容飛一怔,隨即苦笑著攤開手,道:「我也不知道,其實金龍淵回國後的第三天,我就跟來了,

就是擔心他胡亂行事,反而誤了大事,本來我跟他還每天保持聯絡的,可是不知怎麼搞的,從幾天前我

就和他失去聯絡了。」

    周天星自然知道她的話不盡不實,卻沒有去戳穿這個謊言,皺眉想了一會兒,斟酌著詞句道:「按

常理說,有本初出面,金龍濤的事應該是很容易解決的,我猜,會不會是金龍淵救人心切,不小心得罪

了什麼人?慕容小姐,這個問題你有沒有考慮過?」

    此言一出,慕容飛不禁對周天星刮目相看,暗暗佩服他的分析能力,怎奈有些事實在不便明言,難

道跟人家說,金龍淵正在策劃對劉寒松的刺殺行動?要真這麼說了,估計在座的這兩個太子黨立馬就向

她下逐客令了,試問有誰肯冒著天大的干係去救一個瘋子?

    慕容飛心中苦笑,卻只能無辜地望著周天星,搖頭道:「如果我知道他的下落倒好了,問題就在於

他已經失蹤好幾天了。」

    周天星歎了口氣,似乎下定了決心,咬牙道:「好吧,慕容小姐,情況我大致已經清楚了,你等我

的消息吧,不過醜話我先說在前面,我也只有五成的把握。」

    慕容飛立刻笑容滿面地起身告辭,周天星也不留她,便和邱本初一起把她送到門外,兩人轉回屋裡

繼續談話。

    邱本初一坐下就摸出兩根雪茄,發了一支給周天星,笑道:「天星,你是怎麼認識這位芳鄰的?」

    周天星接過雪茄點燃了,深吸一口,淡淡道:「是她自己找上我的,本初,你不會看上她了吧?」

    邱本初被他一語道破心思,老臉一紅,點點頭,又搖搖頭,長歎道:「真想不到,世上居然還有這

樣的女人,唉,天星,本來我以為,像我這種人,什麼場面沒見過,什麼女人沒見過,這輩子是不可能

再找到那種感覺了,可是,剛才我第一眼看到她,就發現,我以前錯得很厲害,有道是,驀然回首,那

人卻在***闌珊處。天星,我現在的感覺就是這樣。」

    這一刻,周天星忽然感覺邱本初變了,和這個本市最負盛名的太子黨相處久了,對於邱本初有多少

女人,相信連他本人都說不清,但這時的邱本初,目光純淨得就像一個孩子,那種發自內心最深處的真

誠和推心置腹竟讓他生出一絲莫明的感動。

    不記得從哪本書上看到過一句話,不管什麼樣的人,哪怕他是個十惡不赦的人渣,心底深處總會保

留一小塊只屬於自己的純淨天地。

    這一刻,周天星分明感覺到,邱本初是真的把他當兄弟,當朋友的。不禁歎了口氣,有些憐憫地望

著他,緩緩道:「本初,我想我不得不提醒你,你認為,你和她之間,有可能嗎?」

    邱本初像是被什麼刺了一下,眼神中流露出深邃的痛苦,他輕輕合上雙眼,喃喃道:「天星,我知

道,我和她,完全是兩個世界裡的人,就算她也像我喜歡她那樣喜歡我,我們也不可能走到一起。我背

負著家族的命運,她也同樣如此。家族,就是我們的囚籠,何況,她也未必能看上我。只是,從此以後

,我想我不會再對任何女人感興趣了。」

    周天星無語了,深深歎了口氣,苦笑道:「早知如此,我真不該讓你見她。」

    這天晚上,周天星一直陪著邱本初喝酒,直到他喝得爛醉如泥,不省人事,才把他背進一間臥室,

服侍他睡了。

    看著邱本初為一個萍水相逢的女人如此自苦,周天星也覺得有些心酸,同時暗暗慶幸自己的好運,

他和林水瑤之間根本沒有任何障礙,純屬兩情相悅,是這世上最平凡、同時也是最完美的感情。只是,

這份感情能持續多久,他也無法預料。

    人,畢竟只是老天爺的棋子,許多事都由不得自己。人定勝天,那是癡人的夢話。

    把邱本初安頓好後,周天星先給家裡打了個電話,向姚春芳撒了個小謊,說晚上和同學一起在錢櫃

唱通宵,不回去睡覺了。然後他躲到洗手間裡給陳有虎打了個電話,向他通報了最新進展,當然說得不

盡不實,只說自己已成功接近了慕容飛,並且裝成一個太子黨騙取了她的信任,同時已經答應她設法把

金龍濤從監獄裡撈出來。

    陳有虎聽到他在短短幾天時間內居然就有了如此重大的突破,不禁喜出望外,對他的表現大大表揚

一番,不過也有點半信半疑,實在無法想像象慕容飛這樣精明厲害的女人會輕易上周天星的惡當,不過

周天星的如簧巧舌豈同尋常,只把昨天和方家父子之間發生的事避重就輕地描述了一番,並重點說明恰

巧被慕容飛撞見了,這才讓陳有虎信了他七八分。

    短暫考慮之後,陳有虎果斷作出了最新指示,周天星聽完後,深吸了一口氣,讚道:「陳同志,真

不愧是搞情報的,夠陰險,俺佩服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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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7 13:57:08
  第055章 比愛情更重要的事

    愛情是世界上最玄妙的東西,但很多時候也是最危險的,邱本初愛上慕容飛,就像老房子著火,沒

得救了。

    第二天起床時,邱本初依然顯得很萎糜,跑到洗手間裡洗了個澡,穿好西裝就走了,其間神情恍惚

,跟丟了魂一樣。

    周天星見他的精神狀態這麼差,本想開車送他,邱本初淡淡一笑,道:「不用了,我還沒到連車都

不能開的地步,我想,我需要一點時間冷靜一下,天星,那件事我已經盡力了,你看著辦吧,如果能辦

的話,最好給人家辦了,這樣,她也可以早點回美國,也許,我就不會再想她了。」

    周天星沉默片刻,認真地問道:「本初,你覺得這樣值得嗎?你為了她這麼痛苦,她卻一點都不知

道你的心意,也許,我可以幫你探探她的口風,如果她對你也有好感的話,我們再慢慢商量。」

    邱本初緊緊抿著嘴唇,似乎掙扎了許久,才強笑道:「不必了,就把這一切都當成我的自作多情吧

。我又不是那種言情小說裡的小白臉,為了一個女人就可以不顧一切。天星,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知

道了,這世上還有很多比愛情更重要的事。」

    「是家族嗎?」

    「是的,天星,其實我有時候很羨慕你,因為你不必承擔那種責任,而我,從我出生的那天起,我

的命運就已經注定了,也許你還不知道,我是邱家這一代的長房長孫,所以,我在享受某些特權的同時

,也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這個世界很公平,不是嗎?」

    周天星實在無言以對了,點點頭,道:「好,那我就不送了,只是你下次心情鬱悶了,記得找我喝

酒。」

    邱本初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肩,什麼也沒說就走了。望著他有些蕭瑟的背影,周天星也不知心頭是

何滋味。

    同一時刻,慕容飛住處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兩人對坐在客廳沙發上,慕容飛面前坐著的是一位長相平淡無奇的中年男子,他穿著一套不算名貴

但十分整潔的黑色西服,頭髮梳得一絲不亂,眼神堅定慈和,舉止溫文爾雅,看上去有點像大學教授,

但在美國中情局的檔案中,他卻是一個極度危險的人物,這個化名楊銳的美籍華人,其實是中國軍方在

北美地區一個龐大諜報網的重要負責人,代號「開陽」。只是,在那份檔案中並沒有附上照片,因為沒

有人知道「開陽」就是楊銳。

    「楊先生,不知道光臨寒舍,有何貴幹?」

    慕容飛呷著一杯奶香四溢的拿鐵咖啡,不鹹不淡地問道。

    楊銳微微一笑,道:「我這次回國,一來是向上級述職,二來是帶著一個忠告,不知道慕容小姐願

不願聽?」

    「楊先生和家父平輩論交,有什麼指教不妨明言,小女子洗耳恭聽。」

    楊銳收斂了笑容,點頭道:「那我就開門見山了,慕容小姐,金家兄弟的事我也略有耳聞,我們的

意思是,金龍濤是金龍濤,金龍淵是金龍淵,每個人都應該對自己的行為負責,如果因為一些個人恩怨

而影響到彼此的合作關係,這是我們不希望見到的。」

    慕容飛俏臉一寒,放下咖啡杯,冷冷道:「楊先生,你的話令我很費解,金家兄弟都是我們洪門的

人,這是無法迴避的事實,另外,我想請問,楊先生,如果您的手下在北美出了什麼意外,您會不會袖

手不管?」

    楊銳目光淡定地望著他,點頭道:「這正是問題的重點,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們組織裡的每一個

成員,包括我在內,一旦他的行為危及到整個組織的安全,或者影響到大局,都可以放棄。」

    慕容飛美眸中閃出一絲譏嘲,冷笑道:「可惜,我們慕容家並不受你們的組織領導,別忘了,我們

只是平等合作的關係,而且我們同樣可以選擇解除合作。」

    楊銳目光憐憫地望著她,淡淡道:「平等?什麼是平等?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絕對的平等,只有在

雙方力量相對均衡的情況下,才有可能實現一定程度的平等,慕容小姐,你不會認為你們慕容家有資格

和一個大國政府平起平坐吧?」

    慕容飛眼中閃過一絲凌厲之色,剎那間,從這看似柔弱嬌貴的女子身上爆發出無比鋒銳的殺氣,屋

子裡的空氣在第一時間就被凍結了。而事實上,她依然如剛才那樣平靜地坐在沙發上,但就在這一念之

間從她身上散發出的驚人氣勢,已足夠讓人喘不過氣來了。

    她一眨不眨地逼視著楊銳的眼睛,森然道:「不錯,對你們官家來說,我們慕容家只是一條比較好

用的狗,可是你別忘了,狗也是會咬人的,楊先生,我奉勸你們不要逼人太甚了,要是有一天,被自己

養的狗反咬一口,恐怕你們的日子也不太好過吧。」

    對於慕容飛的懾人氣勢,楊銳似乎毫無察覺,反而端起面前的咖啡杯,低頭呷了一口,然後把那杯

子放在手中把玩著,忽然輕笑道:「真是個有趣的孩子,我們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吧,金龍淵正在密謀

刺殺劉寒松,這件事,我想你不會不知情吧?」

    慕容飛一愕,氣勢頓時減弱了不少,剎那間心中雪亮,之前一些令她頗感困惑的問題也迎刃而解了

,想必是由於金龍淵行事不慎,還沒來得及對付劉寒松自己就先露出了馬腳。直到這時她才真正明白,

為什麼金龍濤那麼難救了。如今的金龍濤,就是對方手中的一個重要人質,金龍濤一天撈不出來,金龍

淵就不敢對劉寒松輕舉妄動,除非他願意搭上金龍濤的性命。

    而問題的關鍵就在這裡,金龍淵的性格她比誰都瞭解,金龍濤是他從小相依為命的大哥,視之如父

,為了替兄長報這一箭之仇,這武夫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要是能說動他息事寧人,慕容飛早就帶他

回美國了,也不會有現在這許多麻煩了。

    可以說,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已經成了一個死局,而慕容飛一方,其實是處於絕對劣勢的。

    她幽幽歎了口氣,垂下眼瞼,輕輕道:「我勸過他,但他不聽,我也沒有辦法。楊先生,只要你們

放了金龍濤,我保證不會動劉寒松一根寒毛,而且會帶他們兄弟一起回美國,這個條件,我認為已經是

最合理的了。」

    楊銳搖搖頭,毫不猶豫地道:「慕容小姐,我只能說,你太天真了。也許在南美或非洲的一些小國

家裡,政府可以用法律來交換一些政治利益,但只要在國際上稍有點影響力的大國,這點體面還是不能

不講的。金龍濤肇事逃逸、事後又找人頂罪,這是鐵一般的事實,無論從哪個角度講,他都應該承擔相

應的法律責任,如果我們的政府連這一點都不能保證,那麼,這個國家還有什麼前途,還有什麼希望?



    他頓了頓,輕歎道:「慕容小姐,無論何種形式的合作都是有前提和底線的,遺憾的是,是你們慕

容家的人首先觸犯了這個底線,但我們並不希望因此而中斷和慕容家的合作,這就是我今天來找你談的

唯一目的。同樣的,我相信慕容殷德先生也不希望看到這種情況發生,至少有一個現實是無法迴避的,

我們需要慕容家的程度,遠遠不及慕容家需要我們的程度,所以,我們的合作從一開始就注定了不會是

完全平等的,不是嗎?」

    慕容飛沉默良久,終於歎了口氣,她臉上無喜無悲,眼神中卻充滿了悲涼和無奈,輕輕點頭道:「

楊先生,多謝你的忠告,我想我很快就會回美國了,希望以後彼此合作愉快。」

    楊銳露出滿意的笑容,站起身和她握手,道:「看來今天我沒白來一趟,慕容小姐,作為慕容家未

來的掌門人,我很看好你,告辭了。」

    楊銳離開後,慕容飛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地盯著牆上一幅油畫出神,目光中充滿了深

邃的痛苦。

    「小姐,你真的決定放棄龍淵了?」

    一個帶著哭腔的女聲從她身後傳來,不知何時葉佳已經跪在了她身後,哽咽道:「求求你了,如果

連你都不肯幫他,他就死定了。小姐,看在我們這麼多年的情份上,你幫幫他吧。」

    「佳佳,把這個男人忘掉吧,這世上沒有人可以跟天鬥,也沒有人可以由著性子來,我勸過他,但

是他不聽,佳佳,你憑良心說,我有沒有幫你?有沒有幫他?」慕容飛冷漠的聲音彷彿從天邊傳來。

    沉寂,如死一般的沉寂,屋子裡只聽到極低的抽噎聲。

    不知過了多久,葉佳的淚水終於不再湧出,但斑斑淚痕尤在,她恭恭敬敬地向慕容飛磕了三個頭。

    「小姐,當年如果不是你收留我,我早就死了,在我心裡,你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可是,這

次我不能跟你回去了,就算死,我也要跟他在一起。小姐,對不起,我走了。」

    她一步步向門外走去,沒有回頭,卻又已珠淚成串,一滴滴落在經過的地板上。

    「佳佳,你怎麼這麼傻,為了一個男人,你就真的忍心離開我?」慕容飛不知何時已淚流滿面,嘶

啞著嗓子道:「你要陪他,我不攔你,但是你一定要記住,活著回來,你可以不認我,但我慕容飛永遠

不會不認你這個妹妹。」

    第056章 全權談判代表

    自從在大王鄉投資建廠後,周天星就時不時感到功德有所增長,想必是老天爺把搞活農村經濟、增

加農民收入也當成了一樁功德。不過這並不表示只要搞投資就一定有好處,舉例來說,如果周天星建了

一個化工廠,卻不注意保護環境,甚至直接向外排放未經處理的污水,那麼他解決了再多就業也是負功

德,因為他影響了更多人的生存環境。

    對此,江玉郎曾經給出過一個很精闢的解釋,他認為判斷一件事是否具有功德,必須從正反兩方面

去分析,如果對其他人利大於弊,就是功德,反之,就是負功德。也就是說,一般情況下,只要能使相

關的大多數人受益,受損失的只是極少數人,就是積功德。

    這天早上剛起床,周天星就感覺功德明顯下降了,這一驚當真是非同小可,忙整理思緒,細細思量

,卻不知是哪裡出了問題。

    隨著他入世漸深,功德幾乎隨時隨地都在不斷變化中,時增時減。這種現象有點類似於股市中的大

盤指數,股指的漲跌都是由成百上千個股的波動累加抵消的結果。可以說,功德就是修道人的大盤指數

,每結下一次因果,都相當於發行了一個新股,所以因果結得越多,功德值的不確定性就越強。

    正思忖間,接到了張哲中的電話,他在電話那頭焦急地道:「天星,快來公司,出大事了。」

    周天星更是驚疑,在他印象中,張哲中為人沉穩多智,從沒這樣激動過,於是馬上追問道:「發生

什麼事了?你慢慢說。」

    張哲中道:「你快來吧,見面再說,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有幾十個飛行員突然罷飛,已

經有十幾個航班被延誤了,現在候機樓裡滯留了上千旅客。」

    周天星只覺腦中嗡一聲巨響,再也聽不下去了,他憤怒地一拳砸在衣櫃上,發出砰一聲大響,只覺

指骨疼痛欲裂,這才稍稍緩解了激憤的情緒。他終於知道,為什麼功德會突然下降了,上千旅客莫名其

妙地滯留機場,這年頭,有幾個人的時間不寶貴?哪有不群情激憤的,上千人的怨念加起來,那是多麼

龐大的力量,不掉功德那才是咄咄怪事,所幸周天星只是公司的部門經理,並不需要他承擔主要責任,

至少邱本初這個總經理損失的功德肯定是他的數倍(當然邱本初本人並沒有這方面的概念),但就這樣

也夠他受的了。

    剛掛斷張哲中的電話,江航總經理辦公室的電話就來了,要求他這個法務部代理經理立刻趕到公司

開會,周天星當然知道是為了什麼,二話不說就駕車趕往公司。路上給邱本初打了個電話,不料邱本初

在電話那頭的反應很平淡,從他的語氣中竟聽不出絲毫驚慌或焦急。他只平靜地告訴周天星,說情況他

已經大致瞭解了,目前已派出林正平副總經理去飛行部和罷飛的三十七個飛行員談判,而且目前他本人

就在公司坐鎮,正在和幾個剛趕到的幹部商議對策。

    周天星萬沒想到邱本初的反應這麼神速,聽口氣他居然是第一個到公司的人,而且情緒沉穩異常,

頗有指揮若定的大將風度,不禁有些佩服,心想這位太子爺其實還是有兩把刷子的,不是那種真正的紈

褲子弟。

    周天星趕到總部會議室時,黨委書記王林等一干重要領導也是剛剛趕到,幾乎每個人都是氣喘吁吁

,額頭見汗,相比之下,神色如常的邱本初是其中最沉著的一個。

    周天星現在的情緒很激動,恨不得掏出手槍斃了那幫罷飛的飛行員,只因他的功德每時每刻都在減

少中,雖然幅度很輕微,但這是他自修道以來第一次栽這麼大的跟頭,難免著急上火,甚至有氣急敗壞

之感。其實這也難怪,他只是個出身於草根階層的小人物,從前行事每次都是謀定而後動,根本沒有親

歷過這種突發事件。畢竟,他只是個二十出頭的年青人而已。

    「同志們,現在開會了。」

    邱本初平靜的語調在會場上響起,他喝了一口茶,好整以暇地道:「想必基本情況大家都已經在路

上瞭解了,我就不多說了。我的個人意見是,在目前的情況下,其他問題都可以暫時放到一邊,關鍵是

要讓那些罷飛的飛行員盡快復工。另外向大家通報一個情況,林副總半小時前就已經去飛行部了,他剛

剛打電話回來,那三十七個飛行員一致開出了如下條件:一、公司立即同意他們集體辭職;二、因解除

合同產生的賠償金,機長不得超過二十萬,副駕駛不得超過十萬,工齡十年以上的,免除所有賠償金;

三、此前由公司分配的住房,工齡十年以上的,公司不得收回,十年以下的……」

    「啪!」

    邱本初話還沒說完,王林就一掌拍在桌面上,怒不可遏地道:「混蛋,這簡直就是在訛詐,如果公

司同意了這樣的條件,那以後還怎麼管理?那豈不是在為別的公司培養飛行員?要是開了這個先例,那

我們江航不如趁早關門算了。」

    邱本初摸出一根煙點了,淡淡道:「王書記,現在的情況是,我們不答應這三個條件,他們就不飛

,不知道你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呢?」

    王林頓時語塞,臉色陣紅陣白,憋了半天,才咬牙道:「那就派人去跟他們談,漫天要價,落地還

錢,不管怎麼樣,先把這一關渡過去再說。」

    邱本初微笑著點頭道:「王書記高見,我就是這個意思,他們拖得起,我們可拖不起,每拖一刻,

滯留在機場的旅客就越多,公司的損失就越大。只是,需要一個合適的人去主持談判,不知道王書記有

什麼人選嗎?」

    「我去吧。」

    一直沒有機會開口的周天星說話了,他本不是個愛出風頭的人,但在這個時候,他比誰都急,只有

親自去處理才放心。只是這話一出口,與會眾人就紛紛向他投來古怪的目光,誰都知道這是個燙手的山

芋,人人避之唯恐不及,不要說主動去接了。

    邱本初先是一愕,接著向他投來詢問的眼神,見他微微點頭,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這才稍覺放心

,不過口中還是提醒道:「周天星同志,這件事可不容易辦啊,你真的願意去?」

    周天星微笑道:「不錯,邱總,請各位領導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再說,我們法務部本來就是專

門處理這類事件的部門,我相信在座各位中,沒有比我更熟悉合同法的同志吧,我可是有律師執照的哦

。」

    毫無懸念的,會議很快作出決定,由周天星同志擔任此次事件的資方全權代表,帶隊前往飛行部和

相關人員交涉,當然,談判團的成員由他自己挑,周天星毫不猶豫地選了三個人,張哲中、鄭春樹和聶

玉琳。

    四個人開著一輛車來到飛行部大樓,早有飛行部的書記、經理等幹部候在樓下迎接了。飛行部經理

連雲山其實是周天星的老熟人了,也是剛提拔上來的邱系人馬,他一見到周天星就握著他的手,激動地

道:「周經理啊,總算把你盼來了,今天這事可就全靠你了,從現在起,我們飛行部的全體領導班子都

是你的兵,需要我們怎麼配合你的工作,儘管吩咐。」

    他話雖說得漂亮,但周天星明顯感應到他心中是很不以為然的,不僅是他,其他飛行部的領導看他

的眼神中多少都帶著點疑惑和深藏的嘲弄,這並不奇怪,在江航內部,人人都知周天星是靠著邱本初才

飛黃騰達的太子黨,而且年紀才二十出頭,派這種毛頭小伙子來處理這麼棘手的大場面,簡直等同於兒

戲,因此幾乎所有人都在等著看這個愣頭青如何出醜。

    周天星自然清楚他們的心態,不過並不在意,在樓下和飛行部的兩位領導說了兩句沒營養的場面話

,便跟著他們進了一間大會議室,裡面密密麻麻地坐著一大堆身穿飛行制服的男人,其中有老有少,以

三十歲至四十歲的居多,有的在抽煙,有的在喝茶,有的在大聲談笑,更多人則是在竊竊私語,只是周

天星感應到,這些飛行員表面上都裝得似乎蠻不在乎,其實內心深處都十分緊張。這也不奇怪,雖然古

話說法不責眾,但他們這次鬧得也實在太大了,社會影響更是十分惡劣,如果真的不緊張、不擔心的話

,那只能說明他們是冷血動物。

    當周天星領頭邁進會場時,三十七對目光齊刷刷投到他身上,隨即就有見過他的人笑出聲來:「原

來是周太子駕到啊,我當是誰呢,怎麼,我們公司真的沒人了?居然派個乳臭未乾的小娃娃來談判。」

    這話馬上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陣哄笑,周天星早料到會發生這種尷尬的局面,也不是太在意,只向那

發聲處瞧去,見是一個年紀約莫五十來歲的飛行員,制服的肩章上劃著四條槓,看樣子是個老機長了。

    他信步走到這人面前,看了一眼他胸前掛著的空勤登機證,姓名欄中寫著三個字「陸紅軍」,便笑

道:「陸機長,不錯,我就是公司派來的全權談判代表,首先,我要告訴你的是,我已經二十二歲了,

不是小娃娃,而是具有完全行為能力的中國公民,同時,我已經得到了公司黨委會的授權,從現在起,

我說的每一句話,都可以代表公司黨委會的最終決定,不需要向任何人請示。其次,請不要叫我周太子

,因為我父親不是皇帝,只是吳水縣大王鄉的一個小小的鄉長,芝麻官而已。」

    屋子裡漸漸安靜下來,陸紅軍毫不示弱,斜睨著他冷笑道:「那好,周代表,既然你什麼都能決定

,那我們的三個條件,就請你代表公司決定一下吧。」

    周天星微微一笑,淡淡道:「這沒什麼好說的,你們那三個條件,我一條都不能答應,沒有任何商

量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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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7 13:57:30
第057章 我就是太子黨

    周天星話音方落,一眾飛行員勃然變色,誰都沒想到他的立場強硬到了這種程度,一開口就把後路

全部封死了,也不知是過於自信還是精神有問題。

    還是陸紅軍首先開口,他寒著臉冷冷道:「既然是這樣,那你這個談判代表來幹什麼?不會是拿我

們這些人尋開心吧。如果是這樣,我們就不陪你玩了,兄弟們,回家睡覺吧。」

    周天星雙手虛按,面向眾人,提聲道:「各位稍安勿燥,聽我把話說完,我今天代表公司來這裡,

其實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奉勸各位,不要因為一點芝麻綠豆大的小事毀了一生的前程。首先,公司黨

委會一致認為,你們提出的條件很幼稚,今天如果我們接受了這樣的條件,以後勢必會人人效仿,這個

公司不如趁早關門算了。其次,由於你們不理智的行動,使公司蒙受了巨大的經濟損失和名譽損失、以

及無可挽回的、極其惡劣的社會影響,因此,公司黨委會一致決定,將在最短時間內向東海市中級人民

法院起訴,根據初步估計,對在座各位的索賠額大概在五千萬至八千萬之間。黨委會通過的第三個決議

是,在最短時間內向中國民航總局呈交書面報告,要求該部門吊銷陸紅軍等三十七人的飛行執照。」

    他頓了頓,環視一圈鴉雀無聲的會場,幾乎每個人臉上都帶著不可思議的表情,同時還有憤怒、緊

張、不屑等情緒,但最多的還是不信,不相信他這番話的真實性。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又面無表情地道:「現在是北京時間九點二十三分,也就是說,你們還有三

十七分鐘的考慮時間,公司黨委會已經決定,十點以前如果得不到各位復飛的消息,以上三個決定將立

即執行。好了,我沒什麼好說的了,從現在起,我就坐在這裡,等你們的答覆。」

    接著他找了一張椅子坐下,轉頭向站在一旁呆若木雞的一干飛行部領導笑道:「各位,大家都去忙

吧,該幹什麼幹什麼,我一個人在這裡等就行了。」

    連雲山終是沉不住氣了,急步走上前,彎下腰,湊到他耳邊道:「老弟,你不會是開玩笑吧,公司

黨委真是這麼決定的?」

    周天星認真點頭,一臉嚴肅地道:「這有什麼好騙人的?剛才在會上,邱總和王書記大發雷霆,這

事可是他們兩位大老闆共同的決定,誰敢廢話?其實……嗯,這麼做好像有點過了,我是不太贊成的,

不過,嘿嘿……天塌下來不是還有大個兒頂著嘛,咱們完全聽上級領導的指示辦事,能有什麼錯?」

    連雲山眼珠子骨碌碌亂轉,隨即也笑了起來,點頭道:「老弟你說的不錯,只是我有個問題,滯留

在機場的那麼多旅客怎麼辦?難道公司真的不管了?」

    周天星微微一笑,無所謂地道:「管,當然得管,說來倒也巧了,我有一個伯伯就是南方軍區的,

我臨來前給他打了個電話,一問才知道東海附近的幾個軍用機場上剛好有十來架伊爾-76軍用運輸機閒

著,現在都已經往這邊趕了,不就是一兩千旅客嘛,有十來架伊爾-76也就夠了,再說,公司機關裡的

飛行幹部已經全面動員起來了,只要閒著的全都拉去飛航班,另外邱總已經跟省民航局那邊通過氣了,

那邊的飛行幹部也全都拉來救火了。哼!不就是三十幾個人罷飛嘛,天還塌不下來。」

    一番話說得連雲山連連倒抽涼氣,他原本只知道周天星是個太子黨,做夢也想不到他居然後台厲害

到這種程度,從南方軍區調十架伊爾-76過來,就跟吃飯那麼簡單。此刻他也管不了全中國究竟有幾架

伊爾-76了,只覺吃了一顆大大的定心丸,頓時神清氣爽,精神百倍,再望向那群罷飛的飛行員時,目

光中不禁多了幾分嘲弄和鄙夷。

    連雲山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再不廢話,返身就向一群同僚走去,先是拍了拍飛行部書記的肩,在他

耳邊低語幾句,那書記頓時眼睛一亮,驀地望向周天星,眼神中滿是驚喜和震憾,接著他又冷冷掃了那

群飛行員一眼,眼神中儘是凌厲的殺氣,冷哼一聲,大手一揮,就帶著所有僚屬頭也不回地出門去了。

    而周天星本人,則是自顧自掏出手機,開始玩手機中自帶的一個小遊戲。

    這一切自然都落入了一眾飛行員眼中,事實上在這件事上,沒有人比他們更關心局勢的發展,眼見

周天星一幫人全都是信心滿滿,一副就等著收拾你們的作派,而且看情形絕不像惺惺作態,就連最善於

察顏觀色的也看不出什麼破綻,於是幾乎人人心中都打起了鼓,人群中響起了嘈雜的嗡嗡聲,幾乎個個

都在交頭接耳,更有人不停地低頭看表,彷彿每一分鐘的流逝,都令人心驚膽戰。

    有人終於受不了這種催命式的煎熬了,提聲問道:「周代表,那麼多旅客滯留在機場,公司就真的

不管了?」

    周天星遊戲正玩得起勁,頭也不抬地道:「這個問題似乎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吧,作為一個黨和國家

培養多年的飛行人員,那麼多旅客滯留在機場上,你們就真的不管老百姓的死活了?也許他們當中有人

父親病危,正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等著見兒子最後一面,也許他們當中有人正焦急地等待著下午在另

一個城市和大客戶的會面,如果錯過這單生意,他的公司就會破產,一大家子妻兒老小就會去喝西北風

,也許還有人,他的妻子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馬上就要生產了,可是她的丈夫卻因為你們的原因,不

能陪在她的身邊,這將成為這個小家庭一生的遺憾。我相信一千多個人當中,總有幾個會發生這種情況

吧。」

    這番話猶如一記記重錘,一下下砸在每個人的心坎上,一時間,人人無言以對,只因周天星說的是

正理,義正辭嚴、無可辯駁的正理。

    這個世界雖然存在著很多陰暗面,但無可否認的是,光明永遠比黑暗的力量強大百倍,所以周天星

雖然只是個貌不驚人的年輕人,但他的話句句擲地有聲,正氣凜然。

    會場上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每一秒的流逝都顯得十分漫長。

    陸紅軍忽然開口了,他緩緩從椅子上站起,挺了挺原本有些佝僂的腰桿,聲音顯得蒼涼而沉重。

    「我陸紅軍,是一個受黨培養多年的老飛行員,到今天為止,我的黨齡是三十一年兩個月零三天,

這三十一年裡,我從來沒有一刻忘記過我共產黨員的身份和責任。我承認,我今天的行為,對不起黨,

對不起候機樓裡那一千多個旅客,還有因此牽累的無數個家庭。」

    「可是,我要說的是,公司的那些貪官污吏,那些被國有資產養肥了的蛀蟲,那些在人民頭上拉屎

撒尿、卻還要人民去給他們舔屁眼的人,他們比我們更對不起這個黨,這個國家,周太子,我相信你也

是其中一員吧,像你這樣的太子黨,你有什麼權利、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們?」

    周天星終於抬起頭,望著面前昂然而立的老機長,他忽然笑了,笑得很燦爛,輕輕道:「不錯,我

就是個太子黨,而且是個很大很大的太子黨,可是,那是我的錯嗎?難道我在還沒出生前,就能選擇自

己的父母?不錯,我能坐上現在這個位子,就是因為我是太子黨,而且我還可以告訴你,我現在這個位

子只是過渡一下,用不了多長時間又能陞官了。可是,陸機長,我想請問您老一個問題,假如人生有來

世的話,你出生在一個高幹家庭,你這個太子黨會不會當官?會不會經商?另外還有在座的各位,我想

請問你們,如果你們的父母個個都是高幹,你們還會心甘情願地只當一個普通飛行員嗎?不要告訴我,

你們一個個都會很清廉,很甘於平淡,都會跟自己的高幹父母劃清界限,這種人我相信也有,但是一定

不會很多,在座的三十七位同志,你們不妨捫心自問,能不能有七個人做到這一步?」

    會場上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幾乎每個人都在低頭思索,也有人冷笑連連,向他投來鄙夷的目光

,周天星像是完全沒有察覺眾人的反應,依然自顧自道:「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位置,據我所知,國

家和人民似乎從來沒有虧待過你們這些天之驕子吧,陸機長,江航的工資不算高,不過據我所知,你的

月收入應該超過四萬吧,還有公司分給你的房子,還有你們的家屬,有很多人的妻子和子女都因為你們

的關係進了江航工作吧,自從你們當年考進航校後,國家就沒有收過你們一分錢吧。呵呵!你們的情況

當然沒法跟我這太子黨比,但你們比一般的老百姓怎麼樣?你們比那些工地上搬磚頭的民工怎麼樣?這

個國家,到底有沒有虧待你們?」

    他突然一拍桌子,霍然站起,指著眾人厲聲喝道:「我X,***一群王八蛋,扔下筷子就罵娘的白眼

狼,我他媽是太子黨,你們比我強多少?把上千旅客扔在候機樓就不管了,還好意思跟我講黨性、講原

則,去死吧。老實告訴你們,現在就有十架伊爾-76正在往東海機場趕來,關鍵時刻靠什麼,還不是要

靠人民子弟兵?人家解放軍的飛行員就不是人了?人家一個月拿多少錢?你們一個月又拿多少錢?真要

靠你們這幫白眼狼來救苦救難,這個國家早就完了,給我統統滾回家種地去吧。」

    他喘息了一陣,又抬腕看了看表,面色鐵青地道:「現在剛好是北京時間九點五十分,還有十分鐘

時間,說實話,我根本就懶得跟你們在這裡泡蘑菇,看見你們就煩,要照我的心思,早就全部把你們開

了。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沒有人可以逃避責任,少了哪一個,地球都照樣轉,要是人人都像

你們這樣任意妄為,中國早就亡了。」

    接近三分鐘漫長的沉默後,陸紅軍彎下腰,把之前擱在飛行箱上的大沿帽拿了起來,戴到了頭上,

正了正,然後他拎起地上的箱子,直起腰,忽然舉起右臂,向周天星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鏗鏘道:「

周太子,也許你還不知道,我曾經也是一個光榮的人民子弟兵。」

    接著他轉過頭,輕喝道:「431機組,跟我走。」

    第058章 雞犬升天

    罷飛風波終於平息了,陸紅軍這個老機長在飛行員中的威信顯然很高,他一帶頭,其餘人便陸陸續

續拎起飛行箱,或相互使個眼色,或歎口氣,也跟著走了。

    望著最後一個離去的飛行員從門口消失,周天星這才長長鬆了口氣,忽然腳下一軟,只覺眼前金星

亂閃、天旋地轉,整個人朝後就倒,幸虧被人及時從背後抱住了腰,才沒有跌個大跟頭。

    周天星只覺後背上綿軟異常,如觸電般又熱又麻,腦子忽然清醒了幾分,側頭一看,竟是聶玉琳把

他抱住的。與此同時,一左一右伸來兩隻有力的手掌,托在他腋下,正是左將軍張哲中和右將軍鄭春樹



    周天星歎了口氣,苦笑道:「我現在的感覺,就像三國裡的諸葛亮,剛剛坐在城樓上彈了一會琴,

總算把司馬懿那老狐狸嚇跑了,這不,背心上都是虛汗。」

    聶玉琳關切地道:「老闆,我看還是去醫務室看看吧。」

    周天星擺手笑道:「哪有這麼嚴重,我剛才其實只是緊張過度,一放鬆下來,才會這樣的,現在沒

事了。唉!這回可在你們面前丟醜了,好在都是自家兄弟,也沒什麼,我跟你們說,這輩子我還從來沒

這麼緊張過呢。」

    張哲中扶他坐到了椅子上,這個平日冷靜如寒冰的眼鏡男不禁也有點激動,聲音微顫地道:「天星

,我真是做夢都想不到你還有這一手,這個空城計唱得實在太漂亮了,無論唱念坐打,簡直只能用兩個

字來形容,完美。直到現在我才發現,你才是個真正的陰謀家,你太適合干政治了。」

    鄭春樹卻傻乎乎地問道:「天星,你真的調來十架伊爾-76了?你怎麼會這麼厲害?」

    聶玉琳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點著他腦門道:「傻子,那是老闆唬人的把戲,要不然他會這麼緊張

?還不是怕被人識破了。」

    鄭春樹恍然大悟,指著他失聲叫道:「天星,你小子太陰了吧,這都想得出?」

    「噓!」

    張哲中立刻把一根食指豎到鄭春樹唇邊,低喝道:「混蛋!你想讓全天下人都知道嘛。」

    張哲中平時溫文爾雅,基本上看不到他發怒,但只要他一發火,基本上也沒什麼人敢吱聲的,他這

人似乎天生就帶著一股從骨子裡透出的威嚴。因此鄭春樹被他輕輕一喝,就乖乖閉嘴了。

    張哲中轉頭對周天星道:「快把你的手機摸出來,裝作打電話的樣子,飛行部的領導隨時都有可能

進來。」

    周天星立刻心領神會,同時心中暗讚張哲中慮事周密,忙掏出手機貼在耳邊,做出一副正專心聽電

話的模樣。

    果然,還沒到半分鐘,外面走廊上就響起了雜沓的腳步聲,隨即連雲山就領著一幫幹部進來了,恰

好聽到周天星大聲講電話的聲音。

    「嗯,我知道了,下次我一定注意工作方法,嗯,我知道的,您放心吧,我有空一定來吃飯,唉!

我哪能不管您啊,最近公司裡實在太忙了,對了,請代我向張叔叔表示我由衷的感謝,他派過來的那些

飛機雖然沒派上用場,但要是沒有這些飛機,我哪有這麼足的底氣啊……呵呵!您老什麼時候變得這麼

小氣了,好吧好吧,不就是拉了一個起落,半路返航嘛,下回我去軍區大院,再請張叔叔吃飯好了……



    周天星這通電話足足講了十幾分鐘,其間連雲山等人都站在一旁呆望著他發愣,實際上個個耳朵都

豎得老高,把他的每一句話都一字不漏地聽在了耳裡。

    打完這通假模假樣的電話後,周天星像是剛發現連雲山等人,訝道:「老連,你們什麼時候來的?

真是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

    連雲山連忙擺手,笑呵呵道:「沒事沒事,天星啊,這次的事,你可是居功至偉啊,我代表飛行部

黨委向你表示最誠摯的感謝,怎麼樣,今天能不能給個面子,留在我們這兒吃頓便飯,也讓我們略表寸

心嘛。」

    對周天星來說,在哪裡開飯局其實都一樣,剛想點頭,不料手機真的響了,原來是邱本初打來的,

他在電話那頭無比激動地道:「天星啊,這回可真是多虧你了,快過來,我在辦公室等你,一會兒我們

好好去慶賀一下。」

    周天星無奈地對連雲山苦笑道:「看,不是我不給你面子吧,邱總又來拉壯丁了,看來只能等下回

再聚了。」

    連雲山也是一臉苦相,搖頭歎道:「唉!邱總也真是的,老弟你雖然能幹,可也不能這樣使喚人啊

,要不這樣,咱們先把時間定好,明天晚上。」

    周天星哈哈一笑,道:「好,地點你定,我一定到。」

    好不容易擺脫了連雲山的糾纏,回到總部大樓,卻又馬上被叫去開會了。這次的會議居然是專門為

他開的,過程也很簡單,先是由黨委書記王林發表了熱情洋溢的講話,盛讚周天星同志在此次事件中的

豐功偉績,接著提議正式任命周天星同志為公司法務部正經理,副處級。然後就是全體委員舉手表決,

毫無懸念地一致通過了該決議。

    對於這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任命,周天星還是蠻高興的,他其實對自己升到哪個級別並不是太

在意,關鍵是這樣就可以騰出位置照應手下的兄弟了。

    就在會議決定了這項最新任命後,周天星馬上提出了自己的意見,首先對公司領導的信任感到十分

高興,又說了幾句不鹹不淡的官話,這才切入正題,正式推薦勞資關係科科長周義接任法務部副經理。

    對於這項提議,沒人有廢話講,周義的年齡和資歷都擺在那裡,而且原先就是法律工作室的主任,

要不是周天星這個空降部隊,這位子早就應該是他的了,所以周天星一提出這個人選,會議馬上就通過

了。

    由於邱本初的指示,總經理辦公室和人力資源部都是用最快速度完成了任命手續的,大約下午兩三

點鐘的時候,蓋著大紅印章的兩張任命書就分別送到了周天星和周義辦公桌上。

    接著,周天星就把周義叫進了自己的辦公室,關上門後,周天星笑吟吟望著他,道:「周兄,當初

我對你的承諾,算是兌現了一半吧,你放心吧,我現在的位子,也遲早是你的。」

    這時的周義,早已眉花眼笑,臉上的皺紋都擠成了一團,老人家那個激動,就不用說了,他由衷歎

了口氣,道:「周經理,我老周沒話說了,只有一句,從今往後,我就是你的人。」

    周天星點點頭,微笑道:「我信,老周啊,我有個想法,你空出來的位子,我想讓張哲中干,另外

,過一段時間,我想給公司打個報告,在我們法務部裡再增設一個副職,嗯,就從合同科和訴訟科的兩

個科長裡選一個,至於選哪一個,我不管,由你定,實話跟你說,我的目的就是想騰出個位子來提聶玉

琳,另外我再跟你交個底,辦公室主任的位子,我是給鄭春樹留的,這次他跟我去談判,也是立了大功

的,我打算先提他當個副主任,再給他配兩個手下。你看,我這樣安排合理嗎?」

    周義暗暗苦笑,心想你什麼都安排好了,還問我合不合理,在我老周面前還要搞得這麼虛偽,真是

無恥。只可惜他這些腹誹不能寫在臉上,深以為然地道:「這個安排實在太合理了,就按你說的辦。」

    於是,這天臨下班時,法務部全體人員都集中到一間大辦公室開了個短會,周天星宣佈了一系列任

命,又大大地任人唯親了一把。只是這一回他注意到,所有下屬看他時的眼神都跟從前大不一樣了,其

中多了敬畏、讚賞、巴結等種種複雜情緒。

    總之,經歷過罷飛風波後的周天星,總算是在江航員工心目中建立起了一點小小的威信。至少以後

一些飛行員再想罷飛時,腦海中很可能會浮現出這樣一幅場景,蔚藍的天空上,無數架機身上噴著八一

軍徽圖樣的伊爾-76,如蝗群般鋪天蓋地向東海機場席捲而來。

    這天回家的路上,周天星接到慕容飛的電話,聲稱她現在就在候機樓附近的江航大酒店,想見他一

面,有事商談。周天星心中納悶,不過還是把車開回了機場。

    「我明天一早就回美國了。」

    兩人在江航大酒店的咖啡廳中一見面,慕容飛就開門見山地道。她今天一身全黑,把一頭長髮挽在

腦後,益發襯托出高貴優雅的氣質。周天星直覺意識到,那絕美的容顏下,隱藏著淡淡的憂傷,也使他

第一次從這位黑道公主身上感到了一絲平凡的女人味。

    周天星很意外,訝道:「怎麼這麼快?」

    慕容飛苦笑一下,幽幽道:「周先生,我知道這個要求很唐突,雖然我們只是萍水相逢,但我還是

想拜託你一件事,替我照顧佳佳,可以嗎?」

    周天星目光連閃,卻有點摸不著頭腦,便問道:「怎麼個照顧法?慕容小姐,你如果想要我幫忙,

就一定要讓我明白一些基本情況,第一、你為什麼匆匆回國?第二、葉佳為什麼需要照顧?」

    慕容飛沉默半晌,才輕歎道:「周先生,那我就以性命相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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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9章 癡情的小男生

    當慕容飛開始喝第二杯拿鐵時,周天星終於明白了一切前因後果,只是有一點他還有些疑惑,便直

截了當地問道:「慕容小姐,我希望你正面回答我一個問題,為什麼對我這麼信任?有些隱私其實你根

本不必說的,比方說那位楊銳先生。」

    慕容飛淡淡一笑,道:「周先生,我想你對我還不太瞭解,如果要朋友為你賣命,首先就應該對朋

友推心置腹,不是嗎?我們慕容家,從來不會因為某些短期利益而交朋友,這也許就是江湖人的性格吧

,和你們官場中人的確有點不一樣。何況,你是個好人,不要問我為什麼知道,我看人的眼光,從來沒

有錯過。」

    周天星卻在心中腹誹:「切!你就知道我是好人了?對了,聽師父說,煉神期以上的修道人,就能

感應到別人身上的功德了,哈!想必是這女人發現了我身上強大無比的功德氣息,才覺得我是個大善人

的。嘿嘿!打死她都想不到,我也是個修道人吧。」

    心中胡思亂想,臉上卻一本正經,點頭道:「那好吧,我答應你,只要在可能的情況下,我一定會

盡力保護葉佳的安全,把她平安送回美國,至於金龍濤嘛,我也會想辦法給他弄個保外就醫的,但是我

把醜話說在前面,金龍淵如果還是執迷不悟,一心要對劉寒松不利的話,那我就愛莫能助了。」

    慕容飛低頭沉默半晌,輕輕道:「周先生,拜託你,無論如何也要把佳佳帶回來,我知道這個要求

很過分,但如果你能幫助我達成這個心願,我以家族的名譽起誓,北美慕容,將是你永遠的朋友。」

    周天星暗暗苦笑,對他來說,害人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但要在這麼複雜的形勢下救出葉佳那個傻

丫頭,似乎難度不是一般的大,然而對於慕容家的「友誼」,他還是相當看重的。俗話說狡兔三窟,他

是個習慣於未雨綢繆的人,別看他現在在國內混得風生水起,但他深知官場凶險詭譎,如今能混得人模

人樣,主要還是因為披著一張「太子黨」的老虎皮,萬一哪天西洋鏡被人拆穿了,他的日子就不見得那

麼好過了。他其實早就打算好了,將來萬一在國內混不下去了,那就乾脆帶著一家人去國外,因此,如

果能和慕容飛建立起一定的私交,他是不會輕易放過機會的。

    「周先生,不管這事能不能成功,我對你的幫助都十分感激,我已經在蘇黎世聯邦銀行為你開了一

個戶頭,存進了一千萬美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略表寸心而已,請你千萬不要推辭。」

    一個信封推到他面前,慕容飛淡淡道:「這筆錢的來路沒有任何問題,是從我們家族旗下的一家軟

件開發公司匯出的,名義上是用來買斷你個人開發的一個商業軟件的源代碼,就算國際反洗錢組織來查

,也挑不出什麼毛病,因此請放心使用,相關的詳細資料都在這信封裡。」

    周天星點點頭,也沒有假惺惺推辭,直接收起信封,笑道:「慕容小姐,你想得很周到,我想我已

經深深體會到你的誠意了。」

    他頓了頓,終於把盤桓在心頭良久的一個問題說了出來:「慕容小姐,我想冒昧問一個問題。嗯,

我是說假如,假如一個國內的太子黨,他是整個家族的繼承人和全部的希望,如果他愛上了一個黑道大

佬的女兒,你覺得,這樣的感情會有結果嗎?」

    這話其實是代邱本初問的,但周天星卻沒有意識到,在慕容飛眼中,他自己才是個特大號的太子黨

,只因他總是下意識地把自己列入草根階層的行列,不論現在有多少錢或者多大的權勢,一個人心理上

的烙印那是從小就打上的,很難在短時間內真正擺正自己的位置。

    很自然的,慕容飛會錯了意,俏臉上微微泛起淡淡的紅暈。事實上這位黑道公主雖然已經二十六歲

了,卻從沒有一個男人敢在她面前說出這種近似表白心跡的語言。原因有二,一是她身份地位高不可攀

,二是她從小修道,一心只求長生,無暇顧及兒女情事,而且等閒男人她又怎麼看得上,以致於在北美

黑道上,她實際上是個出了名的冰山美人,從來沒有和任何人傳出過緋聞。

    對於這十分突兀的、赤裸裸的「表白」,慕容飛事前毫無心理準備,不禁也有點慌亂,同時也有點

竊喜,心道:「看來佳佳說得不錯,男人就是愛裝模作樣,這傢伙看上去好像對我沒有任何感覺,沒想

到隱藏得這麼深,居然突然對我說這種話,哼!真是個花花公子,有了那麼漂亮的女朋友,卻還要到處

留情。」

    周天星卻不知對方心中轉著的念頭,見她沉默不答,不禁心中暗歎:「看來本初說得一點不錯,兩

個世界的人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官和匪,那是天生的冤家,唉!本初啊本初,你怎麼這麼傻,明知不

可能,還要那麼自苦。」

    想到這裡,周天星油然長歎一聲,神情黯然地借了一句邱本初曾經有感而發的句子,曼聲吟道:「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闌珊處。」

    慕容飛只覺心中一顫,聽著他頗為滄桑的語調,顯是出自真情,有感而發,不禁想到:「想不到他

年紀輕輕,竟然會有這樣的感觸,難道……對了,像他那種家庭出來的人,哪一個不是從小就耳濡目染

,歷經世事,怎麼能和平常的年青人相比?唉!這小鬼好像真的對我動了真情了,怪不得他肯那麼不計

代價、盡心盡力地幫我。」

    每個人心中,其實都有一塊很柔軟的地方,由於葉佳的關係,慕容飛現在的心情其實是十分糟糕的

,一方面為了顧全大局,她不得不忍痛犧牲金家兄弟和最貼心的姐妹,另一方面又無時無刻不承受著感

情的折磨,只是她自小就性格堅忍,表面上裝得若無其事而已,若不是實在無計可施,她也不會對一個

萍水相逢的男人托付重任了。

    可以說,現在就是她感情最脆弱的時候,偏偏又在這個時候,她聽到了周天星的「真情告白」。

    沉默良久,慕容飛輕歎道:「周先生,你不用說了,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是……嗯,如果真的發生

那種情況,我想對彼此都沒什麼好處,所以……」

    她本想明確拒絕對方,但一接觸到周天星那充滿憂傷的眼神,終於不忍把話說得太絕,斟酌著詞句

續道:「所以,我想,還是讓時間來檢驗一切吧,可能,冷靜一下會好一點。」

    周天星搖搖頭,苦笑道:「要是真能冷靜得下來,那還叫什麼感情?感情本來就是最沒道理可講的

事。好了,我該走了,慕容小姐,祝你一路順風。」

    他說走就走,直到走出咖啡廳的門,消失不見,也沒有回過頭再看一眼,不知怎的,反倒讓慕容飛

感到有些失落,忽地嫣然一笑,喃喃道:「真是個傻小子,不過蠻可愛的。哼!剛才裝得像個情種似的

,卻又故意不回頭看我,非要裝出一副酷酷的樣子。」

    其實不管什麼樣的女人,都是有虛榮心的,除非她根本不是女人,所以,即便再冷傲的公主,也有

虛榮的一面。毫無疑問,這次談話後,在慕容飛心目中,周天星已經成了一個癡情的小男生。

    從咖啡廳出來,周天星剛轉過一個彎角,就迎面碰上了一個老熟人,竟是許久未見的阮清,她今天

穿著一襲大紅色旗袍,曼妙的身材玲瓏有致。

    「周經理,恭喜榮升啊,不知道剛才和你一起喝咖啡的那位小姐是誰?那種氣質,我可是在電影上

都沒看到過,不知道可不可以幫我引薦一下。」

    周天星一見這女人心情就不太好,向她翻了個白眼,硬梆梆道:「少來,我沒空陪你玩,找別人玩

去,我心情不好。」

    阮清撲哧一笑,似嗔似喜地瞟了他一眼,撒嬌味很濃地道:「沒良心的小冤家,這麼長時間都不來

找人家,連電話也不來一個,我不管了,我現在就回家,你送我回去,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望著這千嬌百媚的尤物,周天星不禁心中一蕩,在他計劃中,原本就是要把這個性感惹火的大美人

搞到手的,只是後來憐其不幸、哀其不爭,才發了脾氣,打算不再理她的,後來細細想來,其實有點像

小孩子賭氣的味道,但又拉不下臉主動找她,而且最近事情又多,一忙起來,就把她忘到腦後了。

    聽她這樣說,周天星正好順水推舟,裝作沉吟了一下,便道:「那好吧,我去開車,你收拾一下,

我在大門口等你。」

    令周天星萬沒想到的是,女人一旦決定暴動,後果是非常嚴重的。當他開的車停在一個路口的紅綠

燈前時,坐在他身旁的阮清忽然撲了過來,猝不及防下,他的嘴已被兩片火熱的嬌唇堵上了,緊接著牙

關就被一條濕軟滑膩的香舌撬開,靈巧地在裡面攪動著。這還不算,就在上身被襲擊的同時,他的下半

身也遭到了致命一擊,不知怎的,一隻柔滑嬌嫩的小手已伸進了他的內褲,把他的命根子緊緊握在了手

中。

    恍惚間,周天星彷彿聽到了密如雨點的槍炮聲,眼前是橫亙萬里的滔滔江水,上百萬英勇的人民解

放軍在江面上一字排開,冒著對岸潑雨般傾瀉而來的槍林彈雨,摧枯拉朽般一舉擊潰了敵人的防線。

    等到他略微清醒時,只看到自己的大腿根部上一團團秀髮不停在眼前飛舞,上下起伏,而車外憤怒

的喇叭聲早已響成了一片。

    第060章 海外存款

    這天周天星一直在阮清家混到凌晨一點才回家,對這個尤物在床榻上的表現,他無話可說,只能用

火熱奔放來形容。這使他第一次有了真正當男人的感覺,原本他是打算把這種感覺留給林水瑤的,奈何

他本就不是個意志堅定的人,就只能順水推舟了。

    其間兩人並沒有過多的交談,基本上都是用身體語言在交流,其實也不必多說什麼廢話,他們之間

就是單純的肉體關係,如果一定要說其中摻雜著某種雜質的話,大概只能說是周天星想把這個先天之體

佔為己有,供自己隨時淫樂。

    是的,就是淫樂,周天星只是修道人,並不是聖人。對修道人來說,俗世中的許多所謂道德底線,

在他們看來是幼稚可笑的,試想一個能活成百上千年的人,不會老,不會死,硬是要他去遵守那種從一

而終的愛情觀,顯然是很無聊的行為。

    只是周天星畢竟還沒有經歷那麼多滄海桑田,激情過後,總覺得有些後悔,似乎這樣做對林水瑤很

不公平,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他也無可挽回,心想只能用加倍的體貼來補償她了。

    回到家裡後,周天星一時竟睡不著,腦海中還是忍不住一遍遍回味那銷魂蝕骨的一幕,光潔如緞的

冰肌玉膚,肥臀款擺,香汗淋漓,抽送間嬌吟婉轉,當命根子第一次進入那溫軟濕滑的芳草叢中,那種

被緊密包裹的快感,實在是妙不可言,每一次貪婪的推送,都似要把魂兒推出體外,直到那股如潮水般

襲來的極樂,把整個身心都推上了顛狂的頂峰,就在那時,他感到自己成為了一個真正的男人。

    忽然間想起一事,把他從紛亂的淫靡思緒中拉回了現實,橫豎今晚都不能成眠了,索性從床上爬起

,開了燈,從外衣口袋中取出一個信封,那是之前慕容飛交給他的,有關一千萬美金存款的資料。

    拆開信一看,裡面有幾張打印的A4紙,其中一頁上詳細說明了這筆錢的來龍去脈,實際上相當於作

案後的串供資料,其實他只要記住有這麼一家公司曾經花一千萬美金買過他「開發」的一個電腦軟件就

可以了,以後不管什麼機構來調查這筆錢的來路,都只要按這上面提供的信息對口供就行,當然,這只

是預防萬一,一般情況下,國際反洗錢組織也沒那麼多空,大費周章來調查這區區一千萬。

    另外兩頁紙上是一式兩份的合同文本,全都是英文,不過周天星閱讀起來並沒有任何障礙,雖然他

在學校時也沒怎麼好好學過英文,但自從修為踏入凝神後期,他看原版片時就不用再看字幕了,只因電

影中的每一句英文對白他都能直接理解其中的含義,而不需要依靠字面上的意思去理解。對於文字也是

一樣,現在他無論閱讀哪一國的文本,不管有沒有學過,一看就能明白其中想要表達的意思。這一點其

實很容易理解,從本質上說,文字或語言只是人類進行思想交流的工具,以周天星的直覺,連別人的思

想和情緒都能直接感應,別說這種輔助工具了。只是能接收並不代表能表達,周天星現在的情況是,世

界各國的語言文字他都能聽得懂,看得明白,就是不會說,不會寫,只有英語還勉強湊和。

    言歸正傳,周天星仔細審閱了一遍那兩份合同,發現沒什麼問題,只是官樣文章,留在那家公司存

檔用的,便在上面用拼音簽了名,次日一早郵寄過去就行了。

    最關鍵的當然是他的銀行戶頭了,資料中提供了帳號和密碼,同時加注了蘇黎世聯邦銀行的網址,

可以在線操作帳戶。於是周天星打開手提電腦,連上了那個網址,核實無誤後,便改了密碼。至此,這

一千萬美元的存款就真正屬於他了。

    得到這筆意外之財,周天星還是很高興的,按當下的人民幣匯率算起來,也相當於六千多萬了。

    隨著他入世漸深,花錢的地方也越來越多,因此他對金錢的態度也發生了很大的轉變,以前覺得有

了上億資產一輩子就不用愁了,一方面懶得再為此浪費腦細胞,另一方面他也不便在中國股市上掙得太

多,但現在有了這筆海外資金,情況就大不相同了。

    一千萬美元對他來說,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與其扔在銀行裡收那點微不足道的利息,不如用來投

資增值,只是周天星現在能想到的,還是只有投資金融最保險,做其他生意不但麻煩,而且容易沾惹因

果。

    恰好,在瀏覽蘇黎世聯邦銀行網站時,他發現了一個理財專欄。像這種資深銀行的服務就是專業,

只要付出少量的傭金,直接就可以代客戶在瑞士證券交易所、匯市或黃金市場上開設帳戶,在網上進行

買賣交易。網頁上還聲稱,瑞士證券交易所是世界上目前唯一的具有全自動交易和清算系統的交易所,

其先進的設備、高素質的人員為投資者提供最優良的服務。

    周天星心中一喜,忙照著上面的說明去做,想先在瑞士證交所開個戶頭,誰知卻被系統告知,他目

前這個帳戶由於個人資料不全,所以只是臨時帳戶,不能辦理此項業務,除非他帶著個人身份證明(護

照)親自跑一趟蘇黎世,在櫃面上進行完整的個人資料登記,才可以開通所有權限。像他現在這種臨時

帳戶,只有查詢餘額的權限,連轉帳都不允許。

    看到這裡,周天星不禁腹誹,以前聽說瑞士號稱洗錢天堂,現在看來和別國也沒什麼區別,看來傳

言多不可信,只有親身經歷過才知其中奧妙,同時在心中盤算著,要在近期想辦法去一趟瑞士,把這個

問題解決一下才行。只是他連護照都沒辦過,別說令人頭痛的簽證了。

    好在這個問題第二天就得到了解決,他上班後就給邱本初打了個電話,詢問他這方面的事,邱本初

一聽就笑了,蠻不在意地道:「怎麼,想去歐洲玩啊,這太容易了,最近我們公司剛好打算向空客公司

訂幾架飛機,估計過完春節我就要親自帶隊去圖魯茲空客總部選機型了,也就是下個月的事,你要是能

等的話,我就帶你一起去,正好你是法務部的主管,跟我一起去審審合同啊什麼的也是名正言順的。」

    周天星一聽就樂了,笑道:「那就再好不過了,我把手下幾個小兄弟也帶去,讓這幫小子也開開洋

葷,順便旅遊一下,搞個歐洲十國游吧。」

    邱本初在那頭哈哈大笑,道:「行,你看著辦,盡快把出國人員名單報到外事辦,我好讓他們先把

你們幾個人的護照簽證都辦出來。」

    有了邱本初的關照,一切都不用周天星自己操心了,只需把身份證、戶口本之類的資料交給總經理

辦公室下設的外事辦就行了,辦公務簽證的手續相對來說非常簡單,都是由公司作保,到時去領事館露

個臉就行了。由此可見身有公職,還是很有好處的。

    至於跟他出國的人選,也沒有什麼懸念,張哲中、鄭春樹、聶玉琳這三個心腹自然都要去,另外周

義如今也成了他的死黨,周天星雖然也想讓他去,但考慮到部門裡還是需要有個主持日常工作的人留守

,只得作罷。

    令周天星沒想到的是,在他跟三個心腹談起此事時,鄭、聶兩人都沒意見,而且十分高興,張哲中

卻提出了異議,他寧可自己不去,也要讓周義去,道理很簡單,作為新提拔的勞資關係科科長,他想留

下來主持部裡的日常工作,為周天星看家。

    周天星略想了想,覺得他這個想法十分有趣,按理說,目前在三個科長中,無論年齡還是資歷,張

哲中都是其中最嫩的一個,如果這次指定他為負責日常工作的人,無疑是向所有人發出明確信息,一方

面可以鞏固他在部裡的地位,另一方面張哲中難免惹人嫉恨,也不知張哲中是借此表明心跡,還是有足

夠的自信可以在他不在的期間鎮壓得住局面,不論是出於何種考慮,周天星都是樂見其成的,同時也暗

暗佩服張哲中的膽魄。

    於是,這件事很快就敲定了下來,周天星和三個心腹手下該辦手續的辦手續,該交資料的交資料,

都在歡歡喜喜地等著過年以後的第一次出國。

    這一年的冬天,東海市格外寒冷,還沒過年就紛紛揚揚地飄起了雪花,每幢建築的房頂上都積著厚

厚的雪,四下望去,儘是白茫茫一片。

    對於大多數中國人來說,這是一個比往年更為漫長的冬季。在全球金融風暴的席捲下,幾乎沒有一

個國家可以倖免,雖然相對來說中國的情況還比較穩定,但歷經三十年經濟高速發展的中國人還是感到

很不適應,物價上漲、收入減少、失業增多,大到達官貴人,小到升斗黎民,難得有幾個人是不受影響

的,因此誰的心情都不會太好。

    董淑貞卻是個例外,她最近的心情非但沒受金融危機的影響,反而比從前更加好,只因她剛剛在一

次「強姦事件」中獲得了巨額金錢,足足九十萬人民幣,其中四十萬存在銀行,另有五十萬現鈔,就藏

在家中的衣櫃裡。

    所謂的家,其實不過是一套臨時租住的一室戶,小得可憐,但如今的她,馬上就要擁有一套真正屬

於自己的大房子了。由於最近房價猛跌,她看中的一套環境、房型都很不錯的兩室兩廳,原價過百萬,

現在只要七十萬就能拿到手了,而且她完全可以一次付清房款,不必像那些普通的工薪階層一樣每個月

承受巨大的經濟負擔。

    這一切,都令她很開心。是的,她就是那種有錢就開心的女人,然而在這種競爭殘酷的商業社會中

,又有幾個人對金錢無動於衷的?董淑貞和大多數人的唯一區別是,她為了錢,什麼都可以犧牲,包括

愛情、貞操以及名譽。

    然而,令這個只要有錢就快樂的單純女人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她剛剛簽定了購房合同,滿心以為

從此可以展開一段嶄新人生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也許這就叫樂極生悲吧,這天晚上,當她踩著厚厚的積雪經過一條僻靜的小馬路時,一輛從後疾馳

而來的麵包車突然剎在她身旁,車門開處,衝下兩個彪形大漢,猝不及防下,一個生滿老繭的冰冷手掌

就死死壓在了她嘴上,然後,她就被人像拖麻袋一樣拽進車裡,砰一聲關上車門,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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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7 13:58:17
第061章 醒握殺人劍

    市郊一幢廢棄的爛尾樓裡,雜亂的茅草堆上躺著一個一絲不掛的女體,她身上壓著一個粗壯如牛的

大漢,腰背正不斷聳動,吭哧吭哧地大力抽插著。

    跳躍的篝火映在女人蒼白如紙的臉上,她雙眼緊閉,卻不斷有屈辱的淚水從眼角淌下,然而她還是

死命咬著牙關一聲不吭,那是因為,只要她發出一絲低微的呻吟,反而會引起身上男人更強烈的獸慾,

那麼下身的撕痛感就會更強烈,所以她寧可把自己當成一個死人,當成一塊沒有生命的木頭,也許,這

樣會少受一些折磨。

    「老六,***,你能不能快一點,你一個人就幹了一個小時,兄弟們都還餓著肚子呢,媽的!這輩

子沒見過女人是不?」

    一個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不耐煩了,叼著煙卷,向那正在埋頭幹活的漢子笑罵道,立刻引起一陣猥褻

的哄笑。這人是東城區出了名的流氓惡棍,綽號「刀子」,但人人都在背後叫他「刀疤」,就因為他左

臉上有一條從額前到嘴角、無比猙獰的刀疤。同時,他也是屋中這七八條大漢的頭兒,整天領著他們在

街面上欺行霸市、收保護費、專幹沒本錢的買賣。

    「刀哥,我看這小婊子下面都被幹出血來了,還是讓老六歇一下吧,不要弄出人命來了。」一個平

頭漢子小心翼翼地建議道。

    「呸!弄出人命又怎麼了,憑咱刀哥的威名,就是公安也得讓咱們三分……」有人立刻吹噓起來。

    「啪!」

    刀疤跳起來就甩了那人一耳光,直接象扇蒼蠅一樣把他打翻在地,惡狠狠罵道:「作死啊,你當你

刀哥是鐵打的羅漢,跟公安硬幹?嫌自己命長是不是,滾!老六,給我歇了,別真搞出什麼人命來,咱

們出來混,求的是財,不是他娘的什麼狗屁……那個什麼。」

    那叫老六的漢子嗡聲嗡氣地道:「刀哥,別急,快了……嗷嗚……」

    他也不顧女人身下正汨汨淌出鮮血,一陣急促地抽送後,終於發出一聲狼嚎,全身篩糠一樣亂抖,

終於喘著粗氣,從女人身上爬了起來,但下身已是殷紅一片。

    「寶貝,你不是常說我不能滿足你嘛,今天終於讓你爽了一把吧,呵呵!」

    孔泉陰側側的聲音傳進女人耳鼓,這女人正是董淑貞,她自從被這一幫惡棍綁架後,已經被四五個

野獸般的男人連續糟蹋了三四個小時,原本潔白如玉的肌膚上,現在都是道道血痕,還有斑斑點點的精

痕和血點,早已被摧殘得不成人樣了。

    她睜開虛弱的雙眼,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眼前這猥瑣的老男人早已被她車裂了無數次,她忽然笑了

,然而那種詭異的笑容就連孔泉也看得從心底直冒涼氣。

    「孔孔,你對我真好……咳咳……你放心,只要我不死,就一定會報答你的。」

    「哈哈!哈哈!」

    孔泉忽然發出歇斯底里的狂笑,手指著她,笑得喘不過氣來:「小婊子,你憑什麼報答我,就憑你

這身爛肉嗎?去死吧,你不如照照鏡子先,現在就連一條狗都沒興趣上你,呸!臭婊子,你跟那個姓周

的合起伙來整我,讓我身敗名裂,你的日子就能好過了嗎?我就是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呸!」

    一口濃痰子彈般射到孔泉臉上,董淑貞嘶聲道:「老東西,你也知道是周天星在害你,你怎麼不敢

去找周天星的麻煩?就知道對女人下黑手,哈!我明白了,人家可是出了名的太子爺,可你算是個什麼

東西,你敢動人家一根汗毛試試,人家立馬就扒了你的皮,孔泉,你就是個窩囊廢。」

    孔泉怒極反笑,一張皺巴巴的老臉扭曲得不成人形,他大笑道:「小婊子,不要急,這才是個開胃

菜,你等著,周天星那小畜牲遲早要來陪你的,到時候,嘿!看我怎麼親自爆那小畜牲的菊花。」

    他用袖子胡亂擦了擦臉上的痰跡,轉向刀疤臉時,又換上一副諂媚的笑容:「刀哥,您看,什麼時

候幫我收拾了周天星那小王八蛋?」

    刀疤陰沉著臉,冷冷道:「龜兒子的,你他媽真不是東西,你老實跟我說,那姓周的是幹什麼的?

我X你大爺,把我刀哥當槍使是不是,媽的!太子黨那是好惹的,滾!以後別讓老子再看見你這雜種。



    孔泉急了,忙撲到刀疤腳邊,抱著他大腿央求道:「刀哥,只要你幫我弄殘那姓周的,我身家性命

都不要了,我出五十萬,就買他兩條腿,不弄出人命來,刀哥,你們出來混,不就是求財嘛。」

    刀疤怔了怔,和幾個手下對望一眼,見幾人眼中都有躍躍欲試之意,不禁心中狂跳,口中卻依然冷

冷道:「滾!咱們兄弟這幾條命就值五十萬?去死吧,老鬼,我還想出一百萬買邱清遠的命呢,有人搭

理我嗎?」

    「好,那就一百萬,說定了,就買周天星兩條腿,刀哥,我都打聽過了,現在外面的行市,買條人

命不過才二十萬啊。」

    刀疤終於笑了,眼神中卻閃出一絲不易覺察的詭譎,伸手用力拍拍孔泉的腦袋:「那就說定了,先

交五十萬定金。」

    同一時刻,正坐在國安局一間舒適溫暖的監控室中的周天星,眼神中忽然閃出一絲寒芒,然而一閃

即逝,轉瞬間又恢復了意態懶散的笑容,他手上正端著一杯香氣四溢、入口卻極苦的黑咖啡,正有一搭

沒一搭地和身邊的陳有虎閒聊著。

    「天星,你再感覺一下,今晚金龍淵會不會來?」

    「唉!陳同志,這話你都問過一百遍了,我向毛主席保證,我今天的感覺特別好,十有八九今天有

人會來劫金龍濤。」

    「可是,怎麼到現在還沒出現?」

    「拜託,我只是感覺好一點而已,我又不是神仙。」……

    在他們兩人面前的牆上,幾十塊方格一樣的屏幕不斷變換著場景,上面顯示的是東海市武警醫院的

幾乎各個角落。

    兩天前,根據陳有虎的計劃,周天星已經成功「疏通」了關係,把金龍濤從正在服刑的清水橋監獄

保了出來,原因是經醫生檢查,金龍濤「身患重病」,如果繼續留在監獄服刑,很可能在短時間內發病

身亡,因此出於人道的考慮,監獄方面同意保外就醫,目前他就住在武警醫院的一個單人病房裡,只是

門外派了兩個武警輪班值守。當然,由於特殊原因,有關金龍濤的一切行動都在國安局的嚴密監控之下

,醫院內外都佈置了大批人手,就連隔壁幾個病房的病人都是國安員假扮的,可以說,就算金龍淵武功

通神,也絕難在這重重包圍中救出他哥哥。

    兩人正說著閒話,突然間,監控室的門被一個國安員重重撞開了,周天星凝目望去,認出他也是二

處的人。

    陳有虎面有慍色,低喝道:「慌什麼,出什麼事了?」

    那人面如死灰,氣喘吁吁地道:「處長,不好了,劉寒松同志遇刺了,現在身受重傷,正送往醫院

急救。」

    這一驚當真非同小可,陳有虎霍然站起,劈頭蓋臉罵道:「一群飯桶!你們是幹什麼吃的?我現在

就停你的職,回家反省去。」

    一屋子人都噤若寒蟬,傻愣愣望著怒發如狂的陳有虎,只聽到他呼哧呼哧的喘息聲,他突然又指著

那人,咬牙切齒道:「是不是金龍淵干的?你們看清楚了嗎?」

    那人低垂著頭,如正在被老師教訓的小學生般訥訥道:「看……看那個人的體型,應該就是金龍淵

,他的身手太厲害了,我們有好幾個同志都受了傷,好在都不是致命傷。」

    陳有虎終於冷靜下來,他眼中噴火,一字一頓地道:「立刻通知公安部門,全城搜捕,我們的人也

全部出動,把各個交通要道、機場、車站全都給我封鎖起來,我就不信了,他能飛到天上去。」

    有人怯怯地道:「處長,我們的人有一多半都守在武警醫院了,沒人可派了。」

    「那就撤一半出來,配合公安機關行動,哼!金龍淵,我老陳可不怕你玩聲東擊西的把戲,就算只

有一半人,只要你敢來,我照樣捏死你。」陳有虎冷若寒冰地道。

    自從認識陳有虎以來,周天星每次見他都是笑呵呵的,一副老好人的模樣,倒沒料到他真的發起狠

來,會有這樣凌人的威勢,其實並不能因此就斷定他本人是如何厲害,只是由此可見權力對一個男人的

重要性,手攬大權的人,即便他不發威,也沒人敢予輕辱。

    醒握殺人劍、醉臥美人膝,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哦,老陳,真是不好意思,看來我這次的感覺出了錯,害得你……唉!」

    周天星無比羞慚地低下頭,訥訥道。只是沒有人能看到他唇角那一絲詭秘的笑容,活像個剛剛偷了

一隻老母雞的黃鼠狼。

    第062章 左右逢源

    陳有虎狠狠瞪了周天星一眼,悶哼一聲,雖然沒說什麼,但顯然對他這次的表現極為不滿,但周天

星並不是他真正的下屬,只是個編外人員,他也不好像訓孫子一樣罵他,因此這已是很嚴厲的批評了。

    周天星心中冷笑,心想當初我幫你立功的時候就對我千依百順,親如兄弟,今天偶爾失利便給我臉

色看,哼!有你哭的時候。

    接著他作出一副無比沉痛的樣子,歎了口氣,道:「看來這裡沒我的事了,陳同志,我先回家了,

今天的事我也很過意不去,嗯,反正我也幫不上你們什麼忙了,要不,你就辭退我吧。」

    陳有虎一怔,隨即意識到他話中有刺,眼珠一轉,便緩下臉色,苦笑道:「天星,對不起,我剛才

有點激動,所以……唉!像你這種人才,組織上還是很看重的,不要耍小孩子脾氣好不好?」

    周天星聳聳肩,無所謂地道:「陳同志,你別誤會,我這人根本沒脾氣,只是覺得這次差事辦砸了

,你不趕我,我也沒臉再呆下去了。」

    陳有虎拿他沒法,只得拱手賠笑道:「小祖宗,你就不要為難我老陳了好不好,不錯,這次的事你

的確……嗯,辦得不太好,不過你從前可是幫了我們大忙的,偶爾失手嘛,算不了什麼,組織上對你還

是很器重的,這不,前兩天我們局長還專門找我商量,想把你的待遇提上去一點,弄個享受副處級,這

不,批文馬上就要下來了。」

    周天星也是個見好就收的人物,況且他這個小脾氣本就是故意發的,用意有二,一是展示自己天真

爛漫,沒什麼城府,二是借此抬高自己的地位,免得以後陳有虎發慣了脾氣,動不動就給他臉色看,立

個規矩而已。

    他眨眨眼,笑道:「副處級?有什麼好處?」

    陳有虎有些尷尬地笑道:「級別上去了,工資待遇也就上去了,不過我也知道,你不在乎那兩個小

錢,而且畢竟你是編外人員,不能給實職,所以我們研究了一下,打算……嗯,設一個編外的實職,單

獨為你成立一個情報分析科,由你擔任科長,另外給你配兩個手下,你也認識的,就是小林和小吳那兩

個小女孩。」

    周天星不禁有點啼笑皆非,這個所謂的情報分析科在他看來自然是個笑話,無非是一種籠絡人的手

段,一個編外人員當科長,本來就有點滑稽,給他配的兩個手下更是不倫不類,那兩個女孩他都認識,

都是去年剛畢業的女大學生,分在二處干文職的,所以,他這個所謂的情報分析科長根本就是個擺設而

已。

    即便如此,周天星對領導的親切關懷還是十分高興的,剛要說兩句場面上的廢話,突然聽到一聲驚

叫,一個緊盯著監視屏的國安員失聲叫道:「處長,目標出現了。」

    陳有虎的目光刷一下轉向發聲處,卻沒有從監視屏上發現任何異常,便語氣不善地問那個大驚小怪

的傢伙:「在哪裡?我怎麼沒看到。」

    那國安員面帶驚恐,額頭見汗,指著其中一個屏幕,顫聲道:「我……我剛才看到一條淡淡的影子

,就從這走廊上滑了過去,處長,我可以用腦袋保證,那肯定是個人,您知道的,我們局裡沒有人視力

比我好,尤其是動態視力,所以我敢肯定,那一定是個人,哦……不,現在我又感覺不太肯定了,也許

是我眼花了。」

    陳有虎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斥道:「神經兮兮的,我還不知道你小子,每回局裡比武,打飛碟你

都是冠軍,要是這個人的身法連你都看不清,那肯定是個鬼魂,好了,專心點,不要開……」

    他的話還沒說完,卻又聽到一聲大叫,另一個國安員也嚷了起來:「天!真的有人,快!所有行動

小組注意,目標已經來到病房門前,不,他已經進病房了,不,他已經帶著人質從窗口跳下去了,我X

!他已經消失了……」

    周天星看得真切,就在這人大呼小叫的當口,那間看管金龍濤的病房門前的兩個武警已經一聲不吭

地倒在地上,接著病房門就瞬間化為了漫天飛灰,下一刻,躺在病床上的金龍濤突然平空飛了起來,整

個人箭一般飛向窗口,同時整個窗子連邊框一起化為齏粉,最後連人帶窗都消失不見了,只留下滿地碎

渣。

    說來話長,但整個過程便如電光火石,一氣呵成,只在某個時刻在周天星視網膜上留下了一道淡淡

的身影。

    陳有虎頹然坐倒,無力地擺了擺手,虛弱地道:「不用追了,就算追上也沒用,一定是韓霖來了,

想不到這老傢伙居然肯為了金龍淵親自出手。唉!天星,不是你的感覺錯了,而是我錯了,我做夢都沒

想到,那個老傢伙居然肯為了一個徒弟跟我們正面硬撼,真是一點體面都不顧了。這件事已經不是我們

能處理的了,小楊,馬上起草一個報告,把情況整理一下,就讓局長大人去頭痛吧。」

    接著他又冷哼一聲,寒聲道:「給我通知下去,把所有能派出去的人手全都派出去,控制所有交通

要道,韓霖,就算你有通天的本事,能帶著三個人逃出國門?」

    兩個多小時後,周天星回到明星花園的家,他懶洋洋地斜靠在客廳沙發上,手中端著一杯剛沏的新

茶,小白正趴在他大腿上,歪著小腦袋呼呼大睡。牆角的壁爐裡燃著熊熊火焰,和外面的冰天雪地相比

,這裡可說是個溫暖如春的安樂窩了。

    在他面前,有三男一女,一個面目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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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7 13:58:39
第063章 約為兄弟

    「周先生,大恩不言謝,這次你出手救了我這不爭氣的徒弟,老夫銘感五內,日後如有差遣,只要

用得上老夫的,儘管開口。」

    韓霖端坐在沙發上,向周天星抱拳道,身後兩人則一左一右垂手恭立,眼觀鼻、鼻觀心,連眼皮都

不抬。中國傳統武術界是最講規矩的,如果金龍淵單獨來見周天星,以他在洪門中的身份地位,自然可

以和周天星平起平坐,但有師長在場的情況下,就沒有他的座位了,而葉佳也是洪門中人,加上她和金

龍淵的情侶關係,在韓霖面前就更不敢坐了,只能跟著金龍淵行子侄禮。

    周天星則自然是可以坐的,他本就不是洪門或武林中人,又是對方的恩人,所以不必守這種規矩,

他輕輕撫摸著小白的頭,笑道:「韓前輩,言重了,對我來說,這不過是舉手之勞,再說我也收了慕容

小姐的一份重禮,俗話說得人錢財、與人消災,說得難聽點,不過是一場公平交易,何必稱謝。」

    這番話前半段應答得還算得體,只是到了後半截,就有點不太入耳了,簡直就是一副赤裸裸的貪官

德行,不過韓霖似乎並沒有因此而看輕他,反瞇起眼笑了起來,點頭道:「不錯,這的確是一場公平交

易,只是周先生,恕我直言,你看上去並不像那種見錢眼開的紈褲子吧?」

    其實面對著韓霖這樣厲害的宗師級人物,周天星一點都不敢掉以輕心,之所以表現得比較沒品,主

要還是擔心對方看出他修道人的身份。同一類人之間,身上難免都有相似的氣息,在慕容飛和金龍淵面

前,他倒是有自信能把他們玩弄於股掌之中,但對上一個至少化神期以上的高手,他心中可就沒底了。

    跟江玉郎相處了一段時間,周天星對修道界多少有點瞭解,知道天機宗是唯一以占卜入道的流派,

一般情況下不會被人識破身份,但也難保有個萬一,誰知道其他門派有沒有什麼秘法,可以直接揭穿他

的身份,或者道行到了一定高度之後,就能擁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這一切都是未知數,所以他現在是能

謹慎就不大意,企圖利用太子黨的形象混淆對方的思路。

    韓霖畢竟不是等閒之輩,他從見到周天星的第一眼起,就對這個看似紈褲少爺的小傢伙產生了濃厚

的興趣,周天星身上的功德氣息實在太濃了,雖然跟他這種階層還不能相比,但對於一個官家出身的年

輕人來說,顯然不合常理,但他也看不出周天星身上有任何修道人痕跡,這年輕人功德雖高,但完全是

個不懂武功的傢伙(周天星在國術班學的那點功夫可以忽略不計)。儘管他也知道世上有許多修道流派

,但只要不是以武入道的人,他從來不關心,就算關心也沒用,真正的修道人在俗世中都隱藏得很深,

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顯山露水的。

    其實韓霖的真實年齡和江玉郎差不多,也是個有兩百多年道行的修道人了,只是這個世界很公平,

以武入道的人武功當然厲害無比,百步之內取人首級如探囊取物,但在靈覺方面就不足道了,至少和天

機宗的門人比起來,他的靈覺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所以周天星能一眼看穿韓霖的真實身份,而韓霖如果

想摸周天星的底,就是千難萬難了。

    周天星淡淡一笑,道:「前輩真是好眼力,我這人,平時沒什麼愛好,就是有個好習慣,予人方便

,自己方便,像前輩這種高人異士,我是想巴結都來不及呢。」

    韓霖哈哈一笑,點頭道:「周先生快人快語,老夫倒是很欣賞你這種性格,既然如此,那我也就開

誠佈公了,不瞞你說,我們洪門歷來有個規矩,和官府中人結交是一大忌諱,當然,這也是老黃歷了,

現在的洪門也不是死抱著那些老規矩不放的,只是以老夫的身份,還是不便和官家有太多牽連。呵呵!

周先生,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周天星灑然一笑,點頭道:「這不是什麼大問題,說不定哪天,我就脫掉這身官袍了,我做這個官

,無非是家裡的意思,其實我本人對政治不是太感冒,也沒想過要在官場上怎麼發展,畢竟我又不是長

房長孫什麼的,比我強的有的是。話說回來,韓前輩,現在似乎還沒到談這些的時候吧,現在最緊要的

,我看還是怎麼平安地把你們幾位送出去,我也了掉一樁心事,收錢也收得安心點,哈!」

    葉佳撲哧一笑,嬌嗔道:「你這人,就是油嘴滑舌的,不管怎麼樣,這回我和我家小姐都要多謝你

了,你什麼時候去美國啊,到時候我們一定用最隆重的禮節款待你。」

    金龍淵在師父面前本不敢多話,但葉佳開了個頭,他也就順勢而行了,向周天星抱拳道:「師父他

老人家說得對,大恩不敢言謝,這次能救出我大哥,全靠周兄了,我師父身份貴重,不便和官家太過親

近,我可沒那麼顧忌,要是不嫌棄的話,我倒想高攀一下,和你結個異姓兄弟,不知道肯不肯給我這個

面子。」

    周天星不由望向韓霖,卻見他微笑不語,似乎全沒聽到金龍淵的話,不禁心中暗罵:「真是個年老

成精的老狐狸,嘴上說不便和官府結交,卻私下裡授意徒弟跟我結交,這和你老人家親自和我結交有什

麼分別?哼!以後就算招人非議,也不關你的事,而且一旦你徒弟跟我平輩論交,結成異姓兄弟,連我

也成了你的子侄輩,怎麼算都不吃虧嘛。」

    即便明白韓霖的算計,周天星還是不得不上套,結交洪門本就是他計劃中的一部分,跟金龍淵拜把

子那是再好不過了,再說,這種個人行為顯然沒多少約束力,對周天星來說,就算剛和金龍淵結成兄弟

,轉眼就一槍崩了他也沒關係。於是長身而起,學著他的樣子抱拳回禮,欣然道:「好,能跟金大哥這

樣的真豪傑結拜,我周天星三生有幸,廢話不去說,趁著韓前輩在場給我們見證,我們就在他老人家面

前結成兄弟,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生、只求同死。」

    於是,在雙方心照不宣的默契下,兩人便當著韓霖和葉佳的面,約為兄弟,只等以後方便的時候,

再依古法正式擺上香案,歃血為盟。由此,周天星和北美洪門的關係也前進了一大步。

    話說回來,周天星此舉雖然有點假情假義,但他對金龍淵這條血性漢子還是相當欣賞的,武夫一怒

,血濺五步,管他是帝王將相,還是王候公卿,要不是韓霖出面壓著,劉寒松早就是個死人了。而且他

直覺意識到,不管韓霖心中打的是什麼主意,金龍淵的結拜之意顯然是出自至誠的,是真心想和他做兄

弟,只是周天星畢竟和他相處時間不長,對他沒多少真正的情誼。

    重新坐定後,兩人就以兄弟相稱了,周天星笑呵呵地對韓霖道:「前輩,要不我就站著,要不金大

哥就坐下,您看呢?」

    韓霖哈哈一笑,道:「淵兒,佳兒,你們倆也坐吧,不然人家周先生面子上不好看。」這兩人這才

依言坐了,只是金龍淵還是向師父告了個罪,只坐了半個屁股,恭敬得如同清宮戲裡的奴才見了主子。

    見此情景,周天星不禁心生感觸,想起自己和江玉郎相處時,雙方名為師徒,其實親密無間,玩笑

不禁,再看面前這對師徒,冷峻森嚴,行止坐臥都要講規矩,半點都不能含糊,他也不知這是個人性格

的關係還是別的什麼原因,總覺得這種師徒關係讓他很是不爽,心想要是江玉郎當初也這麼給他立規矩

,他寧可不修道,也不受這份活罪,平白無故給自己添一個比老子還嚴厲的家長,活得再長又有什麼趣

味。

    周天星拾起舊話題,正容道:「前輩,現在最要緊的事就是把你們送出去,不過據我所知,現在東

海是滿城風雨,公安和國安都在抓你們,我這個地方雖然安全,但住久了也容易出麻煩,不是長久之計

,不知道前輩有什麼打算?」

    韓霖沉吟片刻,望向一邊沉睡不醒的金龍濤,歎了口氣,道:「本來多等幾天,等風聲過了我們再

走也不遲,只是我剛才給龍濤搭了一下脈,這才發現他肝腎兩虛,體虛氣弱,而且心脈似乎也嚴重受損

,的確生了重病,要是不及早帶回美國治療,只怕撐不了多長時間的。」

    金龍淵關心則亂,一聽這話馬上就急了,跳起來嚷道:「師父,您老人家得想想辦法,救救我大哥

啊,我大哥從小和我相依為命,要是真有個好歹,我……我以後怎麼辦?」

    韓霖橫了他一眼,冷冷道:「你師父又不是神仙,雖然粗通醫術,但怎麼可以和天鬥?你大哥平時

就不修功德,多行不義,這才有今天的劫難,要不是看在你和飛兒的面子上,我才不會管這種事,你還

要怎的?」

    這番話聽在外人耳中,也許只會當作韓霖在借題發作,老人家脾氣古怪。但聽在周天星耳裡就是另

一番境界了,他直斥金龍濤不修功德、多行不義,實際上是暗指他是個負功德的傢伙,救他等於自損功

德。同時周天星也隱約理解了這件事的原委,韓霖之所以一開始沒出現,想必是因為他早就知道金龍濤

是個負功德的傢伙,不肯浪費功德去救這種人,但金龍淵畢竟是他兄弟,血濃於水,他也不便阻止徒弟

,於是就索性不聞不問了,直到金龍淵在國內把事情辦砸了,走投無路之下,才又尋上這個大靠山相助

,或許慕容飛也出面求了情,韓霖這才勉強同意親自出手的。

    周天星心念電閃,飛快地打著自己的小算盤,說實話,金龍濤本就是他必殺之人,之所以救他,不

過是從大局著眼,暫時犧牲局部而已,但這時他更深入地瞭解到內幕後,心思不禁又活了起來。再說,

要是真的把金龍濤救出去,對自己的功德也是有損無益。

    思忖片刻後,忽然展顏笑道:「前輩,金大哥,我倒是有個主意,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第064章 買腿和買命

    瞭解到韓霖的真實心態後,周天星不禁喜出望外,他深知韓霖救徒弟是真,救金龍濤顯然不是出自

本心,反而假惺惺建議道:「現在警方雖然已經封鎖了所有交通要道,車子肯定是不能開了,不過韓前

輩武功出神入化,想必不用走大路也沒問題,只要前輩趁著夜色把龍濤兄背出城去,天亮前趕到附近的

村鎮或者小一點的縣城,應該就可以從長計議了。我相信以前輩的身手,總能保護龍濤兄的安全吧。至

於龍淵兄和葉小姐,暫時在我這裡躲幾天,等避過了風頭再走也不遲。」

    果然,韓霖在聽到這個似乎很合理的主意時,冷哼一聲,雖然沒有立即反對,但臉上儘是不以為然

之色,只目光灼灼地盯著金龍淵,淡淡道:「淵兒,你看這個主意怎麼樣?」

    金龍淵當然明白師父的心意,膝蓋一彎就跪下了,惶恐道:「師父,您老這次已經幫了徒弟大忙了

,怎麼好再勞動師父大駕,只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大哥出事,所以我想,乾脆我一個人背著大哥闖

出去,以我的武功,雖然不能和師父相比,但只要抄小路走,我想到天亮前好歹也能跑出百十公里。再

說我本來就是東海人,對附近的地形十分熟悉,我估計明天一早,應該就能趕到揚子市地界了,那裡不

歸東海管轄,環境應該會好一點,我可以先找個小診所給大哥看看病。」

    這番話聽得周天星寒毛直豎,雖然在國安局裡他已親眼見識了韓霖的絕世武功,但聽到金龍淵竟能

背著一個一百多斤的人一夜狂奔上百公里,難免暗暗心驚,做夢都想不到以武入道能厲害到這種程度,

這樣強悍的體力和耐力恐怕已經跟奔馬差不多了。

    韓霖冷著臉聽完,歎了口氣,卻沒說什麼,只揮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金龍淵如蒙大赦,叩頭道

:「多謝師父成全。」然後從地上一躍而起,把仍在沉睡中的金龍濤背了起來,一閃身就到了窗口,推

開窗子,如狸貓般躍了出去,轉瞬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葉佳張了張口,卻沒發出聲音,只怔怔望著虛

掩的窗子出神。

    金龍淵走後,韓霖搖搖頭,歎了口氣,轉向周天星道:「好了,這件事老夫也仁至義盡了,我也該

回去了,佳兒就在這裡躲幾天吧,等風聲平息了,自然會有人來接應她回美國,周先生,後會有期。」

    他也不待周天星回答,話音方落,整個人就化作一條淡淡的殘影,消失在窗外了。

    周天星和葉佳相視苦笑,對這對師徒的作風都有點無語,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周天星道:「葉小姐

,既然這樣,你就在我這裡多留幾天吧,這裡應該是很安全的,只要你不出門就不要緊,順便幫我照顧

一下小白和小黑,至於日用品,我在儲藏室裡存了很多,你儘管用就是了。嗯,我們孤男寡女的住在一

起也不方便,這幾天我就睡在外面了。」

    葉佳甜甜一笑,她本就是個長相頗為甜美的女孩,圓圓的臉蛋,一笑起來就露出兩隻小虎牙,她語

氣微嗔地道:「你這人,真是的,怎麼還叫我葉小姐,哼!你和龍淵拜了把子,以後可是要叫我大嫂的

。」

    周天星呵呵一笑,點頭道:「那好,我就叫你佳佳吧,等以後你和龍淵兄正式結婚了,我再改口叫

你大嫂。」

    兩人閒聊了幾句,周天星就以「男女授受不親」的理由脫身出去了,接下來的事情就相當簡單了,

在回家的路上打了個電話給陳有虎,把金龍淵等人有可能向揚子市潛逃的消息告訴對方,陳有虎那邊正

焦頭爛額,忙詢問詳情,周天星便避重就輕地解釋了一番,只說是自己從慕容飛那邊探得的口風,加上

自己的直覺判斷,認定他很可能想趁夜逃出東海的天羅地網,而最大的可能就是離東海最近的揚子市。

陳有虎現在對周天星的直覺已經相當信任了,得到消息後雖不敢全信,但還是派出重兵趕往東海市和揚

子市的交界處設卡攔截,同時知會當地警方及國安部門,請他們協助抓捕這伙要犯。

    掛斷電話後,周天星搖搖頭,苦笑一下,喃喃道:「我這人是否天生就是個壞胚,這麼卑鄙的事都

幹得出,看來我不但是個修道奇才,還是很有潛質當個超級惡棍的。」

    對於出賣金龍淵這個新結拜的大哥,他心中還是有點歉疚的,不管怎麼說,人家已經拿他當兄弟了

,自己卻一轉過臉就把人家兄弟倆一塊賣了。雖然他真正想對付的只是金龍濤,但形勢如此複雜,他也

沒有選擇的餘地。最理想的情況莫過於,金龍濤因得不到及時治療,早點死掉,而金龍淵憑著超強身手

,突出重圍,萬一金龍淵不幸被警察打死,他還是有點難過的。

    當然,他也考慮過最壞的結果,那就是金龍淵不幸受傷被捕,不過周天星對這武夫的血性還是有一

定信心的,應該不至於把他供出來,而且就算他把自己供出來,一來陳有虎他們會不會信還是個問題,

二來他沒有任何真憑實據抓在別人手中,應該不至於出現太被動的局面,況且以他修道人的靈覺,一旦

有人對自己不利,他就能第一時間獲得信息,比什麼通訊工具都快,完全可以到時候再從容佈局,想要

全身而退並不太困難,最多就是陳有虎對他的人品產生懷疑,不讓他繼續在國安混就是了。

    同一時刻,還是在市郊那幢廢棄的爛尾樓裡。

    明暗不定的火光映著一張張貪婪的臉,刀疤臉大馬金刀地坐在屋子中央,身後站著六七個手下,面

前的一張破木桌上擺著一隻打開的皮箱,裡面是整整齊齊碼放著的一堆堆人民幣。

    孔泉卑躬屈膝地立在他面前,賠笑道:「刀哥,整整五十萬現鈔,一分不少,您要不要點一下?」

    刀疤隨手抄起一疊百元大鈔,在空中揮舞了兩下,發出沙沙的聲響,終於綻開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

容,樂呵呵地道:「老孔啊,你這人不錯,刀哥我信得過,不用點了,你說五十萬就是五十萬。」

    孔泉忙道:「那……錢我都付了,刀哥,您什麼時候收拾那姓周的?」

    刀疤哈哈一笑,把那疊錢扔回皮箱,忽然用一種很奇怪的語氣問道:「老孔啊,我怎麼聽不明白,

不是說好一百萬的嘛?兄弟們可都是聽到的,怎麼只付了五十萬就要我辦事?」

    孔泉一聽就懵了,呆立半晌才回過味來,拉下臉怒道:「刀哥,道上的兄弟都說刀哥是條漢子,在

東城區街面上混的哪個提到刀哥您不是豎起大拇指,怎麼……一百萬是沒錯,可是我們明明說好了的啊

,先付五十萬定金,事成之後再付剩下的一半。」

    刀疤立刻寒了臉,豹眼一瞪,瞬間凶相畢露,惡聲道:「老孔,我看是你耳朵背吧,下午你在這兒

死乞白賴地求我收拾那姓周的,我可是沒駁你的面子吧,不錯,我是說過讓你先拿五十萬定金來,可我

什麼時候說過,另一半等事成以後再付的?兄弟們,你們聽到了嗎?」

    他背後立刻發出一陣充滿揶揄的哄笑,有人便油腔滑調地道:「刀哥,我耳朵再背也不敢不記住您

老說過的話啊,咱們刀哥是什麼人,那是一個唾沫一個釘,什麼時候含糊過?我說老孔,你怎麼人話都

不會聽,刀哥的意思是,怕你一下子湊不齊一百萬,所以讓你先拿五十萬來,過幾天再拿五十萬來,等

一百萬湊齊了,我們哥們再給你打工,這不明擺著的事嘛。」

    孔泉一下子漲紅了臉,他已經意識到事情不妙了,然而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說不清,氣急敗壞地辯

道:「可是,這不是道上的規矩嘛,哪有先收齊錢再辦事的道理?」

    「啪!」

    刀疤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桌上,震得桌腿卡吱卡吱一通亂響,幾乎被他一掌拍散了架,他厲聲喝道

:「老東西,別不識抬舉,規矩?你懂什麼規矩?你在道上混過幾天?我X,在我刀哥這兒,我就是規

矩,我說什麼,什麼就是規矩,龜兒子的,識相的就再拿五十萬過來,你的事包在刀哥身上,要是再敢

囉嗦,就他媽給我滾。」

    孔泉立刻就被這凶人嚇傻了,他其實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當初沒進江航時,也算是個社會上小有

名氣的律師,三教九流的人物結識了不少,進江航後,更是如魚得水,混得人模狗樣,有房有車有小秘

,但他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從那次「強姦事件」後,他被江航掃地出門,一時間居然人人都對他敬而遠

之,根本沒人搭理他,以前的朋友見了他,素質高一點的還打個招呼,跟他說兩句不疼不癢的場面話,

但也僅此而已了。至於素質差點的,就算在大街上碰上他,不是裝作不認識他,就是遠遠的掉頭就走,

跟躲瘟神似的。家裡的情況就更別提了,老婆要跟他離婚,兒子跟他反目。可以說,他現在的處境只能

用眾叛親離來形容。

    也正是因此,他才格外仇恨把他害到這種地步的周天星和董淑貞,恨不得啖其肉、寢其皮,這才昏

頭昏腦地找上了這幫惡棍。

    然而世事往往就是這樣,一旦一個人因仇恨陷入瘋狂,老天爺反而要加倍捉弄他。所謂欲使人滅亡

,先使人瘋狂,孔泉現在無疑已踏上了滅亡的懸崖邊。

    「格格!格格!」

    一個嘶啞得不似人的女聲從牆角傳來,那是一個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女人發出的笑聲:「老畜牲,

你猜,他們收了我多少錢?我告訴你,也是五十萬,整整五十萬現鈔,就為了買你這條老狗的爛命。哈

!沒想到吧,就在你要花一百萬買周天星的兩條腿的時候,我卻花了五十萬,直接買斷了你這條老命。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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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1-11-17 13:59:06
第065章 血夜

    聽到這話,孔泉全身打了個哆嗦,不用回頭就知道那是董淑貞的聲音,他一寸一寸轉過臉,死死盯

著這個只剩下半條命的女人,眼神中充滿震駭和不信,忽然像一隻被捏著脖子的老公鴨一樣嘎嘎怪笑起

來:「臭婊子,跟我玩心眼,就你這賤貨,人家刀哥能聽你的?」

    然而話音剛落,就聽到刀疤在旁發話了,他皮笑肉不笑地道:「對了,老孔啊,忘了跟你說了,人

家說得沒錯,的確是出了五十萬買你的命啊,嘿嘿!老六,把你剛剛拿回來的買命錢給老孔看看。」

    一個粗壯如牛的大漢應聲而出,把一隻皮箱放在地上,打開了箱蓋,果然,裡面都是成堆嶄新的鈔

票。

    孔泉徹底懵了,他目光呆滯地死死盯著地上那堆鈔票,突然發出一陣歇斯底里的狂笑:「哈哈!有

意思,哈哈!真好玩,貓貓,你躲在哪裡啊,嘎嘎……貓貓不見了,嘻嘻,媽媽幫我找貓貓,我的貓貓

不見了……」

    接下來發生的一幕讓屋子裡的人個個目瞪口呆,孔泉先是語無倫次的大叫大嚷了一通,接著便像抽

風似的手舞足蹈起來,又唱又跳:「媽媽給我找貓貓,我的貓貓不見了……」

    這還不算,就聽到撲哧一聲,一股惡臭從他下身瀰散開來,卻是他已然大小便失禁,屎尿齊流,褲

子上立刻映濕了一大灘,還有黃褐色的穢物順著褲管往下淌,然而他就像沒有知覺一般,依然咧著嘴又

唱又笑。

    刀疤和幾個手下對望一眼,都是又好氣又好笑,有人湊上前道:「刀哥,這老傢伙不是在裝瘋賣傻

吧?」

    刀疤呸一聲吐出一口濃痰,惡狠狠道:「不怕他裝瘋,你去,把這老東西海扁一頓,直到扁得他會

說人話為止,打死了也沒關係,就地找個地方埋了,只要這老傢伙還有一口氣,就得讓他把家底全掏出

來,兄弟們,這回咱們哥們干筆大買賣,歇一年都不成問題。」

    話是這樣說,卻暗暗給一班手下使了個眼色,示意不要揍得太狠,當場就有三四條壯漢衝上去,圍

著孔泉一頓拳打腳踢,淒厲的慘嚎不斷從***中央傳出:「啊!貓貓……貓貓打我……嗷嗚,媽媽!我

要貓貓……」

    「住手!」

    約莫兩三分鐘後,刀疤終於叫停了,他無奈地望著滿地打滾依然要找媽媽的孔泉,歎了口氣,罵道

:「真他媽點背,這老東西這麼不經嚇,還沒怎麼樣就瘋了。算了,還是不要搞出人命的好,就讓他自

生自滅吧,把他拖出去扔了,我X,弄了一屋子臭氣。」

    他的幾個手下也是相視苦笑,只得遵照吩咐把孔泉拎死狗一樣連拖帶拽地拉了出去,不知扔到什麼

地方去了。

    這時一個賊眉鼠眼的小個頭跑了進來,他兩隻手都沒閒著,一手拎著一隻鼓囊囊的超大方便袋,和

他乾柴般的小身板相比,手上拎的這些東西都似超過了他的體重。

    他一進門就諂笑道:「刀哥,宵夜買回來了,快趁熱吃吧,有醬牛肉、紅燒肘子、烤鴨、燒雞、豬

頭肉、豬耳朵,還有一打半啤酒……」他嘴裡囉哩囉嗦的念叨著,似乎每報一樣食物,都能增加一點自

己的功績,同時已手腳麻利地把酒肉一一擺上屋子中央的破木桌,一股誘人的酒肉香氣頓時瀰散在空氣

中。

    一群惡棍顯然都餓了,不等食物擺好就爭先恐後地搶到桌旁,有的用牙咬掉酒瓶蓋,直起脖子就往

喉嚨裡灌,有的拎起一隻燒雞就撕拉一下扯下雞腿,連皮帶骨地大嚼起來。

    只有一個人既沒吃也沒喝,就是那送夜宵來的小個子,他只是呆在一旁看著眾人的吃相傻笑。刀疤

瞧見了,便向他一指,笑道:「老鼠,你也來吧,都是自家兄弟,我們吃香的喝辣的,怎麼好讓你一個

人在邊上乾瞪眼。」

    那名叫老鼠的小個子賠笑道:「刀哥,其實我還不餓,等兄弟們吃完了我再吃也不遲。嘿!就是…

…那個,那邊那個小娘們兒現在不是空著嘛,我下午干的那回沒留神,只干了兩三分鐘就下來了……」

    刀疤先是一怔,隨即哈哈大笑,笑罵道:「兔崽子,就知道女人褲襠下那點事,沒出息,去吧,再

去爽一下,那個……不過那娘們看樣子有點不行了,你輕著點,別真的把人弄死了,這娘們我留著還有

用。」

    「謝刀哥!」

    老鼠立刻喜形於色,飛快地從刀疤身邊溜過,還邊跑邊解褲帶,一溜煙跑到牆角的草堆旁,褲子還

沒脫到膝蓋就撲到女人身上,埋頭狠幹起來。

    眾惡棍見到這副情景,個個捧腹大笑,有的把酒水都從鼻子裡噴了出來,一片嘻鬧之聲。然而誰都

沒有看見,正趴在女人肚皮上吭哧吭哧使勁幹活的老鼠,唇角泛起一絲詭異的笑容。

    約莫過了一盞茶的工夫,突然有一個惡棍扔掉手上的酒瓶,抱著肚子慘嚎起來,然後一頭栽倒,白

眼一翻,雙腳一蹬,就此沒了聲息。

    正當眾人都驚駭莫明地望著地上那人時,便如受了瘟疫傳染般,僅僅相隔了幾秒,剩下的幾個惡棍

接二連三地僕倒在地,同樣只抽搐了幾下就當場斃命了,轉眼滿屋子屍體橫七豎八躺了一地,連刀疤在

內,在場六七條惡棍幾乎無一倖免。

    屋子裡一片死寂,不知何時,老鼠已經停下了簡單的活塞運動,他慢慢從女人身上爬了起來,赤裸

著下身,一步步向牆角邊的兩個皮箱走去。

    他彎下腰,哆嗦著手翻開箱蓋,望著面前成堆的百元大鈔,突然爆發出一陣狂笑:「哈哈!都是我

的,一百萬啊!全都是我的啦。」

    「水……水,給我點水喝,大哥,人家好渴,要喝水嘛……嗯,我要……」

    身後傳來女人柔膩膩的嬌吟,聲音雖然有氣無力,卻充滿著蕩人心魄的媚惑。

    老鼠聞言一怔,似乎從狂喜中回過了神,隨即返身大笑:「差點忘了還有你這小娘們,還真是多虧

了你這條好計策,鼠爺我沒白疼你,嘿嘿!今後你就跟著爺爺混吧,包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他一步步向草堆上的董淑貞走去,也許是興奮得過了頭,胯下那物依然昂首挺立著,然而那雙賊溜

溜的小眼中卻泛出深藏的殺機:「寶貝兒,來!再讓鼠爺爽一下,等幹完了咱就出去吃海鮮,吃龍蝦。



    董淑貞雙眼半開半合,修長的睫毛在火光下微微顫動,小半截紅潤的舌尖不停舔噬著乾裂的嘴唇,

同時還把一隻手撫在挺翹的乳峰上,輕輕揉搓著,發出陣陣低低的暱喃:「嗯……人家好渴,要喝水嘛

……」

    老鼠站在她身前看了片刻,陰笑起來:「寶貝兒,水是沒有了,不過鼠爺倒是憋了一肚子尿,你要

不要喝?」

    董淑貞居然真的張開兩片嬌唇,急促喘息著道:「快!快一點,尿也可以,人家要喝嘛。」

    老鼠哈哈大笑,一手拎起女人的頭髮,把她的頭提到自己胯下,然後就直接把那昂然之物塞進她口

中:「你要喝,就讓你喝個飽吧,嘿!坐辦公室的女人,就是來勁,比街上那幫爛婊子強多了,下回鼠

爺也搞個空姐玩玩。」

    猛然間,他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嚎,整個人向後倒竄了出去,仰面就倒,再去看時,他下身已是

血肉模糊,雙手緊緊捂著胯部,痛得滿地亂滾,熾熱的血漿如噴泉般汨汨湧出,浸透了一大片地面。

    「呸!」

    董淑貞滿頭滿臉都是鮮血,張口吐出一大灘碎肉,終於從草堆上支撐著坐了起來,此時此刻,她的

雙瞳中完全沒有一絲屬於人類的感情,只有無盡的冷漠,那是漠視生死、漠視一切的冷漠。他慢慢地從

老鼠脫在她身邊的褲子口袋中掏出手機,撥通了110,平靜地道:「警察同志,你好,我被綁架了。」

    當周天星得到董淑貞被綁架的消息時,已是第二天早上的事了。董淑貞在這座城市裡沒有一個親人

,公安局只好通知了她的單位,而周天星作為她的部門領導,很快就得知了此事。

    放下電話後,他第一時間就開車趕到了醫院,不想卻在走廊上碰見了老同學秦怡,這位忠於職守的

女刑警就守在病房門口,一見周天星,不由分說,就劈頭蓋臉甩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周天星勃然大怒,厲聲喝道:「秦怡!你發什麼神經?」

    「人渣!你們這些男人,個個都是人渣!」

    她冷冷望著周天星,驀地又出一拳,重重擊打在他小腹上,咬牙切齒地道:「告訴我,孔泉為什麼

要買兇殺你?你憑什麼這麼年輕就當上了法務部經理?你告訴我,你究竟利用那個女人做了什麼?不要

告訴我,你是無辜的,你什麼都不知道。周天星,你騙得了天下人,騙不了我,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你的

底細,老同學。」

    周天星彎著腰咳嗽了一陣,這才感覺腹部疼痛稍減,他直起腰,冷冷和她對視著,緩緩道:「秦警

官,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這麼激動,不錯,我可以坦白告訴你,躺在裡面的那個女人,我的確利用過她

,但我沒必要向你解釋什麼,就算我是個人渣,和你又有什麼關係?好了,我可以進去了嗎?」

    「周天星,我不會放過你,總有一天,我會撕下你偽善的面具。」

    就在周天星即將伸手推門時,秦怡在他背後低吼道,他回過頭,唇角泛起一絲略帶譏嘲的笑容,淡

淡道:「悉聽尊便,秦警官,你這麼在意我,不會是看上我了吧?可惜,我已經有女朋友了。」

    秦怡的俏臉在剎那間變得蒼白如紙。

    第066章 人生的轉折點

    人生總是在不經意中發生著關鍵性的改變,當周天星站在病床前,見到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董淑貞

,望著她冷漠得不似人類的眼睛,他就知道,自己這一生的命運已被這個不幸的女人徹底改變了。

    他實在無法想像,如果躺在他面前的不是董淑貞,而是自己的親人或朋友、甚至林水瑤,他會不會

想要把這個骯髒的世界徹底毀滅?

    這一刻,他感覺很茫然,所謂的道德、正義和公理,一切的說教,在那幾個惡棍輪流強暴董淑貞時

,是那麼可笑。當然,事後可以把那幾個惡棍抓起來槍斃殺頭,但那又能怎麼樣?是不是就可以當作這

件事從來沒有發生過?顯然,這是不可能的。不但董淑貞不可能忘記,周天星今生今世也不可能忘記,

他以間接的方式,毀掉了一個單純女人一生的幸福,這已是無法挽回的事實。

    「我可以為你做點什麼?」

    他輕輕歎息著,喃喃道:「如果金錢可以對你受到的傷害略作補償的話,我可以給你一張空白支票

,或者你還有什麼別的心願,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也可以幫你達成。」

    董淑貞凝目望了他片刻,淡淡道:「好的,我收下你的支票,就五百萬吧,另外,我還有一個要求

,我想離開這座城市,如果可以的話,你就送我出國吧。」

    「好,你想去哪個國家?」

    「美國,我想去那裡學射擊、學格鬥、學爆破,學習一切殺人的技巧。」董淑貞依然平靜地道。

    周天星心中一凜,不可置信地望著她,訝道:「你學這些東西幹什麼?」

    「這個世界太髒,只有用血才能洗乾淨,所以,我想我以後的人生目標就是,殺人。」

    周天星心底泛起絲絲寒意,聳然動容道:「你想殺誰?」

    董淑貞淡淡一笑,眼神卻依然冰冷如霜,道:「周先生,你是一個有大志向的人,難道你不希望,

為自己訓練一個隨時可以幫你剷除對手的殺人工具嗎?而我,是最合適的人選。我是一個很單純的人,

從前,我只要有錢就開心,但從今以後,只要有人給我殺,我就開心了。」

    周天星深吸一口氣,沉吟片刻,搖頭道:「至少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我不需要什麼殺手,就算我有

一天想殺人,也不需要專門去培養一個殺手,如果你只把殺人當成一種人生樂趣,那麼我建議你不如趁

早死了,不然你會活得很痛苦,這是我的肺腑之言,你考慮一下吧。」

    說這話時,他心中暗暗苦笑,這已是他第二次勸別人去死了,第一次是在阮清家裡,他覺得這個女

人已經病態到不可救藥了,不如死掉算了。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起養成了規勸別人去死的習慣

,但這的確是他的肺腑之言。

    修道為的就是追求長生,所以修道人常常都會不自覺地思索生死之事。在周天星看來,選擇死亡其

實也是基本人權,如果一個人活得實在無趣,不如趁早死掉,反正早死晚死都一樣,人生百年,遲早都

要走這條路。

    董淑貞沉默半晌,道:「我仔細考慮過了,還是不想死,只想當殺手,就算你不用我,我也可以當

個清潔工,為這個世界清理掉一些人渣,只是,我不喜歡為了錢而殺人,我只想做個單純的殺手,所以

,你要養我,你放心,我的開銷也不會太大,一年給我十萬美金就可以了。」

    周天星沉吟片刻,點頭道:「隨你便吧,反正這次算我欠你的,你愛幹什麼我都資助你。這樣吧,

你先在醫院裡養身體,我幫你辦個投資移民,或許你換個環境,這種無聊的想法就會慢慢改變了。總之

,你是為我受的傷,所以我是最希望你能從這件事的陰影裡走出來的人。」

    董淑貞淡淡一笑,道:「我相信,你……其實是個好人。」

    周天星搖搖頭,苦笑道:「如果不是我這個好人,你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田地,這一生一世,我都

不會安心。」

    「你能這樣對我,我已經很知足了,你也不必有什麼不安心的,周先生,我們是兩個世界裡的人,

你出錢,我賣命,就這麼簡單。」董淑貞冷冷道。

    走出醫院大門時,周天星忽然覺得有些茫然,不知該往哪裡去才好,總覺得心裡空蕩蕩的,沒個著

落。

    金錢、愛情、家庭,一個男人所夢寐以求的一切,他現在似乎都有了,而且他還是一個超然於俗世

的修道人,應該說,他現在應該沒什麼不滿足的。然而,他時常會產生一種很虛幻的感覺,彷彿行走在

這萬丈紅塵中,他只是一個匆匆過客,一切都如鏡花水月般不真實。

    是的,他現在的心情很低落,很無奈,甚至很想殺人。

    「這個世界太髒,只有用血才能洗乾淨。」

    董淑貞冷漠的話語如一枚枚尖利的鋼針,反覆在他耳邊迴響,直刺得他鮮血淋漓。不知不覺,他站

在大街上,下意識地撥通了江玉郎的手機。

    「師父,我有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說吧。」

    「你會不會經常感覺很寂寞?雖然你身邊有很多人,也有很多事可做,但你總是覺得很空虛。」

    江玉郎沉默了一陣,道:「曾經有過,只是後來我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從此就不再感到寂寞了

。」

    「是什麼事呢?」

    「教書啊。」

    「就這麼簡單?」

    「是啊,我覺得這個工作是最適合我的,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只是覺得把知識傳授給別人,是一

件很開心、很有成就感的事。這麼說吧,一個男人光有錢是不行的,一定要有個值得他追求的事業,身

上壓了擔子,腳底下就不會打飄,日子就過得有滋味。」

    「不會吧,怎麼你這話跟我爸說的一模一樣?」

    「呵呵!那是因為你還不夠成熟,這個道理大人都懂,只有小孩子不懂。」

    從這天起,周天星象換了個人一樣,每天都老老實實按時上下班,也開始關心起部門裡的工作了,

他就像一個人形機器,沒日沒夜地審閱文件,處理公務,因為只要他一閒下來,腦中就會浮現出董淑貞

那非人的眼神,他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這一生,他都擺脫不了和這個女人的因果糾纏了,所以,他只

能用繁忙的工作來麻痺自己,試圖盡快從這件事的陰影中走出來,否則,這個女人很可能會成為他的心

魔。

    誰知不管事還好,一旦認起真來,公司的現狀著實嚇了他一大跳。原來江航自從十年前成立以來,

基本上就沒賺過錢,十年中倒有七年是虧損的,如今累計虧損額已達二十五億之多,尤其是今年全球金

融危機爆發後,短短大半年內就虧掉了六億,如今的江航,已接近資不抵債的邊緣,淨資產只剩下可憐

的五百多萬了。

    在如此嚴峻的形勢下,江航兩千多員工的日子可就難過得很了,不說獎金了,就是每個月的工資都

不能按時發。然而即便面對這樣糟糕的局勢,像他這樣的領導幹部卻是不會受多大影響的,道理很簡單

,普通員工都是靠工資養家餬口的,有的人還要承受沉重的房貸,可說一個月不發工資,全家都得喝西

北風,領導就大不一樣了,只要是某一級的主管,不論什麼開銷都可以從行政經費、招待費之類的公款

中隨意使用,只要有發票拿回來充帳就行了,大筆一揮,什麼問題都解決了,而且花得名正言順,就算

紀委來查也無話可說,這種行為既不屬於貪污,又不屬於挪用公款,完全合理合法,所以到了周天星這

個級別的領導幹部,十有八九都能做到工資基本不用的。至於貪污腐敗的,那就更不用去說了。

    最令周天星感到有趣的是,公司裡的人事關係複雜無比,只要稍有點權位的領導幹部,哪怕只是一

個資格比較老的辦事員,在公司裡都是親戚朋友遍天下。簡單地說,只要有一個人升了官,家族裡的七

大姑八大姨就都能到江航裡來謀個差事,這一點著實令周天星自愧不如,他本來以為自己硬提了幾個親

信當官已經是很過分的行為了,沒想到跟這些人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有一次周天星實在忍不住好奇,專門請教了邱本初一次:「本初啊,公司現在虧成這副德性,我怎

麼看你一點都不急的樣子?」

    邱本初淡淡一笑,道:「有什麼好急的,這公司又不是我家開的,虧就虧唄,反正省委省政府不可

能眼睜睜看著江航倒閉的,實在虧得狠了,就繼續往裡面注資唄,再說,要是實在撐不下去了,不是還

有合併重組嘛,這不,今年的確虧得狠了點,省委已經在討論是不是該把江航賣給燕雲航空了。」

    「我暈,這樣也行,可是,要是真把江航賣給燕雲航空,你的位子怎麼辦?你就一點不擔心?」

    邱本初不屑地道:「那又能怎麼樣?不過是換湯不換藥罷了,就算真的併入燕雲航空,咱們江航最

多變成燕航的一個分公司,我照樣還是分公司的老總,只不過隸屬關係變了,換個上級部門而已,再說

,就算我在江航做得不開心,還可以調動嘛,實在不行就調到省委去,一樣做官,副局還是副局,只是

工作性質不同而已。天星啊,等你在官場上混久了,這些道理自然就明白了。」

    自從這番談話後,周天星徹底打消了在江航幹一番事業的愚蠢念頭,同時,一個原本在腦海中有些

模糊的念頭,逐漸變得清晰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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